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秦子蔺被那莫名生起的滋味折腾着,终于不由闷哼出声。
她心下一惊,赶紧蹲了下来。
莫名的渴望,莫名的燥热将秦子蔺给生生的折磨醒了,他头昏脑涨的坐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没法去考虑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蹲在窗外的柳蓝玉没听到什么声音,便试着半起着身子看过去,却看到他不知何时已躺在地上,胸膛似乎呼吸急促。
她赶紧绕过去从门外进入过去要扶他,担心极了:“你怎么了?”
躺在地上的秦子蔺幽幽的睁开了眼,看到是她,这个近些日子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他温柔的笑了:“是你啊!”
看到他比平常还要轻柔动人,透着脉脉温情的笑脸。柳蓝玉见了不由心跳加速,却也因他眼里的迷离之色而觉得心酸。
他分明就是把她当场了施明絮。
“起来吧!”柳蓝玉要拉他,不想却反被他拉下摔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之上,被他紧紧的搂住。
接触到他温热的胸膛,与他铺洒在她头顶的灼热呼吸,被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的柳蓝玉瞬间僵住了身子,脑袋嗡嗡作响了起来。
秦子蔺本就被奇奇怪怪的滋味折磨着,如今心心念的温软在怀,一种清晰的欲.望如火燎原般迅速生起,脑子被醉晕的他凭着本能立刻转过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柳蓝玉睁大眼睛看着他。
秦子蔺低头蹭了蹭她白嫩的侧脸,声音低哑温柔:“我喜欢你,我想娶你。”话音落下,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他本该是温柔待她的,可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他只想急切的索求。
他没理智去想现在的他是怎么了,也不想去想,反正在他身下的人,不是别人,是她。
任他亲吻的柳蓝玉,本是呆怔着,好一会儿才流下了泪。就算明知他是把她当那个烂人施明絮,她仍旧不由沉溺于他的气息之下。
她真的很喜欢他。
感受到他的呼吸游离到她的脖颈处,他的手扯下她的腰带。有一种邪念不受控制的从她的脑中滋生。
是不是这样过后,他就可以娶她了?
她真是着魔了,可,心甘情愿。
现在这个天,地上很凉,就算烧了地龙,也凉。但压在她身上的人,却热如火,她就像是处在冰与火之中,任他沉沦,任自己被他折腾。
一种此生未尝过的疼痛陡的袭来,她的脑子瞬间被疼的清醒过来。
她脸色大变,挣扎着要跑。
但能跑掉才有鬼。


第93章
施明絮像个游魂一样游遍了整个栀子花园, 又失魂落魄的一路游出了凊王府。她满脸是泪,始终无法释怀对秦洬的这段感情。
她想过要与秦洬宗绫同归于尽, 可她终归是没有勇气。
怕就怕最后死的只有她, 他们两个仍旧完好的活的, 风风火火的活着。
她真的是怕了,怕秦洬。
游走间, 她的脑中划过什么, 脸色陡变, 终于想起来秦子蔺的事情,她马上转身就跑。
如今的她只有秦子蔺了, 她必须把握这个机会。
凊王府梅园阁中, 柳蓝玉已经被平时看起来温润如玉, 如今成了禽兽的秦子蔺给折腾的泣不成声, 几乎想死过去,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的理智被他撞的支离破碎,在狂风暴雨中浑浑噩噩。
不知多久后,他才搂着她睡了过去。
柳蓝玉很累, 身体没有哪个地方是不痛的, 就像要散架了似的。曾经的她虽不通情.事, 却也知道她与秦子蔺已经做了夫妻之事。
一念之间的不清醒,她把自己推入了深渊。
她强忍着巨大的疲惫没有睡过去,抹了一把泪后抬头看向双颊粉红,嘴唇微勾,脸上写着满足的秦子蔺。
她顿时更委屈, 终于与施明絮在一起了,他还真开心。
理智告诉她,她必须在他醒过来之前离开,她不能真的因为这事而强迫他负责。
她没那个脸,也不想折磨他。
她满心酸楚的抬头依依不舍的再亲了亲他的薄唇,只要能把自己给他,她以后就算一辈子不嫁,也心甘情愿。
她深吸一口气,又抹了抹泪后,推开他压在她身上的胳膊,赶紧穿好衣服从侧面的窗户爬出去,直接跑离了王府。
大厅那里的众人活动早换了一波又一波,陪众人玩的挺开心的宗绫终于意识到柳蓝玉似乎一直都不在,她过去问解情:“蓝玉呢?”
解情压低声音道:“大概是在照顾不省人事的俞王世子了吧!”
宗绫闻言想了下,对解情道:“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解情应下:“好。”
宗绫对秦洬说了声,便与解情一道去梅园阁了,只是去之后并没有发现柳蓝玉。后来找人问了,才知道柳蓝玉刚离开王府。
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似乎有些什么事,解情就便也走了。
柳蓝玉状似没有异色的一路平平静静的出了王府,离王府远了些,她终于垮下了肩头加快了步伐前行,她需要快点回医馆理理自己的心情,毕竟太难受。
她被他弄的全身都痛,一双腿更是酸难以忍受,几乎走不稳路。就算她把自己给了所喜欢的人,那也是失了身,发生这种事情哪有不无措的道理。
偏偏不能向他索要怜惜,还得自己躲起来受着。
正是委屈间,她抬眸就看到施明絮快跑过来,她的情敌。
看到情敌,她的心情就更是不好了,别过头不去看对方。
施明絮在与柳蓝玉离近了时,也转眸看了对方一眼。施明絮讨厌柳蓝玉,因为宗绫。所以见到对方,她亦是不喜。
两个不喜对方的人,目不斜视的与对方擦肩而过。
施明絮回到梅园阁时,见到里头未有其他人,她松了口气,便进了秦子蔺所在的那间屋子。
当她看到秦子蔺当下的模样时,她怔住。
因为秦子蔺搭在被子外头的那双胳膊昭示着,他是赤着膀子的。
可他为什么赤着膀子?
被子里面呢?
她心下起了一丝不安,她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秦子蔺,看到他俊美的睡颜安详柔和,她心头咯噔了一下。
她会选择对秦子蔺做这种事情,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
所以他这个样子,要么没有中药,要么是已经解决了问题。
这凌乱的被窝…
就在她紧攥着拳头揣摩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睁开了仍旧迷离的眼睛,看着她柔柔的笑了:“蓝玉…”
渐渐的,他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喃了声:“过来…睡觉…”
蓝玉?他喊蓝玉?他把她当别人?
施明絮陡的脑袋“嗡”了一声,想起了刚才遇到的柳蓝玉,似乎柳蓝玉的鬓发是凌乱的,眼睛是含泪的,嘴唇也是红肿的。
而他喊柳蓝玉…
把事情一串,她便猜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
她打了个趔趄,脸上惨白一片。
她站在那里呆了许久许久,眸中怨恨越来越浓烈,渐渐又归于平静。
冷静过来后,她想,柳蓝玉的跑掉也是在给她制造了更好的机会。她可以李代桃僵,他既然能把她认成柳蓝玉,那这么醉醺醺的他,又怎么确定与他行乐的不是她?
做了这个决定,她颤着自己的手,脱了外面的衣服。本还想继续脱,却终是没有勇气再脱下去。索性也不需要脱净,她便就这么躺在床上。
她没有勇气主动往不穿衣的他怀里钻,便就只是靠床边背对着他躺着,就等着他主动把她搂过去。
奈何他的睡相太好,她等了许久也不见身后的他有动弹半分,两个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随他去了,只一直睁着眼一眨不眨的,努力压抑着老天给她的种种折磨而造成的强烈恨意。
在施明絮躺下后没多久,雨沁回来了,雨沁从窗外看到床上躺的是两个人,便松了口气打算回施府通报消息。
深夜时,玩上劲的众人才余兴未了的陆陆续续告辞离去。
见终于没了人,秦洬就一把抱起自打两人在一起后,难得玩的特别开心的宗绫,朝悠水榭的方向走。
宗绫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轻声道:“谢谢你。”他对她确实很好,由不得她心里不起感触。
可她这一声“谢谢你”,却让秦洬非常不愉快。
若非是见外,又何须道谢?
宗绫可以感觉到气氛的改变,知道他的心情莫名又不好了。她暗暗叹息,这些日子,他确实对她好的没话说,可也总是莫名奇妙闹些让她难以捉摸的小脾气。
问他问不到,每次也就随他去了。
这次亦打算如此。
她调整了下脑袋在他怀里的姿态,闭上眼睛歇息,不想他迅速施用轻功到了悠水榭,就将她身上的斗篷脱下,将她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
她推了推在她脸上,脖子上烙下一个个热吻的秦洬,不悦嘀咕道:“我好困,我要睡觉。”
他干脆掰过她别过去的脸,印上了她的嘴。
二人情到浓时,屋门突然被狠狠地敲了起来,伴随着柳无风的嚷嚷声:“开门了,开门了,阿绫开门了…”
听到柳无风的声音,几乎沉溺在秦洬怀里的宗绫陡的清醒了起来,她睁大眼睛愣愣看着压在她身上冰冷了脸色的秦洬。
这么说,真是无风哥哥在敲门?
感受到秦洬身上如热铁般的那处,宗绫不由吞了吞口水,怯怯的看着秦洬:“你…你…”
被妻子的前未婚夫打搅了与妻子做的正在兴头的事,这滋味怕是非常不好受。
她觉得现在的他好可怕,她都不敢说话了。
秦洬的视线一直落在宗绫的眼睛里,见她似乎也没有因为柳无风的出现而起什么特别的情绪,便抽身起来理了理宗绫的衣服,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他迈步朝外走,她跟在他身后,不想秦洬打开了门出去后,就直接把门关上,一把推开单手撑着门边的柳无风。
现在的宗绫双颊含春,媚眼如丝,以他对她的了解,那动人的模样一时半会是消不去的,他自然不可能让一直喜欢着她的柳无风给瞧了去。
宗绫歪头看着紧闭的门,有些懵。
柳无风措不及防被抢他媳妇的畜生推开,又夸张的嚷嚷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别这么粗鲁。”
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活宝,秦洬就站在那里淡淡的打量着对方,有一种说不出的王之蔑视感。
柳无风倒也不会真的不知廉耻,就像刚才秦洬开门时,他很识趣的没抬头看里面。但他就是想逗眼前的秦洬玩,过去就做要推门的姿势,嘴里说着:“我要进去看看阿绫。”
奈何秦洬反而抱起胸看着他,眼里划过一缕嘲讽,明显料准了他就是个只会瞎嚷嚷的玩意。
就像他来时,对着他瞎嚷嚷,然后被他一个鬼脸就吓得吱吱叫着跑离的胖黑狗。
见秦洬这样,柳无风略感无趣摸了摸鼻子,道:“是真的,让阿绫出来,妹妹过生辰,我这个做兄长的特地从汗昌赶了过来,我给阿绫带了礼物,让她出来。”
听到“妹妹”与“兄长”这种字眼,秦洬仍旧面无表情。
这种话,骗骗宗绫就够了。
看着柳无风眼底明显的青色与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秦洬眼里的冷意更浓。
是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媳妇被人惦记,何况是他。
宗绫在里面听到外面柳无风说的话,她真的挺想出去的。无论如何,无风哥哥真的对她很好,是她的恩人,也确实像是兄长一样的存在,她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
可想到秦洬那个醋坛子,她撇了撇嘴,去到床边坐下了。
听到无风哥哥说是从汗昌赶回来的,她有些不解,无风哥哥不是去了西面的奇陌么?
柳无风见秦洬仍旧只是一动不动打量着他,他便也抱胸迎视着对方:“我说你这个人怎回事?说句话不行?哑巴了?”
里头的宗绫听到这话,心头一咯噔,她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着,生怕秦洬被打击到自尊心发火什么的。
不过外面仍旧只有柳无风的嚷嚷声:“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圣上调我去奇陌是你的手笔,好不容易剿了乱,圣上的圣旨马上就到,又将我调去了汗昌边疆。你这小子是不打算让我回来?”
柳无风嘚瑟的在秦洬眼前转了圈,吹了个口哨,道:“看看,我还不是回来了?”说着,他就瞥了瞥秦洬身后紧闭的门。
秦洬侧头淡淡的看向白茫茫一片,照亮了夜色的雪景,无视柳无风。
“罢了。”柳无风确实想亲手把礼物送到宗绫手里,想见见她,所以哪怕天黑了,他也朝这里赶了过来。
奈何秦洬太固执。
他哼了声,故作轻松的将自己给宗绫准备的礼物塞到了秦洬的怀里,故意大声道:“喏,礼物给你了,替我交给阿绫。”
柳无风转动着手里的烟杆,晃晃悠悠的离去。
秦洬捏着柳无风塞过来的锦盒看着柳无风离去的背影,就凭这小子曾与宗绫有一段情,就足够让他见到对方就膈应。
以至于他推开门进入房间时,脸上都是一片冷漠,明显心情很差。抬眸又见到坐在床边别过头似乎不想见他的宗绫,他的薄唇抿了起来。
他过去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
宗绫一把推开他的手,冷道:“你走开!”
这些日子,他给她调理身子用的都是全天下最金贵的药,吃的喝的也是最精细的,又把她含在舌头上疼着。
她现在倒是被他养的挺好,力气也挺大。
秦洬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印子,心里冷哼,柳无风倒是能耐,一来就使这丫头不待见他。
宗绫向他伸出手:“把礼物给我。”
可秦洬闻言倒好,反而将手里的锦盒给沿着窗户扔了出去,明显就是她越要,他越不给,心情也随之越不好。
宗绫见了,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着她起身就要去捡,却被他一把拉下按在了床上,如今已技巧熟稔的他,很快就不顾她的挣扎将她身上的衣服扒拉的干干净净。
她使劲捶打着他,骂道:“你有神经病。”
没想到柳无风被调走,是他的手笔,他凭什么如此不尊重人?他想操纵她倒也罢,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从打算认命开始,她就决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给这个控制欲极强又霸道神经的人。
可他凭什么要以权势插手无风哥哥的人生?
因为柳无风的突然出现,今晚的秦洬有点疯,比以往弄她都要弄的厉害,明知娇弱的她不能承受,他仍旧肆无忌惮,企图淹没在她脑中与柳无风有关的任何事。
凊王府大门处,柳无风吊儿郎当的踏了出来,看那模样似乎还挺得意。
那个秦洬,让他不痛快,他岂有不还一点不痛快的道理。
只是,当他抬眸见到跑到他面前的提剑的红衣少女时,他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
少女伸展着胳膊拦住他,模样虽娇俏粉嫩,却满是蛮横之态:“说,这是谁的府邸?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少女是汗昌边疆定远将军之女郝祁儿,自认识了柳无风后,便就一直缠于他,颇有点像宗绫当年缠秦洬的架势。只是她的性格与曾经的宗绫差距蛮大,柳无风与秦洬的性格差距更大。
柳无风看了看眼前的郝祁儿秀眉紧皱,嘴唇翘得老高的模样,头又更疼了。
他不喜欢她,也没想带她来耀都,是她自己偷偷跟来的。
这丫头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泼辣的姑娘,缠人功夫非常强,而且还他娘的会不赖的武功。
半句不合,就与他开打。
柳无风哼了声,越过她就走。
“柳无风!”郝祁儿喝了声,伸剑又拦住他的去路,“你说,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在里面?”
她早就调查过,这厮曾有个未婚妻,但被一个亲王抢了,眼前这府邸大概就是那亲王的府邸。
“是是是…”柳无风不耐的转身施用轻功就跑。
郝祁儿叉腰就骂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人家都嫁人了,你还夜探。她有什么好?能好过我这个清清白白的漂亮黄花闺女吗?”
王府门前的守卫见到有姑娘在这里泼妇骂街似的喧闹,就要过去撵人,却见对方竟也施用出神入化的轻功追男人去了。
这年头出入耀都的泼妇似乎特别多,而且还都是美美的。
还非常不要脸。
郝祁儿追在柳无风身后骂:“你不要脸。”
柳无风转头挑眉哼了声:“你缠着我,你就要脸了?”
“你…”郝祁儿怒的抬起剑柄就要打他,却被柳无风跑了去。
二人一跑一追着离去。
悠水榭中,秦洬折腾的宗绫哭哭啼啼,最后见她似要断气般,他便再难忍心,只能压抑着自己那仍旧没有满足的欲.望搂着她停了下来。
宗绫推他,哽咽道:“你不要抱我。”
她讨厌他仗势欺人欺负如她再生父母的柳无风,她自己伤了柳无风的心,完了柳无风却还要被这混蛋欺负。
也讨厌他不尊重人,直接将人家的礼物给扔了。
这次秦洬倒也干脆,直接就放开她起身给自己穿衣服,看都不看她一眼下床离开了房间。
这些日子,秦洬无论再如何与她闹小别扭,每次都是紧紧的抱着她,还是第一次像这次真的放开她就走了。
陡的袭来的凉意让宗绫不由往被窝里钻了钻,心里的怒气变成了委屈与心酸。
她看到他起身时,那仍旧昂然的部位。
她怨他不讲道理,可他也不容易。
秦洬站在外面吹着冬月里凉飕飕的冷风,纵使他看着眼前雪景的脸色是淡漠的,也不难看出其眼底的黑沉。
这时惊奕来报:“爷,俞王世子仍在梅园阁歇息着。”
对秦洬来说,这是小事,他没做理会。
惊奕退下。
房门从里面被宗绫打开,她已穿了衣服,也披上了斗篷。她过去拉住秦洬的手,可秦洬却将手缩了回去,背过身不去面对这个在与他进行房事却还挂记着柳无风的女人。
她干脆厚着脸皮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撇嘴道:“我错了就是。”
秦洬身心都被她折腾,着实怒气不小,他本想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怀里抽出,不经意间却见到她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在雪的映射下,她眼里的那点湿润变成了洁白的星光。明明只一点泪,却能颤动他的心神。
他终究还是随她去了。
宗绫看着他道:“你把无风哥哥给我的礼物找回来好不好?”
秦洬脸色又陡沉。
宗绫解释道:“不是因为他的礼物很特别,他毕竟是我的恩人,人家送礼就是一番心意,就像今日过来的那些人,哪个没送礼?你扔谁的都不对,这是糟蹋人家的心意。何况我对无风哥哥本就有愧,你却还要欺负人家。”
顿了顿,她又道:“你把他的礼与其他人的一起收着吧!只要别糟践就行,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仍一动不动,她干脆钻入他的怀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乖巧道:“别气了。”
见他终于绷不住抬手主动搂住她,她顺势道:“我不会去想无风哥哥,说不想就不想。但你也别欺负人家,你这样只会加深我对他的愧疚。想我不念着他的事,就让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秦洬抿起了嘴。
宗绫抬头主动亲了亲他冷硬的下巴,看着他:“把礼物找回来,收着。”
秦洬低头意味不明的与她对视了半响,终是放开她乖乖去找那被他扔出窗外的礼物去了。
宗绫看着他的背影呼了口气。
原来软的比硬的管用。


第94章
秦洬找到了锦盒, 并没交给宗绫,也没有打开, 直接交给了阿闫, 与其他宾客送的礼物收在了一起。
宗绫暗暗叹息, 其实她心里明白,在她心里, 无风哥哥的礼物不可能与其他人的礼物是同等地位, 无关于男女之情, 是亲情,就像柳蓝玉与解情的。
可她却不能让秦洬多想, 也只能如此。
改日她想想法子知道无风哥哥是送了什么给她便可, 仅仅知道一下, 在心里接受他的心意。
秦洬过来牵着宗绫要进屋, 这时守兵过来报:“禀王爷, 施家来人,说是寻施家二姑娘,因施家二姑娘未随施家其他人回去。”
宗绫不解:“这…”
惊奕走过来道:“属下这就去处理这件事。”
随着惊奕领人离开后, 宗绫抬头看着秦洬, 问道:“施明絮也来了么?”
秦洬在她手心写道:不知道。
宗绫突然感觉怪渗人的, 施明絮竟然也默默无闻的潜在了一干众人当中,她竟没发现。
她总觉得,施明絮来这里不是好事。
都身败名裂,成过街老鼠了,竟还能来她的生辰宴, 这倒是奇了。
秦洬不想与她去谈论那个倒胃口的女人,牵起宗绫就进了屋子,打算睡觉。
宗绫对施明絮的事情亦是不感兴趣,躺床上时,她在秦洬怀里抬头看着秦洬,见他仍旧有些绷紧的脸,就知定然还没有释怀柳无风的事情。
还真是一个小气的人。
她在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前院。
施府派来寻施明絮的是施佩戡与慕容琴夫妻俩,与施明絮的贴身婢女雨沁。
惊奕问他们:“你们最后一次见二姑娘是何时何处?”
雨沁应道:“近些日子,二姑娘与俞王世子走的挺近,就在申时堆雪人比赛时,二姑娘领着奴婢去看望醉的不省人事的俞王世子。后来二姑娘进去了梅园阁,奴婢走开了下,再回来时见世子所在的那屋门紧闭,心觉姑娘已离去,奴婢就走了。可是却处处寻不到姑娘的踪迹,便以为姑娘自个回了施府。”
施佩戡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与阿琴堆雪人,未注意到明絮何时离去,之后未见过她。”
惊奕闻言就先派人在王府各处寻了起来。
梅园阁中,施明絮与秦子蔺一直相隔一段距离躺着,她一直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便故意咳嗽了起来。
她知道凊王府的侍卫都是高手,定然能听到女子的声音从这间屋子发出。
惊奕听到侍卫的来报,便领着施佩戡与慕容琴一块去了梅园阁,他敲了敲门,喊道:“世子?”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里面响起了女子的惊呼声。
对于施明絮的声音,施佩戡与慕容琴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他们脸色皆是一变,马上推开了门,越过屏风,他们就看到了惊恐的躲在被窝里的施明絮,与里头还在沉睡的秦子蔺。
施佩戡作为兄长,他沉下了脸,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施佩戡的声音中气十足,又比较响亮,秦子蔺的眼睫颤了颤,终于幽幽的睁开眼,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人,初看仍以为是柳蓝玉。但他觉得不对劲,晃了晃脑袋,朦胧中,眼前的看着他流泪的人竟换成了施明絮。
他脸色陡变,呼吸几乎停住,后来他又看到了其他人,更是隐隐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
施明絮怯怯道:“二哥二嫂,你们先出去。”
慕容琴将沉着脸的施佩戡拉了出去后,施明絮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颤着手穿着。
秦子蔺坐起身别过头没去看几乎没穿衣服的施明絮,压下心头此生没有过的无措,只还有些神志不清道:“王府可有准备醒酒汤?”
施明絮道:“大概马上就要端过来。”她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就要去捡落在地上的那些秦子蔺的衣服。
不想秦子蔺却突然道:“不要你捡,你转过身去。”
这是嫌弃她?不想她碰他的衣服?
施明絮暗暗咬了咬牙,只能乖乖转过身去。
秦子蔺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按揉着自己那似乎要炸裂的脑袋,按着按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透着铺天盖地的心酸悲凉。
他平生笑过无数次,却唯独这次笑的最苦。
施佩戡他们再进来时,有太监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秦子蔺接过一口全喝下,倚着床头闭上了眼睛。
施佩戡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怎么回事呢!”阖着眼的秦子蔺面无表情,语气也透着让人心颤的意味不明之色。
被慕容琴牵住手的施明絮哭道:“之前我见你醉的不省人事,心有担忧,便过来看你,不想你见到我就喊蓝玉,抱住我死不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