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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都这么晚了,张美丽一定已经上床睡觉了,可远远看着张家小别墅的一楼还亮着温暖的灯光,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这个家的女主人正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
时节已入秋,晚上还是有些微凉,张美丽盖了一条小毯子在腿上,看见男人走进自己,摊开书的封面,轻声说:“从你房间拿出来的,看看你小时候爱看什么书。”
“美丽这是想了解我吗?”他欣喜地坐到她身边,顺手把书合上。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说:“不是啊。”
满意地看到他眼底的失落,张美丽笑了,说:“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够了解你了。”
这个女人从来就是让他坐过山车,一句话让他坠入谷底,一句话又把他升到半空中,可是怎么办,为了那一点点的幸福,一直坠到谷底也没关系,因为还有那一刹那幸福的感觉。
她提出这些天一直待在心里的疑问:“你之前说今天要给我东西,是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神神秘秘,让她先闭上眼睛。
她闭着眼耐心地等,只觉得他的气息绕过脖颈,手在她脑后动作着,过了一会儿胸口感觉微微一沉。
“好了,”他并没有远离,仍是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胸口上闪烁着一抹熟悉的银光。
张美丽定定地看着在她脖子上挂好的项链,她把它拉起来,银色的细链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上面扣着一枚圆环,圆环上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
其实他们早已买得起比这大很多的钻,但对他们来说,再好再大的钻石,没有一颗有这颗这样的意义,那是他在他们结婚那天晚上,亲手给她戴上的。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抬眼看他,眼前的男人正笑得温柔,他把领口里相同的银链放出来,说:“你看,我也有。”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她努力地发出声音,“这个不是被我丢掉了?”
“当时我就去捡了,”孔铭忧心忡忡地拭她的泪,慌张地问,“美丽,怎么了?不喜欢吗?”
“那你怎么不早点还给我!?”她的声音已经嘶哑,那晚她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原来早就被他捡去了,这让她觉得很难堪。
沉痛地看着她,他说:“你走的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是想给你的……可是……”可是她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绝望的他,无望地等了四年。
让他们都不敢面对的那天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是不是她不想要这枚戒指了?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说出她回来以后他一直想说却一直都没有敢说出口的话。
“美丽,我好爱你,”他已经恨了四年了,很累很累,恨一个人太难了,还是爱她轻松一点。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而她却几乎哭到没有力气。
这个人太傻了,她还记得当时她对他说了多少过分的话,而他还是第一时间冲下去。她难以想象孔铭这样的人是怎么趴在那片凌乱不堪的泥地上找到这么小的一枚戒指的,而仅仅在几分钟前,她已经狠心地说了不要这个了。
不管表达了多少次,他还是想要她的回应,这句话从他们交往开始他就不停地问,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回答过:“美丽,你爱我吗?爱不爱我?”
她泪水涟涟地反抱住他的脖子,哽咽道:“我也去捡了……孔铭,我也去捡了,可是我没有捡到……”
他沉默了两秒钟,突然低头压住她的唇,激动不已地说:“我爱你,我也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一章
这是这是这么多年来,孔铭从张美丽嘴里听到的最接近爱的话,就是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他开心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对戒指在孔铭心中的意义是不一般的,当初张美丽当着他的面把戒指扔出去,仿佛把他的真心也一同丢弃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他去捡了,她竟然也去了,这是不是代表着,美丽从那时起就已经对他动心了?
孔铭好恨当时自己很快就找到了那枚戒指,要是他再多找一会儿,说不定就会碰上张美丽,也许他们就不用分开这么长时间了。
依着张美丽的性格,如果不是喜欢,是绝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坦白自己的感情,给日夜不安的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她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再次离开,打电话给她,偶尔她没及时接到,他都会慌张好久,生怕她又不见了。
如果张美丽能说一次爱他,就是死他也觉得没有遗憾,这个世界那么大,没了他这一个人,无非就是作为人们的谈资持续一阵子,很快便烟消云散。而她一定会记得他一辈子,能被美丽记一辈子,什么都值了。
孔铭是个贪心的男人,她给一点,让他尝到了甜头,会不停地索求更多,他浓烈地吻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狂热的心跳,用亮若星灿的眼眸看着她,低声要求:“美丽,快说啊,说爱我。”
他耐心地等着,透过泛着雾气的眼睛她看见他一脸期待的表情,嘴巴艰难地张了又张,终是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摇了摇头。
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还是这样,她可以主动抱着他,可以回应他的吻,甚至可以为他打开自己的身体,她把作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他了,就是不能说爱他。
“为什么?”他问,又诱哄道:“别怕,我想听。”
她目光躲闪,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能……”
拇指按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说就不说吧,他知道她不敢,却还这么逼她,是自己太心急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她说这三个字。
隔了几天,孔铭还在上班,梅玫打内线给他,说他的母亲要见他。
小助理话还没说完,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不客气地打开,隔了这么多年,夏雪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梅玫赶紧跟在后面帮他们把门带上。
“坐,”孔铭只看了她一眼,他手上还在忙着,旁边有会客的沙发,他示意夏雪情坐那里。
而夏雪情拖了一把转椅过来,直接就坐在了孔铭对面,从包里掏出一堆卡甩在他桌上,说:“你每个月就给那点钱,我卡债都还不上了。”
有张卡挡住了他正在处理的文件,默默把它拂开,他面无表情,给她算笔账,“一个月五万,公司里副总级别的员工也差不多这个数,同时他们还要养家,也足够过得比较滋润。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给了不少,妈妈既没有房贷,也没有老人孩子要养,为什么总不够用呢?”
“你把我和那些老百姓比?”夏雪情生气了,尖酸刻薄地说:“我是你妈妈,你的就是我的!要不是我你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现在自己有能耐了,也不管我死活了,电话都不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没良心的儿子?”
从小时候成绩下滑就会挨骂,到现在给的钱少了就被说没良心,孔铭已经麻木了,是不是他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来遇见张美丽了,所以其他的事情才那么糟糕?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梅玫很尽职地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放在夏雪情面前,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一桌的信用卡,吃惊地看了看仍是一脸漠然的总裁。
“你出去,”被下属看到这一幕,任谁也不会高兴。没错,他的生命是夏雪情给的,他的身份也是与生俱来的,这些他都没有办法摆脱。但她丝毫不顾及自己儿子的脸面,气势汹汹地闯进他办公室要钱,上次那个照片的事情也是,要是真的被她那个男朋友传出去,夏雪情丢脸不说,作为公众人物的孔铭所承受的必定会比她多得多。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有考虑过她还有个儿子吗?
男人好看的手指把卡一张张理好,摞成一叠放到一边,说:“每个月五万我跟妈妈说过了,你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谁知道你来真的!”被男朋友卷跑钱夏雪情也很沮丧,孔铭来跟她商量生活费的时候,她因为心虚当时没说什么,认为就算他只给这点钱,她再开口跟他要一定会再给的,哪想到孔铭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多少就多少。
“实际上,”孔铭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出来,“家里并不同意我给你钱,我回孔家的时候,他们就给过一笔钱了。”孔家的态度一向很明确,只承认这个继承人,对他的生母,拿钱一次性买断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当时夏雪情欣然接受了。而他现在给夏雪情的,还是孔家的钱,其实是不合适的。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出他所料,听了这话,夏雪情炸了,噼里啪啦地对着他喷口水:“你现在是想把我撇开是吧?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妈!”
“我没忘,”他无奈地说。
怎么会忘,如果夏雪情不是他的母亲,他和美丽怎么会爱得那么痛苦?美丽怎么会不敢说爱他?这件事折磨了他们那么多年,真的能忘掉就好了。
“那你给我把卡都还清了,”夏雪情趾高气扬地命令他。
孔铭思索了一下,同意了,他倒要看看是哪几家银行给夏雪情办的卡,还完就给都停了,以后列入黑名单,不许再办。
“还有,”夏雪情很满意,继续提要求,“你每个月给这点不够花,我也不跟你要多,你像以前那样给就行了。”
“可以,”孔铭点头,“我也有一个条件。”
自己儿子给钱还有条件,夏雪情很不爽地说:“你说。”
“钱我会按时打给你,以后不要再到公司来找我,有事电话联系就可以了,”实际上孔铭就是防止夏雪情涉足他的私生活,她这么三天两头来闹,迟早会发现他和美丽的事。
看在钱的份上,除了这个她确实没什么事可找他的,夏雪情很干脆地答应了。
临走之前夏雪情想了想,没忍住,试探性地问孔铭:“我前几次来找你,你要么不在,要么早早下班了。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男人抬起头,目光凌厉,敏锐地问:“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我猜的,”明明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他让夏雪情感到一阵心慌,连连辩解,忙不迭地走了。
叉着手,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孔铭拨通了梅玫的内线,对她说:“你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JJ的这个爬榜搞死我了,我给另外一篇文申请了榜单,一周要写一万五千个字,对我这种短小型选手来说真是痛苦,我玩了三周,差点把自己玩脱,写的眼都要瞎了。这周本来我都没申榜了,打算专心写不要相信她,今早又发站短给我,说给我排了榜单,又是一万五。我摔!我都没申请榜单,给我干什么!!!!烦烦烦!
为了补偿这几天没有更,周五还有,那个一万五我不管了,大不了到下周二三我再眼瞎两天。
第一百零二章
公司里有些事耽搁了,张美丽回到家的时候,孔世然已经被他爸爸早早接回来了,趴在客厅里的餐桌上写作业。见到张美丽进家门,小家伙苦着脸抱怨:“妈妈,为什么天天都有作业啊?啊啊啊!”
“我看看,”张美丽放下包,凑过去一看,孩子已经抄写了一页的中文,一笔一划可认真了,比她小时候写的像样多了。
“中国就是这样,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孔世然上的这个幼儿园,作为未来精英们的集中地,学习的东西比普通学校超前很多,课业相对来说也重一些,让以前在国外上学只知道瞎玩的孔世然叫苦不迭。
她表扬了孩子:“不过你比妈妈厉害,妈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认识这么多字呢。”
“可是弟弟比我认识的字还多,”孔世嘉是班里的优等生,不但文化课成绩好,连美术课上画画都像模像样的,人又乖巧可爱,幼儿园里的老师都可喜欢他了。
张美丽安慰他:“因为弟弟一直在国内,比你学的多,你才刚回来,能跟上大家的进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妈妈,”孔世然咬着笔杆,仰头望向她,“那我们以后不回去了吗?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吗?”
她反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喜欢呀,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弟弟,”孔世然毫不犹豫地说,“可是弟弟偷偷跟我讲,说我和妈妈的事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
小男孩眨了眨眼,不解地问:“妈妈,你上次不是带我去见过爷爷奶奶了吗?我还有爷爷奶奶吗?弟弟的爷爷奶奶和我的不一样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到她面前,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孔世然说上次她带他去见的,指的是张美丽的父母。他分不清这些称呼,张美丽想着,孩子和那些人以后也不会见,所以就一直让他糊涂着。
她不想敷衍孩子,简短地解释道:“你弟弟的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所以我们不能见他们。”
“为什么?妈妈那么好,”孔世然更糊涂了。如果他没有弄错这些中文的含义,爷爷奶奶应该是爸爸的父母才对,爸爸这么喜欢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他不明白。
“你觉得我好就行了,”张美丽避重就轻,“妈妈不需要那么多人喜欢。”
“嗯!”孔世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不喜欢我们,大不了我们回美国。妈妈,之前我问过爸爸,他和弟弟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没想到孩子和孔铭之间还有过这段对话,她吃了一惊,突然很想知道答案,“他怎么说?”
孔世然又摇了摇头,说:“爸爸什么也没说。”
这个答案,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他在国内这么成功,什么都有了,怎么可能会和他们母子俩一起去那个遥远的国度。在美国生活有多辛苦张美丽是最清楚的,钱不是最大的问题,没有人脉,没有至亲和好友,学历不被承认,这才是让生活变得困难的原因,所幸在白澜锦的帮助下她熬过来了。让孔铭放弃这里的一切跟她去那里重新开始,对他是不公平的,张美丽也不希望他为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
她欠他的太多了,她知道只要自己待在原地,就能让他很安心,所以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与很多人一做起饭厨房就兵荒马乱,硝烟弥漫不同,孔铭做事很干净利索,料理台上清清爽爽,已经做好的三道菜依次摆好,他正在油锅里炸肉丸子,看到女人走了进来,忍不住地微笑:“快好了,饿了吧?”
“还好,”张美丽走近了,别人一定很难想象这个的男人脱下西装后,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沾染上一身烟火的浊气,他却丝毫不在意。
他们俩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她总是百般无聊地在家待着,不知道该做什么打发时间,一直等到孔铭下班回来。那些年她度过了很多个这样无所事事的一天。
而现在,她也要上班,也会加班,一回家就看到男人在厨房里忙活,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以前一直觉得,能有一个在事业上帮助他的女人,不管是真才实学也好,还是家庭条件也好,都比她这个米虫来的好得多。虽然现在她还是帮不上他什么忙,至少不会再低谁一头了。
他的工作一定比自己辛苦很多,忙了一天还要回来做饭,她上前企图接过他炸丸子的筷子,说:“我来吧,你去给然然看看作业。”
“那个吃过饭再说,”避开她的手,孔铭夹了一个已经炸好的,放在嘴边吹了吹,不烫了才喂给她。
“嗯!”咬开外酥里嫩的肉丸,里面香气四溢,张美丽瞪圆了眼睛,连连点头,“好香!”
见她喜欢,他又笑,说:“我加了一点洋葱碎。”
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她苦恼地皱眉,“你天天这么做好吃的,我该胖了。”贴秋膘也不是这么个贴法,孔铭整天变着花样做一桌子好菜,吃饭的时候他还不怎么动,尽给她夹菜了,养猪的节奏,居心叵测啊。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从来没思考过她胖瘦的问题,张美丽就是张美丽,不管其他女人再美再优秀,他都只喜欢她。
她扑哧一笑,不相信地问:“像小阳阳上大学那会儿那样你也喜欢?”
而孔铭却不是个只会说空话的人,他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和你一样就行了。”
想象了一下他变胖的样子,张美丽忍俊不禁,笑得肚子都疼了,他关了火,不高兴地揽住她的腰,急着向她讨说法,“我变丑了美丽就不爱我了?”
她止住笑,认真地理了理他并不凌乱的衣领,淡淡地说:“你是孔铭我都跟你在一起了,变丑怕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女人?只要一句话,就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什么都行。她连他这么糟糕的身份都接受了,他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张美丽都不稀罕,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已。美丽知不知道呢?他也只要有她就行了,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人讲情话的方式真特别啊,有时候并不需要非得把那三个字说出来嘛,他们懂就好啦。
周六有事,周六没有。
第一百零三章
自从做了妈妈以后,张美丽每天晚上一回家就闲不下来,现在孔铭经常比她早到家做饭会稍微好一点儿,吃完饭收拾残局,陪孩子写作业,然后玩上一个小时的样子,洗澡,哄孩子睡觉,这么一套步骤下来,全部搞定基本到晚上十点多了。
家务事这方面她是不愿意把所有都交给孔铭的,虽然他看上去很乐意。张美丽做事干脆不拖拉,很多事她看着顺手就一起做掉了,比如说把碗放进水池里,她自然而然地开了水龙头,滴了一点洗涤剂打出泡沫,准备把碗洗了。
刚擦完桌子走进厨房的男人看见了,拿过她手中的碗,不发一声地继续洗起来。
她企图把碗抢回去,说:“这不费事,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伤手的,以后都我来,”他不妥协,坚守洗碗这个岗位。
张美丽无奈,要说伤手,她的手就长这样,衬不上她的个子,比较小,手指不纤长,完全算不上好看。而他,原本应该是在孔家什么事都不用干的人,非得和自己挤在这个小水池前面争着洗碗。
不再跟他抢,她接过他洗好的碗,细细擦干,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干着各自手里的事。
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她低下头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后颈,跟她在一起洗个碗都很甜蜜。张美丽的手小小的,大一点的盘子就有点握不住的样子,他也觉得可爱。他最喜欢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可以整个包起来,每当那时候他就感觉很踏实,谁也带不走她,她自己也不行。
“好好洗你的碗,”张美丽突然出声,“老看我做什么?”
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原来他偷偷看她被发现了,应该说,总是被这么偷偷看着,再迟钝的人也很难不发现。
孔铭自己都不知道,他会经常看着她出神,可能是这个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对他来说和呼吸一样再自然不过,所以他一直没有这样的自觉。
就像现在,等孔世然睡了,两个人一人占了餐桌的一边,张美丽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中国区域的月度汇报今天必须要发给总部的boss。现在正是boss白天上班的时候,她不会找借口说她在中国有时差的问题,该今天交一定是今天交,对工作她向来很认真。
孔铭也有事情要做,他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发言稿冯铃已经给他拟好了,但是他看了不满意,当下没有表现出来。最近她在跟进一个新项目,这是冯铃第一次全权指挥一个项目,有点出乎寻常的投入,对别的工作都不怎么上心。她这种状态很危险,孔铭看在眼里不点透,打算找个时间让人事跟她谈谈,实在不行把那个项目给她撤了。
按理来说孔铭今天是需要加班的,但是他现在很排斥加班这件事,他宁愿把事情带回来在家里做上几个小时,他和张美丽还没离婚的时候他就一直这么干的。而现在不同的是,她也有事情需要处理,在他看来没什么要紧的工作,张美丽严肃对待,敲敲打打了好久,连看都没看坐在旁边的男人一眼。
孔铭放着手里的事不做,发现她真的目不斜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不好受,他坐直了身子,说:“我想喝咖啡。”
视线仍没有离开屏幕,张美丽听到他的话,顺口说道:“咖啡机就在厨房,你不是知道么?不过马上就要睡觉了,喝了会睡不着,你工作很多要通宵吗?”
“我要你给我泡,”这时他却闹起了别扭,硬是要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张美丽坐着没动,手上不停,“我好忙,你自己去泡,别告诉我你连泡咖啡都不会。”
笔记本被“啪”地一声合上了,没料到这茬,张美丽愣了一下,随即恼怒地抬头,生气地说:“你干什么!?”她翻开电脑,还好只是待机了,刚才写的东西一点没少。
他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泡个咖啡而已,有必要这么打扰她工作吗?
见她生气了,他一点不慌,甚至还觉得自己挺有理,“你都不看我。”
“我在工作怎么看你!”简直不可理喻,孔铭的这个脑子,有时候会轴不过弯来,张美丽明白了,他未必是真的要喝咖啡,多半又在钻牛角尖。
结果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更生气了,“那你就不要上班了。”
又是这样,即使两人在一起了,他还是想像以前那样,养着她,让她只能靠着他活,把她宠得什么也不会做。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工作在他眼里微不足道,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把整个公司买下来,要死要活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张美丽了解他,正是因为这种了解,她很无奈,一直以来孔铭以他自己构想的方式建立家庭,从来不管她是不是想要。
“刚到国外的时候,找不到工作,我做过超市的收银员,”她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缓缓道来,“碰到很多古怪的顾客,有特别粗鲁的,故意刁难的,总有人把熟食拆开,脏兮兮地撒的到处都是,需要我一点点擦干净。我还搬过货,十公斤一箱那种,我一个人搬两箱。”
她抬眼看了看他,平静地说:“你看,我什么都能做。”
“如果我们在这点上达不成共识,”张美丽顿了顿,也许残忍,她还是要说出来,“迟早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分开。”
这话让他一下子就慌了,“不要!”
“那你就不要总是对我的工作有意见,我现在这个工作,比收银员好过多了。”
男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垂下眼,带点委屈地说:“我只是想你过得好。”
“我觉得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钱多钱少对她来说真的不是最重要的,说白了,她靠父亲的遗产和之前他们离婚她分到的钱,不用工作她都可以过得很好,她享受的只是可以自己创造价值的感觉。
“不,美丽,你不懂,”他摇头,“你没尝过那种的滋味,你是我的妻子,我想给你最好的。”
“你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就跟你在一起了,”张美丽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当着你面说过你妈妈什么,你小时候她不负责,那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因为你有遗憾而弥补我什么。”
从没想过她会主动提起夏雪情,这个人在他们之间就像根刺,动不得,拔不掉。孔铭抿着唇,意味不明,没有说话。
“工作的事情,我是这么想的,”见他不松口,张美丽只好把她的打算说出来,“这份工作确实忙了些,等外派结束,我就不回去了,到时候找个相对轻松一些的,我好多点时间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