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抓起一个木枝在一块木桩上使劲儿钻了起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枝木枝钻火来,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枝木枝钻火来,天若有情天亦老,一枝木枝钻火来!老子不怕!老子不认输,老子不怕!老子不认输!”
豆大汗珠顺着郝瑟额头滴下,背后火烧灼痛撕裂神经,全身湿透,手指僵冷,冰寒之气顺着腿脚渐渐渗入丹田,冷寒之气刺入五脏六腑。
浓重水光渐渐蒙上双眼,冰冷的绝望仿若噩兽,吞噬着身上的温度。
可灵魂深处,仍有一丝坚定不移的意识,在苦苦支撑。
“尸兄,文狐狸,你们放心,老子钻木取火的本事绝对是棒棒哒,只要一小会儿,咱们就可以烤火吃肉喝酒啦,只要一会儿,一小会儿——”
“阿瑟…”
突然,身侧传了一声微不可的叹息。
郝瑟手下一顿,豁然转头。
尸天清竟是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慢慢坐起身。
“尸兄!”郝瑟几乎是扑到了尸天清身侧,喜极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尸天清暗沉双眸静静看着郝瑟,慢慢抬起手探向郝瑟,突然,手一顿,又慢慢垂了下去。
“尸兄?”郝瑟瞪大三白眼。
“呃…”又一声闷哼传来。
郝瑟一转头,惊喜发现文京墨竟也睁眼坐起身来。
“文书生!你也醒了!太好了!”郝瑟一抹鼻子,傻笑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
可笑了两声,郝瑟就觉出不对劲儿来。
这边的尸天清眸光暗沉,面如死灰,毫无生气,那边的文京墨神色恍惚,仿若幽魂。
“尸兄?文书生?”郝瑟试探喊道。
尸天清毫无反应,文京墨反应皆无。
“尸天清!文京墨!”郝瑟冲着二人使劲儿摆手。
尸天清仿若石雕,文京墨犹如失魂。
郝瑟三白眼慢慢眯起,面色渐沉,豁然站起身,提声道:“既然大家都醒了,那咱们赶紧先找个地方落脚——”
回头,二人依然坐在原地,仿若根本没听到郝瑟的话。
郝瑟眼中光芒一闪:“尸天清,文京墨,你们难道打算一直傻呆呆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抬眼看向郝瑟,又同时将目光收了回去。
尸天清垂眸,哑音如石,面灰如尸:“我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
文京墨闭眼,毫无生意:“世上已无玉面狡狐,文京墨活着又有何用…”
郝瑟死鱼眼渐渐瞪圆。
一道和着水汽的清风吹过,拂过郝瑟灼亮目光、尸天清苍白俊容、文京墨凌乱发丝——
郝瑟猛一阖眼,慢慢攥紧双拳。
突然,三白眼豁然开启,两道灼亮光芒爆射而出。
下一刻,就见郝瑟猝蹲下身,左右开弓,朝着尸天清和文京墨的腮帮子狠狠锤了下去。
“咚、咚!”两声闷响瞬时响彻山谷。
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醒了吗?!”
郝瑟双目死死盯着二人厉声问道。
文京墨豁然瞪向郝瑟,尸天清身形一震,慢慢抬头。
“想死?别做白日梦了!”郝瑟双目灼火,字字咬音,“我们三个谁都没资格死!”
文京墨狠狠咬牙、撇眼;尸天清猛然垂下眼睫。
郝瑟扫了二人一眼,眉峰一竖,率先一把揪住了文京墨的脖领子:“文京墨!”
“郝瑟,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文京墨红眼吼道。
“是!当然与我无关!”郝瑟吼了回去,“但是天机道人、毛洪庆、冯峒,还有你师父——”
“我文京墨算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何苦他们拼了性命救我?!”文京墨赤目盈水,震荡颤抖,“世上已无玉面狡狐,我文京墨活着也无用!”
郝瑟双目红丝遍布,水光盈动,慢慢逼近文京墨脸庞,沉下嗓音:“文京墨,我不认识天机道人,不认识毛洪庆、不认识冯峒,更不知道玉面狡狐是什么人——”
文京墨双眼豁然绷圆:“你——”
“世上已经没人认识他们了,除了你文京墨!”郝瑟豁然打断文京墨。
文京墨嗓音一滞。
“你若死了,他们便真的死了!但你若活着——”郝瑟声抖如哭,却依然坚定,“他们便活着!”
文京墨鹿眼中赤色水光骤然一震,瞬时充满眼眶,满溢流出,滑下苍白面容。
纤瘦书生慢慢跪地俯身,无声泣泪。
郝瑟狠狠闭眼,吸了口气,转目望向旁侧的尸天清。
尸天清浑身一颤,身形不受控制向后缩去。
一只手飞速探出,死死拽住了蜡黄的手腕。
尸天清修长手指狠攥,拼命想向后抽回手腕,可抓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却拼死也不放手。
尸天清全身微抖,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阿瑟…放手…我这等不详之人,我这等污秽之身,不配…不该…”
“尸天清,你要背信弃义吗?”
郝瑟嗓音犹如一缕微风飘过。
尸天清身形一震,不禁抬头望向郝瑟。
这一望,便呆了。
暖金晨辉之下,郝瑟一张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双唇泛青,但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眸,却是灼亮如夜空最美的星辰。
“我不管你是尸天清还是尹天清,也不管你是天煞孤星还是倒霉扫帚星,我只问你,那一天,大当家坟前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尸天清眸光恸震,眼前又浮现那夜越啬寨的大火、寨子兄弟们的鲜血,大当家最后的遗言,坟前郝瑟的眼泪,以及深刻在心中的那一抹绝代风姿。
【变强,保护朋友,保护兄弟,保护亲人,尸兄,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青白薄唇张了几张,慢慢道出了那日的誓言:“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
郝瑟定定看着尸天清,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暖若朝阳的笑容,“我还在这里,我还未放弃,你想去哪里?”
尸天清双目豁然睁大,漆黑虚无的眸光中,慢慢浮起点点星光,如同瀚夜星河,深邃又明亮。
薄唇微颤,轻轻吐字,嘶哑,却清晰。
“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
郝瑟笑了,笑得仿若晨风中最美的朝霞,一瞬耀眼,一瞬永恒。
文京墨和尸天清双眼豁然暴裂。
晨光中,郝瑟脚下缓缓淌下血色液体,仿若蜿蜒小溪,顺着湖滩洁白的鹅卵石缝隙,一点点蔓延晕开,流到了尸天清和文京墨的脚边。
“阿瑟!”
“郝瑟!”
尸天清、文京墨同时扑身上前,双双撑住郝瑟摇摇欲坠的身形,惊骇大叫。
二人臂弯之中,郝瑟面色泛青,额角渗出汗珠,全身不可抑制颤抖不止。
“阿瑟、阿瑟!”尸天清肝胆俱裂。
“郝瑟,你别吓人啊,你怎么了?!”文京墨手臂发抖。
背后灼烧之痛仿若将半身撕裂,但也比不上小腹处冷寒痛楚的一分。
那痛楚,就如一把锋利冰刃插入腹腔,肆意搅动,撕心裂肺。
下身血流如同开闸的洪水,轰轰烈烈一泻千里。
那熟悉的触感,那令人崩溃的疼痛…
我去…老子果然和古代八字不合…
一万匹草泥马从郝瑟脑中呼啸奔腾而过——
先人板板,大姨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写
墨兔叽写的好吐血
杀几个人泄愤!
以上!
另:墨兔叽是一只腐兔叽!
但是这是一篇言情文(正经脸)!
PS:发现盗文网都不盗墨兔叽的文了
是因为墨兔叽的更新太飘忽不定吗?
望天…
*
我去,霸王票刷不开,下次一起吧。
JJ你够了!
第58章 五十八回 亲戚造访身份破 疗伤养病颜面无
“大姨妈”,官方称呼为:例假。
俗称:月事、月水、月信、见红等;
古语又称:葵水。
此“亲戚”造访之时,必以最高礼节待之,若稍有不慎,惹恼“大姨妈”,定会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错!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此时郝瑟的切身感受。
脑仁胀痛,两眼泛黑,恶心欲呕,全身冰冷,肌肉痉挛,浑身脱力,小腹之内好似有一架十万马力的绞肉机在飞速运转,搅动撕扯,痛不欲生——
老子搞不好这次真要挂了啊!
郝瑟几乎要仰天长啸。
而在郝瑟身侧的文京墨和尸天清二人,更是惊乱一片。
“为何这么多血?!”文京墨瞪眼大吼。
“阿瑟,阿瑟你受伤了?伤在了何处?”尸天清面色青白,满目惊乱,“快让我们看看伤口!”
说着,就一把抓住了郝瑟的裤腰带往下拉扯。
我勒个大槽!
郝瑟已经飘远的神志瞬时回炉,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裤子,大叫道:“住手…放开老子的裤子…”
可这一声喊的却是有气无力,听得文京墨和尸天清更是心如火焚。
“郝瑟,让我们检查伤口!”文京墨眼眉一横,也加入拉裤子大军。
郝瑟的裤子顿时滑下一寸,眼看就要清白不保。
“住手!”郝瑟拼命拽着裤子,几乎崩溃,“老子、老子——只是——只是,大、姨、妈来了啊!”
身侧二人手下一顿。
“大——姨妈?”文京墨一怔。
“谁?”尸天清眼睛溜圆。
郝瑟一闭眼,一咬牙,牙缝挤出声音:“就是月信、月事、例假!葵水!葵水总听明白了吧!”
“葵水!”文京墨豁然大惊,噌一下倒退一步。
尸天清则是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还坚持不懈抓着郝瑟的裤子。
郝瑟眼珠子一格一格转向尸天清,面容狰狞:“尸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葵水是啥子东东…”
尸天清眼珠一帧一帧移向郝瑟,僵硬道:“男子…也会有…葵水?”
文京墨豁然瞪向尸天清,一副要喷血的表情。
郝瑟三白眼豁然暴突,满头黑线,脸皮狂抽,咬牙切齿道:“老子何时说我是男人了?”
尸天清双目猝然绷圆。
文京墨眼角剧烈一抽。
郝瑟吸了口气,手臂慢慢上移,使劲儿一拍自己平坦如飞机场的胸口:“老子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大美女啊啊啊!”
【大美女啊——美女啊——女啊——啊——】
嘹亮回音在山谷间不停的回荡…回荡…
文京墨苍白脸皮狂抖不止,慢慢将目光转向尸天清。
但见扶着郝瑟的尸天清,面色白中透黄,双瞳放空,犹如两只黑洞,虚无扭曲,深不见底,青白双唇微颤,忽然,喉结一滚,噗一声飞出一口血,如喷泉洒向半空——
*
山林茂密藏洞穴,火堆燃焰暖心脾;
书生力拔辛劳苦,只因眼前双废人。
幽深山谷之内,陡峭崖壁之侧,一处洞穴隐秘其中,洞口绿树成荫,洞内隐隐闪动焰光。
文京墨蹲在洞口火堆旁,一边给火堆添柴,一边扫了一眼洞内的二人,长叹了一口气。
山洞左侧,郝瑟趴在厚厚一堆树叶之上,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屁股高撅,双手捂肚,整个人就如一条“几”字造型的蚯蚓,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山洞右边,尸天清朝着郝瑟所在方向直挺端坐,两眼放空,面僵如石,似是在看郝瑟,又似在神游九天,情形十分诡异。
文京墨长叹一口气:“郝兄…咳,那个郝瑟,你感觉可好点了?”
“糟透了…”郝瑟有气无力道,“身上犹如压了万里长城永不倒,身下好比千里黄河水滔滔…”
文京墨掐了掐眉头,又看向尸天清:“尸兄,你可好些了?”
尸天清双目呆滞,当机中。
文京墨:“尸兄?”
尸天清:“…”
文京墨:“尸天清!”
尸天清:“…”
文京墨阖眼一瞬,骤然起身走到尸天清身侧,狠拍尸天清肩膀,大喊一声:“尸天清!!”
尸天清身形一颤,愣愣扭头,一脸虚无状望着文京墨。
文京墨一脸无语问苍天:“郝瑟不过是来葵水,又不是死了,你干嘛一副天塌地陷天地同悲的表情?!”
“葵、葵水…”尸天清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忽然,身形一震,猛然扭头看向郝瑟,双眼暴突,眸光惊颤,仿若晨间初露点缀其中,摇摇欲坠。
喂喂,尸兄,你这个表情搞得老子很有罪恶感啊!
郝瑟满头黑线。
渐渐得,就见尸天清苍黄面皮之上浮上两抹嫣红之色,迅速从双颊蔓延至耳畔,犹如将尸天清整个人都煮熟了一般。
下一刻,就见尸天清猛一转身,额头咚一声碰在了洞璧之上,唯留一挺笔直背影和一双通红耳廓对着郝瑟和文京墨二人。
文京墨:“…”
喂喂,尸兄你这**的背影很很引人犯罪啊!
老子现在是断背流血,大姨妈驾到,实在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啊!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冒出来,郝瑟立时觉得肚子更疼了,背后伤口更是开始火辣辣地刷存在感,不禁有些表情狰狞呲牙咧嘴。
文京墨眼角一瞄郝瑟,眉头一皱,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草,蹲到郝瑟身侧道:“郝瑟,这是小生刚刚摘得的药草,还是先给你背上的剑伤止血吧。”
“好好好!”郝瑟连连点头。
文京墨目光在郝瑟后背破裂衣衫上扫了一圈,吸了口气:“得罪了。”
说着,就探手去拉郝瑟的破衣。
突然,一只蜡黄手骤然冲出,死死捏住了文京墨的手腕。
竟是前一秒还在面壁的尸天清。
文京墨转目:“尸兄,你这是何意?”
尸天清看了一眼郝瑟,轻咳了一声,垂眸,面色微红。
文京墨立时明白过来,不禁眉峰乱跳叫道:“尸天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还要顾忌什么男女大防?”
“哎呦我去,保命疗伤要紧啊,这等细枝末节你俩就别叽叽歪歪了!”郝瑟嚎叫。
尸天清长睫一颤,抬眸,从文京墨手里抓过药草,定声道:“我来。”
文京墨挑眉。
郝瑟大叫:“谁来都行,赶紧的,如今老子的血是金贵的紧,速速止血,别浪费时间了!”
“千竹,你转过身。”尸天清直直看着文京墨。
文京墨鹿眼一眯。
尸天清眸光清冷,面色沉凝,定望文京墨,一脸毫不妥协。
文京墨脸皮抽了一下,转身背对郝瑟。
尸天清神色这才缓下,吸了口气,以手指之力将药草碾碎,慢慢剥开了郝瑟背上的破烂衣衫。
只一眼,心脏便骤停半拍。
烂衫之内,郝瑟贴身穿着的宝甲被割裂断开,一道长过六寸的伤口赫然横在后背之上,两侧皮肉外翻,隐隐发白,因为浸水,那伤口显得又深又宽,内里渗出血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未伤到筋骨,应是那贴身宝甲护挡之功,否则,那杀手的夺命一剑…
这一剑,乃是阿瑟为保护…保护自己所受…
一道无形之力将尸天清心脏紧紧攥住,几乎令他无法呼吸,持药蜡手微微颤抖不止。
“咋了?该不会是老子的后背破相了吧!”郝瑟惊呼一声。
尸天清眸光一颤,轻吸一口气,哑音缓柔:“没有,不过是皮肉伤,不妨事的,养几日就好。”
说着,就将掌心碾碎的药草汁水小心翼翼覆在了郝瑟背伤之上。
钻心刺痛立时让郝瑟整个后背一缩。
上药的手指一顿,手法立时变得更轻更快,就如清风拂过肌肤,不留痕迹。
“好了…”上药完毕,尸天清收手,定定看着郝瑟伤口,皱眉道,“只是此时没有绷带…”
“没事没事,我趴着就好。”郝瑟频频倒吸凉气道。
可这一吸气,却是大大不妙。
只觉下方一股灼热液体呼呼啦啦顺流而下,渗透裤腿,将铺垫的树叶染上绯红之色。
先人板板啊!
郝瑟狠狠闭眼,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到树叶堆里,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尸天清垂眼一扫,蜡白面皮立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艰涩道:“阿瑟,天清帮你换些叶子…”
“不用!”郝瑟骤然抬头,脖筋暴跳大叫一声。
旁侧的文京墨闻声转头一看,立时眉梢乱抽叫道:“赶紧换树叶,难道你要在血里趴着不成!”
“老子自己来!”郝瑟红眼红脸大叫,一副要跟二人拼命的架势。
文京墨和尸天清对视一眼,文京墨叹了口气,尸天清眼皮微垂,双双转身走到洞边,抱起两捧烤得较为干爽的树叶放在郝瑟身侧。
“你们俩,都转过去!”郝瑟虎着脸大叫。
二人默默转身。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响动,还有郝瑟费力压在嗓子眼里的哼唧声。
文京墨眼角抽动,面皮微热。
尸天清更不用提,早就通红一片。
“好了…”
半晌,后方才传来郝瑟沉闷嗓音。
二人回头,但见郝瑟又恢复了那个蚯蚓造型,只是手边多了揉成一团的树叶。
“烧了!”郝瑟指着树叶团义正言辞道。
尸天清立即应声抱起树叶扔到了火堆里。
郝瑟看着被燃烧殆尽的“残骸”,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将整个脑袋埋在树叶堆里。
尸天清蹲在一旁,一脸忧色。
“阿瑟,背很痛吗?”
“背上还行…”
“那是…那里很痛?”
“生不如死…”
尸天清双眉紧蹙,手足无措:“那、那该如何是好?”
郝瑟埋在树叶堆的脑袋摇了摇。
尸天清眉头更紧,转目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额头一跳:“看着我作甚?!”
尸天清眼眸之中溢出苦楚恳求之色。
“我只会粗浅医术!止血包扎还行,这妇、妇科之事…实在是…毫无涉猎…”文京墨脸皮狂抖,言语结巴。
“文书生…”郝瑟抬眼,可怜巴巴看着文京墨,奄奄一息道,“我想喝红糖水…”
“这怎么可能有红糖?!”文京墨瞪眼。
“那…热水也行…”郝瑟瘪嘴。
文京墨面色变幻数次,最后黑着一张脸冲出山洞,不多时,就抱了一堆鹅卵石和数片宽大树叶回来。
然后,就将鹅卵石垒成一圈,将宽厚树叶铺在石圈当中,形成一个“叶锅”,再从火堆里挑出数根燃火柴枝,放在石圈外侧,最后,又以大叶盛水回来,倒在了叶锅之中。
不多时,那叶锅中的水就冒起了热气。
文京墨用树叶盛起一汪热水,递给郝瑟:“没法烧开,你凑合喝吧,那湖水很是清澈,应是无碍。”
“文书生,你真是天才!”郝瑟两眼泪汪汪接过树叶,一口一口抿着热水,感觉自己几乎重获新生。
可就是这么一动,身下又开始汹涌澎湃。
郝瑟瞄了一下身下的树叶,开始狂躁抓头发。
“如此下去并非长久之计,还是想个法子垫一下…”文京墨抽着额角道。
老子也知道啊!
可是这荒山僻壤杳无人烟的,你让老子上哪去找护舒宝乐而雅苏菲洁婷啊!
郝瑟一脸控诉盯着文京墨。
文京墨眉梢一跳,正要说什么,那边的尸天清忽然站起身,走出了山洞。
郝瑟和文京墨双双一怔。
不消片刻,尸天清又走了进来,手里却多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阿瑟,用这个吧。”尸天清面颊微红将里衣递给郝瑟。
“哈?!”郝瑟双目瞠裂,扫了一眼眼前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衫,又抬头看向尸天清。
眼前的黑衣青年面色泛白,双颊却微红,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令人无法逼视。
用尸兄的衣服做…做…
NO!!
郝瑟立时全身发烧,两眼爆裂,连连摆手:“不、不行!尸兄,你看这天干物燥的,咳,是那个天寒地冻的,你身上又有伤,万一着凉就不好了,这衣服还是你穿着吧,莫要浪费在我身上,太暴殄天物了!”
尸天清顿了顿,摇头道:“天清身上的伤已经无妨…”
“怎么可能,你之前差点都挂了!”郝瑟惊呼。
尸天清神色一肃,定声道:“阿瑟,天清伤势的确已经无碍,之前从湖中出水之时,不知被何物重击背后要穴,排出了堵胸淤血,筋脉疏通。此后只需稍作休养,定能与从前一般。”
“诶?!”郝瑟惊呆,“当真?”
尸天清点头。
郝瑟目瞪口呆,看向旁边的文京墨。
文京墨也是一脸诧异之色:“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吗…”
背后要穴…
郝瑟咽了咽口水。
莫不是老子帮尸兄拍水的时候,阴差阳错…
话说那时尸兄还真是吐出了一大口血水…
不会这么巧吧…
尸天清定定看着郝瑟神色变幻,慢慢垂下眼睫,将掌中的里衣收了回去,低声道:“若是阿瑟…嫌弃…不若用千竹的衣服…”
“我不要!”文京墨骤然大喝。
“我不嫌弃!”郝瑟急忙一把拽住了尸天清的手腕。
“当真?”尸天清双眼一亮,看向郝瑟。
“当真——”郝瑟竭尽全力将面部肌肉控制在正色范围之内,心里却是几乎泪奔。
我勒个去!这是啥子诡异的对话啊!
尸天清看着郝瑟,脸上渐渐显出一抹笑容,仿若霞光下秋荷中的一滴露珠,清亮剔透,晶莹耀眼。
“天清这就去将衣服洗干净,烤干给阿瑟用!”
黑衣青年利落起身,快步走出山洞。
洞内一片宁静,只能听见柴枝烧裂劈啪声响。
郝瑟表情木然转目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掐着额头看向郝瑟,嘴角抽了抽:“尸兄这…也是个办法…”
办法你丫个锤子!
郝瑟噗一下把脑袋钻到了树叶堆里。
用绝色美人的里衣做老子的…的…
老子为毛要同意啊?!
老子不得不同意啊!
若是不同意!那家伙肯定又要死钻牛角尖说什么自己是天煞孤星污秽之身不配不该啥啥鬼的…
问题是…问题是…
那可是尸兄的贴身里衣啊!
老子这辈子还能嫁出去吗!
羞耻度太爆表了吧啊啊啊啊!
*
晋海无涯苦作乐,
江枫渔火对愁眠;
独守寒键空对月;
发白三丈劳心血;
支离破碎愁文络;
持笔难走三千文;
正道沧桑归众望;
版莫盗读运德生。
*
没错,后面是正版读者独享防盗番外
小天清萌萌哒的番外哦!
请移步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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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防盗番外:尸天清在桑丝巷的一天
**
卯初:屋外鸡鸣,睁眼,起身,穿衣,叠被,出门。
卯时一刻:
去后院取水桶、扁担出门
途经陈家铁铺,陈铁匠点火拉风箱,朝自己招手示意
途经王家肉铺,王大哥在大片血肉模糊中狠剁猪肉
婉拒王大嫂赠送猪头一个
卯时二刻:坚定拒绝吕褔黎赠送腐离膏一盘
卯时三刻:
挑水回院,水满缸
劈柴,烧水,准备早饭
辰初:
去阿瑟门口敲门,叫阿瑟起床
屋内人嘀咕一声,继续沉睡
无奈回厨房,继续准备早饭
辰时一刻:早饭备好,顾桑嫂起身洗漱
辰时二刻:
烧好热水,盛盆,端入阿瑟屋中
二次叫阿瑟起床
遭到阿瑟铁拳攻击,完美躲避,三次叫阿瑟起床,成功
辰时三刻:
阿瑟洗漱完毕,三人同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