宋辰出于好奇,还在那家摊位买过肉,屠户一天杀一头猪,却从来不卖骨头,并且他家貌美的娘子,围着屠夫转的那副样子,确实有些像狗……
宋辰记着当时自己的心里还羡慕了一阵子,他觉得,要是他有这么一位温柔的娘子,就算真的是狗化成的,也没什么不好……
收敛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思绪,宋辰蹙了蹙眉,侧头躲开从良凑上来的嘴唇,用手掌按住她的脑门,向后推了推。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摊上这种神奇的好事儿,宋辰又伸手按住从良的肩膀,阻止她往自己身上贴,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但这件事还需要做一些最后的确认,那之后还要再准备一些东西……
无论如何,要赶制好这批衣裳才行,奇异的是宋辰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却并不害怕从良,他觉得无论她是个什么东西,似乎都没有害他的意思。
他自顾自的推开从良,又去剪裤子的布料,同时脑中又忍不住盘算,请道士驱逐的话,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要等这批秋装赶制成了,除去还包子铺的,还能剩下一些。剩下的钱请城北那个不太出名的黄小仙,到家里来一趟,应该够用。
从良眼神杀没好使,想要趁着宋辰发呆讨个亲亲也没讨到,并不知道她在宋辰那里,已经成了夺舍的妖魔借尸的孤魂。
也怨不得宋辰不往正常的地方去想,原身的容貌实际上和从良的容貌并不相像,只是作为穿越者,无论从良用一张什么样的脸,任务世界的人,都会在见到她之后,自动模糊原身的容貌,将她们认为同一个人。
而在宋辰的认知里,从良还是他娶回来那个妻子的样子,却一夕之间性情举止大变,这封建迷信故事满地跑的古代,想到什么灵异事件,也就不稀奇了。
从良有点挫败,幽怨的盯着宋辰的弯腰去剪布料的背影,暗叹一口气,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宋辰这种软弱可欺的小白兔类型,对他好一点,就能搞定了。
没想到宋辰虽然善良,却底线很牢,看着软,却实际长了副钢牙,她啃不过人家。
色誘不成,撒娇也不成,你深情真挚,人家精神游离,从良束手无策的收起所有的招数,老老实实的给宋辰引线扯布料。
裤子很快也做好,接下来是婢女的襦裙,从良专心下来,手上也越来越娴熟,跟宋辰配合的特别好,一件接一件,时间过的飞快,很快一根蜡烛快要燃到底。
宋辰起身去换蜡烛,从良抻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一下,半眯着眼,看向宋辰闪动在烛光里的背影,心中尽是经年里与这个人相守的点点滴滴,每一幕,都那么美好珍贵,不知不觉的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她的手臂已经麻掉了,还是那个弯着腰趴在桌子边上的姿势,腰也木木的,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良有些懊恼,她支起脑袋寻摸宋辰的身影,却发现宋辰也伏着桌案睡着了。
宋辰背对着她,枕在自己的右臂上,嘴里还含着一根线,从良凑近了看,果然手中捏着针。
现在是什么时辰从良不知道,她看着宋辰熟睡的样子,勾着背,让她想起了楼下的那个小床铺,顿时一阵心疼。
她把线慢慢从宋辰微微撅着的嘴唇间拽出来,灯花又“啪”的一下,从良屏住呼吸,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她慢慢的凑近宋辰,万分小心的亲在他的脸蛋上,男人的脸蛋,多么香滑不至于,但是从良偷偷亲的这一下,确实是挺刺激的,离开的时候特别不舍得,唇瓣下意识的吸了下。
小小的一声“啵!”差点把从良吓尿了,屏息屏的脸脖子通红,见宋辰没有什么反应,才蹲在地上长出两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被脑中突然说话的系统给吓的。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系统啧啧,“怎么明着现在都不过瘾了,改成偷偷了?”
“滚犊子!”从良咆哮,接着她掐断了连接,扒着桌边探出脑袋看,宋辰呼吸很均匀,一点也没有被吵醒意思。
从良无声的笑了下,慢慢的站起来,把宋辰手中捏着的针拿下来,别在线团上,胳膊肘拄在桌面上,再一次慢慢的附身过去,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宋辰微撅的嘴唇。
贴上的一瞬间,从良被这种偷东西一样的感觉,给刺激的都有点抖,和记忆中一样的触感,因为在这种状态下,变的格外迷人。
从良贴了一会儿,胆子又大了点,用唇瓣缓缓的啄着,正啄的来劲,系统又在脑中说话。
“哎呦呦哟!真是……瞎了我的眼啊!”系统故意大声,“这是在干什么呐,放开那个少年,让我……”
“滚!”从良支起身子,眉角直抽抽,“你半夜三更要是憋的闹心,去折腾你家那杨三去!”
系统:“他岁数大了,成天睡觉,醒过来就作我,赶我走,不让亲不让搂……”
从良让它这满含幽怨的语气给逗乐了,“啊,你那位不让你摸不让你碰,你就来搅合我,你损不损啊?!”
“我损?”系统啧了一串,“人家也不让你亲不让你碰,你趁着人睡觉偷偷的,到底谁损?”
“你不服气你也偷偷的去!”从良说:“你再骚扰我干大事,我现在就把你召回来,你身为系统,私自逗留任务世界残害老头……”
从良说了一半,系统就把连接掐断了,她笑了下,没再管它,又趴到桌上去看宋辰。
宋辰这一世真的很瘦,眉目很温顺的感觉,从良想起惊鸿一瞥宋辰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美滋滋的隔空用指尖勾画他的眉眼。
“怎么就每回都那么难搞,就不能一见我,“咔”的爱上我吗……”从良小声的嘟囔,看着看着就起了邪念。
“总不能这样在桌子上趴着睡一晚上吧?”
从良故作哀愁的搓了把自己的因为兴奋而冒出的细汗,把手伸到宋辰的胸前往起一扶,用另一手把他的脑袋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揽,咳了一声,想好了说辞,等了一会。
宋辰坐在凳子上,靠着她的肚子还在睡,没有醒,从良摸了摸他的脸蛋,“小可怜儿,睡的真实,是不是最近都没睡好啊……”
也不知道是最近真的没睡好,还是宋辰本来就睡觉比较实。
总之从良把他抱起来,搁在了床上,这中间还被链子拌了一个踉跄,几乎是把宋辰甩到床上的,宋辰依旧睡的香甜。
从良站在床边,略微感叹了一下自己情路艰辛,然后把烛台端到了床边上,摩拳擦掌的爬上床,把蜡烛吹了。
实际上从良真的没干什么,就是抱了抱,想摸的地方摸了两把,顺便数了一遍宋辰的排骨,决定以后吃饭一定叮嘱他多吃。
但她早上是被揍醒的,软枕砸到脸上,砸的从良一下子弹起来,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
还没等回神,第二下砸了上来,疼倒是不疼,宋辰别说用软枕,就是用大锤抡从良她也不疼,但是她懵啊。
“宋辰?唉,唉唉!你怎么打人……”从良被抡的抱着脑袋窜下床,宋辰还不依不饶的跟下床来抡她。
“哎呦!”从良迎面一下子被软枕砸的头晕,实在没办法,连宋辰一块儿抱住了,“祖宗!小祖宗,你干什么?”
“我昨晚是看你睡的难受,才把你叫你上来睡的,”从良说瞎话眼睛都不睁,“你自己走上去的,真的!”
宋辰不吭声,松开软枕去掰从良的手,耳根连着侧颈带侧脸上潮红一片,从良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良:我好像知道是他因为什么生气了!
宋辰:全身爆红。


第127章 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你你你……听我解释,“从良把宋辰松开, 举一只手挡在脑袋前面, “我那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这句话从良很想绷住, 对自己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小习惯, 也很是哭笑不得, 看看宋辰羞恼的整个人爆红, 处于一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占了也白占的心理,她没绷住“噗!”的乐了。
宋辰本来都把软枕放下了, 见从良一乐又举起来了, 两人在屋子里一个跑一个追,从良脚上带着链子, 到底有限制, 最后被宋辰堵到门口好一顿的抡。
真的不疼, 从良蹲地捂着脑袋上被抡了几下,心里反倒是甜的不像话, 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从良想,她就是没把儿,她要是个带把儿的,这一顿抡估计能给抡硬了。
“你差不多行了,”从良笑嘻嘻的回手抓住了宋辰的手里的软枕,无赖道:“我就摸了一把, 你又不吃亏。”
从良没脸没皮的说:“咱俩是夫妻关系,摸一把怎么了?”从良自觉抓到了重点,站起来快速照着宋辰的屁股蛋儿拍了一把,骚气冲天的挤了挤眼睛,“我身为妻子,就算让你履行身为丈夫的职责,行那个夫妻之礼,也不过分!”
两人搁着一张软枕,各自眉眼飞霞,一个羞恼,一个无赖,气氛在这短暂的对视里,无声的缠绕着什么,黏腻而温柔。
从良见气氛正好,抢过软枕,拿在手里,另一手去勾宋辰的腰封,勾住后慢慢朝自己这边拽,直至两人的距离几乎相贴,仰着脸软声叫道,“好夫君……”从良拿出自己含糖量最高的调调,撒娇道:“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宋辰垂头深深的看她,在她的眼中的确看到浓重的情愫,可是这人如果是他的妻子,这情愫从何而来?若不是他的妻子,又从何而来。
宋辰脸上的颜色渐渐退去,睫毛闪了闪,盯着从良出口问道:“你对我是情不自禁,那你……”
“宋辰!”从良一见他变脸,就知道这人怕是要扒小肠儿,果然这是又要出言刺激她。
从良抢先一步抬手堵住他的嘴,蹙眉道:“别说了……我要尿尿!快点牵我去!”
宋辰嘴唇又一动,从良又赶紧催促道:“快快,我肾不好,一憋狠了容易抽风,你不是见识过了,快!”
宋辰眉角抽搐,到底是没再往下说,从床柱下扯出了锁链,捏在手里。
从良这一次光明正大的拖着锁链到楼下放风,宋辰跟在她身后,虽然这有点像遛狗现场,但是从良心理没障碍。
实话说,她还挺喜欢宋辰把她栓起来,可能是她的萌点歪,觉得这样好像她就是宋辰的私有物,还挺享受的。
——来自一只钢牙小兔叽的囚禁。
ps被囚禁者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劲大了把链子绷断。
从良慢悠悠的去了后院的茅房解决完,慢悠悠的回来,在宋辰要把她送回楼上的时候,提出了要求。
“我饿了,你做饭,我能不能在这等着?省得你还要费劲儿端上去……”从良挠着楼梯的扶手,见宋辰不吭声,又赶紧指着前厅道:“我可以一边擦地板一边等!”
宋辰面无表情的看了从良一会儿,松开了手中的链子,从良跟被主人放了脖绳的狗一样,拖着链子在屋里哗啦啦哗啦啦的“撒欢”。
不光在宋辰做饭的时间里把前厅的地板擦了,甚至把一些散乱的布匹也都推放整齐。
从良见宋辰的成衣都是叠着的,又捡着比较具代表性的样式,铺陈在案子上几件,方便等会开门有客人来挑选。
做完这一切她洗漱好,又哗啦啦的拖着链子走到后堂的厨房,站在宋辰的后头,看着他做手擀面。
“我大宝贝儿在做手擀面,”从良美滋滋的靠着厨房门,打开跟系统的连接显摆,“手艺简直绝了,你是吃不着喽!”
系统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面条了,闻言连话都没接,就愤怒的掐断了连接。
从良站在宋辰的身后,见他掀开锅,把面条下到热气蒸腾的锅里,见他拿着筷子歪头躲避热气翻搅的样子,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
“宋辰,”从良闷在他的后背,轻轻的叫他。
宋辰站在锅前面,手里翻搅着没停,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他有些晃神,有些事其实已经不用确认了……
“好香啊……”从良搂着宋辰,没松开,心想一个胳膊也不是没好处,你看这不就拿着筷子,空不出手推她了么。
面条煮好,宋辰用面汤化了一点盐水浇上去,没有卤子也没有油花。
云丑那一世煮粥都能煮出柴火味,从良都照吃不误,盐水面她更不挑,两人连个桌子也没用,就端着面碗,坐在楼梯口台阶上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宋辰吃了一口,转头看从良,见她整个人都要埋进碗里一样,弓着腰,吸面的声音比他还大。
身上穿的是他亲手缝制的衣衫,头顶不是繁杂一丝不苟的女髻,而是一个歪歪扭扭男髻,脸上照旧不施粉黛,干干净净。
从良吃下去半碗,见宋辰正在端着碗发愣,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快吃啊,我跟你说,早餐很重要的。”
“像你这么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也就屁股有点肉,搂着硌人,摸着硌手……”
宋辰顿了下,抬手朝她脑袋举筷子要抽,从良赶紧求饶,抓着宋辰的手腕赔笑,“唉唉唉!吃饭不能动手啊。赶紧吃,赶紧吃,一会凉了。”
宋辰挑了一筷子刚放嘴里,从良就又欠嘴道:“况且我也没摸几下,还搁着衣服呢……”
“咳咳咳咳……咳咳……”宋辰背过脸冲着墙咳嗽起来,从良赶紧放下碗筷给他顺后背,“不说了,我肯定不说了,你好好吃。”
宋辰端着碗斜眼看她,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咳,还是因为又让从良给气着了,有些潮红,唇上因为吃东西,亮晶晶的。
从良心口又砰砰的跳起来,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问:“你觉不觉得,面有点咸啊?”
宋辰让从良这一会儿一模样儿,弄得有点无所适从,只能下意识的跟着她的话走,慢半拍道:“……没觉得。”
“我怎么觉得有点咸?”从良悄悄把碗放在了一边,凑近了宋辰,宋辰还真的傻乎乎的又吃了一口,仔细咀嚼咽下去,然后对着一直盯着他的从良道,“……不咸啊。”
“不咸么。”从良看着宋辰的眼睛,悄默默的又凑近了一点,“我觉得很咸啊,你要不再尝尝……”
宋辰眨巴了下眼睛,又挑了一筷子,正要吃,被从良用手指勾住了下巴。
“会不会你碗不咸,我这碗咸,”从良距离宋辰只剩不掉一拳的距离,盯着他的双眼,“你是不是把我这碗的盐故意放多了?”
宋辰终于反应过来,从良是在无理取闹,但还是说道:“你不是站在厨房看着我放的么,两碗我放的一……”
从良凑到宋辰的唇边,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下,宋辰的端着碗整个愣住,睫毛狂抖。
“咸吗?”从良用唇贴着宋辰的唇低低的问,“你好好尝尝……”说着又向前凑了一点,把两人的唇压实,狠狠的在宋辰的嘴唇上“啵!”了一口。
然后在宋辰反应过来之前,贼笑着站起身就往楼上跑,唇上傻小兔叽软软的触感,美的她心都飘起来了。
只是她光顾着跑,忘了她脚上还拖着老长的链子,宋辰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正向楼上托的链子,狠狠拽了一把。
正在“飘”的从良,脚腕被一扯,登时身子失衡,趴在了台阶上,差点磕掉门牙。
宋辰抿着唇气呼呼的端着两人的碗去了厨房,看都没再看从良一眼,从良摔在台阶假模假式的痛哼了几声,就翻过身躺在台阶上无声的笑了起来。
把碗放在水盆里,宋辰哆嗦着手往盆里加水,眼神不落实处的乱飘,脑子里嗡嗡嗡的全是咸吗咸吗咸吗咸吗——你好好尝尝。
等到盆里溢出来的水顺着案台流到他的鞋上,把整个鞋都淋的湿唧唧的,宋辰才放下水瓢,低头看向盆里。
水还在往外头溢出来,盆里飘着他刚才那半碗没吃完的面条,一根根排队似的,也跟着水出溜到案台上。
宋辰松开紧抿的嘴唇,唇上奇怪的触感似乎还在,软软的,热乎乎的,还带着一点点的——咸。
他站了一会儿,伸手截住争先恐后从案台企图往地上出溜的面条,抓着扔进回了盆里,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把盆里的两个碗筷捞出来,端着满满的一盆水飘面,泼在了后院。
宋辰没有真的接触过女人,别说亲吻,连他主动去抱都没有过,他的妻子嫌弃他残疾,嫌弃他窝囊,不肯跟他圆房,也不肯跟他好好的过日子。
宋辰拎着盆站在后院,自嘲的笑了下,他刚才,并不是躲不过的,只是当时两人的状态与气氛,和他曾经无数次的期待的夫妻生活,诡异的吻合,让他根本生不出抗拒的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宋辰:我被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玩意给亲了,=(:з」∠)_
从良:……什么?玩意?


第128章 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从良身为一个完全合格的被囚禁者, 心满意足的“啵”到宋辰之后, 乖乖的回到了楼上, 并把自己栓回床柱上。
宋辰一顿饭没吃消停, 收拾好厨房,把店门打开,站在楼梯口朝二楼的门上看了一会儿, 抿着唇迈步走了上去。
推开门见从良又把自己栓回柱子上,并且正拿着他昨晚缝制了一半的那件衣衫在缝的时候,他又没忍住晃了下神。
从良转头看他, 脸上满是得逞之后的荡漾笑意,屋子里没开窗,透过油纸窗扉映进来的暖黄色晨光, 打在从良的侧脸, 给人无比温柔的错觉。
“夫君,”从良见宋辰过来, 率先开口说:“不如你教我做衣裳吧, 等我学会了,咱们以后一起做, 不是更快?”
宋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接二连三的被击中,这些他曾经对妻子的臆想,今天这个女人身上几乎看到了全部。
最后他没有吭声,转而先收拾昨天从良的洗澡水,一桶桶的拎下去,又洗刷好了浴桶, 最后擦好地,端走了从良泡在水盆中的衣裳。
从良低头假装十分认真的缝衣裳,在宋辰端泡着衣裳的水盆下去之后,针尖儿戳到了自己的手上,血珠冒出来,被她吮掉,有点嗓子发紧。
昨天的电击和失禁,绝对能列为从良几辈子的黑历史之首,那套衣裳泡进水盆之前,她洗了好几遍,还仔细的闻过了,应该……没有腥臊味。
宋辰把衣裳洗好晾在后院,这才又上了二楼,从良老脸有点发热,不怎么好意思抬头看他,只假装专心致志的缝着手里的上衣。
宋辰站着看了两眼,朝前走了一步,按住从良缝的来劲儿的手,清了清嗓子,道:“缝错了……”
从良:“……”
“哈哈哈哈哈哈……”在系统无情的嘲讽大笑中,从良飞快切断了联系,抓住宋辰的手,带着讨好的笑容的抬眼看他。
今天……”宋辰拽出手,看着从良说:“今天到楼下去做衣裳,顺便看店。”
从良的笑容眼见着垮下去,宋辰顿了顿又道:“你也一起吧,上午我要去从家交衣裳的样子,”宋辰说:“你在楼下看店……行吗?”
“行行行,行啊!”从良喜形于色,及其自然的勾住宋辰的腰,把搂过来,“你多久回来啊,我一个人在家想你了怎么办?”
宋辰挣开了从良,脸色有点发红,从怀里摸出一把小钥匙,蹲下要给从良解脚上的小锁头。
从良心中一慌,把脚上朝裙子里头一缩,“别,别费劲了,”从良搂住宋辰的脑袋,朝怀里一揽:“不用解了吧,就这么锁着吧,挺有情趣的……”
她昨晚上在被窝里鼓捣,把带着小锁头的哪一段给整折了,现在还在褥子底下压着呢,她伸手捏过宋辰手里的钥匙,低头朝着宋辰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低声的调情伴着潮乎乎的热气,一起往他的耳朵里吹:“我特喜欢被你锁着……你锁都锁一回,还什么都没干呢,解开多可惜啊……”
从良的目的是转移宋辰的注意力,宋辰确实也受不住她这种撩,缩着脖子在地上横着蹦出好几步,才满脸通红的站起来瞪着从良。
见他那模样,从良好容易才忍住喷笑,勉强收敛起一脸荡漾,正儿八经道,“不闹了。”
从良把桌上的成衣和布料线团,都划拉抱起来,转瞬间又换了一副面皮,也学着小兔叽的样子,眨巴着两个大眼睛清纯无害的看着他,“走吧夫君,你去把床腿儿上的链子解下来,咱们去楼下。”
宋辰把床腿上的链子接下来,远远的跟在从良的后头,看着托在地上哗啦啦的链子,思绪有点发飘。
刚才他其实一眼就看清了,她脚上已经没有那把小锁头了,宋辰早就知道她自己能解开锁链,就凭能搁着院子把对面窗户都抡碎的能耐,他打这细细的锁链,估计一扯就会断。
再说方才端着衣裳下楼去洗漱,宋辰发现那衣裳是洗过的,而且,他想起早上洗碗的时候,才朝盆里添了两瓢水,洗碗盆的水就溢出来了。
这一切都说明,他昨天不在家的时候,她不光解开了锁链,去井里打了水,自己洗了衣裳,还打算洗碗,后来大概是怕他发现,才又重新恢复了一切,掩盖了痕迹。
明明轻而易举的挣脱了,却还要费力的掩饰,不让他察觉,图什么呢?宋辰在心中疑惑,脑中闪过她刚才在楼梯上亲吻他的样子,突然心念电转,难道是图他的阳气吗?
但是这个念头转瞬被他否认了,宋辰不由得抬起手臂,腕起一截袖口,露出有些清瘦的手腕,相比于男子阳刚之气,他这副身板,真的不够看,况且凭借能将凳子抡到对面楼的怪力,要是图他的阳气,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早就被吸干了。
他的妻子,真的被害死了?还是面前这个女人只是将他妻子藏起来,幻化成他妻子的样子?
宋辰看着从良脚步雀跃的走下楼梯,想着这一切,都会在今晚之前见分晓,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他并不是多么舍不得他的妻子,如果可以,宋辰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她,只是无论怎样,他的妻子无论是被害死,还是被藏起来,他都得搞清楚,即便她从来没对宋辰有过一丝好,宋辰也无法在分明得知眼前人不是她的时候,还装作不知道。
脑中纷乱的思绪太伤神,宋辰走路便有些漫不经心,眼看就剩两阶台阶,冷不防一脚蹬空,整个人朝着地面扑上去。
眼看膝盖要跪在地上,宋辰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然后他整个人被稳稳的捞住,稳稳的。即便他有些瘦弱,但他一个成年男子凌空下扑的力度,一个彪形大汉伸手来接,也要被冲的向后两步。
然而他被捞住,竟然就是原地生生的捞住,捞他的人连晃都没晃一下。
宋辰神色万分复杂的从从良的肩膀上抬起头,从良松开驾着他的手,他在地上站定后,还是没有回过神。
“唉!”从良见宋辰站着发愣,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傻了啊,下楼梯还不专心,”从良啧了一声,“得亏我眼疾手快,要不你隔着两阶台阶,直接一膝盖跪地上,还不把膝盖骨跪碎了啊……”
宋辰让她捏的耳朵一麻,小红疙瘩从耳根迅速窜到脖颈,他歪了歪头,把自己的耳垂从从良的手指间解救出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到方桌边,把昨晚赶制出来的衣裳样式都抱上,快速朝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去从家送衣裳……”
从良“嘿!”了一声,拖着链子撵他到门口,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腰封,“夫君,你这就急着走啊,”从良笑嘻嘻的转过他,站在门口截住人,“就这么说说就走了啊……”
宋辰脸上红晕未退,抱着衣裳站在门口,莫名其妙,“……不然怎么走?”
从良“啧”了一声,黏糊糊道:“怎么你也得亲亲我再走,然后说清楚啥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