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本培元,吃了比不吃好。”苏青崖答道。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苏青崖一脸的不在意。
“好吧。”秦绾叹了口气道,“你就是想让李钰放点血?”
“本来是想让他一个人放的,不过看东华的皇子似乎都很期待的样子,所以,让他们放个七天再说。”苏青崖道。
“一个人放,两天就成人干了好吗?”秦绾揉了揉太阳穴。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他们自找的吧?要是李钰一个人,说不定苏青崖让他每天放一次,放个两三天的也差不多了。
“你可以让那些皇子皇孙们一起吃药的。”苏青崖偏过头,给她一个很恶劣的笑容。
“那药…不补血。”秦绾提醒道。
要是等太医开方子,也许方子没有这么精妙,但肯定会更对症些。那些太医也是脑筋没转过弯来。
“吃了比不吃好。”苏青崖还是那句话。
反正,太医院肯定也会给那些皇子们开补药的,还不如就用苏青崖这个,相信李钰也会很愿意的,一个人吃苦,不如把所有人都拉下来陪他一起吃嘛。
就是不知道,七天过后,那些皇子还有几个吃得下饭的。
“陛下的病,之后怎么办?”秦绾又问道。
“星辰渡厄针法只能用一次,否则病人承受不了。”苏青崖道,“他明天就能醒,七天后我看恢复情况换个方子吃药,只是…你们的陛下若是再这般不惜命,医者也不是神。我不救自杀的,这已经是破例了,下不为例。”
“我让王爷劝劝他。”秦绾也无奈。
“李钰吃的那张药方,有一味药会和甜梦香起反应。”苏青崖犹豫了一下才道,“若是他一直歇在皇宫里倒也无妨,毕竟在宫里燃香风险太大了,可若是他服药期间回了太子府,或者回府之后还在坚持喝药…”
“会有什么副作用?”秦绾黑线。
千万不要像那个凤求凰似的,合在一起就变成春药啊。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苏青崖顿了顿,淡然道,“甜梦香的原理其实是致幻剂,那药会成倍催化甜梦香的效果。”
“多做几个噩梦?”秦绾想了想道。
“不…”苏青崖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是白日做梦。”
“白日做梦?”秦绾一愣,等到恍悟过来,不禁汗颜,“你的意思是,他连白天都会看见幻觉?”
“差不多吧。”苏青崖点头。
秦绾抽了抽唇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苏青崖的用药,就跟她的用谋一样,一环接一环,紧密相连,丝丝入扣。现在皇帝对李钰已经很不满了,这要是李钰在朝会上出现幻觉来个大喊大叫的,就算说他没疯,也没人信吧?
确实够狠的。
她还是冤枉张氏得了疯病,但苏青崖却是要活生生地把李钰逼出疯病来啊!
更绝的是,这药若是所有皇子都喝了,却只有李钰一个人出现幻觉,怎么也不可能怪到苏青崖头上去吧?
“要是你觉得不够,还有别的办法。”苏青崖又道。
“够了。”秦绾轻轻一笑道,“慢慢来正好,人死了就是死了,很快的,就是这样战战兢兢地活着,慢慢地受罪才好。”
“你高兴就好。”苏青崖说着,微微一迟疑。
“还有事?”秦绾觉得,就算苏青崖说他刚刚给皇帝下了个毒她也不会太惊异了。
“我刚刚看端王的模样,像是…”苏青崖皱了皱眉,很艰难地说道,“像是,纵欲过度?”
“哈?”秦绾目瞪口呆,这还真有能让她震惊的东西啊。
不过,纵欲过度是什么鬼,李钧不是不举了吗?
回头她得让人去查查端王府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大婚之后,她好像对妹夫的关心不太够啊,这可不太好。
“不过…”苏青崖又道。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秦绾白了他一眼。
“你真是个姑娘家么。”苏青崖黑线了。
“本小姐是个快要嫁人的姑娘家,不怕听。”秦绾没好气道。
“好吧,就是端王虽然像是纵欲过度,但却没有肾亏的迹象。”苏青崖干脆道,“只是他离我太远了,只看面相也许不准,具体需要让我把把脉。”
秦绾的脸色很古怪,纵欲过度却没肾亏?该不会是…她想起来自己从云州回来时送给端王的“土特产”了,难道说,李钧上不了女人,干脆去上男人了?不,应该说,是去让男人上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青崖纳闷。
“没什么…”秦绾挥挥手,不理会了。
不管李钧要男人还是要女人,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李钧能和张氏滚床单,说明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啊,要不要…干脆把张氏送给他算了?
一回到苏宅,还没进门,苏青崖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给绊着,幸好扶住了门框。
“怎么,你没喝酒吧!”秦绾吓了一跳。
“没事。”苏青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星辰渡厄针法太耗精力罢了。”
“那你还能撑到现在?”秦绾看着他极为难看的脸色也无语了,示弱一下就不行吗?
“你背我回来?”苏青崖反问道。
“在北燕的时候我没背过吗?”秦绾怒道。
“你那是拎好吗?”苏青崖更怒,自己用轻功飞和被人拎在手里飞能一样吗?这种经历尝试过一次绝对没有人想尝试第二次的!
“好吧,我的错,不该让宫里的轿子回去的。”秦绾委屈道。至少朔夜肯定不敢拎着你走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嘴硬。
“滚,这三天不要来烦我。”苏青崖靠着门休息了一阵,转身进去,用脚勾上了门。
秦绾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怎么美妙,摸摸鼻子,回头道:“我们回去吧。”第二天,李暄从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陛下清醒了。
这一回,太医院的老头们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死命地研究着那张看不懂的药方。
那些药材合在一起,应该是对身体有好处的,算是补药吧,可是,凭什么能救醒陛下呢?难道这至亲血的药引子真有什么说法,是圣山医宗的不传之秘?
皇子的血不好弄,割手的刀是凶器,要是在宫里不见了更麻烦,不过,这不是还有一件不起眼的东西嘛?于是,早上皇帝服了药,那装着鲜血的茶杯就不见了。皇帝醒来后有些喜怒不定,伺候的宫女更加小心翼翼,不见了个杯子这点小事自然没人敢声张了。何况,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是那几个太医拿走的。
而宫外,夏婉怡的婚事已定,夏泽天也已经递交了国书,终于要启程回西秦了,这回倒是行色匆匆,连夏婉怡的婚礼都不参加了——也许夏泽天觉得,参加这个婚礼才叫丢脸吧。
只是,皇帝罢朝,夏泽天也无法辞行,行程也就耽搁了下来。
另外一个无所事事的唐少陵,在逛遍了京城的各色美食小吃,间歇性地跑去苏宅找抽之外,倒是没再干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和丞相府再有任何牵连,甚至那种没心没肺的态度,让秦绾觉得,他根本就没把江辙说的那句“灭口”放在心上,只怕就算她立刻去告发江辙私通西秦,这人还会自觉地呈上证据。
所以说,其实他和江辙应该是有仇的才对吧?
三天后,皇帝能起身走动了,立刻开了大朝会,李暄和几个皇子也终于不用一直守在宫里了,每天只让需要放血的那个轮流进宫伺候着。
皇帝知道了自己能这么快就好起来的药是什么之后,倒是大手一挥,免了李钰献血的差事。
毕竟,皇帝倒下了,太子还要监国,总不能两个一起躺下。
皇帝亲口说的话,李钰顿时如释重负,虽然只放了两次血,但他的身体状况太糟糕,如今得了旨意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太子府调养那自然是好的。
苏青崖的补药…那真不是一般的苦,他找太医问过,不过那老太医坚持良药苦口,李钰也不想被人说堂堂太子吃个药还怕苦,只能是捏着鼻子一天三碗地灌。当然,有好东西自然应该想着亲兄弟的,太子殿下很显示了一把手足之情,大家一起来良药苦口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钰确实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在宫里住的几天也没再做噩梦,也就能说服自己忍下那苦味了。
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回到太子府的第一个晚上,噩梦再次降临。
李钰不得不考虑,难道说,是因为欧阳慧在太子府住了好几年,所以才闹鬼的?要不然,怎么皇宫里或是含光寺都好好的呢。
一边想着,他还是不得不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
夏泽天终于能上朝辞行了。
皇帝还是松了口气的,让一个西秦的战神滞留在东华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能,皇帝也是巴不得赶紧把人打包送回西秦去的。
只有秦建云黑着一张脸,眼神很不善。
你走就走了,偏还留了个祸害给安国侯府,就算他放弃秦桦这个儿子,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个糟心的儿媳妇!
皇帝赏赐了践行的礼物,又许诺了好好办夏婉怡的婚事,夏泽天也是一副很满意的模样,浑然没觉得妹妹嫁进秦家后会是什么日子。
至于送行的人,镇南王世子也是重要的人物,可他又是晚辈,皇帝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太子代自己将使节团送出城,也算给足西秦面子了。
“殿下,殿下!”荀嘉义拉着李钰的衣袖,低声叫道。
“啊?”李钰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是朝会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顿时连残存的几分睡意也没了。
“太子,一会儿你便送西秦使节团出城吧。”皇帝也看出了他心不在焉,但当着夏泽天的面也不好斥责,语气中却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是,父皇。”李钰赶紧上前接旨。
“太子殿下这看起来像是精神不佳?”夏泽天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钰一番,假笑道,“听说陛下前日身体欠佳,太子殿下果然一片纯孝。”
“孤身为人子,孝顺父皇理所当然,不值一提。”李钰道。
“是极是极,看着殿下这模样就知道了。”夏泽天一摊手。
不过,皇帝听到这话却不禁皱起了眉。
不是已经让李钰不用献血,回府休息了吗?怎么脸色倒比在宫里侍疾那两天还难看?就算是今早刚刚放过血的李钧,看起来也好多了。
太子,国之储君,自己已经是在拖日子了,难道继位的皇帝再是个病秧子?
李钰也很黑线,但人家说他孝顺,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反驳。
然而,猛然间,眼前一花,夏泽天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居然和另一副容貌重合了。用力眨了眨眼睛,他按捺下心底的不安,沉声道:“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启程?”
“早些上路吧,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收拾好行装了,不如…太子殿下一起出宫?”夏泽天提议道。
“既然如此,太子便去吧,散朝。”皇帝开口道。
原本,今天的早朝就是为了表示对夏泽天的重视举办的,也有让他知道,皇帝只是小病并无大碍的意思,以示震慑,原本也不可能在西秦的战神面前讨论什么政事。
“啪!”就在这时,金殿中央一记清脆的耳光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夏泽天被打得头都偏到了一边,耳鼓嗡嗡作响,好半晌听不清声音,脸上火辣辣的抽痛,可见挨的这记耳光下手有多重!
要说平时他自然不可能挨上这个耳光,可这里毕竟是在金銮殿,东华皇帝的早朝上,他做梦都没想到堂堂东华太子居然会毫无征兆地打他一巴掌!再加上李钰武功不差,出手快,又事发突然,就算是他,也是感觉到脸上的抽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
好不容易等脑袋的晕眩平缓下来,夏泽天揉了揉肿起的左边脸颊,看着李钰的目光中满是杀气。
就算千秋节那天,他被秦绾用两根金簪从马上打下来,也没这么狂怒过。毕竟,那是比武,他堂堂战神,赢得起也输得起。可是,金銮殿上,他居然在东华君臣面前挨了一巴掌,这关系到的已经不是他的个人荣辱,而是整个西秦的尊严了!
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在内,都被这一巴掌打傻了,回神的速度居然还不及夏泽天。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夏泽天咬牙切齿道。
“我…”李钰自己也楞了一下,随即低头看看自己因为用力太大而隐隐发麻的手掌,再抬头时却是脸色大变,连连后退了几步,大吼道,“你、你滚开!不要来找我!”
“太子!”皇帝站起身来,一声怒吼。
“父皇?”李钰迷乱的眼神一清,但很快又茫然起来,指着夏泽天道,“你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滚出去!”
“陛下,希望您能给西秦一个交代。”夏泽天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道。这是直接把这场冲突上升到两国之间的高度了。
“按住太子!”皇帝无暇理会他,一叠声的吩咐。
武将行列里立即走出来两个将军,想要拉住李钰,然而,再怎么说李钰也是习武之人,这会儿又爆发了蛮力,两个武将不敢伤到他,一下子还真制服不了他。
皇帝大口喘着粗气,原本就是强撑着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几欲晕倒。
一边的李暄看不过去,扶了他一把,随即走下台阶,一记掌刀敲在李钰后颈上,把人打晕过去。
皇帝喘了口气,怒道:“究竟怎么回事!”
“陛下,恐怕是本世子要问怎么回事吧?”夏泽天暴怒道。
皇帝看着他红肿的半边脸,一时哑然,又头疼无比。怎么回事?他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谁晓得李钰突然发什么疯?
“陛下,先传太医吧。”李暄淡淡地道,“夏世子脸上的伤要处理,太子殿下的状况也不对。”
“不必了!本世子这就返回西秦,不劳远送,告辞!”夏泽天怒气冲冲地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皇帝顿时大急,这要是让夏泽天顶着这么一张脸走出去,东华和西秦的盟约也岌岌可危了。
“太子殿下最近压力太大,有些神智失常,还请世子见谅。”李暄的声音依旧是平静无波的。
“见谅?宁王倒是让本世子见谅试试?”夏泽天一声冷笑,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道,“怎么,总不会说你们的太子殿下神智失常到疯了?乱咬人?”
李暄无言,毕竟李钰在众目睽睽之下甩的一巴掌,怎么辩解都没有用。
“来人!把太子送回府邸,让太医院的人全部去会诊到底出了什么毛病!”皇帝一声怒吼。
他对李钰的忍耐实在已经到达顶点了,只是体弱多病还罢了,可要是连脑子都出问题了,他接得下东华皇帝这个重担么!剩下的几个皇子中,原本还觉得李钰虽然软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守成之君,只要有大才辅佐,还是立的起来,可如今看来,这才是个最不靠谱的!
这一巴掌下去,要说李钰没疯,怕是满朝文武都不信。
“世子放心,朕一定会给西秦一个交代的。”皇帝沉声道。
“好,既然陛下如此说了,本世子就在东华多留一天,且看陛下能给出什么交代!”夏泽天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配上那张肿起了半边的脸,更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请世子到偏殿,让太医处理一下伤口,陛下一向是很尊重西秦的。”李暄道。
夏泽天闻言,脸色一阵扭曲。
皇帝很尊重西秦?那么,不尊重西秦的只是太子?于是你这究竟是给人开脱,还是入罪?
不过,皇帝虽说下旨将所有太医都派到了太子府,但宫里也不能不留人,别说夏泽天的伤了,皇帝被这么一气,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身体顿时又垮下去一大半。
不提宫里乱成一团,虽然夏泽天没有出宫,但毕竟这一幕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再加上殿内殿外的内侍和侍卫,还没到正午,早朝上发生的事就沸沸扬扬传遍了京城。
最关键的是,皇帝大概是被气得忘记了,李暄…大概也是忘记了吧,谁也没下封口令。
人们总说长舌妇长舌妇,不得不说,男人长舌起来,这威力也是很恐怖的,等在盛世吃饭的秦绾等人听到消息时,传言已经变成了太子殿下当殿痛殴西秦镇南王世子,世子毫无还手之力了。
于是,很诡异的,满城百姓还都在为自家太子殿下叫好。当然,滞留驿馆的西秦使节团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太子殿下威武。”被请来镇压唐少陵这个不安定分子的南宫廉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
反正盛世有酒有菜,离开京城之前就在这里落脚也没差。
一边的唐少陵却是风卷残云般扫荡着桌上的菜肴。
姬夫人做的菜,品种虽然多,但每样就那么一点点,真的不够吃的。
那什么什么世子,什么什么太子的,统统都要等他吃完饭再说!
“李钰性子软,这头一回硬气了,真希望他挺得住。”秦绾捧着茶杯,懒得跟唐少陵去抢东西吃。
她可是最清楚,李钰会打那一巴掌,八成是出现幻觉了,不过,他才回太子府过了一夜吧?苏青崖的药未免也太立竿见影了。
“啊~吃得好饱!”唐少陵终于放下了筷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地叹息。
“饱了?还吃不吃了?”秦绾问道。
“嗯…”唐少陵苦大仇深地看着盘子里仅剩的一点菜,终于苦恼地摇摇头,“吃不下了。”
“很好。”秦绾满意地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荆蓝走过来,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隔了一会儿,重新端来六七样菜肴,一一在桌上摆好。
唐少陵看得目瞪口呆。
好像好好吃的样子,有两盘菜都没见过!
秦绾这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你…”唐少陵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唐少侠不是吃饱了吗?”秦绾笑道。
“…”唐少陵泪奔,早知道还有好吃的,刚才就少吃点了,现在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
“看起来味道不错,适合下酒。”南宫廉也放下了酒坛子,拿起筷子。
“你故意的。”唐少陵哀怨道。
“对,有意见?”秦绾一扬眉。
“没有…”唐少陵郁闷道。
“不过,这事不好解决吧?”南宫廉开口道。
秦绾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还是李钰的事,不由笑了笑,不在意道:“没事,太子殿下神智失常嘛,王爷不是说了吗?”
南宫廉没好气地看着她。
李钰怎么“神智失常”的,现场参与还扮演了一回女鬼的南宫廉自然最清楚不过了,于是,太子殿下就被扣上脑子有病的帽子了?难道秦绾扮鬼吓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那么,这个女子的心思缜密,甚至在虞清秋之上啊,更别提那个冉秋心了,差的太远。
“流言传得太快了。”南宫廉叹了口气。这也是东华方面根本没有控制流言的关系吧。
夏泽天有意散布,李暄默契配合,只剩半条命的皇帝陛下只顾着怎么善后了,完全忽略了流言的问题。
“当然快了。”唐少陵一边剔牙,一边闲闲地说道,“这世道,狗咬人的事天天有,已经不稀奇了,人咬狗才是稀奇事!”
南宫廉和秦绾对望了一眼,都无话可说。
唐少陵这样一句话黑了李钰和夏泽天两个人的,才叫欠揍啊!
“不过,话说回来,谁说那是人咬狗?”顿了顿,秦绾又道。
“怎么?”唐少陵一怔。
“这算是人咬狗还是狗咬人,谁知道呢。”秦绾一摊手,云淡风轻道。就是嘛,李钰和夏泽天,谁是人,谁是狗,还真挺微妙的。
南宫廉哭笑不得。好吧,这个比姓唐的小子更毒!
秦绾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饭,姿态优雅,气质高贵,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似的。
“小姐。”荆蓝正好又搬着一坛没开封的酒进来,听到这句话,却笑着插了一句,“什么狗咬人、人咬狗的,依我看,根本就是狗咬狗!”
“噗——”南宫廉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最毒的还是这个丫头啊!
“罢了,换个地方喝酒去。”他顺手抄走荆蓝怀里的酒坛,又拿走了桌上的一叠梅子酱花生仁当下酒菜,直接就从窗口跳出去不见踪影了。
“哈哈哈…”唐少陵拍桌大笑,一边道,“秦姑娘身边的人都很有意思啊!”
“那是本小姐调教得好。”秦绾微笑。
“说的是。”唐少陵点点头,又凑过去道,“什么时候秦姑娘来西秦,也帮我调教调教鸣剑山庄的丫头?”
“其实…我比较想调教一下唐少侠你的。”秦绾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诚恳地道,“唐少侠,没人对你说过,你很欠抽吗?”
“没有,绝对没有。”唐少陵立即摇头。
“没有?那么我问一件事。”秦绾笑道。
“什么事?”唐少陵随口道。
“你捏着江辙什么把柄了?”秦绾突然开口道。
“不就是…”唐少陵顺口说道,不过才说出三个字,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脸色也变了。
秦绾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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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雨夜里捡回来的一条狗,竟摇身变成了容貌清妍的美人。
从此,一穷二白的他被一只妖赖上了。

为了撩到男神,她抛下矜持,每日变着花样来勾引。
送花送饭、野宿看星辰、制服齐上阵,通通没能拿下男神,终于在某一天,感染风寒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被男神给吃了。
“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不爱制服爱禁欲。”她缩在被窝里,英气漂亮的脸蛋浮出一抹绯红。
他像只饱食的饕餮,狡猾一笑,“一剥到底,滋味无穷…”
☆、第七十八章 把柄
“你诈我?”唐少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很显然,对自己被秦绾摆了一道有些不高兴。
实在是,吃饱喝足,气氛太好,话题又一直在别的地方,让他警惕心大降,谁知道这狡猾如狐的女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其实,他已经能确定那晚潜入丞相府的人就是秦绾,而且秦绾恐怕也知道他猜到了,可是,这几天,秦绾依旧是一副仿佛毫不知情的模样,都要让他差点忘记这回事了,却没想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虽然唐少陵什么都没说,但就是那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加上他之后的表情就已经可以断定,唐少陵确实是捏住了江辙的什么把柄,才让江辙对他无可奈何的。至于唐少陵拿着把柄威胁了江辙什么她没兴趣,她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把柄的内容。
“你想干嘛?”唐少陵警觉地看着她,只觉得被她笑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回,他可是再也不敢在秦绾面前放松了,这个女人…简直太会见缝插针了,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会被揪住穷追猛打。
“说来听听嘛。”秦绾一脸诚恳地道,“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对不对?”
“不对。”唐少陵立即摇头,“本公子一向喜欢吃独食。”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秦绾试探道。
“朋友归朋友。”唐少陵的态度很坚决。
“好吧,不说交情,那我们谈利益。”秦绾笑眯眯地道。
何况,比起谈交情,她确实觉得谈利益更保险一点,也省掉不少麻烦,至少,如果事后要弄死唐少陵灭口什么的也不会良心不安。
“怎么谈?”唐少陵想了想,问道。
很好!秦绾满意地点点头。不是一口拒绝,那就是可以谈的。只要可以谈,那就是价格合不合适的问题,而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回旋余地的。
“先申明,你已经答应过了,我在京城的期间,三餐盛世包了。”唐少陵提醒了一句,言下之意,一件东西可不能拿来做两次交易。
“那…宫里的御厨?”秦绾问道。
“御厨的手艺也没有姬夫人好啊,除非你让姬夫人跟我回鸣剑山庄。”唐少陵的眼神亮闪闪的。
“想都别想。”秦绾黑线。
“那我没什么想要的了。”唐少陵往椅背上一靠,耍赖般的一摊手。
“…”秦绾沉默了一下,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唐少陵这种人,用威胁是没有用的,何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也不想用这种没品的手段。至于利益…唐少陵喜好美食是个弱点,只可惜之前已经答应他了。其他的,鸣剑山庄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绝对不缺钱,一个江湖世家,怕也不会多在意身外之物。而且鸣剑山庄毕竟是西秦的,她一个东华的郡主也给不了什么。
让苏青崖来或许会有额外效果,但这种让朋友携恩求报的手段实在有违她的原则。
“天材地宝、神兵利器、武功秘籍,你有什么想要的?”秦绾干脆直接问道。
“…”唐少陵默然,一脸控诉地看着她。
这种“我有钱,我任性”的表情,怎么就这么欠扁呢!
“本小姐很有诚意的。”秦绾一脸认真。
这天下间,只要唐少陵说得出口的东西,基本上就没有她找不到的,就算她找不到…让李暄去皇宫宝库找!
“可是…本公子还真没什么想要的啊。”唐少陵伤脑筋道,“要不,你现在就跟我打一场。”
“好啊。”秦绾想也不想道。
打一场?那是多大的事…
“不行不行!”唐少陵立即摇头,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提议,“你要是不尽心怎么办?本公子是要夺得第一的宝座,不是要你让给我!”
秦绾无奈,好吧,其实她是真有这个意思。
因为是师父排的榜,所以,要是真打,她肯定是不能输的,可要是这种打法,让给唐少陵也没关系。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唐少陵翻了个白眼。
“其实,你看你一个西秦人,捏着我们丞相的把柄有什么用?不如给我好好利用嘛。”秦绾笑容可掬道。
“于是我就该让你拿着他的把柄去弄死他?”唐少陵没好气道,“他死不死的我是不在乎,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我给你做顿饭?”秦绾想了想道。
“滚滚滚,你一个千金小姐,做的饭菜能吃吗?”唐少陵连连挥手,瞪她道,“你该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我要毒死你哪有这么麻烦?”秦绾一声冷哼,“何况,我也是夫人教出来的,做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唐少陵随手一指她身后的荆蓝,不屑道,“你做的菜要是能吃,你的侍女是这种表情?”
秦绾回头,很无语地看了给她拆台的荆蓝一眼。
“其实小姐做的菜味道不错。王爷说的。”荆蓝道。
当然,就算味道不错,半桌烧烤半桌汤水之类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得起的。
“你家那个王爷绝对是被美色迷住了眼睛,而且连脑子也糊住了吧?”唐少陵一脸的嫌弃。
“…”荆蓝败退。
王爷是被美色迷住了?好吧,其实还真是,只不过,就只被小姐一个人的美色迷。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秦绾抓狂地一拍桌子。
“嗯…”唐少陵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终于缓缓地道,“你弄死他的时候,让我旁观一下?”
“有好戏都不让我看的话,我干嘛告诉你?”唐少陵抬头望天。
秦绾无语,所以说,唐少侠你是真的跟人家有深仇大恨是吧?
“唐公子看起来很讨厌江丞相?”荆蓝笑道。
“嗯,讨厌!”唐少陵大大方方地点头同意,连掩饰都没有。
“他得罪你了?”秦绾纳闷。
按理说,撇开江辙是西秦的细作这个可能性的话,江辙和唐少陵之间可以说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的,一个寒窗苦读考出来的东华官员,一个行侠仗义的西秦武林世家继承人,这就是想结仇也挺困难的。
“嗯…”唐少陵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秦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就看这二货的模样,说不准还真不是江辙的错,谁知道变态是怎么想的?
说不定,就是江辙赶考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唐少侠养的鸟这点儿小事。
什么?你说江辙赶考的时候唐少陵出生了没?这个么…要是唐少陵还没生,那就是唐少陵他爹吧。
二货的家人应该都是二货才对。
“行,我让你旁观。”想着,秦绾爽快地点点头。反正,她只答应了让唐少陵旁观,没答应他从哪里看起,看多少,反正最后通知他一声就完了。
“那我告诉你。”唐少陵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他在外面有个女人。”
“这我早就知道了好吗?”秦绾鄙夷道。
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个,可如今,邱莹莹的事不仅她知道得更清楚,而且…根本没法当把柄用了,这二货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拿她开刷?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中就充满了杀气。
“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有个私生子?”唐少陵哼哼道。
“什么?”秦绾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邱莹莹…还是个处子吧?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不对,孩子是谁生出来的?难道唐少陵说的江辙在外面的女人,不是邱莹莹?
“不知道了吧?”唐少陵得意洋洋道。
“是私生子,不是私生女?”秦绾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和江涟漪像极了的林娇儿。
“嗯,私生子哟,而且,比江涟漪年纪大。”唐少陵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这个消息不知道了吧?”
“你从哪里听来的?”秦绾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她想怀疑唐少陵,只是…他的语气态度实在很难让人肯定其中的真实性,怎么看都像是随便说说耍着她玩的。
“我爹娘告诉我的。”唐少陵答道。
“…”秦绾没好气道,“你再编?”
唐默残废了三十年,鸣剑山庄一直都是唐演一手撑起来的,要说唐少陵没机会跟江辙结仇,唐演就更没机会了好吗?唐演夫妻得有多无聊,才会告诉儿子东华丞相有个私生子的事?何况,唐演夫妻又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我用我爷爷的腿发誓,我说的有半字虚言,就让他重新废了!”唐少陵举起一只手正色道。
唐默听到了是会暴怒还是无力?这孙子…绝对的不孝子孙啊!就算对自己绝对信任,也没有拿长辈赌咒发誓的。
不过,这应该是真的吧?唐少陵就算再不靠谱,也不敢随口瞎扯还拿唐默的残废来赌咒。虽说…就算他的话靠谱也不行。
“那私生子是谁啊?”荆蓝异想天开道,“尹飞鸿?”
“江辙还想把江涟漪嫁给尹飞鸿的,他再没心没肺也不至于希望儿女*吧。”秦绾道。
“也是。”荆蓝笑笑道,“不过,上次不是有流言说江涟漪是尹家家主的私生女吗?这要是真的,说起来还是表兄妹没差。”
“你真能想。”秦绾哭笑不得,连她都没想过还能有这一招,果然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到底是谁啊?”荆蓝显然也是开个玩笑,求知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唐少陵。
“不告诉你。”唐少陵抱着双臂直接扭头。
“喂,你说都说了,怎么说一半啊。”荆蓝跺脚。
“我高兴,我乐意。”唐少陵给她一个很恶劣的笑容。
“你!”荆蓝气结。
“所以,你根本就是不知道吧。”秦绾冷冷地道。
“…”唐少陵脸上的笑容顿时定格,然后像是打碎的琉璃一样,龟裂了。
“呵呵。”秦绾一声冷笑道,“八成是唐演前辈夫妻闲聊的时候被你听到了那么一两句的,就拿来唬人,是吧?”
“女人这么犀利会嫁不出去的!”唐少陵无奈道。
言下之意,显然是承认了。
“那就不劳担心了,本小姐已经订了亲,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倒是…”秦绾上下打量他,不客气道,“唐少侠一把年纪了不但没娶妻,连个未婚妻都没有,是有什么隐疾呢,还是你性子太差,根本找不到愿意嫁给你的姑娘?”
“若是前者,让苏青崖给你看看,一个大男人还讳医忌疾的像话吗?”秦绾打断道。
“若是后者,本小姐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姑娘,不过你那性子要不是好好改改,多少个姑娘都能被你吓跑了。”秦绾道。
“好了,你刚刚想说什么?”秦绾问道。
“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唐少陵抓狂。
“很好。”秦绾却笑了。
“我说,你们家王爷真的就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吗?其实可以再考虑考虑的。”唐少陵对着荆蓝一脸诚恳道。
“王爷只喜欢小姐一个,就不劳唐公子费心了。”荆蓝忍着笑道。
虽然王爷说这是个变态,小姐说他是个二货,但是荆蓝觉得,其实…唐少庄主还是挺好玩的,大概是因为他变态的那面还没表现出来吧。
“所以,说到底,你也就知道这么多。”秦绾很没好气地把话题扯回来,又道,“就这么点把柄你居然敢去找江辙的麻烦?你到底跟他做什么交易了?”
“这不包括在我们的约定之内吧?”唐少陵笑道。
“万一哪天你想起来想杀我灭口怎么办?”秦绾正色道。
“你不是不打算去跟你们皇帝告密吗?我杀你干嘛。”唐少陵说着,又忍不住乐得大笑起来,“于是,江辙又多了个把柄在你手里,看他还不头疼死!”
秦绾简直哭笑不得,她都觉得江辙被这么个变态惦记上了很可怜了,这得是多大仇啊!才让唐少陵有一种“你倒霉,我开心”的诡异逻辑。
不过,再问下去恐怕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不管唐少陵是不知道,还是他不想说。
能被她诈一次就了不起了,这个男人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吃第二次亏的。
唐少陵或许是休息了一会儿,说了说话,让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了些,又拿起筷子,对着那两盘没见过的菜下手了。
“鸣剑山庄是不是不给你饭吃?”荆蓝忍不住问道。
“我爷爷说,吃得太饱练武不好,一日两餐,每餐五分是养身之道。”唐少陵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道,“而我爹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恨不得跟寺院里似的来个过午不食——不知道我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孩子活动量大,一会儿就饿了?”
秦绾无语,她倒是可以理解唐默和唐演,虽然过了点,刻板了点,但终究是为身体好,像唐少陵这样暴饮暴食的肯定是不行的。从前在圣山,姬夫人在口腹之欲上也看得很紧,所以师父才总是偷偷给她买糖吃。
“还好有我娘,要不然我早饿死了。”唐少陵道。
“行了。”秦绾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菜都挪过去了。可怜的孩子啊,姬夫人管得再严,起码从来没饿过她的。
“呯!”就在这时,雅间的房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莲儿?”秦绾一回头,忍不住皱起了眉,“我这里有客,还是男客,你堂堂太子侧妃,横冲直撞的,像什么样子?”
“我…”白莲这才看见屋内有个年轻男子,不由得脸色一红,赶紧抬起手遮了脸。
“荆蓝,带白侧妃去隔壁。”秦绾皱眉道。
“是。”荆蓝答应一声,有些冷淡地道,“白侧妃,这边请。”
“打扰表嫂了。”白莲轻声说了一句,退了出去。
“这是…你们太子的妾?”唐少陵奇道,“那个王爷的表妹?你没搞错吧?”
“自己作死,我成全她便是。”秦绾起身,淡然道,“本小姐有事处理,唐少侠自便吧。”
“不用管我,对了,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唐少陵道。
“什么话?”秦绾一怔,她说了那么多,却不知道这二货提的是哪句?不过,是唐少陵的话,八成不是自己想到的那句。
“给本公子介绍漂亮姑娘呀。”唐少陵很无辜地看着她。
“好啊,晚点本小姐带你去!”秦绾爽快地答应了。
漂亮姑娘而已,艳冠京华要多少有多少,左拥右抱不够,大被同眠也成!
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给他算个半价好了。
唐少陵也笑得没心没肺,漂亮姑娘嘛,能吃,还是能吃?
好吧,吃也是能吃的,不过唐少侠显然觉得,能真正吃进肚子里的才算是美味。秀色可餐什么的,他没那品位。
秦绾出了门,来到隔壁,红苕和绿菱赶紧上前请罪。
“表嫂。”白莲抹了把眼泪,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丝毫不见之前踹门的彪悍。
“说吧,怎么回事。”秦绾坐下来,示意红苕绿菱退开,一边问道,“还怀着身子,也不知道当心,嫌这个孩子来得太容易是不是?”
“表嫂,我很小心的,不会伤到孩子。”白莲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这个孩子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想让宁王府和安国侯府全力支持自己,有一大半都要看这孩子的了,她怎么能不小心?
“为了太子的事?”秦绾很清楚她的来意。
“是啊,表嫂,陛下已经下旨,让殿下在府中禁足,这可怎么办?”白莲忧虑道。
要不然,她也不能打听到秦绾在盛世后,不管不顾就亲自寻来了,毕竟李暄还在宫里,她实在是没办法。
“不就是禁足,算什么大事?”秦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可殿下毕竟犯了大错,夏世子…”白莲迟疑道。
“你还知道李钰犯了大错?”秦绾一声冷笑道,“当殿打了西秦的世子,若是连个禁足的惩罚都没有,你让陛下怎么和西秦交代?”
“表嫂是说,陛下只是为了给西秦一个交代?”白莲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不然呢?”秦绾好笑道,“虽说是盟国,但陛下难道还会为了一个西秦的世子,对自己儿子怎么样吗?没得你在这里杞人忧天!”
白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红着脸道:“我只是…一下子太着急了,红苕也劝过我没事,但我心里总是…”
“行了,你现在就是好好把孩子生出来。”秦绾打断道,“其他事情你不用多管,陛下也就是做个样子,等夏泽天一走,太子自然就能出来了。
当然,秦绾还有一句话是没有说出口的,出来之后的李钰还是不是太子…那就不好说了。
皇帝也许能容忍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储君,但肯定容忍不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储君!
不过,要说为了这点事就要废太子也不至于,毕竟太子的废立是会动摇国本的大事。可谁知道太子殿下禁足期间还会发生点什么事?
禁足,就是连去含光寺或者进宫的机会都没有了,每天一边吃药,一边闻着甜梦香,这个…只怕很快就不仅仅是出现幻觉,而是真正进入白日做梦的状态了。
“我知道了。”白莲答应了一声,尽管眉宇间还隐藏着一丝忧虑,但是她懂得看人脸色,知道秦绾对她今天的行为已经很不满意,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有什么头绪吗?”秦绾又道。
“还没有。”白莲摇了摇头,疑惑道,“表嫂,真的有奸夫吗?暗卫盯了江涟漪好久了,发现她整天想着就是怎么勾引太子殿下,实在不像是在等着另外什么男人的模样。”
“我说有,自然是有的。”秦绾顿了顿才道。
江辙的那个护卫,功夫真不错啊,尤其是隐藏的功夫,暗卫日夜盯梢居然也没发现有个人的存在。
“我会让暗卫小心谨慎地盯着的。”白莲点头。既然秦绾这么说,她也就只能这么信,反正派过来的两个暗卫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若是没有,宁王府也不会在一个太子侧妃身边安排四个暗卫。
就连秦绾身边,如果不算过了明路的朔夜,也就只有执剑和荆蓝两个呢。
“好了,赶紧回去吧。”秦绾挥了挥手,“太子被禁足,你一个太子侧妃还在外面晃,被御史看见了也能参上一本,到时候夏泽天怕是更不依不饶的了。”
“是,表嫂,那我就回去了。”冷静下来之后,白莲也察觉到了她的行为不妥,很乖乖地受教了。
送走了白莲,秦绾才叹了口气。
反正她是不会同情李钰的,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小姐。”荆蓝走过来道,“唐公子出门去了。”
“躲得倒是快。”秦绾一声冷笑。
唐少陵说的话,她是不会全信的,反正也派人去查江辙的身世了,若真有个私生子连远在西秦的唐演夫妻都能知道,那一定是有蛛丝马迹可以查的。之前没人知道,只不过是没人想到去查而已。
二十多年前,江辙一个寒门书生,无权无势,哪来那么大能量做得毫无破绽?
然而,让她不安的是,唐少陵究竟去威胁了江辙什么东西?何况,这个其实也真说不上是多大的把柄,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是尹家挟制不住江辙了,尹氏又无子,就算江辙要把私生子接回来继承江家门户,尹家也没资格说什么。总不能你家女儿生不出儿子就让人家绝后,以后连个坟前烧纸的人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