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哈,都说了别这么叫啦!”
两人闹得不亦乐乎,甚至直接在路上转起了圈圈,围观群众纷纷退避三舍。就这个意义而言,也亏得沈二同学“壮硕如牛”,否则估计真的早摔了——因为某个姑娘一旦闹腾起来,真的是太会折腾了。
“嘶!”
这一下,是“气急攻心”的阮婉直接咬住了某人的耳朵,她叼着他耳朵模模糊糊地说:“说!错没错?”
“软软…”沈子煜无奈地说,“你要是咬出了牙印,我该怎么和我爷爷解释?”
阮婉一愣,心想“是哦”,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绝不能被恶势力的阴谋诡计击败:“哼,顶多让他们觉得你在外面鬼混咯!”反正败坏的是他的名声,又不是她的。
“…好吧,你咬吧。”沈子煜觉得自己可以认栽了,不就是一点名声吗?她高兴就好。
可他这么一说,阮婉居然又有点微妙的不爽:“你很喜欢这种名声吗?”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吃味!
这一瞬,某二哈同学觉得男人真的是太难做了!但是心里又挺得瑟,她这样证明了她很在乎他嘛,很好很好,哪怕被她咬成“一只耳”也值了。
当然,阮婉绝没有那么凶残,她又闹腾了一下,就松开了他红彤彤的耳朵,正想说些什么,整个人突然呆住。
背着阮婉的沈子煜,自然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她的僵硬,他正想问她“怎么了”,自己却也愣在当场。
两人同时发愣的原因是一样的。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他们两人都很熟悉的人。
而那人,也正在愣愣地看着他们出神。
都说“三角形是稳定的”,但三个人的对视显然不可能地老天荒。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沈子煜,他大致能猜到杜锦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
已经被他抓到手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
如若谁想这样做,哪怕只是稍有念头,他都会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地捏碎对方的喉咙。
这是他的决意,那么…她呢?
他希望能听到她的声音,然而,在他的等待中,背上的人却自始至终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好像陷入了难以解脱的矛盾挣扎中。他可以理解,却难免失望。所以,他决定不再等待下去。
这是沈子煜的认知,那么,事实呢?
事实就是阮婉一直在发呆。
真的是发呆,因为她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杜锦年重逢。她承认,最开始选择离开这里时,的的确确是为了避开他,一方面是见到他就会痛,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自己再心软到毫无底线原则。离开时,她也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常地面对他,答案是…没有答案。可眼下,她突然发现,好像已经可以了。
再见到这个人,说没有任何心理波动,无疑是骗人的;说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感情了,也是骗人的。毕竟曾经那么爱过,怎么可能轻易忘怀?
只是,比起这些,她更为清楚另外一件事——
都结束了。
她已经没有再把未来寄托在他的身上,或者说没想再把未来寄托在任何一人的身上,她只想,和正背着自己的这个傻瓜一路同行,用双脚一路走到不知会是怎样的未来。
当她这么想时,背着自己的他仿若心有灵犀,重又迈开了脚步,大步带她一起离开。
阮婉缓缓收紧双臂,拥着他的脖项,天气炎热,他的体温很高,她却没有觉得任何一点不适,只觉得安心异常。
他们就这样,将第三人远远地丢在了身后。
杜锦年怔怔地注视着二人离开的身影,直到许久之后,才从这种类似于“恍惚”的境地中回过神来。说来好笑,明明已经和她分手了那么久,他却好像直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已经是陌路人”这个事实。然后他问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不明白。
不,也许他其实是明白的。
他其实想过去找她的,却总因为各种原因而裹足不前,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爱她,却爱的不够深,正如她所戳破的那样。
既然如此,今天又为什么会来呢?
也许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现在好不好,也许…是还存在着某种侥幸心理,又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怀有怎样的想法。
然后他突然就想,她真的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爱他吗?如若真的如此,为什么能那么果断那么干脆地放弃了这段感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身边,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呢?
他知道这种怀疑是卑劣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因为,他真的从没有见过她露出刚才那样的笑容,她也从未对他做出像刚才那样的举动。她在他身边时,永远是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偶尔的确会有逗|弄他的时候,但都是“点到即止”。对他来说,她就像是平静而清澈的海水,哪怕偶有微风吹过拂起些许波澜,也会很快平息。所以在她身边时,他总是觉得平和而宁静,觉得身心舒适。
听起来很美好,但那必然不是海的一切。
她从未在他眼前展露的一切,正肆无忌惮地展露在其他人面前。
有些事物,也许只有失去后,才会觉得有多重要。
但很多事,就算意识到,也真的已经太迟了。
也…已经不重要了。
就比如此刻,阮婉完全没心情去想杜锦年的心声,她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某人好像砸了醋厂。
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作者有话要说:杜锦年尚未完全下线,之后还会出场一次,那一次是重头戏。
当然,目前的重头戏是某人砸翻了整个醋厂,浑身上下的酸味足以蔓延八条街。
阮婉:…再见,后妈!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
感谢魔法少女小圆脸(喂)的手榴弹+地雷,么么么么哒~
感谢小火火的地雷,你就是火火火!
谢谢大家!=3=

第201章

车辆行驶中,阮婉一直时不时觑着身旁人的神色,好吧,其实没什么神色,“面无表情”就是他此刻最好的写照。
面无表情的沈二正常吗?
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很正常的。
可在她面前,绝对不正常啊!
她要是还不知道他醋了,那得有多傻!
一方面,她是欣慰的,为他已经开始不再在她面前掩饰真实的心情;另一方面,咳,她有点心虚,嗯,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不那么好,但…
话又说回来,如若他们偶遇他的前女友,他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发呆半天,结果还是她把他给拖走了——光是稍微想那么一下,阮婉就差点把膝头皮包上的挂件给捏碎了——绝·对·不·能·忍!
以己度人,他觉得不痛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不是犯了错死撑着不肯道歉的人,不过车上也的确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点,还是到达目的后再和他谈一谈吧。因为还要拜访乔家以及处理一些私事的缘故,阮婉还会在本市再待上几天,又因为之前住的房子没空打扫,所以干脆选择住在酒店中——地方是他帮忙订的,距离她要去的几个地方都挺近。
一路无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入了酒店的电梯中。
这个时间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电梯中只有两人而已。阮婉注视着身旁拖着行李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家伙,鼓了鼓脸,一点点地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他的几根手指头,示好的意味展露无遗。
然而下一秒,他却将手指从她的手中抽出。
“!”
阮婉瞪大双眸,怒意还没来得及涌起,就感觉到他反手一抓,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掌中。
“…”
她抿了下唇,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笑意,翻译成文字的话大意就是——小样,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才不承认自己刚才被吓到了呢!
不过,也因为这细微的小动作,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刚才要好了许多。
进|入房间后,沈子煜一边带上门,一边说:“饿了吗?”
“还好。”阮婉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有些无奈地说,“只是住几天而已,又不是长期住,这环境也太夸张了吧?”
“也不差这点钱。”他将她的行李箱提到里侧房间的梳妆台旁,回答说,“住的舒服,精神才会好。”
她小步跑到他身边,双手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笑嘻嘻地说:“这么体贴,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如若是平时,沈某人肯定已经没羞没臊地顺杆上爬了,但此刻,他下意识想说出口的却是“不要离开我”,可是,这种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啊。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沈子煜摇头。
他没撒谎,他真的没有生气,哪怕之前稍微有那么一点,也早就消散殆尽了——在面对她时,他向来是毫无原则的。更别提,她刚才还那么小心地主动对他示好,这已经足够让他惊喜了,又哪里还会在意其他事情。
“骗人。”她伸出双手扯住他的衣领,微眯起眸,心想这家伙明明一脸“我超在意”的样子,还非要说自己“很大度”,这撒谎等级也太低了。
“…”
阮婉有些苦恼,如果是其他事倒还好说,这件事她还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又不想他继续这么“郁结于心”,于是…
她踮起脚,凑了上去。
汪再忧郁,那也是汪,有哪只汪在忧郁时会无视丢在面前的骨头的?必须没有!
于是沈二汪毫不犹豫地叼住了主动送上门的骨头君,他一边用力地啃,一边“恶狠狠”地想:原来“哪里还会在意其他事情”都是骗人的!他根本就是超在意的!在意她因为杜某人而发呆!在意她一路上都不和他说话!在意她都在想些什么!在意她为什么主动对他示好!在意在意超级在意啊!
这份既夹杂着怒火又满含着忐忑的情绪,全部都融入了这个与以往相比过于热切的吻中。
即使已经与她一起,即使并不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但在面对杜锦年这个人时,他向来是没有太多自信的。而这不自信的根源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比对方要差,而是因为…
她。
与过于“残暴”的他相比,她表现地极为柔顺,极力地抚平着他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激|烈情绪。
…原本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然而随着这个吻的深入,阮婉突然觉得有点糟糕。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不仅是因为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不规矩的动作,也是因为她被他带入了节奏,稍微觉得有些…意|乱|情|迷。
不知何时,她被他整个地抱到了梳妆台上,背后是过于冰凉的镜子,面前是过于火|热的身躯,冷热交杂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措。
他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
“不要!”她努力从激|情的旋涡中挣脱出来,一手将他的脸孔推拒开来,另一手,按住了他那只…作乱的手。
直到被她推开,沈子煜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他努力平定着过于急促的呼吸,压抑着几乎难以自控的渴望,低头注视着她,只见她发丝衣服凌乱、脸孔红润地缩在梳妆台上,嘴唇红肿,眼角因为刚才的呼吸不畅而生理性地溢出了泪,这种场面无疑极具冲击性,尤其…还是他亲手造成的,尤其她还这么毫无防备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简直是在诱|人犯罪。
他的喉结上下颤动了下,努力不去看她现在的样子,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手中那份过于柔|软的触感上。
“!”
这…
然后他听到她小小声地说:“拿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他觉得这可真是糟透了,更想欺负她了怎么办?
最后,他依靠着无与伦比的自控力,坚强地…
决定把手给收回来。
然而却遭遇了阻碍——
“你先松开手…”
阮婉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为了阻止他,紧紧地按住了他的手,所以眼下…简直好像是她在强求他那啥那啥一样…
她的脸顿时更红了。
眼看着他终于把那只狗爪撤出去,她顾不上整理露出了小肚皮的上衣,抬起脚就朝眼前这混蛋的膝盖上踹去,一边踹一边骂:“沈子煜你混蛋!你欺负人!”
然后他就被她给踹跪了。
沈子煜倒没什么,阮婉却被吓了一跳,她连忙从梳妆台上跳下来,蹲在他面前问:“你没事吧?”然后,她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阮婉:“…”
她觉得某人好像越来越会装可怜了。
然而更为悲剧的是…
明明他都做了这么多坏事,她好像也不怎么生气,尤其此刻,他一边用大脑袋蹭着她一边在她耳边喃喃说“婉婉,我错了,婉婉,你真好”,实在是让她觉得——好像他无论犯了什么错她都能原谅,这可真是太不妙了。
但转念再一想,他其实也没做什么,男人嘛,咳咳,有那啥啥想法很正常嘛,尤其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他去对其他女人做这种事她才该生气呢!当然,“趁虚而入”绝对是不对的!被他带了一波节奏的她自己也该反省!还有就是…
他就算想做也做不了什么嘛。
毕竟连他的“亲·小弟”疤子同学都证明了——他在某方面能力堪忧呐!
阮婉思考了下,觉得反正他也就是“抱抱亲亲摸摸蹭蹭”的程度,也挺可怜的,她就不…打击他了,免得伤害他脆弱的自尊心。
如若沈某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此刻已经原谅了自己刚才的“冒失”,他一定很开森,但如果他知道她原谅自己的原因,嗯,一定会泪流满面。当然,后怕归后怕,担心她生气归担心,回味…咳,那也是必须回味的。人啊,都是得寸进尺的,每往前挪上一步,就不愿意再后退了。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把持不住,但又必须把持住。简直是…
幸福的烦恼啊!
所以说…
“婉婉,要不我们结婚吧。”
一句话没头没脑地就冒了出来。
阮婉黑线,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又给了他脑袋狠狠的一下,黑着脸说:“时间地点有没有事先准备这些我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沈二哈,你能不能别在满脑子都是想上我这件事的时候说这种话啊!”更别提他根本没能力!
“…”
“作为惩罚,接下来一周都请和我保持半米距离。”接连被晃点了两次的阮婉怒了,第一次以为是求婚结果不是,第二次干脆在满脑子【哔——】的时候求婚,这家伙还能更蠢一点么!
“婉婉…”
“求饶无效。”阮婉板着脸站起身,“我饿了,要吃饭。”
“…哦。”某人讪讪地站起身,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女朋友,继续求饶的意味很明显。
“背过去。”
“啊?”
“我要整理衣服!!!”扣、扣子都…
她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知道=w=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
感谢小日日、每天都在喂作者吃狗粮、小火火、小年华、小秋千和小渣渣的地雷,抱住么么么么么哒~
谢谢大家!=3=

第202章

阮婉表示,在认识某人之后,她对于“无下限”这个词的认知,又深深深深地往前推进了一步。
“…你能别再盯着我了吗?”哪怕面前的美食再诱|人,被一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还是让她浑身不自在啊,尤其这个人还是她在意的家伙,总会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到脸上了。
沈二:盯——
“喂。”阮婉很是无奈地说,“你再这样,我可要把时长延长到两周了哟。”
“…”
阮婉看着某人傻了眼的模样,眉眼弯弯地说:“快吃东西。”笨蛋!
她哪里不知道他盯着他是个什么意思,其实…咳,什么一周两周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小小地欺负下他嘛,谁让他之前也…欺负她来着。欺负也就算了,还连续两次戳雷点,她现在这样已经很宽大了!
毫无疑问,他被她刚才说的话给“吓”到了,之后果然很老实地吃起晚餐。没有胃口?没关系,她会投喂的!眼看着他差不多吃下了平时的量,她才停下动作,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角,说:“接下来你是回去,还是陪我坐一会儿?”
“陪你。”某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阮婉抿唇一笑,站起了身,带着某只大尾巴狼回自己的房间——没错,经过之前的事情,她已经深切地意识到,他就是一只伪装成汪的狼!还装的挺像,哼,骗子!当然,在已经接受教训的情况下,她谅他也不敢再做点什么坏事。
于是现在的状态是——
她坐在长沙发上,他坐在距离她最近的单人沙发上,继续盯。
阮婉扶了下额:“沈二,别闹了。”
她才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坡下驴:“婉婉,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求婚。”
“…”喂!重点在这里吗?!她、她才没有超在意这种事呢!
阮婉随即反应过来,他要是真说出他错在哪里,那才尴尬呢!所以她决定带过这个话题,轻哼了声后,问:“以后还敢不敢了?”
他信誓旦旦地说:“绝不再犯。”
她才不信他以后不再犯蠢呢!
…不过原本就是走个形式找台阶下,所以无所谓了。
她拍了拍身旁,无需多言,某人已经非常开森地蹭过来了,顺带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中。阮婉只感觉熟悉的热度一下子就“涌”了过来,无语之余,又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已经习惯了。由此可见,空调真的是最伟大的发明,否则她早就把这个高温动物拍飞了。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软软,你真好。”他还以为她真的会禁止他靠近一周呢,居然这么快就原谅了他,真是太让人惊喜以及…咳,稍微又有辣么一点蠢蠢欲动了。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阮婉抬起手肘,轻轻地撞了下某人的肋骨,“对了,明天我会去乔家。”
“要我来接吗?”
“不用了,被看到就不好了。”
既然要瞒住沈老爷子这件事,自然也要将乔家一起瞒起来。保险起见,还是别作死了。还有就是——
“如果明天碰到了,你可得给我悠着点,别露馅了。”
不是夸张,阮婉是真的担心这家伙一见到她就不管不顾地甩着大尾巴扑过来,那可就坏菜了。
“放心吧。”他保证。
“…”完全不能放心呢!
恋人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更别提现在还是特殊情况,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她就开始赶人了。沈某人虽然完全不想走,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耷拉着耳朵离开,却又不放心,接连嘱咐着——
“门关紧了。”
“有人敲门别随意开。”
“能不叫客房服务就尽量别叫。”

阮婉先是“嗯”、“嗯”地应着,到最后耳朵都快生老茧了,很是无语地说:“你要不要专门找床被子睡在门口啊?”
“…”他倒是乐意,可她乐意么?
“你真是…”阮婉秒懂了某人的心思,又好气又好笑,她踮起脚,伸出双手揪住这家伙的耳朵,“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就着这姿势又抱了她一会,才依依不舍地说:“那我走了。”
“嗯。”
就这样,她一手扶着门,看着他一步步地离开。
平时也不是没有注视过他的背影,她却不知为何心中就是那么一颤,突然就想起了,在几年之前,她也曾经看过他像现在这样,一步步地拖着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那时是…
“沈子煜!”
她忍不住喊道。
他立即顿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疑问之色。
她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再回过神时,他已经快步走回了她身边。她没有注意去听他在说些什么,只本|能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没头没脑又认真地说:“沈子煜,我从没有任何勉强。”
她从来都没有抱着“没鱼虾也可”的心情与他在一起,也从来没有任何勉强。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她想选择他,就这么简单。
她承认自己在有些事情上的确做的不够好,但是…
她是真的在意他。
然后,她听到他低声对自己说——
“我知道。”
还听到他低声说——
“对不起,婉婉,错不在你而在我。我只是不够…”
在他说出那句话前,她抬起头。
伴随着这动作,那未说完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的唇舌间,最终化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她不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不够自信”的话语,那会让她觉得很揪心,尤其,这一切还是她造成的。在这一刻,她心中骤然涌起一种渴望,一种“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只要能让这种念头从他的心头消散”的渴望,当它暂时性地占据她的头脑时,阮婉理所当然地“懵逼”了。
人在“懵逼”之时很容易说出做出平时不可能会去说去做的事情,比如此刻的阮婉,就抓着他的衣服,垂着头低低地说:“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来…”
她的话语顿住,蓦地反应了过来。
留、留下来?
她都说了什么啊!
她、她的本意只是暂时性地收留他一晚上而已,绝对是这样没错,会不会被误会成约约约约约那什么啊!
她再次懵逼了,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然后,她听到他低笑了声。
再然后,她被他捧起了脸。
再再然后,一个格外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低下头,与她头贴着头,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
“…哦。”
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她老老实实地关上门又锁紧,然后…背靠着门一点点地滑下去,到最后,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抬起双手捂住脸——指缝中露出的脸一片绯红,双眸更是水润欲滴。
阮婉就这样捂着脸呆呆地坐了好一会,都没能“恢复正常”。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才刚一把门关上,原本还笑得“清风朗月”看来格外“正人君子”的某人,整个人也都是不好了。他绝望地双手扶住门,恨不得一头磕死在上面——没错!他后悔了!为什么要这么正直啊!为什么不趁人之危趁虚而入啊!他可以现在敲门对她说“我反悔了”么?啊啊啊啊啊!能不能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啊!求再给一次机会啊!
肉!
肉!!
原本只差一点就能吃到嘴的肉啊!!!
就这么被他简简单单地推了出去…
于是乎,当某推着车路过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都惊悚了。能想象吗?一个长得又高又帅、看来颇有总裁范儿的青年居然在发、神、经!一边挠墙一边以头撞门,看起来真是太可pia了!糟了!被发现了!不会被咬死吧?不会被灭口吧???
服务员A君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他已经脑补到了自己的墓志铭——他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服务员,然后,上班的时候被打死了。
好惨!
为什么这么惨啊!
可恶,小人物连死都死的这么可悲吗?他不服!
就在他思考着是不是奋起反抗一波时…
被砸了一大波钞票。
没错,这位长得很帅很有精英范儿的神经病土豪不仅没有揍他,反而甩给了他一堆小费,要求他“别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果然,神经病的世界到底是常人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