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他冷冷地叫。

守候在一边的杜公公弯着腰过来:“奴才在。”

“裴府那边如何了?”他答应过她,就他们。

“御医已回宫,裴府那边尚无大事,无人致命,毒是落在水井里,幸好大多都沉浸到底了,下的,是落胎之药和致命的毒药。”不然,早就在用过水之后,毒死,也不会痛到现在,二种药,大概有些相克的,也沉了一夜,打上来的水,毒也稀少了些。

他眯起眼:“蔚家之事呢?”

“回皇上,蔚兰儿已抓到在刑部,至于蔚公子,还请皇上定夺。”攸关于某些人物的事,他做奴才的,是不能参与不能定夺的。

“让蔚凌玉少掉一只手,让他记住这些教训,让妩音痛苦的人就得付出这些代价,就凭他,连给她提鞋也不配,朕要他,一辈子也不能写出半个字来,蔚兰儿死有余辜,挑了脚筋,扔到军营为妓。”死太容易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差一点,妩音就让她这般毁了。

没有了孩子,他不会去计算这些,可是算计妩音的命,他是不能饶的,他都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她尚是如此的狠心。

“是,皇上。”杜公公遵命,一会,又轻声地说:“皇上,嫩玉郡主跪在宫门口求见。”

“不见。”他拂袖而去。

嫩玉倒是怕了吗?宫里的事,焉能瞒得过他半分,幸好妩音已无事,保住了性命,那嫩玉,就让她吃些苦头,他不会去责怪,定罪于她,嫩玉只想要妩音的孩子小产,她的性命,她尚没有打算。

让她也知些,他必是生气,她得做些让他高兴的事啊,那就是去皇甫少华的身边,一辈子也好,杀了他也好。

“让宫里的乐师过来,在门口弹些轻幽地曲子。”他怕妩音会睡得不安心。

“是,皇上。”

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梦里,她像是在仙境一般似的,有幽幽动听的琴音在响着,很轻,很命服,她看到了裴奉飞,他仍是一身铠甲,好英俊,他笑着走进,他抱起她,快乐地转折圈子。

他亲她,像是蝴蝶一样轻柔。

然后,他不见了,她四处走着,叫着,她焦急地摇着头,眼前似乎又是一片血红。眸子猛地睁开,这是什么地方,粉纱轻飘,不是她的地方,还有这明黄色的被子,上好的料子,让人安心的熏香,这一切,她是不是回到了宫里,苍国的宫里,可是,她是宫女,不能睡这么好的东西啊。

这,是皇甫玉华吗?是的,最后的回想里,是他抱起了她。

泪轻轻地流了下来,她又到了他的掌握里了吗?她的孩子也没有了,她阻止不了,那种热流,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还在痛,她全身都在痛。

“小姐醒过来了。”有人轻柔又恭敬地说着:“快去禀告皇上。”

一个宫女小心地将她的泪抹去:“小姐,皇上就会过来了。”她以为,她在害怕吧。

她更害怕皇甫玉华啊,她开口,去尴尬的可以,小宫女用玉棒沾上水,润着她的唇。

“我的孩子呢?告诉我。”好想,好想听到,孩子没事。

皇甫玉华来了,他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宫女都弯着腰退了出去。

他用玉棒继续润着她的唇,她转过投去。

“妩音。”他轻音地叫着,很轻很柔有一种兴奋杂在里面,她终于,又回到宫里来了。“别难过了,身体没事就好。”

他说得轻巧,这孩子,多艰难才有啊,他和她多期盼啊。她心里在流泪啊,那些做出来的小鞋子,小衣服,都在等着小宝宝出世穿啊。却没有了,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她如何对得起裴奉飞啊,她真没用,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妩音。”他放下杯子,一手抚着她的脸,满手是泪。“别伤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裴府的人,都没事了。”

她开心不起来,她很自私,她为自己的孩子哭泣。

“妩音,你们让人下了毒,是蔚兰儿,朕会狠狠的处罚她的。”

于事无补了,就算处死了蔚兰儿,她的孩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妩音啊。”他轻喃,他好喜欢她的名字啊:“快些好起来。”

她转过头:“让我回去。”

他捉住他的手轻吻着,她想缩回,却是不及他的力。“妩音,你好好地在宫里休养着。”他怎么会放开她呢?

前狼后虎吗?她闭上眼,不看他。“我不要住在这里。”

“行,妩音,让你再回明月殿上去住,还曾记得我说过吗?明月殿上观明月,快些好起来,我想和你一起观明月。”

她不再出声,不再理会他。

“妩音,再和朕说些话,妩音,你喜欢吃什么?朕让人做给你吃,你喜欢做衣服,朕让人给你最好的线,最好的布料,朕欣赏你的绣功,你的画功,妩音,等你好起来了,朕和你一起再画画儿,你弹的琴,也相当的好听,其实,你比那阿蛮公主,要有才华上十倍。”

只是,无论他如何说,她都没有再搭理一句。

他仍是笑意浓浓,他不会再放开她的。

她一心想要逃离他,这一次,她再也逃不出了。

宫女端了粥和汤,他亲手搅了搅勺给她,她硬是不开口也不睁眼。

“妩音,别和朕作对,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下去。”

她睁开眼,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他盛一口,她就吃一口。

“你这般抗拒是没有用的。”他用湿巾试着她的唇:“妩音,留在我的身边,有什么不好呢。”

“我是有夫之妇。”为何,他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放手。

在她身心最憔悴最无助的时候,他却还在逼着她。

她想,这就是她一辈子最低下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了,她得留着命在,等着她的夫君,她的爱人来救她出去。

“妩音,我喜欢你这份倔强,将来,你属于我之后,我希望你这份倔强是为我。我天朝,泱泱大国,不能要柔弱的女人,一个帝王的母后,就需要有这么个女人。”

“你听不懂吗?我是裴奉飞的妻子。”她大声地叫着,气促难平。

“朕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妩音。”他冷冷地说着。

不喜欢,明明她就是啊,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固执,为什么,不毒死她算了,为何让她这般呢?孩子没了,连人也陷在深宫里。

“妩音。”他轻笑:“乖乖地在明月殿休养,朕每天都会去看你的。朕说过的话,你可要记得了,朕还要你心甘情愿呢?”

心甘情愿,见鬼去吧,她心里低咒着,胸口又急促地痛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妩音的屈从明月殿,和那暖心殿遥遥相对,真是讽刺啊。一个是闲人禁入的地方,一个是冷冷清清的地方。
嫩玉滑坐在门廊上,着那明月殿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好是热闹。
白玉一般的雕栏上,走动的是红衣的宫女,相映美丽。
五天了,玉华哥哥五天都没有来看她一眼,他是在生气吗?她次次的求见,他都不见。
那蔚兰儿那般的狠心,也不是她想要的啊,她只是想让她小产,然后,想办法让她入宫,可是,发生这般的事,是她所料不到的。
真的是生气了,要怎么样才不会生气呢?难道,就真的要她做他高兴的事啊,皇甫玉华
,这个她一辈子都怨恨的人。
天黑了,那明月殿上好是风景,几步一个灯笼,为谁照亮。
暖心,却是凉了她的心,她好爱他啊,可是,他生气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到这暖心殿来。
“公公。”她轻轻地叫,一个小公公在旁边守候着。“帖子转给皇上了吗?”
“回郡主,已经给皇上了,只怕,皇上今天是不会过来了。”明月殿那里不是有丝竹之乐传来吗?主子怎么还这般问。
她心里一阵落寞,他是有了新人,不要旧人吗?
“主子,用晚膳了。”他尽心尽职的说道。
嫩玉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坚决:“到明月殿。”
“主子。”小公公有些为难。
“我说了算,我说到明月殿就到明月殿。”她深吸一口气,凝聚着很多的信心。
她快步走出了暖心殿,往对面的明月殿而去。
微微的细雨飘飞了起来,小公公撑着伞,身子在雨中,却不让她淋到半滴雨。
“我要进去,我要见皇上。”她固执地说着。
那二个人依旧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嫩玉郡主,这是皇上的命令。”
“那我就在这里等,我等到为止,把伞收掉,别挡着我。”她怒气难收。
上一次,她在雨里淋着,玉华哥哥也是将她纳入怀中,这是微雨,可是,淋得久了,也能让人浑身湿掉,她不信,她的玉华哥哥真的不管她,不要她了。
淋雨就当作是对她的惩罚,他不要再生气了。
明月殿里,妩音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雨落在水上,泛起一圈圈的小涟漪,她像是一个无神的人,那丝竹之乐,如仙音一般,却掀不起她心里的半点风波。
下雨了,他有没有淋着,不要贪那凉快,要是生病了,谁给他端药侍候。
她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伸出手,让雨打在她洁白的手心里,还记得,和他一起离开潼州
的时候,也是下着雨,好大好大的雨,一起欣赏那杏花,她还在感叹那雨中白嫩的杏花,如此的单薄飘零。
她的眼里,空空洞洞,她不愿意去面对皇甫玉华,他对她极好,没有强迫她,也没有亏待她,每天是锦衣玉食,无数的宫女侍候着,连动动一根指头都会有人向皇上报备。
她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这些所有的物质,再富贵天下,也不是她想要的。每天都是不同的菜色,补品更是多,没人的时候,她一天都不会吃半点东西,只是,皇甫玉华一来,她不得不吃。
每天数着手指过日子,今天是第几天呢?他去了多少天?
上来菜,她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宫女退了出去,乐师退了出去,皇甫玉华合上奏折,“抚音,吃饭了。”
他喜欢这样子,像是一个家一样,用膳的时候,她陪在身边。
那怕是他侍候她,也是不错的,她依旧美丽,却是越来越瘦。
他看着她的背影:“你说御厨是不是都该死,竟然让你越来越清减,连脸都瘦了三分,胃口也没有。”
她不答话,他的人,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自私的人,无关的人她不会去多管。
他扳过她的肩,她一缩闪过,站了起来,离得远远的,坐在餐桌的对面。
他挑挑眉:“妩音,你不跟我说话是不是?”
他叹气,妩音觉得好累,天天这样,皇甫玉华不累吗?要怎么样,才会放手。
“妩音,还记得幽朵儿吗?”他锐利的眸子看着她的脸色。
一闪而过的光在她眼里消失,她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个大胆的,不顾声名的幽朵儿,成就了她和裴奉飞,换来了臭名。那他是想干什么呢?她尚还记得,幽朵儿还在他的手心里。
“妩音。”他撩起她的一撮发,闻着她发尖的幽香:“你一天不跟我说话,她一天就会饿着肚子。我是君王,对你,我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妩音,你知道我说到,会做到的。”
她拿起筷子,用力地扒着饭,心里好闷好闷。
“妩音。”她又叫了一声。
“嗯。”她冷冷地应着,她没有叫他放下架子,他是君王,不应该这样的,他应该有君王的风度,君王的气势,却总是这样威胁她。
他唇角有丝笑意,俊美的脸,更是让人着迷。她有些生气的脸,真是让他喜欢,他坐在她的身边,像是平凡的夫妻一般,他挟菜给她。
通常,她是不吃的,可是,她又怕他用什么方法逼她吃,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真让人发笑,如果,她对着他娇嗔几句,就更完美了。
慢慢来吧,只要她在宫里,就会的。
等她心甘情愿成了他的人之后,她的心,自然是他的。
她防备心很强,连触摸也闪得远远的。
“妩音,你中午为什么没有用膳。”他轻描淡写地问。
“没胃口。”她冷冷地说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吃在嘴里,都变得淡而无味了。
“皇上。”她开口了。
他有些得意:“你要为她们求情。”
“皇上,我不是她们的主子。”她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皇甫玉华眼一眯:“那便是她们侍候更不周,让你没有做主子的感觉。”
“你要怎么样才肯承认,我为人妇,我是裴奉飞的妻子,我一心一意只爱着他,我的孩子没了,你还要怎么样逼我,蔚兰儿下毒,是不是你指使的,我已经认了,这是事实。”他还要将她逼到什么地步,如果不是还带着希望等裴奉飞回来解救她,她求生的意志都不想有。
他冷着一张脸,一手扯过瘦弱的她,将她禁锢在怀里:“别给朕说这些话,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怎么就不面对现实呢?你要一俱,你得不到她的心,你有什么好呢?”
“不管如何,朕就是喜欢你。”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挣扎不得,低下头,就吻她的红唇。
撬开她的牙关,吻吮着她的甜蜜,吻到血腥味,唇上原来痛得很。
他一手擦着唇边的血:“妩音,我会把你的爪子磨尽的。”
她喘着气仰高头,倔强的眼神看着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舔着血腥味:“妩音,要是这句话是因为我而对别人说的,我会为你鼓掌,我说过,我要你的心甘情愿的,你等着吧,你的爪子还能锋利多少天呢?”
“我很累了,我求求你,求你回去。”她真的是身心疲惫。
他心痛,可是,他不会舍得放手,越和她相处,越是觉得她身上的孤清冷傲越来越吸引他,他知道,她撒娇、她可爱时的面貌,这些要是对他,他掏身挖肺也要她快乐一辈子。
他有时想,那时候,就在画画的那时候,她尚芳心无人采撷,如果那时候,他留住她,她和他必定是般配的一对吧,做帝王,真的是孤单,所以,他如此地想,有一个能和他并肩而行的女子。
他拔弄着她的发,头靠在她的头上:“你知道吗?在你上京的路途中,你就差点是我的妻子了,我竟然笨得将你一手推开,我亲自为你主婚,多大的讽刺啊,老天一定是在惩罚我的,其实现在想想,我和你游玩于山水之间,也是莫大的快意。”
她的才华,他亦能配得上。为了当皇上,他付出了很多,越是在高位,越是风冷萧寒。
“已经成为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头,人不能只活在过去里,就算再回去,我选择的,依然会是裴奉飞。”如果有太多的如果,那么入天朝的时候,她和他就不会针锋相对了。
“你说可能吗?”他轻轻柔柔地说着。
“不可能。”她打醒他的梦。
“你。”他眼神一变,变得阴狠,扬起手,欲给她一巴掌。
妩间眼也不闭,就那样看着,她的眼里,有着恨意,他不要她恨他啊,他要她喜欢上他,可是,她是如此的固执。
那么美,他怎么打得下手,徒然地放下,也放开她的腰,他站起身:“你总是有办法惹得我生气。”
她要发疯了,不要再逼她了。
直到他拂袖而去,她才舒了一口气,颤抖的手端来水,喝进去又吐出来。
裴奉飞快点回来,快点快点,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京城。
他带着怒气出了明月殿,在高处,看到了那个在雨中站着的女子。
“皇上,是嫩玉郡主,已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杜公公恭敬地说着。
“爱等就让她等着。”总以为,他心软吗?做一个皇上,焉能心慈,如何成就大事。
他一步一步地下了玉阶,精利的眸子没有半点的柔情看着她。
雨大了些,昏暗不清的灯光下,她有些冷,连发丝都湿了,单薄的衣着也濡湿了。
行过礼,她抬起了头,睁着亮丽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想要换取他的一些怜惜。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这样吗?就这样吗?她在雨中等了那么久,他连一句话也不说。
滚烫的泪滑了下来,她用手抹去:“玉华哥哥。”她娇怜地叫唤着。
他定了定身子,没有回头,一会,又住前走去。
他是真的生气了,玉华哥哥真的是在生她的气了。
要怎么弥补,她好怕他生她的气,宁愿,他骂她一顿呀是揍她一顿也好啊。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好好看看她,就这样而去。
她所有的尊严都没有了,在什么时候就丢得干干净净了。
他喜欢妩音,她甚至这般放低自己,想尽办法,要为他得到那个女人,明明,同是女人,明明,她还是人家的妻,他为什么就是喜欢呢?她有什么不如那个女人的吗?说美,她还及不上自己。
为什么玉华哥哥眼里只有她,她不甘心啊,是不是因为她在宫里,所以,他越发的不理会她了呢?
她咬着唇,用泪、用心痛,看着他消失在雨中,他身边簇拥着太多的人,让她看不清楚,她的玉华哥哥,他的心,越来,藏得越深了。
第一百零九章:让皇上吃得死死的
又过了二天,妩音向皇甫玉华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好奇,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着她,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呢?让幽朵儿侍候他。
他心里略略欢喜,她开始有要求了,女人,一旦开始有要求,就会开始陷落,但是,她不同,他得好好地想想,她的意思。
妩音挑了挑细眉:“皇上不肯吗?”
“倒不是不肯,妩音你的目的焉有单纯的。”他看着她的眼,有些宠溺的笑意。
爱有她陪伴的日子,哪怕是枯燥乏味的看书,也有些满足,通常,她是不和他说话的,她总是在想什么?他知道的,他可以让她困在这宫里,却困不住她的想法,如果困住了,也许就不再是他要的妩音了。
她身体恢复得缓慢,过十天了,依然还是那般的瘦削,虽然每一个御医都说,她已无大碍。
他就开始期待着了,得到她的身子。
她是正常的男子,他有他的需要,他急切地想要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欲望在跳动,妩音明了,她咬牙仰高脸。
他每次到书房看书,总会宣上她,他喜欢一手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一手翻阅书本。
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她只有从命。屈从太不好听,他不喜欢。
“我可以允你。”他低下头,想要去吮吻她的耳垂,她侧头,很低很低,可是,总是能给他抓到,能让他如愿,箍制在她腰间的手,痛得让她抽气。
“你知道我要什么的。”他亲密地在她的耳畔吐着气。
“当我没说过,皇上请放开我。”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我要上茅厕。”
他大笑,挥挥手,二个宫女进来扶她起身。
如果因为这样子,就想要她心甘情愿,皇甫玉华还天真得可以。
她有些冷然,住外面走去,唉,为什么看似自由自在,却是这般的不自由,处处有人跟着,这是深宫啊,她讨厌这里。
深深的牢笼,她本就不是金丝雀。却要她呆在这里。
外面是碧蓝的天空,她什么时候才能飞出去,她坚信,自己能出去的。
在暗房里,二个宫女还杵着不走,妩音心里升起一把火:“你们就非得看着吗?”连这点隐私也不给她吗?她好想哭,好想他了。
她坐在那里,眼泪就没有停过,静静地流着,这是最脆弱的时候,都是被关住。
二个宫女也不出声,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哭,然后,再递上柔软的毛巾。如果她们离开,那么,就可以提着脑袋见皇上了。
她哭够了,她擦去脸上的泪,门又打开,外面是一片蓝,总是这般诱惑着她,让她想不顾一切地飞出去,可是,她没有长出翅膀,她不是鸟,曾经,在这宫里,他用箭射下了一只鸟让她以示警戒,那时候,她害怕。
只有裴奉飞,才能救她出深宫,可这一次,何等的难,他无处可入,明月殿上通晚数千人巡逻,白天,这皇甫玉华总是把她带在身边,除了上朝那段时间,是她比较自由的。
一堆堆的妃训什么书,堆在她的房里,她连看也不屑看,她岂会不知道,皇甫玉华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将书一页一页撕下来,扔在水里。这一举动,他没说什么。叫宫女帮着撕,然后说,他喜欢她这般淘气,见鬼的是淘气,她是生气。
也着实是没有意思,那就换一种方式吧,要他讨厌她,她被宠得任性惯了,她不适合宫里的循规蹈矩,她心已经野了,不再适合宫里了。
他牵着她的手回明月殿,已经是薄薄的余辉了。
她不得不任他牵着,如果,她拒绝了,他会直接抱起她,受过教训,她一次比一次学得乖,他就是巴不得,将她逼得崩溃,让她无力,让她顺从。
“杜公公,朕和妩音这般,是不是像凡间夫妇一般啊?”他心情极好,带着她慢慢的走。
宫里的雄壮华丽,引不起她丝毫的好奇。听到他这般说,只想冷哼。
“皇上和妩音小姐并肩齐行,何止般配啊,简直是让人羡慕啊。”
这些人,就会拍马屁,何来的般配,夺人之妇,为人不齿。
她越来越烦燥啊,这不是好现象,但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有意挑起她的怒火,然后,要她臣服。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坚持。
可是,为什么不坚持,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以前更惨的状况都过来了,她好想见到裴奉飞,可是,又好怕见到他,如果让他看见,皇甫玉华对她这么亲昵,而且,她无力保住他们的孩子,他会不会很难过,很伤心。她怕看他的眼睛,比什么刀都要尖,能刺到她心的最深处。
身体好了,可是,心,却伤得更深。
他不喜欢她这样,跟他走在一起,眼里,莫名的哀伤,心神皆不在。
他惩罚一般地揽住她的肩:“看,这晚香玉开了。”
白玉雕栏上,一层一层地摆满了晚香玉,这种花,生命力很强,无论在哪里,都能生长,开花,无需人过多照料,它都能活得很好。
她家里也有啊,裴奉飞种的,不知道弄笑有没有淋水,她好想卢先生能去告诉裴奉飞,她被囚禁了,可是,又很怕会影响到他打仗。
开了又如何呢?终是不会感受到她心里的无奈和苦涩。
他停下,折了一枝,看着她的脸,柔得像是晚间的轻风一般,将晚香玉轻轻地插在她的鬓上:“很好看,你最配晚香玉。”
她伸手就取下,丢在地上:“我不配。”一脚,就踩了上去。
他就那样看着她,她挣扎,她烦燥,她无力,她发泄,幽深的眼里,让她看不明白,也不愿去看。
他不温柔地扯过她的手,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来人,将所有开着的晚香玉都折下来,一枝一枝地绾上她的发间。”
她无力,任由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已不再是她一般。
满头的沉重,冷香袭来,没有平稳她的心情,像是一种讽刺一样,压着她,让她抬不起头来。
他不就是要她明白,反抗他的下场吗?
为什么不反抗,她是人,不是宠物,她不愿意做宠物。
如果不反抗,丢失的,连尊严都没有了,进这房里,她二话不说,拿起绣篮里的剪刀,将满头的青丝,一络一络地剪下,在他的面前,将所有束起的发,都放了下来,逼视着他的眼,一手抓着发,一络一络地剪,宫女在发抖,那绞动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