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
赵祥忍不住去看妹子。
小凤姑娘瞪眼,瞧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百科全书,江湖万事通,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啊。
赵祥不由一笑。
“不知夫人是想替自己还是家人看病?”
话终于进入正题了,小凤姑娘赶紧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认真应对。
“不瞒大夫,小妇人是替自己看病。”
叶云看着她的表情便有些费解,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从气色来看,他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位妇人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并且听她声音,也没察觉到她有什么异常。
这个时候小凤姑娘才面色微戚地道:“大夫,小妇人自嫁入夫家,连生几胎俱是女孩,如果这一胎再要是个丫头,拙夫便不得不再娶,故而小妇人很想知道这胎中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一听这话,陪她来的赵祥和白玉堂一齐倒仰。
妹子,说话敢不敢打下草稿?
你这样让展昭情何以堪?
还有,陆鸣兄弟的性别就这样被你轻描淡写地给变成了女娃娃…
叶云听了她的话,面色亦不由一变,这自古生男生女便最是麻烦,即便生的是男孩,智商有问题,那也是让人一生痛苦的根源。
这绝对是感同身受了!
“这种辨别男女的能力,在下…”叶云有些迟疑,不敢给她打十足包票。
“大夫,钱绝对不是问题,只求大夫帮小妇人看上一看。”小凤姑娘表现得十足便是求子心切到了不顾一切地步的内宅妇人。
赵祥和白玉堂只能在心里暗表佩服。
叶云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就尽量试试吧。”
陆小凤欢喜不尽,感激涕零地把手伸到了桌上。
叶云诊得很认真,时间自然也有一点儿长。
小凤姑娘本人不觉得如何。
但是她两位兄长可就都对叶云有意见了,你丫的把起脉来没完了是吧?信不信,爷分分钟砍死你?
终于,叶云松了开他那只咸猪手。
“从夫人脉相与孕相来看,这一胎男孩的机率有五六分。”
这简单直跟脱裤子放屁是一样的,五六分基本与五五分成有什么不同?
小凤姑娘打心里对叶云很有意见。
不过,脸上她却是挂了遗憾加惶惶的表情,“这样说来岂非机率不高?”
赵祥这个时候适时出声了,“大夫,还请据实以告,舍妹的幸福就在这胎上了。”好吧,他突然觉得陪着演戏感觉很不错。
“是呀,大夫,钱真的不是问题。”小凤姑娘再次以金钱诱之。
因为她发现了,这个百姓常说的掷医施药与人为善的大善人,大好人,对钱的抵抗力不高。
后世老百姓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你有爱好,就怕你没爱好,只要有爱好就行。
一批又一批的官员便是这样被立场坚定,持之以恒的人们毫不留情地给拉进了深水潭,从此潜底,最后淹死一批又一批。
“不行,我再向夫人推荐个有经验的稳婆好了,也许她能帮到姑娘。”
“那就麻烦叶大夫了。”
拿了那稳婆的地址,临告辞之际,小凤姑娘做戏做全套,封了两封足额的银子给对方,表达感谢之情。
等坐到马车里,白玉堂耳尖地听到自家妹子咕哝了一句“今天真是亏大了”。
“等等。”就在马车即将启动的时候,车内的小凤突然喊了声“停”。
冯四赶紧拉住马头。
“把那个算卦的先生给我请过来。”
白玉堂不解,“你要算卦?”
“求神问卜这种事怎么可能少得了,总要保险之上加保险啊。”那个算卦先生的摊子地理位置摆得真是绝无仅有的好,就在鹤云堂门口,药堂里面的动静大一点,他在外面是能听到的,没准从他嘴里能听到不一样的东西。
“成。”白玉堂去给她请人。
“将人带回去再问吧。”
“好。”
白玉堂低声跟那算卦先生沟通了几句,那先生也就欣然同意了。
毕竟有些大富人家的人卜算吉凶是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先生带回家是常有的事。
第149章
算命瞎曹洪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被带回去的地方会是官驿这样的地方,因为——他是个瞎子,看不到,自然就不知道自己进了一个怎样的所在。
“请先生来呢,一样有钱可拿,只不过不是为我算命罢了。”小凤姑娘的表情口吻都十分的家常。
曹洪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听到。
陆小凤冲着小禾点点头。
小禾便将两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到了桌上,并扶着他的胳膊让他摸了摸。
曹洪的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像摸情人一样摩梭着那两锭银子,这可是他摆摊许久都未必能赚到的呢。
“姑娘想算什么?”
白玉堂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曹洪马上改口,“是小的称呼错了,夫人想算什么?”
陆小凤道:“称呼无所谓,我也不想算什么,只是有些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夫人但问无妨,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你可还记得上月二十那天在鹤云堂门口有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吗?”
“夫人——”曹洪的心里就是一“咯登”,这位夫人怎么会对鹤云堂那天的事那么感兴趣?
“我不过是在街上偶然听人提起来了章洛的事,觉得有些好奇罢了。而先生事发当日应该也是在鹤云堂外摆着卜摊,故而才觉得向先生打听会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版本,这才冒昧相请。”
“不敢不敢,其实当日我并没能听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又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说来惭愧,恐怕是…”
“无妨,先生可以尽量先回忆一下,就算真的什么都不起来也不要紧,这两锭银子也仍旧会是你的。”
“那我再想想。”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拿了钱,曹洪也就真的认真地回想当日自己所能记得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听得混了,那叶大夫的儿子小裘从里面跑出来,钻进我的卜摊下,嘴里还喊着‘我爹杀人了’,想必是我听得差了。”
不,你绝对没有听错。
陆小凤在心里这样肯定,事情的症结终于找到了。
可是,叶小裘智商有问题,他的话能否做为呈堂证供就有麻烦了。
是时候去见章洛了。
翌日,陆小凤就去了州衙监牢。
在看到那章洛的时候,小凤姑娘心里叹了口气,这样一个粗莽的汉子,却有章云娘那样一个温柔貌美的妻子,实在是让别的男人羡慕嫉妒恨啊。
而若非他的妻子太过惹眼,只怕也生不出这样一场祸事来。
男人都爱说红颜祸水,可是不是红颜想祸水,而是那些因红颜而犯了错的人的错误被强加在了红颜的身上。而红颜们无力为自己辩驳,只因她们是社会上的弱势群体。
“章洛,你真的杀了鹤云堂的周清吗?”
“我没有,我是被诬陷的,人是叶云杀的。”那饱受大刑的章洛趴在牢房内的干草堆上口里为自己无力的辩解着。
陆小凤隔着牢门对他道:“章洛,你的妻子不远千里要到开封府找包大人为你伸冤,只是中途恰好碰到了本官,因此本官这才转道郑州府受理你的案子,你有什么冤屈尽可对本官道来。”
那章洛就似没听到陆小凤的话似的,只是机械式地说着“我是被诬陷的,我没有杀人”。
“严冬,这是怎么回事?”
严冬上前一步,道:“属下不知,属下到了此地他已是这个样子,嘴里只会反反复复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你问他为什么是冤枉的,他却又什么都不会跟你说。”
只怕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一个深爱妻子的男人要怎么样对旁人说出他妻子被人玷污的事实?
如果章云娘坚持不吐口的话,恐怕章洛始终也是不会说出其中原委的,这毕竟事关妻子的名节。
陆小凤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怕章母当日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才急怒攻心而亡,而章洛丧母之痛下情绪失控,与那叶云起了争执,尔后发生了事故…她的心里大致已经推演出一个事实的梗概,现在缺的就是证据。
“我们走吧。”
“大人?”严冬不解,你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他是不会说的。”
严冬不明所以。
陆小凤并没有心思去给他解释。
一行人回了官驿,陆小凤摒退了众人,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章云娘两个人。
章云娘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前的凤大人,总有种自己已经被人看穿的感觉。
陆小凤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打破屋子里的沉默,“章云娘,我知道有些事你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可你要明白,你说不出口的话,只怕你丈夫更不会说出口。那么在人犯坚不吐口的情况下,即便我受理了此案,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依然改变不了你丈夫会身首异处的结果。”
“大人…”章云娘的眼泪一下便流了下来。
梨花带雨啊,有些人就是哭也哭得很好看呢。
“大人…我丈夫是因为我婆母急怒攻心身故之后才会跟叶云起了争执,而民妇的婆婆却是因为听知我受到那叶云污辱,这才会急怒攻心而亡。”章云娘一边说一边泪流不止,当日她受辱于那叶云,为了婆婆能继续治病,才忍辱偷生。
可是最后婆母却是因为知道她为了她老人家受辱于人,急怒攻心而亡,上天何其残忍?
她已经是这般田地遭遇,为什么还是夺去了婆母的性命?
章云娘想不明白,只觉得上天太过不公。
那叶云觊觎她的美貌,示爱不成就在茶中下药,迷 奸了她,可是她的婆母死了,丈夫又被人污下狱,这世间难道便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吗?
陆小凤很有耐心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述说,心里的火却是在腾腾燃烧。
叶云不配身为一个医者,一点儿医德都没有。
那叶云最初将章云娘留在府里的借口也是让她帮忙照顾自己痴傻的儿子,但前提是他将原本照顾儿子的乳母给赶走了,只因他对章云娘一眼动心。
竟然对前来向自己求助的患者家属下手,而且还是使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最后竟然还丧心病狂的诬人入狱,想就此霸占其事。
这样的人渣,就是个衣冠禽兽!
等到让小禾扶章云娘离开,陆小凤猛地起身,一脚就踹翻了原本坐在身下的椅子,完全忘了她是孕妇的身份,好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很坚强。
严冬站在门口垂眸不语。
“严冬。”
“大人。”
陆小凤一脸怒容,却又在话即将出口的瞬间强咽了下去,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控制了自己。叶云即便是人渣中的战斗机,她也不能这样冒然动手抓他。
证据,她需要证据。
可是,唯一的人证是叶小裘,他却又是个智商有问题的人。
人犯章洛为了妻子坚不吐口。
而真正的元凶叶云却逍遥法外,天理何在?公平正义何在?
不行,她要冷静,她想办法揪出这个人渣,让他认罪伏法,为他自己所犯的罪行付出代价。
州衙贴出告示,杀人犯章洛三日后斩首示众。
当天,那章云娘在州衙前哭喊未果之后,转身冲到了鹤云堂去找那叶云拼命。
如果老天不能给她公道,那么她就跟仇人一起下地狱。
有时候,老百姓的爱恨情仇就是这样简单直观而深刻。
男女体力上先天的优劣让章云娘并没能如愿,而叶云在夺了她手上的凶器后忍不住苦口婆心劝她接受自己,从此与自己共同生活,孩子流掉不要紧,以后他们还会再有…
最后,在叶云基本自己个亲口把自己干过的缺德事都抖了个干净的时候。
四个人从屋顶跳到了院子里。
别人用“听壁术”,小凤姑娘比较新鲜,她采用的是趴在屋顶上听。
跟她一起听的人就是郑州府知府陈清锐。
非但如此,陆小凤还让人给叶小裘演了一出专场戏,让他在当日还原的案发场景中说出了一切。
叶云面无血色,只能伏首认罪。
在此之前,他被小凤姑娘狠狠地一脚给踹到一边去了。
这个混蛋竟然在儿子道出他是杀人凶手后,意图将儿子活活打死,这真是渣出新高度来了。
而叶小裘之所以会在案件还原的场景中说出一切,那是因为他受章云娘照顾,对她的感情很深,很喜欢她,见不得她被人欺负。
先前他被父亲恐吓说,如果说出一切,章姨就会消失不见,就这样骗得单纯善良的叶小裘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知道这件案子的结果后,八贤王一声长叹。
“那叶青士也是一代国手,救了不少的皇室宗亲,而叶云是他的独子——”
“八皇叔,可我却认为,医者利用自己的医术杀人比无心杀人的人更可怕。他利用了百姓的信任,作践了他们的性命,这与官员倚仗手中权力为所欲为有何不同?这样的人又岂能不严惩不待?”需知这样知法犯法的人才更可恨!
“这个——”
“八皇叔,难道说京里有消息了?”是谁将消息散出去了?
八贤王清了清喉咙,没敢承认是自己一时关切叶青士老先生让人给他通了个信,结果叶青士就求到了皇上面前去。
陆小凤当机立断,“我还有事,先走了。”
八贤王:“…”小凤你别跑啊,本王还有话没说完呢。
赵祥低头看自己脚下,小凤明明就是故意跑的,他几乎已经猜到她要去做什么了。
不久之后,有侍卫匆匆前来禀报,说是叶云被凤大人给咔嚓了。
菜市口,名正典刑。
陆小凤给了叶云一个罪犯应有的待遇,就是略微仓促了些。
然后,她又去见自己的八皇叔,好整以暇地跟他说,刚才走得太急,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对她说的?
八贤王:“…”包拯都是硬碰硬,摘了乌纱对着来,你可倒好,先下手为强,斩了再来跟我讨论后文。
这个时候说什么也太迟了!
第150章
“妹子,你这一手做得漂亮啊。”这是赵祥对妹妹私下的夸奖。
陆小凤则做出一脸的茫然,问:“什么漂亮?”
赵祥为之失笑,指着她笑着摇头,“你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那关我什么事?”小凤姑娘说得很光明正大兼理直气壮。
事儿我做了,可我不会说,你看出来是你的事,对不对?
反正我是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赵祥径自点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你这种做法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他家妹子当时那真是转身就跑啊,跑得他父王想拦人的话都来不及出口。
运动神经不要太好!
脑筋转得更是一点儿不慢,父王这才说半句,她已经把他后面的要说什么猜了出来,直接就撒丫子跑人了,先去将人给斩了,再跑回来一脸无辜样地表示要听后文。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即便父王确实有后话还没说,也完全没必要再说出来了,毕竟人都已经死了,救是救不回来了。
陆小凤心说:什么好法子啊,那完全就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就算是她家铁面无私的偶像包大人又如何呢?皇帝下个旨,天大的律法也得靠边站。否则,你就先摘了乌纱等着被收拾。
想想当年她家偶像多少次是摘了乌纱以抗命才最终把人犯给送进铡刀口的,简直是太心塞。
“我是不是惹皇叔生气了?”
“没事,父王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老人家是授命想让替叶青士保留这独子一命,不过你没给机会将话说出口就去弄了个既成事实出来,回京他老人家也有个推托。
*王赵祥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这事搞不好也是他家父王有意纵容的结果呢。
那个叶云所做所为实在是让人不齿了些。
八贤王当时还真不是纵容,他就是没想到有人能说跑就跑,他还以为是她突然想到什么事要去办呢。
不,她可不就是突然想到得先去斩了叶云再来听他讲后面的话么,这么一想自己当时倒也没想错。
经此一事,八贤王终于是对包拯曾经对小凤做的评语身有体悟了——她的行动力远远在她的语言表现上。更多时候,她还是更喜欢用行动代替语言。
有鉴于章云娘的身体状况,斩完了叶云这个罪魁祸首之后,陆小凤不仅给他仔细问诊把脉,并且赠了二十两银子让她买药调理。
章云娘原本坚不肯受。
陆小凤却说:“大家同为女人,我又是一个医者,我知道要调理身子的用度,你尽管拿着。就算不为着你自己,也要替你丈夫章洛多想上一想。你们婚后尚没有子女,若是坏了身子,岂非是害他章门无后?”
章云娘这才将银子收下。
陆小凤顺便又帮出狱章洛看了身体,除了被叶云下了轻微的药物以致神智发昏之外,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跟章云娘的问题一样,是要将养的。
这就更显她所赠银子的必要性了。
处理完了这章洛这案,对那个刚愎自用的郑州知府陈清锐也做了降职的处分的,八贤王一行便又踏上了回汴梁的路。
顺便地,他们也带上了父母俱亡的叶小裘去京里投奔他的祖父去。
有时候,上天确实是有些不公!
像叶云那样的恶人,四肢健全,头脑灵活。而像叶小裘这样心善的人却是出生便带有残疾,这活像是上天的恶作剧。
有时候陆小凤不免会想,这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到底是怎么个循环法呢?
恶人上辈子作恶,这辈子受罚。
那么叶裘这样的是因为上辈子作恶这辈子才天生残疾,还是说,他上辈子善事做太多,这辈子让他不想杂事,单纯过活?
怎么想都是满满的恶意啊,天命究竟是怎样的?
“小姐,你想什么呢?”小禾看到自家小姐掀着那一页佛经都大半天了还没有动作,明显已经在神游八荒中,不免就好奇地问了一声。
小凤姑娘一脸深沉地道:“我在想佛法无边,众人平生,因果循环这样的人生哲学,不要打扰我,说不定我也是深有佛缘的人。”
小禾“噗哧”一声就乐了,“小姐,你就别搞笑了,奴婢才不信您就因为昨天路上碰到的那个行脚僧人随便的两句话就开始要遁入空门了。”
说到这个,骑着马护在马车旁的白玉堂和严冬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昨天他们一行人在路边歇脚的时候,碰到一个行脚僧,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和尚在看到坐在路边大石上摇扇子纳凉的小凤姑娘时,很是恭敬地向她行了了大礼,口诵佛号,说了句:“女施主本与这万丈红尘无缘,因何沦落至此。”
当时大家就全震了。
这老和尚话里那浓得不可忽视的惋惜之意是要闹哪样?
还有,什么叫“与这万丈红尘无缘”麻烦解释下。
难道说小凤姑娘身在红尘便是沦落?
与这万丈红尘无缘,那她怎么还嫁人生子了?
须知这人世间的血脉最是割舍不断。
小凤姑娘还没什么表示,八贤王就直接让侍卫将那老和尚赶走了。
不过,小凤姑娘却正儿八经地弄了本佛经来看,说是要看看自己的有没有佛缘。
其实,陆小凤心里也是狐疑不定,如果说她与佛无缘,那为什么她口诵《地藏本愿经》时就能超渡那些冤死的灵魂?
可若说是有缘,她在这红尘俗世中过得不要太开心。
最主要的是她曾经历过珠子小灵的事,小灵当时所透露出来的一些讯息若真要仔细地回想一下的话,还真是不敢想啊。
难道莫非她上辈子真是什么神仙精怪啥啥的?
这么一想,简直是各种不好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想了就头大。
陆小凤将那本《金刚经》往旁边一推,向后靠在软靠上,闭上了眼睛。
顺其自然吧,想那么多也没用。
这年关神棍多,不定那就是个神棍。
没错,就是个神棍。
自我催眠之后,小凤姑娘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孕妇总是嗜睡贪吃的,近来她这个症状是越来越明显了。
小禾见她睡着了,便拿了薄毯子小心翼翼地帮她盖上,以免她受凉。
梦中,陆小凤到了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放眼看去都是白茫茫一片的世界。
像棉花糖一样的云层,空无的世界。
哦,麦嘎地!
一脸茫然的小凤姑娘从那个让她略惊悚的白茫茫的世界回到现实,感觉后背湿了一片,她竟然害怕了,似乎只要在那个地方呆得太久一点,自己就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神棍!
“白玉堂。”
“妹子。”
陆小凤拉开车窗上的竹帘,道:“我突然觉得昨天咱们碰到的那个行脚僧很诡异,有没有兴趣去查查?”
白玉堂爽快表示:“没问题,我这就去。”
“你自己小心些。”
“知道。”
看着白玉堂拉转马头就去了,陆小凤没来由的心跳了一下,赶紧对一旁的严冬道:“你跟上去,我感觉不是很好。”
“是。”
“小姐,怎么了?”
陆小凤摇摇头,她的感觉很奇怪,那个行脚僧应该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有什么可值得对方这样装神弄鬼的?
方才在神思中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神智被强行剥离了躯体一般,陆小凤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小姐,你现在的月份越来越大,奴婢说什么也不能还由着您的性子来了。咱们说什么都得赶回汴梁城去安胎,可不能再四下乱跑了。”小禾不愧是伺候陆小凤最久的人,对她的一些行为模式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陆小凤略凝重地道:“你放心我对自己的小命珍惜得很呢。”若不是心神略有些不宁,她也不会突然想去查那个行脚僧。
能让她的灵魂不安,是因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的穿越者?
这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那您就好好老实呆着,别想着去找白五侠他们去。”
被贴身丫环道破实情的陆小凤,一点儿没有心事被人戳穿的尴尬感,只是说道:“一个孕妇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小禾:您说这话真不怕天打雷劈啊。
孕妇的自觉要都像您似的,这可得多吓人啊。
“梵音摄魂。”
“什么?”小禾一脸不解,小姐突然没头没脑说这四个字做什么?
小禾惊讶,陆小凤自己还吃惊呢。
就在刚才那么一瞬,她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梵音摄魂”这四个字,嘴里便也喊了出来。
诡异…
这又是往聊斋走的节奏吗?
小凤姑娘表示:这真是够了啊,不要动不动就改变风格,柯南破案风就挺好,别乱入了,行不?
真是伤不起!
“小姐,您真的没事吗?”小禾突然有些紧张。
陆小凤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没事,别紧张,你一紧张搞得我不紧张也跟着紧张了。”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搞笑呢。”
“笑一笑,十年少,人生还是需要欢声笑语的,姑娘,要快乐哦。”
小禾被自家小姐给逗得笑了。
陆小凤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
总觉得这次的事没这么简单,梵音摄魂又是什么东东?
开封府里的智囊兼万事通腹黑竹子公孙策不在,否则的话倒是可以问一问他。
这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没有比这更悲摧的了。
第151章
一天,两天过去了,白玉堂和严冬一个都没有回来。
第三天的时候,陆小凤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皇叔,你们先回京,我要回去看看。”
“不行,”赵祥直接否决她这个提议,“这样太冒险了,如果连白玉堂和严冬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有去无回,你去又能顶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