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说不出口,却还是慢慢的讲了下去。
“可是每次看到你,都好想说,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哪怕在心里念一遍你的名字,也会忍不住笑起来。”
花慕之看着他,忽然抬手抱住他,径自垂眸吻了下去。
越亦晚没想到他会在公共场合亲吻自己,有些错愕的睁眼看着他。
下一秒,远处的摄像机便如火树开花般接连闪烁起来。
甚至有人意识到这是太子夫夫,发出惊诧的尖叫和欢呼声。
那个吻来的温存而又柔软,就好像两个人的内心在轻轻触碰一样。
夜风来的又快又急,河上的长烟便如墨鹤一般张开双翼,在虚空上变幻着模样。
他们两人被灯火薄雾缭绕,连袍子上的凤鸾都仿佛生了辉光。
越亦晚略有些紧张的扭头看了眼还在疯狂抓拍的媒体,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花慕之径自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牵着他往另一边走。
桥上有名伶着了戏服跳着绿玉舞,手中的铃铛不时作响,裙袂随着风飘扬绽放,好看的如同画中仙。
她身后有无数明灯登云乘风向上飞去,整个夜幕都散着明灭的光华,仿佛亮如白昼。
越亦晚披着那外袍静静地抬头看,有种被拥抱着的感觉。
那长袍还带着他的余温,甚至也能闻见若隐若现的梨花味道。
他悄悄看了一眼花慕之,对方也回眸看向他。
“好喜欢你。”他悄悄说了第三遍。
花慕之笑着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也是。”
然而回去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白天下过暴雨的缘故,气温降得颇快。
这么一折腾,花慕之还是感冒了。
一开始只是很轻微的感冒,后来竟开始发起低烧来,两颊都有些微红。
越亦晚颇有些自责,可太医在旁边反而很淡定。
“殿下已经有五六年没有生病过了,这种体质就是一感冒就容易发烧。”
“他把衣服披给我穿来着……”晚晚颇有些自责:“我要是那天贴个暖宝宝,肯定不会这样……”
“不至于,你要是病了,我估计更手忙脚乱的。”花慕之靠在床头,慢慢把一整碗苦药喝完,淡定地仿佛无事发生:“过两天就好了。”
等太医走了,御侍送了汤粥过来,越亦晚坐在他的身边,伸手便要喂他。
“这几天连载什么的稍微停一下,工作的事也先放一放,”他小心地吹凉了鸡茸三丝粥,粥,小心地喂给他:“是该好好休息了。”
花慕之没有张口,反而抬眸望着他,慢条斯理道:“你这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当初看他能踩着钢爪爬树摘芒果,只当这是个闹腾又可爱的妖精。
然而妖精心疼起人的样子,也让人想把他拉到怀里再深吻一刻。
越亦晚哼了一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又一点点给他喂完了饭。
太子这一病,折腾了三四天。
从低烧转到高烧,出了一身的汗才好。
越亦晚帮他用热毛巾擦着身子,一天测五遍体温不说,简直想替他受这些罪。
可他很少看见花慕之的这副样子。
比起平日里的八面玲珑、从容成熟,此刻更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对外的那些姿态全都消失,有时候看起来虚弱又不设防,皮肤依旧如玉一般白,脸颊又透着酡红。
真是让人迷之有胃口。
越亦晚屏气凝神看着他睡觉的模样,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禽兽!这时候能想那些有的没的吗!
太子到第四天完全退烧了,雍王殿下才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缓过来了。
“其实,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花慕之喝着他递来的松茸汤,思忖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你母亲……之前来找过你。”
越亦晚专心给他喂着汤,心里想着他四肢都有些酸疼,等会给揉揉才好,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我过去请她离开了,”花慕之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神色道:“她好像……叫你小啾。”
越亦晚动作顿了一下,哑然失笑道:“我都给忘了。”
这还确实是她起的,听起来幼稚死了。
家里两个直男都习惯叫大名,每次一唤他就跟班主任查谁没写作业一样。
这十几年一过,自己都快不记得这些了。
花慕之见他没有生气,斟酌着问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你不觉得这名字很愚蠢吗?”越亦晚放了汤碗,去给他盛热乎乎的虾饺:“听起来简直是叫幼儿园的小朋友——我都二十五了哎。”
“小啾。”他笑着看向他:“一听就是你。”
“花先生你这是在嘲讽我单纯幼稚不成熟,”越亦晚夹着虾饺正色道:“我拒绝!”
“——小啾。”
“真的很幼稚哎!”
“好可爱啊,”花慕之望着他笑了起来:“以后就叫这个好了。”
越亦晚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
“我就是可爱本爱好吗。”
第60章 第 60 章
然而病好之后, 该补的更新也是要抓紧补的。
《夜宵与他》这本书一出来,直接在夹子上收藏冲破两万,连带着每天都有人在投深水鱼雷广播表白。
山樆这个ID写了近十多篇长短古耽古言, 如今突然开始接触现耽, 竟也写的熟门熟路,确实相当的好看。
以至于都有人在论坛暗戳戳预言, 这本会不会也已经卖了版权, 回头要给哪几个大佬去拍了。
《夜宵与他》写的是一个小程序员,和一个氪金大佬的故事。
氪金大佬家里有矿,银行卡里有花不完的钱,国内国外的房产证可以当飞碟一样扔着玩。
大佬闲着也是闲着, 就找了条喜欢的街开了个小馄饨铺, 自然清洁做饭干嘛都是由小伙计们来, 自己从附近的电竞网吧跟朋友吃鸡回来, 例行吃碗馄饨顺便视察下生意。
他每天两三点才过来, 也就理所应当的碰见那两三点才下班的程序员。
程序员负责的是一款爆红手游的后端, 由于玩家们太过狂热加之有竞争对手蓄意攻击,基本上忙得是脚不沾地为之头秃。
而且不光玩家们闹腾, 还有各种策划产品变着法样想需求,全都跟没过脑子似的想一出四一出,今天要能走几步就突然天降鸿运, 明天要抽卡的时候有AI辅助判断这人大概还剩多少钱。
——你怎么不让我写个程序看看别人银行卡余额呢?
氪金大佬原本就在这手游里为了某个SP卡牌冲了好多钱, 可以说是千氪而不得一抽, 第一次听那程序员打电话跟别人谈这件事的时候, 差点抽出筷子就去敲他的脑袋。
可后来一来二去混熟了,渐渐也发现他的可爱之处——
这人忘了给钱都会从家里再穿着睡衣跑回来,就为了递给他二十块钱。
大佬捏着那二十块钱,心想这人也是赤诚又愚蠢,要不我改天亲手给他做碗馄饨吧。
于是程序员吃到了有史以来最难吃的一碗馄饨。
差点不想给钱。
然而那老板又看着他直笑,他还不好意思不吃,舀了几口强行让朋友打电话过来,然后借口要加班就打包带走了。
——自然是拿着那碗馄饨去喂流浪狗。
狗闻了闻都不吃。
这故事写的细水长流,虽然也没啥豪门恩怨你死我活,但也有种小温馨的感觉,让人似乎感觉闹市之中真有这么一对可爱的人儿,闹闹腾腾着最后走到了一起。
读者们也是给出了一致的好评——
@砚雪:我要给列表安利这本《夜宵与他》!!真的爆好看不好看把我头拧下来!!!氪不救非说的就是我本人了暴风哭泣TAT
@虚渡:山樆太太居然能写这种小甜饼!!我已经养成习惯睡前一刷了——好想把太太的存稿箱都抖出来啊啊啊!!!
这书一出来就上了金榜,不光抖音小红书微博全是相互安利的,连论坛也有人开始暗搓搓的酸。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现在金榜文了——写的跟流水账一样也有人买账。”
“楼上的,现在晋江早就被小学生占领了知道吧,咱这些老阿姨看不下去也是没办法。”
“唉你们说的是那本yxyt是吧,我看了半章就弃了,逻辑死文笔白,晋江迟早要完。”
越亦晚凑在花慕之旁边看着这些言论,摸着下巴道:“这得有多酸呐。”
给她们一人搬棵柠檬树得了。
眼下已经到了十月,正是赶工的时间。
几件袍子已经全都出了雏形,有两件已经完工,交给公司的配角衣服也给江绝抽调过,效果确实很好。
他甚至为此把圣马丁的好些同僚叫了过来,高薪聘请一起合作,生意做得越发是蒸蒸日上。
但主角的戏袍还是需要他一针一线的刺绣装点,免不了一坐就是一天。
也就在这个期间,花慕之远房的表妹表弟过来了——
那男孩叫花仁之,女孩叫花盈之,如今都十三四岁。
他们家里刚好在弄装修的事情,刚好宫里两个老太太也挺孤单的,就接进来住小半个月。
越亦晚对此大概了解一些,但没有放在心上。
他最怕的,不是小学生,不是高中生,而是正值中二年龄的初中生。
小学生其实好唬,只要家长不熊不智障,稍微教训引导一下也不至于太闹腾。
高中生根本不用管,有WIFI有手机可以一坐坐一天,搞不好还是自己在网上一起哈哈哈的沙雕网友。
但初中生最容易处在混沌未开的状态里,又胆子大能来事,又情感激烈做事冲动,在学校里都甭提让老师有多头疼。
那姐弟两进宫的时候,越亦晚跟花慕之过去吃了一顿饭,权当是迎客了。
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显然全程都在打量着太子。
花慕之一看她,她就露出羞怯又不好意思的笑容来,吃个饭话还挺多。
“哥哥最近在做什么呀?”
“哥哥明天带我去骑马呗?”
“……为什么哥哥要娶一个男人啊。”
越亦晚慢条斯理地把汤勺放了下来,还没有等他开口,旁边的长公主笑着给自家小闺女掀开了蟹酿橙的盖子:“小歌,平时吃饭记着规矩,咀嚼的声音也小一点为好——别让外头人以为我没教过你。”
小郡主啃着八爪鱼一脸茫然,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皇后只当这孩子是心直口快,笑着看向花弘原道:“太子如今和晚晚感情可好着呢,我们看着都觉得很欣慰——结婚能遇着对的人,实在是件幸运的事。”
皇帝也扬起笑容来,点了点头,遥遥给皇后敬了一杯。
一家子人都这么护着他,越亦晚也不好意思再怼句什么,吃完带着太子走就了事。
之后几天里,他在缝纫机旁边忙着针线,花慕之在旁边敲着键盘,不时一起交谈几句确认细节,也算其乐融融。
正忙活着,门口就有个脑袋伸了进来,黏黏糊糊的又唤了一声哥哥。
太子动作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是看那花盈之身后的霍御侍。
御侍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解释都不敢开口——
这祖宗是自己噔噔噔跑进来的,我也不好意思伸手拦啊!万一骂我非礼我怎么办!
“哥哥在写什么呢?”花盈之非常自来熟的凑了过来,后者直接两指一按切了网页。
“有什么事吗?”花慕之显得颇为客气。
“我就是——刚陪完太后娘娘,顺便过来看看你……们。”小表妹眼睛一直搁在他身上,抽空才看一眼旁边还在专心绣花的越亦晚:“雍王殿下居然会绣花?”
越亦晚头都没抬:“什么时候西宫的路能顺到东宫来了?”
“您怎么说话……这么冲啊,”花盈之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又看向花慕之,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放低了声音道:“要是嫂子不喜欢我,我就先回去吧。”
花慕之笑着给越亦晚倒了杯茶,也并不留客:“那回去的时候慢点,中途经过鸟园可以进去看看。”
“霍御侍,还不陪她回去?”
小表妹哪想到百试不爽的装委屈这招今天居然不管用了,又不能死皮赖脸的呆在这看太子,只一脸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等确认她走了,越亦晚才抬起头来,显然颇有些纳闷。
“咱两都不是直男,她想什么呢?”
花慕之还在留神着越亦晚手上的顶针,半晌才回了一句:“不知轻重罢了。”
可问题在于,太子的存在,哪怕是结婚之后,那都确实是大众少女的梦想。
国内国外确实都有好些明星,个个也都长得好看,可没有人能像他这样,集华贵与温润于一身,既有着现代皇族的高贵气质,又生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平日里被宠坏了的小表妹也不肯甘心,陪太后的时候都在悄悄的上着眼药。
她和弟弟原先七八岁时在宫里就住过一阵子,那时候两人都聪明伶俐又可爱,一度被长辈们笑着说要留下来当亲生的养。
如今再次入宫,应该也挺顺才对。
“雍王殿下……好像有点凶啊。”她给太后揉着肩,好像是漫不经心地提了这么一句:“我跟哥哥多说几句话,他好像都很不开心。”
“是吗?”太后娘娘还在刷《璀璨新衣》之前的几季,嗑着瓜子没听进去。
“而且哥哥在他身边……好像也挺无奈的,”她扁了扁嘴道:“哪儿有加班还要人陪的道理,本来都跟我约好了去射箭来着。”
“是吗?”
太后看着台上那些超模穿着的长裙礼服,忽然挺想打电话叫人买个同款的手镯来。
那个镶蓝宝石的还挺好看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花盈之捏着肩,语气又变得颇为玩味:“哪儿有男人用针线的道理,也真是太阴柔了一点。”
“是吗?”太后忽然回过神来,直接往前坐了一些,离她远了一寸:“从皇帝到你二表哥,身上可全都穿过他做的衣服。”
花盈之还没发觉自己快踢到钢板了,只笑盈盈道:“嫂子亲手做的,能洗几回呀,我下次去古驰那边给您送几件更好的。”
你嫂子去年还跟他们的主品人一起在巴黎看秀呢。
太后也懒得教这小姑娘做人,只摆摆手道:“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花盈之愣了一下,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招人待见了。
这——这不对劲啊。
她去哪家串门,又或者平时在学校里呆着,跟谁不是几句话就能摆弄挑拨的?
怎么这家人现在变得油盐不进了?全都护着那跟东方不败似的臭男人?
出来的这会儿,花慕之刚好从宫门口走了进来,为的是来找太后娘娘聊下次出去玩的事。
晚晚跟他商量好了时间和去处,想着带老太太去喝最正宗的芋头鱼头汤。
这一走进来,迎面就是那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胸脯没二两肉就急着露出来。
他站定了一些,还是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哥!”花盈之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等会一起去看花划船怎么样?”
“晚点还有事,你可以先自己去玩。”花慕之保持着距离道:“若是看上喜欢的花,可以让霍御侍帮你摘了带回住处去。”
“霍御侍霍御侍又是霍御侍,”花盈之失望道:“哥,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现在怎么都不陪我了?”
花慕之愣了一下,也有点没搞懂这姑娘的脑回路,失笑道:“我都已婚了,当然更要顾着雍王才对啊。”
“他不也是个男人吗,还用这么仔细着啊。”花盈之不依不饶道:“这要是说出去,人家都觉得小心眼善妒忌呢。”
可下一秒,那向来温润爱笑的太子忽然变了脸色。
他看起来严肃而眼神微冷,连语气都带着淡淡的寒意。
“他再如何,那也都是我惯的。”
“怎么,你想连我也一块数落下么?”
花盈之真没想到表哥说变脸就能变脸,这会儿直接怂了:“我……我哪儿敢说您不好啊……”
“雍王是我平日里都舍不得指责两句的人,”那双寒玉般的眸子凝视着她,情绪没有半分的保留:“你若是觉得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宫里也不强留。”
“哥……”花盈之已经慌了,下意识地都往后退了一步。
你居然为了个外人这么凶我吗?
“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那姑娘小心翼翼地等着太子进了殿内,鼻子一酸眼眶都被吓红了。
刚才那个眼神,真是太可怕了……
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至于吗!!
第61章 第 61 章
小姑娘怂了几天, 没敢作妖了, 也就粘着皇帝皇后们说话。
她脑子稍微清醒点的时候, 也晓得怎么卖乖讨长辈欢心, 没事儿就想跟皇后娘娘一块到处出席访问去。
说白了就是盘算着多蹭点好事儿,回头拿去当吹嘘的资本,仿佛也是个要紧人物。
往常宫里有这么个闹腾人儿, 太子肯定是要去帮着分忧解难的。
但这表妹本身就是母亲他们好心请来住住的……他还就悄无声息假装不知道了。
日子一到,夫夫两悄悄把太后也带了出去,秘密的安保设置也安排好了。
太后娘娘平日里穿现代装都是偏正式的礼服,如今出来只把头发挽好,然后换上一身看起来简洁大方的方格淡灰外套,内里配白色内衬和丝巾,看起来简洁大方又不失优雅,也像是四十来岁。
她在这宫里住了太久, 进进出出都是前呼后拥,基本上从来不秘密出宫。
这次一出来,小两口带着老太太去了风俗街逛各种小吃和工艺品,完事了一块去购物中心逛街, 就跟寻常人家一样。
太后许久没有用过钱包和钱, 现在捏着纸币也觉得颇为亲切, 哪怕逛得都是常规区域,也觉得新鲜又放松。
——如果是正儿八经这么来, 周围所有人群都要被驱散戒严, 那确实也没什么意思了。
等衣服鞋子买完, 还挑了首饰和香水,越亦晚才带着他们去另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喝鱼汤。
那位置不好找,在一条小巷子里头,还没有招牌。
但不光味道正,放料足,那鱼头据说也是野生捕捞的,要比养殖鱼鲜口许多,所以来喝还得托人跟老板预约一个包厢才行。
这种冷门小店往往都是熟人制,大伙儿互相引荐就够他开张一整年,收费贵点也没有那磨叽的食客来搞事情。
三人一进去,服务员便引着他们去了雅间,桌上不光已经放了一大锅咕嘟咕嘟冒泡的芋头鱼头汤,还有各种山珍野菜,光是那双椒干烧兔都看着让人有些饿。
越亦晚这回完全是陪他们出来吃饭的,心思都在确认安全上,也不敢有什么松懈。
万一出了事,自己怕是全家都要被牵连……
他吃了一半出去找洗手间,顺道接了个朋友的电话,问的是生日派对的事儿。
“可能就邀请几个朋友过来聚聚吧……你们想来宫里玩吗?”
正聊着呢,他忽然扭头在拐角瞥见颇为熟悉的人影,差点把电话当废纸团扔垃圾桶里。
——这不是!!
这不是!!!
他愣了半天,看着皇帝夫妇手挽着手,笑着跟那服务员打招呼,显然都是老熟人了。
合着宫里现在空了啊,就剩那两倒霉孩子在?
而且看他们两那样子,真不像是第一次出来微服私访,明显是轻车熟路了!
帝后都穿的是颇为正式的正装,依旧看起来端庄又温雅,一拐弯就进了斜对面的包厢,门口还有看似是服务员的人守着。
越亦晚回过神来,匆匆跟同学说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回了自己这边。
太后尝着地瓜丸子,显然胃口不错,见他好久才回来,也随口多问了一句。
那个……
那个……您儿子媳妇……也偷偷溜出来了……
还……真是一家人啊……
越亦晚忍着笑意,一边给她又添了第四碗汤,一边佯装正经的把这事说了出来。
太后端着汤沉默了几秒钟,旁边的太子准备好一通话给老人家顺脾气了。
“合着——”她拧着眉毛道:“你们这大的小的,都在那宫里憋不住,就留我一个人老老实实守那儿呢?”
人太老实不就是容易被坑嘛!
越小机灵鬼点了点头,又感觉这种话不能随便点头,只笑眯眯道:“要不等会儿,咱们进去看看他们去?”
刚好这边吃的都差不多了,三个人聊了几句,又提前跟门口的便衣解释了,才过去敲门。
越亦晚特意粗着嗓门,敲着门的同时大声道:“警察查房!”
太后眉毛一扬,推门就走了进去。
帝后两人正尝着新上的竹荪,一抬头也懵了。
“您——也在呢?”
“吃了吗?”
三人一进来把门关了,花慕之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悄悄出宫这么多次,本来还担心被父母知道了为难责怪,可谁想得到,自家爸妈也是在跟着装啊……
花弘原一脸正经的放下筷子,还想接着演:“您这是怎么出来的?万一碰见什么危险怎么办?”
越亦晚就看着他在那义正言辞的,心里开始琢磨这家人的真实属性。
看着确实一个个都端庄持重皇家典范,其实……
花慕之听着太后教训亲爹,看向母亲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原本觉得,母亲平日里太过压抑和隐忍,什么事都在默默的付出和牺牲——她原本就是平民出身,当初被父皇力排众议娶到皇宫,确实也很不容易。
不过今天看他们这样,好像……也一切都挺好的啊。
这头太后娘娘装模作样的先训完皇帝,又问了皇后几句,坐下来歇口气的时候越越特备顺手的给她盛了碗鸽子汤,顺道再夹点藕香鱼茸酥。
“话说……咱一家人来都来了,”他随口道:“要不等会顺路去看个电影吧?”
还真就一块去看了。
五个人都带口罩进去有点打眼,他们几个还是分开一个个进去的。
其实真要看电影,宫里有好几个放映厅。
来这种地方,和一群人坐在一起,图的是个气氛。
等电影看完,又一块去逛附近的夜市花街。
皇后和太后都喜欢花,看见这些个花烛手串西鲜切都喜欢得紧,也就掏了钱包聊着天一路逛一路买。
越亦晚跟花慕之不知不觉都拎了好些东西,这时候也真跟普通夫夫一样,跟在长辈的后头,看着他们挑挑拣拣点评着成色。
这一路走去,最后连皇上手里都提了好些东西。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临上马车各自回宫前,太后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还是宫外头好啊,难怪忆丫头先前每年才回来几趟。”
“要不……我们在宫外买个房子,偶尔也一块过去住住吧?”
帝后夫妇两对视一眼,笑的有点尴尬。
“其实……已经在市中心,买了好几套了。”
第62章 第 62 章
越亦晚的生日在十月二十九日。
去年这个时候, 所有人都在忙凤鸾和的事情, 宫里宫外既要准备祭典的各个流程, 还要应付各种媒体记者亲戚朋友, 他自己早就习惯了不过生日的留学日常,到了日子也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无事发生。
但如今他以太子妃的身份再次现身, 高中初中好些老朋友也终于能在临都见着他,还日常光顾VIOLET一路买到白金VIP会员,关系自然相当的好。
之前和他们聚会见面都是在外面,但确实风险有点大,对太子不算很安全。
越亦晚和花慕之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和大伙儿小聚一下,位置就设在东宫附近宴客用的承平殿里。
一共请了二十位朋友,三四位是异国的大学同学, 其他人都是初高中的朋友或者其他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