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沉默得有些久了,她看着云灿那纠结的眉头,想说点什么,最后,云灿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阿姨,您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曦雯再受到伤害。”
吃过饭陪庄文凤呆了一会儿云灿便说要回医院宿舍了,因为明天第一天上班,有些东西得要准备一下。庄文凤送他到门口,嘱咐了几句,让他路上小心。他说知道了,阿姨也要注意身体,然后便拿车离开了。
一路上心里都在想着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像是为自己编织了一片大网。十字路口遇到了红灯,思维抽搐了一下,待可以通行的时候将车子调了头。
他开车到了丽阳公寓,没有去停车场,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曦雯的楼下。楼下停了好几辆车,他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停好,灭了引擎。
一抬头,那一排的窗户都没有亮灯,很明显屋子的主人还没有回来。他可是记得,以往的这个点儿,她都在家。
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慢慢的取下那一把,攥在手心里。他想上楼去的,他想去屋里等她,可是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她让他把钥匙还给她。所以就这么贸贸然的上去闯空门,她一定会不高兴。
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他还是处处的想着她,哪怕是一丁点可能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做。
可是她有没有为他想过,她把他的尊严当做了什么,把他的感情又当做了什么?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挨过父亲打骂的,可是因为她,他在父亲面前失态了。可那一个耳光,却偏偏打不醒他。
他静静的坐在车里,一支又一支的吸着烟。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是还没有出现她的影子。她是去了哪儿,是跟他在一起吗?
正想着,一抹刺眼的光束晃过视线,轻轻一转头,便看见一辆崭新的跑车开了进来,然后在楼道门口停下。
他眯了下眼,便将车里两个人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很开心,她好像,也很开心。他还看见他捻起她额前的一缕头发卡在耳后,然后,靠近她,一手扣着她的脑袋,一手,扶着她的腰。
他们,在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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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要放假了,你们懂的。
到时候要走亲访友,可能会比较忙,更新也可能不那么准时了。
但是呢,我尽量存稿,尽量,尽量。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3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下一秒,低下头启动了车子.
听到有车从身边经过,曦雯眼睛睁开,轻轻的推开了莫泽南,说,“我该上去了。”
莫泽南抚了下她的头发,笑着点点头。然后曦雯便开门下车去。
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楼道口,开了门,然后进去,跟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泽南这才开车离开。唇边,还残留着她的芬芳,车里也充满着她身上的气息,甜甜的淡淡的,他很喜欢的味道。
曦雯回到家,刚洗完澡擦着头出来便听到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这么晚了还打来,估计是有什么要事。
曦雯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
“妈妈。”她说这话,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了些。庄文凤问她吃过饭没有,她说刚吃了回来。电话那边默了一下,问她是不是跟那人出去的。曦雯没有否认。
庄文凤说今晚云灿在家里吃饭,曦雯“哦”了一声,态度有些冷淡。想了好久,庄文凤问,跟云灿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曦雯起身往厨房里走,倒了一杯水喝,边喝边走出来。她说是。还说妈妈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云灿,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庄文凤不死心,顿了顿又说,那人是不是泽南?曦雯正喝着水,杯口停在唇上,好半晌才说,“嗯。”
“曦雯你想清楚了?”庄文凤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在尽量的抑制着情绪。曦雯将杯子放下,手背在唇边抹了一下,说,“我跟他以前就那样,妈妈您又不是不知道。”
“可以前…”
“好了,妈妈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曦雯说。她打断了母亲的话,不想再说下去。
其实刚才,她在泽南的车里睁开眼,分明看清楚了绝尘而去的那辆车。她知道,云灿来过。
事已至此便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她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所以不管家人再说些什么再做些什么,她都不会再改变分毫。
云灿要跟她,那就恨吧,也好过留在他身边毁了他的好。
庄文凤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便不再说,转而问起了老房子的转让问题。
曦雯之前跟她提过,说她认识一家律所的律师,常做这种案子的,可是帮倒忙。于是庄文凤便说看她哪天休假的时候带她去见见他,曦雯想了想,便答应了母亲。
陈宇廉正跟莫泽南一起吃着午餐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然后接起了电话。
曦雯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说是上次跟他提起的事需要他帮忙。他说下周二以后便随时都有时间,然后曦雯便说到时候再约。两人也不是很熟络那种,没再多说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莫泽南看他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边嚼边问,“谁啊。”谁跟你打电话你犯得着用那样的眼神审视我?
陈宇廉唇角一挑,拿了刀叉继续吃东西。“你家里那位。”他说。轻描淡写的。
泽南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曦雯?”
“嗯。”陈宇廉眼睛都没抬一下。泽南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金属与餐盘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问,“她找你干嘛?”
“上次不跟你说过嘛,她姥姥姥爷家的祖屋被政府规划要拆了,一直没来得及办户主转让。”陈宇廉说。
“她也没跟我说这事儿。”
“呵,我怎么觉得你恋这场爱怎么搞得就跟什么似的,对方有个什么事儿是完全的不知情。”陈宇廉笑他。泽南看了他一眼,也没生气,跟着笑了笑,“她有什么事,一般都不会告诉我。”
陈宇廉看着他,蹙了眉,“那你们这样,算是什么?”他问得很小声。本就不是什么好话题,他自然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
泽南摇了摇头,笑道,“看着像什么就是什么。”那到底,像什么呢?他眯着眼看着窗外,心里自问了一声,没有答案。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只听泽予提起,说你俩那时候好过?”陈宇廉递给他一支烟。
他拿了烟,在手里捻了捻,然后将桌上那严禁吸烟的牌子翻过去对着陈宇廉。陈宇廉笑,将烟放回了烟盒。泽南把手里那支也扔还给了他。
泽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深邃的眼眸望着别处,良久才转回视线,将手里的酒杯拿起来,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然后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陈宇廉也端了杯子喝酒。没得到答案,他不甘心,又问了句,“还是,你把人抛弃了?”
“那时候我没敢做什么,所以,也就不存在抛弃。”泽南说。他手里晃着酒杯,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他不再说,宇廉也就不再问,放下酒杯轻叹了口气,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那什么,等曦雯妈妈那事儿完了之后,我要出国一段时间。”宇廉说。
泽南抬起头来看着他,皱了眉,“逃避哪一个?”宇廉一听,笑了,“哪一个也都不用逃。”
泽南看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莫名烦躁的慌。他喝了口酒,突然说,“其实泽予很难得。”
陈宇廉一怔,眯了下眼睛看他,脸上先前那玩世不恭已然退去了不少。他没有料到泽南会说这样的话。
泽予很难得。可不是吗,本就是心高气傲的女孩子,要她那样的去喜欢一个人,那该是怀揣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世界上难得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不是每一件都能珍惜得过来的。”陈宇廉笑着,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敬他的姿势。
泽南自然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嘴角一抽,抬了下手,然后杯子里那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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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诸位阅读愉快。
晚安各位。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4
从饭店出来,两人一起去拿自己的车。泽南摁了手里的车匙,远处那车子灯光闪亮,哔哔作响。宇廉手肘蹭了蹭他,问他周末有没有空。说是有一场家宴,老爷子一直念叨着要跟泽南喝酒,盼星星盼月亮的他都没有去,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泽南笑着说这几天还真没空,手里有个投资案要做,今明两天就得去一趟苏黎世。
陈宇廉耸耸肩,说那算了。走之前八成也见不了面了,他跟他说一路顺风。
两人各自上了车,分道扬镳。
曦雯晚上有应酬,电话开了静音,莫泽南打电话给她她一个都没有接。梁敬德叫上她和赞助商一起吃饭。
当晚的饭局,饭桌上除了她和对方公司一个秘书,其他的就都是些男人。老实说,这样的场面让她有些不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心里明白得很,梁敬德不可能让她陪酒,更不可能陷她于不义,顶多就是看上了那张漂亮的脸让去充充场面而已。
她是莫泽南的女人,梁敬德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顾及她的安全。
中途她起身去洗手间,这才看见来电显示。几乎一看见就笑了,真没看出来这男人耐性这么好,这才几个小时,次数离三位数已经不远了。
她清清嗓子给他打过去。可这会儿他倒是不接了,响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正要给他挂掉,他却接了起来。
他笑呵呵的叫她,说曦雯你回家了?她说还没有。听他那声音,显然是喝高兴了,不然兴致哪会那么高。
她听见他喝水的声音,紧接着又听他咳嗽了几声,身边有女人在说你慢点儿。那嗓音曦雯很熟悉,很好听的有磁性的女声,暖暖的。
泽南过了好半天才说话,他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曦雯说还有一会儿。想了想,又问他,你刚才没事吧。泽南笑了两声,说没事,就是喝水急了点儿。
她说哦。泽南说他在君君那儿喝酒,要是她回家得早他就过去看看她。明天一早飞苏黎世的飞机。
曦雯说好,晚点回去给你打电话。
两人没再多说几句便挂了电话。曦雯洗了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装束,然后转身出去。
一行人吃过饭又去了KTV。一般情况下,曦雯是不跟不相干的人来这些地方的,中途好几次都受不了那大腹便便的某某副总的鬼哭狼嚎而想离场,可想到梁敬德一个人在那儿也不太好,也就忍住了。
待她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这时候,她想莫泽南大概已经回家睡着了吧。可想着之前说了要给他电话的,曦雯便将手机拿了出来。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有人接,想必泽南也是没有睡的。曦雯还真不希望是自己耽误了他休息。
她问他是不是没睡。她听到泽南打了个哈欠,然后他说是啊,可不就是在等你的电话吗。
曦雯笑了笑,问他,你回家了?他说早回去了,一直等你也都没个信儿,困死了,先回家睡了一觉。刚醒没多久。
曦雯有些愧疚,想了想,说,你还是快点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坐飞机呢。泽南说本来还想着走之前再抱抱你的,这都没机会了。曦雯脸上烧起来了,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泽南在那头顿了顿,笑道,逗你的。曦雯却说,要不我学做一道菜,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他说好啊,等着呢。
曦雯看了看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她困极了,只得速速的说了再见。
莫泽南的车子停在她的楼下。他望着楼上窗口站着的那个瘦弱的小身影,电话断了线,她人也转了身。
他喝完酒就在君君酒吧的备用房间里睡了两个小时,本来就没怎么醉,一觉醒来便彻底的醒酒了。曦雯一直没有跟他联系,他又实在太想见她,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从酒吧出来就直接开了车过来。
他坐在车里,从十一点等到了两点,足足三个小时,他心里其实是想了好多话的,准备一会儿她回来了就说给她听。可是当她慢慢的走过来,再一步步的往楼道走去,他也没有上前去叫住她。
有那么一刻,他发现自己其实很懦弱。他也会有害怕的事,怕她会拒绝,怕她会不留一点余地的就将两个人好不容易恢复到这份上的关系瞬间就否定掉。所以,他手里紧攥着的那样东西,他没有勇气去交给她,他没有勇气去抱着她跟她说出那一句句的肺腑。
其实他已经将车门拧开了,可最终还是没有迈出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时候。他活到今天三十岁了,却从未做过一件像今天这么让他觉得底气不足的事情。
后来,他反复的问过自己,那是为什么,可归根结底,就是害怕失去。
不知道又在那儿坐了多久,直到楼上的灯已经灭了,想必曦雯都已经洗完澡上了床躺下了,他才启动车子离去。
那天晚上他一秒钟都没有合上过眼睛,回家后就直接拿了酒仰头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他心里很乱,却一点都没有办法理顺,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毕竟,他离开得太久了,他离开了这座城市,离开了她,离开了她那段漫长的与他丝毫没有关联的人生。那段他缺席了的她的记忆,他该如何去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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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昨天有存稿,不然今天就断了。
刚从团拜会归来。大家晚安哈,琭琭去睡了。
亲拜。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5
周末的两天,曦雯窝在家里哪里也都没有去。之前的出.版稿拖拖拉拉三四个月总算是完成了,修改好了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发给了骆辞.
这个人情,总算是还了。
犹记得初次接触图书出版,是因为一次采访的途中偶遇了那时还在出.版社做小编辑的骆辞,当时两人坐同一辆车,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出书的话题。
或许有些人之间天生就是有磁场的。曦雯本是不太爱与男人接触,可是骆辞非但让她不反感,还觉得可以跟他学到很多东西。后来,骆辞做了主编,然后带曦雯进了这个行业,直到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也都是托了他的福。
所以说,后来曦雯累了,不想再写书了,但是想着他帮了自己很多,也就答应了他最后的约稿。算是,封笔之作。
星期一回到公司,破天荒的看到梁敬德一大早就来了,包括曦雯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稀奇。走到叶可人身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曦雯跟她笑了笑,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放着新一期的周刊。这个版式,是上个周她最终确定出来拿给席茉落审的,她自己很满意,席茉落也很满意。当时她还打趣的手,曦雯现在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她也没有过多的谦虚,就只是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想起离开席茉落办公室前她跟她说的那句话就开心。当时,本来因为无法拒绝被梁敬德拉去应酬而心有不快,后来却听她说,可能爸爸近两个月要回国一次,莫名的,无由来的就有些雀跃。她想,她确实是太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实在是很想念他。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呢?会不会,以记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这样的场景,曦雯已经想过了无数次。
有人敲门,曦雯转过身,从落地窗走回了位置,将杯子放在桌上。她说请进。
进来的人是席茉落。曦雯有些惊讶,她站起了身。
席茉落说你不必拘礼,坐着就是。说着,她自己已经坐到了曦雯的对面。
她说另一组的李真真那篇采访稿出了点问题,言路西很不高兴,今天早上已经让助理打国际长途到公司投诉了。上头正在决定李真真的去留问题。
李真真的去留都不重要,她才多大个人物,不过名人效应近年越发的具有影响力,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这些个明星,以后young-live在圈内怕是很难立足。
曦雯皱了眉,问是怎么回事。席茉落说稿子里有几个措辞用得不太对,言路西本人很挑剔,说稿子写成那样会让外界认为她是一个轻佻的女人。
曦雯无奈的摇了下头,说,“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早上九点整全球中英文版同步发行的。”席茉落耸耸肩,两手一摊靠在了椅子上。
曦雯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想了想,她又问,“现在李真真在哪里,在公司没有。”
席茉落点头,说在收拾包袱准备走人。曦雯说,“先给她买张机票让她飞去纽约给人道个歉,把事情解决了再说是否引咎辞职好吧?”
席茉落淡淡的一笑,说,“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见面?人家档期排得那么满,哪是说见就见的。曦雯你做这行这么久了这点常识都没有?”
曦雯沉默了。确实,国际级巨星,要见一面,比中午在楼下挤一个座位吃顿饭是要难得多。
“Angle呢?要不,让她,或者是咱们公司别的谁带份儿礼物过去,诚心的给人道个歉?”曦雯说。
“Angle有别的事,已经订好了机票,今晚就飞香港。”
“那你呢,总编,你能不能…”
曦雯话还没说话,席茉落就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说,“今晚,那谁有个重要的聚会,说是,我必须要去参加。”说这话时,曦雯明显的看到席茉落满心的不愿意,她吹下眼捷,唇边泛着无奈的笑。
曦雯看她不开心,随口说了句,“听说,你们俩最近不太好?”
闻言,席茉落抬眼看她,半晌,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她问,“泽南告诉你的?”曦雯点头。
她便笑了,“哟,这些事他也告诉你。平时也不像那么多话的人,怎么现在都在背后说起别人的闲话了?”
曦雯知道她在揶揄他,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席茉落又说了些别的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说,“曦雯,这周你们组任务不太多,要不,你去走一趟?”
曦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默了一下,她笑笑,“如果谁都不能去,这事儿又必须做,那就只好我去一趟了。”
席茉落笑着点点头,然后“啊”了一声,敲了敲脑袋,皱起了眉,“忘了告诉你,言路西现在没在纽约,昨天一早就离开了。”
“那她去了哪里?”曦雯问。
席茉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脖子,然后说,“在瑞士度假呢。”
曦雯点点头,若有所思。瑞士,这么巧。
——分割线——
莫泽南处理完事回到酒店,脱了衣服刚准备进浴室洗个澡就听见有人摁门铃。这次他一个人来的苏黎世,他猜不到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找他。
特殊服务?
想到这个,他不由得笑起来。不过门一开,他脸上的笑意就彻底的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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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诸位阅读愉快。大家晚安。
第六章 誓言斑驳的情雾 6
路西站在门口,笑意盎然。她一手提着包,那长长的、金属和皮质相交的包链搭在光.裸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开了的轩尼诗。她晃了晃手里的酒,跟他打招呼,说Surprise!Brian!.
他蹙着眉,浑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裹胸裙,肩上的皮草根本就遮不住她那裸.露的肌肤。穿成这样,又满身酒气,不知道是刚从哪家夜店出来。
见他挡在门口,她笑着推了他一下想要进屋去,泽南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儿。她回头看他,一脸的惊愕。
他没打算让她进去。
她笑嘻嘻的退到门边儿,靠在门框上,拿起瓶子喝了口酒,说,“不用这样吧,好歹也是朋友,进屋说说话也不让?”
泽南瞪着她,那眼神里除了烦躁就是厌恶。想必是太纵容她了,竟然放肆到这份儿上。
“别告诉我又是来工作的。”他淡淡的说,睨了她一眼又不耐烦的转开了视线。
路西就只是笑,又仰头喝了口酒,边笑边摇头。泽南双手插在裤袋里,眉头越皱越深。TM的又来了,是个女人都会发酒疯?
这时有服务员推着物品车缓缓走过来,正好看到这胶着对峙的两个人。泽南转了下头,一把拉她进了屋,将门关上。
他不由分说的夺过她手里的酒瓶,然后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在了沙发上。他放下酒瓶的声音很大,“哐”的一声落在玻璃面的桌子上,路西心里猛的一跳,坐得规矩了些。
他走过去,牵了牵裤腿弯下腰看着她。路西本就没有怎么醉,这会儿更清醒了,她怔怔的,瞪大了眼睛看他,连吞了几口唾沫。泽南发脾气的样子她见过无数次,每一次她都很怕。
“说吧,从哪儿了解我行程的?”他问。壁灯的光线很亮,刚好晃到了他,于是他便眯起了眼睛。
以前,每当他有这个表情的时候,路西就知道他是在琢磨什么事儿,所以她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越发的发怵。
路西往后退了点,双手轻轻的在衣服上摩擦着,眼神有些闪躲。她说,“我有跟Jackie联系,所以…”
“所以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你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莫泽南站直了身子。突然觉得好笑,这个Jackie,他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回事,谁都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他的行踪!
路西点了点头,咬紧了下唇。见泽南不说话了,她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上去挽着他的手臂,说,“Brian,我只是很想见你,就这样而已。”
“可我不想见你。”他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拉开,然后转身朝落地窗走去。
路西站在原地,呆立了半晌,突然就笑了,“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说断了就断了,难道连朋友也不要做了?还是,你觉得我连做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泽南点了一支烟,转身看着她,远远的,那女人,婀娜的动作和高傲的姿势,好像是一只黑天鹅。曾经,他确实是对她动过情的。就只是动情,却从未动过心。
他吐了口眼圈,呼一口气吹散,然后垂下眼抖着烟灰,漫不经心的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路西,别绕弯子了,咱俩不可能。”他说的是中文,虽然他知道她可能消化不完。
可是路西听懂了,过了好久,她理顺了他说的话,然后就有些面红耳赤。她气呼呼的环着双臂,别过头,说,“我没有这么想。”
“是吗,你这没这么想?”泽南笑着走近她,指尖还夹着烟。他说,“如果你没这么想你跟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跟Jackie打听我的行踪,然后千里迢迢飞来瑞士,就是为了跟我叙旧,跟我歌颂咱俩的友情?”
“你!”
他的话很刻薄,路西中文造诣再怎么不好也听得出来这话是有多讽刺。她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不像时尚杂志封面上那般神采奕奕,这会儿,她只觉得委屈。爱一个男人到了这种程度,他去哪儿她都想跟着,哪怕哪一天他去死她也愿意陪葬,可是,他居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言路西是何等骄傲的女人,岂能被他这般的看轻!
她双手握着拳头,气是气极了,却颤抖着双唇只说了一个字之后,便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其实她明白,早在泽南离开纽约之前的半年他就跟她说明白了,他当时给了她一个很绅士的拥抱,他说是时候要散了,他说如果你愿意,以后见面仍然是朋友。
他是这么说的。
可是他做到了,再见面依旧可以笑着拥抱她,依旧可以照他说的,做朋友。可是她不能,她一点都做不到,所以她就犯了一个他最大的忌讳。
当初,她在宴会上偶然遇到信立的CEO,他是那样的冷清,她是那样的孤傲,她以为,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可是他没有。于是,她便陷落在了那一双深邃而幽黑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