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把宿魅给吓坏了,当下急的轻摇着她的身子:“十七,十七,没事吧?”以为只是清碰一下,应该不会有事,不想还是让她毒发了:“十七。。。”
被他摇的回过神来,落雪笑着说:“没事,皇上再摇臣妾真该有事了。”如此紧张的神情,怎地竟也让她感到有些心酸了。
松了一口气,却又随即掐住她的下颌,直到确定她喉间没有血色这才松开,将头靠在她的颈间:“十七,给我生个孩子吧!”
孩子?不是已经有了若槢和溪儿了么?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么?却在听到他的请求时,头不觉还是点下:“好!”没有顾忌自己的身子,若是生孩子,会有怎样的一番波涛汹涌?会是怎生的绳子折腾?只知道,他要的,她便给,即使附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他何尝又愿意让她受苦,他何尝又想看到她怀孩子时的痛苦,但却不得不呢!“所以十七,你要好好地,给朕将孩子生下来,一定要!”
叹了口气,落雪幽幽的说道:“怎么办?皇上让臣妾越来越舍不得了,可是这幅身子似乎是越来越不行了。”虽然不在意自己每日的反常,却仍然十直到那喉间频繁涌动着的血腥意味着什么。如今,即使他不碰她,他不动她,那血却始终会不时涌起。
凶狠的看着她的落寞,宿魅霸道的说道:“不许,不许这么说,十七会健健康康的!”
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自己的身子放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眼眸也渐渐的阖上。
轻抚着她的容颜,宿魅暖暖的笑了,十七,我不会让你离开,终生也别想!
七夕之夜,乃是落雪的生辰,为了她的生辰,宿魅平生第一次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兴许害怕这是落雪最后的一个生辰,兴许是对落雪再次回来的一个庆祝,反正那次的宴席,是铺张,是华丽,十盛大皆有。
宿魅偕同落雪到场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落座,见到魅翎皇驾到,众人自是站立起身,纷纷行礼问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摆了摆手,宿魅小心翼翼的拉着落雪坐落,看着右侧坐着的轻盈,宿魅不觉笑了笑,果然是聪明的女子,知道将他左侧的位置留给落雪,留给她心爱的姐姐。
许是习惯了轻盈的照顾,落雪也没有说话便坐在了宿魅的左侧。
从登基那天看到魅翎皇对魅夫人的宠爱,百官便已明白,魅夫人,虽然不曾册封,在后宫中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皇后虽然能治理整个后宫,却不能触及皇上的寝宫,若是一旦册封魅夫人,势必会有自己的寝宫,又怎能常住皇上的寝宫,如今虽然只是无名五分的魅夫人,却也是魅翎皇第一无二的照顾。
众人食用的百果佳酿,美味佳肴皆是从各国收集而来,一切最美好的东西,皆摆放在今晚的宴席之上,一个让人永世难忘的夜晚拉开了帷幕。
因着宿魅先前的吩咐,整个宴会上没有任何人说一些祝寿的话语,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场中的各式节目。
有着从雪山上特意雕刻而下的大批冰霜,而后人工雕琢出来的雪花,慢慢的飞舞在整个夜空,使得这个夏日的夜晚更加的迷人,更加的不可思议。
只因为曾经魅夫人说过一句话:“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今晚每一种节目,皆是与水有关。
虽然如此,却是做的美轮美奂,最是让人惊叹的便是人工制造的一条循环小溪,由七百七十七名侍卫相继抬上,在小溪的旁边,是一颗静静的槢木,不至于参天,却是刚好护住那缓缓相绕的溪水。
紧接着便是同时升空的七百七十七朵烟花,那一句誓言在空中腾起,照亮整个夜空,却也迷失了某些人的方向。清澈的溪水印着那七百七十七只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光彩,使得溪水闪烁不断,荧光连连,那种美丽,是百年不得一见的瑰丽。
看着那源源不竭的溪水,那紧紧相护的槢木,落雪不觉潸然泪下,为着守护她当年的誓言,他费了那么大的心血,又花费了多少心思?七夕并不是一个好日子,神话当中十牛郎织女相遇的那一天,世人却不知那也是牛郎织女相遇完分手的那一天,正面看来是一个起点,但何尝又不是一个终点。
宿魅的手在桌下紧紧的将她握住,不允许她想到更多,只让她注意眼前的所有幸福。
此等大手笔,虽然博得落雪那动情的笑容,却也惹来朝臣心下的丝丝不满,他们以为,魅翎皇勤俭节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主。不想当初为了魅夫人差点跳下悬崖,如今登基为王,又为了一搏魅夫人欢心,却是如此的铺张浪费?
宴会到了最高潮,皇后娘年的三个击掌,场中所有的欢腾便顿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眸皆看着座上的魅翎皇,见他没有反对,想来也是事先安排,因此所有人一律噤声。
全场停下,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终于,缓缓的一阵箫声传来,悠悠扬扬,悲悲戚戚,果然是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当时宿魅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音调,这是属于十七的夜晚,他不要悲伤。
缓缓的,曲调缓缓变高,慢慢欢悦,渐渐展开。
一只行船缓缓的由远方驶来,朦朦胧胧的在整个飘雪的夜空行走,似仙境,却人间,委实让人、着迷。
近了,近了,众人渐渐的卡伊看清船上的人儿了,四名女子,皆以紫纱缚身,缭绕的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清新迷人。
看着渐行渐近的船只,宿魅知道,七夕女来了,属于他和十七的再一次波折燃起,是颠覆?是沉沦?抑或是重生?但看他们如何面对了。
感觉握着自己的手轻微的一个颤动,落雪不解的侧头:“皇上怎了?”他在害怕?害怕什么,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
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宿魅摇头道:“你多想了。”
说话间,之间四名七夕女已经走至场中,莺莺之声柔声道:
“奴婢清香”
“奴婢浅香”
“奴婢淡香”
“奴婢嫩香”
四女同声跪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轻点了点头:“罢了,起来吧!”若不是月风说必须要在七夕之夜让七夕女面世,不然他也不会安排在落雪的生辰之上。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落雪却也不担心,只是与一旁的溪儿浅笑清谈。
当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宿魅便率先领着落雪离去,众人这才缓缓散去,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这样落下帷幕。
离去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轻盈低下眼眸时的那一丝落寞,心中一个抽痛,是呵!今日不仅仅是她的生辰,亦是那个忙碌着为自己张罗生辰的轻盈的生日,十轻盈的丈夫主张她为自己张罗的,如此的一种折磨,该是如何让轻盈心痛,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这般骄傲的轻盈,如今却为了夫君疼爱的姐姐,不得不忽略自己的生辰,为姐姐庆生。
心深深的一个叹息,这一切或许早已注定,她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可以放弃宿魅,她可是舍得所用,却仅仅不能舍弃宿魅。
自私,或许在那一刻占据了所有心扉,舍弃了轻盈的心痛,忽略了轻盈的落寞。
刚回到暖雪宫,宿魅便一把腾空抱起落雪,言语暧昧的说道:“喜欢今夜朕的安排么?”属于她的夜,他希望她能永远的拥有。
轻轻勾着他的脖颈,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落雪不觉羞红了一张脸,即使两人已经如此熟悉,熟悉的直到各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但每每看到他的热情,她始终会像不解人世的女子一般,感到有些无助,有些慌乱。
坏坏的一笑,宿魅抱起她便往里间的浴池走去。
整个浴室长宽大约三丈,此刻因着温水的氤氲之气使得整个浴室分外暧昧,柔和的夜明珠懒洋洋的被包围在层层薄雾之间,泗泗的流水声清脆的响起,成全了这浴室的另一番浪漫。
在浴室的中央,是一个长宽一丈的白玉浴池,池面皆雕刻有飞腾翔龙,栖息之凤,相互缠绕,便是一种引人遐想。池西侧有这两个龙头,暖暖的水从龙头流出,缓缓的流进白玉浴池,白玉的台阶在水波轻微的动荡之下,轻轻的舞动着,轻轻的流动着自己的浪漫。
缓缓的步入池中,落雪被热气蒸的已是满脸酡红,微湿的发轻轻的搭在额间,一双朦胧的美眸含情的看着宿魅,眼波缭绕,红霞轻飞,煞时更是动人心魂。
进入池内,妩媚轻轻挑开落雪的衣衫,拿起一旁的巾帕轻轻擦着她的身子。
抬眸双眼迷蒙的看着他,不觉响起当年的称呼:“皇上难道不怕如此大的排场,让文武百官都骂您是昏君么?”他拿着巾帕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让她说话间都气喘吁吁。
轻拥着她的身子:“骂吧,为了十七当昏君,我愿意当一辈子。”舌轻轻的代替手,探寻着她身上的瑰宝。
手无力的隔开一些距离:“皇上,可是妾身怕,妾身虽然愿意做褒妣,愿意做妲己般的女子,今生享尽皇上的宠爱,但是妾身不愿意见到皇上因为妾身而被。。。。被世人辱骂,不愿意皇上成。。。。。。成为盛世淫君。”声音带着几丝清颤,红润的脸颊和微喘的气息更是让她无力:“皇上,你先让臣妾把。。。。。。把话说完。”
“只要有十七,朕不怕成为周幽王,不怕成为纣王。”话刚说完,唇已经覆上落雪的红唇。
刚张开双唇,喉间便被注入一颗药丸,凉凉的,冰冰的,正好可以压住喉间那股蠢蠢欲动的血腥。
没了那分犹豫,手随心动,在下一刻,人便已经软软的倚入他的怀抱。
慢池春水缓缓溢出,满屋的呻吟溢满整个浴室,情与爱的融合达到了一个极限,便是另一种开始。
将她轻轻放置在榻间,无论自己如何小心,依旧还是伤着她了,心疼的吻了吻她身上的淤青,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嫩滑的肌肤。
窗外的弦月已经高高挂起,即使只是那淡淡的一镰,却也照亮着整个夜空,越到午夜时分,越是让人不可忽视。
门外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是先前自己吩咐过的,紫衣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看了看累坏了的落雪,披上一件中衣便走了出去。
“皇上,那四名女子已经安排在寒裘宫了。”虽然说着话,手上却已熟练的为宿魅更衣。
点了点头便提起步子朝外走去,紫衣等人缓缓的跟在身后。
见到宫前的銮撵,宿魅摆了摆手:“罢了,走走便是。”说完身子已经朝着那幽深的小径走去。
夜,静静地,平日里多人守护着的宿魅,此刻去只是紫衣等人陪在身边,孤寂寥寥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皇宫小石径上拉出长长的深邃。宫灯暖暖的照着前行的地面,却始终不够明亮,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阻石,只得一步一步茫然的行走。
是看不清?还是不想看清不属于自己的方向?没有人能够知道。
从皇上的身上,紫衣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丝悲伤,看到了一丝落寞和无奈。
此去寒裘宫,是为了她解毒,却也是一种背叛。他以为,或许今生她只属于他,而他亦只忠于她,但似乎真的很难呢!
此前,狂妄不羁的他,总觉得不会被任何一个女子缚住,亦看不起任何女子,不想如今却为了十七,竟然对其他女子如此厌恶,这般的清心寡欲。
刚到寒裘宫,便发现四名女子静静地候在那里,一身的衣衫甚是暴露大方,可堪比青楼女子。
见他到来,四名女子便激动地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说话间一名女子已经上前不懂神色的将宿魅的外衫解开,其他三名女子亦上前来,像是熟练而又生涩的侍候着。
看着眼前女子故作熟练的动作,他不觉响起那年十七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因着是第一次,却又害怕自己的生涩让他不悦,便强忍着身子的不是装出那副傻笑,现在想来,当初他似乎太过于残忍。
一女子的手覆上他的胸膛。软软的揉搓着他的胸膛。
“住手!”猛的一声呵斥,推开女子倚靠上来的身子,宿魅不说话便甩袖离开。
一旁候着的紫衣等人一看架势不对,连忙跟着宿魅走了出去。
回到暖雪宫,让紫衣等人侍候沐浴了一番,这才缓缓的来到落雪的身旁,掀开羽被,轻轻的抱着她躺下。
七夕,静静地,也很诡异,却也只是渲染了两人唯美的爱情。
翌日一早,宿魅便上早朝去了。
午膳过后,落雪觉着无趣,便领着紫衣等人去御花园走走。
整个皇宫在宿魅登基之前,进行过大面积的改造,如今已是一切面目全非,让人看不出当年皇宫的样子,在暖雪宫周围,没有任何宫殿,只是一面大大的湖泊。
微笑着摇了摇头,落雪知道,宿魅是故意的,因为当年此处为她封妃时的寝宫,为了让一切不复存在,他硬是将此处夷为平地,向下挖出一个大大的湖泊,在湖面上种植着一株株的睡莲。
缓缓的走出寝宫,随意的四处走着,进了皇宫,她还不曾走动过,一是身子时常犯困,一是宿魅不允许她走动。虽然不自由,但却仍然没有反抗过,因着他们两人都知道,后宫,古往今来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以落雪的性子,自是万分不适应。
不知不觉,落雪来到一座宫殿前,本欲缓缓行过,却在听到殿中一群女子寥落的笑声吸引而去。
放眼看去,却一群宫装女子相围而坐,阿心末儿坐在众女子中间,似乎在说着什么,众人看似很兴奋,但那笑容中的寥落,委实让人有些心酸。
稍稍一个顿足,落雪便落寞的离去,往日里宿魅不曾让她见到这些,却也不会太过在意,如今亲眼所见,便也格外心酸。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宿魅如今又建立一座怎样的后宫?若说这一切与自己无关,怕是很难呢!
看了眼落雪,紫衣连声问道:“夫人,要不去一趟皇后娘娘的元礼宫?”
叹了口气点点头,如今这个后宫,她占有着宿魅的万千宠爱,轻盈整治整个后宫,如此盛宠,实在让人惶恐。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这一种宿命,而她,即使明知会盛极必衰。却仍然不愿意放手他的宠和爱。
刚行至元礼宫,便见一奴才向屋里禀告去了。
没一会儿,轻盈便偕同月风迎了出来:“落雪,你的怎地过来了?”皇后亲自出迎,果然是够大的排场。
姐妹俩,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变了,有着什么东西在阻隔着:“过来看看。”随即看到一旁含笑的月风,他怎地会出现在轻盈的寝宫,难不成?“轻盈,你的身子不是么?”慌忙的拉着她的手问道。
看到落雪如此的紧张,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从轻盈的眼中闪过,有着挣扎,带着感动:“没,只是聊了些别的事。”
“夫人,臣还有别的事,先告退了。”
看了他一眼,落雪轻笑着说:“神医好走!”似乎在宿魅当皇帝以后,一切已经在慢慢开始改变了,慢慢的,在宿魅的保护下,在她一日一日的与世隔绝中变了。
目送着月风离开,轻盈便细细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带着自责的说道:“落雪,我好傻好傻,竟然不知道你病了,不知道你身子的不适,竟然还有些嫉妒你的专宠,羡慕皇上对你的疼爱。”
轻拍着她的身子,落雪知道,其实是自己的自私才造成轻盈的困惑,但却说不来那些感性的话,只得静静地倾听着她的自责,默默地接受着轻盈的歉意。
久久的,轻盈不再低落,抬起头来,却也是一脸犹豫的看着落雪,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姐妹两人自小心意相通,此刻自然能够明白此刻轻盈的犹豫,不觉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了?轻盈。”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轻盈这般无奈?
那双清澈的双眸,经过了爱情,生子,死亡,如今却仍然还是一片洁净,犹如那雪山顶上的冰凌一般透彻。落雪,这一切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够在宿魅如此盛宠之下不曾有过丝毫骄纵?
深吸了一口气,轻盈低声道:“适才月风过来,是来说有关皇上的事情。”抬眸看她一眼,仍旧十那副表情,不曾动摇。
“恩!”
这便是落雪,宠辱不惊,淡若春风:“神医说皇上为你解毒,如今正在将你身上的毒往自己身上转移。”适才听到,那是震惊,是骇然,她万万没有料到,宿魅对落雪用情如此之深,深到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知道!”她怎能不知道,从那日起他说想要个孩子,从昨夜他不顾自己会毒发的身子要她,她便知道,他在想方设法的为她解毒,保留她那渐渐淡漠的魂魄。
双眸惊愕的看着她:“你知道了?”知道了却不反对皇上的行为,却能如此淡定的面对一切,她十越来越不明白落雪了,越来越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了。
不是她自私的要牺牲他,不顾及他的安危,而是她明白,自己的存在只有高于一切时,宿魅才会如此,因此她要好好地活着,为了他,好好地活着,即使这会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那昨晚皇上去寒裘宫你也知道?”
喜欢宿魅的亲请举手,我喜欢。轻盈是好是坏呢?不知亲们知不知道,哈哈,某雪很奸的说。
第96章
淡淡的一笑,怎能不知道?宿魅对她的心,她又怎会再怀疑?从昨夜生辰宴上看到四名女子不同寻常的出场,她便明白,或许,这其间有着什么,却不会是他对自己的背叛。
轻盈终于明白,或许她平日里忽略了什么,或许落雪并不傻,而是在某些程度上只当不知,不知便也就无谓,无谓也就不会心伤。
“可关键是在于昨夜皇上并没有临幸那四名七夕女子,若是这样,皇上身上的毒也就得不到转移,只会…”
这句话听在耳里,不再平淡,仿佛在落雪的心湖砸下一颗大石头,激起一层层的波涛汹涌,虽然脸上依旧是淡定,但双眸间的怜惜却是怎生也隐藏不住的。
“错过七夕之夜,皇上身上的毒,便不只能是七夕女所能解去的,而是需要…”犹豫着,下面的话她却不知该如何说下,虽然落雪淡漠,但却唯独对于皇上是万分的在意,若是下面的话说出,她该如何面对?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静静的等着轻盈下面的话,虽然万分想知道,却仍然是问不出口来。
“呃,听神医说除却那四名女子,还另需要三名七夕生辰之女,为皇上解毒。因着七夕之夜过去,月亮便少了精气,四名七夕女子无法解去皇上身上的毒素,还需另外寻觅两名。”
看了她一眼,落雪想了想便笑着说:“那如今从何处找来三位么?”笑着不想让她为难,不想改变已有的感情。
双眸闪了开去,这样的结果她不想,但却不得不做:“为今之计只能在皇宫内找了,现在我能知道的便是心妃阿心末儿是七夕生辰,当然还有我。”落雪,此番我是不是又伤害你了?可是能怎么办?怎么办?
心下一阵苦笑:“也似乎,那还差一位呢!”姐妹两人注定还是有了间隙,因为某个男人而有了间隙。
“另外一位暂时也没找到,诺大个皇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点了点头:“我先回了。”灿烂的一个笑容之后,便是淡淡的转身离去。
渐渐远去的背影,淡得犹如天上飘忽的云彩,让轻盈不觉身子一个微颤,却仍旧是一个用力的摇头,而后坚强的转身回屋。
并没有回寝宫,落雪只是在湖边坐了下来,静静的观望着在水里轻轻漂浮的水草,根根相撞,丝丝相绕。
呵!这便是轻盈吧,从小被众人追捧的轻盈,自然是无需太过的顾及,当年让她当替身之时,也是这般;如今想要帮自己,她仍然是这样。
虽然已经习惯,但为何此番会心伤,会有着淡淡的愁绪?会被轻盈理所当然的帮助而伤到?或许是被宿魅宠惯了的自己,心开始慢慢骄纵、慢慢无法接受她人对自己的不好吧!好坏的自己,好可悲的自己,已经慢慢的开始为了宿魅而变得犀利、变得猜忌。
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很陌生,感到彷徨,将来的某一天,宿魅若是厌了自己、倦了自己,她该怎么办?又该何去何从?
看到落雪淡笑的神情,甜甜顿下心酸的不行:“皇上向来最疼小姐,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甜甜自是没见过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的,所以自然以为落雪在意的是,过多的人侍奉皇上,会上自己失宠。
“没事。”甜甜不知道,她在意的不是宿魅会冷落自己,而是在意他的身子不是自己的,在意的是渐渐在变着的轻盈。
缓缓的缩了缩身子,诺大个皇宫,烈日高照,她却觉着自己浑身发寒。
“落雪。”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暖暖的。
抬起头来:“哥哥。”
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那样的落雪,让他想到以前,想到她刚进王府时的那种虚无。
仰起脸来,撇开那些烦躁的一切,享受着久违的亲情:“哥哥,落雪想爹娘了。”手轻轻地被他握着,仿佛儿时被他拉着上街偷玩的温暖。
“你算是知道想我们了,爹娘他们早些也搬来皇城了,如今五年没见着,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是啊,是我不孝顺,让爹娘担心了。”
捏了捏她的掌心,打断她的自责:“昨日生辰刚过,不要不开心了,不然皇上可该责罚我了。”随即又转向一旁的紫衣,开玩笑的说道:“似乎昨日也是你的生辰,可是沾了我家落雪的光了。”
没想到羽清夜会提到自己,紫衣顿时吓得一阵惊慌:“劳丞相记挂,奴婢自然不敢沾夫人的光。”双眸微微低下,很是卑微。
哥哥素来喜欢玩笑,落雪自然也不回去想他是如何知道昨日是紫衣生辰,反倒是说了句:“适才皇后不是说还差一位七夕之女么?”怎地如此巧合?
紫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说:“奴婢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请夫人明察!”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
这一举动让落雪吓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却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怎么?”说话间,落雪的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怀抱:“十七何时也学会凶人了?”语气中满是宠溺。
被握着的掌心被羽清夜捏了捏,而后又松开,落雪便想起适才的话道:“皇上,妾身想回家看看。”忘记了宿魅的玩笑。
“过两日吧!届时朕陪你一同回去。”
落寞的看了看一旁的羽清夜一眼:“好吧!”人的感情似乎是这样,不见、不想、不说便也不会觉得多么的思之欲狂,若是见了、想了、说了,便也是显得格外的想念。
如此的神情,自然让宿魅格外不舍,无奈的咬牙道:“明日你便回丞相府省亲吧!三日时间。”一把抱起落雪,看了跪着的紫衣一眼:“起来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暖暖的靠在他的胸膛,落雪微笑着说:“怎么办?妾身好喜欢皇上了。”回家若是有他的陪伴,兴许是不能尽兴了。
闻到她的话语,宿魅蹲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她:“十七,朕愿意一辈子看着你这样的笑,一辈子。”话说完,唇已缓缓落下。
幸福,或许装满了,才需要倒出,重新开始,不然多余的幸福,太多溢出,只会让人眼红,只会让人嫉妒。
第二日早朝刚过,宿魅便赶回暖雪宫,看着早早便候着的落雪,宿魅无奈的笑着摇头:“平素那般嗜睡,如今倒是不困了。”一身变幅轻装的她,只等自己回来她便可以走了。
“还记得六年前妾身回家么?明明皇上给的妾身是三日,却在第二日便将妾身接回,如今妾身要早些回。”在他面前,她已渐渐话多,学会玩笑。
轻轻的拥着她叹了口气:“十七,往后若是在这宫里呆着腻了,便回家就开开心心的过,朕此番不去闹你,只求你不要离开,不要让朕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