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太大,以至于她的脑子整个都停转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以往关于起床的记忆悄悄冒出,害得她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不是说起床就不打我吗?”
原本还满心后悔的外婆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就又给了她脑袋几下:“我就打,怎么了?!”这孩子还能更气人一点么?还能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给弄傻了!
阮婉的脑子这才恢复转动,委屈、心虚、害怕、依恋…诸多情绪一时之间全部涌上心头,再加上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最亲最爱最值得信任依赖的人,她的眼泪顿时就无可抑制地落了下来。
“外婆…”她哽咽出声,“我错了…”
外婆的手顿住,她看着哭得淅沥哗啦的小外孙女,阖了阖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哭起来总是这么让人心疼。
且不论祖孙俩无声的交流,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一幕是这样的——
赖在床上不肯起床的阮婉被外婆叫醒了!
外婆给了阮婉一巴掌!
阮婉“嗷嗷嗷”地哭着认错,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不起床了!
完毕。
这种从《蓝色生死恋》一秒条《华国儿童成长记》的感脚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为阮婉点蜡!
ps,阮婉记忆杀可以与前面沈子煜的回忆杀结合着看,就会发现…嗯,他们当年其实真的可以算是错过,造化弄人呐~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
感谢小红红、小科技、小石头、小桑桑、小青青、小机智和小火火的地雷,抱住大么么~
谢谢大家!

第169章

其实不仅是其他人,连外婆自己都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如若不是看到小外孙女擦着眼泪的手简直到了枯瘦的地步,她几乎要以为一切都是个恶作剧,什么“事情很严重”都只是在吓唬她,然而…
她侧过头,对依旧站在病房中的其他人说:“我有话想单独对婉婉说。”
此话一出,其他人哪怕再好奇,也不得不强忍住心情退出去。
因为距离门最远的缘故,沈子煜最后一个走出去,关门前,他没忍住又侧头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她。她正抬起手抹着眼泪,既狼狈且可怜,又有点像小猫抬起肉垫“揉脸”。他的嘴角无意识上扬,形成了一个弧度——无论如何,能够再看到她露出这种富有生机的表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想着的他关门的动作难免慢了一点,然后他就看到那位原本侧对门站着的老人家蓦地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沈子煜顿时有辣么点心慌(做觊觎人家外孙女这种分分钟要被打断腿的事,心慌也是正常的),手无意识地辣么一抖…嗯,就把门“咚”的一声给砸上了。
外婆:“…”
阮婉:“…”
祖孙俩这一刻展现出了高度的默契,心情都是一样的——这人怎么这么蠢!
沈子煜…算了,这种想找个地方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的家伙不提也罢。
眼下,病房变成了二人空间。
阮婉一方面觉得自在,另一方面又有点发慌。前者是因为正这最亲的人呆在一起,后者则是因为她真的心虚——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
“说,你错在哪儿了?”外婆慢悠悠地开口。
“…我错了,我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阮婉垂着头,低声说道。她明明知道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在意的人出事,更知道外婆对自己的在意,却一门心思地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难以自拔,除去伤害自身外,也伤害了关爱着她的人。
“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外婆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阮婉,“你事前怎么不知道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还有多年轻,想一想还有她这个外婆,想一想…她很想这么说,却语气一窒,她想到年轻时的自己,如若那时不是有了芳华,她恐怕也已经…
这难道就是命吗…
她们家的女人,从她,到芳华,再到婉婉,难道都注定逃不过这个槛?
“外婆…”阮婉看着外婆的神色,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那个“禁忌”,她心中一酸,口中喃喃,“我是真的爱他…就像你对外公一样…”也许这份感情的起始是不单纯的,是感激,是不想一个人,是想要抓住温暖,但她现在可以摸着胸脯说,她是真的投入了感情。她曾经的快乐,不是假的;此刻的痛苦,也不是假的。
她无意识蜷缩起身体,双手环抱住肩头,眼泪再次决堤,她说:“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结婚,我想和他生孩子,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老到走不动路,再一起回忆年轻的时候…我连那个时候该对他说怎样的话都已经说好了,我要说…”她哽咽不成声地说,“锦年,能遇到你,就是我最大的…最大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甘心!外婆,我不甘心啊!!!”
此时此刻,在这最亲的亲人的面前,被压制在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绪,真正地爆发了出来。
“我知道自己不够好,我一直在努力地做好,就算、就算他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但我们毕竟交往了那么久,我全心全意地去爱他,我把他放在心里。”阮婉捂着自己的胸口,五指紧扣住衣服,因为过于急促的语调而微微喘|息着,“我把他放在这里最重要的位置,为了他我甚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他的心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我焐暖了吧。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阮婉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甘心”这类的话最无意义的,因为这只不过证明了自己的失败,但她真的…
外婆注视着几近崩溃的外孙女,心中心疼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却也知道此刻最应该做的是让她完全发泄出来,将心中的刺完全□□,否则伤口不仅不会愈合,反而会化脓感染。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面对外婆的问题,阮婉愣了下,她突然就有些茫然,是啊,她想怎么样?
“你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死?”
“…”不是的。
阮婉用力摇头。
“还是说,干脆点和他同归于尽。”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
阮婉再次摇头。
“还是说,”外婆看着阮婉,一字一顿地问她,“你还想去求他?求他和你重归于好。”
阮婉怔住。
片刻后,她露出一个苦笑,虚弱地说:“如果我说…我真的想过,外婆你会瞧不起我吗?”她颓然地低下头,用双手捂着脸,“那个时候…他刚刚离开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后悔了…”她后悔将一切看得那么分明,她后悔将一切闹到不可开交难以挽回,她想冲上去抱住他,想对他说“我错了,我们和好吧!”,想把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全部抹去,当它们从没有发生过。这些她真的想过,哪怕只是一瞬也想过,因为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个人,更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离开而她也没有挽回,他们就大约真的完了。
“那为什么没有去做?”
“因为我…”阮婉闭上双眸,“做不到。”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冲上去抱一下,说上几句软话,一切就都结束了。这种事,上辈子她不知道做过多少回,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就是…
做不到啊!
直到现在才发觉,好不容易拾起的自尊,想要再度丢下,真的是太难了。那一刻,她对他的恳求,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真的无法再进一步了…
他因为她变成了一个好姑娘,不再像上辈子那样爱她;她也因为自己变成了一个好姑娘,而无法再像上辈子一样为达目的倾其所有无所不为。
这真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那你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
外婆托起小外孙女的脸,一点点擦干她脸上的泪,仔细端详了下,露出了个笑容:“做不到,就不要逼自己。你的人生还那么长,还有很多选择。”
“可如果我只想要他呢?”阮婉下意识地问,重生以来,她关于自己的未来,从来都只有一个选择。
“怎么会呢?”
“为什么不会?外婆你不是也只有外公一个选择吗?”阮婉执着地问。
自从拿到那本日记后,丈夫的事对于外婆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碰触不得的雷区,所以此刻她只是挑了下眉,轻描淡写地回答说:“你外公活着的时候能为我去死,死后又只想我忘记他好好活着;姓杜的那个小子,自己活得好好的,却差点要了你的命——他怎么配和你外公相提并论?”
“…”
外婆看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外孙女,心中暗自叹息,觉得这孩子的眼光有点让人堪忧。她虽然不喜欢芳华做的事,却不得不承认芳华的两任丈夫都是真心疼爱她,可婉婉…
不过,也不必那么悲观,她们家女人的生活向来都是先苦后甜。
她心中受了多年折磨,最终总算是得偿所愿;芳华虽年轻丧夫,如今也算生活圆满;婉婉是个好孩子,比她们都要好的孩子,度过这番劫难后,也一定会好好的。
仿若在验证着外婆的想法,阮婉自从醒来后,身体的确在朝好的方向恢复着。只是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她还需在医院里再住上一段。
相较于身体,精神和心灵上的伤害,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只是,相较于之前的“放不下”,她现在已经在努力尝试“放下”。
她的确还爱杜锦年,只是已经不能再喜欢他了,更不能粉饰太平地再与他一起。
中午的时候,叔爷爷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之前没和外婆一起,也是接到电话后才往回赶。看到阮婉没事、精神看起来也还好,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数落了阮婉一番。
阮婉没有一丝厌烦地认真听着,心中既温暖又愧疚。到最后,还是外婆忍不住喝止了叔爷爷,鄙视道:“翻来覆去地说同样的话,你就不烦?”
叔爷爷被噎地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翻白眼。
阮婉没忍住笑了。
病房中的气氛一片融融。
“训斥”完阮婉,叔爷爷就开始认真想着要买什么东西给自家叔侄孙女补身体,当他想到要不要请一尊对恢复身体有益的佛像回家时,满头黑线的阮婉就看到去而复返的外婆,手中多了一个保温瓶。她顿时就想到了老人家炖的那些汤熬的那些粥,口中“咕咚”一声,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个不停。
她讨好地问:“外婆,你给我炖的?”
外婆却赏了她一个白眼:“我也得有空吧。”
“哦…”阮婉有点失望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外婆拧开保温瓶盖,一股诱|人的香味顿时从其中散发了出来,并快速蔓延满了整间病房。
“咕咚!”
“咕咚!”
屋中响起两个声音。
阮婉努力咽下本能分泌的唾液,一边扭头看向同样在咽口水的叔爷爷。
叔爷爷老脸微红,强行解释说:“我早上和中午都没吃呢!”
“那也没你的份。”外婆犀利补刀。
“…”=皿=
阮婉不忍心地说:“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分一点给叔爷爷吧?”
外婆的回应是一调羹塞进了她嘴里:“别管他,喝你的。”
一口汤下肚,阮婉没再说话,只默默地抱住那只保温瓶。
外婆看着自家小外孙女那满足的表情,心里好笑,伸出手就把老伙伴给提溜出了门。其实叔爷爷就算真饿,也不至于真去抢晚辈的食,他就是逗一个乐,想让婉婉笑一笑。眼下出了门,他说:“我去吃点东西,要我给你带不?”
“行。”外婆没和他客气。
“你这汤在哪里买的?地址给我一个。”叔爷爷知道眼前人的确没时间熬汤,所以他猜肯定是在这附近买的,于是他决定去那家吃一顿——刚才那味道,可真是香呐!
“人关门了。”
“中午就关门?”
“是啊,生意好嘛,卖光了。”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外婆打发走满心郁闷的叔爷爷,心里想她到哪里去给他找一家根本不存在的饭店出来。想到此,她不禁摇了摇头,也是鬼迷心窍了。婉婉变成现在这样是受了情伤,想要完全痊愈还不知需要多久,她原本是不欲这孩子在这时接触他人的。只是,当那个疑似有点智硬的孩子抱着个保温瓶站在她面前,明明心怀忐忑、看似做好了失望准备却又小心翼翼、讨好地看着她时,她没来由地就心软了。
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二少是一只披着猫皮的汪。
二少【摇尾巴】:喵~
外婆:“…”(这小子有点蠢萌)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
感谢小科技、小洛洛、小啥啥、小觞觞、小樱樱、小青青和小二二的地雷,抱住舔舔舔~
谢谢大家!

第170章

阮婉喝完汤,刚将保温瓶拧好放到一旁,就听到推门声响起——
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人从门缝中挤|进颗头,左右张望了眼,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
阮婉看着这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说:“你是在做贼的?”
背对着门口的外婆闻言扭头一看,顿时笑了:“小宣来了?”
祁宣整个人钻进屋里,一边摘脸上的“装备”一边不满地说:“谁做贼呢?我是来看望你的!看望你的!”说罢,他看向外婆,一秒变脸为“乖宝宝”,“苏奶奶!”
声音甜到阮婉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暗自觉得祁宣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马屁精了,可偏偏外婆大人就吃这一套,老人家抓着自己送上门来的祁逗比左看右看,各种慈爱各种温柔,让刚挨了一下“九阴白骨爪”的阮婉暗自吃味,心里暗自盘算着等过年结束后要怎么用工作“折腾”这抢自己外婆的混蛋。
祁宣虽然不知道阮婉心中的想法,却非常好运气地感觉到了“危机预感”,这种预感促使他非常讨好地看向阮婉,笑呵呵地说:“我这么小心,不也是担心屋里还有个护士么。”上回他来,就是因为在走廊里被一个护士看到脸尖叫了声“祁宣啊啊啊啊啊!”才露馅的。不过好在当时那些人只知道他来了医院,不知道他具体是来做啥,否则肯定会有记者盯着阮婉的病房。
祁宣一边说着,一边蹭到阮婉的旁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说:“你现在太瘦了,都没以前好看了。赶紧好,我带你去吃好的。”
阮婉不禁失笑:“等回去了,我天天到你家蹭饭吃去。”
“你过年回去?”祁宣眼睛亮了起来——他们原本就约好了一起回去的,可是她却突然…他原本都担心她今年没法回去过年呢。
“当然。”阮婉点头,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一次既然挺过来了,之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事。而且说实话,比起这座让她短时间内呼吸起来都是痛的城市,她更希望能回到泽水镇,回到那能让她身心都平静下来的家乡。
“那可真是太好了。”祁宣顿时就高兴了,然后在怀里掏掏掏,掏出一个小口琴,说,“看!”
“你带口琴来做什么?”
“这不是怕你无聊,给你来点音乐么!”祁宣“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其实这是谎言。之前阮婉一直不醒,他老担心了,可门口的记者又老是不散,他简直要疯!小刘于是丢个了他一堆东西,称能“对阮小姐醒来有帮助”——虽然觉得小刘那家伙其实在忽悠自己,祁宣还是拿起来看了看,最后他觉得音乐可能有点帮助,可太大件的乐器不好带啊,于是他挑中了口琴,反正他小学的时候就会吹这个了,可熟练了!
阮婉顿时无语:“喂,这里可是医院。”
外婆却说:“没事,这间房隔音效果不错。小宣给我来个你爷爷经常拉的那个,好久没听了。”
“听松?”
“对。”
“好嘞!”祁宣喜滋滋地应下,拿起口琴就开始吹。
阮婉对外婆的“偏心”也是无奈了,不过…虽然用口琴吹一首气势豪迈的二胡曲有点奇怪,但也完全不难听,反倒让她觉得有趣得紧。由此可见,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有着特殊的才能。
吹了几支曲子后,祁宣又兴致勃勃地唱了几首歌,才在电话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他今天算是好好地偷了一次懒,所以直到回家前,他想必是没几乎再来了,不过没关系,回家后天天都可以去苏奶奶那里蹭饭。
外婆注视着祁宣依旧“鬼鬼祟祟”却又脚步轻快的背影,摇了摇头,说:“小宣这孩子,还是那么跳脱。”
阮婉“不满”地说:“外婆你不就喜欢这样的?”
“是啊,我就喜欢这样的。”外婆睨了眼小外孙女,道,“想得多了,就容易自寻烦恼。”
“…”阮婉虽然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外婆说得相当有道理。可是,就算她也很欣赏祁宣的性格,但人和人毕竟是不同的,她哪怕重活一百次,也注定成不了祁宣。不过,她做不到这个却做得到别的,比如说努力创造条件,让祁宣能继续保持下去,不必在经历某些痛苦的选择后强行改变自身。
外婆看着自家正在走神的外孙女,眼神柔和了起来,这小家伙总嘟囔说她“偏心”,殊不知世界上有“爱屋及乌”之说。若不是她和小宣关系好,她又怎么会开始关注祁家的孙子。不过,小宣的确是个好孩子,和小婉又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俩孩子将来若是能相处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小婉向来有主见,这种事她不会瞎插手。
姑且不说他们俩个人都没这个意思,更别提小婉待小宣有时跟待孩子似的,实在是…
外婆的心情换个若干年后的网络词语说就是——CP感不强。
想到此,外婆心中感慨: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人家还是别管太多了。
然而…
当外婆大人傍晚时再次看到某人抱着保温瓶出现在她面前时,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她原本只是不小心心软了一回,结果这孩子居然“借坡上驴”了,也真是不见外。她看得出这孩子的眼神很诚恳,之前“拜托她别说这东西是他送来的”时的表情也是认真的,可这都不是重点。
在小婉的安排下,她见过一次杜锦年。虽然从心里来说她不是非常喜欢那孩子,但他也的确表现出了对小婉的关注,最重要的是,小婉喜欢他。对她来说,这是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外婆摇头拒绝了沈子煜。
后者露出黯淡神色时,老人家心肠又不自觉软了一把,却到底还是坚定了立场。
沈子煜知道事不可为,心里虽然很失望,却也没有纠缠,而是转身离开了。
外婆注视着那“颜色灰暗的小背影”,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颓丧地在地上扫来扫去的大尾巴,她眨了眨眼,才发现是错觉。
老人家想好了一切,却不小心忽视了自家外孙女是个“隐藏得很好的吃货”。
晚饭时,阮婉兴冲冲地打开保温瓶,然后就没有辣么开心了。如若是平时,她一般不会说什么,但大约是人生病时就格外脆弱吧,她吃了几口,还是没忍住问:“外婆,怎么不是之前那家?”
外婆:“…”这倒霉孩子,嘴巴还挺刁!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那家没开。”
“…哦。”阮婉虽然失望,却也不能跟个孩子似的哭着喊着说“我就要吃!”,又强行吃了N口后,她盖上盖,将保温瓶放到一旁。
外婆收拾东西时,发现保温瓶里的东西还剩下了一多半,心中暗骂“真是个难伺候的小吃货”。第二天却是大清早就爬起身,在附近转了一圈,想找到一家粥熬的还算正宗的店,却失望了。没办法,医院附近房价原本就高,更别提这些饭店压根就不担心没人来买吃的,所以在味道上很有些敷衍。
外婆正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出钱借个地方自己熬,结果某人又抱着保温瓶出现在她面前了。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外表看来骄傲冷厉,其实却很有些无赖的小伙子,问:“你这是缠上我了?”
如果用游戏术语形容沈子煜,那么此刻他的脑袋上正顶着个“智力-100”的buff。一遇到阮婉和阮婉家伙就狂掉智商真的不是他的错啊,是大宇宙的恶意!
他原本就不是特别会说话的类型,眼下被老人家这么一噎,顿时有点“干瞪眼”,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说:“这附近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店。”
“…”
“养身体时,最好吃的好一些。”沈子煜觑着面前老人家的神色,又说,“附近有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我可以拜托他把厨房借给您用,您看…”
他这么一说,外婆到有些意动,因为她原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
“不然这样,我让他租给您。”沈子煜怕被拒绝,连忙又说,“反正他最近正因为一些事而停业了,能有个收入也很好。”
外婆听了这理由不禁好笑,心想能在这附近开店的,难道还在乎这点钱吗?可已经拒绝了眼前这小子一遭,她居然不忍心接连拒绝第二次,于是问:
“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沈子煜连忙回答,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殷勤了,轻咳了声,努力沉稳道,“没问题。”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说,“现在都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如果您没买到合适的,不如…”默默奉上怀中的东西。
“…”
目送着提着保温瓶的外婆离开后,嘴角因为心情愉悦而微勾的沈子煜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我需要一家位于第一人民医院附近的餐厅。”
“明天之前我要看到。”
“其他地方我不管,厨房给我收拾好,所有用具和食材都要最好的。”
三句话后,他也不管电话那边人的哀嚎,直接挂断——他付薪水给对方,可不是为了听“我做不到”这句话的。
如果老人家看到此刻的他,肯定会略惊讶地表示:咦?现在的这小子看起来好像不那么智障了。
作者有话要说:机智的二少,已经走上了讨好外婆的路线,虽然目前的成果是被当成“智障”【喂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
感谢小可可的浅水炸弹,太破费了嘤嘤嘤嘤,抱住!
感谢小妩妩的地雷二连发,抱住么么么么么么=3=
感谢小萌萌的柯基、小石头、小猫咪、小叶子和小墨墨的地雷,抱住亲亲亲~
谢谢大家!

第171章

且不论可怜的助理先森是如何苦逼地处理一切,总之第二天,沈某人很愉快地甩着大尾巴将外婆大人给请到了布置一新的厨房中。
饶是外婆大人见多识广,刚进厨房时也下意识别了下头,那闪闪发亮的光芒真心是太刺眼了。她心想这可完全不像是“停业整顿”的样子啊,再一扭头,只见身旁人持续保持着智障哈士奇脸,让她嘴角一阵抽搐,连该问什么都忘记了。
她原本只觉得沈家的孩子智商拙计,没想到他还…
特·别·脸·皮·厚。
“小沈,麻烦你了,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她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够明显了,结果这倒霉孩子居然非常没眼力劲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