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孩儿都翻了天了简直,彭家的事完了才多久?
马不停蹄的就又给自己招了这么多麻烦,生怕没事做似地。
沈琛有些委屈,瞪圆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您这话可说错了,上回彭家的事又不是我拉她下的水,这回就更不是了,她要帮谢家的忙,我帮着他呢!”
沈琛这兔崽子油嘴滑舌的,说道理十个人也说不过他,郑王懒得理会他,开门见山的问他:“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安说你这里去查城外码头的这条线索了,查的怎么样?”
沈琛把之前跟林三少的话又跟郑王说了一遍,下了结论:“若是没错的话,基本上就是金源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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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果断
郑王若有所思,问他:“你打算引蛇出洞?”
沈琛给郑王倒了杯茶,这事儿也并没什么可瞒的,便干脆的点了点头:“若真是他,他总要去给谢二老爷报信的,等到他一给谢二老爷报信…”
郑王笑了笑,伸手接了沈琛递过来的茶就摇头:“你们啊,仗着自己聪明就以为自己无往不利了还是怎么着?”
他顿了顿,见沈琛抬头仔细听,便道:“你想想看,谢二老爷派的人,从头到尾,哪一方是知道另一方的存在的?他做事这么谨慎,你怎么确定他除了金源没有别的消息渠道了?又怎么确定金源就是一路铺排山贼进京的那个人?”
这就是谢二老爷用人的精明之处,他每个环节都安排了不同的人,每个环节上的人除了他们负责的那个环节不再参与任何一个环节,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是攀咬,没到跟他最亲密的那一个环节,也不能把他给牵扯进来。
这样谨慎且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哪里会那么容易留下把柄给人抓?
沈琛被他说的一凛。
他只是顺着死士的线索查了下去,竟忘了谢二老爷是个惯于狡兔三窟的老狐狸。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那谢二老爷背后的人就更值得深究了。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在京城里竟还能有这么多人支援?
他咳嗽了一声,很是疑惑不解。
郑王放了手里的杯子,便道:“不过现在能做的事也不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金源既然能替谢二老爷使唤动那些死士,说明也是个了不得的。哪怕他知道的有限,也是知道事的,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的确是个法子。”
沈琛嗯了一声,轻声道:“谢二老爷是个为了报仇极为偏执的人,不能动他,那卫七可能就会有麻烦…”
毕竟两次救了谢良成和谢良清的都是她。
恐怕现在在谢二老爷眼里,卫安跟谢三老爷一家子的地位也差不多的讨他厌恶了。
郑王倚在太师椅里,冷冷哼笑了一声。
他冷笑着道:“我听说了。”
他直言不讳:“你们查到的东西,我基本上也都查到了,不仅如此,还发现了些更有趣的东西。”
郑王如今是隆庆帝跟前的红人,隆庆帝如今有心要抬举他,他便显得炙手可热,做事比从前方便许多。
沈琛见他这么说,便问:“您还发现了什么?”
“挺好玩儿的。”郑王若有所思的笑了:“之前你跟林三少都查到了平安镖局的事儿了,我也就顺着这条线查了查…”
郑王面上带着嘲笑和难以言喻的不屑:“平安镖局做的是什么生意你知道吗?他们打着押镖的旗号吞人财物你估计知道了,可你恐怕不知道,最近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连马匹也开始走私了。”
他说的马匹不是普通的马匹,沈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您的意思是,他们竟然敢私贩战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给鞑靼输送战马,那简直是死不足惜!
可是谢二老爷是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足可灭九族的事?
戏弄谢三老爷,不择手段的想要将三老爷一家赶尽杀绝,都还能以他想报仇当解释,可是走私养死士,就全然不是这样了。
“是啊,玩儿的可真够大的。”郑王始终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给他父亲结庐守孝三年,可是这三年里,除了谢大老爷和他的亲信,传闻中他谁都不见,说是这样才够诚心。挺巧的,我查到鞑靼开始频繁朝我们大同等地发动攻击挑衅,也是在三年之前。”
沈琛便细细的想了一遍,最终还是将私下里跟卫安和林三少讨论过的话问了出口:“您疑心他是跟楚王有关?”
如果朝中还有人能训练死士的话,且把局铺的那么大的话,只剩下死去的楚王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谢二老爷沉寂了一段日子。
楚王出了事,他总要避避风头。
可是楚王出事他倒台,还能接过楚王手里的人继续用?
那他是有多能耐?
沈琛想的有些头痛,抿了抿唇问他:“那现在该怎么办?”
郑王来总不是真的为了跟他寒暄的。一来又说了这么多谢二老爷的事,肯定是为了谢二老爷的事而来。
郑王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声道:“也没什么,先给他一个教训。”
他笑了笑:“既然他这么能耐,自以为无所不能,就先斩断他的一只手。金源既然能使唤死士,说明至少不是个普通的小喽啰。先寻个由头把金源给端了,再想下一步。”
他道:“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宜管的过多。给他一点教训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若是他还不知道,便又再另说了。”
得罪这么一个疯子显然是很不明智的。
不过得罪都得罪了,除了面对也没别的法子。
沈琛彻底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低声应是。
郑王便又转过头问他:“听说永和公主明天也要来?”
平西侯府明天要重新在祠堂上香烛等物,沈琛相当于要正式认祖归宗,隆庆帝早允许了他大肆操办。
还下了金口让王公大臣都前往道贺。
郑王也是要来的。
公主们也都知会过会出宫赴宴。
沈琛嗯了一声,知道郑王的意思,皱了皱眉:“我跟圣上说过了,年纪还小,不想家事,可是圣上似乎并不肯听。”
“你不想娶永和公主?”郑王端详着他问了一句,又似笑非笑的道:“当驸马有什么不好?永和公主还那样受宠。”
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沈琛敏锐的察觉出来,很是实在的摇头:“舅舅您难道还不知道我?我娶谁都不会娶公主,何况…”
他看了郑王一眼,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婚姻大事,我要仔细考虑,得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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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针锋
少年人往往都是这样意气风发,不知道迫于形势不得不为这个道理,总觉得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沈琛也不例外。
郑王想说什么,却又半途止住,看着他忽而笑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看着你如何娶一个你喜欢的了。”
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不想靠媳妇儿娘家显赫,而是想靠自己扬名,再来娶一个可心的妻子,这样的心气儿便比什么都难得了。
郑王知道年轻人大多都轻狂,可万一他不是年少轻狂,而是当真有这份志向又有这份能力呢?
那又有什么不好的?
雪松这回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自家侯爷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对着郑王说,故意说给郑王听的。看来汉帛没说错,侯爷对卫七姑娘是肯定动了真心了。
只是…
他有些发愁。
现在这副光景,能保全自身并且帮王爷做好那些事就已经够难的了,这婚事哪里能由得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直到第二天都没能想明白,等见到了永和公主以后就更觉头疼了。
永和公主是跟永清公主一块儿来的,这两位公主分别由皇后和德妃抚养,皇后和德妃不和,她们俩关系便也跟着僵硬,在一块儿说不上两句话便冷淡的各自分开。
平西侯府的花园极大,这么些年虽然被礼部收回去了无人居住,可是反倒是让这里的几颗大榕树和银杏树长的极好,榕树已经要几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了,连枝桠都粗壮得能在上头横躺一二个人小憩。
永清公主不愿意跟永和公主说话,干脆便把话题扯开,指着榕树上头咦了一声:“怎么上头当真设有坐褥和茶几?不怕风吹下来吗?”
她这话是去问临江王妃的,临江王妃笑着看了一眼,便摇头:“这定是阿琛在胡闹了,他向来只顾着好玩儿便好,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永和公主才刚跟仙容县主袁晟说笑,听见临江王妃这么说便转头看了一眼。
她一直听说临江王妃不喜欢沈琛,可是之前一直没亲眼见过,现在注意到了以后,就发现临江王妃对沈琛果然似乎藏着许多敌意。
不管说什么话,都恨不得在话里话外跟人表明一下沈琛有多么纨绔扶不起似地。
沈琛这么多年来该受了多少委屈,所以才会受不了最后跟临江王府闹翻的?
可就算是这样了,父皇和母后都还劝着沈琛不能跟临江王府闹僵,要给临江王府留面子,现在沈琛不计较,依然把临江王妃请来了,可临江王妃却这样不给沈琛面子。
她冷笑了一声,不大客气的直截了当的问:“怎么便只顾着好玩儿了?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便笑了:“你们瞧,上头这地方那么大,还垂着帘子呢,夏日里在上头凉爽又清静,冬天草席垂下去又遮风挡雨成了一间屋子,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觉得这是匠心独运了。”
众人便都心知肚明,永和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不由便都有些尴尬的噤声不语。
临江王府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是清楚的。
听说就是因为临江王妃跟楚景行容不下沈琛这个外人,所以帝后才没办法,让沈琛独自出来顶起门户来。
现在永和公主摆明了是在替沈琛打抱不平了。
众人看在眼里,心里就各自都有一杆秤-----帝后对沈琛这样好,说不得见他如今无依无靠,就要沈琛做个驸马了呢。
临江王妃尴尬得没法儿再接话,面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最后还是永清公主笑着解了围,凑在临江王妃耳朵跟前轻声笑了:“您别理会她,她就是这么个怼天怼地的脾气。”
现在也不是惹怒公主们的时候,临江王妃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沈家的姑太太已经招呼丫头上点心了,长安长公主等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这事儿便这样翻了篇。
长公主刚坐下,仙容县主便跟永和公主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而后便走到长公主跟前坐下了,见永和公主起身领着侍女们出了花园,便轻轻皱眉:“永和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在母亲跟前不用掩饰,她的愤怒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对着王妃实在不恭敬到了极点,王妃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她便能指桑骂槐…”
长安长公主往永和公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随意的收回目光笑了一声:“由着她。”她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道:“她娇纵惯了,自然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等到她有一天明白过来,她如今的娇纵都是仗着帝后的宠爱,等一旦帝后的宠爱不再,她便有苦头吃了。”
仙容县主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日子还久远的很。
她很是担忧:“可是母亲,圣上要是真的把永和许给了沈琛,凭着永和的性子还有帝后现在对永和沈琛的宽纵,以后…不管怎么样,我嫁给了世子,日子也不会好过啊。”
长安长公主又笑了:“你糊涂了。”她说:“世子可比你清醒的多,他都知道沈琛不会娶永和,你还担心什么?”
仙容县主很是狐疑:“可是永和分明是喜欢沈琛的,若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件小事就故意当众顶撞王妃了,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何况还有帝后的准许,就算是王妃和王爷也抗拒不得,这门亲事为什么不会成?”
长安长公主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半响才叹了口气摇头:“沈琛这个人这样聪明,他怎么会给自己娶个累赘回来?”
她说罢便道:“这事儿不是你能问的,你做好自己的事便罢了,其他事不需操心。”
李桂娘就是管闲事管多了才倒霉的。
有时候聪明并不在于一定要赢,而在于知道该适时的示弱,不表现的太过咄咄逼人。
仙容县主或许比李桂娘聪明一点,可是许多地方却也跟李桂娘并没有多大区别,是一个很需要人操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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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中断
说起这个,仙容县主便又垂下头。
她想起刚才看见楚景行时的情形了,他是跟临江王进来替沈琛往祠堂去点蜡烛的,表示这里从此便有烟火了。
他显然是听了母亲的话,终于彻底想明白了愿意收敛锋芒。
可是她看着却觉得很是心疼。
临江王府养了沈琛那么多年,对沈琛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是到头来,楚景行却要因为得罪了沈琛而被父亲呵斥,被众人指指点点。
这何其冤枉?
今天若不是母亲执意要来,她是一定不会来的。
长安长公主已经笑着去跟临江王妃等人寒暄了。
仙容县主便百无聊赖的想要去附近转一圈,可是才站起来,便看见迎面走来的卫安。
她陪着卫老太太一起来的,站在卫老太太旁边搀扶着卫老太太的胳膊,一瞧便知道在卫老太太跟前的地位。
卫老太太已经很少出来做客了,因为没有跟她辈分地位相同的老人儿招待,这回平西侯府乔迁宴她却亲自来了,一时众人都纷纷迎上来跟她打招呼。
连临江王妃和长安长公主都客气的跟她问了好。
仙容县主的眼神便忽然又变得有些古怪而复杂。
说起来,卫安最近跟沈琛好像走的实在是太近了一些…
她看着低眉顺目跟陈绵绵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卫安,想了想便招呼百灵到身边来:“去告诉…”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袁嬷嬷便笑着上来问她:“县主的茶是不是凉了?我这便让人来给您添茶…”
袁嬷嬷是在普慈庵的事发生以后,从长安长公主身边拨给了她当管教嬷嬷的,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跟在她身边。
仙容县主向来对她又敬又怕,顿了顿便咬了咬唇点头。
百灵松了口气-----她实在是怕极了自家县主又让她去做什么引寿宁郡主去哪里哪里之类的事了。
要知道,这位寿宁郡主实在是不好对付。
从上次普慈庵的事她对付楚景综她就对这位寿宁郡主恨不得敬而远之了,一个对着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
袁嬷嬷脸上始终含着笑意,一直跟在仙容县主后头寸步不离,直到这场宴会终于散了场,沈琛亲自送了永和公主和永清公主出门,她才在回程的路上上了长安长公主的马车。
长安长公主有些诧异的睁开眼睛,见袁嬷嬷这样便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袁嬷嬷也并没有避讳:“我看县主似乎对寿宁郡主含着很深的敌意。”
这事儿长安长公主是知道的,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点了点头承认:“这孩子一直不大喜欢寿宁。”
“县主爱憎分明,这是好的。”袁嬷嬷了然,顿了顿又道:“只是怕她被这些情绪影响,做出些不该做的事出来。”
长安长公主慢慢坐直了身子,问她:“这怎么说?”
袁嬷嬷把今天永和公主出了花园,而意图让百灵引着卫安出去的事说了,轻声道:“县主想要借刀杀人,可如今却并不是时候。”
在沈琛的地方闹出事来,一是想给沈琛一个难堪,二是想要永和公主或是打或是骂卫安,让卫安下不了台。
可是这伎俩实在是太拙劣了。
袁嬷嬷便垂下头:“县主太沉不住气。”
不是什么场合都能做的事,她偏偏要不分场合的做。
长安长公主眉眼间也渐渐染上怒气,片刻后便沉声道:“我知道了,她那里,日后还是要劳你多多看顾。”
等到回了公主府,她便片刻不停的让人将仙容县主叫到了自己房里,头一次冷然问她:“你做了什么?!”
仙容县主还没见过母亲这样愤怒,一时有些害怕,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分辨。
长安长公主却一瞬间大怒:“你难道不知最近卫家多少事端?!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最近也诸事缠身?这个时候,你竟还想去招惹卫安和永和,你可知一旦生出事来,若是让人知道是你搀和在里头,便容易闹出事端来?!”
长安长公主做了这么多年的公主,又顺顺当当的做了这么多年长公主,低调隐忍这四个字,是早已经刻入了骨子里的,从来不敢怠慢。
从前仙容县主也很懂的这个道理,可是她却总在卫安身上沉不住气。
这样下去是极容易栽跟头的。
仙容县主咬了咬唇,有些不服气又有些不甘的轻声分辨:“我只是…沈琛跟卫安两个人都是狐狸…”
长安长公主得到了很多消息。
既然知道楚景行究竟是在哪里得罪了临江王,自然也知道了刘必平的事,更知道彭家出事也有沈琛在里头设计。
所以仙容县主便想着用这样的方式给楚景行出气。
长安长公主看她一眼,有些轻蔑的冷笑:“你总做些这么不痛不痒,到时候还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说:“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这些事我都心里有数,会处理么?你怎么总喜欢擅作主张?!”
仙容县主还从来没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严厉训斥过,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长安长公主头痛不已,直截了当的下了决断:“你接下来也不必出门了,留在家里好好绣嫁妆筹备婚事罢!”
她冷着脸看着她:“我正是有要事的时候,这个时候,容不得一点儿差错。你若是再不知改进,就算是嫁了楚景行,他也不会是你的良配的。”
谁会喜欢只会拖后腿的人呢?
楚景行那么精明理智的一个人,若是仙容带不给他好处反而处处让他难做,他才不会珍视她。
长安长公主顿了顿又说:“我明日让你哥哥请了楚景行来做客,有事要同他说,到时候你便在里屋仔细听。但愿你能学到一点儿东西。”
仙容县主被说的如坠云里雾里,直到出了房门吹了冷风才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转头去看一直静默不语的袁嬷嬷,皱了皱眉终于问她:“嬷嬷,是您跟母亲说了今天的事么?”
她一直知道袁嬷嬷是母亲跟前的亲信,极为得母亲的信任。

 

第556章 管教
袁嬷嬷立住了脚,并没有回避她的问题,无所畏惧的应是。
仙容县主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对上袁嬷嬷淡然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疾走了几步,才又回头看她:“难道我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全数告诉母亲吗?!”
自从普慈庵的事情之后,袁嬷嬷就来到她身边当她的教养嬷嬷。
她的行动坐卧都要受她控制,简直好似是在坐牢。
现在连她喜欢的人她也不能随意去见,她厌恶的人也不能去让她难堪。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袁嬷嬷似乎能透过她的眼神看穿她的一切心思,站在她身前,依旧不紧不慢,语气却好似带着千钧重担,丝毫没有犹豫的朝她涌去:“自然要。”
她说,毫不留情的点头:“在您还没有能力对自己的任何决定负责之前,您所要做的,或许不妥当的事,我通通都是要告诉长公主的。”
百灵跟云雀对视一眼,皆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退。
袁嬷嬷便一针见血毫无顾忌的说出对仙容县主的评价:“您厌恶郡主什么呢?厌恶她比你聪明,比您更得人心吗?”
仙容县主咬牙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厌恶卫安什么。
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她看卫安第一眼,就觉得不喜欢啊。尤其是在卫安咄咄逼人,一战成名之后,她就更看卫安不顺眼了。
大约是自己一直不曾得当的光芒,卫安全身却笼罩满了,所以她才看她不顺眼吧。
袁嬷嬷显然很明白她的心态,幽幽叹了口气:“女孩子们年纪小的时候,都期望是那个最好的,最漂亮的最有才华最耀眼的,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可是随着年纪渐长,就该要认清现实-----这世上的人这么多,总有一个才华超过你漂亮过你的人,难不成你能一个个的都杀干净吗?就算杀干净了,等到你老了之后呢?还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到时候也杀光吗?所以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样逮着一个人斤斤计较呢?”
尤其是挑中的对手还是这么一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的时候。
仙容县主的幼稚和狭隘便彻底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这个人竟然能把人所有的阴暗心思判断的这样准确,这样的感觉让仙容县主整个人都发冷,她看着袁嬷嬷。
眼前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尽职是尽职。
可是若有一天,她足够有能力的,头一件事,也是要杀了这个能看穿人心思的人。
袁嬷嬷显然察觉到了,她静默了一瞬才退后了一步:“我只是想劝您,做事应该要眼光放的长远,不能计较眼前这些小恩怨。”
真正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老手,从来都是能屈能伸。
她轻声笑起来:“您忘记了吗?您的祖父…袁老大人,他当年为了跟仇人虚已委蛇,连亲孙女也能给仇人做妾…”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仙容县主向来是不敢听的,她急忙答应了一声知道了,脚步急匆匆的往廊檐下走,走了一段又停下来,郑重其事的看着袁嬷嬷问她:“这些话,你也对世子说过吗?”
“世子是聪明人。”袁嬷嬷不置可否:“一点就透。”
这是夸楚景行聪明的意思,仙容县主便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不知为何,总看卫七不顺眼罢了。”
大约不只是如此,她犹豫片刻,又把之前普慈庵的事情说了,老实的告诉袁嬷嬷:“她见过我最狼狈不堪的一面,虽然他从未提过这件事,可这总归是我的一个心病。我总怕她到时候会拿着这个把柄来要挟我什么。”
袁嬷嬷点了点头,笑了笑便劝她:“等到日后您成了世子妃,等到您成了人上人,不必再受人掣肘,处置她不还是一句话的事?何必总要冒险呢?”
这回的事若是成了。
到时候永和公主察觉出不对,被人当了刀子呢?
退一万步来说,卫安也有一千种法子全身而退并且抓住线索,反过来为难仙容县主,到时候仙容县主更里外不是人。
袁嬷嬷看着外头的风雪,沉默一瞬才告诉她:“县主,我是您的教引嬷嬷,这么久以来一直不曾真的教过您什么,现在我便教您第一课,就是,若是您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便绝对不要轻易动手。”
仙容县主低低应是,又问她:“母亲到底打算怎么帮世子?为什么非得让世子低头…”
她隐隐约约听见过一点儿母亲跟门客们商量的事,也从父亲那里探听过一言半语,他们好像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还提起来什么发财什么的…
袁嬷嬷便笑了:“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也不是县主您该知道的…您只要好好的备嫁,等着当新娘子世子妃便是了…”
仙容县主便知道在袁嬷嬷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有些无奈的顺着袁嬷嬷的话拿了账册开始看起来。
袁嬷嬷便回去交差。
长安长公主没有再问起仙容县主情绪如何的事,她只是问袁嬷嬷:“那边动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