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想过,她怎么没想过呢?
她拉开脖子上的衣服让幽朵儿看:“看到了吗?这些,难骗人吗?”
“妩音,你我都同是女人,你的身体,都会多少有知觉的,你再想想,再想想。”她觉得那天晚上的事,真的是出奇,为什么,还要关着她,不让她出去。
等她出来,她已在水里泡了不知多久了。
“那天晚上,我醉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身上好脏。朵儿,我知道你的好意,我都已经放弃了,我不想再去回首那些事,知道吗?让我静静地过几个月,然后,我会回我的家乡,那里没有多少人认识我的,说不定,我可以重头再来。”她安慰她。
幽朵儿摇头:“连我,你也骗吗?从头再来,你根本就做不到。”
“谁说我做不到了。”她淡淡地笑,“以前,我巴不得亲手杀了裴奉飞,可是,后来,我竟然做到爱上了他,只有我心在,我总能做到的,不用担心我,你走吧,你一路上,也够难的,要善待自己。”她将幽朵儿的泪擦去,“或者,有一天,你可以到苍国来找我。”
“走吧,跟宫里最早的车出去,皇宫,不是一个好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幽朵儿三步一回头,一步一步地下了白玉栏。
那站在最上层看她的人,依然轻笑自如。如淡泊的晚香玉一般,她的泪,只会在夜深之处暗暗地流。
“我一定会找你的。”幽朵儿大声地叫着,忍着泪飞快的跑着。
她倒是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不要来找她,她不会找到的。
一株花,让谁不下心的折断了,落在地上,却依然开着。
她捡起,抚着上面的绿叶,放在鼻尖处轻闻,幽香钻了五脏六腑,清了她的心。
花折了,依然,还是香的。
她喜欢上了这种日子,她沿着白玉栏走,慢慢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指轻轻地敲着空心的白玉栏杆,于是,清脆的空旷之间就会响起。
她很喜欢,空啊,空啊,像蓝天一样,空了所有的一切。
慢慢的,慢慢的,就会把所有的情怀,也都敲空了。
真的想回老家了,谁也不去想,什么事也不去想,她想到一个地方去,那片山林中,有一个勇敢的女性,值得她去祭拜,再到潼州的深山里去走一走。
年华老了,就找个不知名的地方过吧。
可是,想去的,为什么总是和他一起走过的地方,还想去阿萝山,还想去那不知名的小山村,还想到深山老林,还想再到潼州,还想,再回四合院,将军府。
第一百一十四章:裴奉飞的怒火
再转到天龙山裴奉飞的地方,花开二朵,各表一枝,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写。
战了几天,他也大概知道刘锡杨为何能败卢先了。
刘锡杨为乱,并不多人,只是,他占地为王,有利地形几乎都占了。天龙山地势险峻,并且,还布了暗桩,障气,五行之术。
他尚记得,在潼州城那时就是五行之类的困住了他。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几场战下来,刘锡杨就躲进了山窝,不再露头。明着打,他自不是对手。只是这般,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在这干守着也不是办法。他急切地想要回到京城,妩音在等着他,他放心不下她,这一走,必是会有事发生的,他猜得到,只能靠妩音自个想法子。
卢先还受着重伤,但是,贸然而入,也是不行的。
驻扎在山外,团团围住,用火攻亦不行,山林太大,断水亦是不能。
这天龙山里,一定囤积了不少的粮,那时就应该不手软的,皇命在身,也不得不从了。
在山外度日如年,也不见刘锡杨有动静,他等了几日,所有的耐心也都等完了,扳着指头算算,已有十多天了,那妩音,必是等急了,他让人写了信寄回将军府。
又等了几天,也没有音信而来,他发令,全军进攻天龙山。
只是,一入山,如海一般,这又是五行八卦,军中,懂这些的人都不多,所有的都看着。
带的粮,并不多,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们被困住了,困在这莽莽的林海之中。风从四面八方地吹过来,让人分不清,是山匪还是树在响动,他沉静自持。
那几名术士挫败地坐在地上,无计可施。
他就不信,这些能困住人一辈子,人无粮不成,要是饿个三五天,十万大军,也会溃不成军。
他让人辨认能吃的野菜,嫩树根,命重要,无论如何得保着。
这些,千万不能让妩音知道,不然,她不知有多担心。
心急如箭,却无法,他看着那潺潺的山泉水,对啊,为什么不沿着水出去呢?路难走,但是,水是阻不断的,总会流出去的。
他召令大军,从沿着水连夜走,路,的确是难走,如果是他一人还快些,千军万马要出去不是易事。足足,用了二天,跋山涉水才出了那莽莽大山。
看到眼前的路和景物,所有的人,都跪下去想大哭。
那是从死神那里,又逃了出来啊。
明明是隔着一座山,却穿要弯弯曲曲穿越了不少的路才回来。
互相抱着,都想大哭。
远处,却有人马的声音,疲惫不堪的军队连站也没有多大的力气。
裴奉飞手握着大刀,戒备地看着那马蹄烟尖,近了,那旗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天朝二字,让所有的人把提着的心都放下来。
“卢先?”裴奉飞看到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应该还在养伤啊,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卢先一脸的风尘,看得出,脸色还不是很好,他是跟着来的,带兵之人不是他。
那高将军见过裴奉飞,说明了来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命人结营休息,生火起炊,他们,实在太需要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卢先,你怎么来了。”他走近他。
卢先叹息:“大哥,你骂我吧,我没有帮你看好妩音。”
他变得脸苍白:“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将军,蔚兰儿在水里下毒,我们都中毒了,大嫂,更重。”他有些难过。
裴奉飞抓住他的衣服,满脸是紧张:“她怎么了,她有没有事?”
“裴大哥,不用焦急,她让皇上救了,只是,孩子没有了,也困在了宫里,卢先无能,连将军府的们也跨不出去,到前二天,才撤走了所有的人,我马上就往天龙山来,中途遇到高将军,才知道,皇上派他来帮大哥解困。”
他手无力的垂下,跌坐在地上,一手揉着眉:“我不该让她留在那里的,不该的,卢先,我太该死了,妩音一定难过,一定伤心极了。”
“大哥,你别难过,你快回京城去将大嫂从宫里救出来。”
“晚了。”他无力啊,她懊悔莫及,重重的喘息压着他。
“晚了?”卢先不懂他话中之意:“大哥,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头如火般地痛着:“她已经伤了。”妩音,那坚强的女子,这些,都会是她在乎的,所以,总会伤到她啊。她怎么过来啊,怎么忍受得过去啊。
她在深宫里,她一定更加的难过。
但是,现在他还走不开,走了,那就是抗令,她也不会乐意见他回去的,他们最后的一件事,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可惜啊,要还的债不知是多少呢?皇甫玉华也不知会用一些什么手段,越是让人觉得可怕,太阴沉了,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妩音妩音,他的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全是她的名字,她痛吗?她其实很怕痛的,她受不了的,该死的,自己并不在她的身边,让她受苦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只是,受过的伤害,永远都会记得啊,她那么在乎那个孩子,她一直就怕自己没有孩子生。
来之不易,却轻易地夺走了她的宝贝。卢先也中毒,他没事了,那妩音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可怜的妩音,却软禁在深宫里。
“大哥,对不起。”卢先满怀的内疚。
他重重地拍着他的背:“我没事,我在想着,她如何承受得了。”男人的痛,都是留在心里的最深处,男人要比女人坚强,要看到很多方面的事。
他看着那无边的山:“早点收拾刘锡杨,早点会京城。”
他好担心妩音会做什么傻事,因为,皇甫玉华的私心他也早就知道,妩音,不能只让他孤单一个,不然,他一辈子也痛恨她。
那活着,有些什么意思,那现在做的,有什么意义。
他很急,第二天一早休息够的军士都打起了精神,商议着如何的进攻。
带来的人能人异事比所跟他的还要厉害得很,很快就能进入到山里,带着军浩浩荡荡地进入到山中扫荡刘锡杨,狡猾的他利用对山中的熟悉,带着人从小路逃走。
这些,立功之事,他没有兴趣,让高将军一马当先再去追回。
待一切平战之后也用了三天,头一天,又来了一万多的军队,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有去问。
心里更是觉得不安,一天也不愿多呆,这里平定下来,续后之后,也都有人处理。
骑上马就往京城而去,他一天,也不愿多呆。
太多不好的猜测在心里堵得慌。
快马加鞭,和卢先往京城而去,才出大山,就看到那轻骑之上的幽朵儿。
她一看到他们跳下马大声地叫着:“停一下,裴奉飞,我有事跟你说。”
他停下马,有些惊奇幽朵儿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为什么会放她出来,他连救她的法子也不曾想到,皇甫玉华怎么会放过这一个机会呢?
幽朵儿吞了一口气,喘的有些痛:“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就是出来了,你快去宫里找妩音。”
他脸色沉重地抓着她的肩头:“妩音怎么了?”
“妩音。”话未语,泪先流,急得裴奉飞差点没有跳起来:“你快说啊,妩音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永远的离开你,皇甫玉华,没有放过她,她求他放人来解救被困的你,心甘情愿答应了皇上。”她一口气说完。
她来,不是来再续情缘的,她是让他快点去,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知道。
他怔住,觉得天在旋转,卢先赶紧扶住他:“大哥。”
“是真的吗?”他吞着气,平静地问,心里好不舒服,哽得她好痛,好痛。
“我不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让人打晕了,妩音一直认为,她的身子不再干净,她配不上。”女人,真的很傻很傻。为什么妩音不看看她呢?她跟过三王子,还想着裴奉飞,也没想过要放弃,然后,她还跟着契丹的大王子,成就了她的臭名,也让契丹人愤恨于她。
天变得那般的黑,轰隆隆的雷声在响起,乌云还来不及拢成它的气势,雨就劈头盖脸的下了起来,下得让人没有防备,他大口地呼吸着。
似乎从喉中哽出的声音:“卢先,你照顾幽朵儿,我上京城。”
他跨上马,狠狠的一挥鞭,如矢一般地往京城而去。
他不知道要怎么想,他的脑子,乱成一团,带着寒意的雨,打不消他的愤怒。
他如负伤的狮子,那杀人的气息,让人都退避三舍。
在雨中,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男儿热泪落下,没有人会看见的。
怪不得,那般奇怪,先来几万大军,后又来一万多,他一直觉得是很奇怪,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但愿快点打完,有早点回去,没想到是这样。
妩音,一定是上当了,为他,心甘情愿,好傻好傻,咸咸的是雨吗?雨也有味道吗?流窜到他的唇角里,那般的苦涩,心,揪了起来。
雨中他,想看,也看不清。
早就派来了三万大军,妩音尚不知,过二天,又有一万,那是,她受不了,她太担心他了,所以,她去求他了,献上她的心甘情愿。
她是他的娘子,皇甫玉华如此小人手段,实在是不齿,让他屈辱,让妩音一辈子都伤痛着。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那么大的火气,腾腾在燃烧着,他恨不得揪起皇甫玉华,要问他为什么要这般苦苦相逼,做一个帝王,不能只靠这些手段来得到东西,如此的,让他不齿。
他有没有想过,他带给她的,是一辈子的痛,一辈子怕。
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四月清明过了,应该是梅雨季节的。
很少有这样的雷声响起,他愤怒地大声叫着。一声一声在淹没在雨幕中。
用着最快速度,他回到了京城,他抬着看着大大的京城两个字,她曾在这上面含笑送别他。
他知道,现在的她脸上不会和以前那样甜美,妩音,依是,他最爱最爱最在乎的女子。
一直驾着马,冲向皇宫。
宫门口,那守门之人挡着:“大胆,竟然如此大胆,在宫纵马。”
他一鞭子就挥了过去:“去禀告你们的皇上,裴奉飞入宫。”
血,混着雨一直流在那光滑的石地上,那愤怒而又让人不敢逼视的勇猛让守门的人都害怕起来,裴奉飞的名号,不是靠下属撑起来的。
“开门。”他用鞭子着一个首领。冰冷的声音让人不敢不从。
那首领吞吞口水,为他所震倒:“开门。”裴将军从来不会这样对人,今天的他,让人看都不敢看。沉重的宫门缓缓的开了,里面,是一个和外面不同的世界。
他眯着眼看,放马入宫,没有丝毫的害怕。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将宫里的每一处都洗得干净,依旧,还是像爱哭的小姑娘一样,抽抽泣泣得没完没了。
马蹄声,踏响了古老的皇宫。宫女透过门扉看着,那是,天朝每个人都知道的裴将军。
第一百一十五章:带走妩音
崔公公带着大内侍卫挡着,防备的眼看着裴奉飞。
“让开。”他冷冷地叫。
“裴将军,这可是皇宫,可由不得你乱来啊。”他也有点惧怕于他逼上人的气息。似乎,带着大开杀戒的意思,他的大刀,还别在腰间,那被雨水浸淫的皮鞭,让人直吞口水。
来意不善:“这可是皇宫里,裴将军。”
“将军?”他冷笑:“你们又把我当成将军吗?强掳了我妻子,又把我们当成是人吗?”
他大半辈子就为这天朝打拼啊,到头来,落得个什么?“让开,不然,你们可以试一试。”
“裴将军,你这是何苦呢?”他并不想起什么冲突。
“把我的娘子还给我。”他大声地吼着,不再客气,拦他者,那就试着看看谁的骨子硬了。
哀叫声一声比一声痛,没有人敢去拦着,他疯了,他整个人像是火焰一样烧起来了。
当然,也有人去告诉了皇上,这是何等的大事。
“告诉他,妩音在哪里。”他没抬头,冷冷地说着,她终是心不再这里。
花开的时候,他错过,他没有等,在含香的时候呢。他就想让她在身边相陪着,罢了,罢了,看她心伤神伤,他也不好过啊。还是,留着一些质洁来想想,强留着,她永远不会高兴。
而且,他不想,看到晚香玉夭折在这宫里,连回忆也没有。
还下着小雨,她趴在窗上看着细雨一丝丝一缕缕地下,伸出手心去试探那温度。
宫女匆匆而来:“妩音主,裴将军在外面打开了,嚷着要见你。”
她心乱了,她知道,他会来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又何妨准备呢?她根本就不打算要见他,或者是跟他走,住在这宫里,就是要等他心冷之后,再离开。
“你们下去吧。”她轻语,压下心中的酸热感受。
宫女退了下去,她就去扛上门,然后,关上窗。躲得了他,其实,避不过自己的心啊。
窗外还能听见大踏步而来的声音,那般的有力,是他,是他,他就算才登上那白玉栏,她就能听到是他来了,就能闻到他的气息。
没事了,没事就好,平安就好,所付出的一切,也就够了。
“妩音。”他用雄浑的声音叫着。他不知道那个固执的小女人会变成了什么样,是何等的憔悴,只想看到她,然后,用力地抱住她,亲吻她的颤抖。
她躲起来了,整个明月殿上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只有回音在响起,没有人出来应一声,妩音,她要避开他,这个笨女人。
她不会出去的,不会的,任凭他叫。她无论如何也不要出去,她没脸见他。
她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孩子没有了,身子也不干净了,叫她拿什么面目去见他呢?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啊,她如何对得起他。她咬着唇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多少次,梦里夜里徘徊,多少痛袭着她,她都没有在哭,只听了他叫一声妩音,就那样叫她的名字,那种熟悉,那种火热的感觉,她就是想哭。
他推着门:“妩音,出来,快开门。”
她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捂住耳朵,快走,快走,为什么要来惹她。
他应该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她就是害怕见到他。
不开门他就没有办法了吗?这一扇门要是能把他隔住,他就不叫裴奉飞。提起脚,狠狠地一踢,那精致的门就摇摆了起来:“妩音,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连我,你也不要了吗?你这个笨蛋。”那她还有什么?
妩音有些惊吓到,他是说到做到的,她真的不想见他啊,皇上没有阻止他,现在来的什么应允,成全,都太晚了,她不稀罕。她转到一边,打开那里的窗子,只要跳下去就可以逃走,没人,他就应该可以死心了,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窗下,有些高,倒也是不怕。
“二。”他雄厚的声音响声。她不再迟疑,踩着跳了上去。
才跳下窗,有些痛,脚都麻了,就听到轰然而倒的门。
她顾不上脚扭痛,就往一边跑着,越快越好。
打开的窗证明,她是想要逃,逃避他吗?他不允许。她逃不过的,裴奉飞就在廊下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跑着,她的长发呢?她美丽的长发呢?为何,变得如此的消瘦,让他痛在心里。
他深吸了口气,跃下几级阶梯,朝她追过去。
后面,似乎是他的气息,她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她顺着气,头上是他的声音:“妩音。”那深深长长的一声,让她连跑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抓着栏杆,手指在颤抖,一回头,就看见了他,浑身湿淋淋的,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伤痛,布满了血丝,他一定,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深刻的轮廓,高大的身子,让她的泪,奔然而下,阻也阻不了,梦里想他千回百回啊,终是触到,如今,却是站在她的面前。那般的真实,那般的心酸,她身体在颤抖着:“你不要过来。”
他上前一步,眼看着她痛苦的脸:“妩音。”
她哭着:“你不要再过来,求求你,走吧,给我一点最后的尊严。”
他叹着气:“妩音,你以为,我会放弃你吗?这是你的错吗?妩音,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了,我们走,去他的什么忠心为国,一腔热血,什么,我都不想去顾了,把我心里的那些忧患赶走了,我只要和你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多好听的话啊,连雨水都在笑话她了,以前,她还担心着他,如果一有什么动乱,以他的本性,也不会束手不管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让他永远的消失了这些念头。
她防备地看着他:“你不要再过来,不要再看我了,你要是再过来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高高的栏杆,真要跳下去,下面是落空的白玉地,不知会摔得多重。
裴奉飞看着她:“你跳吧,如果跳下去你舒服一点,你就跳下去,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跳下去的。”
曾经说过的誓言,犹在耳边,同生共死。
她不值得他再这样,妩音抹净脸上的泪看他,露出一抹笑:“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找你。我来找我的娘子。”他大声地叫着,雨,又下大了,将他们都淋个痛快的。
娘子,这个称呼,也是过去了。她吞了一口气:“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留在这深宫里,我想做皇上的妃子,皇贵妃,日为是尊荣显贵,无人能及,你不能给我什么?你给我的,太少太少,我现在习惯了过最好的生活,让人前呼后拥,这些,你都不能给我,你只是一个粗人,而皇甫玉华,坐拥天下,俊美无双,果断英明,我跟着他,比跟着你要好很多,他不喜欢看到我再和我以前的所有东西,包括人再有纠缠,你就不要再来了,不用过多久,我就要封妃了,裴将军,我们的过去,请不要再提起,以免让皇上生心结。”
练习了多少次,才会说出这些话,才有勇气说出来,对着他说,要勇气。
他冷笑:“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呢?妩音,你知不知道,你不会撒谎,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有了皇室的血脉。”他也生气了,受伤害了。什么也不顾,就这样说了出来。但是,说出的话,想要后悔,却是收不回。
一瞬间,二人的心都在绞痛着。
他转过头:“该死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没有说话,这就是伤吗?像把刀子刺进她的心房里,几乎都无法呼吸。
风吹着雨雾,有些冷,很冷很冷,冷得让人发抖。
沉重的气息压着他们,他看着她:“对不起,我不想那样伤害你的,妩音,不要这样子,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纯洁的妩音,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在阿萝山,你问我,在不在乎这些,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以前不,现在也不。”
以前是以前,她总是带着嘲笑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她心里有数,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在宫里的教育让她知道,一个女人的贞洁,是何等的重要。
“过去了,不必再提了,如你所说,我都有孩子了,我那也不会去了,我就守在这皇宫里,以前我也不会去在乎,现在,你以为,我在乎吗?”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脸,却始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触到那里幽幽深深的忧伤。
裴奉飞发怒了:“妩音。”
她将脸上的湿发拢好:“你走吧,我要回去了,淋多了雨,不好。”
“你在关心我,你还在乎我。”却要把他推开。
她轻轻地走着,雨中的她,衣服贴在身上,依然优雅万分:“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自己。”
够了,她的固执,一切都够了。他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从后面抱起她的身子扛在肩上,往台阶下而去,她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肩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裴奉飞。”
他有力的双手箍制着她,对付我理的女人,就不能好声好气,首要,就是离开这个皇宫。
“你打吧,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你。”
她抬起头:“你们快去叫皇上,快点去啊。”她不要走,她害怕再回到那熟悉的地方。
他冷哼:“皇上在,我一样会不顾一切的把你带走。”
他身上,还有着血腥的味道,浓重的男性气息袭入她的鼻,她无力,她只能任由他扛着走,她恨自己啊,总是这般的软弱,无论是哪个男人,她都不是对手。
他的马,孤伶伶地在阶下,包围着的,还有好些公公,怕他会杀入皇宫吗?他要的,就只是妩音而已,别的,给他,他也不会要。
单手扛着她,他一跃上了马,将她禁锢在胸前:“你看,你看着,你是如何离开这个皇宫的。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做妃子。”她挣扎,他一手抓住她二只手,环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妩音一低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衣服的味道,让她难受。她不敢真的狠心咬,他受的伤够多了,不必要让她再来加上一笔。
“驾。”他夹着马腹,看这宫里最后一眼,皇甫玉华是要放过妩音,却是在这样深深伤害她之后,他满腔的气,如果不是他放手,他不会那么顺利地带走妩音,他是准备大开杀戒了,不顾一切,也要就出妩音,他放手,他不会领这个情的,妩音,本就是他的娘子,他裴奉飞的娘子,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身边把她夺走,他害了她,伤害了她啊。
马出了宫门,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他头埋在她的肩上,那般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