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莲心掩口轻笑,文京墨翻白眼。
“吧唧!”一个纸包飞到了郝瑟怀里,把郝瑟吓了一跳,“这是啥子?”
“吃吧。”倚树闭目的炽陌道。
郝瑟愣了愣,三下五除二打开纸包,发现里面居然是两条小鱼干。
“炽陌…”郝瑟回头,眸光闪动。
“我是怕你肚子乱叫把狼召来。”炽陌扭头。
“你果然偷了尸兄的小鱼干!”
“不吃还给我!”
“阿唔!”
“吐出来!”
“都给小生坐下,吵死了!”
南烛咀嚼肉干动作停住,静静看着打闹的郝瑟等人,神色在火光映照中,忽明忽暗。
“馆主?”萧画询问,“可是累了?”
“无妨。”南烛垂眼,继续啃肉干。
“回来了。”流曦突然站起身。
就见尸天清和舒珞从夜色中匆匆行来,手中提着四只野兔。
“有肉了!”郝瑟欢呼。
“阿瑟久等了。”尸天清微微一笑,盘膝坐下开始处理兔肉,“稍后片刻,就能吃了。”
“好好好!”郝瑟一脸激动蹲在尸天清身侧。
“舒公子辛苦了。”宛莲心为舒珞送上水囊。
舒珞轻喝了一口水,抬眼看了一眼天色,鼻尖动了动,微一蹙眉。
“舒公子,可是有不妥之处?”文京墨问道。
舒珞压低声音:“从此处向北不到半里,是一处山丘,其下有一沟壑,有些奇怪。”
“怎么说?”
“有一股十分微弱的香味。”
“香味?”
舒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是这云隐山特有的草药气味也说不上。”
文京墨蹙眉,看了那边的南烛一眼,不再说话。
这边,尸天清已将四只野兔上火开烤,火苗舔着嫩兔肉,不多时,就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连商计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宋颂豁然睁眼,然后,二人就眼睁睁看着尸天清扯下一只鲜嫩多汁的兔腿递给了郝瑟。
“阿唔——”郝瑟一口白牙咬下,唇齿流油。
两人同时吞了一口口水。
“天清美人~”炽陌噌了上去。
尸天清却是先将兔肉分给舒珞、文京墨、流曦、宛莲心等人,最后才炽陌留了一个兔子腿。
“天清美人偏心!”炽陌一边撕咬兔肉一边嘀嘀咕咕。
尸天清又转目看了旁边连商计、宋颂道长一眼,将最后一只兔子分成两份,递给了二人。
“好味道啊啊啊!想不到尸大侠居然有如此厨艺,那还做什么保镖啊,简直是埋没人才啊!”连商计吃得痛哭流涕。
“贫道乃方外之人,不食荤腥。”宋颂道长藏泪拒绝。
尸天清顿了顿,便将最后一份兔肉给了南烛,南烛愣愣接过,轻咬一口,双眼豁然绷圆,看向尸天清。
黑纱斗笠下,清绝容颜映照火光,冰肌玉颜,美若谪仙。
南烛神色微动,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尸天清:“将里面的药粉洒在水里,让所有人喝了。”
尸天清一怔。
“云隐山的飞禽走兽皆有毒性,若是贸然食用,皆会中毒。”
“噗——咳咳咳!”郝瑟险些被兔子肉噎死,“卧槽,小屁孩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没问。”南烛瞥眼,“还有,请尊称我南烛馆主。”
郝瑟撕扯兔肉:“个儿不高,事儿不少。”
南烛三下五除二啃完兔肉,倒头闷睡,骆嫣、萧画迅速为南烛盖被燃香。
“睡了!”郝瑟扔掉骨头,卷了卷衣服,依树闭眼。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此时都已十分疲劳,不多时,都进入梦乡。
篝火灼灼,随着林风摇晃,映着众人各式睡姿。
尸天清抱剑靠树阖目,旁边郝瑟睡得昏天暗地,炽陌猫躺树杈,舒珞盘膝端坐火堆边,文京墨侧身而卧,宛莲心睡在树下,流曦在二人身旁盘膝假寐;南烛裹成一个蚕蛹,骆嫣、萧画守在两侧,脑袋一点一点,连商计四仰八叉躺在篝火旁,呼噜震天,旁边两侍卫睡得很是痛苦。
突然,尸天清和舒珞猝然睁眼,炽陌翻身下树,流曦噌跳起身,四人对视一眼,面色一变,立时分头将其余几人拍了起来。
“尸兄,怎么了?”
郝瑟一脸迷糊爬起身,可待看清四人神色后,瞌睡顿时消失了大半。
月光下,尸天清神色警戒,舒珞临风屏息,炽陌容色冷凝。
流曦飞速埋土灭火,四周顿暗,只有微弱月光透过叶隙洒下,照得众人面色惊疑不定。
四周死寂一片,鸟鸣虫音不知何时早已消失,林风扫过,叶声飒飒作响,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叮铃、叮铃!”
空气中传来诡异铃音,犹如一只尖锐的钩子,刺破夜色。
众人神色大骇。
尸天清和舒珞对视一眼,示意众人伏低身形,埋身入草,贴地前行,不多时,就到了之前舒珞说的那个小山丘之上。
丘下,是一个丈高陡沟,蔓草丛生,叶面泛着月光,仿若染霜。
“叮铃、叮铃——”
铃声清脆,激得草霜晃银,顺声看去,但见一行黑影沿着沟壑,踏行草尖,飘荡而来,如鬼魅夜行。
待行得近了,众人才看清,它们皆是全身漆黑,额头贴着黄纸血符,背后,负着白色瓷坛,坛口密封,挂有金色铜铃,随着黑影踏叶起起伏伏,发出渗人的铃音。
僵、僵尸?行尸?!鬼啊啊啊啊!
郝瑟双眼暴突,死死捂住嘴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尖叫压回了嗓子眼。
不能出声!不能出声!!
根据惊悚鬼片定律,如果此时发出声响,百分百是团灭的先兆!
“哗——”
突然,一道细细的水流声冒了出来,在一片死寂中,分外刺耳。
众人身形同时一颤,僵硬扭头,看向某位始作俑者。
草影之下,宋颂面色青白,哆里哆嗦看着众人,身下,缓缓飘起了腥臭气味,显然是——
吓尿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要写连老爷是消渴症呢
因为墨兔叽身边有很年轻的同志就得了糖尿病
真的是…不能仗着年轻就作死啊
仅以此警示
另:
为啥墨兔叽的章节字数很飘忽
因为墨兔叽不是根据字数断章
而是根据场景或者剧情进展
换言之,就是墨兔叽要卡在一个十分厚道的地方才甘心
哈哈哈哈
以上!
第159章 第七回 林中激战众人散 疗伤惊识女儿身
黑山阴云布, 鬼魅行身侧;
天水零零落, 众人全震惊。
死寂黑森之中, 热气腾腾尿腥臭气从宋颂袍下飘出,把众人表情熏得十分五花八门。
胆小道长,你搞啥子鬼啊!
郝瑟心头突突乱跳, 突然, 头皮倏然一麻,直觉朝着陡坡下望去。
沟壑草叶之中,那一队赶路的“行尸”队伍不知何时停住了,缓缓抬起了头。
夜风吹起黄纸血符, 显出一双双空洞双眼,犹如傀儡。
众人背后一凉, 还未回过神来,那一队行尸倏然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 竟有七只凌空飞起, 朝着众人飞扑而下。
“后退!”文京墨迅速退到南烛身侧, 大喝,“流曦、保护宛姑娘!”
流曦扯住宛莲心迅速后退。
“琭言断后!炽兄、走!”
尸天清身如流风冲出,半步之后,炽陌红衣如飞虹, 紧随其后。
舒珞护住郝瑟,飞速退至连商计和丹霄道长身侧。
前方,尸天清剑气横电, 炽陌软剑蛇舞,已然和行尸混战一处。
但见那一队行尸,走位鬼魅,招式莫测,一时之间,竟能和尸天清和炽陌打成平手。
众人神色紧张,慢慢收紧队形,突然,身后厉风倏响,又有十只行尸杀了过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千机重晖在夜空中划过裂耳鸣啸,蜂针黑芒刺破天幕。
两只行尸应声倒地,八只行尸补位杀来。
“小瑟,退!”舒珞扇风凌厉扫过,陷入混战。
“南烛馆主、连老爷,退过来!”文京墨指挥。
“流曦!保护他们!”郝瑟千机重晖飙射,冲入战局。
骆嫣抱起南烛拔腿狂奔,萧画拔出短剑撤退,连商计被侍卫打横抬起后撤,宛莲心揪过腿软的宋颂,文京墨和流曦一左一右护守。
茫茫夜色中,尸天清、炽陌青红双影被第一队行尸缠斗一处,无法脱身,后方,舒珞、郝瑟被逼得步步后退。
战圈中尸天清侧目一看郝瑟方向,手中剑光豁然大涨,犹如满月耀目,反手一荡,在空中灿裂六道剑芒,卷扫而出。
剑气狂涌,行尸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剑芒密密麻麻刺入身体,重重坠地,乱剑之中,一只行尸背后的白色瓷坛啪一声碎裂,跳出一团红色的东西,乘着剑风飞上夜空,跳入苍白月轮之中——
竟是一颗人心!
四周蓦然一静,时间仿佛凝滞。
所有人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数目齐瞪,看着那枚人心缓缓落地,弹跳翻滚,沾染草屑灰尘。
“啊啊啊啊——”
突然,流曦发出一声尖锐大叫,跪地翻滚,痛苦万分。
“流曦!”文京墨一算盘拍晕流曦,和宛莲心迅速将流曦拖回了队伍。
和郝瑟这边对战的八只行尸动作一滞,猝然抬臂从背后捞出了一个物件——金色大碗,雕纹精美,碗口之中,嵌着锋利刀刃。
“卧槽,迁神钵?!”
郝瑟呼声未落,就见那队行尸同时从迁神钵碗底抽出一条金链,反手一甩,迁神钵内锋刃飞速旋转,带着刺耳鸣啸凌空袭来,首先取的就是舒珞和郝瑟。
“小瑟!”舒珞扯开郝瑟,玉扇逆迎而上,撞在了三枚迁神钵之上,刀刃飞旋,扇骨发出恐怖响声,断裂散架,眼看就要将舒珞胸口绞碎。
“咔!”一条金玉石带硬生生插入迁神钵中,刀刃咬绞不动,咔咔乱响,正是郝瑟将千机重晖横在了舒珞胸前。
“阿瑟,琭言!”尸天清鹤鸣剑狂抖,在夜空绽出九道光华,狂压而下。
另五只行尸飞射甩出迁神钵,和尸天清剑气在半空交击,激起刺目火花。
“走!”炽陌软剑狂舞而出,缠住迁神钵锁链,狠狠一抽,二人双剑合璧,堪堪将迁神钵攻击控制,岂料就在此时,一道迁神钵倏然袭向炽陌后方。
尸天清身形骤旋,瞬间和炽陌换了一个位置,迁神钵擦着尸天清手臂飞过,霎时,血沫飞溅。
“尸天清!”炽陌大骇,硬生生转动剑刃,软剑发出一声惨叫,和迁神钵锁链同时绞断,霎时间,众行尸、炽陌、尸天清、舒珞和郝瑟同时被狠狠摔了出去。
“尸——”郝瑟一个滚身,正要跳起,却发现眼前的地面尘土嗖嗖飞起了一道线,俨然就是震天雷发动的前兆。
“小瑟!”
一抹藕衣飞扑而至,将郝瑟抱紧滚地而出。
“轰!”火光四起,震声轰鸣,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整个土丘掀翻,数道身影从滚滚浓烟被抛出,远远坠向了四面八方。
最后一刻,郝瑟记得从舒珞肩头勉强看到,那一抹流云青衣被一袭红衣卷住,腾空逃离。
*
心慌、气短,胸闷…身体好重…
迷迷糊糊中,郝瑟只觉自己身重如石,拼尽全力才挣扎睁开眼皮。
着眼处,是一大片杂乱草根,泥土味合着血腥气渗入鼻腔。
五感渐渐回归,大脑恢复运作,郝瑟这才感觉到,背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几乎喘不上气,而且,脖颈处还隐隐有一种湿漉漉的触感,散发出铁锈气味。
是血!
郝瑟骤然回神,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记忆回归,那时,应该是舒珞将自己扑倒…
郝瑟倒吸一口凉气,手脚并用,一点一点挣脱重物重压,回头一看,险些惊了半条命出去。
舒珞面朝下趴在地上,背后藕衫早已七零八落,只剩零碎衣片,更糟的是,后背血肉模糊,已然无法辨认伤势。
“舒公子!舒公子!!”郝瑟大急,忙探向舒珞鼻尖。
微弱呼吸擦过郝瑟指尖,顿令郝瑟长吁一口气。
“尸兄!文书生!炽陌!流曦!宛姑娘!连老爷!丹霄道长!南烛馆主!”
郝瑟将能喊的名字都喊了一遍,可回答自己的,只有林间啾啾的鸟鸣。
看来是爆炸冲击波将大家打散了…
郝瑟起身环视四周,山林茂密,野草丛生,除了自己和舒珞,再无半个人影。
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而下,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折射七色光彩,笼罩在整座山林之间,能见度最多不过五十米。
“卧槽!”郝瑟抹了一把脸,蹲身开始查验舒珞的伤口。
舒珞的后背衣衫割碎,内里血肉模糊,黑血漫流不止,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郝瑟越看,心脏越哆嗦,俨然要心率过速的节奏。
“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应该找那个小屁孩弄点常用药随身携带啊,现在这荒山野岭的,让老子怎么——啊,舒公子身上肯定有药!”
郝瑟一拍脑门,探入舒珞怀中,开始摸索。
“这是啥,内衣带子?这是啥?竹筒?这是啥——”
“啪!”一只手攥住了郝瑟手腕。
郝瑟一惊,低头一看,舒珞眼皮微动,睁开眼睫,漆黑无光的瞳孔在看到自己之后,隐隐亮了起来。
“小瑟…”
“舒公子,你有金疮药什么的吗?”郝瑟大喜。
舒珞一怔,待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郝瑟的爪子竟然插在自己怀里,顿时大窘,腾一下坐起身。
“嘶——”霎时,舒珞整个后背开始呲血。
“卧槽,舒公子你不能动!”郝瑟惊叫一声,扶住摇摇欲坠的舒珞。
“——多谢。”舒珞撑住身形,小心推开郝瑟,转目四望,“微霜他们呢?”
“最后我只看到尸兄被炽陌拽出了爆炸范围,其他人…”郝瑟顿了顿,蹙眉。
“微霜和我们距离爆炸处最近,我们无事的话,千竹兄他们应该也无妨。”舒珞道。
郝瑟点头:“总之,先给舒公子你疗伤,然后咱们再去找大部队。舒公子,你有金疮药吗?”
“有——”舒珞从怀里掏出一绿一紫两个瓷瓶,“绿瓶止血,紫瓶是——”
“云隐门的紫药水,我知道。”郝瑟一把抢过,“舒公子你坐好,我给你消毒上药…”
舒珞一怔:“小瑟你——给我上药?”
“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不、不必了,舒某无妨…”舒珞抢过药瓶。
“无妨个锤子,你血都要流光了!”郝瑟再抢。
“舒某的意思是、是,舒某自己可以…”
“舒公子,你伤在后背,难道你后面长了眼睛不成?”
“舒某…”
“好啦!”郝瑟将舒珞双肩扶住向后一转,“屏息,稳住!”
舒珞长长吸了口气,点头:“有劳小瑟了。”
“放心,老子经验丰富。”郝瑟细细检查完毕舒珞后背伤口,突然抬手,嘶啦一声将舒珞的后半扇长衫扯掉了。
“啊!”舒珞大叫一声,蹭一下蹿出老远,死死揪着仅存的前面半扇衣服,一脸惊悚瞪着郝瑟。
“后面衣服破碎的太厉害,看不清伤口,还是扯了方便。”郝瑟一本正经解释道。
舒珞吞了口口水,耳根泛起红光,静了良久,再次转过身。
“放心,老子绝对不会占舒公子你便宜的!”郝瑟一边信誓旦旦,一边用紫药水给舒珞擦拭伤口。
药水拂过,血肉下的伤口渐渐清晰,皆是震天雷炸裂铁扎入皮肤所致,伤口虽然不深,但却是又密又乱,一眼看去,好似被长短不一的刀刃削开了皮肉。
郝瑟擦药的手停住了。
“小瑟?”舒珞侧头。
“别出声。”郝瑟沉着嗓子道。
“好。”
手指沾着药膏轻轻涂抹伤口,药膏微凉,指尖微热,触过肌肤,酥□□痒。
舒珞整张脸骤然涨得通红,猝然闭眼,喉结乱动。
突然,上药的指尖微微一颤,停住少顷,然后开始再次上药,只是,此次,却有些隐隐发抖,指尖也从温热变得冰凉。
舒珞眼睫一动,缓缓睁开,俊颜上的红晕悄然散去,静静看着眼前一束射入树林的阳光,勾起温柔如水的笑意。
“小瑟。”
“嗯?”
“我很高兴。”
“哎?”
“小瑟没有受伤,我很高兴。”
涂药手指一停,下一刻,上药的手法竟是重了起来。
“嘶!”舒珞倒吸凉气。
“老子可是帅裂天穹的郝大侠,上药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郝瑟闷声叨叨,“舒公子若是下次再受伤,老子的手法定比现在疼百倍千倍!”
虽然是威胁的话,可那话语之中,却是明显带了鼻音。
舒珞笑意更胜:“好,舒珞记下了。”
“要好好记住!”郝瑟用衣服扯成绷带给舒珞狠狠包扎。
舒珞的万年笑脸也不禁有些扭曲:“是是是,舒某定然铭记在心!”
“哼!”郝瑟三下五除二绑好伤口,把药瓶扔给舒珞,“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出发去——我擦!”
“怎么了?”舒珞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额——”郝瑟挠头。
眼前的舒珞虽然已经竭力为自己整理衣冠,无奈身后的衣服被郝瑟扯掉半副,只能歪歪斜斜跨在后背上,前面衣服虽然还算完好,但被这风一吹,显然有些摇摇欲坠,加上时不时露出其内勒紧肌肤的绷带,更显舒珞宽肩窄腰,肌肤如玉,简直就是——
捆绑PLAY啊啊啊啊!
郝瑟心中无声狼嚎。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若是舒公子这般造型和老子一同出现,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尸兄、流曦也就罢了,炽陌那小子肯定会狗嘴吐不出象牙…文书生定会将我当场人道毁灭!”
郝瑟原地乱转半晌,骤然停步,死死盯着舒珞。
舒珞被郝瑟目光看得全身发烫,不禁后退两步。
“小、小瑟?”
“舒公子,你这样会感冒的!”
“诶?”舒珞还未反应过来,突见郝瑟胳膊一轮,竟是开始——开始脱衣服!
“小、小瑟,你这是做什么?!”舒珞豁然转身,面红耳赤大吼。
“诺,穿上!”一件紫色外套递了过来。
舒珞一侧目,脸更红了几分:“不、不必…”
“赶紧穿上,一个大男人,干嘛婆婆妈妈的!难道你要光着果奔?”
舒珞吸了口气,颤手接过。
“这个也穿上,防止你伤口崩开。”又递来一件。
舒珞低头一看,双目不禁一亮。
但见这件背心,内嵌金丝,花纹精美,看起来十分高端大气。
“这难道是锦兰背甲——”舒珞惊喜转身,声音猝然消失了。
“对,是师父留给我的。”郝瑟一边系衣服一边抬头,“据说刀枪不入,堪为宝甲——舒公子?”
眼前的藕衣公子,死死盯着郝瑟锁骨,整个人仿若傻了一般。
“舒公子?舒公子?”郝瑟摆手。
舒珞目光颤颤巍巍下移,然后,双眼渐渐绷圆。
阳光并不明亮,空中甚至还浮着蒙蒙的瘴气,可在舒珞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尤其是眼前人胸前的凸起,绝对、绝对不是男子应该有的——
舒珞嘴巴开合数次,挣扎挤出几个字:“小、小瑟…你前、前面——”
“我前面?”郝瑟瞅了一眼,纳闷。
“你、你你你——难、难、难、难难道是、是是女、女子?”
“是啊,怎么了?”郝瑟抓头。
舒珞眸光爆裂。
“哦~是不是没料到天下还有老子这般帅气的美女,所以惊到了?!”郝瑟呲牙一笑。
轰!
红光从脚底逆冲脑顶,顿将舒珞变成了一块烤熟的玛瑙。
第160章 第八回 单行谪仙问友心 众人再集闻线索
碧叶珀玉, 光脉透澄, 肌脂凝珍玉, 汗香描霜骨。
漾漾阳光顺着叶脉流淌而下,钻入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沿着光洁如玉的下巴滑落, 滴在造型优美的锁骨上——碎裂、散出一片明漪。
炽陌两眼发直, 定望眼前的青衫剑客,口干舌燥。
“嘶啦——”
尸天清扯下衣袖。
“你,你干嘛?!”炽陌后退一步。
尸天清看了炽陌一眼:“有药吗?”
“有…”炽陌目光飘移,从怀里摸出两个药瓶, 躲得老远抛给了尸天清。
尸天清撒药止血,又将内衣襟扯成绷带, 慢吞吞给自己包扎。
炽陌抬眼偷瞄,但见尸天清的胳膊上, 硬生生被迁神钵的刀刃卷出了一圈血肉模糊的裂口, 若再深上半寸, 这胳膊怕是就要碎了——
刚刚那一瞬间的旖旎之色消失了。
炽陌的面色微沉:“尸天清, 你为何要救我?”
尸天清嘴里咬着绷带,用一只手费力捆绑肩膀,口齿不清道:“因为尸某离你最近。”
炽陌眼皮跳了一下:“我是问,你‘为何’要救我?!你不是一直都挺讨厌我的吗?”
尸天清努力半天, 可最终包扎的造型依旧惨不忍睹,不由轻叹一口气,牙齿松开绷带, 抬眼看向炽陌:
“尸某不讨厌炽兄。”
绿叶层层叠叠,将阳光滤过,投射在尸天清清澈如水的眸子中,这般的谪仙之人,用这般的眼神,说出这般的话,顿令炽陌手足无措起来。
炽陌慌乱移开目光,噌着步子上前,解开尸天清的绷带,开始重新包扎。
“你绑得太丑了…”
“多谢炽兄。”尸天清颔首。
炽陌垂眼,强迫自己一心一意包扎伤口,可身侧之人身上冰泉般的清凛气息,微微起伏的胸口,就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诱惑,勾着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轻飘飘起来。
晨风扬起,扬起尸天清一缕发丝,掠过炽陌耳边。
炽陌火烧一般后蹿半步:“好了。”
尸天清点头,转目看了一眼炽陌,剑眉微微一蹙,骤然探手,嘶啦一声将炽陌的半扇衣服扯裂。
“啊啊啊啊!尸天清你干嘛?!”炽陌掩胸尖叫。
“上药。”尸天清扔出药瓶。
炽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侧腰被炸开的伤口正在渗血。
“不过是皮肉伤,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上药!”
“上药就上药,吼什么吼。”炽陌嘀嘀咕咕,随意给自己敷上药粉,“行了。”
可一抬头,却见尸天清眉头皱得死紧,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腰间。
“又、又干嘛?!”炽陌后退一步,拢了拢衣服。
可无论怎么拢,总是掉下半个肩膀,小麦色的筋瘦腰肢就这么若隐若现的展示在空气中,看起来颇为诱人。
尸天清面色更沉,三下五除二将外衫脱下递给炽陌:“穿上。”
“天清美人你这是——害臊了?”炽陌挑眉。
尸天清死死盯着炽陌:“穿上,不要让阿瑟看到。”
炽陌脸皮抽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莫污了阿瑟的眼。”
炽陌喷血。
尸天清监工一般盯着炽陌将外衫穿好绑紧,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见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点了点头,提起鹤吟剑,迈步出发。
炽陌黑着脸随在尸天清身后。
“尸天清,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能污了郝瑟眼睛?!”
“字面的意思。”
“你——!尸天清,你刚刚是骗人的吧!”
“尸某从不骗人。”
“你还说不是骗人,你刚刚明明说不讨厌我,可你现在分明就是针对我,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