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甩袖离开。
管家匆匆跟了上去,欲言又止。
这得罪了夫人,他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管家,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夫人那边,我会为你作主,她不敢对你怎样的。等二丫头嫁过去后,你要待她好一点。你明天让虎子来找我,我安排去铺里学习,以后啊,这些东西都得交给他。”
高荣轩是一个俱内的,自己家里穷,当年靠着商人的娘家打点。后来,尽管高夫人生了两个女儿就生不出来了,他也不敢提纳妾的事情。
现在他就不甘心绝后了。
他想要有人给他生个儿子,一个传承香火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就掠过沈靳房那女子的身影,想着那尤物的*,他不由的下身一紧,加快脚步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就直奔百花戏院。
那女子沈靳早就不碰了,放在那里,也只是方便他。
他现在要去找沈靳,跟他说清楚,人他要接到外面来,他准备置个院子,把她养成外室,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
沈靳这些日子一颗心都纵在百花戏院了。他成天追着那牡丹,可就是不吃人家的便宜,那样子让高荣轩不解,可他却说他动真了。
动真了?
都说戏子无情,他动真,别人怕是不这样想。
高荣轩心里这么想,但他不会说出来。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百花戏院的门口,刚跳下马车就碰到秦家村那边来的人,那人见到他连忙行礼,“大人。”
“你这急急忙忙的样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我来找靳公子。”
矿场的事情由沈靳负责,所以,那里的负责人都会直接来找沈靳。
“那咱们一起进去吧。”高大人领着那人直接去牡丹房里,戏院老板把他们带到房门前,面色尴尬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嘻笑声。
“高大人,你们请便,我还有事要去忙。”
高大人看着戏院老板跑了,便示意身边的人去敲门,叩叩叩…“公子,有急事要向公子禀告。”
沈靳听出了是矿场负责人的声音,便松开牡丹,牡丹却如八脚章鱼般把他缠住,面色不悦,态度不羁的道:“你刚说什么来着?现在这么快就变了?”
“我…牡丹乖,我真的有事。”沈靳耐着性子解释。
他爱极了牡丹泼辣的性子,偶尔还放荡不羁,可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让他爱得咬牙切齿,但又心甘情愿的由她任性。
沈靳从没有这样过。
他时常在想,他这是病了,还是没救了?
“不准去!”牡丹随着沈靳起身,她应像是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她修长的腿紧紧的圈住他的腰身,嘟着红唇儿,不满的道:“不许去!人家不让你去。”
她声音不小,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高荣轩听着那嗲嗲的声音就浑身酥了。
那矿场负责人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处。他们这些常年做苦力,又在野外的人,很少有碰那事的机会,现在听着这声音,他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沈靳无奈,也知道门外还站着人,便淡淡的吩咐,“你们先回吧,晚一点我亲自过去。”
“可是,公子,那里…”
“让你回,你就回。”沈靳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身上的小妖正在咬他的耳朵,“你们回吧…”最后,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房门外,矿场负责人和高荣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掠过惊讶和兴奋。
高荣轩的事情不急,所以,他拍拍那矿场负责人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
沈靳不出来,矿场负责人也没有办法。
出了百花戏院,高荣轩就请那矿场负责人去花楼喝酒。他想,这人负责矿场,能把关系弄好一点,就好一点,这样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
高荣轩不喜在花楼胡来,便给那矿场负责人找了个美人,让他去*,自己则回去找沈靳房里的女子了。
沈靳听到外面的人走了,便双手托住牡丹的臀,快步往床上走去。
牡丹呵呵直笑,到了床上就闪到了一边,一双软臾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压过来。她嫣然一笑,道:“公子,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可以玩,但是,牡丹,你这么用心的把我留下来,难道不该满足我一下吗?”沈靳看着齐胸襦裙下的白皙肌肤,有些按捺不住了。
牡丹蹙眉,神色渐冷。
“公子,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现实?你不是说真心爱着牡丹吗?怎么就不能把这事留在洞房花烛夜?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牡丹?”
牡丹突然就直直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道:“来吧来吧,你要我就给你,我现在就满足你。”说着,她用力拉下襦裙上的红绸带。
沈靳微眯起了双眼,随即就伸手过去。
牡丹心里怕得要死,就怕他真的要干那个啥?她只是唬他的,这些日子,她以为自己够了解他了,她以为他不会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有什么行动,现在看来,自己是要踢在铁板上了。
这可怎么办啊?
牡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怯意。
沈靳看着她刚刚还一副大无畏的样子,现在又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他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纸老虎,一个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
听到笑声,牡丹睁开眼睛,却被一张放大近在眼前的脸给吓了一大跳。
嗬…
沈靳覆过去,抱着她笑了。
他的胸膛笑得剧烈起伏。
牡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她又过了。
她好怕他真的强来,自己该怎么办?
他的武功不低,警觉性更强。
他们这么亲昵的关系,她还是没有看过他面具下的真面目。
哈哈哈…牡丹也笑了,两人笑了许久才停下来。他松开她,她动手推了他一下,似乎娇嗔的道:“你吓到我了。”
“哈哈哈…”沈靳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看着她,“我总算是知道了,我的牡丹原来是一个纸老虎。”
“嗯,纸老虎也是会咬人的。”牡丹气鼓鼓的张嘴咬住他的手指,沈靳眸子越来越深邃,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又紧张也起来。她连忙松开嘴,不安的道:“你…”
砰——
沈靳倒在她身上。
牡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也软软的闭上眼睛。
戏院老板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两人,连忙上前伸手去摘沈靳的面具,沈靳突然伸手扼住他的手,左手的匕首已往他身上刺去。
腹中一阵刺痛,戏院老板不敢相信的看着沈靳。
他居然没事。
刚刚明明就烧了迷香,他也倒下了,可他怎么就没事呢。
戏院老板捂着伤口,一手抽出剑往床上的牡丹砍去,沈靳见状,连忙踢开他的剑,把牡丹护在自己的身后。他刚刚还在怀疑牡丹和戏院老板是一伙的,可现在他知道,他的牡丹不是跟这人一伙的。
可恶!
戏院老板见打不过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就往窗外纵去。
沈靳冷冷的唤道:“追,给我杀。”
“是。”
只听见有人应,却没有看到人。
沈靳坐在床沿上,伸手把牡丹的胸前的红绸带系紧,打了个蝴蝶结,上床抱着她,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两人一睡就到天黑。
牡丹伸手揉着额头,紧紧的皱着眉头,“好痛!”
一双大手拉下她的手,取而代之,力道适中的替她揉着额头,“头很痛?”
“呃…”牡丹惊讶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他,她连忙拉开被子检查,发现自己没有衣整不齐,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靳看着她的动作,不由的笑了。
这丫头,凶巴巴的,倒也对这事很在意。
牡丹想起了晕迷前的那种香味,便问:“我怎么睡着了?”
“你中了迷香,那戏院老板点了迷香。”
“迷香?”牡丹瞪大了双眼。
沈靳探究的看着她,轻轻颔首:“是的,迷香!他还来刺杀你和我,幸好被我打走了。”
“你没中迷香?”
“傻丫头,那种迷香,就是一般的毒药也奈何不了我。”沈靳伸手揉揉她的乌发,“幸好我没事,否则,咱们现在就是一对鬼鸳鸯了。”
“别!你别吓我。”牡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抬头柔柔的看着他,“人家不要你死。”
沈靳柔柔的笑了,将她抱紧。
许久,他才松开她,笑着拉着她一起起床,“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牡丹好奇的看着他,心里则暗暗着急,也不知那老头怎么样了?他怎么就那么贸然的动手呢?不过,她不知沈靳居然连迷香都奈何不了他。
沈靳牵着她,两人一起下了楼。
戏院里黑漆漆的。
牡丹问道:“你怎么不让人点灯?”
“等一下再点。”沈靳握紧了她的手。
空气中隐隐有浓郁的血腥味传来,牡丹心中一颤,却又不敢让自己有半点异常,就怕被沈靳发觉。她强忍着内心的情绪,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她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她感觉,这方位应该是走向戏台。
突然,整个戏台灯光大亮,入目的竟是浑身是血的戏院老板。
啊——
牡丹尖叫一声,挣开沈靳,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啊——杀人了,死人了…”她浑身颤抖,不是怕的,是气的,是痛的…
她居然让自己的同伴这么惨烈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牡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就要趴到地上时,沈靳从身上搂紧了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牡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吓到你,我只是想为你报仇。”
感觉她吓得浑身颤抖,沈靳就更心疼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不该怀疑她的。
如果不是为了再次证实,他不会让人把戏院老板的尸首吊在戏台上。
他错了,他吓到她了。
牡丹拼命的推他,一边推,一边喊,“你放开我,你放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沈靳按紧了她,打横抱起她就大步往外走。牡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好可怕,好可怕…。”
戏院门外,矿场负责人已从花楼回来,正侯在那里等他,“公子,矿场出事了。”
沈靳一听,浓眉骤皱,喝问:“那你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公子,属下来找了,可是公子让属下走,属下…”
“算了,走吧!现在就去看看。”沈靳抱着牡丹上了马车,那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声提醒,“公子,那里恐怕不适合带牡丹姑娘去吧?”
沈靳看了一眼惊吓过度的牡丹,心里充满自责,“没事!走吧。”
“是,公子。”
“驾——”
马车飞奔向前,直奔秦家村而去。
牡丹的情绪一直激动,沈靳哄了一路都没有哄住她,最后,他只好往她身上点了几下,她这才安静的趴在他的大腿上。
“公子,到了。”
“好。”沈靳拿过一旁的披风披在牡丹身上,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牡丹,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
他没有说完,就撂开车帘下去了。
矿场负责人朝马上看去,却被沈靳冷眼一扫,立刻就不看,也不问了。
两人匆匆的往矿场入口走去。
“到处是出什么事了?”
“矿道崩塌了,有一百多名的矿工埋在里面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公子,那里,你和牡丹姑娘…”
“算了算了,都是一些死囚犯,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马车里,牡丹睁开眼睛,听着沈靳和矿场负责人越来越少的声音。矿场?死囚犯?听他们说,这里是秦家村,可这里怎么会有矿场?
难道他们大费周张的把秦家村的人搬迁走,就是为了采矿?
想到刚刚沈靳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语气,牡丹就气得攥紧了拳头。他杀了老马,他居然杀了老马,老马那个时候放迷香,一定是怕自己吃亏。
老马,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大晋,栾城,城南别院。
书房里,沈望和慕云墨两人均是面色凝重的坐着,慕云墨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着,突然,他恨恨的往桌面捶了几下。
“云慕,你冷静一下。”
沈望紧紧的锢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自残。
慕云墨恨恨道:“你要我怎么冷?老马死了,老马死得那么惨,如果我不派他去乐亭,他就不会死,他就不会…”
“够了。”沈望低声呵斥,“云墨,这事谁也不想。可是,他们每次出任何不都最一样的充满危险吗?这事不怪你,你放心!我们一定为老马报仇的。”
“叡安,我要把云烟叫回来,那人就是个疯子,他是在试探云烟,如果让他知道云烟的真实身分,那云烟会比老马还惨。”
慕云墨有些冷静不下来。
这两人都是他侠义门的左膀右臂。
第118章 提前交边防
“云烟现在不能离开那里,你现在冷静一下,你想想,那些人秦家村开铁矿,打铁器,他们的目的就是马司迢之心。且不说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沈靳,就算不查沈靳了,那大晋的百姓不能不管吧?”
沈望松开他的手,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冷静一点。”
慕云墨点点头。
沈望挨着他坐了下来,“咱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来办。东玉那边不管是东玉皇帝的想法,还是八贤王的主意,这仗怕是要打了,咱们现在需要做好一切准备。”
四年前,大晋朝那算是重伤。
内乱外患。
现在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四年,这才开始转好,眼看着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嗯,我明白。”
沈望起身就拿了一张平谷城的边防要哨图过来,摊开在桌面上,两人起身一起分析那些地方修改为宜,又该改在哪里设伏点?
两人在书房围着一张图纸,修修改改,圈圈划划又是一整天。
期间,孟夏提了饭菜给他们,并没有打扰他们谈事情。
“夫人,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怎么一天都不出门一步?”青杏好奇的问。
孟文听了,立刻竖着耳朵。
孟夏却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别好奇了,赶紧做你们的针线活吧。”
几人闻言,点头,把花厅餐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回房去赶针线活。王氏朝孟晨曦招招手,“晨曦,咱们也回房。”
“哦。”孟晨曦从孟父身上滑了下去,走到王氏身边,“祖母。”
“乖!”王氏点点头,扭头看着孟文夫妇,道:“大哥大嫂,我先带孩子下去梳洗。”
“好!你忙你的,我们再坐坐也回去。”孟大夫人浅笑颔首。
孟夏突然喊住了王氏,“娘,今晚让晨曦在我房里吧。”
王氏闻言,蹙眉看向孟夏,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日子,神色立刻就凝重起来。这几天也该是毒发的日子了,她沉默的点头,牵着孟晨曦出去了。
孟父的目光紧随着王氏和孟晨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孟文瞧着,疑惑的问道:“六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气氛就不对了?
秦美华和孟阳也是一头雾水,齐齐朝孟父望去。
孟父浅笑着,笑容有些苦涩,“没事!只是晨曦的身子有些不适,这几天要看顾着点。大哥,我的伤势也差不多养好了,再过十天,咱们就回平谷城吧。我们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了,紧接着沈望这边就会下聘。到时一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大哥和大嫂帮忙打理的。”
孟文夫妇听了,连连点头。
“好!我们本该帮忙的,六弟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多谢大哥大嫂。”
“六弟,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咱们可是亲兄弟。”孟文板起脸。
秦美华朝孟夏示了个眼色,姑嫂二人就端着已凉的茶盏,借故离开花厅。出了花厅,秦美华就把孟夏拉回房里,急急的问她,“夏儿,晨曦的病还没有办法吗?小五姑娘不是圣医的传人吗?她也不能治好?”
“大嫂,这事说来话长,真的说不清楚。现在方子有了,但还差两味重要的药材,我们已派人去采药了。应该不用再等太久了。”
孟夏说这话,也是没有底气。
她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取到北雪莲和西马丹,但是,她不会放弃,她一定会尽快得到那两样的东西。
不管要付多大的代价。
“那药是不是很贵重?如果有需要我和你大哥的,你可一定要说。”秦美华握紧了她的手,“三妹,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带着晨曦在外,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现在好不容易相聚了,我们原来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大嫂,你别这么说。家人一直是我的坚持下去的力量。”孟夏说着,眼眶泛红。
秦美华倏地笑了,“咱们都别这样,大嫂相信,你的苦难都过去了,现在开始都是甜蜜的。”
“嗯。”
姑嫂二人坐了下来,又闲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王氏把孟晨曦送过来,她们才散了。
“晨曦,跟大舅母说晚安。”孟夏抱过孟晨曦,秦美华凑过去,小家伙就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大舅母晚安。”
“小晨曦晚安。”秦美华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王氏也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颊,小家伙立刻笑着弯腰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祖母晚安。”
“乖乖听娘的话。”
“嗯,我会的。祖母放心!晨曦现在已经不小了,不会惹娘不高兴的,等我长大了,我还会保护娘亲。”孟晨曦乖乖的点头。
王氏闻言,眼泪就要溢出来,连忙点头,转身就匆匆离开。
孟晨曦看着,疑惑的问孟夏,“娘,祖母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好像要哭了?”
孟夏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因为祖母知道你这几天又要受苦了,所以,她心疼你。”说着,她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晨曦,咱们不怕的,对不对?”
“对,我不怕!”孟晨曦笑了,搂紧了她的脖子,“娘,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有这么多人关心我,这么多人给我力量。”
“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呢?”孟夏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
孟晨曦愣了一下,然后,应道:“那我也不怕!因为我心里知道大家都关心我,娘亲,你曾说过,喜欢的人,他们就会永远都在心里。”
“嗯,对!”孟夏抱紧了他,“晨曦真乖!真棒!”
房门外,王氏和秦美华听着里面母子二人的对话,早已泪水涟涟。
秦美华挽着王氏的手臂,道:“娘,我陪你回房坐一会吧?三妹的喜服我也帮着一起绣。”
“好!”
婆媳二人相伴回到房里,分了针就开始绣喜服上的金凤凰。
缝制喜服讲究只用一根线,他们那里有一个成文的风俗,缝喜服时,一线到底意喻着新婚夫妇白头偕老,如果中间断了线,那是一种不吉祥的。
整件喜服都需要重新缝过。
“美华啊,以后别再傻傻的想着给自己的夫君纳妾,这男人啊,没几个愿意只守在一个女儿身边的。娘也不是夸自己的儿子好,是不是这样子,你也看得见。阳儿憨厚本份,他不会因为没有孩子就与你没了感情,爹娘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把你把自家闺女疼着,所以,更不可能答应纳妾这事。你别再动这心思了,明天我让小五给你和阳儿切个脉,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有孩子那是咱们的福气,没有孩子,咱们也不能把好日子过没了。再说了,将来还有孟冬的孩子,实在不行,你们不也可以收养孩子吗?”
王氏一边绣,一边聊起这事。
这事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她想着还是表明立场,省得孩子们以为他们二老心里一直想着孩子的事情。
闻言,秦美华的眼睛就泛红,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抽出手绢轻拭眼角,“娘,谢谢你!我答应过孟阳了,以后,我再也不闹了。”
“嗯,这样才对。”王氏欣慰的点点头,“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爹娘只希望你们幸福。”
“娘,我明白了。”
秦美华偏过头,轻轻拭去眼泪。
王氏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就别哭了。你要是从我房里红着眼睛出去,我担心阳儿会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的欺负他的媳妇儿了。你可不能让我做一个恶婆婆。”
“噗…”秦美华噗嗤一声笑了,她没有想到王氏还能这么幽默,“娘,我不哭了,你才没有欺负我,我只是感动了。”
“感动了就笑吧,笑着好看。”王氏也抿着唇笑了笑,“你笑着出去,那小子一定就把心中大石放下了。我跟你说啊,人家小五说了,人只要心放宽,开心一点,这女人啊都可以不显老。”
“那娘多笑笑,这样我爹就有福了。”
“你这孩子,我说你呢,你怎么就绕到我身上来了?”王氏嗔了她一眼,“娘老了,黄脸婆一个,再也年轻不回去了。”
“哪有?”秦美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笑道:“娘可不老,若是咱们一起上街,别人一定会问我,你姐多大了?”
“哈哈哈…”王氏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
“娘,真的。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笑起来有多好看。”秦美华也笑了。
“你们娘俩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孟阳扶着孟父回来,看着房里开心的婆媳二人,他们爷俩也露出了笑容。
普通人家里最难办的婆媳关系,他们家却没有这回事。
他们家的婆媳二人相处得就像是母女一般。
秦美华笑着起来,上前和孟阳一左一右的扶着孟父,王氏则连忙去铺床。
“爹,我和我娘也没聊什么,只是说我娘看起来年轻,就像是我姐一样。”秦美华说着,孟父的目光就投入正在铺床的王氏,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们娘啊,跟着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的孝顺她。”
“嗯,知道了,爹。”孟阳夫妇二人忙点头,“我们会孝顺爹娘的。”
不一会儿,王氏就铺好了床,在孟阳夫妇扶着孟父躺下的时候,她拿了一个大迎枕塞在他的身后,让他靠着更舒服一点。
她转身看着孟阳夫妇,“你们也回房去吧。”
“是。那爹娘也早点歇着。”
“嗯,回吧。”
王氏送他们出去,站在房门口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返回房里。
孟父倚靠在床上,温柔的看着她走进来,王氏不由的脸一红,嗔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说着,就要去净房打水来给他擦身,洗脚。
“佩兰,这么多年了,我总感觉你一直没变。”
呃?
王氏的脚步顿住,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她扭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越老越大胆了?”
“在你眼里,我就成了一个老头了吗?”孟父的语气有些哀怨。
王氏只觉满脑黑线,这老头子今晚是怎么了?说话都不知害羞,她跺跺脚,不理他,红着脸去打了热水出来,拧了棉布过去帮他擦脸,细细的一根一根手指的帮他擦干净。
孟父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越来越温柔。房里的空气像是打开了两坛陈年老窖,整个房里都弥漫着醉人的气息。
王氏有种越来越觉得空气薄稀的感觉,她恶狠狠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孟父瞧见,不由的笑了。
“武哥,你今晚是怎么一回事?”王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心想,不会是发烧了吧?
孟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弯唇笑了笑,道:“你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佩兰,你真傻。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你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