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中上在床,他们真不敢再出什么乱子,到时皇上御驾一到,他们就等着集体斩首。
辰辰一吹到冷冷的风,又哭了,宏亮的嗓子似乎要把草原的冰雪给呼醒一样,那士兵问道:“你们还带着孩子来?军营里克容不得婴儿。”
这,要把她的辰辰扔了吗?弥雪一急,匆匆地说:“不瞒你说,这孩子是三皇子的,所以我才不过千里来找他,请你们开开恩,只要他醒了,他自会重重的上你们的。”怕不许辰辰进去,她不惜说谎。
那兵士一听,也不敢太为难她了,只是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没听说主帅有孩子。”
“上个月,他不是曾回过林朗城,就是回来看孩子的,也许你们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回来了。”
那人点点头,不在疑惑她:“走吧!”
弥雪小心地走在冰雪地上,绣鞋太薄,冰得她直打颤的,偏偏,那辰辰还哭得大声,真是的,要她哭时她不哭,不要他哭进,她偏哭。
凌风蒙着眼,却也怕地滑,她摔着了辰辰,挽住了她的手。
越走越近,就能看到处处的帐篷和扎营了。
“哪来的婴儿在哭。”一个大汉怒斥着,从一所大大的帐篷里出来:“别吵到了主帅休息。”
那兵士低下头:“报告副将,这二个人自说是从琳琅城里来,要见主帅一面,这婴儿,她说是主帅的孩子,所以小人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放屁,主帅年纪轻轻,从来没什么孩子,这些人必定是来骗人的,将他们拉下去绑了。”他凌厉地一喝。
弥雪心更惊了,赶紧说:“我并没有说大话,我们是找龙墨的,他必会见我们的。”这一吓,辰辰的哭声更大了,弥雪赶紧哄着她:“不哭,不哭,辰辰乖。”
“副将。”那兵士走上前,在他耳边悄声地说:“这女的,还知道主帅上月私回琳琅之事。”
他打量着弥雪,想看出她的破绽,可是良久,他依然在她的眼光中,没有发现任何的隐藏和杀机,也许,是主帅的什么人,还是先留着:“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四处走。”
“是,副将。”那兵士应一声:“你们跟我来。”
弥雪站住了,看着那副将:“我想知道,墨,三皇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少管闲事。”他挥挥手,大踏步地又踏入那大帐篷中,一股浓浓的药味就飘了出,他必然是很重很重了,弥雪的心揪紧了,真想进去看看啊。
她和凌风安排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只有几张毛毯之类的,仍有股动物的骚味在里面,刚用过简单的吃食,就有人进来警告她,不许让孩子的哭声传了出来,不许到处乱走。
唉,要不要开得那么严啊,幸好辰辰是不爱哭的,吃过东西后,又睡着了。弥雪用毛毯盖好她:“凌风,你也睡吧,你好几天都没有安睡了。”
凌风深深地看着她:“弥雪,我有个感觉,我们就要分开了。”
“竟说瞎话,辰辰大了还要收你的压岁钱呢?”她笑笑。
他也笑了,其实到了目的地,他也知道,他和她的缘分就尽了,他比金云飞和张玉要来的幸福多了,他是沉沉的义父。
二人也是极其疲累了,难得有地方让他们好好地睡一觉,各据一方的卷了毯子昏沉沉的睡,连外面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振奋声,都一无所知。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辰辰滚动着黑眼珠看着她,手在挥舞着,流着口水在笑。
真乖啊,醒来都不哭的,见她瞧着,竟然还想挥手要她抱般,弥雪抱起,笑呵呵地在她粉嫩嫩的脸上狠狠地亲下:“小心肝宝贝,想妈妈了没有。”
凌风还在熟睡,天才刚亮,这会早没有人了,她不知趁这会,去那大帐篷偷偷看一眼龙墨。
将辰辰抱在怀里,一低头,出了低矮的帐篷,到处都是白色的,不过,雪停了,太阳刺眼地照着,她猫着腰,躲过几处巡逻的卫兵,慢慢地靠近龙墨的帐篷,那守卫的正在一边打着瞌睡,弥雪放松脚步,慢慢地从他一边过去。
辰辰也兴奋地在她的怀里扭动着,弥雪点点她的唇,叫她安静些,再解开那厚实的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满满都是暖暖的药味,一边的侍女正在打着瞌睡,但是极其敏感,弥雪那细微的脚步声依旧没有逃过她的耳,大喝一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一叫,把门外打瞌睡的都叫了进来,看到陌生人一剑就指着:“你是谁。”
辰辰一吓,又翻脸了,马上就展露她宠亮的嗓子,尽情地哭了出来“哇哇”声不绝于耳。
一声细微的声响声:“弥雪。”那么低微,可是她听见了,那侍女也听见,跑了过去,感动地叫:“三皇子醒了,醒了。”
弥雪看着他,热泪盈眶,良久,才说了个字:“墨。”
龙墨在侍女的帮助下,勉强做了起身,挥挥手:“你们、、、都、、下去。”
许久不曾开口,他的嗓子竟是干涩无力,他全身无力,像一只在水中浮浮沉沉一样,那洪亮的哭声,惊动了他,他挣扎着想看看是谁,一下就睁开了眼,只是身体竟是软得可以。他想起来了,他中了北越将军的毒,那毒箭就射在上次的那个伤口外,痛得他真想长睡不醒。
他贪看着眼前的娇颜,她清减了许多,怀中的小人儿仍在努力地哭着,想要引起大人们的注意,龙墨新奇地看着。
弥雪擦擦泪,将辰辰放到他床前:“这是辰辰,上次抢回来的女儿。”还是他帮她抢回来的,要不她非心疼死,辰辰一到别人的手中就啼哭不休,让她心里挂念着。
她蹲在地上,轻轻地拭着泪,慢慢地辰辰就心气地看着龙墨,不哭了。
“看来,她喜欢上你了哦,呵呵,辰辰很乖的,墨,你怎么会受伤呢?痛吗?”弥雪看着他的肩,上面缠上厚厚的布,还有着血迹渗了出来。
他吐了口气,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是我,我真真切切地站在你的眼前,还有你旁边的是辛苦得来的辰辰。”他对她的爱,总是小心翼翼,唯恐让她受委屈了,就这一点,就让她感动万分了。
“不痛,别哭,弥雪,真的不痛了,看到你,一点也不痛,我只是不小心,中了那赫赫奴尔的冷箭。”他想拭她的泪,可是他却没有力气。
正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声音:“皇上驾到。”
她脸色吓得苍白,龙漓,他怎么也来了,她不见他,可是一时间,竟无处可躲,眼看他就要进来了。
龙墨也大惊:“弥雪,先委屈你进床底躲一会。”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都怪她现在心里乱得没有一点头绪,急急抱了辰辰就入床底。
她听见,龙漓的脚步声,心跳都要停止了,紧紧地抱着辰辰,安抚下乱跳地心。
“米,你醒了。”是他的声音,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孤寂。
“刚醒过来,皇兄,你何时到来的。”墨也震惊,他这一晕,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龙漓点点头,制止他动:“你好好地休养,北城失守了,昨晚,本皇就到了,墨仍是昏迷中,没想到今早一早就醒来了。”他的语气里,有些疑惑。
“北城失守。”墨大惊:“还劳皇上御驾亲征,墨真是该死。”
“这不关你事,那赫赫奴尔是出了名的百步穿杨,你身中毒箭,就好好休息,本皇料定,北越定不知本皇到来,今天就打他个措手不及,收回北城。”他的语气里,有着更多的自信。
弥雪听至这里,怀里的辰辰扭动的厉害,天啊,孤寂她又是饿了,一扭动就代表着要哭,千万不要啊,小祖宗,忍一忍,要不你又会回到那冰冷的宫中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遇不相爱
辰辰越扭是越厉害,张大了嘴巴,惊天动地的“哇哇”声就传了出来。
“谁。”龙漓冷厉地说,但是那孩子的叫声却让他停止了心跳,是她,是她,是她。
“谁。”江公公也持着剑对着床底护着龙漓。
龙墨的长长的呈了口气,闭上眼。
辰辰的哭声将她的行踪都涉露了,她再躲也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
唉,这坏事的辰辰啊,弥雪暗叫一声,撩起那床帘,她狼狈地钻出床底,明晃晃的剑就在她的眼前,吓得她坐在地上。“辰辰,不哭,不哭。”那里太黑太暗了,她受不了。
“弥雪。”龙漓激动地叫一声,心里千万种的相思和杂乱的思绪涌了上来。欲想伸手扶起她。
弥雪抬起头,眼眸深处对他是恨,是陌生。并不理会他,亦自哄着辰辰:“别哭了,乖乖。”
他的手,冷冷地在上头,无奈地缩了回来,只用眼深深地看着她,她的样子,她的发,她的眼,她的脸,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对辰辰百般的温柔。
真的是她啊,他的心都在颤抖了。他多想拥她入怀,填补内心的空虚。
江公公怔怔然地收起剑恭敬地叫:“贵妃娘娘,奴才失礼了,没想到娘娘躲在底、、床下。”而他竟然拿着剑对着她。
弥雪瞪他一眼:“你这太监,你再说一次,我才不是什么娘娘,我是叶弥雪,你再叫一次,我就揍你一次。”当着他的面还敢叫她娘娘,不怕死的家伙。
“是,娘--弥雪。”他吞吞口水,看了眼皇上,龙漓并没有阻止他。
龙漓深深地看着她:“弥雪。”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
她还在气头上吗?或当他已是陌生人了吗?龙漓的心紧紧地揪着,看着啼哭的辰辰:“是不是饿了。”
“我怎么知道,她又不会说话?”是饿了。她四处看看:“墨,有水吗?”
墨来不及说话,龙漓就叫:“江公公,去备些温牛乳上来。”她哭得好大声,幸好,有辰辰,要不就那么近,就同处一室,弥雪,她也不会出来见他。辰辰啊,因她,他和弥雪越走越远,因她,他和弥雪还是重逢了。
“是。”江公公瞧了瞧这怪异的三角关系,退下去,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哪一方发火,于他都不是好事。
他抖着手:“让我抱抱辰辰好吗?”
他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有礼了,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倒是变了,不过怎么恨他,他毕竟是辰辰的生父,抱抱不为过,他要争辰辰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他的,琳琅可没什么保护妇女权益法的。
他抱着啼哭不休的辰辰,慢慢地摇着,小声地哄着:“辰辰,辰辰。”大手居然很温柔着拭着她的泪,抚上辰辰的小脸蛋。
忽然辰辰笑 了,带着泪呵呵地笑着。一股暖流浸湿他的袍子。
弥雪眼尖地看到了,笑得直不起腰:“辰辰,你好厉害,妈咪爱死你了。”在他的身上撒尿,幸好他要的及时,要不就到她遭殃了。
而墨,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为他笑,气他,那么,她心里,最深处,还有他,伤口似乎更痛了,他都快无法呼吸了,只是箭伤,为什么,现在他连心也痛疼不已。
龙漓也笑了,只是并没有嫌充,也没有放开辰辰,只是抱着她轻笑:“辰辰是个小调皮,来人,去取些柔暖的布料过来。”不能让辰辰湿了衣服,风一吹,肯定会得风寒。二个宫女领命而去。
一会江公公送上暖热的牛乳,看到龙漓身上湿了黄袍,惊叫了出声:“皇上,袍子湿了。”
“不碍事,你逗着辰辰,本皇喂她吃点东西。”怕她还再哭。
江公公皱起一张脸:“老奴不懂,请问,皇上,要怎么逗辰辰小公主高兴。”
“随便你。”他轻松地说。能看到弥雪,抱着辰辰,他落落的心已经满了,即使她再恨他,她是嘲笑他,他也满足了。
问了等于没问,江公公苦着一张脸扮小兔子,在他的背后对着辰辰扮可爱。
弥雪有些感动,坐起身,斜视着他小勺小勺地喂着辰辰,冷冷的脸放的很柔很柔,眉目间尽是慈祥的父爱,对悠月或是楚夫人的儿子,他从来没有这样,都是冷脸以对,掩着自己的感情。
不,她怎么可以,他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教训还不够吧?生辰辰是的痛,叫她一辈子都怕,那种在鬼门关排徊的味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止是身体的痛,心灵的痛更是深。
收起笑,她走到墨的床边,看到那渗出血的白布:“墨,是不是很痛啊!”
他睁开眼,看到她焦急的神色,安抚地说:“没事,我习惯了。”
什么,他习惯了,他经常受伤吗?弥雪抓住了他的手:“天啊,你的手,好冰啊,你别动,小心扯到伤口。”这箭伤,也要算在龙漓的头上,谁让他一怒之下,让墨来北城的,唉怪来怪去,都是她啊。
龙漓收起眼角的醋意,把喂饱的辰辰让宫女一件件地换上烘得暖暖的小布料,结结实实的捆着,小侬膦,吃饱喝足撒完没思量着睡觉就扰妈妈了,可是眼珠子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弥雪,急得又张开了嘴。
“唉哟,小祖宗,别哭,别哭啊。”江公公看着那张开的嘴,惊得大叫。“不哭,小公主,不哭。”
可是辰辰看也不看他,扁着嘴,未哭泪就先流了出来。
“哇哇哇。”照样哭个天昏地暗,无论龙漓和江公公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弥雪将龙墨的手放好:“好好地休息,我和辰辰在这里,估计你也不能休息,晚点再过来看你。”只会吵到他而已。
龙墨的眼里净是祈求:“不要走。”她会不会,一走,就会跟着龙漓,那么他所有的苦心,所有的心机,都白费了。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嫣然一笑:“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赶到这北边来是看草原嘛,你没好,我就不会走,你想什么?我知道,墨,我只想说,我的心,已经整理好了,要不,就不会北上了,你明白吗?”
她的话像暖流,缓缓注入地冷冷的身体。龙墨笑了:“我明白,你不会走。”
“当然不会。”
“呵。”她淡淡地一笑,感谢他的信任和理解,她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莫过于要信任和理解了,而她,真的什么也懂她,她可以用生命来赌,他是不会伤害她的,不会让她流泪和孤独的。
龙漓冷眼旁观着,这明明是他的妃子,是他的不信任和疑惑,将她越推越远,到如令无法挽回的局面,能看到她,亦是他的福分了,但是捶心自问,他听到这些话,真的很酸很涩,满满不是滋味,一腔的忿恨,一腔的悔恨,谁知道。
弥雪站起身从他的手里接过婴儿,手心不慎碰到他暖热的手,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似触动了心弦处的某样东西一样。
他多想握住她的手,可她却抱了辰辰,冷冷地走出了帘门。
这二天,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外面的风也吹得没那么寒心的,弥雪抱着辰辰靠近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让她看看马是长什么样子的,她竟然伸手去抓那白毛,不怕死的家伙。
身后极好闻的香味又传了来,她回过头有礼地叫:“皇上万岁。”
“你在讽刺本皇吗?”他痛心地叫,风吹着她的发,他多想亲手拢好。
“我哪里敢啊,你可是皇上,我只是一个有罪在身的平民女子。”不是辰辰,就不会有交集了吧?
“弥雪。”他轻叫,眼神净是狂热:“我找你好久了?”久到他的心都要死了。
“找,我看是抓吧,你准备要仗打我多少大板呢?”她不为他所动。
龙漓无言以对,只是叹着气:“弥雪,你还是得理不饶人。”他满心的欢喜啊,终于,找到她了,看来,北城,他是来对了,这也是他和她最后的交集,抑或是开始的交集。
弥雪看着他,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用力去爱的人,如今却拼得心碎一片,也罢,女人吗?上一次当就学一次乖。
“弥雪只是罪人一个,怎么敢和皇上这般说话,罪女先下去。”她正从欲走,却让龙漓拉住了衣角。
他叹口气:“弥雪,为什么,你生孩子不告诉我。”
不告诉他,不提也罢,一提起,她就一肚子的火气:“你还想怎么样,你知道我痛了多久吗?你知道我徘徊在生死一线间只有冬儿陪着我,你知道杜公公为了要去请产婆,竟连命也没有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我亲自去请你吗?要我死在正阳宫外面吗?”
龙漓瞪大了眼:“这些,我并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就能抹杀一切吗?这痛。”她挑起眉头:“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不用再做些什么,我可以直接地告诉你,一切都晚了,没用了,你要是逼急了,那么你只能得到的是一副冰冷的尸体。”
龙漓闭上眼,因她的话满心都在绞痛着:“我不会逼你。”要不,她就越走越远。
这时一个着盔甲的将军上来:“皇上,急报。”
“说。”他转过身,冷冷地说。
“北越赫赫奴尔王爷,亲带了三十万大军往这边逼近。”
“来得正好,本皇就一举攻回北城,嚣张太久了。”他吸口气:“他本皇的盔甲拿上来。”看弥雪一眼,他转身就走。
江公公追出来,直跺着却:“唉哟,皇上才刚到,这赫赫奴尔也太嚣张了,就想着赶尽杀绝的。”
“难道人家等你磨好刀了再来不成。”弥雪冷哼。
“唉,弥雪妃,不,弥雪,不是,那赫赫奴尔可是出了名的勇啊,在整个草原上,他就是北越的第一勇士,皇上昨儿个,不知想什么?一直没有睡安稳,奴才是担心啊?”
弥雪不再理会,抱了辰辰一边转悠去,而这扎营的地方,没有人再拦着她问东问西的,怎么转,心里还是不痛快,站在高高的土坡上,远远看去,威武雄壮的军队,在阳光下,那盔甲在闪闪发光,龙漓亲点了二十万大军,他站在那临时建立起来的高台上,那般的形单影只,只是他能否战赢凶悍而勇猛的北越人呢?而且对方是北越的大英雄,一个神射手,能百步穿杨,他才二十万,能斗过三十万吗?
他是不是伤心到了极点,什么也不顾了吗?弥雪扰了扰衣服,阻止寒寒的北风吹来,马带起来阵阵的尘,让她看不清,他离去的影子。
她又在担心了,坐在椅上,喝着香香的奶茶,但是眼睛,依然望着外面,她害怕着,又希望着,希望他会平安。一时喜,一时忧的报,让她更是坐立不安。将熟睡的辰辰交给宫女,自个步上高台,向那北城瞭望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北城风云(一)
凌风梳洗过后,亲自来和弥雪告辞,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浅浅笑,然后紧抱她一下,在她的耳边说:“弥雪你要选你所有要,千万不要有半丝的犹豫,你心里,无法选择的时候,别太仓促了,因为不想你后悔。”
弥雪不解:“凌风,你说什么?不会的,我心里已有答案了,才不会三心二意,我是决计不会回到皇宫里去的了。”她就算是落荒而脱吧,皇宫那里太阴险,太无情了,那种日子不好过,她承认输了又如何呢?难道要到女儿也一如张德妃的女儿那般,才能软下骨头认输吗?
只是,那风吹来的声音,将她的声音吹得有些抖。
凌风笑笑,放开她:“弥雪,保重。”
弥雪眼眶有些湿润:“你不看看辰辰再走吗?”
“我刚才去看她了,一定要带她来看我。”
“为什么?你不多留几日,凌风,我,很对不起你们凌家,也对不起你,没有你,我和辰辰,现在将不知落到什么样的境界。”她有满满一心都是愧疚。
他的笑扯得更开了:“弥雪,我相信,报应只是迟与早,凌家气数已尽,没关系,凌家有我,我就会顶起这一切,但是你万万要小心了。”
“谢谢你,凌风,你是我遇到最好最好的朋友,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到时,你要好好用心爱她,我和辰辰,有机会必去看你的。”
她举起一只手,凌风笑着,和她的手重重地拍在一起,在草原上,似乎久久不散,望着他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军帐,一路南去,那牧民的歌还在响着,不绝于耳。
她不会的,心里不会乱的,她给过墨承诺,那她就一心一意下去,三心二意只会让三个更受伤。
“报。”有人跪在她的面前“前方战报传来。”
弥雪横起脸:“你向我报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打仗的,你要报,就去向别的将军报去。”
那探子一脸的为难:“可是,皇上有令。”
“那是他的事,不须向我报,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或许是还带罪的。
他怔了怔,没有说什么?看着弥雪的身影,这要他怎么向皇目交待啊,这捷报是大喜事,她还不听,他还是回去向皇上交待。
弥雪抱了辰辰又到墨的营帐里看他,他气色好多了,看到她,那俊脸,更是满满都是柔笑。
“你看,辰辰笑了。”辰辰躺在他的侧边,他逗着她,兴奋地叫。
弥雪端着碗汤边喝边笑:“她啊,就是喜欢笑,饿了才会哭。”
“辰辰真可爱,再笑一个。”
可以看得出,墨很喜欢辰辰,他不会嫌弃辰辰是龙漓的女儿吧。“墨,喝药了。”一个待女端了碗药放在一边,不打扰他们,悄悄地退了出去。
墨看着那浓浓黑黑的药:“这几天,都没少喝呢?”
“呵呵,我也最怕这个了,不过,还是要喝的,你可不能学着我,苦苦的滋味我可不喜欢。”当初暖香那小赖皮,要她喝才肯喝,苦得她,唉,为什么那时不先爱上墨呢?他待她凭地好,喝过药还会挑粒蜜给她甜甜嘴,和小皇子小公主吃饭,还会漫不经心地夹个爱吃的鱼膘给她。
墨一笑靠在软枕上,接过她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有苦才有甜,看我现在,多幸福。”
“还幸福,那伤口那么深,还是毒箭,要是换了我,不哭死才怪,好了也有个大大的伤疤在上面。” 她好怕痛的,但是生了辰辰之后,她就学会了什么叫忍受。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墨认真地说,抓住她欲伸回去的手。
为什么,她不拼命的感动呢?为什么,为什么?辰辰仍傻乎乎地呵笑着,打断这暖昧的气氛,她抽回手,捏捏她的脸蛋:“还笑,呆会让你也喝点苦的,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声。”
“不许欺负了辰辰。”龙墨一手护着辰辰:“没天良的妈咪。”
“哪有。”她不服气地鼓着腮帮子:“我只是吓吓她,反正她又听不懂。”呵呵,小孩子是用来欺负的啊。
外面的风很大,很大,却吹不进这暖暖的帐蓬,一室的笑,一笑的乐。
龙漓骑着快马,只带了些贴身待卫,一路奔了回来,风尘仆仆,仍掩不住他满脸的笑意,终于夺回北城了,他用二十万大军,逼退了赫赫奴尔的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士气如虹,一开头就打了个胜仗,这是何等快 人之事,他不能走的,他要留在北城,以防那退逼十里之外的赫赫奴尔再来袭城,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他想回来告诉弥雪,他赢了,他赢了。
一次一次的探子都垂头丧气回报,弥雪不听任何的消息。
他不等一边的太监弯腰让他踩着下马,一跃而下,意气风发得整张俊脸都少了往日的严峻,让那些将军也放缓了紧张的神色:“皇上真是天之骄子,一出马得了胜捷,将那北越赫赫奴尔了出北城。”
他没有听这些奉承之话:“弥雪呢?”
那将军就是守在墨帐前的那个,闻言,笑着说:“康王爷一家三口正在帐里,王爷今儿个气色好多了,皇上真是大喜,一来,好事都来了。”
龙漓沉下了脸:“一家三口?”该死,谁传的谣言。
那人仍有介事地点头:“是,皇上,昨天还着点得把她拒之于外,要不是她说是康王的女儿,末将还不敢相信呢?可没想到是真的。”这些大老粗,当然不会嚼思着话里的意思,大口一开,什么也不顾地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