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乖觉,他瞥了祁清殇一眼,哼了一声,乖乖地由着我握着他的手腕了。
祁清殇也很配合,他站在我们的身后,看着我和萧惜遇并肩而立的身影,半晌都没有说一个字。
我正要和萧惜遇一起飞身而下,突然想到好歹也该和祁清殇打个招呼才是,身形不由地就顿了一下。我没想到,我这么一停顿的工夫间,萧惜遇居然撇了脸,袖子一挥,几枚银针直接就朝祁清殇的面门射了过去。
萧惜遇这个动作,我没能想到,但是我看到了,我既然都看到了,祁清殇自然也能看到的,但是,即便他闪躲得足够灵敏,却依旧没能阻挡其中一枚钻入了他的肩头。
眼见那枚银针中标,我愣了一秒,转而怒气冲冲地瞪向我身边这个男人,“你,你怎么能偷袭?!”
萧惜遇眉尖一展,又是那副标标准准要耍赖的神色,“谁让他碰你?”
我几乎吐血,“你没听我说完,他,他是嫌你碰了祁青柠的身子!”
萧惜遇理直气壮,“你和祁青柠,根本就是一个人,我碰就碰了,哪里轮到他来嫌弃?”
我更加生气,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他的手臂上,“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快,解药拿出来!”
萧惜遇朝后退了一步,俊脸微红,朝我犟,“不给。”
我恼,“萧惜遇!”
他更恼,“我根本就没淬毒,不过是让他难过一夜罢了!”
我不依,抬手就要抓他手臂,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祁清殇一眼,冷哼一声,愤愤说道,“以后少碰我女人!”
然后瞥我一眼,气鼓鼓地说,“给你三句话的时间,快点儿!”
话音落定,他转身,就朝阁楼下面飞去。
我的手抓了空,身子跟着就是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倒下去。我险险站稳身子,就听身后传来冰冷漠然的一句,“你不必强迫他的。”
我站稳身子,转回身,讪讪地,“他…他其实并不坏,就是有点儿…咳咳,孩子气。”
祁清殇很显然没有心情和我探讨萧惜遇好或不好的问题,他盯着我,看了好半晌之后,突然说,“你告诉他了?”
我愣。
下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我抿了抿嘴巴,嗓音低低,“嗯。”
“你不怕吗?”祁清殇盯着我,眉眼不定。
我明知故问,“怕什么?”
祁清殇一袭猎猎绯衣,就那么站在我的几步开外,他微蹙眉头,紧盯着我,轻轻地说,“你不怕…他会躲着你?”
我笑,根本不加犹豫地回答,“他不会的。”
就像我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中,却依旧从没想过要躲着萧惜遇一样,我能够笃定——他,即便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因为害怕会伤害我,而因噎废食地,主动选择对我远离。
因为我相信,我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比起伤害我而言,他的离开,他的永远不再和我见面,对我而言,是与杀了我摧残程度不相上下的伤害。
我的斩钉截铁,我的毫不迟疑,让祁清殇微微怔了一下。我勾了勾嘴唇,正想要再说句什么,就听阁楼下面传来幽幽的一句,“宋青柠,你还不下来吗?”
一听这动静,我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朝祁清殇歉疚一笑,“等我回宫了,会好好哄哄他,争取把解药骗过来。”
祁清殇看着我,眼神隔山隔水似的悠远,他没反应,更没说话。
我点点头,“那我走了。”
他还是不语。
我转了身,正要往下飞去时,突然听到他有些仓促地问了句。
“宋宋,你…快乐吗?”
我一怔,转头,嫣然地笑,“快乐。”
“即便…你根本就无法预料,哪天会死在他的手里?”
“对。”我依旧是笑,“我这个人很倔,我宁愿拼了命的输,也不愿死了心的活。”
我的这句话,让祁清殇很明显地震了一震。
眼看着阁楼下面那个又快要催我了,我笑了笑,“真的走啦。”
转身,轻盈飘下。
***
我不知道,在我走后,祁清殇在阁楼上僵立了许久,许久。
他想到,那个白衣男子,气势汹汹地提着剑来找自己拼命,可是打着打着,他突然顿住了,他用一种近乎于忧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浅浅地微笑着说。
“祁清殇,我知道你是真心对她好,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没说话,他看着那个明明是来干架,却突然停下来说话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诧异他的没表示,他抬起手,揉了揉额头,笑着说,“你说她瞒我的那件事,就是那个混蛋国师的预言吧?”
“预言什么的,其实…我是不信的。”
“可是,事关于她,我不得不担心事有万一。”
“所以,假如我哪一日,迷了心神,真要对她动手了…”
“麻烦你,在我出手之前,杀了我吧。”
当时,他不是没有震惊的,但是他面色平静,讥诮,他问他,“既然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为什么不能离开她?”
离开的话,也许能够避开那种命运的吧。
白衣男子连想都没有想,就摇头笑了。
“我不能走。”他说,“我若是走了,她会哭的。”
“我若是走了,她会哭的。”这是他的话。
“他不会的。”这是她的话。
祁清殇抬起脸,望了望天。
他和她没有这种感应,但他笃定的是,他绝不会,让她死的。
【238】你吹吹…
那一晚,我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从萧惜遇的手里骗来银针的解药。
我哄他,“你这样一点儿都不成熟。”
他不理我。
我继续游说,“很幼稚。”
他还是不理我。
他这么油盐不进,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正准备再说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就见他抬起那条手臂,委屈巴拉地看着我。
“他也把我的手臂弄伤了,”他一脸的郑重其事的表情,煞有介事地说,“我们扯平了。”
我张张嘴,我看着他手臂上那个很小很小的伤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是特别难受似的拧起了眉毛,身子朝我身边凑了凑,皱眉毛,“疼。”
明知道他是在小题大做,我努力绷着脸。
他继续卖萌,手臂一抬,整张俊脸都几乎是苦兮兮的了。他把那个很小很小的伤口凑到我脸前,就像小孩子摔倒了之后求宠爱似的,喃喃地说,“你吹吹…”
我端不住了。
给萧惜遇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嗔他,“以后不许再和祁清殇打架了。”
他正吃点心,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说,“他其实人也不坏,就是外表看起来冷了一点儿。”
正吃点心的那位不“嗯”了,他哼了一声。
我是蹲在他身边给他包扎伤口的,听到他这动静,不由地掀起眼皮撩了他一下。
他咬着我最爱吃的梅花酥,漂亮清冽的眼睛却是滴溜溜地看着我,瞧见我抬头看他了,他愈发来劲儿,嘴唇一撇,“他冷?我热。”
我不知道他是突然犯什么脾气呢,就没说话,看着他。
他又哼了一声,“景阳说,你们这些女孩子,都喜欢装深沉的男人,看来还真是没说错。”
我动了动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起身了,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愠怒,更多的,却是赌气,“我去沐浴,别跟着我。”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火意也渐渐地滋生了出来,你一天之内跟人打了两场架,还有理了是吗?
不跟就不跟。
哼,稀罕啊。
他气,我也气,小雨要伺候我梳洗,我甩了手说不用,自己风风火火地洗了,换了柔软的亵衣,躺上锦榻,扯过锦被,就准备蒙头大睡。
可是,身边没有他,我还真是不习惯。在锦榻上滚啊滚的,滚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了,我恼了,猛地坐起身来,扬声喊,“小雨!”
小雨脚步急促,从外间转了过来,“公主吩咐。”
我说,“他呢?”
小雨一怔,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萧惜遇,立刻回答,“驸马还在沐浴呢。”顿了顿,又忧心忡忡地加了句,“驸马把沐浴房的房门紧闭着,谁都不让进。”
我呆了一下。
然后直接掀开锦被,赤着脚就下地了,不行不行,本来身子就不好呢,还喝了酒,还跟人打了两架,又跟我呕着气,可别是晕倒在浴桶里了。
萧惜遇沐浴的地方,就在我的隔壁,所以我没走几步就到了。我叩叩门,他不理。
我咬了一下嘴唇,扬声说,“是我。”
他还是不理。
我有些气恼,眼睛扫了一下回廊的两面,生怕宫女太监们听出来是我们小夫妻在闹情绪,我稍稍压低声音,恼羞成怒的,“你闹什么闹?快让我进去!”
他应该是也觉得闹得差不多了,因为我面前那紧闭着的房门,忽然之间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我的手正扶在房门上,一个不防,身子直接就朝前趔趄了过去。
也正是门被打开了,我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黑魆魆的。
他没有点灯。
我因为脚下不稳的关系,下意识地就惊叫了一下,下一瞬,控制不住地就跌进了一个光滑湿润的怀抱里。
他没有穿衣。
许是因为视线黑暗的关系,眼睛的感觉被剥夺了,其他感官就变得尤其的敏锐了起来,比如说,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萧惜遇的气息,像是有些低落似的。
黑暗中,我隐约能辨清他的脸的位置,抬起手来,摸了摸,很湿。
我先是心头咯噔一跳,下一秒反应过来,哦,应该是水。这才勉强安定下来。
我另一只手抬起来,握住他的手臂,声音因为这黑暗的关系,而不自觉地有些低,我轻声问他,“怎么洗这么久?”
他默了半晌,那半晌,简直让我觉得他把自己关在这间屋里,还不肯点灯,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了。
可是,就在我狐疑地准备问他时,却听他又恢复了先前那股子吃醋拈酸的语气,他闷闷地说了一句,“我受伤了,自己洗不了。”
我被噎得不轻。
他搂紧我,嗓音里还是带着几分醋意,“我不让你过来,你就真不过来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哼了一声,“真幼稚。”
我嘴角一抽,他可真敢这么说别人。
萧惜遇恢复那股子幼稚劲儿了,就说明他是没事儿,被他搂着站了那么一会儿,我的眼睛渐渐地适应了室内的黑暗,就拉着他的手臂往里走,“不穿衣服站门口,你不冷啊?来,我帮你洗。”
帮他洗完澡,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我赖在地上不想动,就朝他伸出手,“抱。”
这一天,着实是被折腾得不轻的一天,萧惜遇把我抱到床榻上,放好,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来,搂住我,下巴在我发顶上蹭了蹭。
“睡吧。”
搂着他的腰,我安定极了,再也不辗转反侧了。不消多久,我就呼吸悠长地,睡着了。
我睡着了,所以,我不知道,昏暗绰约的寝殿之中,萧惜遇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
他看着我的睡容,眼神深情,却又哀伤,他凑过脸来,亲我的唇,喃喃低语,“我不怕死,可我怕…你会和别人在一起。”
这话,我没有听到。
其实,即便我听到了,我也不会懂。
毕竟,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今晚打着斗殴的旗号去找祁清殇,其实是为了…求他那件事。
他不怕死。
可他怕,若他死了,我会忘了他,我会和别人,在一起。
他对我的爱,不伟大,不无私,甚至有着近乎孩子气的占有欲…
可是,他真实。
你看,他多么真实。
*********
我是直到第二天醒过来,才想起追问萧惜遇昨天好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哪些事情?
第一,他去哪儿喝的酒。
第二,从哪服的媚/药。
第三,我父皇说他们说好了晚间会给他去送的药,到底是啥。
第一个问题,萧惜遇的回答是,“景阳。”
“他知道咱俩成亲的事儿,但是这几日手头有事情,不方便来宫里,所以我特意出去找他喝顿酒,算是向他报喜。”
我想了想,这也是应该的。
我和萧惜遇这婚结得仓促而又低调,如今宫里知道的人都不多,我估摸着我父皇可能是因为朝臣中坚决否决萧惜遇娶我的呼声太高,所以这才压着,过两天才准备对天下公告。也正是因此,即便我想要办宴席,也势必要往后搁置。
这个问题不算问题了,我问,“那,媚/药呢?总不能这个,是他向咱们贺喜的礼吧?”
萧惜遇正夹了一筷子菜,要往我的碗里放,听到这话不由顿了顿,促狭一乐,“当然不是。”
*********
应小艾要求,再写一两段【萌宝鱼鱼小剧场】,上次那两段当中澈澈想要传达的信息,绝大多数乃都看懂了哦~~~
【萌宝鱼鱼小剧场1:我是从哪里来的】
萌宝长到六岁那年,突然之间再次对自己的来源产生了浓郁至极的兴趣,于是,他和自己爹爹有了如下一段对话。
萌宝(一派困惑之色):景阳叔父说,我是爹爹和娘亲一起生出来的,是这样吗?
鱼鱼(正忙,无暇顾及,遂纯分娩角度解析):没有爹爹,没有一起,是你娘自己。
萌宝(不懂了):我娘自己?
鱼鱼(敷衍):嗯。
萌宝(若有所思):那…是像大猴子生出小猴子,大老虎生出小老虎,大豹子生出小豹子那样吗?
鱼鱼(终于停下手里正忙的,抬首,蹙眉):你又往后山去了?
萌宝(揪衣角,脸红ING,忸怩):景阳叔父说…想要弄懂一件事情,就必须贴合实际…
鱼鱼(抽嘴角):他还教你什么了?
萌宝(扳手指,兴冲冲地开始数):他带我看大老虎生小老虎,带我看那种有人的画画书,还说等有空了,要带我去看鸡——
鱼鱼(秀眉拧紧):鸡?
萌宝(恍然想起):哦,鸡院。
鱼鱼(嘴角一抽,恨恨磨牙):有人的画画书?(抿一下唇,难以启齿)那上面,是不是…有两个人?还…各种古怪的姿势?
萌宝:啊。
鱼鱼:(闭眼。呼气,吸气,再呼气)儿子。
萌宝:在。
鱼鱼(睁开眼,凶光毕露):以后咱能不跟景阳玩了吗?
萌宝(不懂爹爹为何生气):他,他老来找我啊。
鱼鱼(绷着脸):他再敢来,你让侍卫把他逐出去!
萌宝(想了想,握拳):好!不跟他玩!
鱼鱼稍觉安慰。
萌宝(怒气冲冲):萌宝也讨厌他!他上次说要带萌宝看爹爹娘亲怎么给萌宝生小弟弟的,可,可他说话不算数!
鱼鱼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带我儿子看分/娩,看春/宫,逛妓/院,还想看我们现场直播?
尼、玛、的、景、阳!
【萌宝鱼鱼小剧场2:关于我的名字】
继对生命起源的好奇之后,萌宝开始关注自己的名字。
萌宝:爹爹,关于萌宝的名字来源,最近我问了好多人。
鱼鱼:嗯。
萌宝:瑶姑姑说,萌宝之所以会叫那个名字,是因为,爹爹和娘亲看过一个叫然澈的姑姑写的书——《此女刁,斩之!》
鱼鱼:不认识。
萌宝:娘亲说,萌宝之所以会叫那个名字,是因为…您可能是觉得,我小时候就很吵…
鱼鱼:差不离。
萌宝(瘪嘴):景阳叔父说,萌宝之所以会叫那个名字,是因为…您那日看书,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字。
鱼鱼(抬眼,睨他):你又跟他玩了?
萌宝(赶紧摇手):他写信告诉我的!
鱼鱼:…
萌宝:爹爹,您告诉萌宝,您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为什么呢?
鱼鱼(正色):以前有个人,很黏你娘亲,他叫魏凌辞。他是辞,你是言,言辞言辞,懂了吗?
萌宝(拄着下巴,懵懂):我们有亲戚?
鱼鱼(毒舌):他是你弟弟。
*********
躺着都中枪的小辞辞(恼羞成怒):你,你是嫉妒我和小疯子关系好,哼!
【239】也生一个
萧惜遇那一笑,好看是好看,但更多的,却是贱贱的。
我觉得他笑得有些奇怪,不由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他舀了一口粥,意味深长地笑,“你父皇居然要向我讨药…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愣。
我刚听到时,倒也是觉得有些怪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可以理解了,“他觉得你是神医,这很正常啊。”
“唔。”萧惜遇搁下勺子,拄着下巴,看着我,他微微地翘着嘴角,一脸的循循善诱,“太医院里有那么多的名医,他做什么,要找我这个不被他待见的人呢?”
我想了想,我说,“他不是寻常人,他做的事情,我们这些人想不通也很正常。”
萧惜遇点头,“他确实不是正常人。”
他好歹是我爹,我不能说他不正常,所以我用的词是寻常,但萧惜遇和他又没血缘关系,再加上他明知道我父皇对我不好,所以用词就狠了,直接就用了不正常。
——我以为是这样。
我以为是这样,所以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他昨晚派人来找你呢。”
萧惜遇神色平静,“嗯。”
“说你说好了要给他药。一见你没去,去的是我,好像挺失落。”
“嗯。”萧惜遇点头,“他当然失落。”
我看了他一眼。
他笑,“他昨晚即便春/宵一夜,也白费力气了。”
我原本没在意他说什么,正抬了手要夹菜,可是突然之间,我的手臂僵住了。
神、神马?!
我反应过来了,我不再吃菜了,我劈手就扔了手里原本抓着的筷子,一下子就朝坐在我对面的萧惜遇蹿过去了。
我逼近他的身边,劈手抓住他胳膊,神情激动又激烈,“什、什么?!”
萧惜遇唇角翘起,眼角那只红蝶更是雀跃得几乎要展翅而飞了,他笑得好愉悦,“能是什么?你父皇虽然夜夜笙歌,你父皇虽然美女无数,可是…他还是不能让那些妃嫔们生出儿子的。”
萧惜遇的话,让我实打实地就僵住了。我僵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回过神来,我愣愣地说,“他…不孕?”
萧惜遇乐。他抬起修长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挺专业。”
不是我专业,而是我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个不孕不育的广告,实在是太他妈的肆虐了。
我挺僵硬的,即便他夸了我,我还是挺僵硬的。我愣愣地低着头,心底想着,太尴尬了,真是太尴尬了,我父皇满天下地寻了那么多的美女,我父皇夜夜都那么努力地耕耘,居然,居然根本就不孕?
太,太残忍了吧。
我几乎是不自觉地,就面现恻隐之色。
萧惜遇伸手拽住我胳膊,扯着我坐下,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同情他?”liangliang-靓靓~女~生~小~说~网Book.LLw2.CoM
我说,“啊。”
他轻哼一声,“他对自己的女儿都那么差,虎毒还不食子呢。活该。”
我讷讷的,“唉。”
他扳住我的脸,逼得我同他对视,他气哼哼地说,“你别缺心眼儿。”
我其实也没有难过,他虽然是和我血脉相同的人,可是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我对他而言的意义,不过是一样工具罢了。
我就是觉得挺震惊的。
眼见萧惜遇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我朝他摇摇头,我说,“你别误会啊,我才没难过。”
他终于展颜,“那就好。”
我说,“那种病,你能治吗?”
萧惜遇冷嗤一声,神情很是嫌弃,“我没事儿治那个做什么?多掉价。”
我想了想,也是。但是我又一想,“可,可你干吗答应要给他药啊?”
萧惜遇笑得魅惑,“我逗逗他。”
关于媚药,萧惜遇给出的解答是,“啊,我本来是想要拿那个糊弄你父皇的,可是后来想想,我心情不好,就不想去找他,干脆自己吃了。”
我…汗。
*********
自打那一天起,我再见到我父皇的时候,眼神总是十分复杂的。
萧惜遇其实说的对…他活该。
他不光对我不好,对祁青盈,也没好到哪里去的。祁青盈前段时间不是生了个小姑娘吗?那个小姑娘好像有些残缺,我听说,我父皇连抱都不肯抱她一下的。
对于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我倒是没有那些避讳。一次在宫道上迎面遇见了,我笑着从祁青盈怀里将小东西接了过来,着实逗弄了好一阵子。
也正是因为我对那个小姑娘的友好态度,让祁青盈见到我和萧惜遇时,明显比之前要友善了许多。
别人不懂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小孩子,可是萧惜遇懂,我把小姑娘还给祁青盈,跟着他往回走的时候,他捏了捏我的手指,轻轻地说,“咱们也生一个。”
我点点头,笑,可眼睛却是忍不住就红了。我仰起脸,看着萧惜遇,我有些任性地说,“不要一个。”
他看着我。
我抽抽鼻子,“要好多个。”
他笑,他伸手搂住我,他吻一吻我红通通的眼睛,“好。都听你的。”
********
萧惜遇的身子,蛊毒再也没犯过,我们都不知道,萧安是怎么想的。
萧惜遇和我的婚事,我父皇还未曾正式对所有人公布时,皇家秋季狩猎的时节,到了。
我父皇对萧惜遇说,“狩猎的时候,萧驸马好好表现吧!”
我怀疑我父皇是居心叵测,萧惜遇却是淡淡地笑,“自然的。”
【240】妖女+诅咒
皇家狩猎,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我虽然之前没有参加过,但是在现代的时候,毕竟还是看过不少古装片的。
临参加狩猎的前一天,我和萧惜遇去给我母妃请安,母妃拉着我的手,说那都是男人们的事儿,让我不要去了。累
我当时就瘪嘴巴,“那不行,我还想现场看五阿哥射倒小燕子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母妃摇头苦笑,“你这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扫向了萧惜遇,明显是希望他能出面,替她拦住我去参加狩猎一事。
我也瞪着萧惜遇。
萧惜遇是多狡猾的人啊,他当然明白不能得罪我母妃这个道理,可是他也明白,我根本就不是喜静的性子,这场狩猎,是无论如何都会去的。所以当时他没拒绝,也没答应,而是笑笑,不得罪我母妃,也不得罪我地说了句。
“成,等回宫了,我好好劝劝她。”
他劝我个屁。
我俩刚从我母妃的媚华宫里出来,还没走到我们的听雪殿,迎面就碰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的人。
不错,是景阳神医。
景阳很大胆,脸上连块黑布都没蒙,直接就在皇宫里溜溜达达的,也万幸,这个时候巡逻的侍卫刚刚走过去,不然还真是让人不放心。闷
带着景阳,脚步匆匆地进了听雪殿,萧惜遇和他就钻进了书房开始议事。
我端着点心送进去时,隐约听到景阳在嘟嘟囔囔的,“这种病你都愿意接?多丢身份啊。”
萧惜遇很冷静,“所以说,不是我治,是你治。”
景阳几乎吐血,“就知道你找我来绝对没有好事!”
我走进去,把点心和糕点放在桌案上,睨了景阳一眼,欠兮兮地说,“这话说得多伤感情。您是神医,小鱼鱼也是给您用武之地不是?”
景阳朝我呲牙,“还想让哥教你用毒吗?”
我瘪嘴,“威胁我。”
猜也知道,他俩是在说要给我父皇治病的事儿,这几日来,萧惜遇一直都用媚/药敷衍着我父皇,想来是他又有了新的打算,所以这才把景阳弄了来,让他帮着接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