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情过去坐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部,问道:“是王爷不理你了吗?”
很多人都会有孩子气的一面,被宠多了,便会被惯坏,一点点委屈就会受不得了。宗绫这样的人,更是如此。
宗绫在袖子上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红着眼睛闷闷道:“无风哥哥摸我头,又不是我的错。我关心无风哥哥,也不是错,人家对我那么好,人家是我的大恩人。所以从前到后,我都没有错,他凭什么给我闹脾气?”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总能因为情绪感情而一叶障目,而发生在人家身上的事情,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解情想了下,道:“他大概就是喜欢的越深,就是计较的越多,没有理由可言的。要不,你将心比心,设想你们换一个位置试试?”
宗绫闻言看向解情:“怎么换?”
解情想了下,道:“如果是王爷任别的姑娘摸他的头,你如何?若是王爷关心其他的姑娘,你如何?若是那姑娘还是王爷曾经喜欢过的人,你如何?”
越是多听一句,宗绫的心就更塞一分,塞的她几乎都不能呼吸。那些事情她怎么可能人受得了?怕是能与秦洬闹翻天,杀了那姑娘的心都有。
“我先回家了。”她赶紧起身就走,这回也不说是回秦洬的王府,而是回自己的家。
秦洬如今那么心塞,她还掉头就走,他肯定更不好受。
看着宗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解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去到儿子那边看他写的字,她笑着摸了摸阿晨的脑袋:“阿晨写的字真好。”
被她夸赞,阿晨立刻开心的看着她笑了起来。
凊王府。
宗绫还未踏入悠水榭就听到秦洬清脆悠扬的琴声传出来,她听多了他的琴声,自然可以分辨的出其中透着的心境。他在烦躁,他在气闷,琴声中甚至透着杀气。
她想,若非是因为顾忌到她,他是真的会去将无风哥哥给杀了。
她不由颤了下身子,快步跑进悠水榭,朝湖上亭下去了。她过去从他的臂弯钻进去,又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胳膊,轻轻柔柔的唤了声:“秦洬…”
男的高大,女的娇小,这个姿势仍旧阻断不了他继续弹琴的动作。
宗绫不想他继续弹琴,便掰过他的胳膊抱在怀里,又喊了声:“秦洬…”这一声比刚才那声更娇软,若是往常定能酥了他的身子,但这次他仍旧是无动于衷。
宗绫换了个姿势,跨在他的腿上,搂住他精湛有力的腰部,亲了亲他的下巴,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无风哥哥摸我的头,也不会再去关心他。还有,我觉得我以前对无风哥哥算不上是男女之情,你不用老想着这个。我觉得我只喜欢你,一直都是喜欢你。”
没听到他的回应,也没感觉到他的情绪有变好,她抬头看了看周边没人。后来看着他冷硬的模样,搂上他的脖子,亲上他的嘴,蹭着他的身子,极努力的去诱.惑他,可许久后,她该亲的都亲了,该摸的都摸了,他仍是一副死人样,弄得她都觉得心急了。
她再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生气,他是越在乎才会越是如此。
她起身,用力去拉他的胳膊:“你过来,你随我进屋里去。”难得的,他竟是真的配合的任她拉进了屋里,摁在了床上。
她跨坐在他身上,再摸了摸他的那处,她的眼睛亮了亮,躺在他身上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明显见到眼眸深处压抑住的火热。她终于笑了起来:“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秦洬盯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仍是不说话。
宗绫啄了啄他的薄唇,道:“消消气,消气我就伺候你,你让我怎么伺候你都行。”毕竟曾做过不知廉耻的人,只要她想,现在她仍是能厚脸皮起来。
秦洬看着她,明明长着一张最娇嫩纯真的脸,看起来仍像是个小姑娘,却做着最胆大的事,说着最让人心动的话。让他见了听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自己似乎下一步就要从她的身下弃械投降。
可他仍是想惩罚她,希望她能记住接触柳无风能造成的后果,能收敛些对柳无风的关心。
现在的他可谓是属在水深火热,天人交战中,被正在动作的丫头折腾的无比难受。后来他再难忍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睁着似有红色火苗在跳动的眼睛看了看被压愣的她,拿回了自己该有的主权迅速将她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听着她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叫声,他突然发现,惩罚的方式其实可以换换。
所以这一回他是真的化成了野兽,弄得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自己在风雨中被水淹没,被大浪拍打,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中间惊奕好几次过来有事禀报,却都听到里头打的火热的声音,后来他决定干脆明天再来。血气方刚的人,老听也难受。
宗绫睁眼之际,确实到了第二日早上。感觉到散架似的身体,她不由抽了口凉气,睡意惺忪的抬头看着紧搂自己的秦洬。
他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也睁开了黝黑深邃的眼眸看着他。
二人现在仍是紧密相贴,感受到他突然又起了变化的身子,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昨日到昨晚的事情,她仍是心有余悸,他狠起心来,她是真的承受不住。
她委屈的扁了扁嘴:“你好狠心。”后面只有痛苦,只有那种想把他踹出去,却只能无力的继续被压,钻心的痛苦。
秦洬看着她仍旧未消肿的嘴,眸光深了深,低头蹭了蹭她的嘴,暗哑道:“以后你若再与柳无风扯上半点关系,我们再来。”最性感的声音,说着让如今的宗绫觉得毛骨悚然的话。
她睁着透着后怕的眼睛,赶紧摇了摇头:“我再也不敢了。”
他啄了啄她的嘴:“乖。”
她本想搂住他的腰,一动之下就忍不住叫了起来:“疼疼疼…好疼…”她的身体只动一下,就疼痛难忍。
秦洬轻轻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为她揉捏着身体的各处,起初她被揉的惨叫,渐渐放松了身体,就觉得舒服了起来。她将脸埋在枕头里,不由哼哼唧唧起来。
后来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喊了声:“秦洬。”
秦洬手下的动作顿住,眸子冷了冷:“别再连名带姓的喊我。”
“嗯?”宗绫回头看他,一时没明白这有什么好气的,后来想到自己对无风哥哥的称呼,马上换了个称呼:“阿洬哥哥。”
秦洬觉得听的怪奇怪的,道:“我不是你哥。”
“那…”宗绫又想了下,喊了声,“夫君?”
秦洬听了仍是觉得奇怪,“夫君”虽是妻子对丈夫喊的,却莫名让他觉得太过刻意,不适合她,会少了丝人情味。
宗绫回头看着他,知道他不满意,她又唤了声:“阿洬?”
秦洬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仍是不满意,但打算就这么将就了。
她回过头,忘记了自己之前喊他的目的是什么,打算好好想想如何给他一个满意的称呼,后来却感觉到他拍了拍她的臀,清脆的拍打声过后,他在她身后意味不明的道:“比以前翘了很多。”
她闻言尴尬的将脸往枕头里埋的更深了。
这根本不用说,分明就是练出来的。
小夫妻俩虽闹了矛盾,关系倒是更好了许多。宗绫甜言蜜语说的越来越勤,也越来越频繁的讨好秦洬。后来柳无风频繁过来找过事,宗绫非常识趣的回避着,任秦洬将柳无风给打跑。
几次过后,大概是无趣了,也大概是被宗绫的态度伤到了,柳无风没有再出现过。
对此宗绫觉得非常无奈,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她只希望无风哥哥真的能彻底收了最后剩下的那点心思,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他的恩德,逮到机会,她一定尽全力还。
转瞬便到了七月初处暑的这日早上,宗绫在床上紧搂着秦洬,缱绻不舍的看着他:“真的一定得去吗?”
他老早就与她说过,处暑这日要前往溆潜山接齐云帝。因为本来陪齐云帝在溆潜山的秦蒙湛突然走了,那这沿路护驾的责任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秦洬又何尝舍得她,他抚摸着她透着湿润的眸子,柔声道:“乖,我很快便回来。”
宗绫愤愤道:“我真想打死你侄子,他好好的走什么?就不能与皇上一块回来?”
秦洬紧抱着怀中娇软的身子,也是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
二人最后温存了会,秦洬终是起身穿了衣服,亲了亲她的额头走了。她因昨晚他要的勤,便躺在床上继续歇着,却是如何也不能再睡着。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枕头,吸了吸鼻子后,将他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颐明医馆中,照旧是解情看医书,阿晨继续学自己的功课。这日本该与往常一样学习认真的阿晨却是如何也投入不了,他总是时不时偷看解情。
毕竟是小孩子,连宗绫在解情面前都藏不了心事,何况是阿晨。解情终于还是放下医书,过去从阿晨的身旁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阿晨是有什么心事?就不能与解姨说说?”
阿晨抬头看着解情,一直没有说话。
解情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红的,便知事情是怪严重,她马上又问了声:“阿晨这是怎么了?是何时哭过?”似乎她这一问,他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对了。
眼见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似乎又开始堆积眼泪时,他低下了头,小小的拳头握紧了手中的笔。
这是与自己缺失了几年母子关系的儿子,解情哪能见得了他受委屈,心马上跟着疼了起来。她抱紧他:“阿晨到底是怎么了?”
阿晨喜欢她,也依恋她的怀抱,落入她怀中的他,心里的委屈更浓了。许久后,他在她怀里抽噎了起来:“早上你出诊时,爹来过医馆。”
解情的身子僵了下,抚摸着他的脑袋,亲了亲,又问:“然后呢?”
阿晨不由抓紧她的胳膊,小小的手,却抓的她生疼,足见他心中压抑的事情究竟有多大,让解情心里更是隐隐猜到什么。
后来他果然是抽抽搭搭的说道:“爹说…爹说…你是我娘。”
解情提到嗓子眼的心因听到他的话,终于落回了原处,却是转成又堵又疼,她抱紧他,也湿润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默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问道:“阿晨不恨我么?不恨我抛弃了你?”
阿晨知道她这是承认了,便更是一抽一抽的埋在她怀里哭着,一声“娘”哽在喉间一直没有喊出来。
“不恨,爹说娘不是故意的,说娘也吃了很多苦,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哽咽着再说话了。他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抬头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睁着湿润的眼睛可怜的看着她,喊了声,“娘…”
他一直希望她能是自己的娘,甚至希望她能嫁给他爹做他的继母也行,可未想到她会是他的亲娘。他的心里难免是高兴的,却又在看到她的的模样,眼泪再次如珠串子似的落了下来。
爹说大人的事情不要过问,他也不会去过问,他相信娘是迫不得已的,知道娘也吃了极大的苦。
解情赶紧拿起帕子给他拭泪,哄道:“别哭,阿晨别哭。”到了这一刻,她才开始更恨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她对秦蒙湛有再大的恨,与对儿子的心疼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眼见着阿晨越是被哄,越是哭,她终是也崩溃了般抱着他默默流着眼泪。
秦蒙湛站在门外听着里头母子俩的哭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握紧着拳头,几乎想现在就杀了自己。
他作为一个男人,最终却让自己最亲近的所有人都在受折磨。
母子俩许久才缓过来情绪,后来阿晨坐在解情的腿上搂着她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她,问道:“娘还会回脩王府吗?娘会与阿晨和爹,在脩王府生活吗?”
解情亲了亲怀中的儿子,犹豫了许久,还是道:“娘以后都在医馆里,阿晨想来就来不好吗?”
阿晨垂下了布满失望的眼睛,闷闷的道了声:“好。”
解情又怎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让这孩子不满意,可他却忍了。虽说秦蒙湛在她的心里千般坏,万般恶,不得不说他们的儿子真的被教的很好,好到让她对秦蒙湛的恨都淡了些。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娘,阿晨自然是有很多话与她说,渐渐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叽叽喳喳的与她说个不停。
解情嘴唇勾着笑,静静地听着,每次听到他一口一个娘时,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搂着他的力道会不由加大。
大概是她怀孩子时,一直处于抑郁的状态,影响了腹中的孩子。阿晨自出生起,就比别的婴儿小,后来身子也自然而然比别的孩子弱些。先是哭了那么多,后又讲了那么多,他渐渐疲惫了,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她轻抚着他粉嫩嘟嘟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抱起他去到房间,将他搁在了床上。
看着他时而拧眉时而勾笑的睡颜,她宠溺的笑了笑,起身回到了医馆。
踏进医馆时,她脑中闪过不对劲的感觉,稍纵即逝。她将医馆周围都看了看,再看了看外头的侍卫,没再多想,就坐回了柜台前的看诊桌前,拿起医书继续丰富提高自己的医术。
正是坐下未多久,突然有人从她身后紧搂住了她,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最熟悉的人——秦蒙湛。
她马上冷了脸,试着欲挣脱,却不能动弹半分。
他用的力道很大,似乎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脸直接埋入她的脖颈,紧紧的贴着她。
感觉到他正在亲她也有着疤痕的脖颈,那灼热与湿润令她不由恨恨出声:“滚!”一个多月未见,未想再见面,他直接如此。
他抱着她,如何也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轻轻的道了声:“你真瘦。”
以前的她大概是因为小厨娘的身份,吃的多,长得偏于丰腴,让他抱起来,觉得极软。后来因他伤神,虽瘦了些,却仍不是个瘦人。
如今的她,却瘦的让人心疼。


第119章
解情见挣脱不开, 便不再动,也不去理他。
他低头看着她脖颈上的疤痕, 可以想象得到蔓延至衣服里面的, 该是何种可怕的光景。光是想, 他就觉得心一阵阵的刺痛。
他一手仍旧环着她,一手抬起试图去掀她的面纱, 她歪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他重新双手环紧她, 哑声道:“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欺负你吓到你、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最脆弱的时候,扔下你独自养胎生孩子, 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当时我看见你主动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说话, 主动抱住他, 我就忍不住疯了。我那么喜欢你, 我真的忍受不了一而三再而三的这种刺激。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他迷惑了,对不起。”
解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秦蒙湛越说越难过:“我没有派人烧你,我怎么舍得烧你?你听到的那个声音根本不是我的, 是那个男人的。他是来自江湖中让许多人狠的牙痒痒的奇人姣乐, 他不仅拥有倾世容颜, 还会各种坑人的歪门邪道,轻功极好。他最喜欢坑人玩,坑了人便消失,至今没人能抓到。我也是听了你的话,才想到这么一个人。”
解情垂眸, 也不知是信了没信。
秦蒙湛见她仍是没有半点反应,心下一阵阵凉意袭来,又道:“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母妃与他一起干的。”
他等她说话,可她不说。
他不由收紧了胳膊:“你是不相信我么?我会和小皇叔一起抓到那个男人,我会让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想解情却凉凉的笑了起来:“你看,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看来,他们真的只是不合适在一起。
她这个笑,让秦蒙湛的心更是如跌落谷底。他赶紧转过她的身子,捧住她覆有面纱的脸,紧盯着她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用力一字一句道:“以后我都相信你,无论如何都相信你。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解情难得抬眸看他,平静道:“没有以后。”不管他们分开是不是因为有人陷害,既然分开了,她便不想再回去。
没被烧的时候,她就不想再与他继续下去,何况是如今这副鬼样子。
心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发现是误会,那也仍旧是死的。
秦蒙湛闻言身子僵住,他陡的从正面将她抱入怀里,固执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用尽全力去对你好,去弥补你,唯独放过你。”
解情知道他的性子,不说话了。
他一直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无动于衷,心里越来越难受。心痛一分,他臂膀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越痛,他越不会放手。
宗绫手拿香瓜,啃着进入医馆,就见到抱在一起的二人。她眨了眨眼,赶紧识相的转过身去倚着门框看着门外的行人,继续啃着香瓜。
她暗暗叹了口气,依这气氛来看,里面二人分明就是在僵持,而不是和好。
其实秦洬老早就与她说过解情与秦蒙湛的事情是误会,都是韩淑妃与那个什么江湖中人姣乐一起干的。韩淑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姣乐正在想法设法的去抓。
她为了让秦蒙湛亲自解决自己与解情的事,才隐瞒着没说。
有些时候,她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和好,毕竟都是有情人,毕竟还有孩子。可有的时候又觉得解情受的伤害太大,这又该如何抹去呢?
如果是她,是受再大的伤害都会原谅秦洬的。
可解情不是她。
吃完了手中的香瓜,扔了蒂,她拿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打算出去走走再回来。她特地在外面逛了许久,这边买点东西吃,那边买点东西吃。
一个时辰后,她摸着肚子再回来,终于见到医馆里没有了秦蒙湛。解情拿着医书继续在看,但是医书拿倒了。
她过去取走解情手里的医书,翻正了又放了回去。
她问解情:“在想什么呢?”
解情淡道:“在想韩淑妃,想秦蒙湛嘴里所说的姣乐。在想,如何能将他们也搁在一起烧一烧。”
宗绫理解,那种被烧的罪,岂是能轻易一笔带过的。可韩淑妃是秦蒙湛的母亲,这实在是不好报复。至于姣乐,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抓到人吧!
据说就连韩淑妃也不知道姣乐人在何处,她能有他帮忙,纯属是因为入宫行窃的姣乐无意中听到韩淑妃与裘嬷嬷对话,喜欢坑人的他,便就主动帮了这个忙,达到目的后,就再没出现过。
宗绫没有问解情与秦蒙湛后来的结果是什么,想来也是僵持无果。她抱了抱看似淡然,实则定然是想起那些噩梦的解情后,道:“我想今日去施府祭拜祭拜我爹,陪我去吧?之后咱们一块去散散心?”
解情敛下眸底的异色,抬眸问宗绫:“王爷呢?”
宗绫叹息着应道:“今日一早秦洬就走了,我这心里就跟空了似的,可难受了。刚才我在外面逛了一圈,什么好吃都吃了一通,这才舒服了些。”她决定也带解情去吃吃各种美食,肚子踏实了,心里多少也感觉踏实些。
解情牵过宗绫的手,算是答应一块与之去趟施府。如今柳蓝玉不在,秦洬也不在,有什么事也该她陪着。
解情与碧红交代了下若阿晨醒过来,让他自己待着的事,就随宗绫一道出门了。
马车里,宗绫看着窗牖之外,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一直垂着眼帘的解情。
后来解情被她看多了,终于抬眸叹道:“别看我了,我好的很。”什么苦都经历过,又还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
为了解情是真的好,宗绫故意撇嘴道:“你好,我可不好,我可想死我男人了。”
解情闻言是真的不由笑了,她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害臊。”
宗绫见到解情的笑,便神态轻松的朝其贴了过去:“我男人去溆潜山来回可要好久,这段时间你可得负责给我排解寂寞。”
“好。”解情拉着宗绫柔软无骨的小手捏了捏,这真是一双好手,只是摸一摸捏一捏,就能让人的心也跟着软了些。
姐妹俩随便聊着,有意无意的给彼此排解心中的烦恼。到了施府,宗绫欢欢喜喜的拉着解情下了马车,跨入施府大门。
她们一路朝风萍院走,沿路上难得碰到了多日不见的施明絮。
当下的施明絮身着轻薄的藕色衣衫,乍一看身形,倒依然是曾经那个婀娜纤细的女子,感觉挺惊艳的。但一看那脸,却能发现她的气色极差,似乎嫁到俞王府的她,并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
如今的施明絮与气色红润,甚至连身形也圆润了不少的宗绫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施明絮收回落在宗绫身上的目光,暗暗攥紧拳头,与之擦肩而过。
二人如今已是井水不犯河水,宗绫也没多关注施明絮,只与解情以平常心继续朝风萍院走。
离远了时,施明絮不由回头朝宗绫的背影看去。
如今的宗绫比以前那个一脸病容,让人看起来觉得偏于寡淡的姑娘,可显得昳丽无双。她眼眸晶亮,脸颊红润,嘴角含春,单是看那背影身形都能看出让人嫉妒的妩媚勾人之态。
这都是秦洬精心宠爱出来的。
施明絮摸了摸自己的脸,人家可不像她,日日独守空房,连丈夫的面都见不到,遑谈是被宠,被爱。
大概是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眼里不由迸射出恨意,惹得敏感的宗绫停下脚步,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宗绫的眼神冷了下来。
真是凊王妃当久了,与秦洬过多了,学多了,当宗绫一脸肃色时,还怪骇人的。施明絮生生的被震住,连忙收回了目光转回了身,继续快步朝前走。
宗绫哼了声,拉着解情不悦朝前走,嘟囔道:“莫不是这施明絮还肖想我男人,还想害我不成?当初秦洬就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放了她,她若再是不知好歹,那干脆别放了,杀了得了。”
解情闻言叹道:“以前的你还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怎的又变得一点事都容忍不了了?”
“我…”宗绫想到什么,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大概是好日子过多了,越来越活回去了。”
她可不想真的变回曾经那个隐州的她,那真不是一个好人。
“不过话说回来。”宗绫想了下,又道,“看她那模样,还真不像是个日子过得好的人,想来是秦子蔺待她并不好。她这样子,指不定在娘家待了多久呢!”她可记得她曾经发现婚后的秦子蔺似乎惦记着蓝玉。
解情眸光微闪,意味不明道:“大概是人不报,天报吧!”
宗绫闻言多看了解情几眼,没有再说话了,她懂解情心里在想什么。
二人跨入风萍院,见到这里花团锦簇,绿意盎然,干干净净的还是原样,便知之前一直有人过来打扫。宗绫吸了吸鼻子,毕竟是自己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这里发生的事情可不少,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推开偏房的门,她就看到爹的牌位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她过去点了香,拜了拜,便跪在那里陪爹说起了话,说起了娘的事,说起了隐州的事,说起了自己过的有多么多么好。
解情在外面候着,正是出神间,抬眸就见到施二夫人在嬷嬷婢女的伴随下走了过来。解情感觉来者不善,便马上对屋里的宗绫喊了声:“阿绫,你二舅母来了。”
宗绫闻声,眉头拧了拧,起身就走了出来。
见到走近了的施二夫人,她将门关上,装模作样的喊了声:“二舅母。”看对方这冷冷淡淡,不再和以前一样会和她演戏的二舅母,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施二夫人的气色也不好,但比施明絮要好些。她看着眼前这长得更勾人的多,明显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的外甥女,心中的郁气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这与她女儿比,真是天壤之别。
对她来说,这个外甥女就是抢了她女儿的幸福,她想不恨都难,却只能暗暗深吸了几口气,压抑道:“二舅母过来也没什么别的要说,只是问问阿绫,你爹这牌位,可能移走?”她女儿如今是一直住在施府,她真不想宗绫这得意的模样刺激的她女儿又去做些什么害了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