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只听见风和天空,碎裂的声音……

 


☆、第73章 巨大阴谋

没有预想中粉身碎骨的疼痛,意识一直都很清醒,甚至于她计算了一下自己从悬崖掉到山脚该用上多少时间,只是这时间缩短了一般,觉得自己轻飘飘地落在了哪里。
君阡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淡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加之那欠揍的慵懒的声音:“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你怎么才下来?”
君阡:“……”
言止息皱了皱眉道,“这是你第几次掉到我怀里?”
“大概是……第二次?”君阡顿觉反应不过来,思维的运转速度都迟钝了些许。
“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她能听出言止息微微的怒意,也不在乎多惹他一些,“你刚才说等了很久,所以,你是知道我会掉下来?”君阡侧头一想,“不对,是白尼玛咬了我我才掉下来的,你是故意的!”
她故作生气,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一脚便踩在什么人身上,低头一看,这不是方才一掌打在叶策屁股上被踢飞的那个侍卫吗?
“他下来的比你早,所以我很生气!”言止息淡淡地瞟了一眼尸体,那鄙夷的眼神让人觉得动手杀了一个人是多么脏他的手。或者说,尊贵的睿宁王根本不愿意亲自动手杀一个无名小卒。
事实是,原以为君阡终于掉下来的言止息如愿地去接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人之后才发现自己接错了人,一怒之下便把他给杀了。除了君阡和白尼玛,居然有人敢掉到他怀里,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君阡很无奈,谁叫自己不听话总是离开尚武院,又一次次被他碰见。
方才悬崖上的激烈一战仍在脑海,面对尸体也不过是随意一瞥便不当做一回事。
这里是一个山洞,山洞的洞口突出了一块向上呈凹形,是以刚好能够接住从上掉下来的人。俯瞰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海,断枝残垣上零星地盖着雪絮,掩了行人的踪迹。飞霜点墨,白雪成棉,除去悬崖上的杀戮,倒真是一幅美景。
言止息站在她身旁,因为天色依旧那么黑暗,看不清她清晰的脸庞。他早知道君阡是个耐不住的人,绝不会乖乖的听话,只是私心里依旧希望君阡能够安分地呆着,至少,给他一个完完全全保护她的机会。
可他又太过了解她,所以总是徘徊在放任和约束的界限摇摆。
这是个非常时期,他知道,玄齐国国都会有什么动静。身旁的女子,还能留住多久?
君阡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雪,“你不是应该在芙蕖山庄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山洞?那个地道我总觉得很奇怪,还有温泉旁的水芝花香。叶策在找什么人,其实你都知道是不是?”
“你一下子问那么多,我先回答哪个?”言止息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穿着我的衣服?”
“这个……”君阡窘了,她该怎么陈述一段自己跟别的男人从温泉潜入阁楼换衣服的经过。但她又觉得,言止息身怀半仙的绝技,他怎么会不知道?
君阡挪了几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弱弱道:“做人要讲究先来后到,既然是我先问你的,就要你先回答!”
“芙蕖山庄和这个山洞并不矛盾,”言止息慢条斯理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从温泉进入然后湿了身还要换衣服?”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继续道,“在居忧关遇见你的时候你很聪明,为什么最近有一种越来越傻的感觉呢?一定是我带你回来的方式不对!”
君阡推搡了他一把,她哪有越来越傻,不过就是对他越来越依赖罢了。当依赖成为一种习惯,有时候就那么忘记了思考,傻傻地听他的安排。
言止息轻叹道:“我大意地让梧桐发现了文绣院的暗道,想着她一定会告诉你。你这耐不住的性子必然会查探一番,所以昨天我就在芙蕖山庄布置了一番。梧桐跟你一样,白天的时候她偷偷地进入了芙蕖山庄,所以叶策在找的人是她。”
和梧桐分别前君阡嘱咐她切莫一个人去查探,但终究是管不住。此时君阡大惊,万一梧桐出了事,她必然自责。
“放心,我已经将她带出去了,只是你来得时间太过凑巧,所以叶策误认为是你。”
“所以你让白尼玛吸引叶策的注意力追至悬崖边,然后趁机把我弄下来?”君阡磨了磨牙愤愤道:“也就是说,我刚才做了无谓的抵抗,杀了那么多人是在白费力气?”
君阡一把卡住言止息的脖子晃了起来,让让着,“你赔我你赔我!”
“傻瓜!”言止息被晃得头晕,却也不制止她,“你若是二话不说就跳了下来,叶策会相信?”他隐晦地笑笑,其实,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若叶策真伤了她,他必然会十倍讨还。
哪怕在悬崖上君阡没有失神笑出声来,白尼玛也会找准了时机将叶策的目光引到君阡的藏身之处。
君阡就这么晾在言止息背后,原本卡住脖子的手臂换了个姿势像是在背后抱着他,长了一截的衣袍拖在地上沾了雪化成水。温热的呼吸在他的耳后,言止息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女子独特的芳香。
“那你说,为什么你身上的香味和温泉旁的水芝花那么相似,还有这地道,它的前后两端很是普通,却连接了三大皇权力量,看起来像是后天人为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君阡看着山下,此处山洞在芙蕖山庄和地面的中段,若是白天,能看到青峰山和白水山之间那个新建的院落。直对着,这个方向,绝不是巧合。
言止息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带着沉入回忆的思绪,却散发着疏离感。
他不语,她亦不语。
良久,他才开口道,“你从温泉进去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
看见了言坤立和不知名的女子鱼水之欢,看见那个江山的主人脱了衣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她不信言坤立曾经所谓的想念是谎言,却也不觉得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死去二十年的女人更多的付出。
他待言止息尚且如此,那份嘴里的真心几分是真?
“他们都在为一件东西,”言止息垂下眼眸,轻轻的,像是在吊念一个逝去的亲人,“一件东西,一件足以改变佻褚**事力量的东西!”
君阡松开了手,她知道,那东西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言止息不忍开口的过往,是他离这锦绣江山迈进的支柱。
“为了找这件东西,他们烧了荷园,并且设立了尚武院和文绣院将芙蕖山庄围住。”他抬起头正对着君阡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阿阡,我若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便没有退路,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与我并肩作战不离不弃?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携手并进?你可愿意同我一起睥睨天下笑看风云?你可,愿意?
摒弃他一贯的懒意和带着调笑的口吻,君阡知道他很认真。
“可我从没觉得,我给自己留了退路。”她回答得坚决,醒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从今往后这个羽君阡变成了君陌,那个执长鞭的巾帼女将已经随着玄奇国志化为灰烬。
退路,有多少人会在未至绝境时便想好退路?至少她羽君阡不会,她敢作敢为,她只有前行!
言止息看着她的眼睛,寻找他想要的坚定。
原以为一生便在争权夺利中进行,原以为他伪装成的无能可以瞒过昭平的朝廷,却因她激起陌生的挑战和感情,因她重回昭平将自己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以无所畏惧。
“芙蕖山庄和荷园,原本并不是叶家的财产,而是我母妃的。”他说得风轻云淡,可君阡却瞬间失去了重心踉跄地一步差点跌倒。
她来时听周阳晖提起了这么一句,听言止息亲口说来依旧震撼。芙蕖山庄是言坤立送给珍妃的,那么当年的地道一定是后来珍妃派人挖的!珍妃死后芙蕖山庄和荷园同时被赏赐给了叶家,甚至于言坤立根本没有留给珍妃当时留下的儿子,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之后尚武院和文绣院建立了起来,正好开辟在地道的两端,君阡所经过的只是这个地道的主要走向,梧桐走的才是这地道的中心,是言坤立或者其他人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的储藏地。也就是说,言坤立口中对珍妃的感情很可能不过是他寻找珍妃留下来的某件物品的幌子!
君阡想到她在地道中和两山间的院落里发现的细碎的粉末,浑身一颤。
“聪明如你,想到了吧!”言止息握着君阡的手,淡笑似一抹阳春的白雪,将心底的痛楚深埋。
君阡抱歉地对着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母妃曾经是佻褚国的大帅,手掌二十万大军的军权,当时的戎征军名震陆洲不仅仅是高超的作战和指挥,还因为先进的配备。”他想了想,“戎征军内有一种霹雳子,类似于白灵城我用的那种,威力极大,是最具震慑性的武器,而配置的方法,只有军中的最高统帅才有。”
“所以,他们要找的是那种特制的霹雳子的配方?”
言止息摇头否定,“不止这些,戎征军的士兵手中的武器都是当时最优秀的铸铁工人所做,包括一些高射程和多发性的床弩,以及设置暗器可拆卸的兵刃,自从我母妃死后,这些东西就都消失了。”
君阡震惊道:“若是这些东西全部消失,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若是此后出现在一人手中,会对中央集权造成巨大的冲击,无论谁做了皇帝,都不会安心。”
她想了想,却不敢开口问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在他的手上。
既然言坤立早在二十年前就将目光聚集在芙蕖山庄,过了这么久还未找到是隐藏地太深还是其实那些东西早已转换了地方。
珍妃一死这些精工巧匠的兵刃武器一起消失,说明珍妃早就有所准备,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相信言坤立,并且要为自己的儿子奠定今后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言止息伪装多年并不崭露头角的原因。
被人一直惦记着是一件可么可怕的事。
君阡的眼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深深的疑惑,他轻柔地落在她肩上的手掌暖且用力,一如他坚定的信念。
“其实东西就在这里,一直没动。”言止息深深的眼眸倒影着她的一颦一笑,皆成一卷宛若天成的清丽长赋,“所以我一直想要掌控兵权,却从不担心供给!”
他低下头鼻尖曾在君阡的肩上,那件属于他的衣服和那个迟早属于他的人,带着回味嗅着,“好像的味道。”
君阡偏头傻傻地问道:“什么味道?”
“水芝的味道,我母妃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竹子在这里真心地感谢所有陪着我的姑娘们,你们的每一个订阅我都记在心里,我一定会努力码字。谢谢!

 


☆、第74章 倾城之吻

“嗯?”君阡耸了耸肩,在他的下巴上摩擦了几下,“你不会有恋母情结吧?拜托我比你小好几岁呢!”
“怎么会?”他温柔地微笑,搂住君阡,那话题从严肃的军备变成了情人间的戏谑,“我是说,我母妃最喜欢水芝,所以连香粉都是用的水芝,研磨成粉后便和长在水里的那些有了些差别,却不明显,所以我也喜欢水芝。”
君阡木讷的点头,想起在事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的白尼玛,它将自己咬下悬崖之后,可会被叶策抓取炖猫肉?
但想来白尼玛这种神兽,只有将人耍的团团转得份,末了还要鄙弃那些愚蠢的人类,然后摆个造型飘飘然离去。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言止息恢复了他惯有的神色,眯着眼聊有兴致地看着君阡,“你穿了我的衣服,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君阡自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感到羊入虎口的悲凉。
堂堂睿宁王居然小气到跟她计较一件衣服,他当之无愧为本年度最吝啬的王爷。
对于挥金如土的言止息,这一身衣服的价格连九牛一毛都称不上。
“我……还给你……可好?”
“不好!”他答得干脆,“穿旧了!”
“那……怎么办?”
“容我思考一下,”言止息装作沉思道:“不如连人带衣服都还给我?”
君阡默默地举起手,附在他额头,喃喃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就白日做梦了,这种亏本的事你觉得我会做嘛?”
言止息不语,指了指外面。
天干物燥,月黑风高,白日未到,做梦刚好。
天时地利人和,不做些什么,真是对不起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君阡觉得背后冷森森的,这是一件衣服引发的血案。
“有……有尸体!”
君阡看着那具在他们面前被无视了许久都快风干的尸体,变得语无伦次。
言止息抬起脚,淡然一踹,然后,消失。
“这……这里很冷!”
他默默地牵着她走进山洞,离了风口,加之对方的体温,真得并不冷。
“唔……那个啥……”
君阡想说什么,却见他俯身和她持平,深情款款道:“别动,让我看看。”
言止息几乎颤抖地抬起手,手指划过君阡的半边面具缠上散开的青丝,打了个卷将发丝撂倒耳髻后,慢慢地摘下面具。
他闭上眼,祈祷不要失望,却没看见君阡一眨一眨的眼睛和扬起嘴角的偷笑。
一直说着关于二十年前的事,却忘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害的他现在紧张的样子真是好玩极了,君阡捂住那半边脸,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眼泪水在眼眶打转。
言止息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君阡痛苦地捂着脸低着头的悲伤。
他不忍揭开她的伤疤,唯有将她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没事,会好的。”他将头埋在她的长发间,闻着馥郁的香味却感觉不到美好,“什么隐世医仙,名不副实。”
君阡恍然大悟他半月没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因为去了东漓岛,这之间一定吃了不少苦。本想捉弄他的心思退了几分,唯有将他的那份好记在心里。
她放下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见他闭着眼,轻轻地摇了摇他,“你看!”
言止息睁开眼,看见君阡伸着脖子沾沾自喜地站着,原本丑陋的伤疤早已一去无踪,彷佛仍旧是居忧关的灌木丛中那个自信从容的女将,称不上绝艳却别有一番洒脱的味道。
他无意识自己被她作弄,心里却从没有这样释然。
他以为他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会让他愧疚一身,他随口一句话是她众生的不堪回首,而此刻那重担落地,像是在黑暗中沉浸了许久初见阳光的人,看到了希望和美好。
言止息一把将君阡再次拦回怀中,藏不住的兴奋喜悦,“阿阡,太好了!”
“喂喂,松手!你想闷死我啊!”
他收回了些力气,狡黠道:“这是你骗我的惩罚!”
“啥?”
君阡的半句话还没吐出,言止息便已埋头下来吻在她的额头。
山洞中回响得是沉重的呼吸,风,了无影踪。
那一刻落下的亲吻,毫无征兆,牵动了两个人的心。
他从没打算放过君阡,不似在白灵城城主府那种险中偷香的惬意快感,不似在尚武院千言万语凝成一记轻吻的讶异,是前所未有的霸道,来预示你,是我的。
他顺着那张脸的额头移至眉角滑落脸庞附在唇上,似乎要将她每一寸新生的肌肤含在嘴里,那般平滑水嫩的脸,像是早稻田的一片清新,让他无法脱离。亦如他们之间的相互吸引,注定会撞击在一起。
大约是这寒冷的天气激起对对方体温的渴求,又或者是萌动的春心,随着即将到来的春天在招手,君阡竟觉得那亲吻无法抗拒,那水芝清香摄人心魄,灵魂被他紧紧抓在手中,以至于想要的更多一些。
她踮起脚尖,勾住言止息的脖子,极致的配合,像是虔诚地补偿自己的过错,可那生疏的动作惹得原本兴头上的言止息笑出声来。
言止息抑制燃烧的血脉,离开她的唇,轻声笑道:“第一次?”
君阡红着脸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头。
“哦?”他佯怒,却听到她小心道:“被你偷亲了两次,这是第三次。”
心满意足的言止息稍一低头又附上了她的嘴角,不再是浅尝则止,撬开她的皓齿,卷起带着香甜的舌尖吮吸。
好似茶之甘甜花之罄香,柔软灵活的舌在嘴里游移缠绵,满是少女的清新甜蜜,是燃烧的烈火中的一块薄冰,纯净而美好。言止息似乎还不满足,一遍一遍地刮过她嘴边的轮廓,贪恋她偶尔的温柔。
难得她毫无抵抗且自觉配合,搭在他胸膛上的双手勾起他的**,以至于一把抓住君阡的腰,想要进一步的索求。融化在他怀里的人早已没了力气动弹。
君阡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进展有些过快,即使心里是那么眷恋和依赖。
呼吸愈发的粗重,贴合在一起的身体是造物主完美的勾勒,丝毫不差的严密,是量身定做。美妙的契合,每一次言止息激烈的舌尖翻卷都能勾起男人和女人最本能的**。那种迷醉贯穿全身彷佛被电击了一般的战栗,却欲罢不能地求取和给予。
血液在沸腾,身体在兴奋,每一寸机理每一条神经都在呼吸之间全然展开。
他双手抵着她的腰间,那解掉了长鞭之后松松垮垮的衣服只要轻轻一拉便能迸发满城春光,而君阡似乎沉浸在此间没有意识到她之间解掉的鞭子,以至于领口微微下搭,露出锁骨一片蜜色玉肌,言止息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一条深入直下的缝隙,好似波动琴弦的手指拨撩着身体的骚动。
越发用力的抱紧和即将崩溃的禁欲,内心在呐喊要了她,天为被地为床,永永远远地把她绑在身边。可,这是个骄傲的女子啊,他怎愿意委屈了她。
黎明的曙光染在朦胧的晨露上,山洞中是拥在一起的男女剪影,是画中的完美弧度,赏心悦目。
那一刻天地是混沌之初,斗转星移轮回不曾错过;那一刻山河是天上水运,日升月落漂泊不在孤单。那一刻,我对你,独家占有。
微白的天光照入君阡的眼睛,睫毛微抖了一下,刷在言止息的脸上,她倏而睁眼一把推开他喊道:“糟了!要上课了!我得回去了得回去了!”
言止息诧异于她神速地展开,丝毫没有羞涩和迷恋之感,彷佛刚才不过是睡了个觉做了个梦一睁眼发现上课要迟到了。没有夜探芙蕖山庄,没有悬崖上的艰苦一战,没有坠落的绝望和片刻亲吻的温存。什么都没有,一如她连玄齐国都不曾提起。
若不了解,大抵会认为这是个薄情的女子,但他知道,她最温暖的一刻只留给她深爱的人,即便是白驹过隙,却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那便,足够。
君阡不安分地摇晃着言止息道:“快点带我回去,还有,周阳晖呢,我把他给弄丢了!”
认识谁听见此刻她嘴里提起另一个男人心中都不会好过,虽然,只是她的学生,一个能给他带来好处的学生。
“他这么大一个人,怎么是你说弄丢就弄丢的?”言止息整理了凌乱的长袍,这么衣冠不整若是江进九看见了,一定会觉得他的主子被人给蹂躏了。“我先带你回去,然后去芙蕖山庄找他。”
君阡侧着头想了想,“你走地道吗?”
“我……可以走大门……”
本就是言氏皇朝的皇族,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莫非君阡以为他一直都是走密道的?所谓密道,只有紧要关头才会用,否则那叫捷径,不叫密道。
只能这样了,君阡便不再犹豫地跟在他后面绕着路走,她必须在学生道艺风馆前出了地道换了衣服,若不然,这只有男子的尚武院,一定会有人觉得他们的君先生有断袖之癖。
走之前不忘四处张望,君阡记得言止息说过珍妃留下的那批军备在他手上,根据山洞遗留的粉末来看,即便他正在转移,尚留了一部分在此地。只是这里的岩壁完好,她无法尽凭眼睛寻到蛛丝马迹。若真那么容易找到,言坤立又有什么必要二十年那么怀念珍妃。
言止息不说,她也不好问。也许等到梧桐的事处理完毕,她依旧要回到玄齐国,那时候,再见面,是敌是友?换了是自己,她也不会告诉对方。
言止息将她送到密道的出口,看着她回眸淡淡的笑容,点头示意她上去,继而在此返回去找周阳晖。
当君阡顶着黑眼圈换完衣服再一次出现在学生面前时,听到的是学生们惊奇的目光。
君阡顶着浓浓的睡意揉了揉眼,闲懒道:“这是今后即将流行的……熊猫妆。”

 


☆、第75章 驮猫的马

鬼才会觉得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熊猫妆。好歹,那熊猫黑的是两只眼睛,而不是君阡这般一只眼被面具遮挡之后的独眼龙造型。
君先生的审美可是越来越独特的,但学生们认为,向来特立独行的君先生真做点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也是正常的。
可今天并不正常,因为,周阳晖失踪了。
偏偏君先生一脸置若罔闻的样子,顶着睡意来上课,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昨夜他二人背着众人做了些什么高端深入的娱乐性活动。
“君先生,今天我们学什么?”
君阡朦胧着双眼茫然道:“没看见先生我困成这样,好意思还让我做体力活吗?今天全体自习!”
“自习,那太无聊了!”
学生们开始发牢骚,原本君阡上课的时候不是折腾人便是跟学生们打趣,若真论教了些什么,也便是那些普通的,但总不会让他们无聊。
君阡趴在讲台上打盹,全然不知道学生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突然有人举手道,“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君阡眯着眼打了个瞌睡,“讲!”
“前日里学生遇见个姑娘,一见倾心念念不忘,可那姑娘似乎对我并不上心。敢问先生,如果我想引起那姑娘的注意且让她从此对我朝思夜想,该怎么办?”
“找她借钱!”
底下哄堂大笑,立即有人大嗓门喊道:“原来君先生精神萎靡的时候依旧战斗力爆表啊!”
君阡啧了啧嘴,一手托着头小憩,也不顾学生的群嘲,自管自睡。
艺风馆的门被人推开,吵闹声立刻安静了下去,学生们注视着慌张走进来的展教员和一点没有反应的君先生,觉得似乎又有好戏看了。
谁料展教员也不斥责君阡,只是有些慌乱地干咳了几声,见君阡不搭理他,走到她身旁略带哀求道:“君先生,您也别睡了,快出去看看吧!”
君阡睁开一只眼,张了嘴打哈欠,悠悠地站了起来。
这年头,睡个觉都那么困难!
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该找刘青山院长才对,找她一个打酱油的先生做什么。
展教员扯着君阡的袖子向外跑去。
学生们看着展教员这般匆忙,大抵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三五成群的招呼在一起跟着去了。
大事!出大事啦!
但见尚武院正门口光秃秃的樱花树下,无小聊哼哧哼哧地蹬着马蹄,它背上一团圆圆的毛毛的肉球,不正是在菡萏山悬崖上滚成泥团子被抛弃的白尼玛么?
白尼玛已经洗干净了,悠哉地趴在好基友无小聊的背上慵懒地看着围上来的人群。
看嘛看!没见过驮着猫的马吗?一群孤陋寡闻的人类!
飞龙马向来傲娇,无小聊原本是撒丫子冲进尚武院的,护院们看见是睿宁王的飞龙马,压根不敢阻拦。再低贱的命也是珍贵的,谁都不想成为马蹄子踹出去的一颗流星。
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教给了展教员。展教员一看白尼玛,那不是君先生时常挂在脖子上的吗,这便拉了君阡过来。
君阡早先还差点被无小聊踹了一脚,一时间瞌睡虫被这滑稽的场景吓醒,看着白尼玛主人般傲视的姿态和被遗忘的愤怒,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说是人,便是动物都随着主子的性格,眼看着无小聊和白尼玛全然鄙夷的眼神和放荡不羁的造型,真真是尚武院的一大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