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回家的时候去看了医生,医生和我说,男孩子都是这样的,交个女朋友吧。”周孟言悻悻道,“然后我就交了我第一个女朋友。”
钟采蓝咦了一声:“我不知道,你第一个女朋友是谁?”
“你居然不知道啊。”周孟言莫名开心,他就喜欢这点小自由。
钟采蓝抱住他的腰:“和我说说。”
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孟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回忆道:“说是第一个女朋友,但是,更像是过家家…我那个暑假在家里乡下的别墅,她是隔壁邻居,刚移民过来的华裔,好像还不是很合群,因为我会讲中文,所以就比较聊得来,正好医生和我说让我交个女朋友,我们就算是谈恋爱了?”
“然后呢?”
“上当了。”周孟言不怎么高兴,抱怨道,“虽然和女朋友可以开车,但总不能真的那么直接,就先谈着。可和她在一起没什么意思,看电影,散步,喝饮料…很没劲,而且好像是在骗人上-床一样,很卑鄙,所以开学就自然而然分了。”
钟采蓝不由失笑,他自己总结的很到位,这哪里是谈恋爱,分明只是过家家。或许那个邻居女孩品尝到了青涩的恋爱滋味,但在周孟言这里,真的什么都不能算。
他还长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就觉得谈恋爱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们男孩子啊。”钟采蓝捏捏他的脸,真是招人爱又招人恨的小坏蛋。
周孟言瞅瞅她:“要是你在就好了。”
钟采蓝很无情地戳破了他美好的幻想:“那也不可能和你上-床。”
“不做的话,像这样蹭蹭也可以啊。”周孟言想得很美,“总比我自己解决爽。”
钟采蓝扬了扬秀眉:“后来不是有高银月吗?”
周孟言万分警惕:“银月怎么了,我又没和她在一起过。”
钟采蓝掐他一把:“少来,在我面前还耍花样?说来我听听,和高银月怎么样,我保证不生气。”
周孟言绝对不信,这段所谓的初恋讲讲没什么,他和高银月可算是正儿八经谈过的,怎么好拿出来和她掰碎了说,何况他也有现成的借口:“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一个梦啊,谁还记得。”
钟采蓝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翻过身:“不说算了。”
完了,生气了,看来是错误选项。
周孟言在心里叹了口气,靠过去揽住她的腰,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吻着她耳后薄薄的肌肤:“采蓝…别生气。”
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钟采蓝很不争气地没能坚持过一分钟:“行了,我真的只是想知道而已。你和高银月的事是我安排的,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想法,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在意这种事,那也不过是个梦而已,和一个梦我计较什么?”
“真的不生气?不会不理我?不会心里不舒服?”他再三确认。
“我只会因为你隐瞒我不开心。”她吻了吻他的额头,“其他周孟言的一切,我都喜欢。”
“好吧。”他妥协了,她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不该有隐瞒与嫌隙,但他也绝对不会蠢到自己把底倒个干净,遂问,“你想知道什么?”
钟采蓝问:“和高银月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感觉?”


第93章 互宠
和高银月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感觉?
周孟言想了好一会儿, 有些为难:“不太好说,就是也有开心的, 也有不开心的,应该和所有人谈恋爱一样吧。”
“是什么时候上-床的?”钟采蓝一针见血。
周孟言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试图耍赖:“采蓝, 你行行好,饶我一条狗命吧。”
“别紧张,都是梦,就当是讲个春-梦给我听。”钟采蓝啼笑皆非, “真的不要急, 我不生气,我保证。”
周孟言绝望地看着她, 最后看实在逃不过去了,自暴自弃道:“过了很久啊,具体我不太记得了, 反正就是谈了很久, 因为你们女生容易想的多, 太快了怕她觉得我是为了上-床才和她在一起的,那就很可怕了。”
钟采蓝:“…”担心的很有道理。
“我可以理解女生的这种不安全感,但是每次都这样就很崩溃了。”对着最亲密的人, 周孟言不知不觉就说出了真心话,大吐苦水,“就算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也不能先做,要先吃饭, 说说话,表示一下我很想她,然后才能同意,稍微急一点就会不高兴问是不是就想着这件事,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钟采蓝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你自己也说了,没有安全感。”
“银月有什么好没有安全感的?”周孟言还是费解,“有个同学发微信问我一些事,她就会不开心,哪怕那个女孩子很普通也一样。”
钟采蓝道:“她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和那个人是谁没有关系。”
周孟言抿了抿唇,突然问:“那你呢,我和你再见的第一天就和你睡了,你不会生气吧?”
“你不说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钟采蓝支着下巴,“要不然我生气一下表示表示?”
周孟言下意识地急了一秒钟,可马上反应过来了:“我的一切不都是你喜欢的吗?也就是说,不管我直奔主题还是那什么,你其实都不讨厌吧,那也就是说,其实你喜欢…”
他没有说完,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钟采蓝镇定自若:“那是你自己衍生出来的,和我没关系,你不要想太多。”
“真的?”他挑眉,“那你讨厌吗?”
“周孟言的一切,我都喜欢。”
周孟言知道这是真心话,不禁拥紧她:“你最好了。”
钟采蓝静静抱了他一会儿,指腹触摸到了他背肌上的一块小伤疤,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完美无瑕如同人偶,唯独有这一处瑕疵——那是她在他身上烙下的印记。
这个极度私人化的伤疤把他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周孟言。
她感受着指尖下凹凸不平的触感,突然开口:“其实我和高银月没什么不一样,我也想要安全感。”
“嗯?”
她慢慢道:“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没有隐瞒,不要骗我,始终做你自己,生气也好,高兴也罢,都能在我面前表露出来,那我就会觉得很安心。”
她对周孟言和对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其他人看重的她并不关心,她要他在自己面前完全赤-裸,袒露内心,就好像过去一样。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真真实实拥有他。
周孟言好奇地问:“真的吗?我要是有一天太累了不想做,你会信我吗?还是觉得我出轨了?”
“我的周孟言怎么可能出轨?”钟采蓝冷冷瞥了他一眼。
他“噢”了一声:“也对,也就是说你会相信我吧。”
“信啊,最多…”她犹豫片刻,“如果几天都不行,我会带你去医院吧。”
“为什么你不考虑买个情-趣内衣…开玩笑的。”周孟言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但说出口就发现自己是在作死,好在他最擅长绝地求生,电光石火间便有了个一石二鸟之计,马上道,“真的有那一天你就带我去医院,肯定是我出毛病了,我怎么会不想呢?”
说着,抱住她轻轻揉弄,在她耳畔低沉地笑,“你看,都是你害我忍不住了,你让我进去吧,好不好?”
钟采蓝绷不住了,好气又好笑:“喂,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你不是就蹭蹭不进去吗?耍什么赖!”
他的唇流连在她耳畔,舌尖触碰耳垂,灼热的呼吸钻进耳朵里,又麻又痒:“我就进去待着不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钟采蓝:“…”有一个特别能撩的男朋友是怎么样一种感受?完全拒绝不了TAT
片刻后,他说:“姿势不对,我退出重进啊。”
过了会儿,“好像还是不太对”,“好奇怪啊怎么还是不对呢”…他试探了几次,发觉钟采蓝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笑眯眯地咬了咬她的唇:“行吗?”
“那明天早上好好睡觉。”她提条件。
“成交。”
借着酒意胡闹了一通,周孟言身心俱畅,搂抱着女朋友不肯松手:“采蓝,你真好。”
“做了就是好?”她逗他,“要求这么低。”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嗓音带着事后独有的饕足和沙哑,“我是想说,你真的好,对我太好了。”
他曾经无比介意自己是书中之人,不得自由,直到他发现世界上大多数人亦是如此。有人的出生只是为了给兄弟配一副器官,有人的出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所有孩子的出生,都是被动的。
没有人在诞生之前被询问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人人如此,他又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呢?
何况钟采蓝从不把他当做低次元的存在,她把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和她是平等的,并且始终爱着他。
在她身边,他总是很安心自在,因为她无论如何都相信他,他怎么样都觉得他好。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做自己,她不要求他为她改变,因为他原来的样子,她最喜欢。
就是会有一个小烦恼…他不禁叹了口气:“采蓝,你对我那么好,让我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很失败,我要怎么做才能对你更好一点呢?”
钟采蓝怔了怔,不假思索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因为要做一辈子呢,时间一长,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她抚摸着他的胸膛,“如果你真的能一直那么做,那我真的是最幸运的人了。”
他亲吻她的手指:“听起来有点难度了,我喜欢挑战,让我试试。”
***
需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个很难三言两语说清的问题。周孟言认为,等到女孩子主动开口要求帮助,那也太逊了。
好的男朋友应该主动替女友把问题解决在前面才像话。
所以,过了三日,他不声不响就替钟采蓝换了一个导师。钟采蓝接到邮件通知时都是懵的,去教务处一问,人家客客气气告诉她,她原来的老师要出国学习一段时间,为了不耽误她的学习,主动给她换了一个老板。
这理由骗鬼呢。没见过哪个老师出国换学生的,但新任的导师是业内有口碑的负责任和有水平,她乐得装糊涂,欢欢喜喜去新老师那里报了道。
新老板第一天就找她聊了聊天,发现这个被塞进来的学生虽然是跨了专业,但文史不分家,基础还是十分扎实,便先给了她一篇文献叫她翻译,试试水平。
钟采蓝不声不响在图书馆泡了一个星期,翻译好后安安静静交了作业。过了三天,又被布置了一篇新的。
这回难度显而易见地增加了,她不得不将大多数的课外时间都用来啃资料和翻译。
如此一来,相处的时间就变少了。周孟言不甘心热恋期就没多少时间相处,又知道事关前途,不能乱来,在家苦思一个下午,有了主意。
他把家里一间朝南的房间清理了出来,这间房间不大,但是有个小阳台,虽然弄成了阳光房,但沉迷游戏的人不爱太阳,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不过用来当小书房就很合适了,他特地换了女生会喜欢的白色纱帘,又鼓捣了一套配套的家具,再偷瞄了钟采蓝的书单,网购了两箱参考书回来。
这么不声不响弄了三天,第四天钟采蓝要去图书馆写作业的时候,被他推进了这个小房间:“给你的,以后你就在家里看书好不好?我在客厅打游戏,不会打扰你的。”
钟采蓝:“…你什么时候弄的?”
“想你的时候。”他亲了她两口,“这样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觉得呢?”
钟采蓝放下书包,捏着他的脸颊往外扯:“不早说,衣服都换好了。”
周孟言握住她的腰把她举起来:“我还以为会有一个吻呢!你个女人真是扫兴!”
钟采蓝按住他的后脑勺,重重亲了他一口:“这样行吗?”
“能不能别那么敷衍我。”他把人放下来,堵到墙角,捧着她的脸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吻,“以后都要这样,不张嘴都是耍流氓。”
钟采蓝摸摸他的唇角,他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指卷进口中,半晌觉得不对,赶紧松嘴:“不行,你得看书,好好学习,我不闹你了,我吃鸡去了。”
“真乖。”钟采蓝把他推出了房间,“自己玩吧。”
两个人就此过上了互不打搅的日常生活…呃,好吧,互不打搅是不可能的。钟采蓝看书看烦了会抢周孟言的游戏机,然而总是被奇奇怪怪的机关搞死,但她死上几回,心里舒坦了,丢下一个烂摊子跑回去继续啃书。
周孟言敢怒不敢言,决心报复回去,等到了晚上,洗过澡跑去她那里,也不说话,就窝在椅子里随便翻书,时不时蹭蹭她的大腿,闻闻她的头发,但摆出一副“你好好看书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架势。
钟采蓝实在没有办法抵挡一个活色生香的半裸帅哥在面前撩拨,试图赶走,失败,摔书:“你是不是欠…”
她最后一个字没说完,他也立刻站起来,利用身高优势俯视她:“你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太龌龊了你,书不好好看看我哪里?”
钟采蓝:“…”
“本来想陪你写作业的。”他摇摇头,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没想到你满脑子火车,太污了。”
钟采蓝沉默片刻,淡淡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得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你对我的污蔑。”
于是那一天,他们解锁了新的地图。
总的来说,他们是过上了平淡却温馨的同居生活。
有一天,周孟言突发奇想,和她说:“要不然你再读个博士,然后留校教书,经济问题你不用担心。”
情侣之间,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但在他们之间不成立:一来,周孟言的经济条件好得过分,没什么用得着计较的,二来,他的钱都是钟采蓝给的。在他们之间,钱,就仅仅只是钱而已。
钟采蓝对经济问题也不是很看重,江静和郭茂源有家产,不必她以后做牛做马孝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她有收入,怎么都养得活自己。
她只是对自己能不能继续走学术的道路而存疑:“再看看吧,现在还说不好。”
“也是,还早呢。”
不过,换了老师以后,钟采蓝对历史多少有点兴趣了,有时候在大量的史料中寻找自己想要的资料,就好像是在根据蛛丝马迹破案一样,十分有意思。
如此一来,钟采蓝的勤勉让新老板十分满意,难得推心置腹地说:“你本科不是念的这个,底子还是有些薄了,何况搞我们这个专业,最重要的就是读文献,但读文献不是什么都行,首先你得读全,然后要学会分辨真伪,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书单,能补多少算多少。”
半个小时后,钟采蓝捏着罗列着她一个月内要看完的长书单,给男朋友打电话:“忙吗?”
“不忙,要我干什么?”周孟言语气轻快。
钟采蓝幽幽道:“来趟图书馆,帮我搬书。”
“十分钟就到。”周孟言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钟采蓝搬了厚厚一摞书回去,开始了每天痛苦地读书时光。
然而,纯读书是很无趣的,史料是古文更枯燥,看得人痛不欲生,钟采蓝每天逼自己看几十页,看完就好比是刑满释放,再也不想翻开来。
但那只是想想,钟采蓝一向自制,第二天仍然顽强地翻开了书,生无可恋地看了起来。
周孟言心疼坏了,正好圣诞节要到了,他怂恿她出去放松一天:“采蓝,明天圣诞节,我们出去约会吧。”
“圣诞节?”钟采蓝看了看表,刚刚反应过来,“这都圣诞节了啊。”
“是啊,最近你看书太用功了。”周孟言从背后抱着她,“我们好久没约会了,放一天假吧。”
钟采蓝看了一眼书本,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啪一下合上了:“行!”
周孟言参考了诸多攻略,最后决定稳妥点,下午看电影,接着去吃饭,晚饭后去看烟花,老套不怕,保证能顺利才最重要。
他把计划拿给钟采蓝看,让她挑电影和餐厅,钟采蓝先订了一家日料店,然后对着电影沉吟起来。
周孟言小心翼翼:“没有喜欢的电影吗?”
“我在想,你不是觉得这种没意思吗?”
周孟言理所应当地回答:“你又不是别人,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开心啊,我们不是一起看过很多电影了吗?”说完,又猜测她可能不想看电影,稍加思索,提议道,“不然,我们去玩密室逃脱吧。”
钟采蓝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选个最难的。”
周孟言:“…你真是看得起我啊。”
但女朋友总是对的。
密室逃脱总要有个背景故事,每一关又会给出一定的线索,太阳底下无新事,钟采蓝依据套路总能猜个七七八八,而机关对于周孟言来说是小菜一碟,于是两个人顺利地把人家四个密室都通了关并且刷新了记录。
最后,还要点评一下:“太简单了一点。”
老板:“…我们已经是淮市难度最高的一家了。”
“可以改进一下。”周孟言意犹未尽,冒了个新主意,“采蓝,日本有个根据废弃医院改建的鬼屋,不然我们过年去日本吧。”
钟采蓝道:“那都是假的。”
“你还想要真的?”周孟言汗颜,“这种flag不要乱立啊。”
钟采蓝好笑极了:“我就随便说说,哪来真的鬼屋啊?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周孟言一想也有道理,顺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采蓝,你刚刚拍的照片呢,给我看看。”
钟采蓝把手机递过去,他们因为破了店家的记录,特地被颁发了一张奖状,周孟言就拉着她和棺材里的“尸体”拍了张照。
“满意吗?”钟采蓝也很绝望,男朋友比自己拍照水平高什么的,她已经放弃治疗了…毕竟周孟言的摄像技术是烧钱练出来的,她能说什么?
周孟言不是很满意,给她调了个色调,这才道:“可以发了。”
钟采蓝苦思冥想半天,最后决定虐狗于无形:[圣诞快乐!]
周孟言问:“现在终于轮到你虐别人啦,开不开心?”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以前过节我都是和朋友出去吃饭。”
周孟言瞥她一眼:“去年七夕,是谁和我说商家搞第二杯半价都在伤害你?”
“咳。”钟采蓝想起来了,不太好意思承认,“有吗?你记错了吧。”
周孟言点头:“有啊,我记得清清楚楚。”
钟采蓝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这种时候应该当做不知道。”
“不行。”周孟言也不是次次都会来事儿的,“我要时时刻刻提醒你,有男朋友是不一样的,你要好好珍惜我。”
“这话说的,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钟采蓝口中那么说着,心中却忍不住微笑起来。哪里用得着他说,有这么一个处处都合心意的男朋友在眼前,他什么都不做都让她开心,更别说他还很主动会来沾点便宜。
唉,天知道她每次装作为难的样子有多辛苦,偏偏周孟言一向聪明,就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呢。
怎么这么傻呢。她不由暗暗庆幸是自己陪在他身边,换做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他呢。
周孟言看她不说话,主动在等电梯的间隙替她整理了一下围巾,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嘴唇。钟采蓝哭笑不得,捉住他的手:“别闹。”
“没闹啊。”周孟言见她果真握住了自己的手,心里就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钟采蓝这是个什么毛病,大概是闷惯了,她有时候有点想法,但就不肯主动,非要像刚才这样,他递个梯子,她才肯“勉为其难”干点什么。
有个闷骚的女朋友,他也很无奈啊。


第94章 出发
圣诞节的约会非常成功, 晚上他们一起看了烟火才回家,唯一的问题是, 钟采蓝捂了一个月的恋情捂不住了。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她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恋爱的情况,可惜同学并不怎么关心, 都是研究生了,谁谈个恋爱还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没有发朋友圈,对于不怎么见面的好友比如温柔,以及远在松容的江静来说, 那就是个“大惊喜”了。
温柔很痛心:[你什么时候脱的单?!男朋友还那么帅???WTF!!]
钟采蓝:[租房子送的。]
温柔:[哪有这样的房子, 给我来一打!]
钟采蓝:[是真的,我们本来应该是室友, 结果直接变成了同居…]
温柔震惊了:[所以你们上-床了??这才多久??]
钟采蓝反问:[长那么帅,是你你忍心就干看着?]
温柔:[…太有道理了,我居然无言以对!那好吃吗?]
钟采蓝沉吟半晌, 偷偷侧过屏幕:[美味!]
朋友容易被带跑话题, 亲妈可不行, 江静也懒得发微信,直接打电话过来盘问,足足问了一个多小时才罢休。
钟采蓝不敢说同居了, 骗江静还住在宿舍里,可就当江静问她现在在哪儿的时候,周孟言憋不住笑出声,被当场逮住:“你在他家?”
“对。”
“睡、你睡哪儿?”
钟采蓝面无表情地睃了一眼笑弯腰的男朋友:“客房。”不算说话, 她东西还在隔壁次卧里,有时候会在那里睡午觉。
江静不太相信,可没有办法:“自己当心点儿!”
“好。”
“什么时候带回家里来?”
“再过段时间吧。”钟采蓝语气平静,“你别担心。”
江静酝酿半天:“好吧,你大了,自己有主意,差不多了就带回来,你年纪也不小了。”
“嗯嗯,妈我困了,晚安。”钟采蓝敷衍完,忙不迭挂了电话,精疲力竭瘫倒在床。
可周孟言并不同情她,还有点不爽:“你看看我,有女朋友马上就昭告朋友圈,谁像你,好像我见不得人一样。”
“是啊,不舍得你被人看见,最好把你藏在家里。”钟采蓝故意把被子拉到头,把他严严实实盖起来,“谁也不让看,行不行?”
周孟言轻哼了一声,撩拨她:“关小黑屋那么重口?不太好吧,不然我们还是玩‘坐上来自己动’怎么样?”
钟采蓝瞅瞅他:“好啊,你不要反悔。”
周孟言有点心动,可还是放弃了:“算了,我就不自讨苦吃了。”躺平等伺候听起来很棒,问题是她最多坚持三十秒就累得不行了,这没什么,问题是她不肯放弃,坚持继续。
嗯,两三秒钟动一次吧。简直把他虐惨了,最后非常丢脸地提前结束了。
那是迄今为止他们唯一一次失败的尝试,他吸取教训,再也不相信钟采蓝的体力了。
钟采蓝还有点可惜:“我很想再试试的。”坐在他身上看他动情的样子特别美好,那个时候的他特别可爱。
“不说这个了。”周孟言聪明得转移了话题,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圣诞礼物。”
这算是他们在一起以来,他正式送她的第一份礼物,钟采蓝有点好奇,打开一看,却是一条镶着碎钻的锁骨链。
“这个比较简单,你平时就能戴。”周孟言亲了她一口,伸手讨要礼物,“我的呢。”
钟采蓝也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周孟言回想起她当初给聂之文买的袖口,基本能够断定她也买了一个比较正经的礼物,谁知道一打开,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是什么?”
“套套。”钟采蓝拿出来套在手指上,“可爱吧,我给你选了个猫咪的。”
周孟言:“…”那的确是非常可爱的一个玩具,有点像是羊毛毡,但摸一摸才知道是细毛线织成的,就好像一件小衣服,戴在她手指上尤其可爱。
但、但是!
“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钟采蓝眨着眼睛:“天冷了,怕你冻着,而且多可爱啊。”
周孟言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给你穿好不好?”钟采蓝哄着他,“你看多可爱啊。”
大冬天的,周孟言在室内也就穿一件厚一点的浴袍,里面照旧挂空挡,被钟采蓝捧在手心里捏了会儿,就慢慢苏醒过来。
钟采蓝觉得自己挑的特别准,店里有猫咪也有狗,她之所以挑了猫,是觉得周孟言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是犬系,但骨子里仍然有属于猫科动物的自尊,不肯轻易低头。
强硬一点要求,他多半也会同意,可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他:“好不好,我很喜欢的,你戴给我看看。”
周孟言撑着头,既不同意,也不明确拒绝,摆足了架子。只可惜小伙伴不给力,一到心爱的女孩手里就开始雀跃起来,他板起脸,慢吞吞道:“也不是不行,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他坐地起价,“想到了再提,怎么样?”
钟采蓝笑了起来:“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会开什么条件?不如这样吧。”她凑到他耳畔,悄声道,“你要是让我戴上去,一会儿,我就换个办法帮你脱下来。”
周孟言秒懂,揉揉她的唇瓣:“这个吗?”
“嗯。”
“成交。”
钟采蓝终于得偿所愿,替他穿上了这件小衣服,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只迷你的小猫咪趴在腿上朝她看似的,不能更可爱了。
她一时没有把持住,低头亲了一口。
周孟言美上了天,没想到上次在聂之文家留有的遗憾居然意外地得到了满足。
这个圣诞节实在是太棒了!
***
圣诞节后的第二天,钟采蓝被导师叫去了办公室,问她书看得怎么样了。钟采蓝很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只看了一点。”
导师倒没说什么:“看资料是一方面,但光看还不够。”
钟采蓝侧耳恭听。
“你是有男朋友的,对吧?”没想到导师喝了口茶,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钟采蓝愣了愣才点头:“是。”
“本来这个不想让你做的,但是你师兄住院了,我就想着,让你锻炼锻炼也好。”导师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她,“你先看看,愿不愿意去,毕竟不比在学校里读书,可能有点辛苦。”
钟采蓝接过来翻了翻,心里就有了数。之前就有传闻说这位老板在搞一个大项目,原来是真的——这是一个和历史建筑有关的课题,要寻访有历史价值的建筑进行调研,这份文件夹里的资料就与一栋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洋房有关。
“地方呢也不远,就在我们隔壁省,经费也比较充足。”导师慢条斯理地说,“就是你一个小姑娘,我不太放心。”
钟采蓝这下明白为什么要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她笑了笑:“老师,我愿意的。”
导师很满意,他就不喜欢小姑娘找借口这不肯干那不肯做的,钟采蓝之前的表现不错,他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时间很充足,你边做边学,资料我给你找好了,你先看起来,等你男朋友有空了,让他陪你去,小姑娘家家,还是要注意安全。”
“好。”钟采蓝看着照片上那栋阴森森的洋房,觉得周孟言也一定会有兴趣的。
只是没想到周孟言一看到照片就喷了茶:“小红楼?你要去这里调研?”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钟采蓝很奇怪。
周孟言表情微妙:“问题大了,我之前和白桃的外公收集过国内外的一些著名凶案,你知道吧?”
“你别告诉我…”钟采蓝不禁变色。
周孟言沉痛道:“你想的没错,就是这样,这栋洋房里发生过三起命案,是当地有名的凶宅,有一个传闻是,它之所以叫小红楼,不是因为用了红砖,而是因为流了太多血,把房子都染红了。”
钟采蓝:“…”她以为在郭小晗和聂之文的案子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和凶杀案有任何关系了。
周孟言喝了口水压压惊,说了个黑色幽默:“毕竟是悬疑文,有凶案很正常嘛,只要不是灵异文就行了。”
钟采蓝默默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开始思考这任务是接还是不接。
周孟言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们就去看看,不会…呸,我就不立flag了,这是作业,你总得完成啊。”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万一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又给我来个结局怎么办?”钟采蓝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怕凶案,我也不怕杀人犯,我怕你走。”
周孟言道:“说实话,破案是不可能的了,我和老汪讨论过,最晚的案子也在九十年代,留下的线索微乎其微,基本上就是悬案,破不了的那种。”
“真的?”钟采蓝将信将疑。
周孟言抱住她:“真的,不信我把资料给你看。”
钟采蓝花了一个多小时看完了资料,悲痛地发现自己的兴趣不减反增:“不然,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去啊,什么时候去?”周孟言握紧她的手,“有我呢。”
钟采蓝翻了翻日历,很快作出决定:“元旦吧,正好前后两天我都没课,可以凑足五天。”
“好,就当是约会,我去订票。”
两天后,他们就坐上了去邻省的动车。
他们到得早,车厢里还没有几个人,周孟言放好行李,一坐下就握住了她的手:“这次不会赶我下车了吧?”
“什么?”
周孟言幽幽望着她:“你不会忘了吧?上次非要我下车,幸亏是高铁,开车你估计能把我丢高速上。”
“那怎么一样呢。”她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那个时候…”
他截住话头:“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不该过来的,我都明白。”虽说过往的挣扎已经被她变成过眼烟云,可那是现实给他上的最残酷的一课,他永远记得。
“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惊肉跳的,太刺激了,这辈子不想来第二次。”周孟言斜睨着她,“不会有第二次吧?”
钟采蓝噗嗤笑了起来,捏着他的掌心:“不会,我会保护好你的。”
周孟言扭头看着她,车厢里空调打得足,她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毛衣,身材纤瘦,就算不是能被风吹倒,也是个战五渣,怎么看都没有说服力。
但是…他莫名信服,她就是会带个他无限的勇气,大概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
他想着,反握住她的手:“那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钟采蓝笑了起来,挠挠他的手心,他瞥她一眼:“干嘛?”
“撸猫。”
他瞬间坐立难安,脊椎酥了一半,非常辛苦才能控制住,苦口婆心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影响。”
钟采蓝胸口微颤,像是努力想要克制,可还是破功,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话题太危险,周孟言顾左言他:“车快开了。”
“嗯。”
“好几个小时呢,挺无聊的。”他扣住她的手指不让她乱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钟采蓝原本打算看看书,一听这话,好奇地问:“什么故事?”
“一个七岁小男孩的故事。”他一本正经。
钟采蓝:“…柯南?”
“那是假的,我给你讲个真实的。”周孟言清清嗓子,不疾不徐开始叙述,“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公主母亲遗失了一枚红宝石胸针…”
钟采蓝立即被这个充满推理小说气质的开头给吸引住了。
周孟言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故事,分别是“红宝石胸针遗失案”、“宠物兔离奇死亡案”、“密室班费失窃案”,如果不考虑答案分别是“被猫叼去了窝里”、“吃多了撑死的”、“班长换了件衣服忘记班费放口袋了”的话,这几个故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惜…
“你TM烂尾!”不等钟采蓝进行委婉地批判,前面座位上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痛心疾首,“你是不是人啊,这算什么故事?”
周孟言被这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操!白桃你怎么在这里?”
“老子出差!”白桃趴在椅背上,指着他的手指不停哆嗦,“妈的亏我还猜了半天,你欺骗我感情!”
周孟言看见她就觉得不妙:“我让你听了吗?你偷听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谁偷听了?这是公共场合,你讲就别怕人听。”白桃干脆跑到他们这一排来坐下,头顶上还戴着一个眼罩,“我睡觉都被你吵醒了,还用这么一个破烂故事欺骗我感情!”
周孟言眯了眯眼睛,问钟采蓝:“你觉得我的故事很糟糕吗?”
“当然很糟糕!”白桃瞪圆了眼睛。
一个男主角,一个女主角…钟采蓝沉吟片刻,决定站在事实这一方:“嗯,其实开头还不错,悬念营造得很足。”
就是结局太坑爹了,不亚于是在城堡里寻找珍宝,结果发现宝藏是阳光的“经典”结局。
“我就说啊。”白桃伸出手,“你好啊,认识一下,我叫白桃。”
钟采蓝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你好白警官,我叫钟采蓝。”
“你是他女朋友对吧。”白桃笑嘻嘻道,“我在朋友圈里就认识你了,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啊。”
钟采蓝道:“我也知道你,你是很棒的警察,我很喜欢你,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白桃有点意外自己这个男朋友的朋友会有这样热情的待遇,打量了她几秒钟,可钟采蓝的笑容全然发自内心,真挚得不得了。她也莫名觉得亲切,语气热络起来:“好啊,有空我们一起玩。”
周孟言:“…喂,一起玩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女朋友。”
“你是男孩子啊。”钟采蓝摸了摸他的脸颊,“不一样的。。”
周孟言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白桃啧了一声,瞧不惯他那样子,故意道:“钟小姐,他讲的故事不行,我给你讲一个。”
她从小听凶杀案当睡前故事,水平自然不是周孟言能比,上个世纪的大案被她讲得有声有色,钟采蓝都听入迷了。
“真的?”“对啊难以置信吧!”
“这么厉害?”“是吧我也万万没有想到!”
“原来是这样…”“幸好是抓住了不然一辈子都解不开!”
周孟言忍不住冷笑:“那又不是你破的案子,你嘚瑟什么?”
“难道你公主妈妈的胸针被猫叼走了算是案子吗?”白桃反唇相讥。
周孟言还想说什么,但和女生争执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只好忍下这口气:“采蓝,你觉得呢?”
“绝对是。”钟采蓝客观点评,“寻找失物也是侦探的业务范围,而且根据黏着的猫毛猜到是猫不算难,能找到猫咪藏起来的东西是很难了,何况你只有七岁。”
周孟言立刻舒坦了,他就知道在钟采蓝眼里,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棒棒哒。
白桃不怎么服气,可想想她以前听外公和别人商量案子没有一次猜对凶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嘟囔:“有城堡可以捉迷藏真好,万恶的有钱人!”
钟采蓝忍俊不禁,笑问:“好了,到此为止,白警官这次出差是去哪儿啊?”
白桃报了个市的名字。
周孟言不禁看了钟采蓝一眼,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如果白桃也去那里,是否意味着…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出事了?”他问。
白桃一本正经道:“我会告诉你吗?这可是命案,死了两个人呢!还和以前的一桩旧案有关,要不然我去干什么?”
钟采蓝更喜欢她了,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周孟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们也去那里。”
白桃:“…千万别和我的事有关。”
周孟言:“…”女主角没有资格吐槽他!
“咳。”作者太太发了话,“白警官,你眼睛里都是血丝,休息一下吧。”
她一说白桃就觉得困了,想到等会儿一下车估计就该忙得停不下来,她赶紧跑回自己的位置上,戴上眼罩就呼呼大睡起来。
周孟言慢悠悠张开怀抱:“我比她靠谱吧?”
“能一样吗?”钟采蓝笑着靠在他肩头,“你和白桃较什么劲。”
周孟言和她咬耳朵:“当然了,女主角肯定是我这个男主角的头号争宠对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
配给他的CP,一定是她非常喜欢的女孩子,这才愿意让她照顾他,但是…现在就很尴尬了。
CP变情敌,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钟采蓝安慰道:“更喜欢你,我保证。”
周孟言叹了口气,幽幽道:“有时候我挺羡慕白桃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能当做玩笑,开开心心的。”
“后悔吗?”
“不后悔,真相让人痛苦,也让人踏实。”他蹭了蹭她的脸颊,又笑,“何况这样我才能独得太太的恩宠嘛。”
钟采蓝笑了起来,可不久,愁绪又笼在眉尖:“既然白桃在这里,十有八-九会发生点什么。”
“没事,有我呢。”周孟言是真的不担心了,该躲的躲不掉,他只希望后半生是柯南,几十年过去了也不会完结,那案子再多也不怕。
只要她能在他身边,不管是遇见危险也好,被人诬陷也罢,他都无所畏惧——他永远不是孤军作战,她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他揽着她的肩,哄劝道:“别想太多了,不会有事的,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先休息一下吧。”
钟采蓝想了想,男女主角都在,还有她偶尔也能当个外挂,是没什么好担心的:“那我睡一会儿。”
“嗯。”周孟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没一会儿,钟采蓝便睡着了。
高铁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旁边有人开始拆泡沫盒子泡泡面,滋味勾人,隔了过道的位置上飘来咖啡的香气,主人正戴着耳机打电话,为了一个合同条款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车窗外,灰不溜秋的云层压得很低,冬季荒芜的田野也无可看头,周孟言戴上耳机准备听书——此时此景,他想重温一下《东方快车谋杀案》。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忽而从远方飞来,黏在了车窗上,他凑近一看,发觉是一枚六边形的晶体。
是雪。
他抬头看去,窗外果真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好若柳絮,把枯燥的荒野变得温柔可爱起来。
动车驶入飘舞的雪中,为这个冬日里的新故事拉开了序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