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陆小凤一觉睡到半夜醒来,也没看到某只猫回来睡觉,估摸着这是跟北侠欧阳春和锦毛鼠一块拼酒去了。
大口酒,大口肉,江湖汉子多豪迈!
陆小凤估计今晚某猫回来的可能性不大,遂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凤姑娘甚至都没能等到展昭回来便被太师府来人给接走了。
原因是——展明耀小祖宗要找亲娘。
看到儿子那双兔子一样眼睛时,陆小凤有些心疼,“这是怎么了?”
小禾微微叹气,“昨天半夜醒来看不到小姐您就开始闹了,只是那时候哄哄也就睡了,今天早上就不行了。”
陆小凤抱着儿子,跟他顶了顶脑袋,笑道:“咱们明耀是个小男子汉呢,怎么能随便哭鼻子。”
“娘…我以为娘不要我了…”
“这孩子,娘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几个孩子中也就明耀这小家伙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边,这也就难怪他黏自己黏得紧了。
展明耀搂着母亲的脖子不吭声。
“好了,娘抱你去先去吃早饭。”
“嗯。”
“乖。”
第182章
月明星稀,风清月朗。
这样的夜晚,坐在屋顶上吹吹风神马的,其实是件很不错的事。
“你这小家伙,大晚上的也不说睡觉,这么精神干什么?”小凤姑娘坐在小店的房顶上对着抱在怀里的小儿子碎碎念。
在她旁边,御猫大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上弦月,忍不住笑道:“谁让你白天搂着他睡的,现在他当然精神了。”
“不能这么说啊,小孩子的觉应该很多的,他们的任务除了吃就是睡啊,吃饱了睡好自然就长好了。”
“你不去睡,他当然不会睡了,耀儿黏你黏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鸣和梅英就不像他这样。”
“小孩子哪有都一样。”
“倒也是。”
展明耀抓着母亲塞给他的一只风铃伸着小胳膊听着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小凤将目光投向洒着一片白月光的店外的那条路,这个时代没有宵禁,所以街道两边有些店铺中仍然有灯光透出,街上也有行人在走动。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街上的人就越来越少,最终店铺也一家一家的关门打烊了。
今晚的月光很亮,亮得可以看清开封府前那条街道上的一切事物。
因此,当那个形容狼狈的妇人一路蹒跚地出现在街上向着不远处的开封府衙门口跌跌撞撞而行时,陆小凤有些受惊。
这会是什么案子?
“展昭。”
“怎么了?”听出妻子声音中的异样,原本在房顶憩的展昭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看街上。”
顺着妻子的话,展昭扭头去看,自然很快也看到了那个妇人的身影,他忍不住又扭回头看妻子。
陆小凤理解地点点头,“你去吧,我没事的。”
“我先送你和耀儿下去。”
“好。”
展昭将妻儿平安送回地面,然后一个闪身便跃出了院墙,直往开封府衙而去。
陆小凤顶顶小儿子的头,对他说:“走吧,咱们也该去睡了。”临回房前,她往小禾所在的厢房看了一眼,想必梅英现在也已经睡了。
而在她和展昭的卧房床上,陆鸣小朋友正睡得规规矩矩的。
要说这几个孩子,就数他们家梅英的睡姿最不受拘束,满床都是她睡觉移动的轨迹,最神奇的是她还不会掉到地上去。
这绝对也算得上是一种技术啊。
不服不行!
因此,打小展梅英小姑娘晚上睡觉就一定得有人看着,尤其是天冷的时候,因为她很可能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晾着了。
不过,当展梅小姑娘跟自己的父母一块睡觉时就会紧紧地挨着母亲,倒不会有太大的地盘游移。
这又是一大神奇之处。
陆小凤给小儿子脱了衣服,洗漱一下,然后扔到了床上去。
展明耀小朋友便乖乖地爬到哥哥身边躺下了。
陆小凤这才去洗漱自己,然后换了家居睡衣躺下睡觉。
展昭回来的很晚,而那个时候,妻儿都已入睡,他轻手轻脚地上床睡在了最外面。
陆小凤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家小猫回来,便搂着儿子往床内又移了移。
早晨陆小凤醒来的时候,展昭还没有去开封府应差,她就顺便问了一句,“是什么案子啊?”
“那名女子击了鸣冤鼓之后就昏倒了,我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她尚没有醒转。”
“这样啊,”陆小凤歪歪头,“那你快去吧,家里没事的。”
展昭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着妻子,道:“你不过去看看吗?”
“我去?”
“她毕竟是个女子,或许有些话你问比较合适。”
“那行,我喂明耀吃完饭就过去。”
“我们一起吧。”
“那也行。”
陆小凤和小禾一道,将三个孩子收拾利索,然后在吃过早饭之后,一起出门往开封府去了。
虽然小店离开封府并没有多远,但是冯四还是赶了马车将陆小凤母子三人送了过去。
而展昭和严冬则是护在马车两侧。
陆小凤轻易不在人前抛头露面,这样对她的身份掩饰也是不错的,故而展昭在这上面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他们到了开封府衙的时候,便听公孙策说那个妇人已经醒来了。
看到那个妇人的时候,陆小凤忍不住担忧地蹙了蹙眉头。
明天晚上月光虽然很亮,但是她还是没能看清这妇人身上穿着的竟然是孝服,这样看来她家中想必是有人故去了。而这妇人容貌娇好,又年纪尚轻,实在是让人叹惜。
不但身穿重孝,并且又到开封府击鼓鸣冤,这里面肯定都是些不愉快的事,这就难怪她眉宇间忧郁那些深了。
陆小凤尝试跟她说话,可是那妇人却对她深有戒备,就像一只饱受惊吓的兔子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跳起来似的。
“不行啊,看来她只相信包大人。”人的名,树的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公孙策和展昭对视一眼,然后对陆小凤道:“那姑娘换了官袍见她如何?”
“好吧,我再试试,要是再不行,还是等包大人下朝后回来再说了。”
“也只能这样了。”
等陆小凤换了官袍再去见那妇人,那妇人显然很震惊,可是她依然是对她抱持着戒慎的态度。
“你不用怕啊,我平时是不穿官服的,只不过看你不太相信我的样子,这样穿了它出来给你看。
而且,你是妇道人家,有些话想必跟我说更方便一些,如果你一定要等包大人来审,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要等包大人下朝回来之后再说了。”
“你也是官?”
“我是呀。”
“你能审案?”
“能啊。”
“我…民妇是河南黄沙人氏,名叫霍秋娘。”
“你因何前来开封告状?”
“为了一椿命案。”
“命案?”
“是。”
“怎样的命案,死者是谁?”
“民妇的丈夫黄大虎,他被人毒死了。”
“这就是身穿重孝的原因?”
那霍秋娘悲伤地点点头。
“你丈夫是什么人?”
“先夫黄大虎,是个屠夫。”
“多大年龄?”
“四十三岁。”
“你呢?”
“二十出头。”回答这话的时候霍秋娘低下了头。
“那么,你丈夫是被什么毒毒死的?”
霍秋娘摇头,“民妇不知道。”
“凶手是谁?”
“民妇也不知道。”
“…”陆小凤沉默了一下,“你是替丈夫鸣冤,想让官府找出杀害你丈夫的凶手?”
“民妇有怀疑的对象,可是没有证据。而民妇之所以奔波到京城喊冤,乃是因为因民妇丈夫之死,民妇的邻居张公子被判了斩刑,他是冤枉的。”
案情还挺复杂。
“你怎么就能确定那张公子是被冤枉的?”
霍秋娘抬起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可怜态,这样容貌的女子难免就会惹上些是非来。
尤其,他们夫妻是老夫少妻,这样的婚配确实也极易让别人生出些有的没的想法。
“先夫病重之时是张公子好心帮忙诊治的,他不可能会害我丈夫。”
“是那张公子帮你丈夫诊治的?”
“是的,张公子精通医理,民妇家中又不甚宽裕,故而对于张公子如此义举民妇一家感念于心。”
陆小凤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郑州府叶云,他当初也是打着免费帮章洛母亲治病的旗号,然后才做下了禽兽不如的事。
“你心中怀疑之人,是谁?”陆小凤心念转动,嘴上继续问询。
霍秋娘的表情略有些憎恶地道:“张公子的族弟张三少。”
“为何怀疑他?”
“因为…”霍秋娘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来。
陆小凤却是有几分明白了,想必那张三少曾经对这霍秋娘做过些什么不光鲜的事,这才让霍秋娘对他生了憎恶,以及生出合理的怀疑。
这张三少确实有被怀疑的理由。
“你们都回避一下。”
展昭和公孙策便都出去了。
这个时候,陆小凤继续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如果没有必要,你现在所说的话,届时我不会在大堂上提及。”
霍秋娘感激地朝她叩了一个头,这才含着泪道:“那张三少曾经诓骗民妇先夫在外昏倒使民妇担忧情急之下随他出门,而他则欲对民妇施暴,民妇侥幸跳崖未死,被寻来的丈夫救回…”
张三少嫌疑很大!
曾经对霍秋娘有不轨企图在先,又和那张颂德乃是族兄弟,有动机,有机会。
“而先夫也是因为此事才会急怒之下连病带怒一病不起,民妇…”霍秋娘一脸的自责愧疚。
都说红颜祸水,可是这祸并非红颜自己想惹的,而她们却生生承受了祸水这个罪名。
“那张公子是被判秋后行刑吗?”
“是的,大人。”
“如果他果真是被冤枉的,你放心,他不会死。”
“多谢大人。”
“他是否冤枉,还要经过本官审查才能下定论。”
“是。”
“展昭。”
听到妻子的声音,展昭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同时的,公孙策也跟着进来了。
“姑娘已经问完了?”
“问完了。”
“姑娘打算如何?”
陆小凤道:“黄沙离汴梁城也不太远,我去一趟倒也不妨事,只是不知包大人是什么意思,待我问之后再说。”
公孙策笑道:“大人自然不会不允的,何况最近大人可能也无法离京。”
陆小凤明白的点点头,并没有追问是为什么。
朝廷里的事,她知道得太多也没有用,她会的也不会是查案审案罢了,那就在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使力就好了。
“那等包大人下朝回来,我向他说明之后就同这霍秋娘一同返乡。”
“好。”
第183章
确实是被公孙策说中了,包拯近期无法离京,因此,这趟黄沙之行只能陆小凤去。
“对不起。”对于不能陪妻子同去,展昭还是有些歉意的。
“没事,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你毕竟是我家偶像的护卫又不是我的。
白玉堂抱着自己的画影剑躺在屋顶上,看蓝天小鸟,听到妹子的话后,懒洋洋地道:“展昭,我妹子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严冬呢。”
展昭冲屋顶的上人一抱拳,“多谢。”
房上的人哼了一声,“五爷不用你谢,那是我家六妹。”
陆小凤冲房上的那只锦毛鼠道:“喂,白小五,我觉得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去找个媳妇回来,我可不想到时候被白家老夫人要债。”
一听到自家义妹的话,白玉堂直接抱着他的画影剑从屋顶上闪了。
陆小凤:“…”要不要反应这样敏感啊,跑得还真是鼠窜啊。
展昭不由低头一笑,“你说这话他当然要跑了。”
陆小凤扭头看自家小猫,不解地问:“既然他回避这件事,那为什么他还要当我的护卫,他整天跟着我,我有的是机会提醒他这件事。”
展昭摸了下鼻子,“白兄大概一时没想到吧。”你自己也说他智商不足了嘛。
“我其实说的是真话,我身边有严冬就够了。”
“有白兄在,更保险些。”
“展小猫,”陆小凤蹙眉,“我吧,总觉得这只老鼠是借着当我的护卫躲避成亲这事,我可不想当他的挡箭牌。”
展昭忍不住笑,“不是已经当了这么久了吗?现在才说这话?”
陆小凤撇了下嘴,“就是当得时间不短了,所以才有些不想继续了。”
展昭低头笑了下,小凤这是又闹脾气呢,“你还是不高兴。”
“没有。”陆小凤直接否认。
展昭看着她道:“我知道,你虽然说不生气,可是你还是生气了。”
陆小凤忍不住翻白眼,“你究竟想到哪里去了?”
展昭道:“不是因为我不能陪你出门在生气?”
陆小凤瞪眼,“展小猫,你这是第一次不能陪我出去吗?”
“不是。”
“既然不是,我要生气的话,是不是早就把自己气死了?”
展昭不由失笑。
“行了,我真没事,情绪可能是有一点,但我不生气,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后,我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当然了,从你喜欢我开始,也就注定了我不可能会是个贤妻良母,懂?”
展昭点头,“懂,我懂。”
“所以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考虑我的心情如何,我要是真的不爽,我也一定会找到让我自己高兴的办法的。”
“这我绝对相信。”
“事情已经决定了,我明天就上路了。”
“白兄——”
“我这挡箭牌且得再当一阵呢。”
展昭安心的笑了,小凤这样说就表示白玉堂仍旧会做她的护卫,安全上自然是妥上加妥。
第二天,陆小凤就带着霍秋娘踏上了前往黄沙的行程。
这次,她只带了展明耀,断奶之前恐怕这小家伙都不好放下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霍秋娘都不知道陪自己回乡近位女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官,但是她知道这一定是个不小的官儿,因为开封府的人对她的态度很不一般。
陆小凤本来是打算让霍秋娘同自己一辆马车的。
但是,这遭到了小禾和冯四家的一致反对。
因为——霍秋娘重孝在身,这被他们认为是不祥,小姐和小少爷对他们来说都是尊贵的人,他们不能允许有人对他们带来不好的事。
因为小禾他们的反对,陆小凤最后只能又雇了一辆青幔马车,让霍秋娘乘坐。
“小姐,你何必对她这样礼遇呢?”
陆小凤看了看小禾,然后笑了一下,道:“小禾,我们赶时间啊,难不成你让那娇滴滴的霍秋娘用她那双脚跟在我们车旁一路到黄沙?大家都是女人,小禾,要有一点儿同情心啊。”
小禾辩解道:“小姐,奴婢不是不同情她。如果她不是身穿重孝的话,奴婢肯定不会反对小姐让她坐到咱们车上来。如果光是小姐和奴婢的话,也不要紧。可这不是有小少爷在吗?老人们都说小孩子福底子薄…”小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陆小凤却是懂了,小禾这是担心明耀,说的也是,明耀这个孩子出生就带着阴阳眼,有些事他确实是需要避讳一下。
“难得你想得周到。”
“小姐主要是百无禁忌了惯了,根本不会考虑这些的。”
听到这句话,陆小凤忍不住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我是习惯了。”职业习惯,她敬鬼神,但不惧鬼神。
小禾伸手替小少爷掩了掩肚子上滑落的小薄被,低笑道:“这些琐事有我们呢,不用小姐您操心。”
“抱歉了啊。”
“瞧小姐说的,您不需要跟我们抱歉的,我们本来就是服侍您的,干的就是这差事。”
陆小凤便不说什么了,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顺道去看沿路的风景。
“小姐都不担心这个案子吗?”
“不需要担心。”
“小姐永远是这样自信。”小禾略带崇拜地说。
陆小凤略带调侃地说:“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装的啊。”
“能装成小姐这样,那就是真的。”
陆小凤不由笑了,一直以为小禾是猫粉,后来她慢慢发现小禾其实最崇拜的原来是自己,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路上很平安。
陆小凤一行人顺风顺水地就到了黄沙县。
到了地界,陆小凤没有先去县衙,而是陪那霍秋娘回家。
只不过,她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门里传来的骂声。
“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我儿子娶到了你这个扫把星,他怎么会死…”
小禾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小姐——”这样我们还要下去吗?
陆小凤蹙了蹙眉头,缩回了推车门的手。
“小姐?”
“再听一下。”这话里能听出许多东西来的。
小禾有些不明白,可是这不妨碍她听自家小姐的话,小姐总是对的。
她们在车上又听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那黄大虎的母亲说出“这又不知道是勾搭上了什么男人,回来显摆吗?”这句话,成功地让陆小凤挑了下眉。
“小禾,咱们下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算这黄大虎的母亲再怎么丧子心痛,这言语也真的过格了,估计平时就不是个善茬儿,对霍秋娘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车门打开的同时,黄母也停了口。
只不过,在看到先是一个丫头跳下来,然后又扶出了一个美丽的少妇,黄母一时愣住了。
陆小凤看了一眼跟霍秋娘站在一起的那个老太太,微微笑了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黄母实在没料到车上下来的会是这样一个少妇,而非她想象中的男人,一时也有些愕然。
“你是?”黄母有些犹疑。
“送黄家娘子回来的人啊。”
黄母有些不敢跟那车上下来的人对视,转而又对自己的儿媳妇骂道:“你一声不吭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婆婆,我是到开封府去了。”
“什么?开封府?”
“我去帮张公子喊冤。”
“啪”的一声脆响,霍秋娘的脸上被黄母赏了一巴掌掌。
“他害死大虎,你还敢去帮他喊冤,就这样你还敢说自己跟他没什么关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陆小凤伸手揉揉太阳穴,道:“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的话,不过呢,我觉得我还是出个声儿吧。”
“您?”黄母果然就停了口。
“严冬。”
“大人。”严冬适时应了一声,同时巧妙地点出了自家大人的身份。
黄母愣住。
陆小凤冲着黄母微微一笑,道:“我来,不是来听大娘您骂人的,我想去看看当初家里为您儿子熬药的地方。”
黄母还有些没回过神。
霍秋娘擦掉脸上的泪,道:“我带大人去。”
“前头带路。”
黄母也便跟着进了院子,然后看到那个被称为大人的少妇站在曾经家里帮儿子熬药的地方前后左右仔细地检看。
陆小凤瞧了瞧那地方,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地方真的投毒的好所在啊。
只是栅栏一样的粗木栏扎在两家之间,隔壁就是那个张颂德的家,他有机会,不过,霍秋娘怀疑的那个张三少,要到隔壁张颂德的家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可以藉机栽脏嫁祸。
“走吧,咱们可以去县衙了。”
“大人已经看出来…”霍秋娘有些迫切。
陆小凤没有回答她这句问话。
黄母这个时候却道:“还有什么好看的,我儿子就是这贱人伙同外人害死的。”
“胡乱的猜测是没用的,我个人喜欢看证据说话。而且乱说话,可是诽谤罪啊,再说你也不想杀害你儿子的真凶逍遥法外对不对?”
黄母一时怔住,自语般地道:“应该不会吧…”
陆小凤扭头看了她一眼,道:“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那黄母也说了一句:“你这老太太不修口德,到时候证明你儿媳妇是冤枉的,我看你还怎么有脸让她奉你养老送终。”
陆小凤看了一眼过去。
白玉堂抱着他的画影剑,一脸泰然地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不知道实话有时候很伤人吗?”
白玉堂习以为常的道:“你不经常这样对我做这种事吗?”
陆小凤:“我说的是实话啊。”你智商有时候是挺让人捉急的吗?
白玉堂道:“那我也说的是实话啊。”
严冬:这对义兄妹,真服了,你们确定不是在挤兑黄家这个老太太?
第184章
陆小凤一行人前往黄沙县县衙。
严冬一亮出腰牌,县令王程鹏就一下矮了半截下去,仔细看腿肚子都在颤抖。
下级对上级畏惧,有时候也挺正常,但怕成这个样子,陆小凤想说服自己这家伙没问题都不可能,这妥妥的是心虚到极点的表现啊。
陆小凤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那个黄沙县县令。
一刻钟,两刻钟…
时间就在这样的静寂中悄悄流逝。
白玉堂甚至都忍不住换了两个站姿态了,可是一瞧六妹那淡定而纹丝不动的身姿,他真心的服了。
上官不开口,王程鹏自然也不敢开口,并且他内心也在飞快地转着念头,为什么凤大人一言不发,她在等自己说什么吗?
这样的想法在王程鹏的心里一圈一圈地转着,转得他越来越心虚,额上的冷汗渐渐地就跟小溪水一样滴滴嗒嗒地往下淌,慢慢地就在地上浸湿了一片。
等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小凤姑娘才终于开启金口,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声,“王大人就没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吗?”
“叭叽”一声,黄沙县令王程鹏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扑到了地上。
白玉堂:六妹威武,这种无声心理威压,简直太霸气了,简直称得上是武林高手对决才会有的无声境界啊。
不过,妹子,你这样会不会也残忍了一点点,那县令看着就不是个多硬的茬子啊。
审罪犯那是技术活儿,不同的犯罪份子那所采取的侦讯手法是绝然不同的,这对审问员的察颜观色,以及前期资料收集是很考验的。
尤其是突击审问的情况下,审问员是来不及做太充分准备的,这个时候就格外的考虑审问员的个人素质以及审问技巧。
而小凤姑娘在这方面也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所以说,对上这黄沙县县令的时候她就采取了这样一种比较少见的方式开场。
效果——不错!
“下…下官…”好半天,黄沙县县令王程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很可惜,声音比较颤抖且话无法连贯起来。
“本官是老虎吗?看把王大人给吓的。”陆小凤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
老虎那能跟您比吗?
真的能吗?
这个不但是王程鹏怀疑,就是白玉堂、严冬这样的也深感怀疑。
人艰不拆!
“王大人请起。”
“谢…谢大人。”
双方见礼完毕,分主次落座,然后陆小凤开口道:“可否请贵县将最近三个月的案档拿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