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凛。
景阳抱怨,“我对你说过的嘛,他占有欲很强烈的啊…再加上他对爱情心思很单纯,铁定认为你说梦话时提到谁,就是在乎谁了。”
我的沉默,我的迟疑,和我的皱眉猜测,全部都让景阳坚定地认为我是说了什么梦话了。
他往我身边凑了凑,很关切很八卦地说,“你快说说,你昨晚梦到什么人了?”
我梦到魏凌辞了。
“一个…朋友。”我有些迟疑地说。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他很重要吗?”
“嗯。”
“阿遇认识吗?”
“认识的。”
“啪!”景阳一击掌,一脸问题解决了的表情,“这不就结了吗?你肯定是梦到了某个男人,然后一不小心说出声了,然后阿遇听到了,就介意了,就生气了,你俩的气场就变得古古怪怪的了…”
是,是这样吗?我,我昨晚说什么了吗?
景阳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脸,然后啧啧地说,“你看你,长得好看是好看,可,可你面带桃花,眼瞅着就是多情的主儿,你,你这样得多伤阿遇的心啊。”
我皱起眉毛,我转头看了看景阳,我抬起手指着我们房下璎珞欢快的笑声,我忍无可忍地说,“大哥,现在究竟是谁在多情,您搞搞清楚好吗?”
景阳讪讪笑了一下,抬手把我举起的那只手拍下,他笑嘻嘻地说,“那是我妹妹,也是阿遇的妹妹,你不要介意嘛。”
看着景阳的笑容,看着景阳安慰我时时时刻刻都不忘替自己的妹妹说话,我当时没感动,我很狭隘地心底酸了一下。
我心想,萧如烟有萧靖南,景璎珞有景阳,怎么就没有,就没有这么一个哥哥,时时处处护着我?
景阳还要再说话,我不想听了,我起了身,拍了拍略显褶皱的衣服,说了一句,“我想静一静,你别跟着我。”
话音落定,抱着小松鼠,从房顶飞身而下。
我在树林深处转啊转的,眼睛一直酸酸的,突然小松鼠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低头查看,一个不防备间,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而又略带冰凉的怀抱里。
我仰起头,我看到眼前离奇出现的一袭绯衣,和祁清殇那张俊美冰冷的面孔。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眶一热,嘴巴一扁,喃喃就唤出声了。
“哥哥…”
他的身子,瞬间震了一下。
【199】狂怒+把你洗干净(小虐)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祁清殇冷着那张脸看着我,祁清殇冷着那张脸看着身上套着男人衣服的我,祁清殇冷着那张脸看着不听他的话非要往宁城跑结果沦落成这副模样的我…
祁清殇明明眼睛里,脸孔上,甚至就连那双嘴唇的唇角,都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他很愤怒,他很火大,可我居然,我居然十分不怕死地、近乎撒娇地、朝他喊了一声哥哥。
我那一声带着委屈的哥哥二字,着实让祁清殇愣了愣,等到下一瞬,他回了神,一只手稍微一扬,手里拎着的鞭子就朝我甩了过来。
我当时呆了一下,我以为他是要抽我,谁想那条鞭子勾住了我的腰,我身形一个踉跄,下一瞬,腰间一紧,就被他勾到了自己的身边去。
他一只手握住我的腰,身形一动,带着我足尖连点,十分敏捷地跃到了一棵大树的枝桠上面。也正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擦过我和祁清殇的脸,“嗖”的一声,贯穿了我身后那棵树的树干。
我愕然地低下了头,我这一低头,立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萧惜遇。
他一脸戾气,手持银弓,弓满如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清殇的脸,一字一句,“放她下来。”
祁清殇搂紧我的腰,凛然冷笑,“你不如再射一箭试试看。”
萧惜遇没犹豫,他拉弓引箭,利箭裹了疾风,直直朝祁清殇的面门射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我们身后也传来了利剑破空的声响,我转了转头,就看到景阳手持利剑,正目标明确地朝祁清殇的后背刺了过来。
腹背受敌!
我的心神忍不住一凛。
祁清殇却是一副全然不介意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勾,挑出一抹哂然的笑,他携紧我的身子,突然带着我腾空而起的那一瞬,手掌一挥,一颗烟幕弹轰然炸开。
我这才知道,他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颗烟幕弹的威力之大,连我都险些被迷糊了视线。
几番灵巧至极的腾跃起落,祁清殇的身形矫健一如雄鹰,他裹着我,渐渐地消失在了一片幽深的林海之中。
而这个时候,我仓促心慌地回了一下头,就听到,方才还一片静寂的树林深处,不知何时,居然起了一阵嘈杂无比的喧哗声。
我正怔愣,祁清殇冷嗤一声,“他们宁城的家事,你也要管不成?”
我先是一呆,下一秒呼吸都几乎屏住,“你,你把萧安引进来了?!”
难怪他有从萧惜遇和景阳二人手中逃掉的自信!
祁清殇瞥我一眼,急速起落的身形丝毫不停,眼神却是瞬间变得阴寒冰冷,“本王引他?他哪里配!”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就听他咬牙切齿地呢喃,“本王饶不了那个老贼!”
眼看着身后肯定是出了事情,我下意识地死死蹙着眉,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祁清殇被我的反抗惹恼,根本连想都没有想,抬手就劈向了我的后颈。
*********
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黑魆魆的,脖子僵硬得很,动一动,后颈就钝钝的疼。
我睁着眼睛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坐起身,这才看到,就在我的身前几步开外的距离处,祁清殇坐在一簇不怎么旺盛的篝火旁,正目光阴狠地看着我的脸。
黑暗中,只有篝火那么一点点光亮,他的脸我看不清,可他的那双眼,阴鸷,冷漠,目光灼灼,咄咄逼人,在一片昏暗之中,显得触目而又惊心。
我几乎是克制不住地身子一颤,下一秒,不自觉地揪紧衣服就往身后退。
可我刚刚退了没几步,身子就磕上了一块山石,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所置身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一个山洞。
山洞就意味着,想要逃跑,没那么容易。
我猛然回过头来,严阵以待地盯着那个一脸痛恨望着我的男人,一开口,嗓音居然禁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祁清殇没说话,他微微抿着嘴唇,眼睛里面像是蓄了风暴,就那么既恨且怒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不说话,他那么一脸痛恨地盯着我,他的模样像极了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我看得手心冷汗直冒,想也没想地拔起腿,就往隐约能够看到的山洞洞口狂奔。
我起了身,我作势要逃,祁清殇连动都没有动,我以为他是要放过我了,心中一喜,脚下步子不由地加快,可是,就在我快要跑到洞口的时候,身后一道劲风响起,下一瞬,我的腰就被一根鞭子缠住,鞭子一扬一落的工夫,我被狠狠地甩到了山石上面。
石头尖锐,磕得我额角顿时血流如注,我痛哼出声,可这样居然依旧没能令那个不知为何而狂怒的男人泄愤。
他手指一缩,鞭子瞬间将我勾了过去,我重重地跌落在他的身前,他倾下了身子,冰凉手指死死扣住我的下颚,一开口,嗓音近乎磨牙吮血。
“他碰你了?”
我疼得眉毛几乎拧断,哪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他却以为我是在反抗,一手揪住我及腰的长发,狠狠一勒,迫得我不得不仰起脸与他对视的同时,他的眸子里几乎喷出血来。
“守宫砂呢?!”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察看了我的身子。
鲜血从我的额头汩汩而下,不消多时,就迷蒙了我的眼睛,我很是艰难地睁大眼,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清。
他那张俊美却狂怒的脸,映在我染了血的眼睛上面,变得越发地狰狞。
我害怕,我害怕极了,好像不只是我的灵魂惧怕他,就连我所占据的这个身体,都对他畏惧得不轻。我想要开口,可我嗓子颤抖得不行,我根本就发不出连贯的声音。
祁清殇却以为,我是倔强地对他不予理会,顿时就恼怒更深。
他几乎彻底被愤怒侵吞了神智,大掌一挥,就将我身上不合体的男人衣衫扯了下来,他的手隔着肚兜,狠狠握住我胸前的翘挺,与这个动作同步的,是他嘴里阴寒狂怒的质问,“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胸/部被他狠狠握着,我既难过又困窘,身子刚刚扭动了一下示意反抗,他的手已经一路向下,划过我的心口,划过我的小腹,抵住了我的大腿中心。
他的动作危险而又可怕,他的声音狂暴得简直像是要爆发,随着每一个缓缓下移的动作,他恶狠狠地质问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都碰了对不对?!”
他的手上力气用得极大,既暴躁,又凶狠,他弄得我很疼。额头上的伤口一直都有血在往下/流,我的视线被模糊掉了的同时,脑袋更是因为失血而一阵又一阵地发晕。
祁清殇却不肯让我好过,他见我不理他,怒气彻底被点燃了,他那只抵着我大腿中心的手,稍一加力,就将我的亵裤挑了开,他冰凉而又细长的手指,毫不怜惜地就往干涩的甬/道里捅。
我霎时浑身一绷。
等到下一秒,我回过了神,我猛地睁开了眼,我哑着声音抗议的同时,双腿救命一般地死死夹紧了起来。
我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死死地并拢自己的双腿,我用的力气之大,将他的手夹得一动都不能再动弹。
祁清殇抬起眼,凤眸中怒潮翻滚,我却忘了害怕了,我哑着声音,我一脸是血地朝他喊,“别,别碰我!”
最.新.章.节.请.登.陆-靓.靓^女^生~小说-网.LLW2.Com最.好*看.的女*生.小*说他颀长而又挺拔的身形,很是剧烈地震了一震,与此同时,就连探入我体内的那一小节指尖,都跟着颤了颤。
那一霎,我清清楚楚地,在他的眉眼中,看到了浓郁至骨的仇恨。
下一秒,他劈手将我的双腿掰开,那只给我带来浓郁畏惧的手,猛然撤了回来,他抬手就将我掀翻在地,却又忽然一把提起了我的脖子,恶狠狠地拖着我就往洞外走去。
祁清殇的怒火,祁清殇的狂暴,祁清殇的凶残,时至今时今日,终于彻彻底底地在我的身上展现了出来。他拖着我的身子,任由我衣不蔽体,毫不怜惜地由着地面上的石子将我的身体划得一道又一道狼藉,他就那么一路拖着我,一直把我拖出了山洞,把我拖到了河岸边,然后一抬手,就将我丢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时至冬季,西祁国都早已经下起了雪来,宁城虽然尚未下雪,可是天气依旧阴冷得几乎让人皮肤开裂。可祁清殇就那么毫不怜惜地,直接将我扔进冷得完全和冰水无异的河水里。
肌/肤堪堪触水,我的神智,瞬间被冰水激得回到了脑子里。
不防间被丢了进去,我载浮载沉,着实吞了好几口冰水,等到我堪堪稳住身形,手足并用地准备游上岸去时,祁清殇一抬脚,就也迈进了水里。
他阴鸷着脸色,拂开水面,大步朝我走了过来,我心惊胆战地刚想躲开,就被他揪住了身子。
他拉着我一起往河水深处走,嘴里咬牙切齿地呢喃着,“不让本王碰你是吗?好,我带你一起洗一洗!”
我挣扎,没有用,我抗拒,没有用,那一天,祁清殇的大手,无数次撩了冰冷浸骨的冷水,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身上揉/搓着。
他像是恼极了,更像是恨极了,动作凶狠到近乎残暴,我被冰水冻得脸颊和嘴唇发青发白了,他也不管,就那么一次又一次,狠狠揉/搓着我的身子。
我不知道他那么折磨了我有多久,我只知道,到了后来,我的嗓子完全哑了,我连求饶和哭泣,都发不出声音了。
我冷得浑身直打颤,眼皮重得像是有千钧之力压着,我几乎承受不住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祁清殇的两根手指突然毫无预兆地,大力刺开了我身下的甬/道,冰水急不可耐地涌了进去。
那一刹,我痛得瞬间就梗直了脖子,可是祁清殇丝毫不为所动,他双眼几乎血红地看着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看着我痛苦难忍,看着我面色惨白,看着我几乎疼晕过去,他的手指,在我体内狠狠地抽送。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他的动作,毫不怜惜,他让一股又一股的冷水,涌进我的身体里,他逼近我的耳畔,嗓音喑哑地说,“我要把你洗干净…”
我艰难地抬起手,我想抱住他的手臂,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力气。我动了动几乎冻僵了的嘴唇,我喃喃地说,“放,放了我…”
他不理。
我的眼泪几乎流干了,眼眶干涩着疼,我嗓音喑哑地说,“求,求求你…”
他依旧不理。
我终于勉力抬起了手臂,我几乎虚弱无力地握着他的手臂,我哀哀地求,“哥,哥哥…”
这三个字,让他身子一绷,下一秒,他像是暴怒的狮子,突然把在我体内肆虐的手指抽了出来,一抬手,狠狠将我推了开去,“不许叫!谁要做你该死的哥哥?!”
我被甩在河面上,河水替我阻挡了一大半的冲击力,可是这一下,依旧让我脑袋翻天覆地地晕,胸腹之中,更是顿时就呕出了一股腥甜之气。
我的眼皮很沉很沉,终于睁不动了,我浑身疼痛地昏迷过去那一瞬,心底在想,我会死么?
死了的话,是不是就,解脱了…
*********
我没有死。可是我病得生不如死。
我连眼睛都睁不开,脑袋更是晕得像是被人用棒槌狠狠地敲了。
我睁不开眼,自然看不到外界的事情,只能凭借感知,可我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是我应该在一辆马车里,而这辆马车,正在急速地行驶。
我觉得浑身骨折了一般地疼,下/身尤其甚,我觉得嘴巴干涩得几乎要裂开了,我不由自主地,就舔了舔嘴唇。
水。
我想要喝水。
我喉咙好干好疼。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我好难受,禁不住死死地蹙起了眉,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覆上了我的唇。
我一怔,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凉凉的东西,好像噙着水。
完全是出于本能,在那个凉凉的东西在我唇上辗转时,我张开了嘴,我主动地伸出舌尖,去就它所携带的水。
那个凉凉的东西似乎顿了顿,下一秒,动作突然变得重了起来,它不再温柔摩挲,变成了粗重的啃咬,淅淅沥沥的水顺着我的下巴滑落了下来,只剩两条舌在纠缠不休。
吮净了它所携带的水,我下意识地就顿住了动作,可是那条灵敏的舌却不依我,它依旧在我唇齿间肆虐。
我觉得恼,想也没想地就用牙齿咬了它一下。许是吃痛,它顿时一僵,下一秒,恨恨退出。
我混沌的脑子,只听到,身旁有人厉叱一声,“再快一点儿”,下一秒,马车顿时加速。
*********
再后来,我们似乎抵达了一个什么地方,我被人拦腰抱起,脚步匆匆地往前走。
再后来,我被搁在了一个软软的床榻上,身旁有人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执起了我的手臂,开始为我把脉。
再后来,我隐约听到那个把脉的人惊诧叹气,“怎么病得这般重?”
旁边有人立刻应声,“能不能医?”
把脉的人只顾自己沉浸在我的病情之中,喃喃地说着,“高烧不止,浑身是伤,这位姑娘是怎么弄成了这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才应声那人顿时低声怒吼,“本王问你究竟能不能医?!”
那个把脉的人顿时声音一颤,“老夫,老夫竭尽全力!”
他是竭尽了全力。他把我喝的药,开得竭尽全力的苦。
每一次喝药,我的眼睛没有睁开来,眉毛却是死死地皱着。
而那个喂我吃药的人,那个用自己的嘴唇喂我吃药的人,却从来没有叫过一次苦。
那个人在喂完我吃药之后,会长久长久地坐在我的床头,我虽然没有睁眼,可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的脸。
我抿着嘴唇,我更加不愿意睁开眼睛。
夜里,那个人会拥着我入眠。
他紧紧地,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伤口,那种拥抱的姿势,简直就像是对我万分珍惜。
可是,可是我没忘掉,他是如何阴鸷着那张脸,狠狠地、无情地,残虐我的身子。
我抗拒他的接触,我内心抵死地畏惧加抗拒,可是没有用。我的身子半丝力气都没有,我根本无法反抗。
每一个噩梦缠身的夜里,我都会迷迷糊糊地听到,那个人在我耳畔喃喃着,一会儿叫柠柠,一会儿叫宋宋…
我浑浑噩噩地想,他也许后悔了,也说不定。他不仅虐了我,似乎也虐了他自己。
不知过了两天还是三天后,祁清殇终于忍不住,再次唤来了医者,他指着我的脸问医者,“她,她怎么还是不醒?”
医者上前来,诊诊我的脉,翻翻我的眼皮,喃喃地说,“不应该啊…”
于是,药的剂量顿时加了一倍。
毫不客气地说,我其实应该算是被那个医者开的剧苦的药,逼得睁开了眼睛。
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孔。
我愣了愣。
那个人也愣了愣。
下一秒,他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你,醒了?”
他的嗓音惊喜,而又颤抖。
我记得这个声音。
我身子顿时一绷。
我的畏惧,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和不加掩饰,惹得那个面容俊美难得现出落拓之色的男人顿时一愣,下一秒,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瞬间敛去了眉眼间的关切和担忧,重新变成了一副冰冷漠然的表情。
他眉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冰冷起身,走出了这个屋子。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换了干净的衣衫,他面容重新恢复了俊美,再不见半分此前的狼狈。他手里端着一碗药,走近我床边,面无表情地说,“喝了它。”
我没动,我看着他,我现在对他有心理阴影,身子禁不住地在微微地颤动。
他眼睫一垂,就将我的畏惧看在了眼中,他的眸子里绽过一线复杂的神色,大手却是将药碗直直逼近了我的唇边。
“他碰你了不是吗?有些东西,恐怕是洗不掉的。”他将药碗的边沿抵着我的唇,寒声命令,“把它喝了。”
我就是再蠢,也猜得出那碗药是什么东西了。
我抬起眼睫,我看着他,我很是艰难地动了动唇,嗓音沙哑,“你…这么恨我吗?”
他答得干脆,“对。”
我闭了闭眼,“…我也恨你。”
他面无表情,眼睫一垂,开始掰我下巴,“无所谓。”
【200】诸国混战
祁清殇让我喝药,我喝。
虽然我并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必要喝这碗避孕药,以及时隔这许久了,喝这碗避孕药,究竟还有没有用处。
我喝完之后,嘴角残留了一丝药汁,祁清殇伸过手来,指尖冰凉地替我抹了。
抹完之后,他眉眼深深地看了我一下,再也没有做丝毫的停留,转身就走了。
那之后,一眨眼就是好几天。
自打那日被祁清殇那么折腾了一通之后,我的身子变得很差很差,祁清殇让我住的这个地方,有着高高的墙,和漂亮的琉璃瓦,可是这里不是靖王府,更不是皇宫,我不知道是哪里。
但我知道的是,他不许我离开这个府邸半步。他不许我离开,我没办法,和他对着干,我从来不会得到好处的,所以我很听话,日日除了一句话都不肯说之外,我会按时吃饭,按时吃药,我要尽快好起来。
我等着…萧惜遇来救我。
没错,我很是坚定地相信着,虽然我被掳走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惹他生气了,可是,他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他一定会来,来带我走的。
我在那座宅院里住的日子里,祁清殇每日都会来看我,有的时候,他是直接穿着玉带蟒纹的朝服来的,我暗暗留意,然后在心底确定了一件事情——我所住的这个地方,肯定离西祁的国都不太远的。
每一晚,祁清殇都会在我的房间里过夜,我抗议,我当然抗议。我不想和他说话,但我又是真的想要他走的,为此我曾经不惜拿着匕首,比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
可他不肯,他大手一挥,我手里的匕首就掉了。我再有挣扎的动作,他一抬手,直接就点了我的穴。
他的一举一动,我很是不解,他说过他恨我的,可他每晚都要抱着我睡觉,他死死地把我扣在他的怀里,生怕我会突然逃跑,或者消失似的。
他每晚每晚紧紧地抱着我,他将那张冰冷漠然的脸颊,枕在我的项窝里,他像是白日里极累极累,用不了多久,他就无比安然地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他不再是那个神色阴鸷的靖王爷,他不再是那个对我冰冷残酷的绯衣男人,他的手指死死地扣着我的腰,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他睡着之后,不仅没有了白日里的戾气,简直有几分脆弱了。
那几日间,他在我的身边睡得安稳,我却一夜又一夜地,在失眠中度过。
几日后,祁清殇突然不再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可问他是去哪儿了,直到有一日午后,我偶然从廊下经过时,听到两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着。
一个说,“诶,最近王爷都没有来啊,朝中事情很忙嘛?”
另一个随口附和,“当然啊,毗邻年关,各种朝贺啊宴会啊,靖王爷可都是必不可少的贵宾哦。”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是过了一句,哦,要过年了啊。但我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就在我几乎漠然地走过去时,突然听到第三个人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什么啊,没听说朝中这几日发生大事了吗?”
一听这话,另外两个人立刻附和,“什么大事?”
“青柠公主丢了啊。”
“什么?!”这一句,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另外两人立刻出声表示惊诧。
讲述的那个人八卦之心得到满足,顿时现出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青柠公主前一段去了宁城,为萧城主贺寿,结果自从那一夜之后,突然就离奇失踪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啊,外面好多人可都在议论呢,你们居然不知道吗?”
那两个不知道的立刻就震惊了起来,“那那那,公主去哪儿了?!”
“没人知道哦。所以陛下才派靖王爷出征,去讨伐宁城了呢!”
我的脚步立刻就僵住了。
他他他,他是去攻打宁城了?!
他把我从宁城弄了回来,他把我藏到他自己的府邸里,然后对我父皇说我丢了,然后带兵去打宁城了?
我惊疑不定地快步走回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仔仔细细地将这件事情想了一遍。
他之所以扣着我不许我出门,是为了坐实我失踪的事情,好让我父皇同意他出兵吗?
就为了这个,所以…他才夜夜都非要抱着我一起睡…吗?
我想不明白他的所做作为。
这个惯常习惯以阴鸷的神情遮盖一切的男人,他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就想不明白。
可是,我知道的是,即便他此时此刻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我依旧无法从这个府邸里逃脱。
因为,他在暗处布置了不知道有多少暗卫。
我是在骑上墙头准备往下跳的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因为那个时候,刚好是我平日里该吃药的时辰,丫鬟去厨间给我端药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了出来,瞅着四下无人刚爬上后院的墙头,正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突然听到我身后有人咳嗽。
我很是愕然地转了转脸,就看到,一队身穿黑衣的刚毅男人,排成排站在我的身后,他们异口同声地对我说,“请小姐下来。”
我当时简直接受不能,这堆人,这堆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他们让我下去,我肯定不能下去的,我转过脸就想往外跳的时候,忽然看到,在院墙外面,同样站着一队同样身穿黑衣的人,他们同样仰着脸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请小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