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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二低首,忍不住用下巴碰了碰她的鼻子。
她嗯嗯的时候,声音软糯,真是惹人怜。
——
顾嘉不曾想到的是,过了数日,齐二回来,突然送了她一套全新的头面,那是一套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只看那层层叠叠细薄的金累丝就知道做工之繁琐精良用心,至于那中间的红宝石,更是颜色纯正浓丽,红艳似血,仔细观之里面仿佛闪着红色光泽,而且也很大一粒,一看就少见的。
红穗儿看了,惊喜不已:“少奶奶,少爷对你真好,快戴上吧,让七巧儿给你梳一个新发式,也好让大家伙看看!”
顾嘉低哼:“怪不得前几日特特地找我支了银子,说是什么有正经事要办,我还当是什么正经事,却竟然是买这个!”
她这一说,大家伙都不由笑起来,有的丫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怜那年纪轻轻状元郎啊,也是入了政事堂前途无量,不曾想为自家娘子买一套新头面,竟然还要提前找娘子支取银子。
不过这怪谁呢,还不是人家把银子家底全都交给你,你帮人家管着?
顾嘉想想,自己也憋不住笑起来。
这时候齐胭溜过来了,看大家笑得高兴,问起来,顾嘉指给齐胭看,齐胭大呼小叫:“好看,好看,前几日我一个画本之中就提到了这种鸡血红宝石,好像是南方蛮夷之地产的,很罕见的。”
顾嘉纳闷:“原来你这画本这么好,还给你讲这个?”
也算是增长见识了。
齐胭脸红:“是里面郎君送给娘子的……”
顾嘉噗地忍不住笑了:“没事,等你过两个月嫁了,让你洛九郎给你买,那洛九郎可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区区红宝石算得什么?”
齐胭低哼,撇嘴不吭声了。
上次她想见那洛九,看看长什么鬼样,结果连面都没见着,真是无趣。
顾嘉看齐胭那小样子,捏了捏她的脸颊:“等着吧,进了洞房就知道了,是黑是白,是人是鬼,自知分晓。”
她见过洛九的,知道洛九一表人才,气度非凡,见多识广的俗家修道弟子,那不是寻常人。
齐胭不信:“哼!你也逗我!”
话虽这么说,却竟然有些脸上绯红。
眼神飞,心思也飞。
都说好看,到底怎么个好看啊?
——
第二日恰是本家一位三奶奶的寿辰,那老人家已经九十八了,是五世同堂了。这在本朝来说自然是少见的,孟国公府自然引以为荣,虽说只是寻常本家,早就偏得不知道什么旁支别系了,但是容氏依然吩咐着要好好办,特特地准备了各样齐全寿礼,又让几个儿媳妇女儿的都过去给老人家祝寿。
“咱们也跟着沾沾这福气。”容氏是这么说的。
这种好事大家自然都愿意去的,便是翔云郡主这即将临盆的,也要挺着大肚子过去让孟国公府的未来金孙跟着沾老人家福气去。
幸好也不算远,不过是隔一条街的路罢了。
顾嘉唯恐翔云郡主有什么闪失,自然是特特地命令马车里一定要准备好,铺得软和,还让人选了最好的车把式,最稳当的车。
翔云郡主上了车后,目光便落在顾嘉头上了。
顾嘉知道她在看自己那点翠步摇:“我是醒着这个戴一粒红宝石,看着喜庆,今日是老人家的喜日子。”
翔云郡主颔首:“是,是挺好看的,这种红宝石,往年我也见过,我们北峻王府里也曾经有过一粒,是老王妃戴着的。”
默了片刻,她又问:“这也是你的嫁妆?”
顾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齐胭已经笑道:“这个可不是嫁妆,这是我二哥哥送给她的,我二哥哥啊,如今真是一门心思就知道疼媳妇,以前我可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心思,只当是个钻到书里头的书呆子!”
翔云郡主抿唇,笑了笑:“阿嘉真是有福气,二弟对阿嘉真好。”
顾嘉忙道:“大嫂才是好福气,这眼看就要生了,我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翔云郡主眼神扫过顾嘉的肚子,笑了笑:“早晚都会有的。”
口中这么说着,她却是忍不住看向窗外。
齐大自然也是不错的,没花花肠子,在她怀着身子的时候也不会想着纳妾通房的,可是……终究没有齐二对顾嘉那般好吧。
纵然是她怀着身子,也不过尔尔。
她有时候提了,他也就做做,她没提的,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同样是一家的兄弟,却竟如此不同。
第167章 齐胭的亲事
晚上顾嘉回来,当七巧儿帮着卸下那红宝石点翠步摇的时候,顾嘉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却是想起来翔云郡主来。
“七巧儿,今日你瞧着大少奶奶那意思,是不是不高兴了?”
“你管她呢!”七巧儿不屑地道:“我瞧着也是,不高兴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如今二少奶奶还不够让着她,她倒是好,还得寸进尺了?看到别人头上戴着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见一句夸,反而问东问西的。”
“想必心里不舒坦也是有的吧。”顾嘉淡淡地道:“她如今身上不太舒坦,我看今日去祝寿,连口茶都没喝。身上不舒坦,心里就爱多想吧。”
顾嘉倒是没太在意,犯不着和孕妇一般见识。
而且若细论起来,她上辈子就是这样,身上不大好,一直病恹恹的,看到什么都心里不顺,各种容易多想。
七巧儿低声呸了下:“二少奶奶,我看哪,这大少奶奶的心思可真多……”
顾嘉淡声道:“不许乱说。”
七巧儿无奈,只好不说,不过私底下和红穗儿在那里咬舌根子,却是说起来:“咱家少奶奶那脸盘那肌肤,跟熟透的桃子一样,配上也好看,再看大房里的奶奶,我瞧着那脸色惨白惨白的,戴什么都不好看。”
红穗儿低声道:“你是没瞧见,那边老寿星见了咱少奶奶就高兴,说喜庆,看了大少奶奶,都没说几句,就敷衍下罢了。”
不过也就是两个大丫头私底下说说罢了,面上自然怎么着的还得怎么着。
顾嘉卸了妆容,兀自在那里看书,心里却也在琢磨着白日的事。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翔云郡主的心思。
只是于她来说,翔云郡主属于还要“再看看”的那种。
翔云郡主本性是良善的,也是高傲的,不像是那种做出上辈子坏心事的人。既然不是,她也盼着尽可能地和翔云郡主处理好这妯娌关系,一家子和睦。
只是……还是要看翔云郡主自己。
人走到哪一步,却看自己,若是生完了,熬过去,心态放平和了,她们妯娌依然是好妯娌。
若熬不过去,只能另说了。
——
五月转眼就过去,就到了酷热的六月,翔云郡主肚子里的金孙总算是呱呱落地了。翔云郡主是整整痛了两天三夜的,到最后煎熬得都没快没声了,总算生下来个大胖小子。
孩子很好,胖乎乎的,抱在手里沉甸甸,国公爷和容氏喜得跟什么似的,就连久不出佛堂的老太君都特地过来,抱着这孩子不撒手。
府中添丁,上下皆喜,而下个月就是齐胭出嫁的日子,顾嘉陪着容氏忙得不可开交,需要准备的太多,虽说早就提前筹划过了,可是临到头,还是要许多操心,各处管事都来回禀,有时候顾嘉这边吃着饭都有外面管事来回事。
顾嘉现在也慢慢地练出来了,外面的管事,里面的嬷嬷们,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再没什么事能瞒过她的,而她也着实培养了几个自己的心腹。
想着以后就是不管家了,凭着自己如今打下的根基,也不至于说遇到事没个帮手。
总算到了这一日,洛家人吹吹打打地从济宁过来了,这几日齐家男子全都提前休了假的,也不用去上朝,只顾着迎接洛家的客人,在外面早已经准备好的别院安置下来,再在择定的吉日过来国公府迎亲。
一大早,齐二就不见人影出去别院了,顾嘉吃过早膳,也过去齐胭那里,帮着最后一次检查嫁妆单子,看那细碎零星东西里可缺了什么,大到穿戴,小到路上在轿子里涂抹的胭脂,都得提前考虑周全。毕竟齐胭这个新娘子一路劳顿,过去济宁要约莫七八日,这万一有个哪里不便,好好的新娘子岂不是遭罪了?
齐胭搂着顾嘉不放开:“阿嘉,我就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顾嘉让她放开:“我得去检查检查你那喜枕,可别弄错了,这个错不得。”
齐胭扒着顾嘉抹眼泪:“我这一走怕是回不来了,你定记得想我,还有我家里留着的那些画本,帮我照料好,下雨阴天记得过去看看别受潮,太阳好了拿出来得晒晒,过年过节的记得拿着一碗肉去祭奠下书神保佑我那些画本……”
顾嘉听着这絮叨,顿时脑壳疼。
这是伺候画本,还是伺候祖宗呢?
齐胭:“阿嘉……”
齐胭眼泪巴巴,拖着哭腔,仿佛要上刑场一般。
顾嘉一狠心:“来人,把姑娘给带过去,擦眼泪洗脸上妆!”
齐胭:“阿嘉阿嘉!”
顾嘉挥挥手:“快。”
一群嬷嬷丫鬟扑上来,直接把齐胭逮住,大刑伺候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信:“洛家过来搬嫁妆的已经陆续到了,看看是在外面先候着还是进来?”
这嫁妆可不是一车两车,国公府唯一的女儿出嫁,那自然得是十里红妆了。
这么多嫁妆自然不可能一天搬完的,所以明日迎娶,今日就得提前先搬着,往外拾掇装车,到时候再一口气从街面上过,那才叫气派好看。
顾嘉听着,忙道:“先让丫鬟们都回避下。”
底下人赶紧应着出去,一时这边安置妥当了,外面洛家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有齐三陪着的,逐次往外搬,搬着间,自然有些是齐三不懂的,比如这些箱笼和那些箱笼能不能叠一块,顾嘉便让个嬷嬷陪着一起去。
她自己看看这边一时半会搬不完的,想起今日容氏那边还让她过去,便说先去一趟。
谁知道一出去,恰见齐三陪着个少年过来。
那少年一眼看到她,便是怔了,不由细看。
顾嘉也是一愣,想了想,记起来这是洛九的弟弟洛十三。
齐三赶紧介绍了,那边洛十三眸中泛起黯淡之色,上前拜见,口中称嫂嫂。
顾嘉随意客气了几句,想起自己还有事,便匆忙去了。
洛十三陪着齐三去理嫁妆时,却是不由得回首看向离去的顾嘉,看她背影。
几个月不见,那身影倒是越发曼妙,倒是嫁人后女人的风韵,行走间别致动人。
——
忙了一两日,总算是把齐胭给送嫁了,齐胭走的时候哭哭啼啼的,容氏自己在屋里兀自哭了一场,顾嘉从旁陪着,也有些伤感。
她和齐胭认识也有几年了,这几年跟亲姐妹一般,如今齐胭远嫁,怕是以后再轻易不能相见,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只是这婚事早就做下,且那洛九是个不错的男子,想必能够疼宠齐胭,只盼着齐胭以后幸福一生,无忧无虑的。
当下少不得劝了容氏几句,容氏擦擦眼泪,哭着叹息一番:“养了这么大,虽说平时总骂她,可,可我心里最疼她,如今倒好,嫁出去了,竟成了别家的女儿。”
顾嘉从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握着容氏的手安慰。
容氏后来哭得伤心了,把顾嘉搂在怀里:“得亏我还有你这么个儿媳妇,比我那没良心的女儿强似百倍,也是个安慰。”
这夜顾嘉陪着容氏说了许多话,说起齐胭小时候,也说起齐二小时候,还有齐胭跟着兄弟几个调皮的事。
这都是顾嘉以前不知道的,譬如齐二小时候还用尿去浇花什么的,说着说着,婆媳两个便笑起来。
顾嘉回去的时候,天色早暗下来了,齐二竟然也回来了。
齐二放下书,上前:“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顾嘉叹道:“我看母亲伤心,便陪着说了一会话。”
一时又问齐二:“你怎么这就回来了,我记得说是让你去送嫁的?”
齐二颔首:“是,本是我,只是临时那边又传来说法,说是算过了,年纪上有忌讳,要八字中带庚的,我并没有,看了看就让大哥和齐四一起去的。”
顾嘉听着,笑叹:“这样也好,省的你折腾这一遭。”
来回怎么也要半个多月,想着自家男人半个多月不见人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必是舍不得。
原以为要凄清那么久,谁曾想,竟然不用去了。
齐二看她那笑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唯恐我去了让你独守空房?舍不得我走?”
顾嘉娇哼一声:“就是舍不得怎么了!”
齐二忍不住过来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今日累坏了吧?早点洗漱歇息。”
顾嘉飞眼看他,那一眼妩媚羞涩:“你就知道歇息……”
虽然她自己也想早点歇息的。
——
让底下人准备好了水,齐二抱着自家娘子沐浴过了。
大热天的,洗一个澡,身上清爽多了,两个人躺在凉榻上,折腾了一番,又一身汗,不得已,继续洗。
这次洗过,就安分多了,顾嘉偎依着齐二,在那里说闲话。
这次齐胭的嫁妆如何,洛家那边迎亲的是谁,说起洛家在济宁一带的势力,说起齐胭嫁过去的日子。
“我是盼着以后阿胭有机会多回来的,要不然只怕几年都不能见一面。”
几年不能见,一辈子才能见几次?曾经那么亲密的好姐妹,如今天各一方,总是心里不舒坦。
齐二安慰顾嘉道:“放心就是了,我前几日还和洛九聊过,听他意思,洛家这几年也是想派一些子弟过来燕京城求学以谋仕途的,若是有机会,洛九也会来,这么一来,阿胭应该是有机会多回来的。”
顾嘉听得这话,自然是喜出望外,一时说话间又提起了迎亲的事,顾嘉却是想起来那洛十三来。
“那个和齐四过来一起搬嫁妆的,好像就是洛十三吧?我瞧着他那眼神怪怪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不太舒坦。”
“你见过洛十三?”
齐二突然认真起来。
顾嘉不明白他那语气怎么有点不对劲,点头说:“是啊,见过,还打了招呼呢。”
齐二默了片刻,抱紧了顾嘉:“以后少和他来往。”
那少年,看着就心术不正,当初盯着他的嘉嘉的那眼神,简直是——
齐二冷笑一声,用手轻轻捏了一把顾嘉的腰肉:“以后出去,衣服要穿得宽松,穿得肥大,给外人看到了,怕不是要多想了去。”
如今入了夏,难免衣衫单薄,若是稍微贴身一些的衣裙,就衬出她曼妙的小腰,细得像杨柳枝,走起路来风姿摇曳,偏生下面的双股却是挺挺翘翘,像两个桃子一般鼓鼓的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
那简直是活生生来折磨男人的。
齐二觉得,这个留给自己看就行了,不能让外人看。
可是顾嘉委屈啊,顾嘉哼哼了声,不高兴地说:“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觉得我穿衣裳不庄重?可我穿的,阿胭在穿,其它姑娘媳妇的也都这么穿,又不是单单我穿衣服出挑,怎么我就不能穿?”
齐二无奈,别人有她这么妩媚动人吗,有她这么让人一看就想如何吗?
他赶紧搂住这撒娇的娘子哄:“这不是我家嘉嘉身子长得最好,别人比不过么,这么好,自然不能让人看到——”
顾嘉忍不住呸他一声:“呸,胡说什么,也就你自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她是长得好,可未必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他啊,就他,小心眼的,穿个衣裳而已,连容氏那里都觉得她穿着挺好看的,他却觉得不行,觉得她穿那样是胡乱勾搭男人不庄重。
怕不是淫人淫心吧!
齐二看自家嘉嘉不高兴,自然是只能搂着哄着,说尽了好话,简直是赔尽了小心,跪在榻上作揖求饶的,倒是把顾嘉笑得不轻,这才算罢了。
本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过了数日,便听说那洛十三干脆留在燕京城进学读书,不回去济宁了。
容氏一听,那敢情好,都是亲戚,自然不能让住在外面,便让洛十三和齐三齐四他们住一处,这样平时读书也有个照应。
洛十三赶紧应下了,一时之间,家里倒仿佛多了个兄弟似的,齐三齐四并洛十三都是出同行,住同宿。
齐三齐四觉得新鲜,也喜欢洛十三,然而齐二却气得够呛,一连几天都阴着脸。
顾嘉觉得好笑又无奈,她倒是没以为洛十三能怎么样,只以为齐二多想了。不过想着自家夫君既然不喜欢,那就远着点吧,左右她和洛十三也不是轻易能碰到的。
这几日她也是忙,翔云郡主生了孟国公府的嫡长孙,如今已经要满月了,满月酒得办。
这是孟国公府的头一个孙辈,容氏自然重视,说是一定要办得风光如意。
顾嘉当然是卯足了劲的,她这是第一次办这种大场面的喜宴,其中不知道多少要操心,前前后后的布置,都得她自己来处置,这对她来说显然是一个考验。
这一日,顾嘉想起到时候北峻王府的娘家人过来,到时候是要给人家送回礼的,回礼清单中有一样必须是有的,那就是红鸡蛋,这红鸡蛋是个喜庆物,得按照人头来。
顾嘉便想着过来问问翔云郡主,摸清楚北峻王府那里各房的人数,这样子也好心里有个数,照着那个数再添置一些去准备,不至于到时候短缺了什么落个难看。
谁知道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屋里小娃儿在哇哇哇地啼哭,她忙进去,笑道:“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小娃儿声音嫩生生的,小嗓子嚎叫得响亮,听着就惹人怜爱。
翔云郡主和孙嬷嬷正在那里抱着孩子不知道摆弄什么,突而间见顾嘉进来了,忙不迭地取了凉被给孩子盖上了。
顾嘉只见到孩子两只小腿儿踢腾着,之后眼前一晃,就被包严实了。
翔云郡主和孙嬷嬷抬起头来看顾嘉。
顾嘉有点懵。
大家彼此看着,最后顾嘉笑了:“嫂嫂,孩子怎么哭成这样?”
翔云郡主忙笑道:“没事,就是刚刚尿了,我说让孙嬷嬷给换个尿布,谁知道这孩子一个劲地踢腾。”
说着间,就吩咐奶妈进来:“把小少爷抱下去,先喂喂奶,再看看哄着睡着。”
顾嘉凑过去看了看那孩子,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委屈巴巴的,凉被底下的小腿儿一踢一踢的,实在是看着可人。
她笑道:“这孩子真好看。”
一时孩子抱出去了,抱出去的时候还哇哇地啼哭了两声,不过翔云郡主也没管。
顾嘉陪着翔云郡主坐下,说起这办满月酒的事来:“到时候北峻王府那里来什么人,我自会和她们提前问清楚,这样也好安排布置,不过到时候的回礼,红鸡蛋,却是阖府上下都得分的,所以还得问问嫂嫂,看看那边各房都有些什么人,咱们总得往多了去准备,不能少了。”
翔云郡主点头,想了想,这才道:“我父王除了我母妃外,另有两位良娣,三位孺子,这几位都各有子嗣——”
说着间,她把各房都有哪些儿女全都说了说。
顾嘉听着都有些意外,上辈子她可没关心过这位大嫂娘家都有什么人,只知道人多,如今一看,果然是不少,光儿女二十多个,赶上宫里头的皇上了。
翔云郡主说到这里,却突然道:“这招待的时候,别人也就罢了,只是万万不可忽视了那位霍良娣,我父王素来宠她,她又为我父王生了四儿两女,是往日最受宠的。”
顾嘉见她提起,多少对那位霍良娣是有些印象的,她想了想,问道:“听说北峻王府有一位郡主有国色天香之貌,可是出自这位霍良娣?”
翔云郡主唇微微抿起,瞥了顾嘉一眼:“原来阿嘉也听说过她?”
顾嘉:“道听途说而已,做不得准。”
翔云郡主勾唇,轻笑了下:“是,她生得模样好,怕是能和阿嘉相提并论。”
顾嘉听着这话不太对劲,忙道:“我怎么敢和王府的郡主比呢!”
匆忙离开后,顾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进去的时候,总感觉翔云郡主隐瞒了她什么,倒像是见不得人?
还有翔云郡主提起她那位郡主妹妹的那语气那表情,怕不是在家里姐妹两个早掐了一百回合吧,这必是有大仇的!
不过顾嘉忙着,也顾不得多想,赶紧叫来嬷嬷,开始商议这满月酒的事了。
一直忙到了晚上,回去后,和齐二说着话,她才想起来,便随口问道:“大嫂在娘家时候有个妹妹,相貌极好,你可听说过?”
齐二平时都被顾嘉训得听话听音了,此时听到这个,只以为又来了什么教训,忙道:“相貌极好?除了嘉嘉,我并不认识其它相貌极好的女子,想必是嘉嘉听错了?”
顾嘉又好气又好笑,呸了一声:“少来,我问你正事呢!那是大嫂的妹子!”
齐二这才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出云郡主吧?”
顾嘉:“对对对,就是这个。”
齐二:“这位郡主我见过的,确实相貌好,虽然比起嘉嘉还差一些。”
顾嘉:“嗯哼?她和大嫂关系不好?”
齐二:“关系到人家姐妹之间的事,我一个外男哪里知道,不过有一桩我却知道,当初北峻王府和大哥议亲,其实最初大哥相看的是这位出云郡主,大哥也是点头了的,谁知道后来,父亲和北峻王商议着,最后还是改为了大嫂,或许是想着大嫂是嫡出女,而那出云郡主终究是庶出,不好担当国公府嫡长媳之责。”
顾嘉惊讶:“还有这一出?”
想想那齐大,也是正儿八经老实本分和齐二不相上下的端庄男子,这男子最初相看个国色天香的出云郡主,自己也看中了,结果回头娶了翔云郡主。
齐二颔首:“不过这些不必再提,都是陈年往事了,当初定下来大嫂,大哥也没说什么,想必于他,也是听从父亲安排的,并无异议。”
顾嘉却依然沉浸在惊讶之中:“这……”
这若是那位出云郡主能再许个好婚事,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岂不是恨死翔云郡主了?
可满燕京城里,往哪儿去找那国公府嫡长子来嫁啊!
第168章 大嫂的秘密
孟国公府这两年真是烈火烹油一般,正是兴旺时候,家中几个儿子是个个有出息,齐大自不必说,以后是承袭孟国公爵位的,而齐二则是年纪轻轻状元郎,又入了政事堂,谁都知道他将来前途了不得。
如今孟国公府里得这么个嫡长孙,自然是锦上添花的美事,这小孙子的满月酒,燕京城里差不多的有些面子的都来了。
顾嘉因觉得翔云郡主动作古怪,便特特地注意了下那出云郡主,却见那出云郡主果然美貌。
眉眼深刻,肌肤雪白,看样子并不像是燕京城人士,倒是有些塞外女子的样貌。
下意识地想问问齐胭的,猛然间意识到齐胭已经嫁人了,不免心中暗暗叹息,想着少了齐胭,竟是比少了夫婿还要难受呢。
好在王玉梅来了,正好抽空和她说说话,先问起她和她家夫君的事来。
王玉梅羞羞答答的,脸上泛红:“他如今怕是有些食髓知味……竟是一日不能无的……”
顾嘉挑眉,笑:“那敢情好,你们不分房睡,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夫妻之间,哪能长久分房。”
王玉梅摇头,咬唇:“也不是,是他每夜里偷偷摸到我这房里来,等完事了,他再溜回去。”
顾嘉:“………………”
这让她说什么好的,正儿八经的夫妻,本该光明正大行敦伦之礼,闹到如今,竟然是跟做贼偷情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奸养汉的呢!
王玉梅倒是满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我只盼着早些怀上身子,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