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哭了一会,才道:“婶婶,确莫嫌我轻狂,只是今日看见素姐那样,又听得婶婶那样说,我这做娘的心,如针刺般,素姐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血。”薇珠听了,心知今日说的,正中罗氏心病,忙倒了盏茶,递到罗氏手上,口里道:“姆姆,并不是做妯娌的有意的,只是姆姆平日虽以夫为天,这婚姻大事,做父亲的怎有做母亲的细心,当日虽答应了,日后知道不妥,那时还没行礼下聘,自可拿话搪塞了,也不至于素姐受这样磨折。”
罗氏听的重又懊悔,捶胸顿足大哭起来,薇珠此番也不劝她,只等她哭歇,罗氏慢慢收了眼泪,拿过茶来,喝了两口,才道:“婶婶,你说的有理,只是,我哪比得上婶婶们?”薇珠叹息一声,饶是她聪慧,此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半天才道:“姆姆,我们却是一样的。”罗氏此时哭够了,冷笑道:“我虽是大嫂,却怎么能和你们比,论家世,不及月娥,论为人,不及婶婶你,我若再不事事让着,只怕银姐进门日,就是我下堂求去时。”
薇珠见她说的可怜,坐到她身边,拍着她背道:“姆姆,那些已是往事,现如今,朝廷的诰命是婶婶的,儿子是姆姆的,出去走走,谁不敬姆姆?”罗氏拉住薇珠的手:“婶婶,我嫁进杜家二十几年,只有婶婶是我一个知心人,今日之话,婶婶切莫说与第二个人听。”薇珠笑道:“姆姆,我省的。”罗氏坐正了,叹气道:“婶婶,鹏程作官,只怕没有个几年,也回不了,我本打算,素姐懦弱,嫁在这左近,门户低微些也不妨,有我时时看顾,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没料到遇到这样恶婆婆,把素姐只当作村姑一般揉搓,今日若不是婶婶,只怕素姐就。”说到这,罗氏眼泪又落下来。
薇珠拍拍她,罗氏道:“今日,我就把素姐托付给婶婶。”薇珠正准备开口,罗氏止住道:“我知道,就算我不说,婶婶也会把素姐当作亲生女儿,只是求个安心。”薇珠见罗氏这样说,点头不语。罗氏见薇珠答应了,起身开箱子,拿出一个小匣,走到薇珠跟前,打开小匣,取出几张纸来,递到薇珠手上:“婶婶,这是一百亩地,是当日,我怕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撑不起家,暗自积攒买下的,这几年来,我哥哥家也颇过的去,今日,就交给婶婶你,若我走后,那寡妇再对素姐不善,素姐的吃穿就从这几亩地上来。”
薇珠也不接,推回去,笑道:“姆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罗氏塞到她手上:“婶婶,你对素姐好,是你的情,这个,是我为娘的一片心。”薇珠这才收了,仔细看时,却不是一百亩整的,也有十亩,五亩,至多不过二十亩,两人絮絮叨叨,罗氏哭一阵,说一阵,直到天快亮时,才胡乱打个盹。
次日起来,罗氏又择了房机灵的家人,自己和薇珠亲自带着,送去张家,张家今日,却不是像平日般大门深锁,只是虚掩了门,才刚推开,丫鬟看见了,忙上前行礼,口里叫着:“奶奶来了。”张家儿子听见,忙出来见岳母,薇珠此时才知道,这人叫陈哥,见他依旧像往日腼腆,心里暗叹一声,和罗氏对看一眼,两人也不言语,进了屋。
屋内素娟躺在床上,乐儿在床边服侍,见她们进来,乐儿上前施礼,薇珠上前摸摸素娟的额头,触手一片清凉,这才发下心,罗氏已经在问乐儿,知道素娟已经吃了三回药,昨夜发了场大汗,今日起来,熬了白粥喝下,太医来看过,说没大碍,只要耐心调理就可。罗氏这才放下心。
素娟见罗氏进来,笑道:“娘,我没甚大事,劳烦娘了。”罗氏听的女儿这样生分的话,上前到素娟床边坐下,薇珠见了,笑道:“你们母女,多日未见,正该叙叙,我且去见亲家。”说着起身,问陈哥:“亲家在哪?”陈哥道:“就在上面,我领婶子去。”
说着带着薇珠来到上房,薇珠昨日,全在张家堂屋,这日才进到张寡妇平日起居的地方,见这屋,虽不甚大,四壁也糊了雪白的纸,收拾的极干净,知道这张寡妇也是个过日子的人,寡妇昨日被杜家带人来,吵了半天,又被自己的爹说了半日,虽有百亩田,二百两银,和媳妇嫁妆比起来,只是少少。昨日罗氏她们走后,欲待似往日,叫过素娟立规矩,又被丫鬟挡下,自己一向听话的儿子,也哭红眼,说素娟若有个好歹,也要跟着去,几番气受来,只气得她早饭也不起来吃,推说自己心口疼,躺在床上,两只耳朵,不由自主,只听院子里的说话,一时又听太医来,陈哥孝顺,说让太医来瞧瞧,反被张寡妇骂了几句:“又不是那要死的病,哪有那么娇气起来。”陈哥只得红着脸下去。
一时又听丫鬟在那熬粥煮药,好不热闹,自己越发心烦气躁,现在见薇珠进来,更是恼怒,背过身,不理薇珠,薇珠见了,笑道:“亲家可是身上不好,既这样,何不找太医瞧瞧,现在也是方便的。”张寡妇在床里答:“没那么娇贵。”薇珠也不恼怒,只是笑,道:“昨日,我姆姆说,要送房家人来给亲家,代素姐伺候你,亲家瞧瞧,可还中意。”说着招呼那房家人,进来给张寡妇磕头。
张寡妇翻个身,瞧了两眼,重又躺下:“庄户人,只是自作自吃,那有那么娇贵,使唤起家人来。”薇珠也不以为忤,道:“既如此,就让这房家人在这。”说着招呼家人媳妇过来:“亲家身上不好,你就在这里伺候吧。”说话时,对家人媳妇使个眼色,家人媳妇会意,薇珠又对家人,名唤杜安的道:“日后,你就在这伺候,可要勤谨。”杜安道:“小的知道。”薇珠又说两句,就出去了。
才出的门,陈哥涨红着脸说:“婶子,我母亲性子执拗,你。”薇珠见他全不似那种不识好歹的,笑笑,也不说话,这时只听里面哐啷一声,陈哥挑起帘子,见地上摔了个茶杯,杜安媳妇正在收拾。见陈哥,杜安媳妇道:“媳妇正伺候奶奶喝茶,谁知奶奶就。”薇珠道:“没甚事,收拾了出去。”陈哥见这样,更是脸红。
薇珠又去见了素娟,见她吃了药睡了,这才辞了罗氏,回家转去。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电脑被雷劈了,上不了网,所以,今天两更。
其实罗氏的生活,如果不爱那个男人,是很好过的。
杜家庄姐弟相会 南京城金姐亡?/a> 且说经此一会,张寡妇节妇的名头没人提了,恶妇的名头却慢慢传编恕? 3875 3780 2008-09-16 13:52:30 66
且说经此一会,张寡妇节妇的名头没人提了,恶妇的名头却慢慢传编四乡,林老爹心疼自己出的那笔钱财,也久不去女儿的门上,张寡妇失了依仗,又见陈哥嘴里说杜家岳母婶娘,都是那好心的人,全不以富贵骄人,心里更是焦躁,只是平日有数的往来的好的,都诉不得苦,一个个都说她有福气,娶了那么富的一个媳妇不说,还有人供使唤,不像她们,还要自苦自吃。张寡妇到的那时,才知那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得。
罗氏回来一月有余,公婆的周年做过,亲眷会过,也打点着,要回任上,临别前,少不得请几个好的,在家聚聚,月娥那日却独身来了,罗氏往月娥身后瞧瞧,笑道:“怎么不见金姐。”月娥道:“金姐有了身子,三月里就要生了,不好带出来。”薇珠听了,笑道:“恭喜婶婶家又要添丁。”月娥心里恼怒,嘴上少不得说:“听说姆姆家要讨儿媳了,不知是几时?”薇珠道:“定了明年七月的好日子。”正在说笑时,客一个个来的齐了,三妯娌不免要一一见礼,忙乱半日,才坐了下来。
祝奶奶听得月娥家的金姐也怀了孩子,笑道:“时光煞快,我还记得老大出世,在这摆满月酒,谁知转眼之间,老大都抱了孙子。”众人都笑,祝奶奶看向素娟,笑道:“素姐,姨婆说句老不知羞的话,你嫁去多时,也该有个孩子,让姨婆抱抱重侄孙。”素娟听了,忙低下头。薇珠笑道:“这有孩子,也要有时机,想我自从生了平姐他们,就再没有过身子,这怎么好说呢?”素娟听的越发羞涩,祝奶奶笑道:“薇珠说的有理,来,罚我这老不知羞的一杯。”众人说笑一气,薇珠却存了一点疑虑。
酒席散去,众人也都各自散了,薇珠挑个时机,拉着素娟的手,细细地问,素娟虽害羞,也不免说:“只是婆婆说了,那事多了,会亏身子,常劝解着,嫁去这多时,也不过就是七八次。”薇珠听的好气恼,怒道:“哪见过这不知羞的,一个婆婆,管起儿子的房中事来,你当时就该说几句。”素娟低下头,薇珠知她承顺惯了,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素娟羞得面红耳赤。
罗氏这里打点回去,只是陈哥不好处置,若带他去任上,难免别人要说闲话,若就把他放在家里,怕日子久了,寡妇又在儿子耳边说些什么,正设法之时,恰恰罗氏的弟弟,前头说过去往江西做生意的罗二郎,在外近二十年,漂泊江湖,也吃够了苦头,却喜也赚得八九千银子,思量自己虽已娶妻,只是他乡终不是故乡,带了妻儿,一路小心,回到家来,罗秀才见了弟弟,又哭又笑,罗二郎问得家里光景,知道姐夫作官,带契地自己哥哥也挣了个小小产业,姐姐正好在家,忙收拾了几色礼物,带着妻儿来望姐姐。
罗氏听得人报二舅爷来了,虽迎出门,心头还是疑虑,见果真是罗秀才带着人来,还没说话,来人已跪倒在地,大哭起来,细细看去,眉眼却还是往日,虽长了胡子,身材高大,确是自己弟弟无疑,想起当日无钱,以致弟弟未满十五,就飘零江湖,更是难过,抱着弟弟大哭起来,丫鬟家人见了,都跟着哭,哭够了,罗二郎引自己娘子见了姐姐,罗氏见弟妹三十上下,生的一团和气,想来也是善人,忙忙扶起,又见了侄子,见他小小年纪,口齿伶俐,这才擦擦眼泪,唤贤哥来见过舅舅,喜儿也来给舅爷磕头,做起庆贺宴席来。
四乡亲属听了,知道罗二郎归家,纷纷来探望,素娟也禀告了婆婆,张寡妇此时不好拦阻,也不好跟着去,只得放她夫妻来了。素娟见过舅舅,又去里面见过舅母。罗二郎问过陈哥,知他家事少少,皱眉对罗氏道:“姐姐,一个女婿,也要带契着了,哪有个男子坐在家中,姐夫难道就是坐视?”罗氏叹道:“我本等想把他带到任上,只是亲家拗性,怕有甚话说。”罗二郎动动眉毛,笑道:“这商贾一路,不知贤契可嫌下作?”陈哥听了,道:“若能赚的钱来,养母亲妻儿,哪敢嫌下作,只是也没本钱,也没人带着。”
罗二郎听了,对罗氏道:“姐姐,我见这南京城里,生意甚好做,弟弟就是个经商的,思量着,等安顿下来了,在南京开个丝行,这左右都要请伙计,不如就把女婿带去,让他长长见识,学学本领,日后也好养家。”罗氏听了,笑道:“这是好事,只怕亲家那边。”陈哥虽被寡妇管的严,他年纪长大,却也望着人家挣得银子来养家眼热,只是初时没娶的媳妇,不好出来,等素娟过门,又被娘揉搓,更不好出来。这下,素娟那边有杜家的丫鬟伺候,娘这里,也有人伺候,只是不好开口,拿素娟的出来运营,罗二郎这番话,如瞌睡送了枕头,忙站起来,对罗二郎作揖不迭:“若得舅舅提拔,就是天大喜事。”
这里罗氏见商量定了,唤出素娟来,素娟自然无不可,罗氏又和弟弟团聚两日,带齐家人,回山东不提。
罗二郎回家数月,买下几百亩田地,见哥哥家屋窄,又在隔壁买下一所房屋,把全家收拾进去住,讨的几房家人,丫鬟小厮,家里收拾的好不齐整。四乡八邻见了,都啧啧赞叹,说这才是做家的人。
罗二郎家事完了,就要打点到南京城里做生意,陈哥禀告过张寡妇,要和舅舅学做生意,张寡妇听了,拉着老长的脸,说些:“世代都是种田人家,那有去学商贾的,我劝你还是在家,守着这田地,好好过日子就是。”陈哥无法,又来求罗二郎,罗二郎皱皱眉,吩咐自己娘子,带了礼物,前去张家。
罗娘子是个聪明人,到了张家,和张寡妇见过礼,未语先笑,道:“嫂子好勤谨,这院里打扫的连根杂草都不见,屋里也收拾的这般干净,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家。”张寡妇和杜家攀亲,本打着往自己面上贴金的打算,只是先是在酒席上被祝奶奶挤兑,后又被薇珠带人来理论,自己还背了个恶名,见罗娘子说话软和,不由拉了她的手,道:“虽初会,谁知舅母讲的,句句是我肚里的话,我如此辛苦,一个独儿子,等我闭了眼,还不是给他们两口,立立规矩,也是为了不让人笑话,谁知,却全被人说我。”说话时,那泪就落下来。
罗娘子安慰几句,两人你来我往,张寡妇早把罗娘子当成了生平的第一个知己,罗娘子临告辞前,才道:“我却有件事,要求嫂子。”张寡妇心里高兴,笑道:“舅母有甚话,就说。”罗娘子笑道:“也不是甚大事,只是我当家的,要在城里开个丝行,想着没人帮忙,嫂子这里也是至亲,就想把陈哥叫去,帮个忙。”张寡妇听的是这事,本是不想答应的,只是先前已经夸下了,也不好再回绝,只得开口道:“我家陈哥,是个不成事的,舅母要看上了,我就唤他去吧,只是怕不中用。”罗娘子见她松口,又添上几句好话,张寡妇得了恭维,透着心里高兴,喜喜欢欢答应了,罗娘子这才辞了回家。
张寡妇既已答应,也不好再做什么规矩,只是唤过陈哥和素娟,告诉他们,陈哥要去南京,陈哥听了,对母亲行礼不迭,张寡妇见儿子喜欢,自己也不好再说甚,只是叹气道:“儿,你去了南京,定要勤谨,只是离了娘身边,你要自己保重。”素娟听了,开口道:“婆婆,我舅舅家里,也有人服侍,不会失了冷暖。”张寡妇见素娟开口,沉着个脸,却也没说什么,陈哥见母亲还是对素娟严厉,半天才开口说:“娘,儿子去了,媳妇服侍你,你怜她是个富家女,也要多些疼爱。”张寡妇见不过几日,儿子就开口为媳妇讨情,怒道:“怎么做婆婆,不该你管,你自去南京。”
杜安媳妇在旁边见了,上前给张寡妇捶着背,笑道:“姑爷自去,奶奶有我们服侍。”话尚未落,被张寡妇劈手打了个巴掌:“你插什么嘴。”杜安媳妇被打,摸着脸站到一旁,陈哥见了,皱眉道:“娘有甚话说,好好说就是,怎么劈手就打。”张寡妇听的更怒,站起身道:“好儿子,去了几日,会忤逆娘了。”丫鬟见张寡妇发怒,早把大门打开,这时正是庄户人在外面谈笑时候,张家的院子不大,一打开,内里光景全看见了,见长寡妇在教训人,早有几个长舌头的,在那里指指点点,张寡妇听来听去,只听到她怎么恶的话,还有说她怎么这么心不足,这样一个媳妇,还有哪样不满。急得眼出火,只是不好辩白,也教训不了儿子,管教不得家人,喝令关了门,让他们都下去,自己关了房门,在屋内生闷气。
陈哥和素娟回到房中,少不得说几句体己话,素娟收拾了行李,陈哥辞了母亲,就和罗二郎去了南京,那做生意光景,也不必多叙。
却说月娥这里,自金姐进了万程房内,只把她当眼中钉看待,只是还要装贤德,在杜家庄时节,人多眼杂,又被小清撞破一次,只得收敛起来。等到了南京,虽像心像意,总想着找时机,摆布金姐,只是一来金姐自那次后,万分谨慎,抓不到错处,二来辰儿年纪大了,和万程也眉目传情,勾勾搭搭,自己一缸醋,又转到辰儿身上,终究寻了个辰儿的短处,把辰儿卖给个屠户去了。又去了个帮手,也不好再下手。
金姐入万程房里,也七八年了,只是没有身孕,去年好容易得了身孕,万程喜之不尽,月娥也要做好人,命人小心服侍了,只是看金姐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心里焦躁,却生了一条毒计,女人生产,都是走鬼门关过一遭,找了稳婆来,如此这般交代一番,稳婆听的大惊,又贪了月娥的赏钱,再加上女人生产,本是围着开盖的棺材走一遭,答应下来。
月娥计既已定下,就只安心等金姐孕满足,那日金姐肚疼不止,月娥忙叫来稳婆,不过几个时辰,孩子就落地,月娥也不问的是男是女,又听稳婆叫道:“姑娘血流不止,要请太医来。”说话时,稳婆扎着双手出来,月娥见稳婆手上全是血,知道事已成了一半,少不得吩咐家人去请太医,等到太医请来,金姐已呜呼哀哉,月娥赔了些眼泪,万程得报回来,问起金姐生下的孩儿,却是忙乱时节,丫鬟放在房里,无人照看,等万程问时,孩子早已冰凉,丫鬟胆大,道见一个猫走过,刚落草的奶娃娃,被猫一吓,一条小命,存不住了。月娥缓过来,喜得一下去了两个眼中钉,免不了打丫鬟,骂家人,安慰万程道:“是妹妹无福。”收拾棺木,因是小妾,也没好发送,在她房里,停了几天,满了头七,唤几个人来抬出去,在新买的三分地里埋了,也不费上几十两银子。
薇珠她们,也是宁哥成亲的喜宴上问起,才知道金姐已亡,叹了几句,也就罢了。欲知后事,还等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二更送上,金姐的故事,就此结束,她真是可怜啊,不过以前女人生孩子,的确很辛苦,所以我怀疑,那么高的孕妇死亡率的背后,是不是也有啥黑手。
鹏程远离是非场 银姐又添新烦?/a> 转眼春去秋来,日升月落,又过几春,鹏程青州知府满了,升做浙江省? 3896 3512 2008-09-17 20:18:56 67
转眼春去秋来,日升月落,又过几春,鹏程青州知府满了,升做浙江省按察副使,在副使位上三年,按察使升去,因鹏程平日小心,奏上一本,鹏程就补了这缺。在按察使上正做的兴头,谁知一件人命官司审坏了,有那平日看他不顺的人,难免奏上一本,天子震怒,却要行文详查,他亲家,此时已升做户部尚书刘老爷打听到了,悄地传出一信,让他上表致仕,躲了这难,鹏程接到信,想到自己历任这二十多年,已做到三品大员,宦囊也甚足,何不见好就收,激流勇退,也留个好名声,果依了亲家的话,上表求退。天子准奏,鹏程连日收拾行李,那杭州城的官员,乡绅,难免要送一送,鹏程应酬几日,等新官来了,交代完毕,上了官船,还乡去了。
杭州离了南京,全是水路,不多几日,就到了家里,鹏程看着家人忙乱收拾屋子,自己也会会乡里,洛程和万程兄弟听得哥哥回家,少不得也来瞧瞧。
妯娌们也得一会,罗氏见了别人犹可,见了薇珠,少不得要谢她照顾素娟,薇珠把那一百亩地契奉还,罗氏收了,又送了几样浙江的土仪。妯娌们久没见面,又在一起感慨一番,薇珠还带了月香生下的小孙女,罗氏逗弄过了,月娥历来是个好强的,笑道:“时光过得煞快,回想当日,在这堂上,和姆姆们初会,谁知今日,姆姆们膝下都有了孙子。”薇珠笑道:“安哥媳妇,不是上个月才生给婶婶添了个小孙孙,此时,怎么又说这等话。”提起孙子,月娥满脸都是笑,一个劲地夸那孩子乖,好带。罗氏和薇珠听了,相对一笑,应酬一时,也就散了。
丫鬟又来报,素姐来了,罗氏忙让女儿进来,却是一对都回来了,还带着自罗氏去后,素娟生下的一对孩子,恰是踏肩生下,四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罗氏见了外孙,又拉着素娟的手问她别后情景。
原来陈哥自去了南京,就在罗二郎开的丝行住下,学做生意,他本不是那愚笨的人,只是以前母亲拘的严,才不敢高声,这离了母亲,罗二郎又和气,他自家也肯学,不勾几月,生意上的事情就弄得井井有条,罗二郎见了,喜得心花也开。
一月陈哥也有一日回家去见老母妻子,见了母亲,张寡妇本还想在陈哥面前说些素娟只不来自己跟前伺候,每日定省过,就在自己屋里做些针线,陈哥见的母亲依旧这样,他本在外,已多了些见识,见母亲絮絮叨叨个没完,也只是听罢,劝了两句,放下礼物,就去见素娟。素娟在陈哥面前却从不提张寡妇的一个不字,陈哥见妻子明理,更是惭愧。
张寡妇在儿子面前搬舌不灵,欲要等儿子去后,拿素娟做筏,却只要一开口,丫鬟就流水去开了大门,那来往的就进来劝,只得闭口,张寡妇出门时,就总有人在背后嘀咕,这老货,儿子出外挣钱养家,自己得了一份财还只顾把儿媳揉搓。有那不服气的,也在说酸话,当面只是恭喜她,家里有人服侍,背地里只说她贪心不足,连出去走走说说都不成,只得成日闷在家里,素娟也到不得跟前服侍,虽有家人,也只是服侍三顿饭,屋里屋外打扫了,说不得话,她劳碌惯的人,乍闲下来,不免百病都来,弄成个失语之症,素娟请医问药,只是都治不好,你说这种喜说人的妇人,不能说话,岂不比杀了她还难受,自得病后,张寡妇气焰顿收,每日吃了饭,只是在屋里闷坐,倒也安静。
等素娟又生下孩子,素娟把孩子抱到张寡妇跟前去瞧瞧,寡妇虽口不能言,见了孙子还是喜欢的,再加上有薇珠的不时看顾,陈哥在丝行,罗二郎也不把他当寻常伙计看,工钱之外,年底还有少少花红,一年也能拿个五十来两回家,素娟日子过得甚好。
罗氏听完了,虽然这些,薇珠在信上也讲过,只是亲眼看到,才放下心,拉着女儿的手,说了又说,素娟虽已当了母亲,只是还不习惯素来对自己淡淡的母亲,为甚如此亲热,罗氏见了,难免有些心酸,只是当着众人,也不好说甚。
鹏程这时带着陈哥进来,素娟忙地起身,见过父亲,陈哥上前见过岳母。鹏程坐下,见素娟一切还好,这才笑道:“素姐,上次你母亲回来,回去和我闹了几场,说是。”见陈哥还在旁边,又住口了,对陈哥道:“听说你母亲现下不好,要缺什么药材,我这里尽有,拿些回去。”陈哥忙站起,答了几个是字。鹏程又坐了会,带着陈哥出去。
罗氏对素娟道:“等会,我再命人给你拿几匹料子做几身衣服,还有首饰也旧了,再命人重做。”素娟忙道:“娘不用忙,这些平日也用不到。”罗氏拉着她的手:“儿,你嫁去那样人家,本就受委屈了,婵姐听的,也很恼怒,只是不好出头,去年你姐夫补了南昌知府,恰好和女婿的娘舅交结,足足磨了他两个月,才办了交结,也算出了你姐姐的一口气。”素娟听了,想起林老爷回来时,还和陈哥说起,没想到新官虽是亲戚,居然这样雷厉风行起来,原来是婵娟在后边。
罗氏拉着女儿,又絮叨一会,知道陈哥现在在后院,又盖起几间屋,把张寡妇搬到那里去住,又买了一个丫鬟,专门服侍张寡妇,杜安夫妇就退回了杜家,罗氏听了,点头道:“陈哥还算知道好歹。”娘儿两说着话,银姐,喜儿带人把饭摆出来,母女吃了,罗氏叫过银姐:“银姐,找人捡几匹料子出来,给素姐和姑爷都各裁两件衣裳,挑那鲜亮的,给两个孙孙也裁几件。”素娟忙起身道:“娘,真的不用,平时也用不上。”
喜儿上前笑道:“素姐,你就收着吧,过几天就用的上了,贤哥要娶亲,咱们家大奶奶要进门了。”罗氏听到喜儿说,乐得直点头:“是,你要有弟媳妇了。”素娟听了,笑道:“原来贤哥也要娶亲了,怎么回来这么一天,还没见到贤哥。”喜儿笑道:“他却是被亲家老爷叫去了。”素娟这才明白,银姐带着人把料子拿来,众人都上前挑料子,素娟选定几匹,又把尺寸都给了,这才别了母亲,和陈哥回去。
贤哥和刘家女儿的婚事,定了也有八九年了,只是一向两家都在外面,此次鹏程告老,刘老爷想着,自己儿子也已做官,由他自去奔前程,也告了老,带着家眷会南京来。刘老太爷尚存,见能会家乡,乐得什么似的,会到家乡,刘老爷和鹏程商量着,现在男大女长,也该给他们完婚,两家择定十月初十的吉日,杜家娶刘家女儿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