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君家人。”
“我打听过了,圻先生东璟人士,身世不祥,娘亲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君家人?”
再说当时听花花说圻先生为他输类似蓝玄的武气,他竟都能接受了,这其中一定有联系才对,不然,他怎会毫无异常之感!
“从前他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识得他,我们压根儿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生了你!”天凉解释着,不跌险些脱口而出,“况且,你的爹是…”
她顿一下,即刻止了话。
包子侧首,“娘亲知道爹爹是谁了?”
天凉一叹,摇头道:“那人片面之词,还不可全信。罢,既不能参加武招,这两日,我们就赶去东璟,找你那玄叔叔问个清晰。”
她也需弄清自己消失那两年,遇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
包子一顿,没说什么,只是点了头。
心中却在奇怪———
花蛟速度极快,最慢来回也只需两日,为何它与花音不见书信,不见人影,连任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莫不是…出事了?
先前那份不祥预感又多了些,君小宝隐感绰绰不安,脸色微凉。
天凉没察觉他的异常,拉着他继续参观,看完了新房,天凉筹备筹备要去武器作坊去看了。
出门时,正好看到搬运物品的人带着秋铃,她身后带着几个宫中侍卫,走了过来——
秋铃下来行礼过后,领头的侍卫上前说道:“厉姑娘,请即刻随我入宫,抽取五强任务。”
天凉一怔,“五强任务?”
她不是没了资格么?况且十强赛也没参与,凤傲天努力了也是未果,怎么突然间就来了大转变,不但可以参加了,还直接入五强了?
“此次十强赛,伤者众多,只余两位王爷及程将军二子共四人可以继续参使任务,皇上口谕中说厉小姐乃是武者奇材,瞬晋八阶,前途无量,即使破例,民亦服之,故特赦厉小姐可进入最后选拔阶段。”
天凉闻言,道谢,吩咐了包子和秋铃指挥搬运东西后,便随着那侍卫去了。
路上,她有些好奇询问:“这位大人,可知皇上为何突然变了主意?”
那侍卫摇头道:“只听内侍说皇上今晨收了一封书信后,便下了此旨,至于原因为何,这个我并不知。”
书信?
天凉应了声,便不再问了。
皇宫里,天凉先去面了圣,谢了龙恩浩荡,接着便随同内侍一同去了打理赛事的证监房中,去领取自己身为五强必须完成的任务。
当她到达时,那证监房中只有凤傲天一人坐着在喝茶,他好似一早在等她,吩咐人在外室桌案上备了两杯茶水,方还冒着氤氲。
那夜一别,这又是时隔了一天才见,她从前见他,必定冷眼瞧着,怒眸视之,这次却没有横眉以对,破天荒的朝他笑了笑,还行了一个宫礼。
“三王爷万福。”
天凉温婉说了一句。
然后,她看到凤傲天一口茶来不及入腹,猛力一咳,喷了…
内侍忙递娟帕上去擦拭,一边询问是不是茶水过烫,自喊服侍不周,王爷恕罪。
凤傲天拭了嘴角,抬首瞪了天凉一眼,本想斥责,但看到她那幸灾乐祸故意的乐呵呵模样,又生生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若是别人敢以耍弄他为乐,早砍了。
天凉走到内室里,登记过后,便拿了那锦箔册,知晓任务始末后,平静的走了出去。
她出来,凤傲天还没走,但已经命令收了那两杯令他耻辱的茶水,单立在门前候她。
“抽了什么?”他问,与她并肩前行。
天凉侧首,“王爷你早就知晓了,还问我做什么?”
说是抽取,不过是那四人抽选剩下的任务罢了,凤傲天提前来了这里,又怎可能不提前将任务问了个清清楚楚?
凤傲天被看透,脸色闪过几分局促,轻咳一声又道:“今晨还是四人,也只备了四个任务锦箔册,你这个,是父皇收了一封书信后,临时加上的。任务书一向由臣子递上,再由尚书部选出难度相等的五个,对五强进行考验。尚书部里有不少沈相门生,你与他沈家积下旧怨,所以你这次的任务,非凶即险。”
天凉顿了顿,蹙起了眉,“看来黑风寨,是个险地。”
“黑风寨距凤京三十里,被一群强盗霸山为王,其中两个当家都乃是高阶武者,他们养寨如养兵,专抢富贵商家与朝廷粮草,这些年朝廷曾多次派兵攻打,都久攻不下,甚有几个将士连人带队全部惨死于黑风寨山头,这不但是个险地,还是个容易丧命的险地。”
凤傲天解释着,望着她的眸中多了担忧,“程家二子抽的分别是剿击最近京城流窜的邪教人士与流寇,凤惜云则是带上千精兵至边疆,与流散部落对阵。本王是到江城寒武世家取得他们最为珍贵的古武秘籍,并一举铲除江城魔教新安置的堂口。其中,最困难,也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是你的。”
凤傲天说的详细,天凉听的也清楚。
黑风寨的事,她也有耳闻,听闻那寨子上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手下人士杀人如麻,残忍狠毒,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人物。特别是那两个当家,总能用出奇制胜的招数,带贼击兵,大获全胜。
强盗不可怕,可若这强盗既有文又武,有文化有策略还懂兵法,那便是十分可怕。
“这任务各使其力,各用其招,你无兵又无人,再高的武阶,也不可能一人敌百”,凤傲天如是说着,从怀中掏出了牌子,“你拿上这个。”
天凉望了眼那牌子,微诧,“这是你铁骑精兵的令符。”
“这些人全是跟着本王数年的精兵铁骑,三千精兵向来只听本王的命令,见令如见本王,这是能使令他们的证物”,凤傲天抓住他的手,令道:“收下。”
天凉望着两人交叠的手,和那乌金打造的牌子,不禁一愣。
这些任务,说似简单,实则必须有兵权之人才能完成,否则定是难以一人之力抵之,程家将军府,兵权在手,凤惜云仰仗沈相,沈家与程家本就为亲家,程将军前些日子由疆归京带回的数万精兵,定然是任其利之用之。
她手无兵权,底下也只有暗部几人,凤傲天定也是清楚,才主张将这几千铁骑精兵交付于自己,天凉看着那牌子,思量片刻,摇头道:“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兵符,还是王爷留着为好。”
凤傲天铲除一整个堂口也非能一人之力可以完成,如同铲除一个家族的分部一般,这也都是个人不能完成的任务。
凤傲天对她的拒绝有几分不解,“以你的精明,这送上门的好事,你却不要?”
“王爷也说了,那黑风寨多次带兵都久攻不下,我何必要浪费时间,又牺牲你的人马”,天凉将牌子交到他的手上,耸了耸肩,“况且,我对兵法一窍不通,还不能带兵打仗。”
凤傲天一诧,看着她不可思议,“你对兵法,一窍不通?”
这女人好像无所不能似的,竟也有不懂的东西?
“怎么,我看起来很像万能女主?”她挑眉一笑,“黑钱抢军火这样的事我倒常做,算起来,我和那些强盗们也算有了共同点,不如,直接去会他们的好。”
凤傲天听出她的意思了,随即一把扯住她的臂喝止,“你这是不要命了!”
“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能比命重要。”天凉嘴角一动,浮出了微笑与自信,“对于一个曾死而复生的人,也没有去自寻失败的理由。”
这话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三个字,她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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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改名叫哼哼
【201改名叫哼哼】
凤傲天见天凉面容张扬自信,目光坚定果敢,心口一动,便没有再劝。
她明是一个女子,一个世人常被冠上一个弱字的存在,可她却时常能散发出如此令人赞叹的英气与凌云之势。
他望了眼牌子,收了起来,低道:“你可有策略?”
“没有。”天凉答的坦白。
凤傲天顿怒,“还说不是去找死?”
天凉噗嗤笑了,“王爷你可以淡定一些,冲动多了会显的你很疯很白痴的。”
自从没那么讨厌这厮,她发觉看这人生气,还挺有趣的。
凤傲天闻言冷哼,“哼,本王说了,要疯,也只在你面前疯。”
“没救了”,天凉白眼伺候之,“既然你都承认自己是个疯子,老天会看到你这份诚信,成全你的。”
“你…哼!”凤三王爷恼怒,却说不出话回语,只得又哼一声。
天凉笑,“王爷以后可以改名叫哼哼。”
三王爷彻底的怒了,也彻底的词穷中…他一张脸带满了火气,眸中能很明显的看出在强忍怒意。
天凉闹够了,就不再逗他,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话,“我的策略通俗而简单,擒贼,先擒王。”
这回,她擒的可是正宗的贼。
凤傲天倪她一眼,道:“以防万一,本王还是留三百铁骑给你,也用来守京,你只道可随意用之,本王会吩咐他们尽力协助你。”
天凉这回听了,也是不好再拒绝了,便只好点了点头,应了。
两人一起并行至宫门前,就要分道扬镳,凤傲天因要即刻出发去江城,宫门前已备好了马车,接他上铁骑营发布施令。
天凉与他告别时,凤傲天突然道,“那为父皇修书一封,荐你进入五强的人,是曾至将军府为你治过病的圻先生,你与他,是何关系?”
“没有关系。”天凉一脸平淡,“不熟。”
凤傲天闻言也未多说,送了她一声万事小心后,便坐上马车去了。
天凉抬头看了一眼苍穹,碧空如洗,云如锦缎。
圻先生…原来是圻先生啊…
那日她听包子说,自己在擂台上昏迷后,是由顾先生将自己接到马车上,然后送至将军府的,而圻先生,则是易容成另一张脸面,就连后来救治,都始终没有暴漏身份…
原来这西凤人,是不知圻先生回了凤京的。
她微微一叹,想起他嘱咐秋铃的话,万事不提圻先生便好,那意思岂不是为,不愿让人知晓她与他之间这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么?
收回目光,低下头,天凉的脑中清醒了些,也警惕了些。
或许有些事,因她不太懂,所以,会错了意罢。
天凉本打算到作坊去瞧瞧,但回时走了一半的路,觉得饿了,就独自进了家酒楼,进了包厢,点了一大桌膳准备大快朵颐。
经过这半月武招比试,天凉已在这凤京小有名气,这爱吃的性子,也早已传来,所以这次,她无论点了多丰盛的餐,也没有再微词多言了。
只是在她饭菜上来时,小二的身后,多出了一个女人。
她一身火红衣裳颇为显眼,一头碎碎落落的小首饰和辫子摇摇坠坠,还有那无时无刻都跟着她的刀疤男人,都一同出现在了她狭小的包厢里。
是那位北瑜皇族,古诺帕丽。
她不由天凉说话,便径自坐下,单腿踩在凳上,姿势一派的豪放不羁,拍了拍桌道:“我可找着你了。”
天凉挑眉,“帕丽小姐,你在各家酒楼掌柜那儿都放下了狠话,一有我的消息若不即刻通知你便砸铺子,这种威胁方式,是不能称为找的。”
帕丽爽朗一笑,“你别凭空诬赖人,你叫那掌柜过来,问问我可威胁他了?”
“你身后人的,那的刀比人脸还宽,试问哪个敢当面对你北瑜皇族说忤逆话呢”,天凉摇头微笑,拿出一壶酒,搁在桌上道,“知道帕丽小姐一定不甘输酒会再寻我,早吩咐他们备好了酒酿。”
她一进门,掌柜就惊慌失措的急着吩咐小二去良厢客栈叫人,她也早打听了帕丽住在哪里,未想她这道谢人还不曾登门,这个恩人已经大肆的开始搜罗她了。
故备好酒,点好餐,等人便是。
帕丽见酒只一壶,不满道:“上次我输你,这次得扳回一城来,这么少,怎么够塞牙缝!”
“体带伤身,有人要我不准喝酒,如此只能破戒一壶,帕丽小姐见谅。”天凉说着,拿起袖珍的玉杯,分别斟上了一杯,“上好的桃花酿,醇香耐品,最适合细斟慢酌。”
说罢缓缓喝了一杯,帕丽随着她也是饮了一杯,咽下肚后,也觉酒香余韵全留在齿舌,十分的惬意,这便不在计较,与天凉一小杯一小杯的酌了起来。
“虽说只才见了几面,你我不甚了解,但我肯定,你定然不是任人摆布下命令还尊从的人”,帕丽好奇问,“竟有人能止的住你喝酒,限制你的行为么?”
天凉想起圻先生在昨晚睡前,随和的向她说,厉姑娘,这几日莫饮酒,否则,圻某可就离不下你的床了。
这男人威胁人的时候,用那么温良的语气与淡然的表情结合之时,便充分的显示了他这人既扭曲,又不要face。
天凉认真点头:“自然有。”
“什么人?”帕丽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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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木武偷袭
【202木武偷袭】
“什么人?”帕丽颇感兴趣。
“不是人。”
天凉淡定答,见她面部茫然,解释道,“帕丽小姐不要误会,西凤与北瑜不同,名讳偶有古怪,那人的名字,就叫做不是人。”
圻先生是妖孽,所以这么说,也没错。
帕丽恍悟,啧叹,“这个不是人真是令人好奇,不是人的父母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会给不是人起名为不是人呢?奇怪!奇怪…”
天凉心情大好的笑。
遥远的苑子里正在撰写武学书的某先生突然抬指挡鼻,轻打了一个喷嚏,笔毫一颤,滴下了墨汁,晕了一大块的浓黑在纸张上…
天凉转了话题,向帕丽道谢那天擂台上之事。
帕丽却挥挥手不甚在意,“那沈家小姐那副德行,看就讨厌,若不是看你怒极交加,有杀她的意思,我也不会让下台子,定是亲手教训她去。可惜的是,你只毁了她半边脸。”
“是可惜”,天凉轻哼,“我可惜的,是没取她的命。”
“自然,你那一身暗算来的伤,只换她半张脸和几根指,便宜她了。”
帕丽这话一说完,天凉对她愈加的欣赏了,她举杯道:“敬你一杯。”
双双饮酒,相对而坐的两个女子分别有了心心相惜之感,两人用了一会儿膳,帕丽向她讲了当日自己昏迷后台子上的情况,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当时厉天真与程将军大子程良分明不是一对,却在紧急时刻,替他挨了一掌,打下了台子,众人唏嘘。
还说了她与南诏世子南仲卫参加友谊赛事时,帕丽对凤惜云,却输了凤惜云几招。而南仲卫是与另一名八阶木武者对阵,招式狠毒,生生将那人给打死了。
天凉这才明白自己那一个空缺之位是从何而来了。
“南仲卫这人阴晴不定,因为胜了,许是以后还会找茬再与你们其中三强者过招,他习惯出招便致命,最狠毒的招数全来自于他南诏养蛊的习惯和栖身携带的万毒金丝蛇,若是你能进入三强,万分记得小心这人。”
帕丽嘱咐着,又愤语道,“我挑选那凤惜云过招,是因当日在擂台上见他出招,是比那个叫做凤傲天的弱些,可不知为何,那日与我对打时,他却武气突飞猛进,与那日截然不同,出招刚狠冷厉,险些要了老娘我的命,奇怪的很!还本想替你教训那烂男人,却不想竟输了,失败!”
天凉闻言,眉头皱着,抿起了薄唇。
凤惜云突飞猛进,那定是与那自身携带的玄气有关…这个男人,究竟背地里在做什么…他甚是愈来的让她感觉,他是在走而挺险,行在峭壁边缘。而那前进的步履,也极需慎重,仿若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帕丽小姐有心”,天凉朝她坦言,“也越来越称我的心了。”
“不必见外,你叫我帕丽就好!在我们北瑜,要是能喝上一场酒而没有干架,那便就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你这朋友我要交,我要叫你天凉。”
谁曾听过这么任性的语气和交友誓言,一般人会稍觉惊恐,天凉却毫不在意,甚是带着欣赏的,举起杯,继续对饮,膳至最后,帕丽问了她的任务,天凉实话说后,帕丽也没说什么,只是眸光微妙的闪了一道光。
膳至一半,那刀疤男人好似见时辰已晚,有要事相告,便上前对帕丽说了一堆天凉听不懂的北瑜话。
帕丽脸色顿然变的有些阴暗,最后思量再三,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说是想起有要事,和天凉告了别。
天凉没说什么,只是看到她那袖下不自觉握紧的右手时,担忧望她一眼。
帕丽朝她微微摇头,唇边一笑,略带些苦涩,还是随刀疤男人去了。
天凉从窗看着她走出门的背影,心中想道———
活的肆意,活的潇洒,过的毫无牵挂,或许,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望,难及的奢望。
她放下筷,正要起身离去,却在站起时,忽觉,这桌,在动。
不仅是木桌,甚还有木椅,以至这木柱制成的房梁顶柱,全都在晃动…
整间酒楼,开始震动,脚下的铺制的木板,竟纷纷开始断裂。
是木武。
有木武高手,潜在这酒楼附近。
杀气萦绕。
木质中,处处散出削骨的嗜血杀意。
那片片断裂的木片,也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化作千百碎屑,朝她狠击而来!
有人在这附近,埋伏了很久,一直在观察着,想要对她进行蓄意谋杀!
天凉可跃窗而逃,可她想起上楼时那些坐在大堂中吃饭的无辜人,咬一咬牙,大步冲了出去,立在栏前高声一喝,“不想死的,现在立刻走!”
一楼之人闻见这高朗锐利的女声,全都怔忪几秒,霎时间,全都放下筷子,疯了一样朝外涌…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天凉话声落下时,房顶搭建的木梁一个剧烈的震动,化作断裂的巨柱,受木息控制,断开的柱朝准天凉,带着击破一切的冲力疾速而来!
房梁断,屋将塌。
轰——瞬间的功夫,顶端房顶开始塌陷,碎瓦纷纷朝下砸落——
楼梯由旁开始塌陷,啪啪的坠击使的边缘不少包厢之人全部落地重伤,发出惨叫!
天凉明白这暗杀者朝自己来的,她脚步一动,快如狡狐一跃向前,在楼梯全部倒塌前,翻过栏杆,由二楼跳下,漂亮的姿势着地,两手撑地,迅速起身,朝门外跑。
杀她的人,在制造混乱,企图在一片混乱中,致她于死地。
也就是说,要杀她的人,就在这些人群中!
203奖励
【203奖励】
天凉立在大堂中心处,望着这不断朝外涌动的人群,闭上了眸,静心,似屏息感受着四周涌来的木武之气,凝神去寻找源头。
前方不到三尺距离的木屑,骤成短刃形刺向天凉———
“找到你了!”
眸陡睁,天凉低喝,双手震转,一记火光由掌心喷薄而出,将那木屑烧成了灰烬。
灰烬散落,那尽头站着一个戴着斗篷的矮个子男人,身着黑色宽大的衣,全身裹的不漏一点缝隙,唯有一双手在袖下操纵武气,记记由木武操纵的杀招从他掌心而起…
莫不是沈相的人?
天凉抬脚攻去,集了刚烈的火武与其相对,不料她出掌以对时,那人突然抓起离他最近的孩童扔了过来——
方才三四岁的孩童惊叫一声,盯着那火焰吓的惊叫大哭。
天凉猛的收势,收来太快太急,那火势灼了自己右手。
“卑鄙!”
天凉抱住那孩童,一把将他推至门旁后,咒骂出声。
那人见天凉处弱势,快速从怀中掏出匕首朝天凉刺去,而在天凉转头之时,斗笠下陡然一动,对准她的脸吹出了一股迷烟…
天凉不料一回头便正准的吸了眯眼,在脑中迷蒙之前,抬脚踹在那人腹上,快而猛的夺过他手里的短刀,在他操纵木武的右手上刺了一记。
刃上染血,那人中招,扶住臂,无声退了两步。
这个人木武操纵不错,可惜近身战不怎么样。
那人也甚是明白这一点,顿时后退数步,立在离天凉较远的距离,双手抬起,整个屋中无数断掉的桌椅木退与碎片,全都浮起,聚在天凉上方,去势待发,只候那人一个武气操控间同时砸落,将她埋没。
“靠,到处是暗算,还净喜欢用迷药!”
天凉眼中冒火光,咒骂一声,手向从怀中,意欲掏枪。
这古代人暗杀技术真他么的差,就只会用迷药这么低端的技术!
那人手一挥,万千木片瞬朝天凉砸下———
天凉枪支快速上膛,在那人手将全落的前一秒,开枪,发射!
砰!那人闷哼,一条手臂,废了。
一半木质浮游物顿时失了生气,散漫落下,另一半却还是如同恶鬼猛煞,依然带着夺命的趋势,一鼓作气的朝天凉击来,面积过大,极其难躲!
此时已来不及上膛来第二击,她的火武还不能擅用,瞬晋八阶乃属过快,在身体适应前不可多用,否则必会造灼身之势,恶化伤口,对痊愈不好。
她倒不是怕挨这一击,只是自己身上的伤未痊愈,若是生生挨上一击,那辛苦治疗自己的圻先生,一定不高兴!相比较来说,她更怕圻先生。
就在天凉犹豫要不要以火武挡之时,那木质碎片,陡然被斜旁一股力量冲开!
一道影,快至看不清的影,冲至正中,一把抱起天凉,踏着蓝玄之光,冲出了那即将轰塌的酒楼…
她被救了。
突然被这人抱起,天凉心下一震动,抬眼便唤:“凤惜云?”
可凤惜云明明已出关去边疆行使任务,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戴着面具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沉灰色的眸子望她,那目光,一如当日凤惜云望着他那般,带怨,带恨,又带痛。
他伸出手,去抚天凉的脸面,那冰凉的指突然落下,令天凉不自觉浑身一抖。
正在这寂静之时,天凉眸光一转,顺即抓住他的臂,另一只手,飞快的朝他面具掀去…
那人下意识便去抓她的手,却在握住她手臂之时,又收回了动作,面具后,发出了极低的询声:“你既已唤出我的名讳,为何还非要如此证明?”
她动作一滞,收回了手。
抱着她落到一处无人的暗巷中,他摘下了脸上银色面具,面具下,赫然正是那张永远带着苍白之色的脸面。
果然是凤惜云。
“沈相此番故意派人来刺杀你,目的是为试探我可否背叛之心,所以我才提前出城,制造已离城的假象”,他抬起手臂,复又带上了面具,“军营里的替身撑不了多少时辰,我要速速赶回去了。沈重任他心机向来深沉,记仇记怨,你…小心。”
“你现在救我,是在博好感,还是在博同情?”
天凉脸色不悦,对面具下这样的结果,竟有些激愤愤懑之怒,“我是生是死与你无关,你无需再穿着那井底之人带着徽章的衣服来装神弄鬼,我不会向那孩子提及你半分,也没兴趣等你完成大业,你离我远点儿!”
凤惜云已扣上了面具,他听此决绝言语,瞳眸中并无波动,只是那么深深瞧了她几眼后,没有说话,脚下一顿,朝着出城的方向,离开了!
他如此一走,天凉转脚想向回别苑的方向走,不料方一转身,腿上软了几分,眸前一朦,栽倒在地上,睡了…
全怪这该死的迷药。
这是厉三小姐昏倒前,最后一个意识!
天凉虽昏迷,却还是有几分意识的,她沉睡中,感觉自己是被抱着回别苑的,那人的怀抱还带着些芬芳,带着些酥软,行走中有着清淡的奶香气息。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没看见那酥软怀抱的主人,倒是只看见了自己在落云阁里一栋水上阁楼前躺着,还不是在屋里,而是在屋后方的走廊里。
她惺忪的眸子刚睁开,就听到了哗啦一声水响,定睛看去,原是有人在钓鱼,那水中鱼儿此时正巧上钩,咬住鱼饵,被拉上了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