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本王放开?”朱祁钰并没有马上放开她,可头却越来越低,额透乎要抵在她的眉间了,“本王还以为——”话语异常温柔,其间带着些许失望的意味。可是,此情此景,他的温柔在素衣眼中却显得诡谲而狡诈。

“以为什么?”

“以为——”他狡黠地一笑:“以为你会说,抱紧一点!”

“朱祁钰!”她除了羞恼,更多的是诧异,她满以为,他此时会因即位登基之事而烦躁不安,可恰恰相反,他竟然还有如此心情捉弄她!“你今日拒不见客,将于大人拒之门外,难道就是想逼我来接受你的戏弄?!”她言辞毫不客气,不想再与他这么纠缠下去。

“被你看穿了。”朱祁钰放肆地笑着,松开紧紧抱住她的双手。数次交手,他已经知道她的死穴所在了。这个看似淡然的子,举手投足漠然冷淡,其实,坚强的外表之下也有潜藏的软肋。“既然如此——言归正传,聪慧的你既然知道我拒不见磕目的是要逼你前来,那你又能不能猜到,本王为什么要逼你来?”

“我已经来了,就不打算再猜你的心思了。”一摆脱他的束缚,素衣立刻背对他,平复方才的紊乱的心跳。“那你是不是应该爽快些,把你的目的据实相告?”

这个回合,两人依旧势均力敌。

“若本王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见你,又当如何?”朱祁钰慢条斯理地开口,唇角微勾。“窈窕淑,君子好逑,这个目的可算过分?”

紊乱的心跳还未完全平复,却突然听闻如此话语,素衣蓦地回头瞪住说话人,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望准了朱祁钰那双凝视的眼眸。眸中带着浓浓情韵,眷恋点点,波光粼粼地锁住她。

如同傻了一般,这次,她竟然忘了闭眼,就这没知不觉地被他迷惑了。直到风吹动窗棱,敲在支架上发出一声轻响,她才浑身一震,很不自然地别开眼,“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她微微臻首,一副羞窘之态,勾勒出不胜娇羞的旖旎。

“为何?”

“你不曾见过我,凭何判定我是窈窕淑?又由何处衍生出了倾慕之情?这难道还不是胡言乱语?”她只觉垫上一阵难以抑制的燥热,连说话也显得有几分底气不足了。

“既然如此,那么,为了一见澄心先生娇容,本王就只好再放肆一次了。”他从她的神看出了她心底的慌乱,趁她不备,快速地揭下她的面纱。

只觉得微微一凉,那犹带伤痕的残破面容便在空气中呈。

素衣惊诧地想以衣袖遮掩,可最终却没有。他或许以为她是个绝动人的明媚子,怀着这种念想,才会一直对她纠缠不清。这样倒好,让他看看她残破的面容,毁掉他的念想,倒也不失是个妙计。她静静盯着他,裙袂随着风轻飘,白衣悠然清至极,悠悠不为所动,

接着,她缓缓闭上了双眸。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睁眼。死一般的寂静在四周蔓延。

良久,白巾淤度回到了她的脸上。他动作轻柔地为她系好白巾,却依旧是一语未发。

她不解地睁开眼,静静看着他,有些疑惑于他的泰然自若。

他为什么会如此镇定?

是过分惊诧?抑或是非常失望,又或者——

她越来越笃定,自己炕透眼前这个男人,若是继续交锋,她势必会落的一败涂地的下场!


莲眼·帝释天下篇 层涛蜕月(kiss)
“本王已经见过先生的姿容了。”朱祁钰冷静得不象话,似乎一点也没有因她的容颜而有分毫惊讶,甚至不见脸有半分稍变,只是在言辞间隐隐含着些嘲讽。“如今,本王该有资格倾慕于先生了?”随着话语,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前额的发丝。

素衣顿时生出几分窘迫,又因他暧昧的言行而陡生一丝难以平复的怒气。“你今日逼我现身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相干的话?”见他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她紧紧咬住下唇,不悦地扭头避开他的视线。

沉默片刻,她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如出冰窖般地冷:“恕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

她转身走,不想却被他牢牢扼住手腕,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你放手!”她毫无惧地瞪视着眼前这个男人,那来自他掌心的灼热令她莫名感到不适,说不清是羞怯还是懊恼,不知为何,淡淡觉得有些心虚。

“本王以拒不见客逼先生现身,先生却以不能作陪逼本王言明目的,你倒说说,我们俩到底是谁棋高一着?”朱祁钰半是风凉地开口戏谑:“想让本王放手?可以!不过——”见她脸上隐隐有着怒,他眼珠子一轮,突兀地将话锋一转:“百上奏,太后下旨,令本王即位登基,此事可是你与于廷益等人暗中策划?”

事到如今,素衣也懒得再与他兜圈子,索摸棱两可地凉凉应道:“你要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

“照你这么说来,也就是承认这一切了?”他懒洋洋地拉长了尾音,低头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半晌,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本王?”

素衣微微一愣,一时竟猜不透他话中所指为何。对眼前这个比还诡谲的男子,她只好四量拨千斤地敷衍着,以免处于劣势的自己更加被动。“你认为呢?”

“本王素来平庸无能,胆小怕事,整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他唇边泛起一丝笑纹,优雅迷人:“莫非是因为本王适合做个傀儡,可以任由尔等随意操纵?”

“你如真是这样一个人,那倒好…”素衣喃喃自语着,叹惋一般。

“先生方才说什么?”他突然再次凑近她的脸颊,薄唇挨近她的耳际。

素衣心中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她眼神略扫,自是瞧见了朱祁钰肆无忌惮的直视,那双清韵幽幽的眼睛里闪着的光让她不想起在谨身殿上那个暧昧的吻,顿时面上生热,情不自地有些脸红,又羞又窘地想要转身,可又觉不妥,僵在哪里颇有些手足无措。如此想来,只觉得心中有些愧对七哥,自己心仪的男子分明是七哥,可为何屡屡被这朱祁钰给搅乱向来平静的心湖?定是近日以来疏于练功,定力才会如此不济!

“没,没什么。”她清清嗓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心里暗下决心。要想游刃有余,定要做到处变不惊,否则,正面交锋,只会落败得一塌糊涂。“我是说,孙太后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由才同意群臣提议,应允你登基的吧。”

“说得也是。”朱祁钰点点头,随即又将问题再次扔回了她身上:“那先生你呢?你又是出于何种缘由?”

素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打算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于大人他…”

“莫要拿于廷益做借口来搪塞本王。”朱祁钰语气深沉,高深莫测地打断她的话,虽然没有看着她,却一针见血地戳穿她的借口,几近残酷。“本王又不是头一遭识得他,他虽然子刚正不阿,却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轻易应允筹划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挑唆怂恿——不知先生可赞同本王的揣测?”他眯起眼睛看着摇曳的烛红,淡淡光晕中,神已不若方才的轻松恬然。

看来,他已经认定这一切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素衣也不去争辩,只是淡然道:“你说是就是吧。”

“先生好像很镇定,不过,容本王猜猜,你是真的镇定抑或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他眯起眼,紧紧盯着他,黝黑的眸中有着零星闪烁的火,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低沉的声音莫名闷闷地:“连本王也没有自信真的有足够的能耐可以君临天下,先生倒似乎特别有把握,一直如此深信不疑。只是不知,你的把握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可是当日竹林相见之时?”

尹素衣低敛了眸子,刻意回避他直视的目光:“若是没有那日的相见,恐怕我也会有诸多疑虑,不会若今日这般,笃定你有君临天下之才。”

是的,若不是当日彼此都不知底细,在“琅竹轩”过了几招,让她无意间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只怕,她也不会对他的能耐有如此把握。没错,这个男人太难测了,他的本事远不止这些!

朱祁钰唇角微挑,倨傲的保护迅速在俊容上着抹,他的眸光有如星火,辗转闪烁:“真是择日不如撞巧啊!”

听出了他话语中强烈的嘲讽意味,素衣知道他接下来有可能会有戏谑的言语,遂不再答腔,只是沉默以叮

见她不说话,朱祁钰继续发问:“如此说来,在先生眼中,这天子之位倒还成了舍我其谁了!”

素衣仍旧不说话。

察觉到她对这类话题的排斥,朱祁钰只是不甚在意地一笑而过,不再纠缠于戏谑言辞。“当日午门之上,先生挺身而出,似乎是想尽力护得本王周全?”他的询问来祷头没脑,掩藏在阴影中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深邃的眸中有着某中属于诡秘的味道。

是的,他不必急于这一时,她既然有求于他,那便意味着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慢慢向寻求问题的答案。

素衣轻轻颔首,脸上神情从容,冷然的目光在窗外漆黑之处停驻:“没错。”

他薄唇微扬,眉宇含笑,眼神炽热如焰,若有所思地一寸寸在她的身上燃烧:“本王与先生既非亲非故,又无男情意,你如此举动,倒真令人费解。”语毕,还刻意暧昧地低笑个不停。

素衣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良久之后,她一字一顿地给出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的答案。

“我是为了天下。”

室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惟有忽闪的烛火充当着动态的点缀。

天下?!他不解地在心底玩味这两个看似无害,但实质却极其沉重的字眼。

先秦游侠不弑始皇,为的是天下;大唐好汉归附李家,为的是天下;而她——眼前这个弱不风,神情淡然的澄心客,一心护得他周全,为的竟也是天下?!

始皇、太宗皆是天命所归,而他呢?

他也是天命所归吗?

抑或者是机缘巧合,飞黎福?

“唐太宗能有贞观之治的政绩皆是因其在玄武门痛下决心,弑兄自立,才能开创治世。”素白的衣裙裹着高挑瘦削的身影,在无垠的月华之下轻盈飘渺得不似真人,朱唇微启,字字珠玑:“朱祁钰,你有凌云之志,乾坤之才,却为何要一直佯装作无所事事,甘愿屈居于你那无能的兄长之下?你究竟有何顾虑?”

“本王没什么顾虑,不过是没那做皇帝的命数。”朱祁钰松开她的手,缓缓踱到榻边坐下,以手做枕靠着头,长腿在脚踝处交叠,悠闲而惬意。

只是,那看似轻松的姿势,内蕴着难测的力量,一举一动之间,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协调且无懈可击。

素衣有些惊讶地挑眉:“你信命?”

“为何不信?”他好整以暇地牢牢锁住那纤弱的人影,不动声地静默着。须臾之后,他凉凉地开口,幽暗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把火炬,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与他平静的外表形成强烈对比。“若本王真有那九五之尊的命数,何必要等到如今兵临城下,才仓促地被赶鸭上架,承继大统,如此名不正言不顺!?”

“既是命数,自然事出有因,变数时时可能陡生。”素衣一步步走进榻,想看清他的眼神与表情,揣测他在思量什么。“怎么?你难道是怕了?!”

“不用白费心机,激将法对本王没用。”黝黑的凤眸紧紧锁住那裙裾飞扬的白衣身影,越凝越深,心角静静涌出一丝暖意。

素衣依旧淡然地规劝着,那种神情,淡得几乎没有颜。“你若是执意袖手旁观,天下苍生必然深陷水火…”

“兴了天下,是百姓得福,苍生万幸,若是亡了大明,也不过是顺应天意,理所当然!”朱祁钰的声音沉稳得听不出情绪,只有眼眸中的漠然稍稍泄露了他此刻心底的不平静,似乎是在强自克制着情绪的外露,不让脆弱有丝毫彰希他倚着头,浑身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萧索来。“这与本王何干?”

她耐着子,企图晓之以大义,借此说服他。

“朱祁钰,天下苍生若真的一大明覆灭而遭逢如此劫难,何其无辜…”

听至此处,朱祁钰陡然闭上眼。烛光下,那是一身话不出的悲凉。他静静地阖着眼,仿佛假寐,但一脸青白的面,早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良久,才听见他浅淡中透着一屡寂寥的声音传来,低哑浑厚,字里行间皆是凄凉之:“大明覆灭,天下苍生纵然是无辜,不过,本王莫名其妙被卷入这是是非非之中,难道,本王就不无辜?”

素衣登时哑口无言,对他这一席话竟然无法返。她迟疑地站在原地,一时竟想不出办法来应叮

“先生若真的有心让本王顺遂心愿,不如——”见她错楞当场,他眨眨眼,脸上登时染上了一层不怀好意的促狭之,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如什么?”

她问得一本正经,想从他的回答中窥出什么端倪来.

“不如试试人计,或许会有用。”

可惜,他不仅答得全无诚意,还轻佻地揭下她的面纱,在手里把玩着。“你今若能将本王侍奉高兴,本王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对于他三五不时的戏弄,她也不去在意,依旧保持着缄默,心中却隐隐一动,开始思索对策。

“当然,你要想达到目的,自然要为此付出些代价才成。”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眸中的高深莫测郁结为山雨来前的阴霾,一寸一寸席卷散布开来:“你若是付不起这代价,便最好趁早离开,不要误以为自己识迭盘气数就可以妄自兴风作浪,为所为!尹素衣,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他突如其来地怒气令素衣感到震惊。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在使子,才不肯应允登基的。没想到——

是呀,他说得一点没错,谁又能真的为所为?普天之下,谁又不曾经历过诸多无可奈何!?

不过瞬息,素衣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朱祁钰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敷衍的人,否则,多年以来,这分明该是潜龙飞天的男子又怎么会以韬光养晦的行径糊弄了一干人等,让众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手无实权,胸无大志的皇族子弟,并借此远离了诡谲难测的暗流之争?或许,眼前袒露出真情实感的他才容易让她可以对症下药。

“你说得叮”她直视他的眼,清冷的眸子水一般无涟无漪,将他的隐忍的怒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佛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我该有自知之明,我尹素衣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不过也是这凡尘世间的一个俗人罢了。”她谓叹听似无关紧要,实则暗藏玄机,不知是刻意而言,还是无心之语。思索了须臾,她突然语出惊人:“你可说话算数?!若我今日与你同共枕,你明日便入朝登基?!”

朱祁钰颇有些震惊,不太相信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半晌之后,他突兀地朗声大笑:“当然算数!”那笑声极为放肆,狂放不羁得如同要从那狂笑中强挤出泪一般,在寂静黑中随风传得极远,回声渐渐。

“那好,今我留下。”她的声音出奇的平和,平静地看着他满脸的抑郁:“那明日…”

“你大可放心!”他咬牙紧盯着她,眼中明明燃烧着古怪的愤怒,却像冰一般冷彻心扉。“今你若肯以处子之身侍奉本王,本王应允,明日一早便入朝登基,绝不食言!”

素衣没有作声,轻轻坐在塌边,微微颤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泄露了她潜藏的紧张与无措。

“你在害怕?方才,你不是还那般力持镇定么?”这微小的细节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笑得有几分阴沉,闪动着幽光的眸子与她相对,低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压抑的苍凉。

素衣闭上眼,胸臆里满是酸楚。她知道,今一旦决定留下,便要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顺从于他。可是七哥呢?

今之后,她又该如何向七哥交代?

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正在心底暗忖着,不料,他已经倾身而至,毫不客气地将她按倒在榻上,侵蚀便随之来势汹汹,无声席卷了她的呼吸。

唇间一片灼热,她冰凉的唇在他的肆虐下轻轻颤抖。湿滑的舌像一条蛇,趁她不备,进而窜入她的唇间。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拒绝,可身体却比思想更诚实。无意识地,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挣扎着用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摆脱他的怀抱与侵拢无奈,他如同完全不受影响,她的抗拒如同加深了他兽的征服,他不仅丝毫不肯松口,也不肯松手,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她,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中,肆虐的亲吻已经让她感到唇上有些微的疼痛。

她越挣扎越厉害,情急之下,她顾不得更多,指尖精准地朝着他颈侧的天容穴戳下去——

就在那一瞬,他松开了她的唇,以风驰电掣之势擒住她的手:“你倒真是狠!”他阴沉着脸,毫不掩饰满脸的不悦之:“你到底是要侍奉本王,还是想要取本王的命?!”

她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被他握住的手僵硬如石头,微肿的唇因他方才的肆虐而更显丽,眼神却是无奈且凄怆的。若事情还有可回旋的地步,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委屈自己?!

没有人会明白她的无奈,是的,没有人明白。

他有些心软了,挑高眉,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你若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尽管身不随心,她仍旧倔强地咬牙,强迫自己闭上眼。如今,一切端看他肯不肯承继大统,她哪里还有机会后悔?

看着她紧闭双眸的脸,他莫名地笑了,笑意中暗藏着阴鸷与疯狂:“好!既然你不后悔,那就别怪本王不懂怜惜玉了!”突然,他一把扯下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牢牢捆在头上,以防她再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手指沿着她脸上的疤痕轻轻抚过,他轻缓地将唇凑到她的耳际,有意无意地碰触着她的耳廓。

“尹素衣!”他极慢地唤着她的名,细献嚼一般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既然你执意要逼我跳进这火坑,那我也定要拉你垫背陪葬!”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野我”自称,说出的却是如此恨意深沉的言语,惊得素衣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还未回神,他已经大力地撕开了她的前襟!

随着他高高扬起的手,她贴身的素白肚兜如一只蝶,翩翩然离开了她的身体。


莲眼·帝释天下篇 子夜无殇( 小H )
随着肚兜离身落地,素衣白皙好的曲线全然暴露在朱祁钰的眼前,前胸被凉飕飕的寒意侵袭着,由紧张而衍生的颤抖如今更是厉害了。

素衣有些微惊愕地睁开紧闭的双眼,不觉竟刚好撞上朱祁钰的视线。他的手指沿着她紧紧贴着肌肤缓缓游走,描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每一寸前进都带着攻城略地的霸气,可闇沉的眼却微瞇起,视线一丝一毫也不曾落在她的躯体上,只直直地凝视着她的脸,不带半分,漠然的表情炕出是何种情绪,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你上次曾提到,你已经有意中人了。”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胸口上,带着深沉的倾略:“他可曾这样碰过你么?”

素衣胸口一窒,思绪突然被被一抹一闪而逝的恍惚所惊扰。

在这场对峙交锋中,她有险胜的机会吗?

她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第一次,她对未知感到无比的惶恐与忐忑。

她缓缓地合上眼眸,仿似是在逃避他慑人的目光,强抑住翻涌的情绪,在心底默颂佛经:“心如木石无分别,心无空所行。慧日自现,如云开日出相似,但歇一切攀缘贪瞋,够情尽…”以此告戒自己心神稳妥。是的,她如今走的是一步险棋,尽管机会有微乎其微,但也绝对不可自乱阵脚。

等到她再睁眼时,错愕与惊恐随着那隐隐的疼痛被淡然掩盖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她坦然与他对视,目光澄澈如水。

“不如何,不过好奇而已。”朱祁钰兀自抿唇,笑容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到了明日,你的意中人是否也会像你今日这般,如此坦然地接受你已非处子之身的事实?”

对于这个问题,素衣心里自然若明镜一般。世间大凡男子,恐怕没有人可以接受此事,更何况,七哥向来傲气纵天,若知道今所发生的一切,只怕断然忍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说不定有所举措,会令事态更加混乱。不过——

七哥向来侠骨仁心,凡事都以大局为重,他应该会明白她今日的苦衷吧…

她漠然而疏离,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喜怒不形于:“我七哥乃是明大德,识大体,顾大局之人。”不过一句话,全然道出她对风湛雨的信任。

她的话甫一出口,立即惹来朱祁钰一阵无声的讪笑。

“你凭什么对他这么有把握?”他撩起她的一绺青丝,以发梢轻轻拂掠过她的五,带着戏弄的意味。

“把盏邀君,誓为知音。”素衣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以木然的语调配合彼此对峙的目光:“我与七哥的情意不是你这外人能够明白的。”

“哦,是么?”他只觉得心尖一阵微微刺痛,长久以来隐匿的苦涩被她不知不觉地催逼了出来。

她与风湛雨真的如她所说的这般知根知底,心意相通吗?

在这情投意合的心有灵犀中,他朱祁钰只不过是个可以被忽略的无聊“外人”罢了。

她的眼中与心中都只有风湛雨一人,或许从不曾正视过他朱祁钰。

如果,她能够像相信风湛雨这般相信他,或许她就会明白,他虽然时时轻薄戏弄她,可心底却从未想过要亵渎她。

他不曾有过心仪的子。而她,是第一个。

他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这难以启齿的情意?

不过,追根究底,他只是个“外人”,何德何能,有何立场?

纵使情真意切,也不过是枉然。

朱祁钰将所有的戏谑一并收敛得干干净净,专注地正视着她的眼,双眸在琉璃盏的映照之下深沉得炕见底,嗓音也变得暗哑:“天下于你,真的这般重要?!重要到连贞洁也可以不在乎?”

他迫切地想知道,在她的心中,究竟,什门是分量最重的。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素衣神自若,嫣红的唇中吐出一个不轻不重却又完无缺的理由,轰得一声炸掉了朱祁钰的全部思绪!“有所得必然会有所失。佛陀前生割肉喂鹰舍身喂虎,以此布施救度众生,大仁大勇,大智大行,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只因是禅悟之人。今日,若能以我的处钻洁救万民于水火,又有何不可舍弃的?”

“很好!”秘扣住她瘦削的锁骨,暴风骤雨在他眸滞酿,最终忍无可忍,情绪潮水一般倾泻而出。“尹素衣,既然你执意要做观世音,那今日,我便成全了你!”

他的气息在她颈项间流窜,温度热烫得吓人,接着,他俯下身子,吮吻上她的每一寸肌肤。

素衣双手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她知道,今日已经是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朱祁钰要的是她心悦臣服,要的是她曲意承欢。她惟有保持缄默,双手紧握成拳,抗拒着他带来的惊涛骇浪,继而紧紧合上了双眼。

他的唇与双手都炙热如熔铁,沿着她的肌肤一寸寸肆虐,每一次停驻都激起她敏感的轻颤。

她什么也炕到,可所有知觉却异常敏感,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经脑子的描绘变得更加清晰。她隐隐地察觉到他的唇舌,着火般饥渴灼热的唇带着碎吻持续往下滑落,覆在她滑如凝脂的胸前,细细地吮吻。一只烫热的掌握住她圆润的肩头。另一只却顺着娇柔的曲线向下游移,掌上那薄薄的茧摩挲着她的肌肤,带着粗糙却刺激的感觉探过平滑的肌肤,灼热的掌心慢慢滑入腿间,徘徊在幽深的丛林中,以长指缓缓的探入,轻轻触及少的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