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琛又跟楚景吾亲近，又得临江王格外偏爱，所以成了楚景行发泄怒气的一个靶子。
楚景吾能意识到这一点，沈琛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心，犹豫片刻才道：“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所以他才适可而止，只是撕下了楚景行的假面，却并不曾进一步报复。
楚景吾也很明白这一点，他坐在沈琛对面，端起茶喝了一口，带着些怒气，也带着些压抑许久的仇恨，轻声却又坚定的看着沈琛：“二哥，若是他还死性不改…”
如那到时候，他也不会再顾念兄弟情分。
沈琛挑了挑眉，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外头汉帛就急匆匆的跑了上来：“郡王！宫里来了人了，安公公请您进宫去呢，让我来催您快些！”
楚景吾心情复杂的站了起来:：“二哥，应当是要你进宫去说认祖归宗的事儿的，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
沈琛负着手笑了笑。
以后就要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了，不过想一想，若是能有卫安作陪的话，他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第529章 筹谋
卫安不知道沈琛被急召进了宫，她一回府便先回了合安院，安了卫老太太的心，而后才把林三少答应帮忙，和之前沈琛查到的信息都告诉了卫老太太：“谢二老爷因为母亲的死，所以对谢三老爷恨之入骨。”
卫老太太目光沉沉的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半响才叹了口气。
谢家原来还有这样的隐秘。
这样说来，谢二老爷恐怕是不折磨死谢三老爷就死不瞑目了。
可是卫安偏偏是跟谢家三房的人利益一致…
卫老太太踌躇了片刻，才坦然的看着卫安，摸了摸她的头发：“安安，我知道你跟谢良成是朋友，可是…”
她见卫安想说话，很快便制止了她，温和却坚定的摇头：“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到底要不要插手其中。你要知道，谢二老爷跟谢三老爷之间的斗争只会不死不休，而你…”
她看了卫安一眼，提醒她：“你已经牵涉其中了，谢二老爷让人监视你，或许就是因为之前谢良清是被你救了的缘故。这种从小在仇恨中长大的人的怨念是很可怕且深重的，他会迁怒一切阻止或者是阻碍了他们复仇之路的人。”
言外之意，卫安很显然就是那个被谢二老爷视作阻碍他复仇的那个挡路石。
谢二老爷派人监视她，绝不只是因为好玩。
他大约是想把她也列入复仇名单里的。
卫安明白卫老太太的担忧，伸手握住卫老太太的手轻轻的晃了晃：“祖母，若是真的按照您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更要帮谢家了。因为谢二老爷不会只是为了好玩就派这么多人千里迢迢的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他肯定是也把我当成了猎物，等着他到时候把其他猎物都收拾完了，再反过头来思索该如何最大限度的对付我。”
早就已经被扯进局里了，现在哪里还能那么轻易脱身？
可正因为如此，卫老太太心里更加沉重和不安。
谢家是名门望族，这种名门是真正的名门，根深树茂，人脉网广阔而吓人。
偏偏谢二老爷又头脑精明，屡出奇招，对上这样的人，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可是她也很快的就从焦虑里解脱出来。
卫安说的不错，这不是她停手，谢二老爷就会放过她的事。
既然如此，还不如遵从本心去做事。
她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卫安的做法，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就道：“这件事我们不能一意孤行，得告诉郑王一声。”
之前彭家的事，郑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因为这个，郑王很难过，他觉得自己仍旧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所以才导致女儿这样独立，独立的让人无法想像。
而且不光是因为要让郑王放心，还有一点-----多一个人保护着总是多一份保险，不管究竟谢二老爷还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最好都能跟郑王先通气，免得到时候谢二老爷的招数已经到了，他们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卫安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这也是她本来就已经有的打算，郑王是她的父亲，就算在外人看来只是名义上的，那也真真切切的就是她的父亲。
依照谢二老爷做过的这么多事来看，他是一个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事和关系的人，卫安怕到时候谢二老爷会把脑筋动到郑王头上，从郑王头上下手，进而牵扯到卫家。
这种满腹仇恨的人向来容易不顾一切，就像上一世的她自己，到后期的时候，只要姓彭的人，她都恨不得让他们灰飞烟灭。
仇恨最能让人失去理智。
卫老太太见她答应，便问她：“那接下来呢，我们就等林三少的消息了吗？”
林三少已经派人去通知永州卫所的锦衣卫帮忙，卫安这里再派人去就没有必要了，接下来她们也的确只能坐着等消息。
卫安垂头给卫老太太倒了杯安神茶，外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可她仍旧往外看了一眼，轻声的应是。
时候已经不早了，卫老太太已经把前因后果都问清楚，现在也只能等林三少送消息过来，看谢家兄弟到底结果如何，能不能找到，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卫安便等她睡下之后就退出来。
蓝禾和玉清在前面打着灯笼替她引路。
“姑娘。”蓝禾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声：“您上回让那个人写信回去给谢二老爷，问谢二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谢二老爷却并没有回信寄到那个人说的地方，您说…”她打了个寒颤才紧跟着问：“您说，会不会谢二老爷已经发现那些人已经被我们捉了啊？”
玉清也有同样的担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卫安就有些危险了。
毕竟这个谢二老爷用的招数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既然意想不到，就实在是防备都不知道该如何防备，很是考验人的能力和耐心。
“未必。”卫安很冷静：“就像是之前祖母说的，最近南北两边道路不通，大雪封山，路途难走，信很可能延期送到，而且就算是收到了，他或许暂时也未必能顾得上我们-----谢氏兄弟逃出了他设的圈套，这大概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现在没有什么事会比找到谢家兄弟更要紧了，他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我身上。”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谢良成和谢良清。
其他的事，都可以以后再说。
蓝禾轻轻哦了一声，随即又抱着些希望笑起来：“不过既然三少愿意帮忙，谢家两位少爷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毕竟赵期他很聪明的，他一定能等到林三少的人找到他们。”
最好如此。
卫安正想点头，迎面便看见同样提着灯笼神情焦急的汪嬷嬷迎了上来：“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汪嬷嬷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她出门的时候专门跟汪嬷嬷说过的，她要晚些回来，为什么汪嬷嬷不等时间到就急着来找她？
卫安疑惑的看了汪嬷嬷一眼。汪嬷嬷就连忙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姑娘，林跃托角门上的刘婆子过来了一趟，说是有要紧事，非要见您不可。”
第530章 牵连
林跃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有要紧到了极点的事发生，他是不会在深夜还来惊动她的，还动用了非见不可四个字。
她没有片刻犹豫，便吩咐汪嬷嬷：“您去二夫人那里拿对牌，让角门上的婆子开侧门，放林跃进来。”
家里的事现在三夫人还没有彻底重新接手，许多事就还是要问二夫人。
卫安是有特权的，可是她向来不是一个爱用特权的人，毕竟卫家庶子如今居多，二老爷三老爷都是庶出，只有五老爷是嫡出，家中关系面上看着很稳当，可是其实这种信任很是脆弱，很容易因为一些细节就土崩瓦解。
而她向来是不容易忽视这些细节的人，做一件事，就尽力去做到最好。所以不管是二夫人还是三夫人管事，她都给她们极大的尊重，凡事总会跟她们知会一声。
这已经成了她们之间的默契了。
汪嬷嬷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蓝禾和玉清就住了脚，拥着卫安往旁边的议事厅里去------这里离二门处最近，不管是进还是出，都是最方便的，在这里见林跃也不容易误事。
汪嬷嬷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面色凝重行色匆匆的林跃。
林跃少见的这样沉重，看到卫安就噗通一声跪下去，半刻耽误都没有的告诉卫安：“郡主，咱们之前的老宅着火了！”
之前的老宅？
蓝禾吃了一惊，诧异的看向林跃，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是卫安先问：“什么时候的事？”
林跃说老宅，又说我们，指的就是卫安的私产。
而卫安总共只置办了两座宅子，一座是之前被谢二老爷监视的那座，一座是如今新给何胜他们住的这座。
新宅子大约是不大可能了的，她已经做的很隐秘，知道的人十个手指头都不到，而且她自己除非必要也从不去那里，就是怕太引人注目。
那就是老宅了…
“就是今天晚上，火就烧起来了，烧的很大…”林跃压低了声音，饶是一贯沉稳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才算是稳住了情绪，告诉卫安：“不仅烧起来了，连隔壁的宅子也遭到了牵连，火势极大，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现如今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问到父亲那里去了…”
这座宅子是卫安的，之前是老王妃送给她的，她后来把房契上的名字换成了卫安的，这宅子就是卫家的产业。
卫安在官府备过案，这宅子是由林海打理的。
出了事，他们去找林海，是合情合理的事。
可是却又处处透露出不正常-----至少发生在这个时候，不大正常。
冬天夜里固然天干物燥，容易走水，可是卫家的宅子却是有人看守的，林海做事向来妥帖，不会犯这样的错。
这场火来的太诡异了。
林跃面容冷峻，语速越来越快：“五城兵马司的人说，这不是天灾，是人祸。咱们宅子外头堆满了柴火，柴火上又淋了火油，现如今京城入了夜又刮北风，风一大，又有火油助长风势，整座宅子都被烧毁了…”
还刻意浇上了火油，生怕这火不够大。
可是这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报复卫家吗？
蓝禾已经气的咬的下唇都险些破了皮：“谁这样丧尽天良？！好端端的放火…”蓝禾说着又反应过来，看着林跃越发难看的脸色，狐疑的看着他问了一句：“人没什么事吧？”
宅子是要有人守着维护的，之前是谭喜他们住在里头，后来谭喜他们转移走了，林海就另外雇了下人在那里住着，维护花木和守住房子。
林跃看了卫安一眼，神情猛地变得僵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紧的抿着唇，极艰难的才开了口回答蓝禾的提问：“里头住着一家子…是我父亲从庄子上专程调来守门的，可是在这场大火里…一个都没留下…”
一个都没留下。
林跃眼里酝着怒气和愧疚，深深的给卫安磕了个头：“五城兵马司如今已经将我父亲给拿到兵马司衙门了，说是要查案。”
玉清惊呼了一声，随即又掩住嘴看着卫安，又惊又急的问：“姑娘，您说会不会是…”
不管是谁，这都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卫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冷静的吩咐林跃：“五城兵马司的人就算是要查，也该查是谁纵火要害我们，让你父亲去不过是要问话，别着急。”
这个不必急。
该急的是别的事，卫安垂下眼睛，很快吩咐玉清掌灯，去二夫人那里：“跟二伯母道个不是，就说我们有要紧事，急需动用府中护卫，请她让人去后街上叫几个家丁。”
她自己站起身由着蓝禾服侍着船了衣裳，一路疾走往合安院去。
合安院已经熄了灯火，卫老太太已经睡下了，花嬷嬷听说卫安来了，亲自披衣迎出来，见她衣裳都还没换更是大惊：“姑娘，出什么事了？您刚才都没有回房去吗？”
是什么大事，算一算时辰，卫安这个时候分明都应该已经梳洗完毕睡下了才是，怎么又回来了？
卫安嗯了一声，疾步跟着花嬷嬷往里走：“嬷嬷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是要见祖母。”
卫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别的姑娘主子们这个时候来，花嬷嬷未必会给通报，可是卫安却不同，她没有犹豫的应是，转身掀了帘子进门，没过多久，里头的灯火就都亮了起来，翡翠亲自出来迎卫安：“姑娘，老太太醒了，请您这就进去。”
卫老太太披衣做起，头发都已经散了，见了卫安便郑重的拉了她在自己床沿坐下，帮她搓着冰凉的手，急忙问她：“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这个时候来见我？”
卫安言简意赅的把林跃进来禀报的，宅子起火的事告诉了卫老太太，又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出了三条人命，还烧毁了隔壁邻居的屋子，这分明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卫老太太震惊的掀起眼帘，露出些厌恶来：“你知道是谁？”
第531章 牵连
翡翠连铺盖也没有从脚踏上捡起来就避出去了，桌上罩着纱灯的烛火映的卫安的脸格外的幽暗，她的神情掩映在灯火里看不分明，可是声音却是冰凉刺骨。
“祖母，若是我没有猜错，是谢二老爷的报复到了。”卫安轻声说着自己的猜测，眉间萦绕着一丝戾气。
她当然也觉得谢二老爷可怜，失去了母亲的同时等于也彻底失去了父亲，又从小不得父亲宠爱。
可是这不是谢二老爷肆无忌惮的杀人的理由。
或者可以是。
就像是她恨彭家，也因此牵连上了一些无辜的人一样。
可是如果谢二老爷的恨意是他不顾一切牵连报复任何跟谢三老爷有关的人的理由，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各凭本事罢了。
卫老太太一怔，立即就反应过来。
可是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们还在分析，谢二老爷应当是被谢家兄弟的事情绊住了没有功夫分身出来对付卫安。
现在谢二老爷的报复就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
“会不会弄错了？”卫老太太怀疑是另有其人：“谢二老爷的手未必能伸的那么长，他之前不是还派了人来监视你吗？那帮人按照你的指示写过信给谢二老爷，说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谢二老爷也没给他们进一步的命令。”
卫安知道卫老太太是怀疑楚景行。
之前她除了被谢二老爷的人跟踪之外，就还被另一群人跟踪。
后来就出了刘必平的事。
之后被沈琛查明了，这帮人其实是楚景行的人，沈琛曾因这事格外恼怒，质问过楚景行为什么还要跟踪卫安。
楚景行说，是因为发现沈琛最近跟卫安来往频繁，所以顺带捎上的。
这个答案不是那么有说服力，可是卫安同样不相信这回的事会是楚景行做的，她摇了摇头：“楚景行没那么蠢，他才刚刚被临江王发作了一顿，手里如今并没任何人手，且又被禁足。”她顿了顿，又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我们惹怒临江王。”
而之前跟卫安有过恩怨的，彭家已经没能力这么做。
彭德妃…她的手未必这么快能伸出宫外来，就算能，她也不会知道这座宅子的。
唯有谢二老爷，他曾经派人跟踪监视，知道这宅子里住的是谭喜他们，住的是谢家那些旧人。
他是故意的。
卫老太太的脸色顿时也阴沉下来：“他是想做什么？”
“大约是发现了赵期了。”卫安叹了口气，虽然到现在都还未曾必过眼睛，可她仍旧不显得疲惫弱小，顺畅的分析起来：“他原本就因为之前我救过谢良清而对我不满，甚至痛恨。再加上我从谢良成手里要了赵期等人，现在赵期又救了谢良成和谢良清，他应该是恼怒之极了。”
所以一面在永州府寻人，一面也想在她身上发泄怒火。
想烧死谭喜他们。
卫老太太呵了一声：“可就算是这样，他烧屋子还烧的这么明显，浇了那么多火油，等着五城兵马司发现这是人祸不是天灾…”
“这个人很老谋深算。”卫安很冷静的下了结论：“做什么事都是有其目的性的，往往出招又出其不意。不会只是简单的烧屋子而已…”
不会是简单的烧屋子，卫老太太听见这句话就忍不住心头一寒：“以你看来，他是还有别的后招吗？”
卫安点了点头，轻声道：“祖母，谢二老爷丧心病狂，可是他这样的人的想法也不是完全猜不出来，我觉得，不止是烧房子，恐怕别的地方也会出事。”
卫老太太沉下脸，咳嗽了一声，忍住了喉咙里的痒痛，才问：“你上次是从哪里救的谢良清？”
是从杨家的济民所里。
卫安心念一动，立即看向卫老太太。
卫老太太便道：“如你所说，他是一个恨意极重的人，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之前谢良清在你手里得救，你又是在杨家的济民所里救的人…他这样的人，凡事要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
卫安被卫老太太彻底给点醒了，所以卫老太太的意思是，下一个出事的是杨家？
可是问题是，一个杨家的济民所，他就算是烧了，又能怎么样？
总不至于烧了一个卫家的宅子，再烧一个济民所，这就是他的全盘报复了吧？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是她所没想到的…
卫安正想着，翡翠便隔着门禀报：“老太太，郡主，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二老爷三老爷和五老爷已经把人请进来了。”
五城兵马司之前已经把林海给请去了，现在已经夜深，他们又来了？
卫老太太眸色深深，片刻便道了一声：“他要见我？”
“不。”翡翠已经得了允准进来了，低眉敛目的道：“武指挥使说是想要见见郡主，他说，在咱们家屋子里找到些东西…想要请您去问一问。”
卫安是这座宅子实际的主人，在里面找到的东西的确该是找她去问。
可是现在屋子都已经被烧了，显然是有人进去过，不管留下了什么，跟卫安有什么关系？
卫老太太的右眼皮跳的厉害。
卫安安抚的拍了拍卫老太太的手背，轻声道：“祖母，您再派瑞大叔去找林跃，我要再审一审那批人。”
卫老太太立即明白过来卫安的意思，连忙点头，轻声嘱咐卫安：“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必听。”
一口咬定不知情就是了。
毕竟都有人蓄意纵火了，哪怕里头就算是发现了兵器呢尸体呢，那又怎么样？说不定就是烧屋子的凶手故意留在这里陷害主人卫安的。
只要不承认就是了。
等卫安转身出了门，卫老太太便招手唤来花嬷嬷，严肃叮嘱她：“让卫瑞来，另外，再让林海家的天一亮就去郑王府上一趟，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郑王。”
不管怎么样，都要防患于未然。
她绝不会让卫安受到一点儿伤害。
她不是凭空这样觉得的，她只是觉得谢二老爷就算是报仇也该分主次，可是他显然并没有，若是全用报仇来解释，分明有些勉强了…
----一月中旬爆更啦，会爆的会爆的，每天这么多更还要爆更，我觉得自己很勤快啦，继续求订阅啊亲爱的大家，爱你们么么哒。
第532章 真意
五城兵马司的职责是巡视内外，武指挥使坐在卫家敞亮的花厅里一脸愁容，偏偏今天他巡街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卫家一座五进的宅子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乎把屋顶都给烧没了，里头还发现了三具尸体，他们还都不是被烧死，而是被熏死的。
原本发生火灾这样的事，造成了严重损失的，都是该找宅子主人负责。
若是位高权重的，那充其量也就是赔一笔银子，前几年也有过这样的例子。
可是这回却又不同…
二老爷和三老爷已经问明白武指挥使来的原因了，听说是位于庙街那边的宅子起火了，都有些震惊。
可是在听说这火是人为纵火之后，震惊就又变成了震怒。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深夜烧卫家的别业，竟然还弄出了人命？！
三老爷愤怒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比五老爷这个当父亲的还更快开口相询：“不知道武大人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吗？！”
京城地界，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这样猖狂，二老爷接过了话很快的就附和：“正是，请问大人深夜来访，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他说，看了五老爷和三老爷一眼：“我们卫家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交恶，这凶徒丧心病狂，竟连我们别业里的下人也一并活活烧死，实在是丧尽天良，还请大人千万为我们作主，查明公道。”
二老爷的高帽一顶一顶的盖下来，武指挥使有些撑不住，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敷衍的只是说：“好说好说，各位大人请放心…”
三老爷便又紧跟着问：“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我侄女儿？她是个闺阁弱女，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纵然这宅子是她名下的，可她如今年纪小，这宅子也是我们这些当大人的在代为处置，若是有什么要问的，问我们也一样的…”
卫安才走到门口便听见三老爷这样说，不由觉得喉咙有些酸痛-----不管怎么样，这一世她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她有沈琛和林三少这样的患难之交，有义兄仍然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有父亲的疼爱和祖母的偏宠，如今甚至还有伯父们的维护。
所以说沈琛说的或许是对的，人的心也都是血肉做的，你真心付出，他们总能看得到。
三老爷是敏锐的，他知道这回武指挥使上门就要见卫安，这里头必定有问题。
卫安自己也知道，所以她还是出来了。
武指挥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敷衍两句，等见到卫安，便神情复杂的快步上前，虚虚的想要行礼。
卫安没有受他的礼，侧身躲过，不卑不亢，也不带一点儿慌张和失措，平静的像是在见家中任何一个亲和的长辈，温和又不失镇定的问他：“这么晚了还劳动武大人深夜登门，不知道有何要事？”
武指挥使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他来这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若是正常的千金们，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穿戴好出来见他，而且神采奕奕不带一丝疲倦。
可是卫安却看不出一点儿行色匆匆和入睡后的茫然，他咳嗽了一声收回目光，也恭敬而不失礼数的轻声道：“郡主您大约也收到消息了，深夜登门打扰了您，实在是不得已之举-----就在两个时辰前，您在庙街的那座宅子起了大火，火势顺着风，又有火油助阵，将附近的两座宅子都烧毁了…这座宅子里还发现了三具尸体…”
卫安点头：“您说的没错，我们府里也刚刚收到消息，听说林管家已经被您请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还非要见我？”
这也是之前三老爷所担心的，三老爷和五老爷对视了一眼，都看向武指挥使。
武指挥使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们怀疑死在里面的三具尸体并不是您所说的三个下人，而是从永州府逃窜流入京城的山贼头子…”
在场众人就都忍不住觉得心头一凛。
永州府的山贼是出了名的强悍，前一任永州知府甚至就是在赴任的途中被山贼杀了的，那山贼杀了知府后甚至还冒名顶替去做了三年的官，直到去永州府巡视的御史去了，这事才暴露出来。
因为这个事，朝中的人对永州府三个字都很是忌讳，尤其是隆庆帝，下过严令，令永州府严抓剿匪。
现在说卫安的宅子里死了三个永州府逃窜来的山贼头子？！
五老爷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出声摇头：“胡说八道！我们的宅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什么山贼？！”
三老爷紧跟着也皱起眉头：“说的是，我们卫家一家都在朝为官，如何会与什么山贼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