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得不少人笑出了声。
这是活生生的调侃啊。
石玉奴羞得把头低得更低。
“只要你放心不下石玉奴,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自己跳出来,”陆小凤微笑,“本官甚至都还没动到她身上,你不就已经跳出来了?”
裴慕文脸上阵红阵白阵青的。
堂下的白玉堂看得那叫一个开心,还有许多跟他一样看得、听得开心的人。
这不止是看审案,还免费奉送各种八卦小戏啊。
就在大家等着凤大人继续抖包袱的时候,小凤姑娘惊堂木又是一拍,道:“将裴慕文收监,明天再审,退堂。”
众人…
凤大人,你不能这样视公审如儿戏吧?
你就是个孕妇,也挡不住别人想扁你的冲动啊。
绝对不止一个人!
小凤姑娘说完了,却发现堂下的衙役没反应,大家全都一头黑线地看她,甭提多一致了。
不得已,小凤姑娘又一次拍了惊堂木,重复一遍,“退堂。”
这次顶着满头黑线的衙役终于反应了过来,喊了退堂号。
在堂外听审的百姓也被守卫的衙差侍卫给撵走了。
同样一头黑线的御猫大人扶起自己媳妇走出公案,忍不住说了句肺腑之言:“大人,您到底怎么了?”
迎着堂上众人的目光,小凤姑娘理直气壮地道:“本官审得累了,而且想如厕,如此而已。”
毁三观!
一行人,呼啦拉前呼后拥地就回了驿馆。
终于熬到小凤姑娘换下了官袍,换上了常服,也开始吃小禾准备的水时的时候,白玉堂头一个窜了过去,他太想知道后文了。
“后文?”小凤姑娘一脸惊讶,完全不像是装的。
白玉堂点头,“对呀,六妹,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小凤姑娘一脸正经,“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玉堂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
“对呀对呀,姐姐,你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安乐小侯爷和赵小王爷并肩而来,同样的疑问。
紧接着八贤王和六合王也走了进来。
陆小凤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屋梁,叹道:“已经退堂了啊,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问你啊。”大家异口同声,这是很明显的事啊。
陆小凤眨了眨眼,说:“可事成于密而败于泄啊。”
他们竟无言以对。
白玉堂脑子一转,就换了话题,“六妹,那你原来还真打算动石玉奴引裴慕文出来啊?”
陆小凤认真地点了下头,“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这种手段——”
“管用就好了啊,”小凤姑娘一副“这没什么”的口吻,“谁叫裴慕文弄出这么个破案子烦人,不动他心尖尖上的人,我动谁?”
合着,你这是报复啊,还报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可,白玉堂不懂,其实,其他人也一样不懂,但只有他嘴快问出来了,“可你不是说裴少庄主不是凶手吗?”
“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得让我自己心舒坦了。”
无耻得真是坦荡无比啊。
“可姐,你对当时案发时的情况都问了石玉奴那么多遍了,怎么还要那裴慕文说啊?”这是安乐侯的疑问。
赵小王爷说:“这是对口供,对得上才是真的,有出入就有问题。”
陆小凤欣慰地看了赵秋杰一眼,“行,你出师了。”
赵小王爷面露喜色。
某人突然冒出头,来了一句:“六妹,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你怎么一点儿没这个迹象啊?”
说话的是翻江鼠蒋平,他是一身的普通驿差装扮,十分普通。
蒋四爷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这何止不傻,这沾上毛她都比猴精了。


第225章
晚饭之后,裴慕文被从监牢提到了官驿。
他再次见到了凤大人,不过,此时她脱去了一身的官戴,换回了女子的装扮,与她官诰在身是皆然不同的风貌。
清丽柔美,端庄雅静。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
只观她周身流转的气韵神采便知她出身非富即贵。
如今,她就端坐在客厅的正中位置,右身边侍立着一名丫环,而左手边却是南侠展侠。
再然后左右分坐的便是白日在堂上所见的王与侯。
在他们身后也各分立着侍卫。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是北侠,去监牢提他的是五鼠中的卢方和徐庆。裴慕文绝对相信,现在这间屋子前后左右都被把守着密不透风,
江湖传言,神断凤姑娘来历不凡,身边俱是能人异士,如今看来果非虚言。
单凭她能让五鼠和御猫都聚焦而来,便绝对不简单。
“大人此时见小民,不知所为何事?”裴慕文并没有下跪,就只是站立当地朗声而问。
陆小凤也没要求他一定要下跪,她现在反正也没穿官服,不必非得有那个官威。
“本官只是想听一听裴少庄主对当日事件的描述,就不知少庄主有没有兴趣对本官讲述一下了。”
“大人有命,敢不相从。”
“那就好。”对他话中的些微讥讽之意,小凤姑娘表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有人却是忍不下的,白玉堂呛声道:“裴少庄主,为了你这个案子我妹子身怀六甲却得不辞辛劳为你奔走查案,你这是什么态度?”
裴慕文怔住,他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锦毛鼠白玉堂的妹子?
凤姑娘不是姓凤吗?
他疑问在心不出口,自然不会有人替他解释,即便出口了,也不见得有人会为他解释。
陆小凤道:“裴少庄主请开始说吧,我们洗耳恭听。”说完,她朝两个义弟看了一眼。
安乐侯和赵小王爷立时便心领神会,他们得用心听,要从这裴慕文和石玉奴的讲述中找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陆小凤不由微笑。
裴慕文定了定神,开始缓缓叙述当日事情的始末。
一遍之后,二遍,二遍之后,三遍…一直到裴少庄主心中火气忍不住上升,连茶都喝都不禁喝过三盏之后,凤姑娘却似乎仍是没有让他停止的打算。
裴慕文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凤大人,你这样究竟是何用意?”
小凤姑娘笑了,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腰,没看他却对六合王道:“哥,有人冲你妹子吼呢。”
赵祥失笑,忍不住咳了一声清嗓子,然后对上慕少庄主瞠目的表情,“裴慕文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此处虽不是公堂,但若要治你咆哮公堂之罪,也没有半点儿问题。”
裴慕文心中:为什么凤大人会叫当朝六合王“哥”?她不是白玉堂的妹子吗?
赵秋杰说了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义姐明明在帮他,他却如此不知好歹,哼。”
安乐小侯爷也亦是一声冷哼,“这种人就不该管他的死活。”
裴少庄主已然快要两眼蚊香圈,这个…这个…凤大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很遗憾,疑问说出来也不见得有人给他解惑。
人生嘛,总要受点挫折教育的!
小凤姑娘道:“秋杰,你且不忙数落他,你可听出他之叙述与那石玉奴有何不同之了吗?”
赵秋杰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迟疑地道:“我不确定——”说出来不会被打吧?
虽说义姐大着肚子不好动手,但是这屋里屋外她的打手一堆啊,细思极恐。
陆小凤微笑,“无妨,你且说来。”
赵秋杰定定心,壮壮胆,开始阐述自己发现的疑点,“石玉奴曾说裴慕文一怒之下去找那石伯祥夫妇算账,那石伯祥夫妇满面惊惧吓得不敢动弹,被裴慕文两掌结果了性命。”
“继续。”陆小凤鼓励他。
看看义姐的表情,赵小王爷胆子又大了一点,继续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即便再恐惧,杀机临头下意识也是要躲的。”
“不错。”
赵秋杰终于底气足了起来,“而且,裴慕文方才的叙述中那石伯祥夫妇更像是等着他前去杀一般。如果是我的话,我得到风声心虚之下肯定早就脚底抹油了。”
陆小凤不由笑着点头,“这个我相信。”
小凤姑娘的这句肯定,让屋里不少人都不由笑出了声。
小赵王爷略窘。
陆小凤不理赵秋杰的小窘迫,看向裴慕文,道:“当日下手时,少庄主可有觉出什么异样吗?”
裴慕文此时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听到她的问话,下意识凝眉细想,然后才道:“我虽怒极,但自问下掌仍有分寸,按理他们不当会死,可他们确真的死了。事后,我想可能是我太过愤怒下手失了分寸,此时想来却不是如此。可是,为什么?”他不明白。
陆小凤好笑,“你问本官吗?”
裴慕文看着她点头,“小民不解,望大人予小民解惑。”
陆小凤接过小禾递来的养生茶,轻轻啜饮了一口,才不疾不缓地道:“裴家庄裴老庄主在江湖上的名望似乎极高。”
众人都有些不太明了她突然将话题引到这不相干的方向做什么。
小凤姑娘仍在慢慢地往下说:“虽无武林盟主之位,但隐然便是武林中的无冕之王。”
裴慕文却是脸上一变,凤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对妻子的说法,御猫大人给予了肯定,“这么说也没错。”
裴慕文不由看了南侠一眼。
陆小凤又喝了两口茶,然后站了起来,小禾赶忙伸手扶她。
小凤姑娘微蹙着眉头,将手里的茶盏往边上一递。
展昭伸手接了放到一边。
陆小凤伸手扶腰,慢慢踱步,若有所思地道:“石樵越级上告,直达开封府,以包大人嫉恶如仇的性子,加上石玉奴的供词,石樵的供词,以及马雄的欲盖弥彰,再加上有心人的操作,那么裴慕文恐怕难逃包大人的铡刀之刑。”
众人都是凛然一惊。
“即使侥幸恩从上出能脱罪,包大人必定是不肯罢休,恐怕最终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太对了!
“再则,裴慕文爱慕石玉奴,可他的身份对于石玉奴而言可谓齐大非偶。听闻,裴老夫人极重门户之见,而石玉奴不但出身低微,而且又是个寡妇,这恐怕都犯了裴老夫人的忌讳了。
世间之上棒打鸳鸯之事多不胜数,裴老夫或许拿裴少庄主无法可想,但对付一个区区石玉奴,想必是手到擒来。如此一来,必然母子失和,父子失义。很有可能一怒之下,脱离裴家庄,浪迹江湖不再回头。
那么,问题来了——”她缓缓扫过屋中众人。
众人也是聚精会神地等她下文。
陆小凤的目光停在六合王的身上,微笑,“哥,你认为会是什么?”
赵祥一笑,道:“裴老庄主年纪大了,庄中事务必然是要交托他人掌管,没有了裴慕文了,自然还会有别人。这样一来,裴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便落在了这个人手中,可是如此?”
陆小凤抚掌,“正是。”果然不亏是皇家出品,对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可谓是轻车熟路啊。
赵祥与父亲对视一眼,从中都看到了沉重,伏牛山之事已给他们上了一课,今日之事更是警钟长鸣。
陆小凤看向裴慕文,微笑,“少庄主可从中品出什么来了吗?”
裴慕文表情很阴沉,隐隐有咬牙之意。
陆小凤又缓缓走回原位,慢慢坐下,“裴家庄的总管柳天风,拿了三百两银子给石樵,看似为了自家少主,实则是养刁了石樵的胃口,给他一种裴家欲以钱财消灾免祸之象,那么一理银子花完,他势必会再次寻上裴家。
届时,有心人只需稍加点拨,石椎上开封府越级上告,便顺理成章起来,案子落在包大人之手,结果我方才便已说过了。”
众人默。
真是好大一盘棋。
或许唯一在下棋人意料之外的便是陆小凤会从中插了一杠子,接下了原该属于包大人的案子。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凤姑娘突然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道:“瞧我,这不一小心就撞到这么一个大棋局里来搅和,无端又给自己惹来一堆仇恨值,真命苦!”
众人:…
凤姑娘,你这是调侃自己还是调侃那幕后下棋落子之人?
裴慕文开口道:“石樵上告,我本欲出面应诉,可柳叔告诉我不必理会石樵这样的奸邪小人。大人安邑府审案,柳叔怕我忍耐不住出面,派人困住我,但我因关心玉奴,仍是想法儿脱身。”
陆小凤笑而不语。
众人:果然如此!
难怪在堂上,小凤姑娘会对那柳天风刻意的关照,并询问他是否知道裴慕文的下落。
裴慕文突然撩袍下跪,道:“求大人替慕文化解此案。”
小凤姑娘笑了,“不容易啊,能让裴少庄主真心实意对我行此大礼,真不容易。”
白玉堂忍不住咳了一声,压下喉间的笑意。
裴慕文面露尴尬,“先前是慕文误会大人了。”
陆小凤一挥手,道:“不妨事,你不是第一个误会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想当年展小猫在开封府衙前也曾对我不假辞色过。”
咦?
还有此事?
不少人都向御猫大人侧目。
展昭心中囧然,当时小禾在府衙外报出庞太师的名号,又逢王相爷的女儿那样的情形,他那种反应很正常的吧。
安乐小侯爷第一个就回过味来,很不友善地看了姐夫一眼,哼道:“展大人怎么就没持之以恒呢?”这样,我姐就不会嫁给你,也就不会有丈夫跟没丈夫一个样儿了,哼。
有几个人听出了安乐小侯爷的话中之意,不由暗自偷笑,看来不止庞太师对御猫不满,庞小侯爷对其也是不满诸多。
究其原因,盖在凤姑娘身上,庞家父子那是很护短的。
赵祥做为小凤姑娘的娘家人,也忍不住对某猫说了句:“你确实是该持之以恒。”护短一样是他们家的传统。
展昭:“…”
然而,这且不算完。
白玉堂又加了一句:“展昭你真该持之以恒。”这样我们五鼠也不必跟你成了一家人,搞得打个架都束手束脚的。
御猫大人感受到了来自媳妇儿娘家人的深深不爽。
这个…小凤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面对娘家人这样的不爽,南侠叹了口气,道:“我很难持之以恒啊。”小凤这样儿的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啊。
他的追妻之路也很艰辛好不好,这群娘家人有不少都是见证者,笑话没少看他的,到了现在又来落井下石。
真不厚道!


第226章
被搞得云山雾海出不来的裴少庄主两眼蚊香圈,这种别人都明白,就他一个人弄不明白的情形实在是太心塞了!
就没有人能好心跟他解释一下吗?
当然没有人!
突如其来便被集体嫌弃的御猫大人比裴少庄主还要心塞!
大小舅子多了,果断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最让人捶心肝的是——这些大小舅子,要么位高权重,要么武艺非凡,心塞之上加心塞。
太平洋已然是不够伤心流泪用的,必须再加上大西洋。
小凤姑娘且是顾不上照顾自家小猫的心情,看着跪在地中央的裴少庄主道:“老实说,人证、物证都对你极为不利,最糟糕的是石伯祥夫妇的尸体时隔两月尸检,很多本来有可能查出来的东西,如今恐怕也是为时已晚,自然挥发得都差不多了。”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俱是心头一沉。
小凤姑娘叹气,“裴慕文啊,不是本官要说,你实在是太过自负、自傲了。”
裴慕文莫名尴尬。
小凤姑娘又说:“这是挫折教育受得少了。”
安小侯爷和赵小王爷觉得被影射了。
就是锦毛鼠大人也觉略有含沙。
小禾有些不明白,便问道:“挫折受得多了难道还好吗?”那岂不是说人生好苦逼?
陆小凤捶捶腰,道:“如果跟我一样社会黑暗面见得多了,必须人生会少走许多弯路。虽则,难免看谁都像嫌疑人,但多动脑不易得老年痴呆,也不全然是坏事。”
他们能说凤姑娘太过未雨绸缪了吗?
能吗?
八贤王感慨道:“难怪屠如山看你近妖了。”碰到你这样见多识广,又善于观察发现,无限发散联想的主儿,他不悲剧谁悲剧?
必然得悲剧!
小凤姑娘瞪眼,很不满意地道:“这绝对是恶意评价,什么叫看我近妖?我只是擅于发现、推理和总结罢了。他自己梳了满头的小辫子,然后非让我装瞎子当什么都看不到,这种要求太过不合理了。”
八贤王笑着摇头。
赵祥带了几分带趣地道:“那妹妹就没找到石椎和柳天风的的小辫子?”
“石椎头上都梳成冲天炮了,我瞎了才看不到。”小凤姑娘略顿,接着话锋一转,“可柳天风隐藏技能好,辫子不好抓。”
白玉堂冲口道:“不好抓不等于抓不到。”
陆小凤道:“那你抓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玉堂缩头,他可没这能力。
陆小凤又去看裴慕文,表情有点儿小复杂,“裴少庄主,介意陪本官演出戏吗?”
裴慕文怔住,“大人?”演戏?
其他人均是精神一振。
演戏啊,听着就很有内涵,必然十分有看头。
裴慕文定定神,伏地叩首,“慕文但凭大人吩咐。”
“这就上道了嘛,你先前总不露面我有招儿也使不出,白瞎不少工夫。”
众人:…
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三观在崩毁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
“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到具体怎么操作,这一孕傻三年,我脑子现在明显有些不够用。”小凤姑娘略苦恼。
被无情碾压了智商的某些人已经哭晕在墙角。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们都帮着想想,怎么让柳天风这家伙露出破绽来。”
白玉堂弱弱地表示:“他不是已经有破绽了吗?”你都这么全方位怀疑他了,他怎么可能没有破绽。
小凤姑娘一挥手,略显烦恼地道:“破绽还不足以让他伏首认罪,一次夯不死,我怕他垂死要挣扎,夯就一次夯死完事,我这都快要生了,不耐烦跟他打持久战,早灭早安生。”
众人:…
他们错了,真的。
敢情小凤姑娘是想一下夯死人家,她烦恼的不是揪不住柳天风的小辫子,她只不过是觉得那些辫子不足以一下夯死对方,略显不够霸气。
凤姑娘威武!
学霸的世界,学渣表示不明白。
还是读书少哇。
赵祥稳稳心神,开口道:“妹妹,何需证据确凿,只凭你现在的怀疑和部分证据就可将其收押,进了监牢还怕他飞上天?”此等有不臣之心之辈,何必跟他客气。
小凤姑娘表示:“我个人偏好拿事实堵住犯罪嫌疑人的嘴,虽说板子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但对一些人其实毫无用处,而柳天风应该就属于后者。
因此,对他们这样的人,必得从心理上全盘击溃,彻底瓦解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不得不伏首认罪。
身体的打击不致命,心灵的打击才是灭顶之灾,还会从中得到许多意料之外的收获,那才是惊喜。”
经历过伏牛山之事的人不约而同回忆起了屠如山当时那见鬼、骇然的神情。
果然,小凤喜欢折磨人的心灵。
这实在是种恶趣味!
但她的这种恶趣味有时实在是太过大快人心。
真心太让人纠结了!
不知道是该阻止她一条路走到黑,还是该跟她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在这里必须得是褒义词,不解释!
六合王爷迟疑地表示:“妹妹,这方面我们实在是不擅长。”论给犯罪嫌疑人挖坑的技术,你是行家里手,我们真不如你。
“那就先散了吧,容我再仔细想想,反正下一堂也不着急明天就审。”
裴慕文:我着急摆脱杀人嫌疑啊,大人。
可凤姑娘说不着急,那就只能大家都不着急。
裴少庄主被人又送回了监牢。
然后,大家回房洗洗就都睡了。
小凤姑娘没睡,她有点儿睡不着。
御猫大人陪着媳妇儿,顺便给她按揉腰腿,她这一天坐堂审案着实是辛苦了。
这样子的南侠形象要是被人看到了,世人心目中的南侠形象一定会轰然倒塌,再难扶起,好在没有外人看到。
阿弥陀佛。
“小凤。”
“嗯?”
御猫大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跟媳妇探讨一下某个问题,“你是不是对我最初的态度很不满意?”
小凤姑娘认真想了想,然后告诉某猫,“很不满意谈不上,但不高兴是肯定的啊,我那明明就是无辜受牵连嘛。”不就姓了一个“庞”姓,就果断被某猫给划到了不受欢迎的队伍,多憋屈啊。
御猫大人再进一层,“因为我们彼此的身份,所以你才一直认为我跟你根本不可能?”
小凤姑娘老实点头,“有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有官配啊,谁能想到最后你家官配琵琶别抱去了,而你这只腹黑猫早早就算计了我。
难怪当初她迟钝到那个份儿上去,在她心里早早认定了两人不可能,自然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恐怕一直认为他会喜欢上她一定是天下奇闻吧。
“其实,就是到现在,我义父也依旧不喜欢你啊。”
展昭苦笑,恐怕太师岳父这辈子是很难喜欢他这个女婿啊。
小凤姑娘伸手拍拍某猫的肩膀,安慰他道:“别这么沮丧,至少你把我娶到手了啊,我义父不待见你可以看做是他不甘心的表现。”
展昭:“…”
陆小凤活动了一下脖劲,道:“挺着大肚子坐堂有点儿辛苦呢。”
“小凤,对不起。”
陆小凤朝他一伸手,“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愿意的事刀架在脖子上也没用的。我肯帮忙,是因为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展昭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地吁了口气,“谢谢。”
“咱俩谁跟谁,是不是?”小凤姑娘巧笑嫣然地冲他眨眼睛。
展昭不由失笑,“还是这么调皮。”
“哼。”
展昭在她耳边低声道:“都当娘的人了,也不说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
小凤姑娘瞪眼,“我的榜样还不够好吗?我好歹也是百姓口中的凤青天啊,这是多正面积极的形象啊。”
展昭说:“跟颗跳豆似的。”
“你有意见?”
御猫大人当即摇头,斩钉截铁地表示,“没有。”在小凤面前,节操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如果真坚持节操原则的话,现在他也不可能娶到她,所以说,有时候节操和原则得灵活掌握。
“没有就最好,有意见也给我保留。”小凤姑娘略傲娇。
“睡不着也躺下吧。”
“嗯。”
展昭扶着她躺下,又替她搭好薄被,然后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往她的肚子摸了摸,肚里的小家伙朝他不客气地踢了一脚,他不由微笑。
“这孩子肯定是个不安分的。”小凤姑娘无比肯定,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里的小家伙时不时地就会大刷存在感,比他的一帮兄姐不老实多了。
展昭轻笑道:“要真是个闹腾的,照看起来就不会省心。”
小凤姑娘当即表示:“大不了到时候把他扔到太师府就好了。”
展昭笑,“你这是亲娘说的话吗?”
“就因为是亲娘才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御猫大人说:“小凤,你说好的胎教呢?”
小凤姑娘皱了皱眉头,叹气,跟自家小猫抱怨道:“我真的是想好好整一下胎教的,不过,我觉得这一胎估计又失败了,好像只能下一胎再注意了。”
御猫大人心花怒放地道:“嗯,咱们下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