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顺着那收起的线朝上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张堪比晓月春风的俊色脸庞。
她盯着圻先生的美色瞧了几秒,忽然就觉着不对劲了。
这怎么是仰视的角度?
虽说她发现了圻大先生的长相是三百六十无度无死角绝代面庞的真相,可她也发现原来自己是枕在圻先生腿上睡的…
她没起身,眨着一双眸看他,问道:“你抱我回来的?”
“原来你是被人抱回来的”,他又投下一饵,垂眸回语,面色平静,“总是睡着被别人抱,可不是好习惯。”
天凉这是听出来圻先生没有抱她回来,而且还声明了自己是被别人抱回来,他不开心了。
“你还不是趁我睡,强行抱着我钓鱼呢,先生你这口是心非的能力也属上等么!”她反驳着,望向身边的鱼篓子,一望更惊,乖乖的,敢情这家伙还抱了挺久,连鱼都钓一桶子了。
他没有言语,漠漠道:“忘了?”
天凉茫然,她忘什么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秋铃端来了刚煮好的香茶,恭敬放到了两人身旁,在看到天凉时,脸色一喜赶紧道:“小姐你可醒了,我和先生发现你躺在门前睡觉时,吩咐人抬小姐你回屋,哪知小姐你抓着先生就不松手了,先生陪你在屋里睡了一个时辰,要出来钓鱼时你还是紧巴着不放,这会儿先生可是为了迁就小姐抱着您在这钓了近一个半时辰的鱼呢…”
“秋铃,你可以走了。”天凉重咳一声,打断这不分场合的死丫鬟,挥挥手把她打发了。
秋铃见她脸上有凶光,为保身急忙退了…
小姐不是说什么事都要一五一十的报备吗,她这么做也被小姐嫌,泪…
天凉又是咳了两声,从他身上爬起来,故意不抬头看他,不用看,她也能想象这厮是什么欠揍的表情。
“我那是…中了迷药,神智不清…”她还想力争解释一下来翻盘,不料圻先生十分淡定的接了一句,“不必掩饰。”
解释等于掩饰。
天凉窘迫,她为毛要看上这人啊,没表白没鲜花没浪漫没个确定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个对话都费尽心思心境胆颤的!她图毛啊!
正在她无限愤慨之时,圻先生忽然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转,一个轻吻就落了上来。
突然袭近的男性气息让天凉微微一傻,顿了一下想推开时,他已吻完毕,离开了她的唇,松开了手。
天凉憋红着脸问,“这回的理由是什么?”
“你在,我满载得鱼”,他竟也十分安妥的答出来了,“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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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吃里扒外的死小子
【204吃里扒外的死小子】
天凉听了他的话,有些负气。
她停了半晌,突然抬起两手,揽住他的肩,直起身子就那么扑过去,抬起齿朝他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了一排齿印来,咬完过后,又重重亲了一下,才算作罢。
圻先生没有惊慌的神色,只是望着脸蛋红扑扑的她笑问:“你的理由呢?”
“老子不喜欢吃亏”,她回答的脸不红气不喘,还一副坦荡,“这是当初西郊湖里强吻的回报!”
圻暄啼笑皆非,“这倒是个惹人喜欢的好习惯。”
望着他那脸笑意,天凉不禁觉这人真是会隐藏的高手,明明勾搭调戏什么都在行的很,又喜欢装成个君子的模样,是个闷骚的主。
“饮酒了?”他眼皮一挑,又问,“饮了多少?”
“一口”,她被亲过了,不准备狡辩。
“才饮一口酒,便能做出方才之事?”他面目淡然,眸色无波,语句却是一派笃定的不信,他没有转头道,“今晚收拾好床铺候我过去治伤。”
这人就是能将无赖下流之事做的如此正派坦荡。
天凉默,她今日又用火武又饮酒的,必定对身体有害,明日她便要对付黑风寨,不能大意,所以圻大先生这提议,她是反驳不了的。
天凉知道他写了书信予西凤皇,又想起他不愿透漏自己在凤京,便问了句,“先生在这西凤,有需隐藏身份的原因么?”
他收竿,道:“至时你便知。”
跟没回答一样!
天凉白他,“什么高人,就会装神弄鬼,模棱两可。”
“厉姑娘”,他起身,朝她微微一笑,“知恩图报这四字何意,你可懂得?”
“圻先生,你既然要不留名做好人,那就不要图回报“,她笑的甜,“我可没求你帮我。”
“你今日用火武之息时,可是感觉身难自控,胸堵难畅,脾肺不通?”他眼里噙着笑,发问。
天凉一顿,愣住。
他说的,全中!
她确实被他说现在不能擅用火武,否则一定遭噬身之险!
“你的意思是…”
天凉想追问,却见圻先生已起了身,漫步朝走廊另一处走去了,随着那背影,飘出了不快不慢的令声,“劳烦厉姑娘将鱼儿归整好,替圻某放生。”
天凉脸一黑,怒了!
归整放生———那意思岂不是说要保这些鱼一条不亡健健康康的放回水下去?
那他吊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定是早知她喝酒打架被人抱,从一开始就故意钓这么一堆鱼打算好的,作惩罚来警示她的!
这男人,耍她快比吃饭寻常了,丫的!
用晚膳的时候,难得圻大先生与众人同桌而食,秋铃那个激动啊,小包子那个开心啊,整个屋中人那个崇拜啊…那目光个个儿都如同激光雷达扫射一样把一百四十分的注意力和关注力全都放在了圻先生身上。
秋铃生怕菜式不够美味,汤水不够香郁,自己伺候不周到,让传说中的圻先生遭了怠慢。
小包子挤在圻先生身旁吃饭,左问一句,又问一句,又把自己听到的关于圻先生的丰功伟绩全都问一遍,似是要把圻先生的家底给刨出来,恨不能要得圻家家谱似的。
只有天凉最淡定,也被忽视的最彻底。
她扒着饭菜,看到圻先生夹了一块苦瓜放在了包子碗里后,要他常常味道。
天凉一看就冷笑了,心中得意道,歇了吧圻大先生,我家包子平时不挑食,就是讨厌吃苦瓜,你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对面的包子蹙眉,有些排斥,“先生,我不想吃这个。”
“此物清心明目,益气解热,只有尝过”,圻先生平静说着,又夹了一块小包子,“方知其励勉之意。”
小包子闻言,默默盯着那苦瓜看了数秒后,最终夹起,带着沉重的表情放进了嘴中,嚼了几口后,小嘴一抿,开始总结,“苦后得甘甜,涩却香来,清脆爽口,正如先生曾讲与我的,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经历一番挫折的成功,想必也难风雨的洗练而屹立不倒。这…果然是个好东西。”
圻暄望着小包子,目光赞赏,一副君同学,你果然孺子可教的神情。
天凉惊悚。
她记得自己那时怎么劝怎么威胁,小包子只闻了一闻就推到一旁,竭尽各种卖萌及苦情攻势,誓死也不吃一口这绿色食品。
不想,他现在吃了,被圻先生用言语给忽悠吃了,这还不说,竟然还由吃寓教,自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人生哲理来…
天凉不由喷饭,呛了好几口,大捶胸口。
“你怎还不如个孩子”,圻大先生的叹息响在对面,一方灰色手帕便伸了过来,拭了她的嘴角,带来了一言取笑,“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小包子急忙把苦瓜推到她面前,认真道:“娘,你爱吃,都给你。”
这小子还真会配合外人!
天凉左手推开圻先生的手绢,右手推开小包子的苦瓜,拍筷而起,气道:“饱了,你们慢用。”
有个巴结妖孽的儿子,气都气饱了!
她迈着大步朝外走,不料,身后又传来圻先生对小包子温雅如玉的人生教导,“食物珍贵,你千万记得,以后万不可学你娘亲挑食的毛病。”
“明白!”小包子扬唇一笑马上道:“包子也相信,先生一定能会纠正娘亲糟蹋粮食的毛病的,对不对?”
圻先生笑,“自然。”
天凉那踩门槛的右脚正要跨出去,听见此语,顿时大跌,险些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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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有还是没有
【205有还是没有】
这死小子,吃里扒外也该有个限度,她这半只脚还没跨出门呢!
天凉转身正欲厉喝教训儿子,不料小包子已经很识相的跑过来,一把蹦上来抱住了她的腰完成了高难度抱她的姿势,随即圈起手凑近天凉,朝她附耳道:“娘亲,我都打听了,他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爹爹,加油!接下来交给你了!”
说完,跳下,跑开了…
天凉望着他雀跃又小小的身影,抚额,无语。(.)请使用访问本站。
什么至少有一半,圻暄和君家又没什么关系!
她要加什么油!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你小子能不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再滚蛋?
“走罢。”
圻先生也用完餐了,走到她身旁面色无波的吩咐,“我们回房。”
我们…
尽管知道他所言是治伤的意思,天凉还是忍不住嘴角抽了几抽,她跟在他背后,直到卧房门前了,终于不情不愿的发问:“咱俩以前,见过没有?”
圻暄脚步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也许有,也许未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天凉威言气道,越觉今天这男人特别欠揍,“不准再给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圻暄侧过首来,淡道:“说有,是因望见你策马奔驰时,忍不住随去;望见你即将落湖之刹,忍不住出手救你;看得你立在湖中的容颜,又做出不符自己性子的非礼之事;我本不喜糕点,却偏偏无端到一处便先尝桃酥,可惜吃遍四玄桃酥,都觉无味,只在遇见你之后,才品得了个中甘甜。说未有,是因为,你厉天凉,在我圻暄二十四年来清清晰晰、一件不遗的记忆中,竟是毫不存在的。厉姑娘,你说我该回答有,还是未有?”
天凉听他一语,不觉得气愤,只觉脸红心跳。
她站在他侧面,仰望着他的脸面,被他的话语,震慑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怔愕。
她看着他,薄唇微张,喉间有些干涩,半晌,只挤出一个字,“我…”
圻暄走近她,将她缓缓圈在臂中,抵在了墙上,“你什么?”
天凉本只是想着包子的话,随口问了一句,哪里道,他却突然这么认真的答了一大堆,并是其中每一句每一字,都值得让她心跳失序,错乱慌张了。
圻大先生虽未解得她的疑问,可现在这番话…是在表白么?
天凉抬起眼快速瞧他一眼,又将目光撇开到了一旁去,转身要走,“我…我还是晚会儿再疗伤好了,我自个儿先回房歇一会儿…”
“厉姑娘,你挑起人的兴致后,纵使习惯逃么?”他问。
天凉诧…兴致?
什么兴致?
她马上抬眼,不料一抬头,薄唇就被压上柔软,她支吾一声,张开了唇,没有反抗的与他轻轻回吻,巧舌犹豫中,探向了他的薄唇,紧握的双手也缓缓放开,环住了他的腰肢。{.}
天凉靠的他更近了些,贴住了他的身子…
圻先生身上的味道是令人清醒的浅淡麝香味道,嗅闻中能感受到那分似遥远山端雪莲般的气韵与高贵,天凉难得贴的这么近了,竟在这冷香中,觉察到了几分温暖。
圻先生的吻很真实,又很温缓,他就算用了力,也从不给人掠夺的氛围,他的每一寸呼吸打在肌肤中,都如春日里最和煦的风,苍穹中最淡泊的云,流连之处,轻柔飘袅,绵邈深远…
一个男人,似谜,那么他的吻,便如陈香美酒。
闻一口,是醉,尝一遭,沉迷。
天凉的手环在他的腰上,感觉他带着冰凉的宽大衣衫滑在自己肌肤上,身子微微一颤,低下头,躲过了那长到令人窒息的深吻。
她微微喘息,面若朝霞,纤长的睫不能自控的颤着,连胸口,都恍若扯坏了发条的齿轮,不肯停歇的震跳不停。
圻暄眸色沉了,一向如同黑珠的墨眸,点染了几抹可见的沉郁火光来…
他撤了身子,稍为冷静后,不似平日般淡静的脸面多了分看不透的暗光,“药已配好,搁放在桌上,你回房记得服下。”
天凉下意识的问,“你今晚不来了?”
“厉姑娘,你身上还有伤”,他脸面多了几分局促,“我也不是柳下惠。”
说罢,遂的转身离开了…
天凉立即摸着脸,囧了。
她刚才,是在邀请圻先生禽兽自己么?
是么?是么?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当天凉回屋吃了圻暄留给她的药后,打坐调息了大半个时辰,看书看了半个时辰,来回在屋中走动了半个时辰,之后又在床上,摇椅上,桌上…各种可以睡觉的位置躺着趴着坐着,折腾了快两个时辰,都没睡着。
习惯,是个令人气愤的东西。
当你已经习惯了某种味道,和某位先生的怀抱,以及那适宜可疗伤的温暖时,突然变成一个人带着伤身,孤零零的去冰冷的床铺睡,那便不是适应与否的事,而是直接会造成失眠。
天凉把此归结于自己白天中迷药睡了太多后,起下床穿了身男装,收整了几下后,准备出发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黑风寨去走一遭,探探敌情。
打开门,她看到了也是一身黑衣装,还带着口罩的小包子,他立在了门前,一双圆圆的眼又大又亮,带着无比的兴奋与喜悦。
“娘亲最喜欢晚上办事”,口罩下的小包子发出雀跃声音后,抱住了她的腿,“我果然猜对了嘿嘿!”
天凉想起自己确实说过月黑风高夜,最适军火打劫和抢钱,而在无星无月乌漆抹黑的夜里,氛围最好最得宜,是她最喜欢行动的时候。
她额头三条黑线,“你大晚上不睡觉,待在我门前做什么?”
话说这小子一身黑衣装扮,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可爱度快赶上q版穿越火线里的手办模型了。
“今天先生教我作画,然后把画送给了我”,小包子扬起手中一张纸,精明笑道:“我无意中发现,这好像是地图呢,娘亲猜,是哪里的图?”
天凉汗,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定是黑风寨地图。
圻先生,你真是万能的。
而她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现在都不卖萌来求她了,直接用最简单的威胁招术当做手段,这孩子,越来越像她了。
“我可没时间顾你”,白他一眼,天凉摸了摸自己的脸,冷道,“要走就快些,别拖我后腿。”
说罢抬脚便要翻栏杆,企图一跃跳出水榭阁楼到岸上去…
不料被小包子一把扯住了衣襟拽了回来,说话的语气还是满含无耐,“娘亲,咱们阁楼下有木船,你其实可以不用跳。”
天凉呃一下,又听包子道:“还有,黑风寨最近的路要途径西郊的深湖,不坐船的话,骑马绕道要整整两个多时辰才到,娘亲到了,天也亮了,你那伪装的胡子就暴漏了。”
“…”
她无言看向小包子,摸了摸自己精心制造的易容伪装的胡子,脸上也窘迫了红了起来——
这小子嘲笑她不知道路就算了,还敢讽刺她diy胡子和易容的技术差?
反了他了。
“娘亲带上这个,我去牵船。”
包子递上东西给她,顺疾跑下去,划了一座木船出来,站在船上朝她招手——
天凉扯去自己脸上的胡须后,戴上了小包子给的那层薄薄的东西,跳下了船。
立在船上,她看到湖面中的自己涣然变了个人似的,脸面肌肤粗糙,右颊带疤,额头左眉有缺损,极其的凶神恶煞,这是一张正宗的土匪脸。
“你做的?”天凉摸了摸脸皮,诧异转向包子,“什么时候学的?”
易容面具有两种,人皮面具,自制面具。人皮面具相比较来说技术较为简单,需要的不过是残忍揭人脸面的勇气。而自制面具,那便是个技术活,能做到以假乱真地步的,堪称绝技。
“今天刚学的”,小包子捧脸,面容天真又可爱的给爱心提示,“娘亲猜我是跟谁学的?”
天凉微顿,又不用猜,继续在心中感慨——
圻先生,你真是比百科全书还靠谱。
她叹:“你今日说圻暄有一半可能是你爹,什么意思?”
小包子划起浆来,一一陈列道:“玄叔叔虽不提我爹娘身份,但一些琐事还是会为我讲的。听闻我娘亲最爱桃酥,爹爹最不喜甜点,却后来为了娘亲,只食桃酥;我娘亲最喜欢美男,我爹爹是美男中的翘楚,而这里,也就只有圻先生长的最好看;我娘亲言语厉害,没几个人能跟她辩的出道理,却只有在我爹爹面前会吃瘪;最重要的是,我娘亲说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男人,就是我爹爹;而娘亲你现在,就是喜欢…”
“那玄气呢!”天凉意识到他下句要说什么,带着窘切的语气打断了他,连忙问道,“这世上总是不其然有着众多巧合,即使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可至少是可以肯定,圻暄他不是君家人的。”
“娘亲说的对”,君小宝船桨微停,回头郑重望她一眼,问道,“可我认真想了一想,我只听到玄叔叔一己之言,也没用什么证据能肯定,我是君家人的。”
天凉听懂了他的猜测,一怔,没有言语。
是,那所谓的君家玄气,连凤惜云这样的男人,都可以在因缘巧合中得到,那么谁又能肯定,会有另外不为人知的君家人诞下的孩儿,令这集五行之大成而生的玄武,泛滥开去呢?
这曾被识为君家标识的玄气,也许,早非那么神秘,而那源头的彻底销毁,也使一切没了证据,无可追溯。
她又拿什么肯定,君小宝便是君家人,而非只是因某种缘由,被冠上了君家姓氏呢?
一个孩子,这么幼小的年龄,能够周到而全面考虑到这个层次,理智而冷静的进行分析,这绝是令人敬佩的。这智商,不说是天才,也算是个早熟的神通。
可天凉仍记得自己今日问过的话,圻暄说了,他不识得她。
圻暄记忆超群,若是发生过的事,便不会有遗漏。纵使,很多方面有着令人感到微妙的巧合之处,可圻先生,毕竟只是一个局外人。厉天凉从前的人生,只与一个男人有过交集,献过身的男人,也只有那一个,那个她如何也不愿向君小宝提起的男人,凤惜云。
天凉深思了片刻,最终向君小宝叹道:“即使寻不到你爹爹,你尽管留在我身边便是。要知道有时候,费心寻了,找到的也许并不是你所期望的结果。”
君小宝愣住。
他很聪明,似乎从这隐喻的话语中,能大约听明白天凉的意思。
“娘亲,玄阶修炼困难,集大成必要经一番艰苦”,他摇头,语气坚定,“我至少,想为娘亲寻得能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安稳守护娘亲你的人。如果真如娘亲所说,那么,我还不如不要那个称作爹的人!”
天凉无耐,“说的倒好像我很无用似的,我需要人保护么?”
君小宝笑:“儿子想保护娘,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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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单闯黑风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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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单闯黑风寨(一)】
君小宝笑:“儿子想保护娘,天经地义。”
天凉没好气打趣,“你小子,才几岁就夸大口!”
君小宝一顿,轻轻说道:“终有一日,包子会成为四玄最强,给娘亲一个安稳。”
一言一句,逐字清晰。
夜风轻拂,吹起了君小宝绑着发髻的丝带,那张稚嫩的容颜上,有着不可言喻的尊贵之气,王者之息,就连那一个眼神,都透着韧如磐石的决心。
天凉心下大动,望着君小宝,怔愣难言。
要做,必然要做到最好。
有对于自己重要的人,那必然要守护。
想要守护,就必须令自己变强。
这是她陆蓝的习惯。
不想,这孩子与生俱来的性子,却是与她,如此相像!
当她厉天凉到达这个世界第一日,想得的便是鸿鹄冲天,夺武招头筹,领雄风军队,叱血战场,过一个肆意张扬,霸道而名扬的人生。
有人天生居安于世,有人天生向往山峦顶端,天凉骨子里流着不容许自己平庸的血液,又因曾去过性命,所以,更不容自己活得太过简单,太过无聊。
她有人生抱负,是在当年进第十监狱挑战时开始,那时她已十六岁。
不想这君小宝,却在这般年幼之时,便有这样的念头,你怎能说,不让人心生震惊与佩服?
“娘,我会不会是第一个被划桨累死的孩子啊?”
君小宝无耐的提示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天凉,无尽哀怨,“你能不能划两下浆啊,照这速度,到黑风寨咱们就能跟他们一起用早膳了!”
这小子,倒是和某人一样,越来越会拐弯抹角的讽刺人了!
瞪他一眼,天凉拿起浆,冷哼一声,快速划动起来,顺朝着地图指向的方向,朝着那险恶的黑风寨,荡水行去。
到了黑风寨入山口前,君小宝和天凉一起将木船藏起后,便潜入葱郁树林后,未由正山门入,选了稍有陡峭的地势,花了一炷香功夫潜入了山。
天凉有易容,故意穿了男装,至时就算被发现,紧急时也能留一手冒充山贼,可君小宝不同,试问偌大的寨子,怎么会有这么小又这么矮的小山贼?还穿着夜行衣,动作可爱度这么高?
关于身高,是个很难突破的问题。
当天凉提及这个问题时,君小宝只是不无在意的笑了一笑,说道:“娘亲不必顾虑我,我准备攀树前行,比娘亲少一半的可能被发现。”
“你以为你猴子么?”天凉白他一眼,“再高的轻功也有动静,你在树上,只会更险。”
君小宝二话不说,跳上树,风吹一动,树叶沙沙的功夫,已由第一棵移到了前方第七棵,他探出头打招呼,“娘亲,你发现我了么?”
好快!
她这么容易就被小家伙鄙视了!
天凉怒,决定不理这性子快赶上圻暄二号的小东西了,顺即躲入草丛中,利用步伐快速前行,同样,悄无声息。
黑风寨把守森严,天凉与君小宝在门前,也是耗了许久的时间才终于找到突破点潜入寨中,一进寨子里,就被这寨中景象给惊了一下。
这里四面环水,孤峰独立,满山嵯峨黛绿,树木蓊郁荫翳,山头架着望远烽火台,每个入口处与关卡均设有把守人士,就连险峻之地也不例外。前山有一块巨大的空地,搭着不少武器架子,看似是练操场地,而后山头里,简单有序的平房一间挨一间栉比罗列,井然有序,风光大好。
这规整而严谨的构造,哪里像一个山寨,根本就是一个简化的军营!
天凉和君小宝商量过后,决定要君小宝不在一处较为安全的山口处守着,候她消息,她此行只进寨探敌虚实,不捉人。
小宝应后,天凉潜了进去,她对军营不了解,但据经验寻找头目居住的地点,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通过一路伪装探来的消息,她得知了那位大当家出寨去了,要后日才能赶回山寨,而二当家正在房中研习兵法,以防今日朝廷来攻。
她寻到那位二当家的房间,隐至后窗方向,以指探开了窗纸,眯着眼朝里看去,听到了屋里有低低吟诗声——
想不到这土匪头子竟有如此闲情逸致,大晚上不睡觉还吟诗。
可听了没两句,天凉就听出不对劲了。
宽衣解带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这哪里是兵法,这不是赤果果**的**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