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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她在医院待到傍晚,意外地开车去了老房子,进了主卧室,找到保险箱打开,张家所有的重要物品、证件、存折等都在里面。
她一张一张地翻着,拿出相机拍下,嘴边挂着轻蔑的笑容。
这种笑容一直保持到夏雪情回家。
张美丽笑着被她粗鲁地拉开,她的相机早已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已经收好,她不在乎被恼羞成怒的女人掐痛的手臂。
“你怎么擅自开家里的保险箱!?”
“我开我家的保险箱,怎么了?”她懒洋洋地说。
夏雪情心里发虚:“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觉得我该得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你……”话没说完她被猛地推到墙上,撞得肩膀生疼。
“什么叫你该得的东西?你抢了我儿子还不够,还要和我争家里这份钱!!!”
张美丽的心脏瞬间一痛,大声反驳:“是你儿子自己笨,一定要娶我,当时是他自己天天把结婚挂嘴边上。要不是知道孔铭是你的宝贝,让你尝尝重要的人被抢走的滋味,谁想跟他在一起,还不是他自作多情?”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夏雪情恨得牙痒痒,一巴掌挥上来,“你以为你有多好?我告诉你,就算孔铭一时被你迷惑,他毕竟是个普通男人,你迟早会被抛弃的,你现在少得意!”
她避也不避,脸上生生挨了一掌,火辣辣的,勾起嘴角冷笑,“哼,你除了利用你儿子诈钱,对他有一点了解没有?我告诉你,只有我不要他,没有他不要我!”
“你给我闭嘴!”夏雪情气疯了,只想痛打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长期的不如意让她下手很重,张美丽也不避着,被她按在底下,也像是疯了,脸被打得火辣还笑:“我再告诉你,与其假惺惺地为你的捞钱工具抱不平……先想想怎么解释你转移财产吧!”
两个女人积了多年的仇恨终于爆发,张美丽和她大吵一架,拼命推开失去理智的女人,从房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开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慢慢抚平被弄乱的头发,对着镜子查看自己已经微肿的脸颊,以及身上被掐出来的淤青,看了一会儿,戴上墨镜直接回家。
孔铭回家的时候张美丽已经睡了,他静悄悄地洗了澡,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习惯性地轻抚她的脸,想亲吻她的额头,她的嘴唇,确认她的存在。
张美丽睡眼朦胧地被男人唤醒,眼被突然大开的灯光刺得睁不开,他紧皱的眉头就在她眼前:“你的脸怎么了?”
不管妻子不耐烦地带点赌气和为难的摇头,他不停地耐心地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终于从她口中套出想要的话。
吻去她眼前委屈的泪光,他安慰她道:“我和妈妈谈谈,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张美丽收集了夏雪情私自转移财产的证据,放了一份在自己律师手上,当然一切都是瞒着孔铭的。
她知道孔铭单独去找了夏雪情几次,他不说,她也不问。
有一天她带着律师直接去了医院,刚进去拉着父亲的手嘘寒问暖一阵,接着给他展示身上没消去的淤青和抓痕,苦笑着说最近为了一点小事和阿姨闹不愉快,顺便把这件“小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张成新听。
“爸爸,阿姨私自拿走的钱,我们不追究,”她声调温柔,通情达理的样子,“她这种做法分明是不尊重你,把你的话当耳边风,要不是我无意中发现……这样下去到最后家里要被搬空的。万一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别的我不在乎,我小时候住的那房子也给她卖掉怎么办,我的回忆全在那里,我们一家人的回忆都在那里……”说到这里,她拽着父亲的手,有些哽咽。
过了一会儿,她平稳了一下情绪,循循善诱地说:“之前我说遗嘱口头上通过就行了,没想到阿姨私下里做这种事。我看这样不是办法,请这方面的律师拟定了一份新的遗嘱,我觉得很合适,你看一下。”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抓过张成新的手把笔塞进他手里:“爸爸,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夏雪情冲进来的时候张美丽已经把笔收进包里,她皱着眉头厉声问:“你们在干什么?”大步走过来,目标直指张美丽手里的文件。
张美丽站起来避开她的手,一副被吓坏的样子:“我只是来找爸爸确认一下遗嘱,我会把复印件寄到家里去的。这里是病房,爸爸身体不好,你不要在这里发疯。”
“给我看看!”夏雪情还要抢她手里的东西,张美丽甩开她的手,矮下身给张成新掖了掖被角,和夏雪情拉扯着出去了。
和律师告了别,猛地转身对着身后追着她的女人,张美丽刚才在病房里的柔弱可怜全然不见,冷冷地露出微笑:“阿姨,里面那个人已经把所有财产留给我了,遗嘱一式三份。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追究你私自拿走的那部分和对我的人身伤害。”
夏雪情咬牙,恨恨地说:“你以为你这样就高枕无忧了?你别忘了,我还是孔铭的妈。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安生!”
张美丽装没听到,叫来看护照顾父亲休息,安排好了就要走人。
“你知道孔铭答应给我多少吗?”夏雪情说,“谁稀罕你爸爸那点钱?”
她的背僵了僵,大步离开。
难怪夏雪情的态度比她想象的缓和许多,原来是孔铭在安抚他妈。
张美丽本以为这是属于自己的胜利。
当天晚上,孔铭在书房忙工作,她走到他旁边,旁观一会才开口:“我今天见到你妈,她说你答应给她钱。”
男人还在准备资料,没搭话。
她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
他薄唇抿起,电脑屏幕他的眼镜片上反射出荧光。
“你在乎的又不是钱。”
正要离开的张美丽在原地僵住,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孔铭停下手边的事情,摘下眼镜,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地说:“美丽,她是我妈。”
他伸手拉过她,环抱住她的腰,头靠着她的小腹,低低地说:“你别生气……”
她要推他,推不开,定定地望着他的发顶,轻声说:“她是你妈,我早就知道啊……”
这件事,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为什么还能在一起这么久呢?
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就感到越来越快乐呢?
张美丽没有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不久之后,她最好的朋友余小圆要结婚了。
一大早,张美丽起早出去做头发,孔铭到点去接她,她身着白色套装,胸前别一朵香槟色山茶花,淡金色手挽包,化着精致的淡妆,长发松松挽在脑后。
由于挚友大婚,她心情很好,雀跃地坐进车里,两人说笑着驶向婚礼现场。
陈家独子的婚礼,自然是无比豪华,包下整个五星级酒店,三面环水的露天婚礼主场,当天空运到最新鲜的玫瑰花球系着粉紫色缎带一直排向神圣宣誓的地方。
数不清的名车停满酒店停车场,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把他们迎进门,趁着孔铭和那些富豪名媛打招呼的功夫,张美丽独自寻到余小圆所在的房间。
娇小的新娘僵硬地坐着任由人们摆弄,瞄到镜子里身后巨大的门被推开,“呼”地站起来,喊道:“美丽,你可来了!”
“我紧张死了,上学时候公布考试成绩都没这么紧张!我还以为扯个证一家子凑一起吃个饭就完了,哪知道搞这么夸张!”余小圆鼓着腮帮子跺着脚向张美丽抱怨,她抓住好友的衣服问道,“你有经验嘛,你教教我,你那时候紧不紧张?万一现场出丑怎么办?晚上有没有闹洞房?”
张美丽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脸,帮她理了理婚纱,说:“轻松点,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你可以的。”
“对对对,”余小圆瞪大圆眼连连点头,诚惶诚恐,“这种事,第一次难免会害怕,俗话说头回生二回熟……”
说得周围的人一头黑线,正巧让进门来的陈初航听见,咬牙几步上前,揪住余小圆的脸蹂躏:“小肉脸,说什么呢?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余小圆不甘压迫勇敢反扑,像只小猫一样挂在陈初航身上两人对掐,掐着掐着被一把按住吻下去,围观群众纷纷表示非礼勿视逃离房间。
婚礼顺利地举行下去,张美丽看着最好的朋友穿着华美的曳地婚纱走过长长的地毯,手被父亲交到另一个人男人手中,认定那人就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周围的人群都是那么快乐,空气中弥漫着幸福温馨的气氛,她突然感到无地自容,想逃离这个与自己那么格格不入的地方。
“你怎么了?”孔铭环住她,关切地问。
她摇摇头,“有点感慨罢了。”
到了抛花球时刻,一群未婚男人女人站在后面等着抢,张美丽孔铭站边上看热闹。
“一!”
余小圆举起花球。
“二!”
余小圆开始抡膀子。
张美丽的手机响了。
“三!”
运动白痴余小圆把花球扔偏十万八千里。
张美丽转过身接电话,花球重重地砸在她的肩上。
“你说什么?”她走开一点,突然停住,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挂了电话她向前跑了几步,想想不行转头回去对摸不着头脑的孔铭说:“车钥匙给我。”
孔铭掏了钥匙,见她脸色苍白,咬着牙嘴唇颤抖,问她什么事。
她不回答他,抢过钥匙就跑,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孔铭跟着她跑到停车场,拽住她的胳膊,大声问:“到底怎么了?”
她用手上的挽包砸他,涨红着脸,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了?”他不停问。
他抓着车门看着她,不让她走。
“滚开!”她扒开他的手,眼眶里的眼泪快要含不住。
男人站车边上,盯着车里的妻子。
张美丽倒车,急打方向盘,不管会不会撞上他,孔铭猛地向旁边躲开,等他抬起头,她已绝尘而去。
这一去,就一个星期没露面。
孔铭开始还不停打电话,发信息,得不到回应。
后来,他也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她把他的车开走了,孔铭只好开张美丽的车上下班。
一直打电话发信息也没有回应。
回到家看见她的东西都在,他又觉得安心。
整整一周之后,孔铭忙到很晚才回家,在车库里看见了自己的车。他停下来,拔掉车钥匙,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
走到家门口,知道家里有人,他反而害怕起来。
最后还是打开家门,看见她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的样子。
“你回来了,”她声音有点沙哑,面色苍白,双眼皮的褶子变深了,两颊微微凹下去,很憔悴的一张脸。
“怎么不进来呢?”张美丽站起来,向门口走过来。
他站在门外,有转身离开的冲动,他隐隐感觉到他会听到不想听的事情。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浮上来,这是他长久以来,被自己所无视的,不让她知道的心情,却在这一刻被挖了出来。
“知道我这几天去了哪里么?”关上门,她问道。
他说:“无所谓,我不想知道。”
“这是你应该知道的,”她坐在沙发上,手指交叉,看着地板,语调很平静,“我妈死了。”
徐默死了,她一个精神病患者,整天要么不声不响,要么自言自语,时间久了大家当她是几岁的小孩,照顾好吃喝拉撒睡,就可以了。谁知道她会一个人跑到楼梯间去探头探脑,不知怎么的头朝下摔下去,脑部大出血,结果就没救过来。
张美丽赶过去,谁都没告诉,谁都不能说,默默地安排了后事。她一个人守着死去的母亲,没人开导,钻起牛角尖,觉得是自己不好,不该以为妈妈疯疯癫癫的,什么也不懂,就把张成新患了绝症的事情讲给她听,不该把自己跟夏雪情争家产的事情讲给她听,不该总说以后母女俩换个地方一起生活。
她一边自责着,又恨死了夏雪情,恨死了自己的父亲,一想到回去还要面对孔铭,终于觉得撑不下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说话啊……”
“对不起。”
张美丽扯了一个僵硬的冷笑,这句话,她听的太多了。
这个人,最会讲两句话,一句我爱你,一句对不起,一句她不想听,一句他不该说。
不该他说对不起的,他没什么可对不起她的,这件事,她比谁都清楚。
之后有一天她喝得烂醉,张美丽骨子里还是个有教养的女人,就算和段蓉阳混在酒吧里,也很少会让自己喝醉,这一天她喝醉了,吵嚷着打电话给孔铭,叫他来接自己。
“你这个骗子,我的事情,你其实都知道对不对?”她被他拉进车里,马上就瘫在他身上拍着他的脸嘟嘟囔囔地,“你为什么装不知道,为什么不骂我,你在看我的笑话,觉得我很可笑吧?”
孔铭拉开她的手,想从座位上坐直,却被她整个人压在座椅里。
“这样耍我很好玩吗?一直说爱我,我妈也说过爱我,她还不是离开我?爸爸爱我,也要离开我……”她的眼泪滴到他的衣服上,渗进他的胸口,“你呢?一定也会和他们一样吧!”
他的心口痛得好像要裂开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却是最真实一次,最让他怜惜的一次。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爱你,”他捧住她的脸,吻掉她的眼泪。
“我不爱你,”张美丽真的彻底醉了,她都不愿意再装下去了,她推开他,说出自己一直以来告诫自己的话,“我没爱过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只说了两句话:“你喝醉了,别胡闹。”
“呵……”她从他身上爬起来,脸上泪海未干,苦笑着,打开车门,倚在门框上弯下腰吐了出来。
刚开始只是喝了杯女人喜欢点的,有着好看颜色和泡泡的汽水,后来几个别桌的人凑过来,玩游戏,一起开洋酒,输了就灌酒。以前她从来都是耍点小心机,少少喝,慢慢灌,到最后都可以保持清醒。现在她不想清醒,来者不拒,当水一样不知不觉被灌了大半瓶,可是意识越是模糊,有些平时不想去想的事情,就一起涌了出来,一直在脑子里转。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所谓的秘密,最亲密的人有什么不对劲,对方一定会察觉到。像孔铭这样聪明的头脑,这么在意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母亲的情况,怎么会不知道她经常去疗养院看妈妈。有时候会突然很讨厌他这样,明明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跟她摊牌。他不问,她便不说,她害怕谈论这件事,她害怕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一直假装爱着他的这件事,还有
,她爱的人纷纷离开她这件事。
张美丽倚着车子不停地吐,这种感觉很痛苦,身体上的,有种心脏也要被呕出来的错觉。她甩开抚慰着她的背和胳膊的手,这样狼狈的自己,不想被他看到,不想被他笑话。生养自己的,爱着自己的父母都可以抛弃她,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第二天张美丽并没有提当晚她说的话,就像忘掉一样,完全跟平常一样。
她找了个很难预约的室内设计师,直接跑到张家看了一圈,隔了两天就领了装修队到家里开工了。
夏雪情跟她闹,她说这个房子本来就是留给徐默的,现在已经过户给她了,她自己的房子,想怎么装就怎么装,别人管不着。说话间指挥着工人把夏雪情卧室里的床抬了扔出去。
对着孔铭,她也再不做出那副“你妈妈欺负我”的可怜相,只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他。孔铭只好安抚夏雪情,又给了她不少好处,才让她平静下来。
张美丽忙着翻修改造,早出晚归,一回家就睡觉,很少跟孔铭说话,两个人也快一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了。
就在孔铭觉得应该和她谈谈的时候,那天晚上他下班回家,家里照旧是没有人,安静的出奇。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走进衣帽间,解开衬衫的钮扣,拉开巨大的衣橱,里面张美丽的衣服比较多,他的衣服占了一小半地方。
只有他的衣服。
他推开顶到天花板的国外订做的鞋柜,上面的鞋一直都是整整齐齐的码在架子上,一双高跟鞋也不见了。
男人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走出去,在家里茫然地四处乱看,很多她的东西消失了。
这时手机响了,孔铭走过去,来电显示上是“美丽”。
铃声响了十几秒他才接起,那边的女人说:
“喂……我们谈谈离婚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快被这章搞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存稿,没办法从网上下的,缺字缺的厉害。本身到没什么好改的,补缺字看得我眼都花了,比写新的还累。
还有也不知道我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本来我写了48章,加上1个楔子,加上3个不要的番外,满打满算有52章,怎么我这次回来改文一共冒出55章来,还有3章干嘛的,我想不通啊!
新章要开始了,我很担心写不好,大家也不要太兴奋,期望值太高我压力好大。毕竟我五年没写文了,写出来还是不是那个味儿也说不准。下面的设定是小孔黑化,千万别跟我说男主不萌了,他本来就不能一直萌萌哒!
晚上律师事务所里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冯玲看到老板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于是推开门凑过去,孔铭头也不抬:“有事么?”
“老板你还不走啊?水都凉了吧,我去给你换,”女孩子声音甜甜,清澈目光里流露出毫不掩饰崇拜与爱慕。
男人并没有理会,继续专心于手头的工作。
“我回家咯,今天没开车来,这个时候打车好麻烦呢,”冯玲故意抱怨着,停了停发现孔铭没什么反应,偷偷撇了撇嘴,“早点回家哦,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憔悴,不要太拼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要我帮忙么?”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他还是很冷淡,这个男人眉眼里就是副冷冷样子,却还是有很多热情似火的女人主动贴上来。
冯玲这才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没一会儿孔铭的手机来了条短信:我已经等了很久,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
看到这话他眼眸里终于有了波动,有丝受伤和忧郁一闪而过。他丢开手机,想装作没看见,敲打了几下键盘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这样子直躲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一直见不到面,和分手有什么区别呢?他自认不是个胆小鬼,但这件事上,他怕得要死。
到了约好的餐厅,张美丽早已订好座位等在那,她点上杯饮料慢慢地喝,很悠哉的样子。
张美丽是个会打扮的女人,今天的穿着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结了婚的女人,扎高长马尾清爽利落,化着淡妆,裤子塞在靴子里,两腿伸得老远,嘴里含着吸管直瞪瞪地看着窗外。
她一个人,又打扮得这么年轻,坐在这里会被人搭讪吧?这个想法让他不舒服起来,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混着某种恐惧的感情令他身体有些僵硬,连续几天熬夜工作的副作用好像出现了。
男人突然出现让紧张等待中的张美丽吓了一跳,明明是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人,今天再见到,感觉却开始不一样了。
并没有追究他迟到,她开始翻起菜谱,问他要吃什么。
他表示随便。
她也没推辞,点了两份套餐,边说:“最近有个很重要案子是吧,晚上还有工作么?”看到了他带公文包,低下头看着菜单对服务生说,“饮料就一份蓝山,还要一包磨好带走。”
没多久菜都上齐了,两个人闷头慢慢地对付眼前的食物,各怀心思,味同嚼蜡。
这样下去不行。她深吸口气正要说话,他开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这句话让她睁大眼,差点笑出声来。
把大腿上的餐布扯下来扔在桌上,张美丽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这种情况下谁能吃得下去。
“那天说的话我还没忘,”她盯着他,“也不是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
他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放下餐具,默默地擦着嘴。
“这是我们结婚以后的共同财产,你确认下,按正常步骤来吧,”她扔了份资料在他面前。
他低着头,不吭声。
张美丽又从包里掏出张纸,推过去:“这份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下,签个字吧。”
孔铭看着眼前这纸张,上面字体不小,大部分他却看不清,只有“离婚”两字格外醒目。
想让自己说什么呢?
他们俩在一起时,不是没有幸福快乐的时光。
张美丽也有小女人的一面,心情好的时候,会说:老公,我看中个好好看的包包,很难订到,你去帮我买来。
他说:好。
有时候她会说:老公,等你不忙了,我们花半个月出去玩吧。
其实他很难抽出空来,还是说:好。
有时候她又说:老公,我现在不想要小孩,有了小孩就不自由了,就不能到处去玩了。
他点点头说:好。
她要什么他都给,说什么他都答应,现在想要自己说什么呢?
他静静地看着离婚协议书,内心很难过,很绝望。
难道她以为自己还是会像往常那样笑着说好吗?
他这么宠着,惯着,对她百依百顺,只不过是爱罢了,只不过是爱罢了!
因为爱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巨大的悲伤反而让他渐渐冷静下来,孔铭不动声色地拿起离婚协议书,说:“我不会签。”
这个餐厅很大,座位却不很多,每个桌子之间有不小的距离,对话不容易被别人听到。
张美丽感到好笑地摆了下头,反问:“你认为我们还过得下去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存在,而且没办法解决!”
“那么以前不是也这么过来了?”他反驳道。
“但我现在不想装下去了,我不想再假装去爱你,去迎合你的家人,这样很累,”她说得理所当然。
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她说开始就开始,她说停止就停止,那么他的感情、他的付出都算什么呢,这些都不算数吗?她不爱他,说这样的谎话有意思吗?
“你骗我,”他冷冷地看着她,很固执地说。
张美丽无奈地把胳膊放到桌子上来,手放在额头上,却并不看他:“以前才是在骗你,现在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样日子我不想再过下去了,我要和你离婚。”
“我不会签字。”
“那么我只好去起诉了。”
“你怎么和法官解释离婚原因呢?”
“感情不合吧。”
他漂亮干净的手指放在桌上,轻轻地敲打着:“有证人吗?”
“孔铭!”她恼羞成怒,脸愤怒地红了,“我不会你跟住在一起了,我们现在这样,和离婚没什么区别!”
他看也不看财产分割资料,慢条斯理地把离婚协议书撕碎,末了摆了几张钞票放在桌上。
张美丽含着被羞辱和恼怒的泪花,余光瞥到男人的身影走出餐厅,生气地捂住脸,吓退了要来结账的服务生。
第二天孔铭打开电脑,收件箱里有张美丽发来的邮件,信里说希望他认真考虑下这个对两人都有益无害的提议,还有家庭收入问题再次做下确认,不希望他对自己的收入有所隐瞒。最后有两份附件。
他干脆地删掉了邮件,叉着手坐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