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了一整宿,第二天早上将近七点的时候,疲累不堪的白珊珊才在商迟怀里哭着哭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一晚上大脑接收到的信息太多,身体又太累,这一觉,白珊珊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半。
午后的A城繁华忙碌,车水马龙。透过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几乎能俯瞰全城的美景。细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隙开的窗帘洒进室内,将整个黑白世界照亮,纤尘不染的冷色系似乎也被日光染上了暖意。
那束光不偏不倚,刚好照在白珊珊脸上。
眼睛习惯了黑暗,即使是柔和的阳光也会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床上的姑娘皱了皱眉,一只小胳膊从被子底下伸出,抬起来略作遮挡,缓慢地试探着掀开眼帘。
脑子懵懵的,思绪混乱。白珊珊眼睛惺忪而迷茫,打了个哈欠,撑身坐起来,这一动,某种羞人的酸软顿时袭来,她一个没忍住,嗷地低呼出声。
短短几秒,昨夜的回忆犹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白珊珊从脸到耳朵到脖子根瞬间就红了底朝天。想起男人漆黑沉迷的眸,高大漂亮的身体,和紧贴着她耳朵响起的低哑呢喃。
太……
不可思议了。
白珊珊羞窘欲绝,抬起双手,把整张脸蛋儿都埋进了手掌心。
她昨天晚上意乱情迷的状态下都干了些啥啊……天。那可是商迟啊,大佬中的大佬,超级大BOSS天才企业家,一中一代人的青春男神啊!
她居然把他睡了!
脑子里一通翻江倒海地思索着,片刻,白珊珊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定定神,决定赶紧离开“案发地”——再跟这张大床上躺着,她估计会成为全球范围内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生生被羞死的人。
裹着被子跳下床。
腰酸背痛腿抽筋,全身上下就像被重型卡车给碾过一次似的。白珊珊小脸红红的,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别扭,两只白嫩嫩的脚丫子踩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东几步,西几步,转动脖子寻找着可以蔽体的衣物。
从B市带过来的衣服都还在外面的行李箱里,她懒得出去拿,索性唰一下划开了这间卧室里的纯黑色实木衣柜。
映入视野的是一整排纯手工制作的男士衬衫,同样只有黑白两种色系,熨烫得一丝不苟,崭新崭新。
白珊珊没多想,捞出一件三下五除二地就给套在了身上。
刚套完,就听见大门方向传来了响动。她一双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握紧领口,踮着脚丫子试探性地往卧室门方向靠近。
拧开门把,暗搓搓地探出一颗脑袋偷瞄。
大门口处站着三个男人,一个气质沉稳威严冷硬,是超级霸总商迟,另两个眉眼低垂儒雅恭谨,是狐狸助理江旭和小熊助理熊晋。
大约是刚忙完,商迟身上只着一件纯黑色衬衣,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手里夹着只烧到一半的烟,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旭那头还没汇报完工作,正要继续,却被他家先生一个冷淡眼神给制止。
江旭何等乖觉,琢磨半秒就反应过来。笑了下,压低嗓子恭恭敬敬地道:“听酒店经理说,您吩咐他们白小姐还在睡觉,不能打扰她休息,所以中午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来送午餐。”顿了下,“需要我吩咐厨房为白小姐另外准备餐点么?”
商迟淡声,“不用。等她醒了我带她出去吃。”
“是。”江旭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低头应声。
商迟进了屋,反手把门给关上了。怕吵到屋里还在睡觉的姑娘,他刻意放轻了动作。
屋外,
江旭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直接渗到了嘴角,弯起两道喜滋滋的弧度。
熊晋瞥他一眼,狐疑嘀咕:“你笑得一脸荡漾干什么。”
江旭就像没听见小熊的话,叹了一叹,两手合十,一脸幸福泡泡和姨母笑:“真是太欣慰了。”
熊晋:“欣慰什么?”
江旭斜眼睨他,“你没发现先生今天心情很好么?”
熊晋闻言,一思索,表示赞同地微微点头,“先生心情是不错。早上开会的时候,还吩咐总部财务部给商氏全球的所有职工都涨了工资。”
江旭:“你应该知道,世界上能影响咱们家冷血变态又不近人情的BOSS的心情的因素,有且只有一个吧?”
熊晋眸光突的一跳:“准夫人——白小姐?!”
江旭意味深长地弯起唇角,“对。”
“难道白小姐做了什么让先生心情很好的事?”熊晋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深沉道,“会是什么呢?”眼一亮,一拍手:“难道是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啊,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江旭满脸幸福笑。
“是啊,CP粉的春天终于来了!”熊晋也满脸幸福笑。
说着,狐狸助理和小熊助理突的同时顿住,扭过头,视线看向彼此。然后突然用力握手。
江旭:“我去联系订做婚纱的。”
熊晋:“我去联系定制婚戒的。”
两位向来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助理先生,终于化干戈为玉帛。自行脑补完所有后,他们心满意足,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兴高采烈地帮自家BOSS和小夫人筹备婚事去了。
与此同时,顶层套房内,
商迟进门,把西装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随手松了领带,解开衬衣衣领的三颗纽扣,脸色平静冷淡。忽然余光一扫,瞧见了那抹站在卧室门口的小身影。
姑娘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衣,脸红红的,眼儿水汪汪亮晶晶的。骨架子娇小的缘故,他的衬衣在她身上显得异常宽大,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衬衣下摆很长,几乎盖住她雪白雪白的大腿,往下两只小腿肚白花花的,细弱勾人,两只白嫩的小脚丫没穿鞋,光秃秃地踩在地板上。
商迟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视线在那双光脚丫上停留了几秒,眉心微蹙。
白珊珊趴在门框上巴巴地看着他,眼睛溜圆,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
就这么安静无声地对看了会儿。
商迟直勾勾地盯着那姑娘,吐出烟圈,随手把烟头掐灭在手边儿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抬起两只胳膊,冲她勾了下手,“过来。”
白珊珊没动。
心跳没由来变得很急促,噗通噗通。
商迟就那么张着双臂瞧她,也不催促,黑眸沉沉,安静地等着。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
几秒钟后,白珊珊定定神,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然后就提步朝他小跑了过去。卧室门距离落地窗的距离本就不远,她是小跑,近了之后他双臂一收,她整个人便直接扑进他怀里。
本来是一个非常浪漫唯美少女动漫式的镜头。
谁知,由于女主角欠缺经验,她扑的力道没有掌握好,着力点也出现了偏差,这一扑,她的脑门儿直接撞在了商迟硬邦邦的胸肌上。
发出闷闷的一声“噗”。
白珊珊吃痛:“……嘤。”
商迟一只大手托住她,直接把她抱小树袋熊似的托抱了起来,另一只大手绕到前边儿揉了揉她刚才刚才撞到的额头,语气很淡,“谁准你不穿鞋乱跑。”
白珊珊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脸蛋儿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又蹭了蹭,闻到他身上清冽宜人的烟草味。她嘀咕:“刚才没找到鞋呀。”
商迟没说话,抱着她重新回到卧室,放床上。然后弯下腰,从床底下把那两只小拖鞋给找了出来。
白珊珊看着他,好奇:“你今天什么时候起来的?”
商迟眉眼平静,把她抱怀里圈住,亲亲她的唇:“早晨,七点四十。”
白珊珊听完,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
虽然一直知道这人的作息时间极其的规律严谨,但是规律严谨成这样,也太夸张了吧?那不是昨天晚上……那什么什么完之后,他几乎没怎么睡觉就又开始工作了?
体力惊人,精力也惊人,白珊珊怀疑,这位变态大佬没准儿真的是个外星物种。
她勾住他的脖子,眨眨眼,“那你这会儿应该很累吧?要不要补个觉?”
“不累。”有她在怀里一声一声娇滴滴地哭,他怎么可能累。
商迟亲她左边的颊,“饿没有?”
“有点。”白珊珊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大眼睛望着他,说:“想吃饭。商总带我去吃好吃的。”
商迟换她另一边脸颊,亲了亲,“好。”
话音落地,小家伙眼睛一亮,当即变魔术似的把自个儿的小手机掏了出来,举到他面前,笑眯眯道:“美食攻略我已经查好了,A城的猪扒包超级好吃。我要吃猪扒包。”
“好。”
“还有蟹黄粥。”
“好。”
小家伙继续碎碎念:“还有葡式蛋挞,还有猫王山榴莲冰淇淋。”
“好。”商迟素来冷沉无波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浅而淡的笑意。
大佬应得爽快,白珊珊听完,笑得眉眼弯弯,忽然顿住,有点好奇地在他脸上细细打量。凑过去,小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抬高,嗓音软而甜,“商同学,我觉得好神奇。”
商迟抓过那只雪白的小手轻轻一吻,“什么神奇。”
“我们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缘分实在奇妙。他们之间蹉跎了十年,错过了十年,隔了万千山海,居然还是会兜兜转转走到一起。
当年顾千与沉迷一系列言情小说无法自拔,总是一脸花痴憧憬地对她说,缘分来了是挡不住的。即使走散了,命运也会安排有缘人重新相遇。
白珊珊是个自幼对“幻想”二字不抱任何幻想的人。在她眼中,童话故事是安徒生的谎言,心灵鸡汤是弱者寻求心理安慰的避难所。
所以,在顾千与对她长篇大论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翻了个白眼。
而今,她却真的相信这是宿命。
白珊珊说:“商迟,谢谢你。”
“谢我什么?”
白珊珊眼眶忽的一阵湿润,把脸贴他颈窝处,没有说话。
谢谢你,即使过去了十年光阴,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
谢谢你,永远能在滚滚人潮中找到我。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值得得到爱和救赎。
商迟垂眸,勾过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她眼睛有些红,看着竟比平时更加晶莹明亮。
屋子里有数秒的安静。
良久的静默之后,商迟说:“白珊珊。”
白珊珊:“嗯?”
“你是我的。”他视线专注地落在她脸上,手指轻轻拂过她眼角的泪珠,语气轻缓而低沉,“你的过去,你的未来,你的所有人生,你的一切情绪,都由我负责。”
白珊珊眸光突的一闪。
他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眼睛,眸色微微一沉,“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他要把他的白珊珊捧在心尖上,疼着宠着,任何想对她不利、会让她不开心的人事物,都要彻底消失。
——
与此同时,B市。
白宅。
“夫人,现在外面全是记者。”周婶皱眉,道,“那些记者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说小姐已经已经和商氏集团CEO秘密订婚,现在把整个停车场和大门口都堵得水泄不通。”
“秘密订婚?”白岩山用力皱眉,把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砰一声,“珊珊这孩子,真是太胡闹了!这么大个事居然都瞒着我们,翻了天了!”
“可不是么。”一身端庄旗袍的余莉也脸色不善,狠声道,“这个死丫头,一声不吭勾搭上了商氏的商迟,就想把我这个当妈的一脚踹开么?”
“真是太气人了。”白岩山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你马上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跟我们交代清楚!我白岩山养大的人,难道就这么平白无故送给商家了?世上哪儿找这种好事!告诉她,如果她不认我们,我就召开新闻发布会,让所有人看看她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吵死了。”
突的,一道男生从二楼方向传过来,浓浓的不耐烦。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
刚从日本提前归来的白继洲懒洋洋地倚在楼道口,冷笑道,“看二老这副样子,就跟养了多少年的宝贝被人抢了似的。想用白珊珊当筹码,从商迟手里捞好处,哟,您二位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白继洲!”白岩山暴怒,手里的青花瓷茶杯狠狠砸过去,“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意思!”
白继洲冷哼,“我意思还不够清楚么。”
白岩山:“……”
“你们不把白珊珊当闺女,我可把她当妹妹。”白继洲语气森寒彻骨,“谁敢背后给她使绊子,我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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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不久之后。彼时,白珊珊已经是商夫人,与她家大佬甜甜蜜蜜没羞没臊(?)地生活在了一起。
某日,白继洲的朋友送给了他一只小奶猫,白继洲对猫猫狗狗不感兴趣,转手就送给了白珊珊。
小奶猫是只小蓝猫,肥嘟嘟软乎乎毛茸茸。白珊珊非常喜欢,对小奶猫爱不释手,甚至连晚上睡觉都把猫猫抱怀里。
第一天的时候,她抱着猫猫揉啊揉。
她家商迟在旁边面无表情:“……”
第二天的时候,她抱着猫猫亲啊亲。
她家商迟在旁边冷着脸:“……”
第三天的时候,她抱着猫猫又亲又揉地念叨“心肝宝贝小可爱,最爱你惹”。
她家商迟在旁边脸黑如锅底:“……”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某大佬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他拎着小奶猫把喵喵叫的小东西丢给了格罗丽。
小奶猫:“喵呜……”
白珊珊:“(°°)”
她家大佬面无表情地把她往怀里一抱,冷冷地说:“我才是你的心肝宝贝,你只能爱我。”
白珊珊:“……”
哼,休想跟我争宠,分走我家小宝贝的爱。商大佬沉着脸非常高贵冷艳地想。
第53章 蜜糖似瘾
白岩山闻言,气得差点吐血。这个儿子虽自幼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在大事上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突然听见白继洲为了个继妹这样顶撞自己,白岩山怒不可遏。他厉声道:“不客气?白继洲,我是你爸,我倒要听听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白继洲满不在乎地耸肩,两手插兜里,站姿随意,语气懒散又冷沉,“你可以试试。”
白岩山怒目:“你!”
边儿上的余莉见两人吵起来,心思一转,站起身,款款婀娜地走到白岩山身侧,抬手轻轻拍了拍白岩山的背,轻声柔婉道:“好了好了。继洲从小就这脾气,说话冲了点,又没有恶意,你跟他计较什么呢?”
“……”白岩山怒视着白继洲,半晌才移开目光沉沉地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咳嗽了声,“气得我胃疼。”
“消消气消消气。”余莉满脸关切和担忧,又转头看白继洲,上前几步,嗓音轻细:“继洲,你爸胃本来就不好,快,过去跟你爸道个歉。去。”
白继洲侧目,冷眼瞧她,眼神里三分兴味三分厌恶。
余莉被他瞧得心里一阵发毛,只半秒就移开目光不再同他对视,清了清嗓子,“我让你去跟你爸道歉,你看我做什么。”
白继洲嗤了声,“收起你这副贤妻良母的嘴脸。姓余的,我爸老糊涂了,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清楚得很。”
余莉听完,眼中流露出一丝难堪之色,皱眉支吾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继洲不耐烦地皱眉,“我说的什么你清楚得很。滚远点,别在我面前演戏。”
不远处的白岩山听见二人对话,忍无可忍,出胡子瞪眼地怒喝:“白继洲,这是你和你妈说话的态度么?你要造反不成?”
“爸,说您老糊涂了,您还真不清醒。”白继洲讥讽地扯唇,“我早就没妈了。”
“白继洲!”白岩山冲过去就想打他,“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白继洲站原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天塌下来都当被子盖的状貌,不躲不闪,丝毫不为所动。
余莉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般的快意,面上却惊慌失措,紧张得不行,忙忙两步冲上去拦住白岩山,急道:“岩山,继洲对我有误会,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我不会往心里去,谁会跟自己的孩子计较呢……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说着一双美眸便红几分,“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教我怎么办。”
白岩山听完却更怒,指着白继洲斥道:“这些年,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你个逆子知道么?你的妹妹不懂事不听话也就算了,你也要忤逆不孝么!”
白继洲没有语气:“白珊珊现在长大了,能为白家带来利益,你们就想起了自己是她的父母。但是过去的这些年,你们何曾真的把她当成女儿过。”
白岩山:“……”
余莉:“……”
两人闻言突的一怔,脸色皆是微变。
白继洲掏了掏耳朵,没什么表情地转身,踏着步子上楼梯,只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句话:“我工作还没忙完,没闲工夫在这儿看戏。总之一句话,白珊珊和商迟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自然回去问清楚。但是在这之前,你们要是敢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说完,高大背影已优哉游哉地上楼回屋。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白岩山气得脸皮子都在抽搐,难以置信自己的亲儿子会因为一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此顶撞自己。他看向余莉,手指发颤,“你看看,你听听,这个逆子!说的都是些混账话?”
余莉怅然长叹,“也许这些年,我们对继洲的关心真的不够,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怨恨我们。”
白岩山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比不得年轻时候,大发一通雷霆之后便颓然地扶住了额,只觉身心俱疲。摇头说:“我前半生拼了命为这个家奔波操劳,到头来,我的亲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我知道我对他有亏欠,但是我也在尽力弥补,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理解我?身为一个父亲,我真的太失败了。”
余莉伸手,握紧了白岩山垂在身侧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柔声:“虽然继洲不理解你,不听你的话,但是你还有我和小洋啊。”
“……”白岩山从掌心里抬起头,看她。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支持你鼓励你。”余莉直视着白岩山的眼睛,道,“小洋是我们共同孕育的亲骨肉,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活泼可爱,孝顺懂事,从来不会忤逆你。”
“小洋?”白岩山眼睛里突的升起一丝希望。
“小洋前不久才跟我说,他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余莉说着,握住白岩山手的五指收得更紧,认真一字一句道:“我和小柯会永远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白岩山动容,将余莉揽入怀中,道:“莉莉,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不仅继洲对你有误会,连你的亲女儿珊珊都……”
“没关系。”余莉语气柔婉和蔼,埋在白岩山怀中的眼睛却冷淡而漠然,淡淡地说,“为了你和小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岩山道:“苦了你了。”
余莉嘴角勾起了一道寡淡的弧。
这些年,她从一个小县城里的乡巴佬寡妇变成如今体面金贵的白家夫人,吃过的苦,遭过的罪,旁人根本连想都想象不到。
余莉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就是为了坐稳白夫人的位置,顺带便的,成为白家巨额财富真正的主人。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余莉深知其中道理,所以她才不惜冒着高龄产子的危险为白岩山生下白继洋。
白继洋是她争夺家产的王牌,自然是她的心肝宝贝。
白家的长子白继洲,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好能想个法子让他永远消失。
至于自己和已故亡夫的女儿白珊珊,在余莉心中无关紧要,可有可无。一个对她的计划毫无助益、甚至还有可能帮倒忙的拖油瓶,余莉自嫁入白家之后,便几乎没拿正眼瞧过。
在余莉看来,泛滥的母爱毫无意义,世界上任何情感都应该投入到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事物上。
但,现在的大局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余莉一面柔柔弱弱地依偎在白岩山怀中,一面眯着眸,心思百转——那个一向不被她放眼里,被她视为拖油瓶的女儿,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商氏集团CEO的心肝宝贝,且极有可能嫁入大名鼎鼎的顶级豪门商氏家族。
那么,要怎么让白珊珊重新把自己当做“妈妈”,让自己成为商迟的丈母娘,可得好好费一番心思了。余莉不动声色地盘算着。
——
A城这边儿,刚被商大佬带出去吃完一通美食,回到酒店的白珊珊小姐感到非常的忧伤且丧。而导致她忧伤丧丧的原因,倒不是她对自家那位摆设妈的心思有什么母女间的心灵感应。而是,
她的腰马上就要断了:)。
“我说,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不知哭哑了多少次嗓子之后,被某大佬翻来覆去狠狠欺负、濒临肾虚而亡边缘的白珊珊终于忍无可忍,小拳头一握,彻底爆发了。
她白软的小脸早就红了个底朝天,气呼呼的,抬起光秃秃的脚丫就踹在了商迟胳膊上,面红耳赤地怒道:“从现在开始,你!离我一米远!”边说,边裹着小被子蹬蹬蹬往大床的床尾方向挪,和某大佬拉开大约一米的距离,两只白珊珊的小胳膊一抬,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大大的“×”,义正言辞:“在回B市之前,你不许啃我不许亲我不许抱我也不许靠近我!!!”
已经入夜,窗外华灯初上灯光琉璃。
商迟懒洋洋地躺床上,侧卧着,一只大长腿随意屈起,一只胳膊撑着额头。清冷月色徐徐洒进室内,他整个人沐浴在光里,修长如画,大大方方展示出那身修劲漂亮的紧实肌理。
此情此景配上那么一张脸,莫名就撩出了一股子末代贵族式的风流劲儿。
他黑眸如墨,直勾勾地盯着再次把自己裹成颗小粽子的小家伙,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非常平静,“我怎么了。”
“…………”
怎么了?!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你怎么了!脸皮是有多厚?!
昨儿压榨了她一整宿都不说了,她姑且理解成情之所至顺理成章,今天下午带她去外面觅食归来之后,这位狼人大佬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进门之后把正在叽叽喳喳赞叹猪扒包好吃的她往卧室一抱,又战上了。
这一战,就直接战到了晚上十点多。也就是现在。
白珊珊:???
“你说你怎么了!”白珊珊大眼迷蒙,两只眼儿水汪汪的,导致即使是盛满了怒火的愤怒直视也显得娇弱勾人,怒发冲冠,跟只炸毛了的小花猫似的,“总之,在回B市之前我是不可能再让你靠近我的!”
说完之后一思索,觉得还是不行。以这位大佬的狼人状态,只隔半米是没什么卵用的,共处一室就很危险。
如是琢磨着,白珊珊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身残志坚地裹着小被子跳下床,往卧室门外跑,“你睡这儿吧,我去外面睡沙发!”
然而还没等她白生生的脚丫子沾到地面,腰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给勾住。
商迟由她碎碎念,没什么表情,只在最后一刻,手臂一收,直接把她连人带被子捞进胸膛里紧抱住。
白珊珊瞪眼,红着小脸儿斥:“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