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一身灰色战袍,身材魁梧健硕,面目狰狞,尤其是脸上一道疤痕,从左眼一直横过那满是横肉的脸划向右脸,让这人更为骇人,刚刚那声震天的笑声正是从这个大汉口中传出。
“劳烦使臣大人转告我北漠君王对其的敬意,感谢南秦君王的赈灾银两,有了贵国的银两,我北漠才能顺利度过这场大旱。”外表虽然狰狞,不过说出来的话确实极为客气,用的是生硬的南秦国语。
在他身后之人身材纤细修长,一身白色锦袍滚着黑边,让他与这乌黑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犹如一颗明珠般存在。
那人面容清冷,眸子淡淡地一扫远方那黑色的城墙,“乌兰将军客气了,如今还是靠乌兰将军出兵助南秦,在下回京后定会如是向皇上禀报。”
“啊,那就多谢使臣大人美言了。”乌兰思诺一拱手,对这使臣抱拳,神色全然崇拜。他回忆起这纤细的使臣初来大营之时,只身一人自带了一块令牌一份圣旨,他并未全然信任,加之一些刁难,谁成想着看似柔弱的使臣竟然顷刻间便击败他五十员猛汉,最后是看在他面子上没取他们首级。他能看出只要此人想,定能要了这五十人的命。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再也不敢轻视这个使臣了。
那人一点头,再次深深望了那远方城墙一眼,“该带到的小心我都已带到,剩下的事就有劳乌兰将军了。”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回身一拱手,“那乌兰将军,在下就此别过,这就起身回京复命了。”
乌兰思诺看了一眼天色,“这天色阴暗怕是要有暴雨,使臣大人不妨先避过这场雨再走?”
那人摇了摇头,“不了,乌兰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皇上还在京城等我的回信,耽搁不得就此告别。”说完便转身欲用轻功离去。他确实着急回京,不过心心念念着急见到之人却不是皇上,而是另有他人。
“等等使臣大人,乌兰思诺还不知大人您的姓名。”乌兰赶忙出声将他拦下,早先他得令有计划地骚扰挑衅北关城,此时又挑衅阿达城,直到今日午时才见到这南秦国使臣,而使臣才交代他一些具体的事宜,但从始自终都未曾听闻使臣的名字,这样即便是北漠君主问起他来,怕是也不好交代。
那人的头微微回转,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一身白色锦衣在那天空突然的一闪下格外耀眼,那光芒让他犹如谪仙下凡一般,薄唇微启,与这狂风怒作的环境相反,他吐出的声音异常沉静清冷,那声音仿佛他真如谪仙一般,与这尘世毫无瓜葛。“我的名字是,雪姿。”
…
南清国皇宫,御花园。
路友儿无语地看着周围怒放的百花,很想回头告诉那默默站着的兰陵王宫羽落,这地方皇后天天带她来,来腻了,能换个地方不。
不过后来想想,算了,这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出了御花园就是别的妃子的宫殿了,也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早看出来了,从那皇后将时间扔给他们俩后,她就看出了一切。那在现代介绍对象不也是这样吗,两人来顿饭局,吃吃饭说说话,之后介绍人便走了将剩下时间交给相亲的两人,此时他们也只是换了个地点和身份罢了。
两人离得很远,大概有两尺,友儿看着花、宫羽落望着天,如若旁边有人走过肯定不会觉得两人认识,都会觉得两人根本是陌生人吧,不过此时此地绝不会有陌生人路过的,御花园四边都有人严格把守,绝对不会有闲杂人等来干扰他们“谈情说爱”,别说是谈情说爱了,就是**发生些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宫羽落望着天,心中暗暗寻思,时间快到了吧,他可以回去了吧。
路友儿低头看着花,仔细想着,雪姿到底哪去了,她的消息应该怎么传达出去给段修尧。
两人就一直保持这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
刚刚还清朗的天突然一阵凉风吹过,紧接着便是乌云密布。
宫羽落俊秀的眉头一皱,如若他十几年生活经验没错,这天…是要下雨了。
眼神一扫两尺以外的路友儿,见她还是低头看着花,无奈地摇摇头——傻了吧?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他吧,谁让他这么英俊绝美?
这雨来得快,刚刚清朗无云,顷刻间便乌云密布,随后那豆大的雨点便纷纷落下。
宫羽落一惊,那圆润清朗的声音咒骂,“他妈的这破天,说下雨就下雨,让小王去哪躲雨啊?”
路友儿也赶忙回头查看,此地虽然是御花园,但那御花园可大了去了,此地没凉亭,周围全是花,说是避雨还真是没地方,“王爷,这附近离哪个宫殿最近?”她自然是知道不远处便是太后的寝宫慈宁宫,不过既然皇后一再强调她对宫中不熟,她也不能拆皇后的台,只好出声“询问”。
宫羽落一拍手,“对呀,这不远处便是母后的寝宫,去那避雨吧。”说完便匆匆跑去,根本不理友儿。路友儿一愣,这人也实在太没有绅士风度了,怎就一点也不照顾女性呢。无奈也只好抱着头狼狈的跑。
宫羽落虽然大步跑着,其实跑得并不快,可见平时缺乏锻炼,而友儿则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并未用轻功,虽然皇上应该知道她有武功,但只要她不使出来别人便不会知晓她武功的高低,这武功是她最后保命的招数,不到万不得已是坚决不是暴露出来的。
终于跑到了通往慈宁宫的长廊,长廊,顾名思义,是一种带着屋顶的走廊,来到长廊自然就是能躲了雨。
路友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他一眼,真是看不过去,这男人分明就是绣花枕头,刚刚开跑还好速度一般,后来就越来越慢,最后开始走,最后…连走都不算一步一步拖了着,这期间连一刻钟都没用到,甚至可以说十分钟这男人的体力便消磨殆尽,这是她在这个时空见过最弱的男人了。
拜这弱男所赐,她竟然也这么傻傻地跟着“爬”回来,就这几步远的路,竟然浇了个透心凉。
宫羽落一回头,路友儿赶忙收起刚刚那鄙视的目光,把头深深低下,状似娇羞。
宫羽落一手扶着长廊朱红的柱子,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腿,哈哧带喘半天没传上来气,“路…路…路…路姑娘…前…前…前面…就是…母后的…寝宫。”
“…”友儿低着头安静的听着,暗暗帮他使劲,恨不得帮他一口气把话说出来。
“我们去…母后那…整理下吧。”一句短短的话,硬是让他说得支离破碎。
“好。”友儿轻轻吐出一个字,从始自终都未曾抬头,还是那副娇羞样。
之后,路友儿便跟着连滚带爬的宫羽落艰难移动到不远处的慈宁宫,这期间又用了五分钟,而整个路程五十米不到。低着头慢慢跟着宫羽落的友儿不知已经翻了多少白眼,最后终于到了宫中。
太后,自然是已经听到皇后的交代了。
对于这件事,太后非常赞同,一方面让自己这宝贝儿子为南秦国做贡献,堵了那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口,要知道那些官员们没日没夜地弹劾兰陵王,她早就头疼不已了;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自己这宝贝儿子早一些恢复正常。
这宫羽落断袖之事让太后十分头疼,却也知道强求不得,因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女子近身,只要宫女在他身边他便大喊大叫,此时弄了满府的男宠也不是回事,她曾经赐了他无数美女,都被他送了回来,如若她坚持要送,她宝贝儿子就直接将这些美女卖到妓院,总之连他兰陵王府都不让踏进半步,这些,都是太后的烦心事。
如若自己儿子真能开了窍就好了,那她也能早一日抱上孙子了。
宫羽落前来让太后开心不已,又是亲自吩咐熬姜糖水,又是亲自拿名贵丝巾为他擦头发,更是令人找了干净衣服让两人换上。
路友儿总有种感觉,这宫羽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那皇上宫羽翰其实不是。当然,想归想,宫羽翰也定是太后亲子,因那母子三人的相貌有七分相似。
太后坐在正位上,宫羽落坐在副位,而友儿则是坐在客位,外加上太后贴身的几个大宫女,几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宫羽落的到来,显然让太后十分开心,而众人聊天的话题也皆是围绕着宫羽落转,只要是说他的好话,那太后便格外高兴。期间,友儿也插嘴昧着良心夸了宫羽落几句,那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看向友儿那慈爱的目光比平时多了几分真诚。
路友儿在心中暗暗叹气,这古往今来都未变,母亲最心疼的永远是不争气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哗哗声敲得房檐作响,明明是明媚的午后,此时却黑得如傍晚一般。
太后看了看两人,“落儿啊,母后累了,去休息片刻,你定要好好陪陪路姑娘,路姑娘是宫中贵客。”说完,便在友儿看不到的角度意味深长地看了宫羽落一眼。
那眼神在说,宝贝儿子挣点气搞定她,我们的宫氏江山就稳了。
宫羽落看了友儿一眼,见友儿还是“娇羞”地低着头,连忙回给太后一个鬼脸,母后啊,你让我和女人在一起都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太后面色一变,冲宫羽落威胁地怒了下嘴。
宫羽落只要怏怏地低下头,他可不能得罪了母后,只要母后在,他荣华富贵就在,如若母不和他一条战线上,就皇兄那脾气,搞不好就直接削了他的权让他自生自灭呢,所以,最得罪不起的人便是母后。
见他顺从的低下头,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笑了笑,在宫女们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去了里室。
此时他们身处于一个小厅,外面狂风大作,那门,自然早就死死关闭,而随着太后转身离去,连那后门也关上了。
密闭的室内,只有两人——宫羽落和路友儿。
室内一片寂静,寂静得有些尴尬。
友儿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大叫不好,因为这气味…分明就是当初她中了春药的味道,那是一种香气,应该就是旁边那精雕细琢的香炉所散发出的焚香,这焚香定是有问题。暗暗恼怒,这太后为何这么阴损,先是让她**于大儿子,现在又用春药让她和小儿子发生什么,太过分了。
宫羽落根本未动,优哉游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友儿浑身有些发热,没错,一定是那香,已经确认了,定是那焚香有问题。友儿慢慢起身,慢悠悠走着,好像是参观这个厅堂里的摆设,慢慢走到那香炉旁,看了看那香炉,脑子不停地在转。她必须要将这香炉灭掉,但是到底要想什么办法呢,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灭掉香炉,还要那兰陵王宫羽落不发觉…到底应该怎么办?
友儿站在香炉旁,盯着这精致的香炉,好像在欣赏那香炉上的鎏金瑞兽,那香气正一缕一缕从镂空的缝隙中慢慢散播开来,那优美的雾气在友儿眼中确如毒气一般可怕。
到底…应该怎么办?
正当友儿头疼之际,只觉得眼前一黑,那宫羽落已到她面前,友儿心中突然一沉,大叫不好…
93,进展
午后,阴云大雨瓢泼,室内,金炉焚香冉冉。
这是慈宁宫一个小厅室,屋外狂风怒作,门窗紧闭,而厅堂其他房门皆关,密闭室内只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姿色绝色犹如谪仙,女的身材窈窕粉嫩可爱,室内被焚香燃起的云雾氤氲,暧昧无比,显然室内两人也有些尴尬。
路友儿不动声色地站在香炉前,低头紧紧盯着那香炉之上的鎏金瑞兽,头脑中思绪万般飞旋。
她知道这其中燃的定然是之前中春药的那种的熏香,这熏香恐怕就是催情药,她心里很明白,无奈必须要装糊涂,此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怕真的撕破了脸,那皇上就不用这些迂回的招数,直接将她拿下严刑拷问,她路友儿可不是什么铁人,估计打几下怕是就要招了,反正那火炮秘方也不是什么机密,在现代基本普及,不过怕的就是皇上卸磨杀驴,问出秘方她性命难保。
所以此时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撕开了对谁都没好处!
愣愣地盯着面前的香炉,她必须马上想到办法灭了这该死的香,还不能被人发现。
突然前面一黑,宫羽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友儿一惊立刻催动内力,如若这宫羽落真想干什么她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他得逞,大不了就一死,还能怎样?
宫羽落从头至尾未看她,左手一抓那那香炉上的瑞兽,香炉盖子打开,右手的茶碗一道,整碗茶水皆倒了进去,一下子扑灭了那幽幽燃灰,缕缕烟香随即消失。所有事情发生在顷刻之间,让友儿一愣,那浑身内力一时间在体内流转没有卸下。
见香炉灭了,宫羽落几步走到门前,一声响那门闩落地,屋门大开,冰凉大风立刻灌入房间,让刚刚氤氲弥漫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许多,刚刚那浑身隐隐燥热也马上平息…原来他也发现了。
宫羽落做完这些,便一声不吭地道离友儿最远的椅子上坐下,双眼直勾勾愣愣地盯着外面的瓢泼,没有其他动作。
友儿这才恍然大悟,偷偷将体内内力卸了,走在身边的一个椅子坐下。有些惊讶这宫羽落竟然也能发现,但是也庆幸多亏了他发现,解了她的重围。
室内又恢复了诡异的安静,门扉打开,那狂风夹杂些许雨点飞进屋内,星星点点甚至溅到友儿身上,脸上,友儿恍然无觉,一直看着外面的大雨想着心事,她想的是…如何讲消息带出去,带给段修尧。
难道要她自己逃出去?
宫中的侍卫众多,换班制度非常严密,这些不说,越是宫墙处,机关暗卫越多,如若真想逃出去必须要探明这些才行,但是此时她无论走到哪都有众多宫女跟着,她如何去探?真是想想容易做起来难。
再者,皇上将她留在宫中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如若自己的真的就这么逃出去,难道皇上就这样善罢甘休了?当没事发生?如若那样搞不好皇上会随便编个什么理由全国通缉吧,就算是逃出去她也不敢回阿达城,因为那样只会给宇文怒涛带来无限麻烦,真是…烦死了!
那她到底要如何呢?
无论怎样将消息传出去才是最主要的,虽然不能将希望全压在段修尧身上,但是有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些希望。
一刻钟过去了,厅堂里的两人在厅堂两边椅子上坐着,齐齐地望向门外的大雨愣神,那雨,还未停歇。
兰陵王宫羽落与平日里不同,少了那种鸡飞狗跳的气息,那幽潭双眸如此专注,道是有些吸引人。但是性格如此怎能朝夕改变,终于在两刻钟后,宫羽落的耐心终于用完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步走向门外,而友儿也是一惊,赶忙站起身来掩饰好自己表情,低着头跟上。
宫羽落用余光看到他身后那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路友儿,眉头一皱,这女人真是矛盾,说讨厌她吧,她不像其他那些名门闺秀一样见他就扑过来,永远这么在这一个如计算好的位置上,既让他无法忽视又让他无法反感,总的来说他还不算讨厌她。但如若说喜欢吧,一想到她是女的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若她是男的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真是可惜啊。
雨还没停,整个慈宁宫厅堂半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太后将所有人都屏退了留空间给他们两人媚药发作吧。
此时别说来接送他们的下人,就是个取伞的人都没有,让他如何出宫?
一怒之下突然转头,“女人。”
在他身后两尺的友儿一惊,默默向后退了半步,头没抬。她怕这宫羽落看到她表情,她不会掩饰情绪所以只能低着头,既然这宫羽落是个王爷,想必能力也不会太次,搞不好也是个厉害角色,不得不防。
“王爷吉祥。”说着便福了福身。
那宫羽落见此突然失笑,修长的手指在嘴边划过,“我说女人,也不是刚见面你现在请安是不是晚了点,刚刚初见你也未请安。”他能与她交谈完全是因为她的知趣,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见面往他身边凑,也没像其他女人那般欲拒还迎地向他抛恶心的媚眼,这个女人总是小心和他保持着距离,这让他觉得很舒适,突然有种感觉,女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当然,前提这这女人离他远点,两尺以外。
“回王爷,刚刚是民女失礼了,民女是乡间粗人没见过世面,虽然能看出王爷身份非富即贵,但却无法确认,所以不敢轻易见礼。后来知道了王爷身份,但承蒙皇后娘娘错爱,拉民女入席,所以也未见礼。”还是低着头,声音没明显胆怯,只是平静的回答。
“哈,还没看出来你这看似呆蠢的女人,还很牙尖嘴利嘛。”
友儿一皱眉,这算是夸奖吗?不过还是谨慎的回答,“谢王爷夸奖。”
宫羽落点了点了,看着两尺外的友儿还算顺心,之前那种抵触情绪也减淡了很多,随意靠在门框上,那毫无形象可言的动作在他的随意下竟然异常和谐优美。
时间又仿佛静止,一个倚在门框上,一个低头站在不远处,两人又开始默默无语。
“你知道吗?”幽幽的声音声音传出,是宫羽落。
“厄?”友儿一愣,这宫羽落突然的问话没头没尾的,好像在问什么,又好像在自言自语,难道是在试探她?
宫羽落转过头来看路友儿,这突然的视线让后者赶忙再低下头去。
宫羽落嘴角勾笑,这女人越看越顺眼,他就喜欢这离他远远的女人,“本王是问你,知道那香炉里燃的是什么香吗?”
低着头的友儿双眼突然闪了一下,那香果然有鬼,但是嘴里的声音依然是一直以来的平静外加些许胆怯,“不知。”
“那其中是绵挚香和麝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是催情厉药,而两种香同时燃,那香气足以让人失去神智,这些…你都懂吧?”宫羽落看到这呆呆笨笨样子的路友儿突然觉得和她说这些就是在废话。
果然…
友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前果然是在这中计,她一直不敢确认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原来是这里,太后和皇上一条心她早就应该想到,她中了春药也不一定是皇上下的。太后这个老毒妇宫中竟然有这种下流的东西,看来是经常害人吧。
这些都是瞬间发生的事,友儿的神色立刻恢复了平静,声音还是那种胆怯,“回王爷,民女不懂。”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音,宫羽落重新靠在门框在看向外面,这些宫中的猫腻他从小就见多了,母后用这种常见的东西对他,实在太看不起他了。
雨,渐渐小了,但还是稀稀落落有一些,宫羽落直接从屋内冲了出去不管是否淋雨。
友儿一惊,赶忙冲了出去,继续不远不近保持距离地跟在宫羽落身后,她不想淋雨,不过这兰陵王不在太后宫中,她是万万不能留那的,那香不是她灭的,如若太后觉得是她灭的对她起了疑心就万万不可了,此时最理智的方法就是跟着兰陵王,他去哪,她便去哪。
宫羽落想去哪?自然是主宫回府,还那么多美男等着他呢,这满是女人的宫里他一刻也不想呆。
从慈宁宫到皇宫大门,路途遥远,七转八折,不过宫羽落早就轻车熟路,此时归心似箭也不管什么淋雨路程了,匆匆而过,友儿便一直跟着她,反思思索着是否应该回千鹤宫。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什么?大胆奴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宫羽落勃然大怒,发怒对方是宫中守门侍卫,因那侍卫得了皇令禁止兰陵王宫羽落出宫。
“回王爷的话,这些都是皇上的圣旨,奴才不敢违抗。”侍卫的声音有些颤抖,圣旨不得违抗,但这王爷也得罪不起,宫中无人不知这王爷是天后的宝贝疙瘩根本惹不起。
“哼,本王要出去你们谁敢拦我?”说着便硬闯。
而侍卫自然是齐齐过来拦下他,“王爷恕罪,我们如若违抗圣旨是要掉脑袋的。”
“拦着我也掉脑袋,你们让来,我要出宫。”
两尺以外的友儿低着头站着,心中暗叫不好,看来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与这王爷发生点什么了,真是头疼,难道这皇上出了美男计就想不到点别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比起严刑拷打是好了许多。
宫羽落怏怏回身,整理了下撕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袍,哼的一声,转身向御书房而去。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他非将这些侍卫治罪不可。
友儿低着头继续跟着,一直跟他走到御书房。
御书房外是大内总管赵信常,赵信常身边出了几名宫女外倒多出几个侍卫。友儿见状突然意识到到底怎么回事了,低下的头不自觉一笑,果然…最后宫羽落在侍卫的拦截下也没看见皇上。
宫羽落憋闷极了,嗷嗷叫了几声见无人搭理他,又匆匆赶回了慈宁宫,一道慈宁宫更加气愤,原来慈宁宫只有几名宫女留守而太后…
“你说什么?母后她出宫拜佛?”宫羽落难以置信的大叫,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的,毫无之前那玉树临风。
自然,跟在他身后也友儿也没不见好,浑身**的很是难受。
“回王爷的话,是的。”太后最为了解自己儿子,留下来的宫女自然也是伶牙俐齿。
“啊!我疯了!你这个贱婢竟敢欺骗本王,这时候下午,还下着大雨,母后能出宫拜佛,你骗谁呢?”宫羽落对着宫女大叫。
那宫女常年伺候太后,这王爷也早见识过了,此时太后特别交代她应付,“回王爷的话,今日启程明日晨起拜佛还愿,太后是如此交代的。”
“滚,贱婢,我要自己进去找。”说着便冲了进去,而那宫女也乖巧,立于一旁。
友儿看了那宫女一眼,见其目光坚定,怕是太后早以安排好了,果然…
“啊…我要疯了!母后,母后你在哪里?我要疯了!”在太后的慈宁宫里传出宫羽落鬼哭狼嚎似的嚎叫。
…
可怜的宫羽落从慈宁宫折腾到了宫门,从宫门折腾到了御书房,从御书房折腾回了慈宁宫,又从慈宁宫折腾到千鹤宫,最后从千鹤宫又跑去了御书房,那结果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崩溃,最后连跟着他的路友儿都忍不住在心中替他叹息。宫羽落摊到这么狡猾算计的一家子,真是倒霉啊。
之前太后说休息,跑去宫门说不允许宫羽落出宫,回到慈宁宫发现太后出宫拜佛,到了千鹤宫得知皇后陪太后一起去了,最后准备去御书房撒泼打滚发现皇上也出了宫…也就是说,他们把宫羽落困在宫中了。
看见两尺距离前的某男不知第几次哀嚎,友儿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这王爷当得还真是憋屈。
宫羽落走到哪,那些宫女们的眼光就恋恋不舍地跟随到哪,但一旦宫羽落发现看过去,宫女们就吓得四处乱窜,而后者自然从鼻子里冷哼。
这些,友儿都很纳闷,总觉得这样情况很怪。
最让人崩溃的事来了,路友儿想回千鹤宫竟发现宫女说皇后交代让她今夜留宿慈宁宫。友儿无奈,这事让他们做到如此**裸真不知这些皇家人到底怎么想的。
是夜,宫羽落折腾了整整一天,最后疲惫地在慈宁宫随便找个房间呼呼大睡,而友儿心中满是心事死活也无法入睡。推开窗子,看到那皎洁的月光,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左右四下无人,友儿运起内力,一个足尖一点身如飞燕,瞬时飞上那房顶。
在琉璃瓦的屋顶慢慢坐下,友儿支着腮望着月,继续想自己的心事,继续想如何才能逃出去,如何才能将消息传出去,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如何应对这无法消受的艳福。
夜很静,也许是下了大雨,连虫鸣都少了许多。
一阵悉悉索索声音吸引了友儿的注意,友儿是习武之人,听觉本就灵敏,而在这寂静的环境更是听得真切,那是…女声,她们在讨论什么。
顺着声音摸过去,竟然是慈宁宫留下的几名宫女在小厨房不知道在弄什么。诱人香气,那分明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原来她们趁太后和管事姑姑不在私下开小灶。
“小香,你说这世间就有那怪事,好好的女人不喜欢,怎么喜欢男人呢?”一名身材娇小的宫女一边吃着碗里的香粥一边和身边长脸宫女拉起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