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本是在思索蔚元钧为何会改变的杜青宁,听到这话,她立刻转头看向已经穿的干干爽爽的蔚宗意,再又看了看脸色更是白了杜青雨。
杜青雨这明显是被吓到了,她道:“不必,我配不上。”
杜青宁知道三姐对蔚宗意没意思,便道:“三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言罢便扶着杜青雨上岸离去。
蔚宗意看着杜青雨的背影,过了会,才问蔚元钧:“配不上我是何意?”
蔚元钧也看着杜青雨的背影,应道:“大概是委婉的拒绝吧!”
下了画舫,杜青宁时不时看一看垂眸似在思索着什么的杜青雨,直到姐妹俩走远了后,她问道:“三姐,该是也有意识到皇上的奇怪吧?”
杜青雨点头。
杜青宁嘀咕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杜青雨未语。
杜青宁细细的瞧着杜青雨的神色,问道:“三姐莫不是还对他…”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感觉三姐分明就是舍不得脱那衣服。
“我不知道。”杜青雨终于出声。
杜青宁叹了口气。
这里离靖阳侯府并不是多远,杜青宁送杜青雨回去后,免不得想去见见爹,奈何问过之后,才发现爹不在,她便只能心怀失落的离去。
走在仍旧灯火阑珊,人来人往的街上,她并不打算太早回千百庄,因为回去了就出不来。
她爱玩,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好。
她大吃大玩,仿若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饱。
正是她拿着串糖葫芦边走边啃时,未想竟是会再遇到唐夏钰,这次又加了个唐晓澜。她想转身就走,已是来不及,唐晓澜已经跑过来拦住了她。
唐晓澜有些委屈道:“你讨厌我哥,我们不跟他玩便是,你何故连我都不要了?”
杜青宁闻言赶紧道:“你别误会了,我一时并没有想太多。”
唐晓澜挽住她的胳膊:“那我们一起玩,把我哥扔了。”
唐夏钰可没那么好摆脱,正是加快步伐朝这边来,不想突地跳过来两蒙面人,他们拦住了唐夏钰的去路。
唐夏钰一惊,赶紧转身就跑,却是又被拦住。他便一边应付着蒙面人,一边嚷嚷道:“晓澜,还不快过来帮你哥我。”
因为有打斗,周遭的百姓突然跑空。
唐晓澜看着眼前的一幕,不以为意道:“就两个小江湖,莫不是你还应付不了?”
杜青宁瞧着眼前的战况,道:“我怀疑唐世子脑子可能被门夹过,不仅变成了登徒子,武功也忘了。”
现在的唐夏钰也不能说完全没武功,但那武功比杜青宁认识他的时候,差了不止一点点。这两蒙面人的武功不高,可唐夏钰的武功却更是三脚猫。
眼见着唐夏钰招架不住,几乎只知道靠运气去躲,唐晓澜也意识到不对劲,忙去帮忙了。
杜青宁下意识想放毒,可按了个空,她低头看到空无一物的手指,这才想起她已经好久没带戒指。她见周围已经没了其他可以帮忙的人,便只能捡起路边摊的一根棍子,就也去帮忙了。
这两人武功不是多高,加上了杜青宁与唐晓澜两个三脚猫,也勉强能应付一阵,但撑不住多久。
后来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两人根本就是想抓唐夏钰。
眼见着唐夏钰被踢倒在地,其中一人就要过去抓他,杜青宁抬起手中的棍就砸向那人的手,不想另外一个人躲开了唐晓澜的阻拦,抬起手中的剑就朝杜青宁刺来。
唐晓澜大惊:“阿宁小心。”
杜青宁连忙躲开,却仍是被剑划了手。
正是杜青宁觉得疼极了时,唐夏钰被他们抓起施用轻功给带走了。
“哥。”唐晓澜也不会轻功,急的只能用脚追,奈何只是一会儿,便看不到人。
杜青宁看了看正在流血的手,忍住疼痛道:“这里离千百庄近,我去找人救他。”她欠唐夏钰那么多,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慌乱的唐晓澜立刻跟上了快步朝千百庄跑的杜青宁,她问道:“千百庄高手多吗?”
杜青宁:“多。”她如今是疼的连话都难说出,脸色也有些白了。
海月酒楼,薄祁云与蔚元顺正站在二楼的包间窗口看闹市,抬眸间就见到两丫头快步跑过。
蔚元顺随意道:“裴延这小妻子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薄祁云勾唇,未语。
当下虽是春季,温度却仍是偏低,为了快点找人相救,杜青宁与唐晓澜生生跑出了一身汗。
进了千百庄后,杜青宁便欲直接喊人:“来…”
当她看到华灯之下,正负手缓缓朝她走来,看不出脸上是何情绪的裴延时,她立刻忘了出声。


第87章
唐晓澜见前面的杜青宁站着喘了会气后,就突然不动了,便欲问其怎么了,不想这时却突然有护卫过来架住她的身子,将她直接往千百庄外拖。
唐晓澜大惊:“你们干什么?”
杜青宁闻言回神,立刻转头望去,便终于出声:“你们…”
唐晓澜还急着要救她哥,便看着杜青宁求救:“阿宁…”但只是一会,她便被千百庄的护卫给扔出了门外,不得再进入。
杜青宁迈步欲过去,却被握住了手。因她的手上有伤,这一握便疼的她不由冷嘶出声。
裴延低头看到她那有些白的脸色,感受到手下握到的一片温热湿润。他眸中的颜色变得越发的深黑幽暗,但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温柔的笑:“阿宁去哪儿了?”
杜青宁不由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入他情绪难测,仿若两汪深渊墨潭的眼底后,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延似乎并不一定要她的答案,只牵着她转身缓缓前行。
杜青宁还急着找人帮忙救唐夏钰,可当下她却愣是没有半点勇气提这事,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感觉现在的裴延越是让她捉摸不透,她越是害怕。
一路上,她始终低着头,裴延也始终沉默着。
直到进了序月水渊,回到书房的药阁后,裴延便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低头细心的给她清理手上的伤口,然后上药,包扎。他的动作非常轻柔,轻柔到她甚至感觉不到有多疼。
正是她看着自己那已经包扎好的手时,裴延搂紧她闻起了她身上让他迷恋极了的气息,终于出声了,他幽幽的叹息道:“想死你了。”
杜青宁抿嘴,绕是他真的很温柔,她仍旧觉得不对劲到诡异。
裴延执起她的手,轻抚着上头的纱带,问她:“还疼吗?”
她摇头。
他叹了口气,道:“可我疼,心疼阿宁了。”话语间,他便低头轻啄起她的唇,一下接着一下。他的手也仍在轻柔的抚着她的伤口,透着深深的怜惜。
杜青宁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黑晕、他脸上的疲态、他身上的风尘仆仆…这都昭示着他一定是急着赶回来的。
与她分别这么多日,他是真的想她,想到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没有哪一处是不难受,是不疼的。他落在她唇上的轻啄,渐渐越来越缠.绵,又越来越狂热,仿若想直接将她吞噬入腹。
好不容易偷来了多日的闲时,有些习惯了一人的杜青宁承受不住他的狂热,便抬手去推他,可是推不动半点。眼见着时间在迅速流失着,她越发的焦急,直到他因为赶路而被吹凉的唇渐渐越来越火热时,他的气息终于移到了她的脖颈间。
感受到那烫人到让她觉得仿若在被大火灼烧的呼吸,她终于不由不安的出声:“你放开我。”
裴延本是继续往下亲她的动作顿住,他瞬间搂紧她,紧到让她甚至觉得窒息。
杜青宁被他紧勒的难受,拧起了眉,好想挣脱。
他却更是勒紧她,贴近她的耳朵:“你还在想救唐夏钰?”
杜青宁闻言,便知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这种不仅被控制了自由,一举一动还全被对方知道的感觉并不好。可她仍是不得不赶紧哄道:“人家对我有恩,我们夫妻俩也确实欠他的,既是遇到了,又怎能不管不问?”
“有恩?”裴延身上的冷冽气息陡的生起,透着刺骨的寒意,他紧盯着她,“我记得我说过,我看不得你与唐夏钰有瓜葛,原因就是因为他对你有恩。”
杜青宁:“可那是因为你怕我被他抢走,而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裴延冷笑了起来,“我相信杜栩教出来的女儿可以做得出来不要自己丈夫的事情。”
杜青宁闻言愣住。
他这是何意?是在贬低她,还是在贬低她爹?
杜青宁不悦了起来:“你为何一定要无理取闹?明明事情可以好好的说,你为何一定要以如此偏执的方法思考问题?”
裴延低头看着她的脸,眯起眼:“怎么?生气了?”
杜青宁别过头,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可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不再压抑的戾气,她却不得不压制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好好再忍住去哄哄他,与他再试试讲道理。
不想他却突然俯身咬住了她的耳朵,在她疼的不由拧眉时,他语速缓慢而又危险道:“我的宝贝,我可以不介意你出去,可你怎么能与唐夏钰在一块呢?好,就算如此,我也可以与你翻篇,因为我那么喜欢你,能拿你怎么办?可你竟然为他受伤,还想救他。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种事?
对她来说,这都不是大事,偏偏他却仿若是在说一件她犯的大错一般。
他又啃咬着她,叹道:“或许我真的是太仁慈了,阿宁还学不乖。”
正是杜青宁心里咯噔了下,觉得不妙时,裴延突然声音冰冷的唤了声:“来人。”
沈星立刻走了进来,拱手待命。
裴延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人儿的后脑,感受着她细软柔顺的发丝,他不急不缓的吩咐下去:“找到唐夏钰,把他给杀了。”
沈星:“是!”
杜青宁闻言立刻睁大眼,杀人?
她慌了,赶紧朝离去的沈星唤道:“沈星,你回来,沈星,你回来。”她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平白无故杀了唐夏钰,这是她想都不会想的事。
裴延紧搂着企图要去阻拦沈星的她,强制捧住她的脑袋,在她的唇上咬了口,就抱起她朝书房外走去。
杜青宁紧拉着他的衣襟,白着脸问道:“你开玩笑的,对不对?”不救就不救,又怎么会杀人。
裴延抱着她进入房间,将她压在床上,一边啃着她的脖子,一边恶狠狠道:“怎么?还在担心他?担心到如此慌乱?”
杜青宁再难忍住,终于怒道:“这是人命,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她为别人与他如此生气,这让裴延的眼里浮出更骇人的狠意:“我只知道人死了,便不会形成威胁,他该死。”
“威胁?”他的疯狂让杜青宁甚至开始有了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这怎么会是威胁?
她已经完完全全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沟通,他就是个神经病,无药可救的那种。她试着挣扎他的束缚无果,只能愤愤的大声道:“你若是杀了他,我不会原谅你。”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说如此的狠话,为了别人。
仍在不断啃.吮她身子的裴延身子僵了僵,他的气息移到她的耳边后,阴森森的一笑,突然抬手直接撕了她身上的衣服。
现在的杜青宁根本就忍受不了他,只能奋力挣扎。
裴延很生气,也很想她,怀着让他心痛的愤怒与彻骨的思念,他时而凶狠,时而温柔。她挣脱不了半分,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为所欲为,只能叫,越叫越无力,最后只剩下呜咽声。
城外一直往北去再西拐,有一个山寨。
山寨里冷冷清清,似乎是被洗劫过。山寨内唯有的动静,就在山寨顶端的正屋中。正屋中有两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中堂上的唐夏钰,与脸色冷漠正环胸站在门口的柳亦。
唐夏钰似乎有点累,他打了个哈欠,问柳亦:“你确定能将杜青宁给引过来?”
唐夏钰被抓过来后,本是很慌乱的,未想见到眼前的人后,对方却告诉他其主子与裴延有恩怨,此举只是为了帮他得到杜青宁。他自然半信半疑,可如今抓都被抓了,只能姑且信了。
柳亦仍旧看着外头,淡道:“你可以放心,自然会有人将她引过来。”
唐夏钰又打了个哈欠,道:“那快些,我累了。”
柳亦未语。
正是二人沉默了会时,柳亦突然意识不对,他定眸朝远处看去,虽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却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不对劲。
他什么都没说,施用轻功,直接跑了。
正是在犯困的唐夏钰见了,立刻站起身跑到门口,却是已经看不到柳亦的身影,他便心觉不妙的出来将周围环视了一圈:“奇怪,人呢?”
这时,突然有人从院中离他不远的地方落地,他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发现是个陌生人。他想了下,便赶紧问道:“你是千百庄的人?”
“嗯!”沈星朝他走了过来。
唐夏钰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满演起戏,拱手作揖道:“多谢侠士相救,贼人许是意识到不对,刚跑了。”
正是他的话音落下,他却看到沈星在走近他后,直接抽出了剑鞘中的剑。
本能让他知道事情不对,下意识就后退:“你…”
沈星面无表情的抬起剑便在瞬间移到唐夏钰的面前,那把在月光之下泛着寒芒的剑直接刺入唐夏钰的胸膛。
唐夏钰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胸口的剑,根本来不及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在沈星抽出那把剑后,倒地断了气。
沈星面不改色,将手中剑插回了剑鞘中,转身离去。徒留身后,在阴风阵阵中渐渐变得冰凉,死不瞑目的尸体。
随着沈星的离去,柳亦从后面正屋的东墙后往外靠了些,他看了会沈星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的背影,再看了看地上气绝的唐夏钰后,转身离去。
柳亦直奔城内,最后由窗口跳入了海月酒楼的包间内。
当下这包间内已没了蔚元顺,只薄祁云一人双手懒懒的撑着窗沿,看着楼下那仍旧未散场的夜市。
柳亦拱手禀报:“沈星突然入了山寨,他直接杀了唐夏钰。”
“杀了?”薄祁云挑眉。
柳亦:“是。”
薄祁云的手指搭在窗沿上,富有节奏的轻轻敲了敲。过了一会儿,他不紧不慢的叹息道:“倒是失策了。”他的目的并非是引出杜青宁,而是有其他的想法,他倒是没想到裴延会突然回来。
次日。
绕是昨晚被裴延弄的够狠,直到天色近亮时,杜青宁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可今日她仍是早早的便就醒了。
她抬眸立刻问紧抱着她,正闭着眼睛,不知有没有在睡的裴延:“你真杀了唐世子?”
裴延不悦的抿了下嘴,终是应了声:“杀了。”
杜青宁的身子僵住,她深吸了口气,道:“我不相信你杀了他。”她不愿相信裴延会如此穷凶极恶,让她无法承受。
裴延抬眸看着她:“可确实杀了。”
杜青宁突然闭眼,固执道:“我不相信。”
仿若是气过头了,裴延看起来倒是难得的平静,至少看起来是如此,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语气不明道:“我去给你拿药,给你的手换药。”
杜青宁闭着眼,未语。
裴延怕她冷到,便拿起她的中衣,细心的给她穿上。之后再摸了摸她的脑袋,才起身给自己穿衣走出了房间。
虽是被穿上了中衣,被窝中的杜青宁仍是感觉很冷,冷得不由蜷住了身子。
裴延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便端着搁有药与纱带的托盘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缩成一团的杜青宁,他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便过去上了床,将托盘放在边上,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问她:“可是还冷?”
她闭着眼没有理他。
他便执起她的小手,低头细心的给她换起了药。罢了,便又紧抱着她,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不是想去玩,我带你出去玩?”
杜青宁仍旧闭着眼,仿若已经睡了过去。
裴延觉得她也确实该没有睡够,便没有再说话,只静静抱着她,陪她一起睡觉。他的手一直轻抚着她的背部,仿若在尽力的安抚她。
直到日头开始西斜时,他才又出声,低头看着眸色紧闭,却明显没有睡着过的她,问道:“睡不着?”
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应,他便又道:“我去给你做饭。”
大概怕她再冷,裴延起身后便再给她穿了些衣服,才在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后,起床离去做饭去了。
随着房门的关闭,杜青宁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房门处发呆。
直到随着时间静静流失,房门再次被推开,裴延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抬眸看到正在发呆的杜青宁,便放下饭菜,过去蹲在床边,亲了下她的额头,道:“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
她不语。
裴延便抱起她去到了桌边,正是他伺候她洗漱时,她突然推开他,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裴延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门口,眸中浮出了阴郁之色。
他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
杜青宁跑远后,才蹲下身喘息了起来。知道自己出不了千百庄,她便转身慢慢的朝裴迎华那里走去。
直到进入裴迎华的房间,她下意识就要过去抱住对方求安慰,可在即将靠近对方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想到裴迎华也会杀人,这姐弟俩都会杀人。
她的手颤了颤,终是没有再去靠近裴迎华。
裴迎华转头看着眼前脸色不对的杜青宁,难得问起:“怎么了?”
杜青宁去到桌旁坐下,也难得出声了,她问裴迎华:“姐姐以前在北顺是做什么的?”
裴迎华淡应:“杀手。”
杜青宁闻言身子微僵,还真是可怕的一行,也难怪会视人命为草芥。
她没有再说话。
裴迎华再看了看她,便又看向窗外,也是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在发着呆,沉默未语。
没多久,一身月白色衣袍的裴延终于缓缓踏了进来。他看到在发呆的杜青宁,过去便直接将她拉起搂住,问她:“可是冷静够了?陪了她这么久,可是该陪我了?”
杜青宁推他。
他觉得她冷静的已经够了,便抱起她就走。
杜青宁抓紧他的衣襟,终于再次问他:“你真的杀了唐世子?”
裴延低头看了她一眼,默了会,道:“确实杀了,你莫不是非要看到他的头颅才相信?”
头颅…
光是听到他淡然的说出这种话,杜青宁不由齿寒,犯恶心。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可对平凡的她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事。她终于红了眼睛,再难忍受的挣扎着大声道:“你放开我,我要和你和离,我要回家。”
这真是一个无可救药,没有人性的疯子。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努力迁就他,再委屈也一直在忍,她现在真的忍无可忍。他总是在不断刷新她对他的认知,毫无底线。
她想,她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当初鬼迷心窍嫁给了他。
她现在只想回家,只想找爹。
作者有话要说:O(≧▽≦)O晚上八点还有一更,加油加油。


第88章
和离…回家…
裴延停下脚步,一双手狠狠地掐入她的身子中,他低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着她:“你说什么?”听似平静的话,却仿若压着吓人的狂风暴雨。
现在明明是大晴天,却让她从他身后看出乌云密布的感觉。
杜青宁看着脸上仿若多了层恐怖阴影的他,身子打了个颤。是啊,他是疯子,他会杀人,他说不定一个生气,把她也给杀了。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我只是因为受不了你的行为,想回家冷静几天。”
“你想找你爹相助?”裴延身上的怖人戾气,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她微僵的身子,让他知道,他猜对了。
他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下,突然加快了步伐,一路将她抱回了房间。后来他将她压在墙上,紧握着她的肩头,他趋近她的脸,问她:“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哪里是你的家?”
回家…
还真是杜栩教出来的女儿,已经嫁人了,也仍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是夫家的人。还是说,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把他的存在当成家?
杜青宁忍着肩头的疼痛,心里委屈至极,又不敢再说半句话。
这次她当真是伤到他了,他的眼睛渐渐泛出了可怕的红晕,他手下的力道加重,仿若意识不到她的疼痛:“收回你刚才的话,告诉我,你再也不会有这个想法。”
杜青宁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却愣是说不出来他要自己说的话。
裴延紧盯着低头不再言语的她,抬手掐起她的下巴,命令她:“看着我。”
她红着眼看向他,看向脸色仍旧黑沉可怕,仿若想要弄死她的他,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我收回刚才的话。”
裴延仿若不信,只恶狠狠的威胁了起来:“别逼我杀光你所有可以依靠的人,嗯?”
杜青宁越发深刻的认识到,这就是一个魔鬼,她嫁给一个魔鬼,一个让她万劫不复的魔鬼。
她忍住泪意,再不敢表现出自己对爹的依赖之情。
裴延看着眼前弱小委屈的她,突然将她拉入怀里抱住,他与她耳鬓厮磨着,又哄起了她:“我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我做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她,就可以不顾她的感受,不管她快乐与否,是否承受的住他?
她压下心中苦涩,什么都没说。
他抱了她许久,突然温柔道:“对了,我给你带来了许多礼物,都是从尔州,从路上搜罗出来的,各种稀罕的玩意都有。”
后来他便牵着她从桌旁坐下,他去到旁边的月牙桌上,将他回来时顺手放下的包袱拿了过来。他将包袱搁在她面前,打开包袱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颇大的紫檀木盒。这盒子里确实都是些稀罕的玩意,有各色的宝石首饰,她见都没见过的小玩具…
裴延将这些玩意都倒在她面前,拉过她的手,几乎强迫性的要她拿起来看:“你看看可是有你喜欢的。”
但杜青宁只看着前一刻还在发火,这一刻又深情款款的他。好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疯了?”她真的不相信之前那个谦谦如玉的他,本来的面目会是这个样子。就算他表里不一,也不至于是个疯子。
裴延身形微顿,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搂着。
他抱着她默了会,终于幽幽的出声:“或许是从喜欢上你开始,或许是从拥有你开始。那种独占你的欲望就不断滋生,不断侵蚀我的所有思想。”
倒是难得,他也不是认不清自己。
但杜青宁才刚这么想,他便突然又道:“但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这不是错。”
杜青宁垂眸,想起他们成亲才不到一个月,他就疯到了这个地步。那若是再过下去,他是不是会越来越可怕?
他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一种前路黑暗且危险未知的感觉,让杜青宁越来越害怕,害怕到浑身犯冷。
裴延感觉到她的害怕,立刻拿起一件精致稀罕的小玩具塞到她手里,哄道:“你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
“我不要。”她缩回了自己的手,抬头眸含恳求的看着他,“我们好好沟通一下好不好?”
裴延伸出拇指轻搓她那透着无助的眼睛,问她:“你想沟通什么?”
杜青宁:“关于杀人。”
他眯眼未语。
她又继续道:“你做事应该换位思考一下,人命非草芥,若是别人要杀你呢?若是别人要杀你在乎的人呢?”
裴延抚摸着她的脸:“没有人有能力杀我,有我在,也没有人有能力杀你。”他在乎的人,只有她一个。
果然是无法沟通,她干脆闭嘴未语。
靖阳侯府。
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缓缓从大门口前停下,马车里下来了三个人,佟氏与自己的一双儿女。三人去了后院后,杜青南便背过身,冷着脸直接往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