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很开心,不晓得你能不能让朕更开心呢?”
“皇上您的意思…”
“哈哈哈,朕的意思钱小姐都表演了绝活,你又有何绝活让朕欣赏一下啊?”
这不说明了要我和她PK吗?我左右瞄瞄,太后和皇后都饶有兴味的看着我,就等着我也露一手呢。糟了,我有什么绝活啊,我只会说书。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别的了。这哪儿是钱眼儿出丑啊,摆明是要我出丑,亏我今天还穿这么漂亮显眼,还不如普通一点老实一点藏起来呢。

见我半天不答话,皇帝又道:“想好没有,表演什么啊?”
我抬头望着皇上:“皇上,我不会画画弹琴。”
“哦?”
“我也不会吟诗作对。”
“哦?”
“更不会唱歌跳舞。”
“哦!”
底下已经有人窃窃私语,我听不见说的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
“这些才艺,之前表演的几位小姐们都是个中翘楚,看的我甚是佩服,想着日后也定要学点这些个本事才行。”
“哈哈哈,女子又有几个如你般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皇帝笑了。
“是啊,若我再表演,恐怕会贻笑大方,惹的皇上您,还有太后皇后娘娘不高兴。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我给您说个故事行么?”

“哦?”皇帝左看看太后,右看看皇后,哈哈大笑:“曹天歌就会说故事!”
是啊,您早就了解我了,我啥也不会,就会说故事!太后感兴趣了:“你想说个什么故事呢?”
“回太后,这次我跟随大军前去西坎,有幸亲历了收失之战,战场之上我大翼军士勇猛杀敌,一股作气连拿三城,我虽是一女子,也甚觉与有荣焉,便想借着这个故事表达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太后微笑着点头,皇帝也饶有兴味的支棱起耳朵,底下大臣们更是只等我开口了。胃口已经吊起来了,只能说书了,我的强项。

踱了一小步,微转了身子,开口道:“我说的这个故事,发生在离现在很久远的古时,那时候,我的国家叫做北魏,北魏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名字叫做花木兰。她本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家中有一双年近耆宿的父母,还有一个正值垂髻之年的弟弟,因世道平安,多年未有战乱,木兰一家人在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我语气一紧,“蛮夷外敌蓦然来犯,国家边境顷刻被侵,举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片慌乱。因兵力不足,那时的皇帝便紧急在全国征兵。每家每户都会收到一份点兵帖,只要是男子,不论年纪老幼,必须要在这个危难时刻为国出征。木兰家中也收到了一张兵帖。兵帖一到,一家人顿时为难起来,木兰的父亲已老,弟弟尚幼,又哪有能力提刀立马报效国家?” 扫眼全场,无人走动交谈,都在静静听着,对了,我就喜欢这种说书的氛围。

“可是,皇命不可违,军情急如火,家中必要出一男子应征才可。父亲无法,只得拿出了许多年前自己在军营效力时曾用过的大刀,坐在院中轻轻擦拭着刀刃,决定拼了一条老命重赴沙场,木兰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背影,心中甚是难过,这样的年纪若再上战场,岂不等于白白送命?她苦思辗转了整整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二日一早便不顾老父劝阻,拿起父亲的战刀,拜别家人,女扮男装,入营去也!”厅内一片哗然, 议论顿起,连皇帝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不管他们,只顾继续:“这一去就是漫长的十二年!十二年里,木兰始终未曾暴露过女子的身份,一直随着军队守在边疆,在与蛮夷侵略者无数次的对战中,有很多将军都战死沙场,可木兰,却凭着她的勇气和智慧活了下来,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男子尚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又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厅内再次鸦雀无声,若说刚刚还有人吃口菜喝杯酒的话,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我身上。

“那不可思议的征战生涯,木兰坚强的挺了过来,她克服了身为一个女子的胆怯与羞涩,用心操练武艺,从没有丝毫武功在身到成长为云中擒虏健雪里枕戈寒的大将军,谁又知道背后藏着木兰的多少心酸?她在战场奋勇杀敌,屡立战功,终于十二年后杀退蛮夷、披甲还乡!得到了皇帝的大加赞赏,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还欲封木兰为尚书郎!”
“啊?女子怎能做官?”皇帝急道。厅下众人也议论纷纷。

我微笑:“木兰她是女扮男装,多年来因为掩饰的好,从未被人发觉。皇帝也以为她是男子,才欲封官,可是木兰却不想做官,战事平息,女儿心思又起,她离家时间太久了,只想尽快见到自己的爹娘幼弟。便推辞了皇帝的封赏,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哗然又起!女子也能有如此胸襟,你们是不是自愧不如啊?抬眼看太后,一双慈目闪闪发亮,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木兰回到家中,看见自己的爹娘已经白发苍苍更加老迈,互相搀扶着出来迎接她,她记忆中那个垂髻幼弟也已经长大成人,看见姐姐回来,高兴的宰猪又杀羊,木兰回到了家,终于觉得自己完成了使命,既没有辜负国家的期望,也没有违逆了自己的孝心,自古忠义两难全,可是花木兰,她却做到了!”每一双看着我的眼睛里都闪着钦佩之光,他们也被花木兰深深震撼了!

“回家当日,木兰换回了女装,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镜中女子已不再年轻,最美好的十二年时光,木兰却把它们用在了战场上。几日后,木兰在军营时的朋友到她家中来看望她,木兰以女儿身示人,竟把那些朋友吓的魂飞魄散,又惊又怕地说道: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装!”

我微笑站定,看向皇帝,大声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辨木兰是雄雌?皇上,这就是我讲的故事,花木兰代父从军记!”
皇帝还未说话,太后已叫了一声“好!”底下众人也纷纷叫起好来!说书就如唱戏,到了高潮时,必要有人叫声好,才能将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这书也才算说的完整!

太后道:“好孩子,这个故事说的甚得我心,花木兰代父从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啊!”
我朝太后施了一礼道:“女子能顶半边天,女子一样可以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花木兰的故事不仅仅在当年广泛流传,后世更是被人树为典范,我的国家有一个朝代还为她追封了孝烈将军的名号,”
太后喃喃:“孝烈将军,果然是忠义两全的孝烈将军。”
皇帝哈哈大笑:“好你个曹天歌,既然说了一个让太后满意的故事,朕就暂且放你一马吧。”

我得意的看向猩猩,他的眼睛自我开口就始终放在我身上,此刻更是盈满了笑意。
这辈子,我就指着嘴皮子过活了.


析爱
热闹完了回味过了,众人又开始推杯换盏,我站的腿酸,可皇帝不让我走,我也不敢动。

皇帝道:“钱太傅,你刚才替令嫒求亲,意欲何人啊?”
我猛抬头,事情还没玩呢,今天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了。
那钱清渊道:“小女意属…意属丞相大人,不知是否高攀?”
没错,就是高攀,你家钱眼儿想攀高枝,当爹的居然就出来当说客,佩服佩服!

身后传来猩猩的猛咳,知道害怕了吧?还得靠我出马!
皇帝慢声道:“哦?辛相?这个..”作困惑状,“意欲配婚辛相的姑娘还不少啊。”
钱清渊大吃一惊,仿佛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话来,脸上的表情极为讶异,我看着他,心道,定是以前跟皇帝说过,以为稳操胜券了,殊不知,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也想要猩猩,你给我一边儿凉快去吧!
钱清渊口吃道:“不知还…还有谁…谁家千金欲配婚丞相?”

皇帝准备朝我使个眼色,谁知眼翻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挺身而出,慢声轻语捏着嗓子道了一声:“我。”

钱清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钱眼儿小脸儿阵青阵白,面如桃花的一张脸生生被自己憋成了个嫩黄瓜。
皇帝笑道:“这可如何是好,钱小姐与曹天歌都瞧上了丞相,朕即便金口,也不能再乱点鸳鸯谱了。”
钱眼儿憋了一阵子,忽然开口道:“皇上,刚才这位曹小姐说的故事很好听,女儿能顶半边天这个道理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觉得那花木兰果然是个女中豪杰,亦是我等女儿辈学习的典范,既是女中豪杰那燕儿也不必扭捏了,曹小姐与燕儿都属意丞相大人,不如…不如请丞相大人做个定夺?”
哎哟我的妈呀,钱眼儿啊钱眼儿,你就喜欢猩猩到如此地步么?这种公开抢对象的方式也被你发明出来了,以前我还真是只在电视上见过呢,你强!

我笑对皇上:“钱小姐说的不错,不过这样是不是对辛相不太公平呢?”
那钱眼儿愣愣的看我。
“若是辛相早有意中人,既不喜欢钱小姐,也不喜欢我,那岂不是借着皇命让辛相为难么?”
皇帝爽声大笑:“曹天歌说的有理。”
那是,我现在是您的红人,我说什么您都向着我。
太后道:“既然两位小姐都属意辛相,那辛相也不可置身事外啊,不如请辛相自己做主好了。”

嗯,猩猩招的苍蝇还得自己赶。
猩猩此时也躲不过去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施完礼,站在那儿装化石。
皇帝道:“丞相,你看此事…”
钱清渊和钱眼儿都一脸期待的看着猩猩,我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猩猩冲钱眼儿抱了一拳,道:“多谢钱小姐的美意,只可惜,在下已订过亲了。”钱眼儿顿时满脸惊诧。但猩猩却并未对我说话。
皇帝奇道:“丞相已订过亲了?何人家的小姐啊?”
猩猩目不斜视:“非大户人家,只是一介平民,所以未向皇上您禀报过。”
皇帝冲我眨眨眼,笑道:“哦,那既然已订了亲事,钱小姐与曹天歌就再选选别家公子吧,姻缘不可强求啊。”这句话是我说过的!
猩猩又冲钱眼儿抱了一拳,未发一言,钱眼儿脸涨的通红,想是觉得以自己的品貌才华家世,加上不顾脸面的求亲必能成功,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
猩猩再冲我抱拳,我笑嘻嘻的回抱了一拳道:“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千万别让美人跑了。”他瞪我一眼,回座去了。
皇帝冲钱清渊道:“丞相已订过亲,此事就此作罢吧。钱小姐可再选选。”
钱清渊自然什么也不敢说,唯唯称是,皇帝又看向钱眼儿,钱眼儿只得道:“谢皇上。既丞相大人已订了亲事,那且罢了。”

皇帝歪头瞧我:“曹天歌,你也作罢么?”
我一抬头,大声道:“我不作罢!”
此话一出,唰唰唰前方一干人,后方一堆人全静住了。钱眼儿更是呆若木鸡。
皇帝捋捋小短胡子道:“哦?那你还要如何?”
我转身看向猩猩,他看向正前方,假装没接受到我的爱克死光。

“皇上,辛相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虽已订亲,但民女对他的钦慕也不会因此减消,钱小姐既已放弃,民女也不敢强求姻缘,但民女会学那花木兰的坚持不懈,定会将钦慕之情进行到辛相成亲之时再行作罢!”

谁曾听过如此惊世骇俗之言,大厅内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钱眼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绝不会想到我竟当堂说出如此…自跌身价的话。太后皇后以及众妃嫔更是微张了嘴瞪我。
皇帝哈哈大笑:“这沙场也能被你拿来与情场相提并论,是不是也要朕赞你一声女中豪杰啊?哈哈哈。”
太后愣了一阵道:“这孩子…这话说的…”
这话你们没听过,现代人经常挂在嘴边,只要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皇帝摇摇头叹道:“你们且下去吧,这团麻花儿朕解不开,还是你们自己去解罢。”

我心情愉快的蹦回了桌子,猩猩目露惊异之色,段凯脸色青白,僵硬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逮着菜品一通大嚼,余光瞄见钱眼儿走过来了,忙抬头看她,结果她路过我们这桌也眼睛也未歪一下,表情严肃,想是气自己没动脑子去争取一下,嘿嘿,钱眼儿PASS!

回程马车上,猩猩教训我:“你又何必说出那番话来,我已为钱小姐留了面子,你且配合就是,什么钦慕不钦慕的,唉!”
我佯怒:“你是不是觉得那钱眼儿挺好啊?”
“不觉得。”
“那为什么她弹琴作画的时候啊,你眼睛都直了。”
“胡说!”
我嘻嘻笑着往他身上倒:“我本来就钦慕你,难道你想让我说讨厌?这下让他们都听见了,以后谁也别来打你主意。”
猩猩无奈:“皇殿之上以后切记不可口无遮拦。”
我道:“管不了,那钱眼儿都来逼你的婚了,我难道不要守护爱情么?”

段凯一直坐在车角静听我俩说话,听见守护爱情四字,突然猛咳了一声。我忽地惊醒过来,忙坐直了身子,笑对段凯道:“怎样?我说的故事好听不好听?”
段凯半晌才答我话,声音沙沙的:“好听。”
我只想赶快转移尴尬,又道:“我还会说好多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
车恰到了丞相府的大门。段凯起身,嘴中“唔”了一声,便掀帘子出去了,头也未回。
我看看猩猩,他没什么特别表情,只有眼睛里的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洗完脸,拆完头发,换身舒服的衣服,我直奔月下居。
月下居的门廊上挂了盏灯,段凯果然没有睡觉,衣服也没换,正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天空。今夜,星星很少,寥寥几颗,月光胧淡,他却看得入神。
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他居然没有低下脑袋,仍怔怔望着夜空:“没想什么,喝了些酒,透气而已。”
我走到石凳旁坐下:“坐一会儿啊,睡不着就聊聊天,老仰着脖子以为你流鼻血了呢!”
段凯终于放直了颈子,以前他听我说笑话总是会笑的特别开心,可此刻,他的脸上只有落寞。
我拍拍斜方的凳子:“坐一会。”
他走过来坐下了,却一言不发。眼睛也不看我。
又是我找话题:“唔,对了,想问你呢,你那日走后一直都是悠然照顾你的吧?”
他点点头。
“你…你那腿上现在已经全好了吧?”
他点点头。
“留了很多疤痕?”
他又点头。
我笑道:“没事,男子身上有点伤是正常的,我才倒霉呢,满身的鞭痕,到现在还没消完,一道一道的,我都愁死了。”
段凯看向我,拧着眉,眼睛里飘着一丝痛意。
我又道:“悠然真是太能干了,人长的漂亮,又重情义,还特别会照顾人,我真喜欢她。”
他没说话。
“那时,你受伤那时,都是悠然帮你擦的药吧。”
他垂下脑袋,轻点一下。
“唉,一般女子真的做不到这点,我当时看的时候都吓的魂快没了,悠然对你真是好。”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天歌…”段凯忽然开口唤我。
“嗯?”
“你…你是几时开始对辛大人他…有意的?”他终于问了这句话,我等着呢。
好,既然你问了,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我双手支住桌子,托起下巴,作回忆状:“唔,很久了,大约从我还未到丞相府开始就有意了。”
“你…那时在船上,不是还…”
我呵呵笑起来:“是啊是啊,那时还骂他呢,现在想起来,正是因为在意他的话,所以才会生气吧。”
他始终不抬头,继续道:“你们两情相悦,我居然从未发现。”
我手指来回敲着脸蛋:“你没发现正常,我师兄一开始不喜欢我,是我先喜欢他的。”
他忽地抬起头来:“他…不喜欢你?”
我忙道:“现在喜欢了,我是说原来,原来不喜欢。”
他又垂了头,幽幽道:“你与辛大人已经…我还对你说了那些浑话,你…你会不会怪我?”
我摇头:“怎么会呢?你给了一个女子最大的鼓励和尊重,我又怎会怪你,只是你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之所向而已。”
他又抬眼:“你说…我没看清自己…”

我点点头,认真道:“对,你没看清,你欣赏我的性格,觉得我有趣,是因为我来自别国他乡,有时候行事作派自然与本地女子不同,看在眼里只觉新鲜,可是你与我相处时间并不长,你又怎能了解我的本性?我其实有很多的缺点,就如师兄说的,我口无遮拦,行事莽撞,脾气又坏,动不动就惹事生非,这些缺点当初他教训我的时候,我也气的半死,觉得他小看我,可是时间久了,经过了好多事情后才发现,我的这些毛病确实存在,还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段凯开始沉思。

“你对我就像吃柿子,初拿到手,又红又大,甚觉得可爱,浅尝几口也甜入心脾,可却不能多吃,吃多了不但涩嘴还侵寒入心。你的性格温润,脾气也好,现又居了元帅的重职,定要寻个稳重踏实会照顾人的姑娘才配得上你,如我般整日咋咋呼呼,风一阵雨一阵,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受不了了。”他唇边倏地泛了丝苦笑。恐怕是想起了我的种种恶劣行径

“我师兄当初不喜欢我可能也是因为我的这些毛病,可是他性子清冷,为人严厉,并不怎么纵容我,见我不好还老教训我,教训来教训去,竟让我也改了不少坏习惯,他,怎么说呢,总是掌握着大方向,让我不至于离谱的太很,所以,我在他身边是又安全又安心的。”段凯微微点头。对啦,我只喜欢猩猩,你放下这个心结就能敞开怀抱接纳别人了。

他开口道:“我一直对你…唉,无论你怎样说,我自己的感觉自己最清楚。”
我道:“你数次救我,你知道我欠了你多大的情么?恐怕用我这条命还都是不够的。”
他忙说:“我早已说过,这是两回事。你心已有所属,我也并非定要执迷,只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我点头:“对,是两回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如果老天给我机会报恩,我也愿意为你两肋插刀,但是我还是希望,老天不要给我这个机会,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因为你是我最重视的兄弟!”
段凯不语了。他需要时间。

我又接道:“你啊,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想不通这个道理呢,早有了一块宝玉在你身边你都看不见,魂儿乱飞,万一把宝玉弄丢了,你哭都没眼泪。”开始暗示。
段凯果然不明:“宝玉?”
“话呢,我就不跟你说的太明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么长时间以来,究竟谁对你最好?肯定不是我!”
我捂嘴打了个呵欠:“哈,困了,睡觉去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我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他还傻坐在那儿,断了两指的手掌搁在桌上,侧脸轮廓俊秀无双,想起他在战场上的英姿,我不禁微笑,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可惜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你的宝玉在等着你呢,快点想明白吧,我就不信你比猩猩还木。

回到四牌楼,夜已深了,楼下灯亮着,我推门一看,师兄大人正喝茶呢。我拖着步子走进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你不会想睡在我这儿吧。”嗨,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反正他也习惯了。
“你去段凯那儿了?”
我坐下,撇他一眼,从你莲院到四牌楼必定经过月下居,你难道没看见?
“去了。说会子话。”
“说什么了?”
“说说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论论江湖武林中的大事。”
他不语,杯子也放下了,眼睛盯着大门。
我困了,真困了,这折腾一晚上了还不让人睡觉。
“师兄,你要替我守门就守着,我先上去睡觉了。”说完站起身。
“过来。”他道。
我噗嗤一笑,还跟我装呢,心里不定急的猫抓狗挠的想知道我与段凯谈了什么。
绕到他身后,搂住他脖子,“干吗啊?你还想问什么?”
他伸手把我捞到身前,正坐在他腿上。眼睛盯着我,闪着嗔怪的光。
我对着他嘴唇啄了下,俯身趴在他颈侧,打着呵欠道:“我只喜欢你,其他人一个也不喜欢,你就别折磨我了,我好困哪。”
半晌,方听他轻轻“嗯”了一声,我迅速放开他,一跳而起,往楼上冲去。
听见他在身后道:“早点睡吧。”

哦买疙瘩,想我早点睡还跑来吃飞醋。


冬逝
一大早我就起了床,硬拉着明堂到我院里来练手刀,这孩子最近话少了许多,一根筋的性格使他遇到了一点小挫折就会钻进牛角尖,他那么想上战场,结果战场是上了,只是身份不是战士而是人质,美好的梦想被现实击的粉碎,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这是个心理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只有待我慢慢开导他了。

猩猩与段凯欲去早朝,我心知他们此去必定会得到封赏,忙不迭的也要跟去。猩猩道:“早朝时,女子不得入殿,你好生在家呆着。”
我摇头:“我不入殿,我想去一趟天牢。”
猩猩拧起眉头:“为何要去那处?”
“想去看看,嗯,看看云夫人。师兄,你替我跟皇上请示一下吧。”
猩猩道:“恐有危险。”段凯道:“无妨,牢内有重兵,就让天歌去看看。”他今天精神不错,一扫昨天的忧郁之色,想是见我与猩猩确实相亲,就卸了包袱,也不再难受了,早说他比猩猩在感情上要聪明的多,见势不妙及时抽身才是王道。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我就该走我的红娘之路了。

央了半晌,猩猩才答应带我一起,一路行至宫内,临天殿侧,已聚集了许多官员,都在等着皇帝开会。
我站在宫河边等着,早朝时,非入朝官员是不能过宫河桥的,靠着那桥栏,且听对面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皇帝已经上班了。
等了许久许久,我换了N个姿势,从靠着到蹲着再到靠着,至少等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才又听人声呼叫,皇帝又下班了。

猩猩与段凯朝我走来,我忙迎上去:“怎么样?得了什么封赏?”
猩猩笑而不答,段凯道:“皇上赏了我一处府邸。”我一拍他肩膀:“哎呀,这下可好了,你再不用借住我们家了。”段凯面色一灰,眼睛里瞬间闪过难过。我哈哈大笑:“瞧把你气的,我跟你开玩笑呢!你那宅子不想住就给我住,我正愁没地方盖游水池呢,你爱在丞相府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待我把你府里折腾的差不多了你再回来。”他这才露了笑意高兴起来。

我又问:“难道就光赏了地,没赏别的?”
段凯想了想:“还赏了许多,一时记不住了。”
妈呀,赏的都记不住了,那该有多少啊?我羡慕的看着他:“这下你可发财了。”猩猩在一旁咳咳。段凯道:“皇上也赏了你。”
啊?“赏我了?”皇帝老儿还记着我呢?
“是啊,说你叫阵擒贼有功,也赏了你。”
“赏我什么了?”
猩猩在一旁冷道:“你最喜欢的。”
我挠挠脑袋,假装不明白,又凑到猩猩身边道:“我最喜欢的?皇帝竟把你赏给我了?他还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