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呢,惊得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好,好,好。三首牡丹诗,不愧是安家出来的姑娘,果然才学品德兼备,朕先前倒是错看世子妃了。”皇上先行拍掌三声,连说三个好字。
“皇上谬赞,在安宁看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本为怡养所用,今牡丹盛会考校这些,固然可以锦上添花,为众位公子小姐增光添色,可是安宁以为,人品才是第一,才学为次,一个才学再好的人若是做人不行,那么再多的才学也只是枉费了一片心机罢了。相反,若是一个人的人品极为高尚,那么哪怕这个人才学平平,这个人也值得我们尊敬。所以我认为,今牡丹盛会里那些没有排名的公子小姐也不用为此沮丧难过,只要你们保持一颗金子一般的赤诚之心,只要你们的内心灵魂是美丽的,那么你们就是这世上值得任何一个人都尊敬的高尚之人。何况,勤能补拙,天道酬勤,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相信你们只要努力了,尽力了,总有一天会绽放出属于你们自己的光芒。”打击了像薛琉璃这样的人,自然还得夸赞一下其他人。
“当然了,这个世上人品才学兼具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样的公子,这样的小姐,想必今牡丹盛会上也出现不少。如此,安宁倒是要恭喜皇上一声了。正因为皇上是明君,天下才子倍出,女子亦不相让,他们都怀抱着一颗诚之心,以将来能够对这个王朝做些有意义的事而努力,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圣明,朝廷百官,才子千金甚至普通的老百姓才会如此有作为。”说到这儿,安宁跪了下来。
“吾皇实为一代明君,安宁衷心祝皇上康寿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祝这金凤大好河山,固若金汤,千秋万载。”随着安宁这顶大帽子一戴,在场的众人跟安宁一样跪了下来,他们喊着跟安宁一样的话。
“臣等恭祝皇上康寿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祝这金凤大好河山,固若金汤,千秋万载。”洪亮悠远的高叫声,传得很远很远。
皇上呢,自然龙颜大悦。
“众位卿家,平平,都起来吧。”这个世上就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尤其是在高位的人,哪怕是盛世明君,听得进各种箴言,听得见各方意见,那也是照样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戴高帽子的,无人能例外。
而安宁呢,这马拍得恰当,从在场的各位说起,事实入理,再说到皇上的英明睿智,可谓是人人都不得罪,家家户户都得了安宁的好评。
这不,有才学的,品德兼具,是良才,没才学的呢,还有人品拼着,是贤人,如此,还有不好的吗?如此你说众位在场的哪一个不高兴呢,自然是欢喜在心的。
当然这种场合里,除了薛琉璃,还有因为薛琉璃而被质疑的薛家,那是不同其他人的,他们面色难看得很。
本来他们可以欢欢喜喜来,高高兴兴地走,现在倒好,因为一个薛琉璃,倒让他们薛家人人遭受众人的目光洗礼,可谓是如坐针毡,难受得要命。
因而在这个时候,薛琉璃被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别说其他人叫好了,就连薛家的人都暗暗痛快着,谁叫都是因为薛琉璃牵累得他们这般难受呢,因而薛琉璃被处罚,薛家的人反而消了心中的不少恨意呢。
当然了,有心狭窄者,比如薛贵妃,看到薛琉璃被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虽说安宁已经说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没有要求重罚,可是这样的处罚已经扫了她的面子了,没见皇后娘娘还有宫中众位嫔妃那讽刺的笑容吗?那可是让她丢了大大的脸面。
所以呢,这位薛贵妃此时将安宁给记恨上了,她将这笔账给记住了,想着等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将今丢失的颜面给掰回一局来。
而安宁呢,自是察觉到薛贵妃的敌意了,可是她倒是无惧得很。如果薛贵妃敢因为薛琉璃的事对她挑刺的话,想来她这个贵妃娘娘也就做到头了。
不过她想薛贵妃不会那般愚蠢的,一个坐上了贵妃娘娘位置的人,若是那么愚蠢的话,想来早就被宫里其他妃子或者皇后娘娘给除掉了,所以这位薛贵妃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倒是往后可以关注一下。
想着如此,她嘴角自然而然地扬了扬,而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她心不错的样子,便道:“宁儿,在想什么呢?心很不错嘛。”
“没在想什么,只是想到一个笑话而已,忍不住便笑了笑。”
“哦?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笑话呢?宁儿可否也说给外祖母听一听啊。”太后娘娘这会儿心很好,自然什么都有兴趣听一听。
现在的她,看安宁那是越来越顺眼,单看刚才宁儿的这番表现,若是可以说一个好字,太后娘娘肯定当场就说了,幸好她定力不错,没有那般冲动,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夸赞安宁的这番机智,那还真是什么人都不得罪,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得益了。
尤其她最后那一招,反之一推,将所有功劳都放到了皇上上,如此倒是减少了她自个儿先前锋芒展露的风头了,一时间让众位忘记了她连出三首牡丹诗的画面了,而是一心想着给皇上恭喜贺喜了。
那安宁呢,见太后娘娘有兴趣听,便随意找了一个太后娘娘喜欢的佛理故事来说。
“外祖母,说这是个笑话呢,不如说这是一个佛理故事。从前啊,有一个书生颇有才学,且为人傲气,有一天啊,这个书生在一个饭馆里吃饭,这个时候呢,进来一个商人,正巧没空位了,这位商人就去书生那里拼桌,可这位书生说这个商人满铜臭气,不配跟他一个读书人坐在一起;后来又来了一个农民,同样坐在了书生那一桌,书生说这个农民一大粪味,不配跟他高尚的读书人坐在一起,如此,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和尚,和尚对着书生说,我见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像是一尊佛,你看我如何?”
“那书生看和尚衣衫褴褛,便说,我看你像一坨屎。这个时候和尚笑了笑,不语,边上的人极为气愤,都为和尚打抱不平,可和尚说了一句话后,边上的人全都笑了,而那个书生却面红惨白地逃走了。”
“宁儿,快说,那个和尚究竟说了什么?”玉容歌听得好奇,在边上催着,太后娘娘呢,显然也很想知道答案,安宁呢自然不会卖关子,说出了那个答案。
“那和尚是这么说的。贫僧心里有佛,所以看谁都是佛。施主心里有屎,所以看谁都是屎。”安宁此言一出,太后娘娘跟玉容歌皆有所领悟地笑了,而后太后娘娘拍了拍安宁的手背道:“孩子,你这个故事说得好,哀家往后要以此为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外祖母,宁儿说这个故事只是想逗外祖母一乐,并非有其他意思。其实那个故事还是有后续的,后来那个书生自此之后变得谦虚无比,后来成了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呢。”这可是苏东坡跟佛印斗佛的典故,她稍稍修改一番进行叙说的,真没有劝诫什么的意思,只能觉得最后那一句有逗人一笑的意思,便说了这个典故罢了。
那太后娘娘呢,自然不会多心,她笑道:“孩子,外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呢,这个故事确实有意义,外祖母听了有所领悟,那就是外祖母自个儿的事了,你啊,可别多想了。”
“既然外祖母都这么说了,那么宁儿绝不多想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而这个时候,青枝过来悄悄地在安宁的耳边说了一句,安宁凤眸微微一挑,随后笑道:“外祖母,容歌,我这会儿想去行个方便,所以你们先聊着,我很快去去就回。”
“去吧,孩子。”太后娘娘慈祥地拍了拍安宁的手背,示意她有事就去办吧,这里的事就由她来处理便是了。
安宁呢,一得到太后娘娘的容许,便带着青枝以极快的速度前往更衣房。路上,安宁问着青枝。
“不是让你提醒徐丹彤了吗?这次牡丹盛会让她不要单独行动,一定要跟着众人一起行事,她怎么又一个人跑去更衣房了呢?”她以为徐丹彤只要不蠢,就该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那是不能单独呆在一个地方的。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这般做了,想来,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事了,所以,安宁才会问一问青枝事的来龙去脉。
那青枝呢,听得安宁问起,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宁。
“小姐,比赛结束的时候,徐丹彤跟几个小姐原先好好地坐在凉亭那边聊天来着的,可是后来有一个陌生的丫鬟来送茶点,塞了一张纸条给徐丹彤,当时,那徐丹彤一接到纸条整个人就不对了,随后硬是不听属下劝告,独自一个人去了更衣房那边了。”
安宁一听这个就知道徐丹彤上当受骗了。“快走,青枝,希望我们还来得及阻止。”希望对方还没有出手,若是真的出手的话,那么安宁就只能狠心选择另外一条路了,那就是放弃徐丹彤,公布徐丹彤的世,保护她的舅舅徐茂卿,保护她的外祖家。
当然,不到紧要关头,安宁还是不想选择这条路走,毕竟,她得顾及二舅舅徐茂卿跟徐丹彤的父女之。
想到这儿,她箭步如飞地赶到更衣房。
而当她跟青枝急急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更衣房里有二个丫鬟扑向徐丹彤,边上还站着一位装扮得极为妖娆的贵妇人,正得意地笑着:“彤丫头,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乖乖地听娘的话,只要听娘的话,娘可以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可若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么就不要怪娘对你冷血无了。来人,赶紧给她灌下女人汤。”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薛二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徐丹彤恨死了眼前这个亲生母亲,她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出生过,如果她从未出现过的话,那么父亲,父亲就不用被母亲威胁了,那么她也不用害怕父亲因为她而将遭受世人的嘲笑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徐丹彤的耳旁。
“放肆!薛二娘也是你这个孽女可以叫的吗?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哪怕你怎么讨厌我,怎么恨我,你都得承认,你是我上掉下来的,你的上有我的血,哪怕你觉得是肮脏的,那你也得认下,这就是你的命,徐丹彤,你最好给老娘认命。”
“认命?”徐丹彤冷笑地喃喃了一句,转而疯狂地开始大笑起来。“确实,我该认命,从我一出生,我徐丹彤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的,我本就是一个孽种,一个母亲跟旁人私通生出来的孽种,就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的,不该的。偏偏我,却有那样一个父亲,我活着,本就是舍不得父亲,才一直自欺欺人地活着。原本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可是,你回来了,你的回来残酷地揭穿了这一切,你的回来也让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孽种,一个彻彻底底的孽种!”安宁呢,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徐丹彤已经知道了徐茂卿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薛二娘万万没想到徐丹彤竟然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世,这个时候的她难免有些慌了。
“你,你,你这个丫头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你就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你是徐家的女儿,你给我记住了。”
“不要再骗我了,薛二娘,我从七岁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的亲生父亲不是薛茂卿,而是你随意在路上找的一个陌生公子私通之后所生下来的孽种。是孽种,你明白吗?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我上动主意,想着以我徐家的份来算计徐家,你以为你这个计谋会得逞吗?我告诉你,你那是白做梦,你休想,一辈子都休想!像你这样的人,本就不配父亲大人那样品节高尚的一个人,不配,不配!”薛丹彤可谓是爆发了。
啪啪啪——
又是连着几个耳光,薛二娘打得手都红肿了,她吼道:“住口,闭嘴!你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是,你这个逆女,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呵呵——呵呵——”薛二娘抬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血丝,她冷笑地看着薛二娘。
“你笑什么,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我笑你实在太可笑,笑你实在比我还会自欺欺人。还有,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意你打骂的徐丹彤了。以前的我太傻,还期望着你能回心转意,能够改邪归正,是我太过天真了。如今的我,已经对你完全失望透顶了,不,可以说是绝望了,你,薛二娘,从今天开始,我徐丹彤再也不会承认你是我母亲,我徐丹彤,就承认一个父亲,那就是徐茂卿。不过,我不会害父亲的,永远也不会,而你,休想利用我伤害父亲。父亲,下辈子若是有缘的话,就让丹彤投胎做你的女儿吧,父亲,永别了!”说着,徐丹彤一狠心,开始牙齿咬向她的舌。
“快,别让这个死丫头寻死了,阻止她,阻止她!”这个该死的丫头,薛二娘没想到这个女儿这般烈,竟然以死来护着徐茂卿。
想着她就越发恨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屑她,眼神里从来都是冷漠,疏离,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甚至连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可他却会对这个死丫头笑,会摸着死丫头的头,会温柔地给这个死丫头梳头洗脸,甚至还手把手地教会她读书认字。
所以,她恨,恨徐茂卿,也恨这个女儿。
而徐丹彤呢,终究还是没能死成,安宁侧的青枝已经出手了,在徐丹彤要咬舌自尽的瞬间,青枝已经飞到徐丹彤侧,阻止了她的寻死。
“你们是谁?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去,老娘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处理家务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当然了,刚才还得谢谢你们救了这个死丫头一命,这是赏给你们的银子,拿好了,你们就给老娘赶紧走人。”薛二娘大概久不在京城,都忘记了现在的京城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二十年前,他们薛家在京城只要说一声,哪怕是皇子公主都会礼让三分,可是二十年后,随着各方势力的崛起,薛家已经今非昔比,无法一手遮天了,所以现在薛家人也不敢在京城像过去那般嚣张了。
可是显然,这个薛二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个没搞清楚状况就可以随意对人吼叫的薛二娘,在安宁看来,比薛氏更不如。
“放肆!薛二娘,你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夫人,竟敢以下犯上,对本世子妃这般无礼,想来先前薛琉璃的三十大板惩罚还不够,薛二娘你是不是也想尝一尝杖责的滋味?”安宁凤眸一挑,冷厉的寒光直直地向薛二娘。
而薛二娘呢,这才正眼瞧了安宁,当她看到安宁那张跟徐锦漩几乎如出一撤的容貌,她还真是吃惊不小。
“没想到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如今到了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倒是一下子翅膀变硬了啊。你以为你是世子妃,我薛二娘就会怕了你?笑话,我薛二娘横行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你这个小丫头呢。识趣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立即给我走人。”薛二娘抬手一指,指向房门那里。
而安宁呢,冷冷一笑道:“薛二娘,看来你是真的太久没在京城了,如今的你,还能这般嚣张,恐怕还不知道大祸临头,死期到了吧。”
“你,你说什么呢?该死的臭丫头!你才是死期到了呢!”薛二娘以为安宁跟过去的徐锦漩没什么二样,她想要欺负,那还不是信手捏来的事,因而她一点没有犹豫地便抬起了手,想着教训安宁。
可是不等她挥手,青枝已然扣住了薛二娘的手腕。
“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不要命了,快松开我的手,你都捏疼我了,快点松开!还有你们二个,都死了,你们的主子被人这么欺负,你们还不来帮忙,回去之后是不是想着等我来收拾你们呢。”薛二娘叫嚣着。
先前那二个压着徐丹彤的丫鬟一听到薛二娘这话,赶紧扑向安宁,谁知道她们连安宁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青枝一脚一个踹飞了出去。
倒下去的时候,那二个丫鬟根本连起的可能都没有,直接重伤。
“你,你,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安宁,我可告诉你,我可是薛二娘,你不能对我动手的,你可知道对我出手的后果是什么吗?”眼见得安宁边的青枝将她的二个丫鬟一脚一个就踹得残废了,薛二娘自然惊怕地连连后退着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薛二娘,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传闻中得那般好,要不然,你怎么也能打听得到安府的四小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安宁冷笑地挑起薛二娘的下巴道:“你放心,我根本没想到让青枝对你出手。我不出手,不是怕了你薛二娘,也不是怕了你薛家,而是我根本没有必要出手,老天爷会替我出手的。”说这话的时候,安宁松开了薛二娘的下颚。“青枝,带着徐丹彤走,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本世子妃的表妹,不算什么外人,既然看见了,那就带着一道儿走吧。”
“是,世子妃。”青枝听从安宁的吩咐,过去搀着徐丹彤离开这里,而薛二娘呢,不服气地叫嚣着。
“安宁,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就凭我是世子妃,你不过是一个区区四品官员的夫人,我就比你更有资格。何况,你可以让自己的女儿选择,问问她,她是想跟你继续留在这儿呢,还是想着跟我这个表姐走。”说话间,安宁淡淡地飘了后的徐丹彤一眼。
“丹彤,我是你娘,我给你安排的亲事是不会害你的,将来你的婆婆是你的亲姨娘,你的夫君是你的表哥,他们都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绝不会害你的。彤儿,你就听娘的话,留在这里,可以不?”薛二娘想着这个时候恐怕冷硬的手段是无法达到目的了,因而她用软的手段来对付徐丹彤,想着这个丫头从小心底善良,一直心软得很,只要她稍稍说几句好话,想必这个孩子就会听她的。
可惜,徐丹彤已经不是过去七岁那个渴望母的徐丹彤了,这些年薛二娘的所作所为已经磨光了徐丹彤对她的母女之,甚至现在的徐丹彤,恨不得再也没有这个母亲更好一些。因而她极为坚定地对着安宁道:“表姐,带我走吧。”
安宁一得到答案,直接对上薛二娘道:“薛二娘,现在不是我强迫你女儿跟我走的,而是你女儿心甘愿跟着我走的,所以,你现在是什么资格都没有了。走吧,表妹。”
那薛二娘眼见得计划失败,便立即变了脸色道:“徐丹彤,你这个死丫头,既然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世,你就该明白这是你最好的一门亲事了,若是你不听娘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薛二娘,你威胁不了我的,大不了我就用这一条命洗刷我不堪的世。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求的不过是父亲安康幸福而已。所以,任何可能伤害到父亲的事,我是绝不会去做的,你若是敢威胁我,我便直接要了我自己的命,你给我记住了。”说完这话,徐丹彤整了整衣裙,义无反顾地跟着青枝踏出了这个房间。
安宁呢,见此,嘴角扬了扬,转而她回头对着薛二娘,回了一记冷冷的笑容。
“薛二娘,相信过不了几天,你很快就能明白,为什么我压根就没必要对你出手。”安宁临去时的这句话,这个眼神惊得薛二娘心底打颤,竟是莫名地浑开始发寒。
她这是什么意思?!
刚回京城来参加牡丹盛会的薛二娘,还真的没去调查过安宁这些年在京城的名声,因而她才会对着安宁这般嚣张,而等到她知道一切的时候,恐怕悔之晚矣,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若不然,薛二娘肯定不会选择对上安宁的。
而安宁呢,对于薛二娘的结局,她早就已经布局好的,无论薛二娘今对不对上她,薛二娘的下场已经定在那里,是丝毫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当然了,让安宁意外的是,徐丹彤今天的表现足够让她放心了。
老实说,这个徐丹彤总算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恩怨分明,不是那种蠢孝之人,今她若是为了薛二娘而选择伤害二舅舅的话,安宁就直接利用薛二娘,干脆让徐丹彤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去伤害徐家,伤害二舅舅的。
所以可以说,徐丹彤的坚定救了她自个儿一条命,现在的她,就算想死,也要看她安宁答应不答应了。
当然,此时的安宁对于徐丹彤的态度自然也友善得很。“表妹,多余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我约你见面,本来就是为了来处理这件事的。现在看你的态度,我就放心多了,想来以你对我二舅舅的父女分,我若是提出要求来的话,你也肯定会答应的,是不是?”
“没错,父亲是丹彤在这个世上唯一感受到的温暖,没有父亲就没有丹彤,所以表姐,你说吧,想让丹彤做什么,丹彤就做什么,只要能够护着父亲不被世人所伤害,哪怕要了丹彤的命,丹彤也绝无二话。”她的父亲徐茂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她真的很希望这个人是她的生父亲,可是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只认定这一个父亲,一辈子都是。
而安宁呢,有了徐丹彤这个态度,就知道她所谋划的事已经成功一半了。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告诉你,我要你做的事是什么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子,从中倒出一枚药丸来。“这个药丸名称是龟息丸,是鬼医当年所赠给我,危及时刻服下这个,三天中可以让你呼吸脉搏完全把不到,就跟一个死人一样,可是,你的感觉还是有的,你能听到周围一切的声音,就是无法动弹而已。”
“表姐的意思,丹彤明白了,给我吧,我现在服下就是了。”哪怕安宁给的是一颗毒药,徐丹彤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她早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而安宁呢却摇摇头道:“不行,现在你还不能服用,你必须等到有人出手的时候,等到流言开始散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才能服下这颗龟息丸,那时候你就一头撞死在徐家宗祠那里,以示清白,如此你的死讯才能发挥该有的作用。”
“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配合你的行动,记住,没有接到我的消息之前,你不许擅作主张而行动,要不然,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的,明白吗?”安宁说到这儿的时候,将龟习丸塞到了徐丹彤的手心里。
“记住,好好妥善藏好了。”
“我都记下了,放心吧,表姐,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保护好我的父亲安好就行。”徐丹彤眼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这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二舅舅那里,我也会安排妥当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父亲的。”
“那就好,那就好。还有,这会儿若是表姐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请容许丹彤先行一步了,丹彤担心我出来这么久了,万一父亲察觉到了,开始寻找丹彤那就不妙了,所以丹彤得先走了,表姐。”徐丹彤担心父亲徐茂卿发现她久久未归而担忧,便向安宁开口要先走一步了。
安宁呢,已经达到了今跟徐丹彤会面的目的,自然不会拦着她,这会儿只见安宁点了点头道:“嗯,好,你先过去吧,不要让二舅舅看出异常来,明白吗?”
“我明白的,表姐,放心吧,我不会让父亲为我担心的。”说完这话,徐丹彤急匆匆地赶回去了,安宁呢,给了青枝一个眼神。
“青枝,去吧,别让徐丹彤路上再出什么岔子,等他们父女汇合了,你再回来告诉我一声。”
“是,小姐。”青枝接了安宁的吩咐,跟在徐丹彤的后,一路护着她过去,直到她见到徐茂卿之后,青枝才急急地返回安宁那里。
而这个时候,安宁已经不在原地了。
青枝想着小姐会不会是已经先行回去找世子爷去了,没想到迎面来的正是世子爷,此刻的世子爷脸色非常难看,他一看到青枝,就问道:“世子妃呢,世子妃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