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却又变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孩,渐渐变成内敛的男子。他变得不再欺负她,变得时常会对她温柔,时常会呵护起她。
或许就是因为那弥足珍贵的温暖,不知不觉让她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不仅是原本就该为他赴汤蹈火的手下,更是傻傻的将一颗只会为他跳动的心全部奉给他,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哪怕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她。
她幻想嫁给他,后来稀里糊涂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沉溺于他不知是真是假的甜言蜜语中,贪恋让她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越来越渴望嫁给他。
可后来他却因为野心而要娶权臣之女。
她曾多次求他别娶别人,后来他温柔的抱着她,终于道:“阿芜让我想想?嗯?”她听出了他语中的犹豫。
所以她乖乖等他考虑,并带着他的命令满怀希望的去执行任务。
但她没想到,她拼了命提前回来,看到的却是他在与人拜堂的一幕。
她不记得当时自己究竟有多崩溃,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脑袋空了,只像疯了一样,直接便当场杀了那女人。
后来很多人都在追杀她,包括他。
她是被逼跳崖的。
裴迎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回忆起曾经的一幕一幕,死过之后,她仿若已经成为局外人。清清楚楚的看到回忆的画面中,她究竟多么的可怜,多么的痴傻。做了多年的玩物,还在白日做梦。
“呵呵…”她突然笑了起来,不停地笑,“呵呵呵呵…”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记得刚才在外面,她似乎还会因为他的话而心动呢!看来,就算她脑子清醒了,那颗心上却还刻着他的人。
所以,她是不是该挖了这颗心?
序月水渊的东头,杜青宁正在吃着裴延刚做好的晚膳,脑子不由想起裴迎华与那男子的事。后来她想了下,便问旁边的裴延:“那人既是北顺的太子,那他的名字是什么?”
裴延侧头看了她一眼,明显不悦了。
可她却仍睁着好看极了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他忍了忍,终是应道:“薄祁云。”
杜青宁又想了下,再问:“那他可是有女人了?”
裴延:“不知道。”他倒是听说过,当年还是北顺二皇子的薄祁云,本欲娶北顺凌山王之独女,但后来大婚上,新娘当场被杀死。
他看着不好好吃饭,仍旧在想着别人的杜青宁,突然趋近她的脸,问她:“下面还疼么?”这话中明显带着威胁之意。
她打了个激灵,赶紧道:“疼。”言罢继续往嘴里扒饭吃菜。
裴延虽也在吃饭,深沉地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他在打量她,极认真地从她身上找到她会真的全心全意对待他的痕迹。
吃饱后,杜青宁便拿起搁在桌上的,新丽长公主送给她的画打开来看。
裴延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低头蹭起了她的脖颈,闻着她的气息。素来都抵抗不了她的他,又不由在她的肌肤上轻啄舔舐起来。
杜青宁习惯了,便由着他,眼睛仍旧落在那画上,明显真的很喜欢。
她的忽视,让裴延便又是不悦了,他抬起黑沉的眸子,无意中便也再次看到这副画。因角度问题,他的目光恰恰落在画中的题字上。
他的瞳孔微缩。
感觉到他身子的微顿,杜青宁转头看向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看的是新丽长公主的题字,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夺过她手里的画搁在桌上,抱起她道,“我们该睡了。”
经他一提醒,她便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确实该睡了。
因为之前在马车里被他狠狠地折腾过,所以来到了床上,他难得非常老实,只抱着她亲了会,便就作罢。
本是闭着眼睛的杜青宁,后来突然睁开了眼,抬眸看着他。
接收到她的目光,他便也睁开眼迎视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又闭了眼,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搂紧她,在细心地感受着她对自己的情意。
后来感觉到她睡着了,他便又睁开眼看着她的睡颜。他伸手轻触着她的脸,眸中的色彩渐渐变得越发幽深漆黑。
她最好没有骗他。
随着夜渐渐地深了,空中的皎月越发的明亮。月光之下,可明显见到一白色的身影以鬼魅一般地速度穿梭于武平王府中,是裴延。直至进入裴永骁的书房,他才停了下来。
他单手负在身后站在书房的中央,略显随意的打量着书房里的一切。
没发现个所以然后,他便跨过去开始不慌不忙的单手翻起书房里的卷轴,任何字与画,他都不放过。
可惜找不到他娘的字迹。
隐约中,他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他并不紧张,只干脆坐到茶几的旁边,懒懒的继续打量起四周。
很快,裴永骁便推开了书房的门。
裴永骁抬眸看到他,似乎并不惊讶,只也环视起了周围,看着这被他儿子翻得极为凌乱的书房。
他问裴延:“找东西?”
裴延淡应了声:“嗯!”
裴永骁:“没找到?”
裴延:“嗯!”
“你可以继续找。”裴永骁过去坐在了案桌后头,低头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裴延觉得该找的都找了,没有继续找下去的必要,便站起身,道:“不必了,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朋友的文,上官慕容《唯有娇宠真国色》
.
薛锦棠是嫡女,容貌出众,夫家显贵,却身患疾病,婚事不保。
为改变现状,她必须求燕王世子赵见深给她治病。
赵见深是燕王世子,手握重权,高高在上,却有一事不足。
他的病人薛锦棠,如明珠似美玉,令他色授魂与,心醉神迷。可费尽心机,总是不能得手。
.
app版可搜索作者名或是文名哦。


第105章
新丽长公主在走之前,又来了一趟千百庄。她过来时恰遇裴延牵着杜青宁在庄内闲逛,瞧着恩恩爱爱的夫妻俩,她一时并没有急着打扰他们,只认真的看着他们,眸露浓郁的欣慰之色。
后来还是转过身的杜青宁发现她后,才拉着裴延一道走过来。
杜青宁朝她福身。
新丽长公主拉住杜青宁的手,本想说以后不需与她拘泥于礼节,后来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便就作罢。她只转而柔声问道:“你们二人时常就在庄内逛,不出去玩玩?”她想,阿宁该是个爱出去玩的才是。
杜青宁倒是想出去,可裴延不乐意允她出去。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应道:“一时没想出去。”
裴延低头看了她一眼。
新丽长公主牵着杜青宁的手往里走,叹息道:“明日我们便要离去,再来看看你们。”
杜青宁颔首:“那香香呢?”她是真的怪不舍。
新丽长公主:“香香与她哥在街上玩,晚点会过来。”
他们一道所去的方向,是裴迎华那里。最近裴迎华似乎挺喜欢抱孩子,这会孩子又在她的怀里玩着。
抬眸见到新丽长公主他们,裴迎华难得唤了声:“表姐。”人家真心对她好,她能感觉得到,自然也不会再无礼。
新丽长公主笑了笑,过去从她怀里接过孩子,低头极慈爱的看着他这张长得尤其好看的脸。
“裴安…”新丽长公主喃喃出声,她也觉得是个好名字。人一生,若能得个安字,便是大幸。
她一手抱着裴安,一手搂着旁边的裴迎华,眼睛又红了起来,她看着对面一坐一站的夫妻俩,道:“今日你们的午膳,就让我来做吧!”
由裴延应下:“行。”
在做膳之前,她一直搂着裴迎华母子俩舍不得撒手。直到邓香香兄妹俩过来,她才让他们几个聚着,自己去厨房了。
邓香香很喜欢安安,就和她娘似的,抱着安安不肯放开,一直逗着他玩。
这日他们母子三人在这里呆了几乎整整一日,该说的话都说了,不必要说的话,也一道说了。仿若不放心似的,在走之前新丽长公主又拉着杜青宁,嘱咐着她该嘱咐的。
次日,新丽长公主一家子便起了程,由裴延他们相送着。
马车里,新丽长公主仍旧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看着安安这张与裴家人没有一点像的脸,她在想,这孩子是不是像他爹。
她叹了口气,由马车的后窗看向后面,后面的马车中坐着杜青宁与裴迎华,裴延则骑马行在旁边。
邓秋寒瞧着她脸上浓郁的不舍,拉住她的手握了握。
在他们一道往雍都北城门去的时候,另一头的序月水渊中,一身藏青色长袍的裴永骁负手不徐不疾的朝裴延与杜青宁的寝屋方向走去。到了后,他才知今日他们都不在,于是他便又朝回走。
路过裴延的书房时,他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想到裴延之前潜入他书房的那次,也或许是出于一种想了解裴延的心理,他转身过去推开门,踏进了裴延的书房。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裴延的书房,扑面便是淡淡药味,但并不难闻。
站在书房的中央,他转眸看着裴延的药阁。
他本欲踏入药阁看看他这素来被他忽视的儿子,常接触的东西。后眸色突然微动了下,他抬眸看向了挂在案桌后头墙面上的一幅画。
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副画的一刻,身形便微顿。
他迈步缓缓走了过去。
站在画前,他抬手轻触着这笔锋熟悉的画,本以为是裴延他娘的,但他未想到当他把画细细看了个遍后,看到的题字却是新丽长公主的名字。
他瞳孔微缩,身子陡僵。
这时,刚回来就发现书房有人的沈星踏了进来,沈星见到书房里的人是他,便抬手作揖行礼:“王爷。”
裴永骁仍旧专注的看着这副画,似乎意识不到有人进来。
沈星便自顾自继续道:“新丽长公主一家今日离都,公子他们都去相送了,大概没多久便能回来。”
裴永骁终是出声:“这幅画是?”
沈星:“是之前新丽长公主生辰,长公主送于二奶奶的。”
裴永骁语中隐约透着压抑之色:“他们去了哪个城门?”
沈星:“北城门。”
随着沈星的话音落下,裴永骁陡的转身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速度之快,让沈星都不由惊了下。
裴永骁施用轻功出了千百庄,直接跳上马,朝北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脑中有太多的东西一并袭来,通通是关于新丽长公主的。
近十一年前,她的性情大变、她对裴延突然的宠爱、她的神.韵越来越像蔚溪…还有她的点心味道…
如今还有她的画,她的字迹。
他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因为什么,但他隐约能确定一件事情。
所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马身都要随之飞离地面,惊得路两旁的百姓一窝蜂乱散,跑的跑,摔的摔。
好不容易驱马出了北城门,终于见到已经驶远的车队。
但这时他却是停了下来。
当下裴延他们都站在城门口,措不及防见到裴永骁的到来,自然也有惊讶的。尤其是杜青宁,一直盯着明显有异样的裴永骁瞧。
裴延打量着裴永骁,问道:“爹这是?”
裴永骁出声反问:“他们这是?”
裴延应道:“一家人迁府。”
一家人…迁府…
裴永骁紧紧地握住马缰绳,并没有再追上去,只紧盯着渐渐几乎看不到影子的车队,一动不动,仿若泥雕的人。
离远的车队中,新丽长公主正趴在丈夫邓秋寒的怀里发呆。
邓秋寒搂紧她,轻柔的问道:“如此舍不得?”
新丽长公主抬眸看着他清俊的脸,眼睛红了红,却是在笑,应道:“还好。”因为她有丈夫,有一对好儿女。
邓秋寒抬起手轻搓她微红的眼睛,也笑了下。
正是杜青宁好奇的看着裴永骁心怀不解时,裴延牵着她朝裴永骁告了辞,与裴迎华一道离去了,只留裴永骁一人骑着马立于城门处。
裴永骁继续呆了许久,终于驱着马转了个方向朝城内缓缓而去。
烈日下的一人一马,隐约透着丝孤寂的气息。
裴延他们到了序月水渊,听沈星说了,便得知裴永骁来过这里。对裴延来说,他不知道裴永骁为何会来这里,也没兴趣去了解。哪怕他知道裴永骁赶去北城门,可能与那幅被杜青宁挂在墙上的画有关。
直至近入夜时,裴永骁才迟迟到武平王府,之后踏进书房。
他坐在案桌后头,用钥匙打开了案桌前的抽屉。里头都是卷轴,是他的妻子文玉大长公主蔚溪所作的画,所写的字。
他拿出其中一幅展在案桌上,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看着。
他这一看,便是整整一晚。
日复一日,雍都仿若始终没有任何改变,仍旧繁华热闹,街上的人似乎也从来没有少过。但在杜青宁的感觉中,似乎少了许多许多人,这让她这日子过得越发惆怅了。
就在昨日,应裴延的要求,他们又将寝屋搬了回来。杜青宁无所谓,便就应了他。不可否认,住原来的地方确实方便些。
裴延踏出书房,便见到亭下趴在石桌上发呆的妻子。
他走过来从她身后抬手覆着她的肩头,弯腰趋近她的耳根,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应道:“在想,似乎少了很多人。”她所认识的,好的坏的,对她来说重要的,或是不重要的亲友,都少了。
裴延牵起她走出亭中,道:“有我就够了。”
杜青宁知道他这是要牵她在庄内逛逛,便由着他。
倒未想,会在踏出序月水渊时,见到蔚元钧与杜青雨并行着朝这边走来。
杜青宁面露喜色,欲抽出被裴延握住的手,却是不能动弹。她抬眸看到他脸上明显的不悦,便只欢喜的唤了声:“三姐。”
没有哪对夫妻会如他们这般黏腻的,走在蔚元钧旁边的杜青雨看到他们,立刻快步迎了过来:“阿宁。”
杜青宁问道:“你们怎么会过来?”
杜青雨轻柔的笑了下:“当然是来看你们,也出来玩玩。”
杜青宁好想拉三姐去一旁聊聊,便抬眸眼巴巴的瞧着裴延,希望他能将他放开。裴延则低头看着她,一时并没有依她。
瞧着这一幕,杜青雨面露疑惑之色。
还是同为男人的蔚元钧颇为了解裴延,他眸含丝丝的兴味之色,打量了裴延这舍不得放人的模样一会儿后,便摇头笑道:“行了,让她们聊聊,咱们也聊聊。”
裴延是真不欢迎有人来打扰他们夫妻的生活,却也知有时得忍一忍。
默了会,他终是放开杜青宁的手。
得到释放的她对他笑了下,便拉着杜青雨的手欢快的跑了。
裴延瞧着她的背影,微抿起了嘴。
蔚元钧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们也去聊聊。”话语间,便拉着他的胳膊,朝序月水渊里头走去。
杜青宁与杜青雨离得并不远,就在序月水渊前头的亭下。
杜青宁看着杜青雨的脸,很想抱一抱对方,但忍了。后来她问对方:“三姐最近在宫里过得可好?”她并没有忘记之前宫里发生的事。
“挺好的。”杜青雨也打量着杜青宁的脸,面露满意之色,“瞧起来,阿宁最近过得也挺好。”
杜青宁在乎的还是杜青雨的安全问题,她靠近对方小声问道:“皇上可是有派足够的人保护你?”
杜青雨点头:“阿宁不必担心。”她可以猜得到,阿宁定然是知道了慕贵妃与郝贵媛去世的事。
可杜青宁仍旧觉得不放心,便又问道:“三姐可还要毒.药?”
杜青雨摇头:“不要了,皇上不会让我出事的。”之前是她考虑不周,才会想要阿宁给她毒。可后来想想,若是阿宁给了毒,必定易起牵连。
她不想把阿宁拉进来。
正是杜青宁欲再说这个问题时,她又道:“快七夕了,到时我与皇上会再出来,我们一起出去玩?”
杜青宁闻言果然面露喜色:“好,我等你。”
但之后她仍是忍不住问杜青雨宫里的事情,杜青雨好生与她说了会,才让她暂且相信杜青雨被保护得究竟有多好。
很巧,后来裴迎华也抱着孩子出来逛了。
杜青宁便将裴迎华给招了过来,杜青雨见到母子俩,有些惊讶:“这是?”她一直在宫里,还不知最近发生的事。
杜青宁抱着安安,应道:“这是裴延的姐姐,这是小外甥裴安。”
杜青雨更是觉得惊讶:“姐姐?小外甥?”
杜青宁便把裴迎华母子的事情长话短说了,杜青雨很自觉的没有问不该问的,只好生问候了裴迎华一番,便将安安抱了过去。
安安长得好,谁看了都会喜欢,杜青雨亦是。见到这白白嫩嫩,软软胖胖的粉团儿,她不由赞道:“真好看,多大了?”令她不由幻想起,若是她与皇上有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杜青宁笑道:“恰好两个月了。”两个月大的安安,因为小脸长得更开,而越发的像薄祁云,也越发的好看。
裴迎华坐在一旁看着安安的脸,一直未说话。
她们一道聊了许久,直到裴延与蔚元钧过来,杜青雨才依依不舍地跟着蔚元钧离去。后来裴迎华也抱着孩子走了,只留裴延与杜青宁仍在亭下。
没了外人,裴延就直接紧紧地抱住杜青宁,贴着她的耳朵,意味不明地问她:“可是聊得开心?”
杜青宁知道他小气的毛病又犯了,便反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以示撒娇之意。
裴延眸色黑沉,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她或许是喜欢他的,却远达不到他对她的那种程度,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想不到别的,看不到别的。可她却总想着别的,看着别的。绕是她很乖很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让他感觉尤其的无力,尤其的煎熬。
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对,杜青宁意识到问题似乎有些严重,便抬眸问他:“怎么了?”
裴延只是已揉入般的力气搂紧她,没有说话。
另一头,蔚元钧与杜青雨坐着宫里的轿辇去了倾玉宫后,还未落座,便听到太监禀报说,太后让杜青雨在回来后,去一趟祥宁宫。
蔚元钧闻言,便与杜青雨一道过去了。
盛太后并没有估算到杜青雨会在何时来她的祥宁宫,更没有想到蔚元钧会跟着一道过来。直到她宫里的嬷嬷快步来到寝殿通传时,正是情到浓处的她才立刻推开与她翻云覆雨的男子,道了声:“从后面离去。”
随着嬷嬷将男子领走后,她才将半解的衣衫拉上圆润的肩头,不紧不慢的唤来宫女,伺候她穿衣梳妆。
她穿戴整齐去到正殿,看到蔚元钧与杜青雨,便笑道:“哀家正是要就寝,倒未想你们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当下的她,瞧着就是个慈和大方的母亲,雍容得体的太后,哪有半点刚才在床上的放荡妩媚之色。
杜青雨忙福身。
蔚元钧也不知是否知道盛太后刚才的作为,只行礼,唤了声:“母后。”仿若是有意不去问天色这么早,盛太后为何会就寝。
“哀家本只是想让淑妃过来聊聊,没想皇上也会过来。”盛太后坐下后,叹了口气,“你啊!就算独宠一宫,也不该是如此宠法,莫不是还怕哀家吓到人家不成?”听起来,只是随口说说。
蔚元钧只笑了笑,道:“母后多想了。”
盛太后:“话说回来,皇上也确实是太宠淑妃,如此不宜长久。作为天子,还是收敛些得好,否则不足以服众。”
蔚元钧应道:“孩儿有分寸,母后无需多虑。”
杜青雨抬眸看了眼蔚元钧,始终没有说话。
后来盛太后大概是也发现既然蔚元钧一道跟了过来,那她原本该独自与杜青雨说得话已是没必要再说,便随便与蔚元钧说了些话,就让他们走了。看着杜青雨的背影,她眸中的慈和之色已尽失,剩下的只有冷漠的锋利之色。
七月初七,七夕节。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节日,杜青宁本想先与裴延一道出去玩,奈何裴延不让,她便不得一阵好哄。好在这是一个有情人过得节日,她哄着哄着,倒真让他给答应了。
她没忘记前两日他的不开心,被答应后,便搂着他笑盈盈地道了声:“相公真好。”话罢,她便狠狠地在他的薄唇上亲了口。
相公…
倒是一个让他听了觉得蛮舒服的称呼,他便也勾了勾唇。
正是他反扣住她,直接深入时,未想蔚元钧与杜青雨踏了过来。
见到大喇喇地亲在一起的两人,杜青雨立刻羞红着脸转过身,蔚元钧则掩着嘴,眸含笑意地咳了咳。
以裴延的功力,自然老早就能发现这二人的到来,他只是舍不得放开怀中人罢了。但这会听到声音的杜青宁挣扎了起来,他便不得不松手,抬起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两不速之客。
蔚元钧挑了下眉,便走近指了指天色,笑道:“该出去玩了。”
杜青宁看着蔚元钧旁边用帕子掩着嘴似在笑的杜青雨,不由尴尬地拍了拍微红的脸。她很自觉的没有朝杜青雨跑去,而是由着裴延牵她起身。
杜青宁道:“你们来得挺晚呢!”她本想等蔚元钧一道劝裴延,未想他们迟迟不来,她便只能自己软磨硬磨了。
杜青雨应道:“皇上有点忙。”
杜青宁闻言颔首,表示理解,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像裴延一样闲。
四人一道走出序月水渊时,恰见蔚宗意与蔚潇涵也过来了。
蔚潇涵见到裴延,自是想扑过去,但被蔚宗意先一步给拉住,他道:“皇上在这里,可由不得你胡闹。”
蔚潇涵确实挺怕蔚元钧的。
后来她不得不在裴延他们靠近后,极不甘愿地只朝裴延喊了声:“表哥。”喊罢,她的目光便狠狠地落在杜青宁那张如玉如月般的脸上,仿若想将其脸上给剜出个窟窿。
杜青宁看着蔚潇涵,她可没忘记这丫头对自己的敌意,当初还因想害她,而将三姐推入湖中了,所以她也不喜欢蔚潇涵。
裴延没看蔚潇涵,只牵着杜青宁继续往前走。
蔚宗意一道行着时,看了看蔚元钧与杜青雨:“倒是难得,你们俩还会出来一道过七夕节。”
蔚元钧笑道:“有情人的节日,自然少不了我们,倒是宗意你,莫不是打算年年拉着妹妹过?”
蔚宗意颇为悠闲道:“看你们个个变得这么没出息,我倒觉得挺好。”
他们走走聊聊,出了千百庄,在这华灯璀璨,人流不断的夜市里逛着玩着,确实挺愉快的。后来他们去了冰湖蔚宗意的画舫上,因为他们几个,就只有蔚宗意有画舫。
坐在画舫上,蔚元钧接过安叡递过来的一个食盒,他打开食盒,里面是一堆形态各异,精致好看的乞巧果。
他捻起一颗搁入嘴里,尝过后,满意地笑着递了一颗到杜青雨的嘴里。
杜青雨小脸微红地陪他吃着。
这时蔚宗意见了,有些眼馋,便伸手也想拿一颗吃,却被蔚元钧给拍开。蔚元钧抬眉看了他一眼,道:“想吃,便早日议门亲事。”
蔚宗意哼了下,老实吃自己的点心了。
这时蔚元钧抬眸看向了裴延,问道:“莫不是阿宁未给你做果子?”
裴延似乎不懂,便问:“什么果子?”
蔚元钧笑了,又吃了颗乞巧果,应道:“乞巧果子,每年的七夕节,有心上人的女子,一般都会亲手给对方做乞巧果,代表着心意。一起吃,也有长长久久的意味。”
裴延闻言,便看向了低着头吃点心,似有些心虚的杜青宁。
蔚元钧瞧到这一幕,眸中笑意深了些,低头取下腰间别着的水绿色绣青叶香囊,展现在裴延面前,继续道,“除了乞巧果子,便是香囊,阿延若是有心,该是能注意到这一路上,很多男子腰间都别着新香囊。在七夕节送香囊,亦是风俗,更是心意。”
蔚宗意瞧了瞧杜青宁那越发尴尬的模样,突然有些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