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人家八贤王也在安邑府,您就不担心给八贤王留下什么坏印象?
八贤王当然不会对小凤姑娘有什么坏印象,事实上他老人家对自己这个御侄女那真是不要太满意。
等到小凤姑娘带着石家案卷回到官驿的时候,憋了一路的白玉堂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下安邑知府的脑袋大了,哈哈。”
展昭在一边默默扫了某人一眼,没对他这样的精神面貌发表什么感想。
但御猫大人对妻子还是有话说的,“小凤,你这样做,万一那石樵出事怎么办?”
小凤姑娘还没说话,白玉堂已经一脸鄙视地看着某猫道:“展昭,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我妹子没傻,你这只猫却傻了?”
展昭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带了几分尴尬。
护短的小凤姑娘马上就反唇相讥道:“他只是偶尔傻上一傻,你却只是偶尔才聪明上一回,你有资格嘲笑他吗?”
白五爷不干了,抗议:“妹子,咱们护短护成这样就不好了啊,这都不能看了。”
小凤姑娘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护短是我的优点吗?”
白五爷:“…”
御猫大人却是忍不住低头轻笑。
恰逢赵祥掀帘进来,闻言笑道:“这的确是个优点。”
白玉堂:王爷,您实在是太没有原则了。
赵祥一边在椅中坐了,一边道:“白玉堂,你也应该有这种认知才对,毕竟你也算是她护短的对象之一。”
这么一说,白五爷瞬间如醍醐灌顶,不免赶紧朝着自家六妹拱了拱手,道:“是我失言了。”
小凤姑娘浑不在意地一挥手,道:“我心胸宽大,不跟你计较。”
白玉堂:“…”
赵祥:“…”
展昭:“…”
姑娘,咱们真不能这样皮太厚的,不忍直视!
赵祥一边笑着摇头,一边道:“不跟你说笑,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打算?”
陆小凤面色微微一正,道:“我没什么打算,只能等对方出手了。”
在场诸人俱是不解。
陆小凤倒也不吝啬向他们解释,道:“我说过的,这案子看似条理分文,一清二楚,实则复杂难辨,现在我只是在一团乱麻中一点点往外抽丝,却作不宜过大。”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笑了一笑,继续道:“再说了,我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也确实是做不了太大的却作。”
这倒是实情,若是以往,她早就精神抖擞地投入到案件的侦办中去了,现在她动脑比却手多,也是迫于现实不得不妥协。
展昭有些歉意地看妻子。
陆小凤瞥了某猫一眼,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插手此案固然有你的原因,但你也不能否认我自身的强迫症使然。”
白玉堂哑然失笑,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冲霄楼密牢里发生的事,当时他家义妹差点儿没把主阵的季高给气疯了。
展昭当然也想到了,也不由笑着摇了下头。
赵祥对此倒是不知道,不免就问了一句:“什么强迫症?”
白玉堂抢着答话,一会儿工夫就将当日襄阳城冲霄楼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赵祥说了一遍。
听完了整个事件的六合王笑了,他这妹子真是太活宝了,明明是惊险刺激的遭遇,结果愣就让他家妹子给搅和着无比荒诞,简直是无语。
陆小凤不理他们的反应,径自道:“闲着也是无聊,把那石玉奴叫来我跟她唠唠嗑。”
门口的侍卫点头领命而去。
就在侍卫离开不久,安乐侯和赵小王爷却联袂而来。
陆小凤看着他们笑道:“哟,你们两个可算是露面了。”
赵秋杰略有些尴尬的挠头。
庞昱小侯爷却是嬉皮笑脸地对自家三姐道:“我们要知道姐姐你这么快就到了,肯定留在府城等着迎接你啊,这不不知道嘛。”
陆小凤道:“玩得好吗?”
庞昱点头,“很好啊。”
赵秋杰也跟着点头,表示他的意见一致。
“玩也玩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干些正经事。”
庞昱有些惊异地道:“姐,难道这次你打算让我们两个审这个案子?”
赵秋杰的表情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审案好啊,尤其是义姐在旁边掠阵的时候,那肯定很好玩的。
赵祥不由朝陆小凤看过去,想听她的答案。
陆小凤道:“跟着看看吧。”
庞昱和赵秋杰高兴地点头。
陆小凤往一边指了指,道:“坐一边听着去。”
两个北宋高干子弟便乐颠颠地到一边乖乖坐了。
很快,石玉奴便被侍卫唤来了。
一进门,石玉奴看到屋里有这么多人,急忙第一时间低下了头。
这是陆小凤第一次见到本案中的女主角,第一印象便忍不住让她微微蹙了蹙眉。
“石玉奴。”
石玉奴听到坐在主位的那位妇人唤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陆小凤沉沉心,缓缓道:“本官接下了你公爹的诉状。”
石玉奴听到她这样说,又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心道:原来这就是那个神断凤姑娘啊!
陆小凤正了正神色,道:“当日裴少庄主杀害石仲祥夫妇的时候,据说你在场,是不是?”
石玉奴神色一急,道:“裴少庄主无心杀人的,那是意外。”
陆小凤伸手制止了她一下,道:“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那石仲祥夫妇是死了。”
“可是——”
“本官现在需要你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复述一遍。”
石玉奴怔了下,然后低头道:“民妇知道。”
然后,石玉奴便一五一十地将当日情形复述了一遍。
但是,陆小凤却没有就此打住。
一遍,两遍,三遍…屋里的人都不知道她询问了多少遍细节,她问得陪在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些实在是细致得过分了。
然而其他人也不敢随意打断她的询问,在审案方面陆小凤才是个中翘首,他们只能靠边站。
不管她的方式有多么奇怪,总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
一直到石玉奴被侍卫带走,才有人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这个人没有意外的正是锦毛鼠白五爷。
“六妹,你为什么一直不停地问她当日的情形?不是都说了好几遍了么?”到底有什么可问的?
陆小凤却没有理他,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似在思索,又似在沉吟。
白玉堂见她没搭理自己,还欲再问。
展昭却伸手拉住了他,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小凤思考。
白玉堂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小凤吐了口气出来,自语似地道:“看来还是得动手啊。”
“动什么手?”白玉堂终于逮到机会问出声。
陆小凤伸手抚上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皱着眉头道:“让尸体说话啊。”
这下,屋里的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小王爷赵秋杰的脸当即就是一白,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日的汴梁三日游中的义庄站,当时简直是肝胆俱裂啊。
他家义姐,那是真恐怖!
其他人就各有各人的回忆了,但是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挺个大肚子怎么解剖尸体啊?


第221章
几天后,安邑府官驿之内。
“他是谁?”
看着官驿客厅里站着的那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六合王赵祥很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听到提问的小凤姑娘微微一笑,道:“他是博州知州衙门里的仵作,姓宋。”
那名姓宋的仵作听到小凤对自己的介绍后,向着六合王躬身又行了一礼。
赵祥越发不明白了,“你找这个博州的宋仵作来做什么?”
陆小凤眨吧了下眼,道:“因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做一些解剖动作啊,所以我找他来帮我的忙。”
“帮忙?”这就不止赵祥一个人惊讶了,所有在屋里的人都表示了自己的惊诧。
诚恳地说,小凤姑娘在仵作堪验上面的能力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代替她。
陆小凤的目光瞟向白某人,语气也是颇为不解,“白玉堂,你难道不记得当年博州顺安堂的案子了吗?”
她一说这个,不止白玉堂想到了什么,展昭和赵祥也都想到了。
当年他们去大名府找上官敬的时候,路过博州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案子的。当时包大人着急先行一步,故而案子留给了小凤姑娘处理善后。她因而和当时的博州知州刘泉有了半师之谊。
白玉堂恍然大悟,“对了,当年你似乎是有把自己随身的手札交给他抄录一遍的。”
陆小凤点头微笑,“你总算是想起来了。”
但白玉堂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如此,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可以协作你做好这次的验尸?他能行?”
听到别人对自己的置疑,那位姓宋的仵作并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出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陆小凤道:“当年我把手札给了他,此后一直跟他有书信来往,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他也算得上是我的学生。
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是我所遇到的案件大多会比较复杂,而这也是可以给人历练的机会。
所以,这次我就把这个机会给他了。
对不对啊,宋达。”
宋达听到这里才开口答话,道:“是的,学生多谢老师。”
赵祥不由乐了,“看不出啊,妹子,你当年不止是做了刘泉的老师,你还另收了一位高徒嘛。”
小凤姑娘略傲娇地一扬小下巴,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当然不可能敲鼓打鼓喧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啊。”
宋达谦恭地道:“老师的教导学生,踏实做事,低调做人,学生一直不敢有违。”
陆小凤点了下头,道:“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你便帮着我做此案的堪验助手。”
宋达恭声道:“是。”
白玉堂道:“六妹,你什么时候联系他的?”他瞧某猫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的啊。
对这个问题,猫鼠保持了高度一致,御猫大人也非常想知道妻子什么时候做的这一件事,这次的案子他可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竟然连她这样的大动作都不知道——简直有些伤自尊!
陆小凤冲着北侠欧阳春笑了一笑。
答案不言而喻。
御猫大人略内伤。
锦毛鼠大人亦内伤。
欧阳春却是哈哈一笑,道:“些许小事,没什么。”
展昭:这不是事大事小的事。
白玉堂:北侠竟然落井下石,真不厚道。
赵祥忍不住偏头笑。
一板一眼老成持重的御猫摊上他家这个总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实在是让人无奈得很。
这且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不知不觉就汇集了一群奇人异士在身边,时不时就会暴个大惊喜或者说惊吓给别人——这里面首当其冲的便是她的枕边人。
哈哈!
陆小凤看着自家小猫,笑道:“你不用这么吃惊的啊,不过是让人捎封信给他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也就没跟你报备了。”
御猫大人:就算是大事,你也极有可能不会跟我讲。
真是不想不要紧,一想太伤心!
御猫大人简直都要伤心太平洋去了。
家庭地位哪儿去了?
为什么他们家的男女地位总是错位的?
真不怪公孙先生私下总调侃在他们家他是被保护的对象。
白玉堂在一边插花道:“其实,六妹你不用这样替展小猫掩饰的,我们都知道有大事你也经常不跟他说的。真的,我们都知道的。”
展昭:…
赵祥:猫鼠矛盾果然不可调和!
欧阳春:虽然略嫌不厚道,但这似乎是事实啊。
陆小凤一脸正直地道:“有些事涉及机密我当然不可能跟他说了,这有什么好值得掩饰的?我一直都做得光明正大,你们知道也不奇怪啊。”
众人:…
陆小凤可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径自对宋达道:“宋达啊,你一路劳累先去休息吧。”
宋达面露诧异,道:“不用马上验尸吗?”
陆小凤为之失笑,“尸体恐怕已经腐烂了,早一时晚一时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所以,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宋达道:“好吧,学生告退。”
陆小凤点点头。
看着那个宋达退出去,赵祥再次开口,“妹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陆小凤朝门外意外深长地看了一眼,道:“我估计清闲日子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庞昱听得精神一振,道:“三姐,难道你要开始审这个案子了吗?”这案子这么错综复杂的,审起来一定非常好玩,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旁边的赵秋杰听得频频点头。
陆小凤眼一瞪,道:“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啊?”
庞小侯爷和赵小王爷一齐摇头,一副“我特安分老实”的表情。
然尔下一刻他们的姐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石樵恐怕要坐不住了,你们等着吧,安邑府衙前的鸣冤鼓要响啰。”
大姐,你这副戏谑期待的口吻才是真的唯恐天下不乱吧?
不过,石樵这个原告似乎是安静沉潜了一段日子了,按照戏路,他的确是该要出来刷一下存在感了。
小凤姑娘简直都要有当预言帝的感觉了。
她上午说了那话,下午安邑知府衙门的鸣冤鼓就被人敲响了。
而且敲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凤姑娘说的石樵其人,也就是石玉奴的公爹。
一个老混蛋!——这是陆小凤心里对石樵最直白的评价。
一个年轻时依仗着自身的特长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老讼棍!
石樵敲了鸣冤鼓,安邑知府刘本真便马不停蹄地跑到官驿找小凤姑娘了。
其实刘本真心里很忧虑,凤大人如今的情形真的可以劳累审案吗?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这案子如烂泥淖似的,脚一踩进去就不晓得还能不能抽出来了。刘本真实在是替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担心,生怕有个万一什么的,自己这次就给交待了。
小凤姑娘却是没这种担忧的,她见到刘本真,又听他说了来意后,直接给了他答复,“你回去告诉石樵,明天本官升堂,让他按时到堂。”
“是,下官明白了。”
“没有别的事,本官就不多留刘大人了。”
“不敢,下官告辞。”
刘本真抹着额上的虚汗走出了凤大人在官驿的院子,然后迎面看到八贤王领着其子六合王缓缓而来,刚擦掉的汗“刷”的一下又流了下来。
“下官见过八贤王,见过六合王。”
八贤王道:“免礼吧。”
六合王却是微微蹙了下眉,问:“你来做什么?”
刘本真不敢伸手抹汗,只能用力低了头,回答道:“那石樵前去击鼓鸣冤,下官前来询问凤大人几时可以开始审案。”
赵祥道:“那凤大人有说保时开始吗?”
“有的有的,大人说明日即可升堂。”
八贤王父子对视一眼,然后由赵祥开口,“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下官告退。”刘本真战战兢兢地告退,一直到走出官驿,这才如释重负地抹掉了额上的虚汗,然后上了自己的轿子,连声催促赶紧走。
官驿这地方如今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彼时进了小凤姑娘院子的赵祥,正在跟自己的王妹做思想工作,“你如今的状态真的要升堂问案吗?”
小凤姑娘大手一挥,浑不在意地道:“没关系了,才七个月而已,离临盆还早。”
看她这么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旁观者众皆无语。
御猫大人忍不住道:“还是要小心些,你明日堂上别太激动。”
其他人默默点头。
陆小凤很是奇怪,道:“我为什么要激动?”
白玉堂忍不住了,道:“原告是石樵,他这个人人品可不怎么样,你真不怕自己一时正义心爆棚做出不合宜的事来?”
除了小凤姑娘,其他人都忍不住朝某老鼠瞥去,眼神含义各有不同。
对于白玉堂时不时爆出一些比较冷门怪僻的词汇,其实御猫大人早就不奇怪了,毕竟他家小凤说的更多,这个属于同化。
他奇怪的是白某人这么直接了当地揭小凤的底,不怕他家六妹打击报复吗?
不得不说御猫大人的担心真的不是多余,这是无数次历经实践检验证明了的。
可惜的是,锦毛鼠大人却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典型的屡教不改。
欧阳春看看白玉堂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陆小凤,然后忍不住伸手挠了下头。
八贤王和赵祥就简单多了,看完了某人,父子俩又相视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有些事他们是不太清楚,但是被白玉堂这么一喊,他们也就心里有底了。
估计要不是原告是这么一个品性的家伙,小凤主审的意愿还不是特别大,她本人在嫉恶如仇方面比包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包大人虽然也对坏人、恶人深恶痛绝,但是坏人上告,他仍然会秉公断案,为其主持公道。
但小凤则不同,她虽然也会秉公断案,也会为坏人主持公道。但同时,她还会不遗余力地挖掘出坏人的犯罪证据,进而将他给绳之以法。
嗯,这种行为习惯,怎么说呢,不太好形容,但大快人心是一定的,但也难免会有些微的违和感。
没错,就是违和感!
被众人期待反应的小凤姑娘却是一脸平静以对,仿佛根本没听到白玉堂的话一般,伸手掩口打了一个呵欠,然后侧头对身边的小禾道:“小禾,我有些困,扶我去休息一下吧。”
“是,小姐。”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小凤回头冲某人嫣然一笑,道:“这个案子,本大人拒绝你旁听,谢谢。”
白玉堂:…
众人:…
果然是打击报复!
本来就是冲着案子来的,却被拒绝旁听,这可真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啊。
那真是冰冰爽,透心凉!
白玉堂猛地跳起来,冲出屋子,一边跑,一边大声道:“妹子,我错了,不能不许旁听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哈哈!
年底工作好忙,万恶的领导竟然剥夺我们的节假日,你妹的!
节假日加班算正常上班,什么三倍的工资,统统没有,可怜的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所以最近更新会锐减,希望熬过这段会好吧,万恶的领导!以下省略三万字怨念!


第222章
安邑府衙前,人山人海!
听说今天传闻中的神断凤姑娘坐堂审案,当朝皇叔八贤王旁听,同时旁听的据说还有一个侯爷和两个小王爷!
多么华丽的阵容!
什么?
你问为什么大家这么关注此案?
动静闹得大了,一不小心自然就顺便关心了一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在凤大人还没来之前安邑府就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实在是之前的安乐小侯爷和赵小王爷搅和的本事不小,大家一打听两打听的,左一耳右一耳的,也就知道了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这才导致了小凤姑娘一开审,这人山人海的盛况。
实在是太坑姐了!
这简直是专注坑姐一百年啊。
苦逼,不解释!
小凤姑娘狠狠瞪了两个弟弟一眼,让你们搅和,可没让你们这么宣传啊,这还能不能愉快地审案了?
其实吧,今天这状况也不止小凤姑娘的两个二货弟弟的功劳,还有很多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事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在里面。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瞪完了二货弟弟,再看到今天堂上的护卫状况,小凤姑娘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抽搐了…
左南侠,右北侠,四大侍卫公案下站,再然后――白小五,你丫别以为换身衙役服就没人认识你了!
你当姐的眼睛是摆设吗?
今天安邑府衙的警戒级别绝对是特级的,实在是堂上尊贵的人太多了,安邑知府压力山大!
安邑知府在心里暗搓搓表示:别让他知道是谁把消息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的,要不弄死他!
无知无畏啊!
必须给知府大人点个赞。
陆小凤觉得电视公开审理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她还真是荣幸不浅!
还能说什么呢?
开审吧。
不管围观群众有多少,那都得上!
往好处想,她这也算是大宋朝头一份,很有纪念意义!
真是好阿Q!
原告被告统统上堂,堂外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那动静堪比蜂群开会――热闹!
陆小凤一排黑线默默淌下。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到了公案上,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审官小凤姑娘的身上。
小凤姑娘一脸肃穆,清冷而清晰地开口道:“公堂上请大家保持肃静,否则本官就只好请人离开了。”
按制住了场面后,陆小凤开始堂审。
首先,是要跟原告石樵求证诉状。
石樵做为一个知名的老讼棍公堂应对绝对是技术工种。
然而,陆小凤做为一个六扇门世家的传人,并且成功混到了专家级别的人,那专业小技能早点满了。
两人对上,那就是专业组赛事,拼的全是内功!
那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字字有坑,句句带陷。
石樵从一开始的志得意满,到后面的战战兢,头上的汗干了又湿。
“既然事实如此清楚明白,那么,本官便不明白了。”陆小凤一脸困惑地看着石樵,“做为苦主你不及早上诉,却在事隔两月之后又越级上告开封府,这是为何?你曾为讼师应当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案子的收集取证便越加困难。”
“草民当然知道。”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明知故犯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你自己处于不利之地吗?”你丫就是典型的no zou no die。
堂下陪审的安邑府知府刘本真头上的汗已经涔涔而下,心知石樵必要将事引至他身上。
果不其然。
石樵道:“那裴家在安邑府势力极大,府尊对其惧怕,小民担心不能为儿子儿媳妇伸冤,故而上告。”
陆小凤道:“因何拖了两月?可是那裴家多加阻碍?”
石樵当即回道:“正是。”
陆小凤点点头,一拍惊堂木,道:“传柳天风上堂。”
“威武。”
裴家庄大管家柳天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上了大堂。
柳天风是一个中年美髯大叔,如果将那把胡子剪掉的话,这类型的放到现代,那是极得大叔控人喜爱的。
外型不错,眼冒精光,这一看就不是一个能让人小觑的人物。
“草民柳天风见过大人。”
“你是裴家庄的什么人。”
“草民是裴家庄的总管。”
“现有苦主石樵告你勾结官府阻挠办案,可有此事?”
柳天风从容自若地道:“回禀大人,小人不曾做过这样的事。”
陆小凤的目光顺势就落到了安邑知府刘本真的身上。
刘本真抹了一把额头,战战兢兢地道:“大人,卑职真的没有受裴家收买,是那石樵一直未来报案,卑职不知有案发生,因而才没有进行调查审理。”
陆小凤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她转向石樵,语调平缓地道:“那么,石樵,你无缘无故两月之久不报案,然后一报案便越级到了开封府。”
略顿了顿,小凤姑娘的表情依旧的云淡风轻,道:“那么本官就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不如你跟本官解释一下好吗?”
石樵脑中飞转,道:“草民只是担心——”
陆小凤蹙眉看着他。
石樵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说辞有些站不住脚,但此时此刻他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
这个凤大人一点儿不按正常逻辑走,居然一上来便死揪住他报案的时间和越级上告之事不肯放,而不是上来就针对案情进行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