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丈夫。”我说。
“我跟你说实话,他体内子弹虽然取出来,但因为治疗仓促,这里环境又恶劣,伤口已经恶化感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发烧,而且提问还在上升。必须立刻送医院,不然--”段老摇着头。
“夜永爱,送海粟去医院。”我回头看她,她两个贴身保镖守在门口,而她和我之间有两大步的距离。
“我不。”夜永爱正为刚才身不由己听话而懊恼不已,现在正好报复一回。
我冲踏歌做了个手势。他立刻飞身而去,将门用力踢上,把夜永爱的手下关在外面。
“你干什么?”夜永爱看我手势,又听到声音回头看。
我跳过去,勒住她的脖子,“放人。不然,你陪葬。”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要挟人。
“你敢!”夜永爱小姐脾气上来,“我死,你也得死,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我无所谓。”手上加重了力道。
她被我勒得说话开始费力,“你,你真的敢啊!”
废话!我也不多说,继续施压。
“救命!”她嘶哑着嗓子。
“放人!”我当然不会杀保命符。
“我做不了主。”她说得是实话。
“现在就打电话,我能做主的。”我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
夜永爱赶紧摁了个号码,接通后大喊救命。我觉得她顶多就是很狠毒,阴险完全谈不上。
我把电话拿过来,“喂,蓝蒙?”
“杀了小爱,你也会死。”蓝蒙并不替侄女紧张。
“送海粟和段老去医院,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已有心理准备。
“哦?”声音有些兴奋,“什么条件都行?”
“对,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比如说,要我摘月亮这种事,我没办法。
“好,我答应。你先留在那儿,代替你老公当人质,其他条件等我过来再说。”他迫不及待。
“很好,你跟你侄女说。不过在段老没打电话保平安之前,我会和她留在同个房间里,好好相处。”不可信任的对方,我必须全力应对不留半死怜悯。
夜永爱的眼神就像药吃了我般的凶狠,但不得不遵照蓝蒙的意思去做,叫两个人推来一张活动床。我让踏歌继续胁持的任务,过去帮段老移好海粟。
“海粟,会没事的。”我俯下身,贴贴他干裂无血色的好不精彩唇,算不上亲吻,只想保留一份思念,能支持我倒最后时刻的来临,“好好活下去。”
我的手突然被握紧,海粟睁开了眼。想起他送给我的那首烟火百合,原来绽放在他的眸海之中,徇烂得好不精彩。
“孤......鸿,是......你吗?”海粟说得相当吃力。
我贴上他的额头,高温烫得以为他要烧起来了,“是我啊,海粟。”
“想......和你......在一起。”这个男人扣紧我的手不放,“永远。”
别说这种像遗言一样的话!我心悲鸣呜咽,“嗯,一辈子当你的眼睛,我愿意的。”眼睛好酸。
“问我。”烟火百合过后的星眸,胁惊涛,起巨浪。沧海粟,其实也是及其尊贵及其骄傲的男子,只不过为我隐藏了霸气。
因此尽管他现在这么羸弱,我却不能抗拒他的要求。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再度亲上他的唇。明明干裂却如日葵,他对我缠绵不放,夺取全部的呼吸。这个男人啊,从何时开始,令我辗转反复,令我情难自禁。
“海粟,你得去医院。”心跳得 ,几乎脱离我的胸腔。
“这次还我等你。”冷汗如雨,他累得闭上眼睛,微弱说着,“一定--要回来。”
海粟再度昏迷。
“段老,拜托你一定要就他。”我恳求。
“放心。”段老亲自推着床走出去。
半小时后,段老打电话到夜永爱的手机,告诉我海粟已经进入急救室,我才终于安心。夜永爱一得到自由,立刻挥手打过来。我轻松松架住她,将人推回保镖群中。她想亲自动手,得刻苦练上十年。
“风孤鸿,你居然敢要挟我!”她咬牙切齿,不明白我这么嚣张。
有些人,很懂得仗势欺人。夜永爱毫无疑问是一个。
“我不是要挟你,而是拿你要挟蓝蒙。你该庆幸你舅舅还算不错。”还有单秋寒,救了他,我可以更跋扈。
“给我刀子,我要画花她的脸,可她还勾不勾引男人!”夜永爱气急,从手下那里拿过把匕首。
”我无所谓,小心你舅舅不高兴。“我又不是什么绝色,她针对这么张普通脸,大概范脑痴。再说,整容技术现在多高明,随她折腾,大不了我换张脸,省的再招灾。
“舅舅不高兴,我才不怕。”她的口气叫横跋扈,但动作却停下来。
“那你怕谁?”我漫不经心一问。
“当然是--”她唇形像要吹气,但没有上当,脸一板,“看你有没有命知道。”
“单秋寒在哪儿?”我以为会关在一起。
“我看上他了,谁知道他居然不识趣。只好把他关在我房间,慢慢引导。”天天脱衣服给他看,就不信那男人能一直抵抗她的魔鬼身材,还有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听说,他爱你,还跟女朋友分了手?待会儿我就让他看看,你向我跪地求饶的可怜相。你等着瞧!”她眼中毒光闪过,有了恶计。
夜永爱让人把我们关在房间里,得意洋洋得走了。
“鸿,她会对你不利。”踏歌不喜欢夜永爱的眼神,恶毒丑陋。
“兵来将挡。”我却不在意。跪地求饶?夜永爱太不了解我。
“你会很惨。”房间另一头的小床上,突然耸起大包,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我和踏歌面面相觑。
“你是谁?”我问。那声音干涸,似乎没有体力。
那人扯掉头上的毛毯,露出一张又青又紫的脸,额头上鲜血淋漓,一枚耳钉微闪。
“夜日!”我大惊失色。
“盼了这么久,看看我盼到了什么?”他站起来,走路不太稳,一手按着胃。
“两个手无寸铁的家伙。”他的愿望破灭了。
“你等着我们来救?”听他的语气,应该是。
“我的人不知是生是死,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现在,这个也不用指望,“你不懂脑子啊!哪怕 报警也好,至少有一线生机。”
“我没像活着出去。”报警的话,海粟和单秋寒都完了。
“我想啊!”他可不要死在这儿。
“关我什么事!”自从以为他杀了海粟,我对他又气又烦,但话说回来,“海粟那一枪,你故意射偏的?”
“废话!”他翻个白眼,“不是你老公,我也不用那么累。算风速,算穿透阻力,算折射高度,结果还被你诅咒去死。你以为只有我一个狙击手?要不是先下手,让你老公倒地,又安排我的人把他抬走,二号,三号,四号点的杀手,只要你老公动个手指头,会被射成蜂窝。蓝蒙下的是格杀令,知道吗?”多冤哪!就是因为一次的阳奉阴违,他精心隐藏多年的力量被连根拔起,自己也只能坐以待毙。
“夜日。”得知实情,我内疚非常。本来觉得少了一环节,原来是这样。
“谢谢你。”没有他,没有活着的海粟。
“别谢,我正后悔。中邪了,对你那么好!”想的他头痛。
他这么说,我问了一句,“夜日,你什么血型的?”
“o 型。”他以为要分析星座血型,“双鱼座。和你的很合拍?”大概是,要不怎么情不自禁对她好。
“生日?年龄?”我又问。不会的,不会那么巧!
“三月一日,二十六。”是合拍吧?瞧对方紧张兮兮,弄得自己也紧张。他还挺信这些的。“你不会是我的煞星吧?”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有点懵。看着踏歌,他的表情也很惊讶。
母亲过世时只说是双胞胎,虽然神智不太清楚,但生了几个孩子这种事不会记错啊。我和雪的DNA都测过,所以绝对是亲兄弟。雪和夜长得那么像,说双胞胎,我绝不怀疑。现在,血型相符,生日相同,年龄相同。就算误以为他杀了海粟时,都没办法去恨他。这种微妙,不是血浓于水,又是什么?
除非是--莫非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今我游冥冥
三胞胎!
我,雪酌月,夜日,是三胞胎!
“夜日,你和夜无云的感情如何?”心潮澎湃,面上却淡定。毕竟这世上,没有血缘也相像的人是存在的。
“没感情。”夜日说。
“你不是夜家的养子吗?”再冷淡,也有个限度。
“说是这么说,我却只接触蓝家人。我怀疑,夜无云根本不记得我这个养子的存在。”夜日自嘲地笑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他当时很亲切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出来后,他就一脸厌恶,还发脾气,让我养母快领走。二叔跟我说,夜日本来是夜无云想取给和前任妻子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大概冲撞了。从此以后,我尽量避开他。夜族那么大,我的名字那么忌讳,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再提,十来年就没近距离见过面。”
不对,不对,不对!
“谁给你取得名字?几岁被领养的?”我就要抓住什么了!
“我养母取的,她知道这个名字是为夜家长子准备的,叫我夜日,是想让夜主有些安慰,谁知适得其反。我是刚生下没几天的弃婴,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夜家。二叔问我要不要换个名字,我觉得叫什么都一样。”他从来没有享受到亲情,一开始是被利用,后来是反利用。除了那帮生死兄弟,他真心喜欢的大概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如果他不叫夜日,他或许能获得夜无云的重用。如果他不叫夜日,夜无云就可能把他当儿子看,像对待蓝震漠一样亲切。他和夜无云之间的无交集,完全是因为蓝蓝盗用了夜家长子之名。说得多好听,给夜无云安慰,其实根本就是在伤口上撒盐。明明亲生儿子就在眼皮底下,却视而不见。还有什么能令复仇有这么痛快的效果?
但有一样,母亲为什么认为她生的是双胞胎,而不是三胞胎?从母亲出走,到她回到凤家,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还有一片疑云,我却觉得事情越来越清楚。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我几乎百分百肯定夜日是我的又一个弟弟!弟弟,绝对不是哥哥!其实客观说来,他极有可能是大哥。但不管了,趁着他完全不知道,占点心理上的小便宜。
“你到底在想什么?”夜日探索的目光巡视过来,他直觉那些问题和自己有密切的关系。
说?还是不说?
这时,门却开了,两个人进来呼喝我们三个出去。
“这下真惨了!”他又接回刚才的话。
“到底惨什么?”以为没有血脉出处的我,最近频繁认亲。那么高兴的事,却发生在生死未卜的地底下,让心情大打折扣。他左一句惨,右一句惨,更令我惶惶不可终日。
“不止你,还有我,还有他,三个人都惨了。”夜日摇摇头,鼻青脸肿,已经没有帅哥形象。
“夜永爱把你教训成这样的?”我问。
“相信我,你宁可挨揍,也不会想当她的小白鼠。夜永爱绝对是个变态到无以复加的疯女人。”夜日说。
“相信我,你要再不说些有用的,我先疯给你看。”受不了。
“不准说话。三人一列,慢慢出去!”那两个看守却彻底击沉我的希望。
十分钟后,我看着面前七八米高,三四十平方米大的铁笼子,心想,没什么嘛。大概就是把人往里一关,要不互相厮杀,要不找人进来打架。还不如洛神的创意。
在笼子前站定没多久,陆续进来好几十人,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员工。个个神情兴奋,两眼冒光,让我起鸡皮疙瘩。这些人坐定后,又来了群人。夜永爱如被众星捧月,走在中间,手里拽着条链子,长长拖地,哗啦啦发出响声。我看向链子另一头,冷青如寒霜覆面,愤怒到极点的蓝眸,黑色半透明亚麻衫,黑色大裤脚丝绸裤,性感诱人。这人,当然是单秋寒。
我的第一感觉是——奴隶!第二感觉是——内疚!
因为我,单秋寒也卷进了这个疯狂的世界。
我刚想叫他,就见夜永爱硬拉他坐下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句话。他立刻抬起头来,和我的视线相触的霎那,起身往我这边走来。夜永爱拉不住他,竟被他拽了好几步,气得破口大骂。
“谁让你来的?”当离我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很多人在身后拉他,令他全力向前倾。
“我自己来的。”最后一场战役为自己而战,也为挚爱挚友而战。
“马上离开!”他用力过度,脖子青筋暴起。
“秋寒,这里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地方。”我终于再叫回他秋寒,感觉很自然,“而且总要救你出去。再忍耐几天,一切都会好的。”
“谁要你救!”单秋寒眼睛发红,是生气的前兆。就算没有自由,如此狼狈,他的气势依然相当具有威慑力。
知道他担心我,我还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是乖乖牌的大小姐吧?”虽然两人认识很久,但他并没见过那个黑暗面的我,“趁这次,好好看清楚我。”
单秋寒怔住了。趁此机会,他被拉回夜永爱身边。夜永爱甩手就是一巴掌,可他仿佛不痛不痒,眼睛只看着我。
“把那个贱女人和夜日关进去。”夜永爱一看单秋寒这样子,立刻冲我喷火,“只能用里面的东西,一把小刀都不能给。”
我和夜日被推进去。踏歌急得猛拍笼子,却有人拉开他。我观察一下环境,外面是铁栅栏,里面布了一层铁网,铁网上零零落落挂着不少东西。除了武器,居然还有人手,耳朵,眼睛之类的,有点恐怖恶心。
“假的吧?”我还想凑上去看。
夜日一把拉住我,“真的。”
“欸?”我神色变了,“她想让我们俩自相残杀?”千万不行!
“那么简单就好了。”夜日那双凤眼警惕得四下打量,“留点儿神!先拿把刀防身。”
我感染上他的紧张,随意取网上一把长刀。听到外面的人大叫着下注,原来被当成打赌的对象了。夜永爱说,只要我向她下跪,她就取消这场赌局。我不理她。凤家女的骄傲不会向任何低头,尤其是恶势力。
“对方什么人?”我和夜日背贴背。
“不是人。”夜日的回答很妙。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问。
“上次是一一”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地板上露出个洞,“自己小心,我可顾不到你。”
我恨这种话说一半,心有戚戚,非常被动的状况。这时我听到了一些声音,随着观众席上的安静,已经很近。尖哨的,呼啸的,夹带着金属的锉锵和颤心的撕裂。
“就好像一群疯猫要冲上来。”我试图说笑话,缓和一下气氛。
然后,我傻眼得看着一群猫跳了上来,是真的猫,不是玩具,不是电动。
“你说猫干什么?”夜日没好气,“这些猫应该和上次猴子一样,用来做毒品试验的,疯得很,见人就抓就咬。没人替它们剪爪子,你把脸护好点。而且千万别手下留情,它们是毒猫,爪子带毒。”
我的天啊!没搞错?人猫大战,纵然我想象力丰富,真是想都没想过。
看着那十来只猫,将我们团团围住,龇牙咧嘴,目露凶光,背上的毛都竖成箭猪了。我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暗骂夜永爱无爱缺爱。
这时,一只猫突然跃起,喵呜张嘴直面扑来。我手脚发僵,竟然动弹不得。那只猫蓝盈盈的爪子在瞳孔里逐渐放大。笼外单秋寒大叫我的名字。眼前银光一闪,那只猫已身首异处,血喷了我一身。
“给我打起精神来。”夜日咆哮着,“我可不想腹背受敌。”
我一个机灵,可不是?对猫仁慈,就是对亲人残忍。想到这儿,刀护在身前。
“夜日,绝不需要你出手助我第二次。”目光内敛,全神贯注。
“那最好。别忘了,我很自私。”一直只为自己考虑,但刚才出手却发自陌生的情感。这已不是第一次。自从认识凤孤鸿,他无法对之心狠。哪怕靠近,闲聊,都觉得舒服。
“你并不自私。”继承了父亲的义气,继承了母亲的爱心,我的兄弟怎会自私?
一两只疯猫好对付,十来只疯猫则需要全力以赴。我手起刀落,已毫不留情。杀戮虽然会令人丧失心智,我尽力留住心底一丝柔软,避免被黑暗中的魔鬼吞噬。
然而我还是小看了夜永爱,第一批和第二批的猫变成尸体时,第三批已经增加到三十多只。笼子里轻扬着血雾,浓重的腥味令人作呕。双手沾满猫血,要用尽全力才能握住刀把。我精疲力竭,而夜日的脸色比我还差,因为死在他刀下的猫多我的一倍。
“厉害啊,能挺到最后一扯。”夜永爱恶毒得丑死了,“不过,夜日好像不行了。去个谁,把大灯关了,玩刺激点的。”
根本想要我命!再如何,也喜欢不了这个同父异女的妹妹,超出人类正常的理解范畴,简直就是魔女!
听她说夜日不行了,我赶紧看,果然他脸色发白,汗大滴大滴往下,一手又捂着肚子。他没我穿得多,只套件粗毛衣。如今腹部那里一片红。
“你受伤了?”我赶紧扶他。
“之前的刀伤,死不了。”他的眉头却松不开。
四周全暗下来,而人的视力在黑夜里绝对比不上猫。拉着夜日退到角落,轮到我保护他。
“猫可以爬网的。”夜日察觉我挡在他身前的动作,想要拉开我,“而且,我不需要女人保护。”
“你负责上面的,我负责前面的,这叫分工合作。”黑漆漆的,但猫眼在闪闪发光,那就是弱点。
我双手握刀,放慢呼吸,对着那些疯狂的眼睛,冷冷凝视。很累,很累,但——我还不能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戈者何所慕(一)
两只猫,还没叫出声,已经倒地,感觉刀锋的流畅感。
“夜日,我告诉你个秘密吧。”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
“什么私密?”两人说话声音不大,笼子外的人只能听到猫叫。
“我们是亲兄妹。”一不小心,把自己说成妹妹了,没法后悔。
“——”一刀差点失误。
“夜无云是我们老爸。凤灵韵,原来是我二姨,其实是我们的妈妈。外面还有一个弟弟,你可能听说过,但我打赌你没见过,雪花帮帮主的义子雪酌月。我们是三胞胎。”长话短说。
“——”连连喵叫,下手快狠准。
“所以一定要活着出去,证实自己的身份。”我这么跟他说。
“听你胡说八道。”夜日压根不信,实在因为太荒谬。
“我和雪酌月都验过DNA,而你和雪长的一模一样,生日和年龄跟我相同。如果我没料错,害死妈妈的人开始就打算把你放在身边,作为最后的王牌。”动作有些慢,衣服又被抓破了。
“是谁害死妈一一”他惊讶自己居然顺口。
“最大的嫌疑是蓝蓝。”但我来到这儿以后,就不那么确定,因为夜永爱说她母亲不赞成他们搞地下生意,而蓝蒙又不是她最忌惮的人。
“不太可能。表面看起来夫妻感情不好,但她其实是最忠心夜主的人,虽然耳根软,容易被人利用。”客观说句实话。
“那会是谁?”这些猫开始群攻,弄得我手忙脚乱。
不行,支持不住了。我的命中率差很多,以为砍中,但数量没有减少。难道,总是饶幸逃过生死劫的我,这次竟然要被猫给抓死?但我不甘心。这算什么!疯狂又带毒,也不过是猫而已。我曾被那么多人算计,又对付过那么多算计,却有一天,居然杀猫杀到四肢无力,反胃恶心。关在这笼子里,还让人当看猴耍戏。猫眼移动的速度不减,四面八方乱晃。
“小心右边!”夜日出声时,身形已动。听到他闷哼,可能被抓伤了。
“我说过不用你第二次!”这时候倒希望他是自私的人。
“那你就别对我说些有的没的!”他黑暗惯了,独自惯了,眼前还挺顺眼的女人却说是他妹妹,根本不知所措!
突然间,灯光大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猛阵乱砍。
“小爱,你简直胡闹!赶紧收手!”声如洪钟。
原来是他!我应该猜到的,毕竟人不可貌相,就像海水不可斗量。
十几声暗响,当我睁眼时,猫们已经被灭干净。有人打开笼子,我扶着夜日,趟血水出去。
单秋寒趁夜永爱不注意,挣脱链子,大步走到我身边,伸出衣袖,替我擦脸上的血渍。动作那么温柔,眼神那么专注,爱洁的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尽管身上的血腥气我自己也受不了。
“受伤没有?”单秋寒擦不干净那些血。
“没有。”为了避开猫抓,我费尽全部精力,“你,看清楚我了吧?”被逼到尽头,全力反击的我。
“很清楚。那又怎么样?”他温暖的指腹轻擦过我的脸颊,“不过更爱你而已。”
他说得好不坦然,令我发窘,只能左顾而言他。
“夜日,你呢?”已看不出夜日衣服的本色。
“左手被抓破皮,其他还好。”夜日扬扬手。
“怎么办?猫不是用来试验毒品的吗?你会被感染!”岂止是抓破皮,分明血淋淋。
“这种程度对我没影响。”他在这种地方长大,经过非人的训练,已经有抗体。
我可以想象夜日成长的历程,仇人就在身侧,折磨得又何止是他的身体,还有头脑,精神力和灵魂。
“二叔,干吗不让我玩?”夜永爱在撒娇。
人哪,知面不知心!夜无天,好个无法无天!面前的这些人都向他谦卑低头,我却被他的外表完全骗过去了。无论如何,我没想过这个看着性格耿直,豪气爽朗的男人,竟然是地下王国的大黑手。
“留着她,我有大用场。”夜无天对侄女真得很宠,“你去找别的东西玩,随便什么都行。”
“真的?”夜永爱眼睛一亮,“我要嫁给单秋寒。二叔,你得帮我。”
“那有什么问题?夜家大小姐看上的男人,应该一家子都应该烧高香。”夜无天有些感叹,“时间真快,小爱也要嫁人了。”
叔侄俩三言两语把单秋寒的婚事给定了。我偷偷看单秋寒,他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他们说话。
“你给我过来。”夜永爱嚣张得拉拉链子。她不明白,哪怕她真心爱上单秋寒,却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尊严,他死都不会屈服。
单秋寒紧拉着我的手,“不要管我,能逃就逃。”
“单秋寒!”手不想被分开,我坚定得看着他往后踉跄的狼狈,“你——放心!”
“把他们三个关回原来的地方去,我马上来。”夜无天命令。
还是那两个看守,等上方走了之后,嘴里骂骂咧咧。大概赌局没结果,心里不满意,于是想拿我们发泄。我们一人瞪一眼,就把他们的气焰灭了。
回到禁闭的房间。
“我说妹妹一一”夜日扬起半条眉毛,“你的感情生活很丰富嘛!”三角关系。
“我说弟弟——”我撇撇嘴,“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夜无天是大黑手?”牢记自己阶下囚的身份,赶紧需要解决当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