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你曾经的玩笑当真。”
子柚的眼中忽明忽灭。她停了很久后轻轻说:“你若当真,我愿奉陪。”
“陈小姐,请你别再挑拨我这颗已经很脆弱的心灵了。”
“周黎轩,你真的不考虑吗?”
“你自己大概不知道,你的眼睛里有视死如归的神情。”
“那,过时不候,你不要后悔。”
周黎轩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他们坐的那一处位置,不断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和水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空中随风飘来玫瑰花的香气,还有她手中剩了几口的牛肉馅饼的香味,那些声音,那些味道,缠绕在一起,子柚觉得大脑有些浑沌,就像站在交叉路口,不知自己究竟想往哪个方向走,她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了。
他们一路沉默着回到饭店。子柚声称有点累,没去餐厅用餐,只请服务员送两杯酸奶到她的房间。
她洗了整整一小时的澡,不但没理清思绪,反而更乱了一些。然后她披上睡衣,坐在窗口让迎面的微风吹干她的头发。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到心底,打包丢弃。她点上一支烟,刚吸了半口,门被轻轻敲响。
子柚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站着谁。她一把拉开房门,周黎轩穿着浅色衬衣与深色长裤站在门口,不是白天的那一身。他向她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和酒杯:“我来谢罪,今天我似乎又得罪你了,请你喝酒?”
子柚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呆了呆,想到自己的睡衣很透明很低胸,说了一句“我换衣服,请等一下“,砰地关上门。
她关上门后觉得自己好像太失礼了,但又不好将门再度打开,只得用最快的速度换装。一时找不到什么衣服,只好把半透明低胸睡衣换成另一件不透明的丝质睡衣,款式很像短礼服,前襟的布料一直吊到脖子上,在颈后打结,胸前捂得很严实,露着大半后背,她又匆忙地抹了几下口红,忘了喷香水。
三分钟后,子柚重新把门打开,周黎轩果然还稳稳地站在外面,目光从她身上轻轻滑过,神情慵懒。子柚靠着门板,朝屋里扬一扬下巴:“请进。”当周黎轩摆好杯子,从容不迫地倒酒时,他那倒酒动作无端地让子柚发晕,她没征求他的意见就要了一堆配菜,配菜很快就送来,烤三文鱼、煎小牛排、牛奶布丁、烤水果、色拉、土豆浓汤……摆了一桌子。
“你很饿?”周黎轩问。
“恩。”
那桌东西没吃几口,就也没喝多少。当子柚看到周黎轩除了酒之外别的东西一口未碰时,问:“不合你胃口?那你想吃什么?”
周黎轩盯着她的嘴唇,眼中有不明情绪流动:“随便。”
子柚拿了一串考圣女果朝他扬扬:“味道真的不错。你不尝尝吗?没下毒。”
待他打算去拿时,发现那是最后一串,而子柚已经及时地将一整串果子都塞进口中,她咽下去两颗,另一颗还在嘴里含着,腮帮鼓鼓。
周黎轩突然逼近,贴上她的唇,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将她嘴里那颗完整的果实卷走。他吞下那颗红红的果子:“是挺不错的。”
子柚吃惊得半天没合上嘴。她反应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以为你刚才的动作是一种邀请。”
“那上面有我的口水。”
周黎轩的回答是俯身又吻住她,搂着她的腰,压住她的手,阻止她的一切挣扎,他吻得很激烈,两人唇齿交缠,口水与呼吸融成一体。
“你觉得恶心?”当子柚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他终于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子柚气息不稳地半躺在沙发上,唇色嫣红,眼神迷蒙,胸口不住地起伏着,看着他,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周黎轩的眸色渐渐深沉,半跪到她面前,用手捏住她细细的足腕,缓缓地向上抚去,一直探入她的裙底,触到她细腻滑嫩的大腿内侧。而他再度覆上她的唇,一路滑向她的脖颈和肩膀。她包到脖子的睡衣阻碍了他的进一步动作,他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带子,便将她翻了个身,细细啃噬她裸露的后背,从蝴蝶骨开始,沿着脊柱,一寸一寸地咬,一直咬到腰际,让她又痛又痒地发着抖,她的睡裙被他推到腰上,肩带也被解开,她的大半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与他的碰撞中,忽冷忽热。
思绪与身体同时混乱的子柚突然觉得这太过荒唐,她挣扎着起身,用力推开周黎轩,抓住胸前一点布料,抵着沙发靠背,眼神防备地看着他,她衣衫凌乱,气喘吁吁,而他不但衣服整齐,连头发都没乱,她的神志跨越了时空。
“对不起。”子柚气虚地说。
周黎轩看了她很久,目光中的热度也渐渐转淡:“不要紧,是我失礼。”
他靠向她,子柚无处可躲,咬住了唇,而他只是替她把睡衣的带子重新在颈后系好,拢了拢她的乱发:“你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要走,才走了几步,子柚挣扎几番,叫了他一声:“周黎轩!”她一字字喊得清晰无比。
他回头,子柚抿着唇,直直地看着他。周黎轩又向前走了几步,距她只有一臂的距离,看向她的眼神有一点迷离。
子柚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腰带,将他又向前拖了一步。他俩对峙了一会儿,都不说话,最后子柚从沙发上跪起身,把他的衬衣从裤腰中扯出来,把他的扣子一颗颗解开,她表情坚定,但动作生硬,花了不少时间。而周黎轩只站在那里,不退后,也不帮忙。
子柚不看他,只盯着他的扣子,以及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后赤裸的胸膛,她又去解开他的腰带,很久都没弄开,周黎轩按住了她的手,两人又是一阵静默。
子柚以为他会离开,为着她之前的拒绝,以及今天的别扭。她试着抽出手,但她微微一动,周黎轩便将她重新按回沙发,隔着薄薄的布料去咬她的胸前的柔软,将头埋进她的胸口。
子柚抱住他的肩,在他耳边喃喃地请求:“周黎轩,我们去床上,不要在这里。”
他们俩在床上做得很激烈。
周黎轩没有继续刚才被中断的缠绵的前戏,他利落地除掉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体稍有反应时,便迅速而直接地攻陷了她,再也没给她反悔的机会。
子柚已经很久没做过,他猛然进入的时候,她痛得把身体弓成虾米状,他抚着她的脊和腰,吻着她的额头与嘴唇,但另一只手牢牢地按住她的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们一开始结合得不算顺利,子柚的身体起初是排斥的,她一直僵硬着,而他在床下的优雅与高贵,并没体现在床上,床上的他霸气强势,任她挣扎扭曲喊叫哭泣,也不肯放过她。
后来两人终于水乳交融,她被她撞得如风中的树枝与浪中的小船一般无依无靠,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肩和腰,抓着他的臀,在他身下轻声呻吟,在他后背上留下指甲的抓痕。
但是周黎轩却在她被逼到了癫狂的边缘时突然停了下来,他把头抵在她的脖子上,抑着呼吸说:“等我一下,我忘了一样东西。”子柚颤抖着伸手抱住他的腰,她的声音也微微颤抖:“没关系,不会有麻烦。”于是周黎轩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像一粒疯狂的种子,因为被雨水浸润而肆意地生长蔓延,占领了他所能到达的每一寸空间,令她无法思考,不能呼吸。
当他在她体内彻底爆发时,子柚抓着他的头发,用尽力气咬住他的肩头。
他们俩筋疲力尽,赤露如婴儿般相拥着睡去,四肢仍然交缠在一起,他们连澡都没洗,被汗湿透的肌肤黏黏腻腻,将他俩粘在一起。
夜半时分,子柚是被窗外吹来的凉风以及粘腻的不适弄醒的。她费了不少劲,才把自己从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麻花造型中解脱出来。她轻手轻脚地打算去洗澡,但还是惊醒了周黎轩。他软软糯糯地问:“你要做什么?”他受过损伤的嗓子,在这样的黑夜里,又在这样的情形中,沙沙哑哑透着无边的暧昧。
几分钟后,在这家酒店的豪华浴室里,子柚闭着眼睛,任着周黎轩给她轻轻地揉着头发,在水流中用手指代替海绵将她身上的泡沫一点点抹掉。
他们又重新回到床上滚作一团,不复先前的光风暴雨,周黎轩的动作变得细致缠绵,但子柚仍然在他的身下体验着天堂与地狱的不断轮回,一次次死过去,又活过来。
他们又去洗了一遍澡,窗外启明星已经滑向东方。周黎轩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看到子柚的头发还滴着水,有些顺着她的身体滑下来,有些落到低毯上,他说:“过来,我帮你擦一擦,不然明天会头痛。”
子柚文不对题地回头问:“周黎轩,你要喝牛奶吗?”
“好。”
“加糖吗?”
“随便你。”
子柚在两杯牛奶里都加了糖。其实那不单单是糖,那是有安眠药功效的泡腾片,是她睡前的必备物品。
她把牛奶端到周黎轩跟前。据说他连续几夜都在谈判,前天昨天为她的事睡得很晚,今天又体力透支,此时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子柚把被子凑到他嘴边,他就着子柚的手喝完那杯牛奶,睡意朦胧地说:“我们明天……”
子柚打断他:“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清早,子柚照常起床。她最异于常人之处,就是她可以再彻夜未眠后海能保持清醒,又可以再前一夜的体力透支后迅速地复原。
周黎轩睡得很沉很安静,像小孩子一样。子柚轻轻地喊:“周黎轩,周黎轩!”他没有半分动静。
她替他重新盖好被单,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仔细地迭好,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又去冲洗了一下,在水流的冲刷下,她倚着浴室的墙壁,痛哭失声。流水将她的眼泪一起冲走,水流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哭声。
子柚换好衣服,在镜前化了淡妆,提起自己随时收拾整齐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旅行箱。
她想了想,终究不忍不告而别,在一张纸片上写了“谢谢你,后会无期“的字样,压在桌子上。走到门口时,她想起这间房她不能退,他还睡在这里,而且本来就是以他的名义订的,所以她又放上一张数额足够的旅行支票。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一路上没人拦她。
子柚乘飞机飞到另一座城市,然后用火车和船做交通工具,几天内去了很多地方。她不确认周黎轩会不会找她,但她刻意不留下什么记录。
子柚的本意是旅行,但她思绪混乱,无心欣赏风景,却也没有回家的勇气,第三天的时候,她病了一场,没吃药,喝了很多水,晚上捂着被子出了很多汗,隔天竟然痊愈了,只是没什么力气,这一天她没再到处闲逛,在一座小教堂里坐了一下午,坐到只剩她一人。
神父走到她身边:“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子柚想了很久,迟疑着说:“我在反思我自己。我做过很多错事,每次都以为自己很正确很无辜,但每一次都发现,其实是我做错了,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你已经醒悟到,这就是一件对的事情。”
“我很矛盾,神父。我有一位曾经的仇人,是的,只是曾经的。如果跟他在一起,我会对不起我的家人,所以我离开他,拒绝他的好意,但是后来,我又觉得非常对不起他。”
“主说,爱我们的仇人。女士,宽恕我们的仇人,就是宽恕我们自己。”
“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如果那样,我会失去一切的信念与支撑,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神父轻叹一声:“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又为什么矛盾呢?”
子柚低声说:“我最想要的一直是心灵的宁静。可是,自从我知道他有可能还活着,我就失去了这种宁静。而当我竟然想要一个长得与他很像的孩子时,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失去这种宁静。无论怎样,都得不到了。神父,我不肯跟他在一起,却希望生一个他的孩子,甚至是只要像他的孩子就可以。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对不起,我有一点胡涂了。这个人,他究竟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了呢?”
子柚流浪了近一周之后,下定决心要回国。她订好回程的机票,从一座小城连夜坐船出发,打算乘第二日的航班离开。
船舷外的天空还乌黑一片。来自国内的电话将她从睡梦中吵醒:“您前些天给我们的样本,因为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延迟了。我们会在一周之内给您结果。真是很抱歉,耽误您这么久。”
她呆了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在不同的时区间穿行,别人却不知他身在何处。”不用急,我已经不想知道结果了。”她喃喃地说。
“女士?”
“款我会照付的。”她将通话断线,再也无法睡着,看看时间,已近黎明时分,她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独自一人走出舱外。
天色尚未破晓。墨黑的天空渐渐泛出蓝色,气温很低,子柚拢紧披肩,坐在甲板上,看向东方的天空等待日出。四下里只有机器的鸣响与海水哗哗的声音。船警在不远处站得笔直。
天空那边很久也没变化,子柚走到船舷边,将身体伏到栏杆上,年轻的小伙子礼貌地过来询问:“您不要紧吧?”
“我只是等在这里看日出。”
“这里早晨常常有雾,很难看到完整的日出,女士。”
“那我就看雾吧,谢谢你。子柚回头冲他微笑了一下。
船警说得不假,当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时,海上蓦然升起一层雾气,虽然不算浓重,却也令方圆几米之内彷佛垂了半透明的层层纱幔,伸出手去,可以将它们拂出流动的形态,四周一切都模糊不清。
她心中有些许的失望,靠着椅子坐着,自己也不知神志又飘到了哪一方。当四周渐亮,一团团浅红色的云霞进入她的眼睛时,她才惊觉不知何时雾义散去,水天交界处,太阳正露出了红红的一小半脸,像负着重荷,费力向上爬着。
她本能地伸手挡在眼睛上方。这时,有人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将灿烂朝阳挡在了身后。
子柚不可置信地抬头,周黎轩正气定神闲地背靠着船舷,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优雅如一座雕像。他背后的阳光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明亮的金色,漫天瑰丽的云霞令他削瘦的脸显得有些神秘莫测。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子柚再也不想说“这么巧,又见面了“这样的话。她看了他整整七八秒钟,见他仍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说:“先生,我在看日出。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周黎轩向前几步,把她的视线挡得更严实一些,令她正面的视线范围内只有他。
子柚把目光转向别处,见到整片天空都在一点点地变亮。
“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错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周黎轩说,“可是,如果错过了一个人,那就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
子柚一言不发。
“这位小姐,你知道-言而无信-在这里是能够被定罪的吗?”周黎轩抱着胳膊说。
“什么意思?”子柚皱眉。
“你不告而别。你答应过我这一次你不会。”
“我给你留了字条。”
“哦,我想起来了。你还留了一张支票。”周黎轩认真地从裤袋里取出那张纸,朝她扬扬,“你这算是对我的技术的认可吗?”
子柚咬牙道:“你明知那是我留下的房费。”
周黎轩按着额头说:“我真没往这方面想,只吓出一身汗,因为在那家饭店卖淫有可能被起诉坐牢。”
子柚磨着牙不说话,已然忘记早就想好的一旦重逢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
周黎轩又向前一步,试着握住她的手,被子柚迅速避开:“周黎轩,这世上没有谁非谁不可。你既然已经得到过我,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呢?”子柚吐字一向轻软,但她将“周黎轩“三个字说得非常清晰。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周黎轩说:“我更想知道,你既然不愿与我在一起,又为什么想从我这里偷走一个孩子?”
子柚极力克制也没掩饰住自己被拆穿的尴尬,她脸上流露出气恼的神色。
“这位女士,我只是失忆,又没变傻,你先盯着孩子,又就着我的话顺水推舟的时候,你的心思就已经很明了……拜托,别用这副表情看我。”
子柚腾地站起来:“很高兴又见到你。再见。”
周黎轩挡住她的去路:“以前我就讲过的,我不介意被利用。但是,你确定,只一夜你就能得偿所愿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不觉得太吃亏吗?”
“周黎轩,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那天晚上你有损失吗?”她说完后觉得有些失言,他会有很多话来堵她,比如,他当然有“损失“。
但周黎轩只沉静地看着她,直到将她看得心慌意乱才开口:“陈子柚,那一夜对你而言,除了利用,确实没有别的意义吧?”
他们说着话,船已经倒转了方向,原先藏在他身后的阳光照耀着他们俩,光线射入子柚的眼睛,令她睁不开眼。她闭了闭眼说:“我一向说话算话的。你希望得到我,那我便给你一夜,但也仅此而已。”
“说话算话?”周黎轩侧头看了看身后的海,他沐浴在阳光下,海风吹着他的头发与衬衣,他的唇角浮起一个奇异的微笑:“那你讲过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并履行是吗?”
子柚的脸色有一点发白,在她还没忆起自己曾信口开河又讲过什么话的时候,只听甲板上爆发一阵惊呼。太阳高升,不少人已经早起,在甲板上散步。
子柚也看到了那些人惊呼的原因。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两架直升机,正向海面撒落数以万计的玫瑰花瓣。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自天而降,如一场瑰丽的雨,在花瓣雨落英缤纷的同时,海面上千百只海鸥翩翩起舞。一时间,这一方天地犹如一场华丽的盛典,口哨声与欢呼声,以及海鸥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你曾经说,等到天上下红雨的时候,就考虑嫁给我,还记得吧?”
子柚受惊过度,张张嘴,找了半天才找回呼吸和声音:“你抄袭言情小说!”
周黎轩说:“冤枉,这明明是我想了一天一夜才想出来,其实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喜欢白色的花瓣。”
“这么幼稚又没品的游戏,你不觉得丢脸吗?”
“再丢脸也好过长久的遗憾。人这一生这么短暂,不该全被遗憾填满,你觉得呢?”
子柚沉默无语。
这场花瓣雨下了很久也不见停歇,不知他究竟摧残了多少枝玫瑰。花瓣飘飘洒洒落入海面,落到他们的头上,身上和脚边。
“我从来没这样坚信过一件事,如果错过你,会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他在飘落的花瓣雨中问:“嫁给我?”
不用子柚回答,甲板上越来越多的看戏的人们已经用了各国语言整齐划一地喊:“答应他!答应他!”
子柚低着头:“周黎轩,我不爱你。”
“我不在乎。”
“我对你并不好。我不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你会成为一个好母亲,我孩子的母亲。”
“你本可以找比我好十倍百倍的女人。”
“对我而言,这种人不可能存在。”
漫天的花瓣还在纷纷飘落,如同眼泪。子柚哭起来:“周黎轩,你什么会找上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伸手替她抹去眼泪:“你不讲道理。那天我只是想到楼下找点东西吃,你就那样跌跌撞撞地突然出现了。是你自己跑到我面前的。”
子柚哭得越发地厉害。周黎轩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像哄小孩子一样。
那天早晨,这艘豪华客轮上早起的乘客们都有幸看到了这样诡异而精彩的一幕,直到多年后还津津乐道。漫天的花瓣雨,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女主角。她看起来很像是因过分感动而哭,可是当男主角为她戴上戒指时,她那副表情却绝望得犹如被套上了断头索。但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当男主角将她抱回船舱时,她顺从地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当时在周黎轩怀中,被他套上戒指的陈子柚只讲了一句话:“周黎轩,我觉得累。”
周黎轩低声说:“有我在。”
正文 27-尾声
两周后,周黎轩刚在办公室坐下,新助理就敲门进入:“上午好,周先生,旅途一定很愉快吧?”
他拿一支笔,在那张纸上三下五除二地划掉,最后只剩了几个电话,他一一拨回去。
他的主治医生兼朋友在电话那头大笑:“我听说,你前几天做了一件十分浪漫也十分丢脸的事情?而且,据说你是半夜三更地空降到那船上去的?我的天,这完全不像你能做得出来的事,你得回来检查一下,你的大脑看起来恢复得不太好!”
“连你都知道了?有那么轰动吗?”
医生继续大笑:“可不是?我还听说,人家政府给了你大大的黄牌警告。”
“还有一张巨额的罚单。”周黎轩说。
“不过,一定很值吧?你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医生见周黎轩不响应,继续问:“你最近头痛还经常发作吗?”
“没,还好。”
“你相信了吧?我跟你讲过的,只要你别总是去纠结往事,你的头就没事,让过去都见鬼去,开始新生吧,伙计。”
另一个电话是丽卡打来的,告诉他,她已经有了新工作,并且马上就要嫁人。
“恭喜你,丽卡。”
“我听说你也结婚了,效率真高。看起来那个女人也没多难搞。”
“你需要什么样的结婚礼物?”
“不用了,周老夫人给我的补贴很丰厚,你们一家人都很慷慨,包括你很讨厌的周想恩先生……你们也很擅长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无论谁都会被你们交叉利用。你们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
“丽卡,你以后如果需要帮助,记得找我吧。”
“周黎轩,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也不会祝福你。我绝对不会祝你们幸福,她只是在利用你,她只是把你当做替身而已。你真可怜,你丢掉全天下爱你的女人,偏偏找不爱你的那一个。”
“谢谢你,丽卡。”
丽卡大力地挂掉电话。
周黎轩揉了揉眉头,又拨了几个电话,最后从计算机里收到又一个加密的文件,他输入密码,里面是几段模糊不清的音频,但是不难听出是谁的声音。
“其实我不恨他。……可是人这一世,再长夜不过百年……在这样有限的生命里,我希望我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我可以原谅,但绝不代表我能够遗忘。”
“他是间接害死我父母与外公的人,他毁掉我的整个世界,无论他做了多少事,这个事实永远改变不了。……有一种生活里最起码的东西……只有他永远给不了……如果跟他在一起,我会夜夜噩梦……我绝不会这样对不起自己。”
周黎轩戴着耳机,将这两段录音反反复复地听了很多遍后,将它们彻底删除。
他把最后一个电话拨给他的祖母:“您赢了。”
“-赢了-是什么意思?你会放过你二叔,不再试图让他走投无路?你会乖乖地继承家业,不再想着另立门户?还有,你当真把我当成你的亲祖母,而不是你的敌人?”
“一切都如您所愿。”他的声音有点消沉。
“小伙子,别装了。你也没输不是?什么时候把我的孙媳带回来给我看?”
“您又不是没见过。”
“那怎么能一样?我上回见她时,她还是外人。如今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调教她了。”
周黎轩忙碌了一整天,接近傍晚时他收到一个快递函件,上面标注着务必他本人亲启的字样。他打开函件,令他讶然的是,里面还有两份函件,自遥远的地方发过来,信封上标注着一家特别机构的名字,收件人都是“陈子柚女士“。两份函件外观一模一样,只是封口处有不同的颜色。函件运送途中的所有印章一应俱全,最后一个章是今天上午,地址是他的家。
从理论上说,这两份东西早就该到陈子柚的手中了。
函件里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他思量了片刻,照着那个号码把电话拨过去。
“我是周黎轩,我收到了你寄的东西。我不明白它们为什么到了了我这里。”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很久:“那是两份基因检测结果。周先生,贴红色标签的那份,结果是完全相同的。贴绿色卷标的那份,则显示有25%的基因排列不同。”他顿了顿又说:“您一定了解这表明了什么。同卵双胞胎,即使刚出生时基因排列是完全相同的,也会随着年纪的增长与生活环境的不同,产生差异,成年的双胞胎,不可能有一样的基因。”
周黎轩很久都不说话。电话那头又讲:“不过,这份东西,是陈小姐……我是指周夫人,是她一个多月前提供的,中途出了一点意外,所以现在才有了结果。也许她现在已经不太关注这个结果了。”
“她从哪儿弄到的?有人曾经……”
“是的,有好几组人,试着找到江离城先生的指纹,头发,或者血液,他们都没有成功,但是陈……周夫人找得到,先生,您不问问我是谁吗?”
“你帮过我很多次忙,那些连最贵的征信社都找不到的东西,提供者就是你吧?”
电话那头良久无声。稍后,那人的声音变得有一点奇怪,像在压抑着什么:“以后您不会再需要我做什么,我想这是我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无论怎样,我希望您有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祝您好运,先生,再见。”
在那人挂电话之前,周黎轩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江流。”江流那两个字,他吐得有一点生硬。
电话那端传来重重的一声哽咽与几声抽泣,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再见,江先生。”随后周黎轩的手机里变成一片忙音。
周黎轩独自站在河边看夕阳落山,晚霞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映得很长,远处的司机踟蹰了很久,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周先生,夫人问您晚上是否回家吃饭。”
“她怎么没给我拨电话?”
“您的手机没电了。”
这顿饭是陈子柚自己做的,极简单的四菜一汤外加小米粥,厨房被折磨得好像刚开过宴会。
子柚说:“你可以先吃胃药再吃饭。”
周黎轩每样菜都尝了一口:“还好。”
“多谢。”
他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会突然这样贤慧?
“我正在等一份东西。我有件事情跟你说,你先吃饭吧。”她见周黎轩吃得勉强,无奈地说:“我已经很尽力了,我弄了半个下午。你若是在不喜欢,我去给你做一碗泡面吧,我做泡面的技术还不错。”
周黎轩把她做的每一样菜都吃到见底,又亲自洗干净了碗。他们的中年女管家有一点惶恐不安,整晚检讨自己是否太失职。
晚餐后,周黎轩回到书房看一份文件,从窗口看到陈子柚坐在院子的秋千架下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
他有些心事重重,管家为他送茶时,他错当成笔筒,顺手将一只笔丢了进去。管家尴尬地笑笑:“夫人今天心情很不错,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啊?”
“夫人今天去了医院。您应该是在为夫人担心吧?”
晚上九点,陈子柚与周黎轩在书房会合,他们俩各自有自己的自由空间,通常晚上直到九点以后才会聚在一起。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子柚递给他一个大的信封,信口未封。
“是吗?这儿也有东西给你。”他的声音有一点哑,递给她一份写着她名字的函件。
子柚看清信封上的字,脸色霎时白了:“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碰巧送到我这里,大概想让我转给你吧。”
子柚的脸色更白几分,挣扎了很久后,费力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他淡淡地说,“而且我可以向你起誓,这是准确无误的那一份。”他将信封缓缓地推进子柚面前。
之前很轻松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而紧张,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都清晰可闻,没有人注视对方的眼睛。
他们站了很久,子柚终于缓缓地拿起那个信封,将封条慢慢地撕开,封条粘得很结实,她的动作很慢,非常慢,好像那封信她永远也撕不开一样。之于周黎轩而言,这就如同一场凌迟酷刑。他递给她一把裁纸刀,手有一点抖。
子柚的手顿了顿,没去接那把刀。她慢慢走到周黎轩身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这几天她才知道他有一个小小的习惯,他因为嗓子的原因不再吸烟,但是他的口袋里总是装着打火机,不一定放在哪个口嗲,特别无聊的时候,他会玩那个打火机。
她从他的胸口慢慢摸到裤袋,就像一场挑逗。最后她终于找到了。腾地一下,火苗窜起,子柚将那封始终没有成功打开封口的信,凑到火苗上,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火光闪动间,那封信迅速化成了灰烬,轻轻一抖,落了一地。
他们二人对视着,眼神都有些复杂难言。
“听说你今天去医院了,不舒服吗?”
“你不看看我给你的东西吗?”
周黎轩没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想看出更多东西,但是无果,他慢慢地说:“我不确定这份东西是否也需要毁掉。”
“随便你。他们差一点给我弄丢,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他们重新送回来。”她带了一点难辨真假的嗔怒,扭头走了。
周黎轩没去拦她,他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掌心的汗水,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的手心和后背密密地出了一层汗。然后他打开那个未封口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彩色超声波照片与一份化验单。
下一秒钟,他的血液骤然沸腾。他从书房冲出去,差点撞倒迎面走来的管家。
周黎轩找到子柚时,她正踩着凳子,将插满大束马蹄莲的花瓶从高高的柜子上取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要动,对,就站在那里,让我来。”当初她背后有蛇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紧张慎重过。
他接过她手中的花瓶放在桌子上,又轻轻地把她抱下来:“你多做几次这样的危险动作,会把我吓出高血压。”
子柚蜷在他的怀中,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恭喜你,周先生。”她的笑容很浅但是很明媚,犹如乌云散尽后的阳光。
“也恭喜你,周太太。”周黎轩说,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一些——
[完]
不算番外的番外(以前贴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在前一节,请勿漏读……
按原计划是不想写《晨曦》番外的,但是在出版社的要求下……只好巴拉巴拉凑出这篇四不像的东西。超级冷,大家随便看看。五一节时贴过,为了格局统一,就移到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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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雾》书友会。
第一幕
主持人OMG:大家晚上好。欢迎参加“飘啊飘啊飘7+1卦”书友会特别节目。我是主持人欧麦格,简称OMG。这是我的新搭档。
主持人WA:大家好,我是吴安,简称WA。初来乍到请多关照。(低头念台词)今天我们有幸请到《晨曦之雾》一书中的各位主角及配角来到现场,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括弧,主持人带头鼓掌,朝观众微笑……啊啊,我怎么念出来啦。
OMG(打断他):我们来认识一下各位嘉宾,这两位是男主角和女主角……我知道大家都认识,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不用介绍了。这几位配角,给大家对一下号……路人甲先生参与了本书最天雷重量级的一个场景的拍摄,他就是周先生向陈小姐求婚时站在甲板上的那名水手,目睹了求婚全过程;路人乙小姐大家也许记不住她的脸,多年前她是江离城先生的女秘书,给陈小姐倒过茶水,为她包扎过伤口;这对路人丙和路人丁夫妻是常年在子柚小姐小区门口卖水果的那一对聋哑夫妻,他们为这个故事的发展提供过重要的道具;接下来的路人戊己庚申酋辛……
WA:什么“重量级”配角,明明就是一堆死跑龙套的……
OMG(伸手捂他的嘴): WA就爱抄经典台词,哈哈。让我们再次欢迎他们的到来!
WA:不对啊,两个男主角怎么就来了一个?导演说今天主角绝对不会缺席。导演导演,有情况……
OMG(再次捂他的嘴):天呐,我明明跟上面说我一个人主持就够了,为什么非要把你这个废物也弄来?大家别理他,WA最喜欢讲冷笑话了。
WA:可是真的少一个男主角!今天来的这个是江还是周?
OMG(紧张地看一眼女主角,抹汗):啊,那个,接下来我们打算与观众做一个小游戏,不适合孕妇参加,因为会教坏小孩子哦。女主角可不可以先退场,到旁边的隔音休息室坐一小会儿?
女主角:好的。
男主角:我太太有空间幽闭症,我陪她一起。
(男女主角退场。)
第二幕
WA:没搞错吧你,男女主角都离席,我们访问谁去?
OMG:你还说,都是你。我提醒你,接下来的时间,不许再提“两个男主角”这字眼,否则你就失业了。
WA:为什么?明明有两个男主角,为什么不让我说?
观众们:嘘……
WA:你们什么意思嘛。难道不是两个男主角,是同一个人?啊,不会吧!
观众们:唉……
WA:女主角为什么要回避呀?
OMG(捶桌子):飘不是声明过没看懂结局的不许进场吗?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啊?
WA:我上面有人!
第三幕
(隔音休息室里,男女主角下跳棋杀时间。)
女主角:你为什么要同意参加这么无聊又差劲的节目?
男主角:因为那个飘说,只要我们帮她应付了这个蝴蝶季官方节目,她就保证既不乱写后续番外继续消遣我们,也不写前篇曝我们的隐私。
女主角:我没什么以前的隐私可曝了。是你自己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男主角:……
女主角:今天飘居然没来。
男主角:她怕被读者丢西红柿和鸡蛋。
女主角:明明是你送她支票请她不要来。
男主角:你难道很想见她?我可是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听到了。
女主角:她对你够仁慈啦,你不要以怨报德。
男主角:我哪敢。
第四幕
OMG:趁男女主角不在现场,WA,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快提,台下读者会帮你解答的。今天台下所有读者都满分通过了《晨曦之雾》BT测试题。
WA:你们怎么知道江离城和周黎轩是一个人?我看了三遍都没看出来。
读者A:书的第309页1到6行。如果还不能肯定,再把第291页、303页、306页重读一遍。
WA:我都是在手机上看TXT的,谁知道哪页是哪页?
OMG(再度捂WA的嘴):我说,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个书友会是出版社赞助的? TXT偷着看就行了,有必要喊这么大声吗?
WA:唔,我错了。可是那消失的胎痣是怎么回事?
读者B:胎痣可以去掉。男主角质疑祖母周黎轩小时候淘气留下的伤一处都没有,子柚也说过小江以前身上是有疤的,可见被人做过手脚了。
WA:子柚从哪儿搞来的DNA检测样本?别人都没找到哇。
读者C:咳咳,156页,小江送子柚一瓶用来赎罪的血。
WA:那血早凝固变质了,懂不懂科学啊。
读者D:所以检测结果很久才出来,留下足够的时间让江流作手脚,让周先生娶子柚。
(下略N个问题……)
WA:好吧,我接受这些解释。切,直接了当写出来不就成了吗,有必要这么隐晦吗。作者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哇?
OMG:少罗嗦,我们时间很宝贵。快把男女主角请出来进行下一个环节。
WA:哎呀,只剩十五分钟了,男女主角还没出场。OMG你说节奏由你来控制的,你搞错没有啊?
OMG:他们不出来才好。那一对制冷高手,听说录播《一株人参》时搞得整个场面天寒地冻,主持人第二天得重感冒了,节目现在都没法播出。
WA:其实是男主角事先让人送你一张支票,要求你多废话少提问。
OMG:你怎么能质疑我的职业道德?那个,嘉宾的意愿我们当然是要充分尊重滴。
第五幕
(男女主角总算再度出场了。)
OMG:下面我们要进行的是“夫妻相性一百问”,因为时间有限,我们只进行五十问,不,二十五问(看向男主角)……十问好了。(看稿子)姓名年龄性别性格统统略……直接来最有杀伤力的吧: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女主角:走掉。
男主角:你敢。
女主角:你敢我就敢。
男主角:你没机会。
WA(抹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女主角:这个问题好像不利于胎教……
WA:哈哈,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男主角的答案呢?
男主角:我太太好像不喜欢这个问题。下一题吧。
OMG: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女主角:嗯。
男主角:嗯?
WA:果然是超级制冷机……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男主角:嗯,那个……(看向女主角)
女主角:下一题是什么?
WA:天啊,这是冷笑话大会吧,我已经被冻感冒了。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男主角:有些人喜欢走神。
女主角:怎么还不结束?
男主角(关切地):节目时间太长,你觉得累了吗?
OMG:男主角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好阴险……
男主角:你们只剩十分钟了,请抓紧时间。
WA:还有五个题目呢。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女主角:怎么老是这种问题啊,现在不是正在和谐时期吗?
男主角:我们的场所一向很正常。
女主角:你干嘛这么配合他们呀。
OMG:曾有过主动诱惑对方的事情吗?
男主角:嗯……
女主角:那个……
OMG:哦,明白了。那时对方的反映?
男主角:那个……
女主角:嗯……
WA:OMG,我要被冻得顶不住了。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男主角:当然。
女主角:从没想过“理想”是什么样的。
OMG:男主角看起来很失望哦。
男主角:没有的事儿,这个回答比“不是”好多了,我很满意。
WA:问到最后一题了,真不容易啊。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女主角:我想回家。
男主角:好。
OMG与WA一起抓狂:不行啊,不能走,还有与读者互动的时间!
第六幕
OMG:请男女主角从读者的小纸条里随机抽出三个问题来作答。谁来抽?
男主角:女士优先。
女主角:你。
男主角:好吧。
WA:第一个问题,我好想知道子柚姐姐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一个还是两个?
女主角:这个……(看向男主角)可以说吗?
男主角:两个。
OMG:读者问题答得这么果断,我们的问题答得那么敷衍,主持人真命苦。下一题:周先生,你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任何事情了吗?会不会觉得遗憾?
男主角:这是两个题目吧?
WA:呃,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
男主角:真不记得了。不遗憾,因为做人要向前看。
WA:最后一个问题是问女主角的: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还愿意遇见他吗?
女主角:这个问题在书里是不是有类似的?
OMG:书里这话是出现在中间。我想读者的意思是想知道,当故事到了结尾,你的心路历程应该有一些改变吧。
女主角:如果重新来过……
男主角:我可以回避。
女主角:这样就挺好,我不想重新来过。
WA:这算不算赤果果的表白?
OMG:男主角也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女主角:我们已经答满三个问题了。
男主角:我不介意回答。
女主角:不许回答!
WA:我曾经心仪的那个强势男主角哟,就这样幻灭成了妻管严。
OMG:你还小,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这不叫幻灭,这叫成熟升华。最后,在我们的节目结束之前,请接受“飘啊飘啊飘7+1卦”传媒颁给两位的这个奖。49名评委一致认为,年度最BT男女组合奖,你俩当之无愧。
女主角: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奖。
男主角:听说评审会主席是飘阿兮。拒奖会不会遭她报复?
女主角:那就领吧。
男主角接过奖杯:感谢国家,感谢社会,感谢读者朋友,感谢出版社,感谢两位主持人。
OMG:你有没有忘记感谢谁?
男主角:感谢我的太太。
女主角(嫣然一笑):不用客气。
两人退场,灯光变暗。黑暗中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WA:你刚才恨不得替他回答。他刚才忘了感谢谁?
OMG:作者呀。
WA:噢,问题严重了。
OMG:可是我觉得,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WA:天哪,那可就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