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妍妍出院落,周统的下巴几乎掉了,张着嘴,哑了半日,像石化了一般,保持着惊讶的姿势,原来如此,难怪,他都干了什么了?这不是破坏人家好事吗?哎呀,是该死,这下完蛋了,玄墨带着妍妍早已经离去,他才回过神来,非常搓背低着头,却看到那可怜的白狐,那可怜的模样站在他脚边,它已经被这两个人遗忘了,似乎变得很碍眼,它委屈地将头埋进尾巴里,模样像是被遗弃了的小宠物。
“小家伙,看来以后要进房间都要学会机灵着点,走吧。”周统看着白狐开口道。
白狐抬着脑袋看着他,还是高兴不起来,走在周统身边,垂头丧气的模样,更加可爱。
玄墨到了冥皇的院落,那一抹月牙白带着冷冽的气息,坐在外面细细品茶,那般悠然自得。
“皇上,你找微臣有何事?”玄墨淡淡道。
“白瑞明暗中勾结北狼国,朕要借你玄家弟子为朕做一些事情。”冥皇说的云淡风轻,说是借,倒不如说是用。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如此,不冷不热,可是又离不开对方的帮助。
“龙穴宫中的弟子可够?”玄墨不失一份威严,淡淡道,坐在他面前,拿起茶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冥皇顶到玄墨脖子上那一块红色,薄唇不动声色勾起,他不挑明,也猜到是什么:“只需要两百个,就够了,将你的令牌交给清影。”
玄墨从袖中掏出一个令牌,一扔,如一道利剑射向清影,清影用了五成力道才接住,他暗自叹息玄墨的内功深厚,一层功力就带着这般威力。
“内功不错,顺便去替朕给里面那个人大同穴位。”冥皇淡淡指了指屋内,那么漠不关心,似乎于己无关。
玄墨看了看门口是西凉国的人,微微蹙眉,他自然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
“不过是一个昏迷的女子,可不是那活蹦乱跳会咬人的女子。”冥皇浅笑道,余光扫了一眼玄墨的吻痕。
清影的嘴角微微抽动几下,都怪他,他新婚之后,脖子留下那些印记,冥皇只是不解问他,他红着脸说了那是吻痕。
玄墨会意看了一眼冥皇,这个人,真的是很懒,居然连这点破事也要找他?真是大材小用,难懂只是这样?他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也算成亲了他而已。
冥皇缓缓站起来,优雅走进去,坐在一边,他就是故意大材小用,玄墨十年里,他能用到的机会太少,除了几场战役,他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如今他都已经抱得美人归,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找点痛快,岂不是有失他一代冥皇的威严?
不过他这么做不单单是捉弄那么简单,若是玄墨不愿意,他也奈何不了玄墨。既然玄墨愿意,只能说明玄墨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亏欠之意,一切都如他所料那般,倒不如了却了那份内疚,让他孑然一身,全心全意去陪妍妍。
清影无奈叹气,难得看到冥皇故意捉弄人,啸阳站在门口,嘴角狠狠抽动着,居然,让他家王爷为沧月公主运功打通血脉?这点破事,为了不要清影?更可气的,玄墨居然不生气,而是顺着他的意。不过一想到沧月公主都是因为他的劝告才落得这般下场,他的内心泛起了不安,希望玄墨能将沧月公主就醒。
“如今,你欠她的情谊也随着你救她,两清了!”冥皇一语,让众人一惊,原来他不是故意捉弄玄墨,而是让玄墨还请所有。
玄墨打通最后的穴位,转身离去。
冥皇只是淡淡坐在那里看着沧月公主醒来。
沧月公主朦朦胧胧中看到那黑色的锦袍飘过,那淡淡的香草味,是他,他居然来了?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个释然的浅笑。
“你们都下去吧!”冥皇淡淡道。众人纷纷离去。
“是他,对吗?”沧月公主无力咬牙,坐了起来,那般倔强。
“这个还重要吗?”冥皇淡淡道,优雅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模样,显得有几分妖孽和冷酷。
“你不会懂!”沧月公主轻笑说道。
“朕不懂?呵…”冥皇嗤笑一声,继续道:“只怕你根本不懂得何为情,更不懂得如何放下!”
沧月公主自嘲一笑,她居然说他不懂?他若不懂,只怕早已经后宫佳丽三千,皇子公主缠绕膝下了吧?
“你想用死来占据他心中一点位置?”冥皇的眼里带着一丝探究。
沧月冷笑一声扬起高傲的面容:“那不过是世人愚蠢的做法,我从未想过要卑微地占据一个卑微的位置。”
冥皇的眼眸微微睁开,眼里那抹鄙夷随着她这一句话散去,却依旧冷漠,她果然不同于世人:“那是为何?”
“我若死了,皇上是否会因此顾念这一份功劳,让西凉和大理国数十年的友好?”沧月公主淡淡道,脸色惨白,却不卑微。
冥皇的眉梢微微扬起一个肯定的神色,却嗤笑了一声:“可是朕偏不如你的意!”
沧月公主的眼神微微黯然,微微低头,有一种挫败感:“你可听过,天空中的雄鹰,在快死的时候,一定会用最轰轰烈烈的方式,投身在瀑布之下,将身体埋入水里。”
“你想轰轰烈烈死去?呵…那倒是朕多此一举了。”冥皇冷笑一声道,他为了她,放弃了杀东海二皇子的机会,放弃了雪耻的机会,若知道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死去,他绝对不会救她。他的眼神如被寒冰冻结,冰冷刺骨。
沧月公主不语,只是无力垂下眼眸。
“你可知,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不管做什么样的决定都绝对是错误的!真如你这般伤心欲绝时,做的任何一个判断都是愚不可及。想要死?你的命是朕救回来的,若这般浪费朕的好意,那么,朕必当血洗你西凉!”冥皇冷眼盯着她,冷眼盯着她,可恶,他浪费了一个大好时机救回她,她若浪费了,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怎么可能随了她的愿?
沧月公主猛然睁开双眸,他居然在她身上加了西凉的子民,在她的生命上加重了价值,不给她放弃的余地和资本。
冥皇缓缓站起来了来,负手而立,欲离开。
“听闻你再十几年前,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嫁给了别人,你至今未娶,这又是为何?你明白这种心死的滋味,为何还要给让我这般痛苦活下去?”
“在那个人死的时候,朕早已经放下,你这样的爱,不过是自私的爱,生活并不会因为心受了伤就会没了太阳。只要你还活着,这个黑夜迟早都会过去,明日的阳光迟早都会照进你窗前,就看你,是否敢于去推开那扇被自己关起来的窗。”冥皇淡淡道,他知道,推开那扇窗需要多大的勇气。因为过早推开,它会是黑夜,太晚推开,它依旧是黑夜,那样的打击,会让人再也无力去尝试。
沧月公主抱起膝盖,她没有自私,可是却还是自私地奢望了那份不可能得到的爱,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会这般。
冥皇走到门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说道:“如果你推开窗,没有看到你等待的太阳,那么,不要关上,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它来临的那一刻,清楚地看到,第一缕阳光的模样。”
沧月公主抬起头,面露哀伤,泪倔强地忍在眼眶中,问道:“那你推开了窗,可看到了你等待的阳光。”
冥皇自嘲一笑,他等到了一缕光,可是,那只是月光,他还在永夜中,她只是他的月亮而已,他的太阳,他还在等待。他的眼神一冷,冷声道:“你最好别浪费朕的心意,否者,你做好西凉为你做祭的准备!”
冥皇走后,沧月公主的侍卫走了进来,他跪在地上。
“还剩几个人?”沧月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泪慢慢散去。
“只剩下八个弟兄了。”那侍卫面色哀痛,毕竟那是出生入死的弟兄。
“下去吧。”沧月公主无力说着,身子慢慢靠下去。
“公主,属下听闻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侍卫犹豫开口道。
沧月躺在床上,淡淡道:“说!”
“属下听那清影将军在背地里议论一事,说那一战,东海国王让他们的皇上做了东海二皇子的磨刀石,他们的皇上愤怒冲过去,欲杀了东海二皇子,可是却因为救了公主,他错失良机。若公主再…”那侍卫没有再说下去,沧月公主的轻生,他们都看在眼里。
沧月公主的美眸骤然猛睁,他为什么要救她?东海国王那般侮辱,他居然能忍下这口恶气,出手救她?原来她的命在那一刻就被他赋予了价值。
番外四十一
沧月公主知道这种侮辱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是多么不可宽恕的,若是换成了她,她也会不顾一切,非杀了二皇子,让东海国王为此付出代价。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离去,她想静一静。
房间里异常安静,静得只剩下她的心跳声,那般似有似无,可是却清晰地在那里跳动着,她自嘲一笑,心想:“原来在不理智的时候,所做的决定都是那么愚不可及。他说的对,生活不会因为心受伤了,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我的爱多么自私,自私地想要得到他的心,从何时开始,我已经忘记,也看不清,也许只是那个孤傲的眼神,那个潇洒的身影,可是,却忘记了,他从来都不属于我,何必执着。母后,你说幸福不是等来了,要靠自己争取,可是,有时候争取了,才发现我不是那个让他完整的人,母后,你认为这样的争取还有意义吗?也许这样的争取就是自私的。母后,父皇不是你对的人,他玄墨,也不是我沧月对的人。我不会为这份错误误了我的生活,关闭我的心门。等我回来,我养好伤,就会回到你身边。”
蜡烛慢慢熄灭,房间里一片黑暗,她睁开双眼,细细看着窗户,黑夜,还是黑夜。夜风的凄凉和沉寂,让她感动害怕和孤独。现实生活中,一定会看到太阳,可是她的世界,似乎已经越来越黑。她睁着双眼,盯着那扇窗,细细数落着这一路的过往,他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更没有给过她机会,而她,却一直紧紧追随,似乎就是为了等待他一个回身,似乎就是害怕他无助时,没有人陪在他身边,她只想守护着他,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她也需要别人的守护,需要别人的爱护。她真的自私吗?不,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她从未为自己考虑过,她只为了西凉的百姓,为了她的母后,为了她的皇兄,最后,为了玄墨,她却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时间渐渐流失,窗子的缝隙,缓缓透过一缕光线,那么夺目刺眼,她的瞳孔茫然睁大,当心境变了,看着一直被自己忽视的事物,那一刻,她的心微微跳动了两下。生活,并不是缺乏了爱情就会黯然失色,他说的对,只有打开窗户,才能看到阳光。沧月公主的身子缓缓坐起来,支撑着身子,有些跌跌撞撞走到窗前,她要深刻体会这样的心境。她的手在窗前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不单单是开一扇窗,也是走出新生活的第一步。猛然推开,‘啪’一声响,窗户刚被打开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将之击碎。
清影一脸阴霾盯着冥皇,冥皇的脸色变了变,他不过是经过,这窗户却闪电般扑面而来,险些打在他身上。
冥皇的脸色有些暗沉,目光缓缓一道沧月公主脸上,一脸憔悴,两眼通红,显然是一夜未眠,他轻轻拍掉身上的木屑,似有似无说道:“看来这窗应该内拉,而不是外推!”
噗嗤,沧月公主第一次笑了,这是她开窗以来听到最有趣的笑话,而且是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却冷酷傲慢的冥皇说出来的。
“你可知,别人一笑倾城,而你如今这模样,一笑只怕众人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冥皇淡淡看了看她这狼狈憔悴的模样,淡淡道。
清影的下巴险些掉了,冥皇居然这般直言不讳说一个女子,要是寻常女子,早就扑面离去,可是眼前这个人却笑得更艳,是挺糟糕的。
冥皇微微蹙眉,他可没有夸她,她居然当作夸奖了?还这般开心。
“呵呵…咳咳…”她笑着却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踉跄着坐回自己的床边,她没有说,这是她听到最好听的笑话,可是余光一道那面铜镜,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确实,头发凌乱,两眼还像个核桃一般肿,两眼布满血丝,她微微一愣,却大方一笑,说道:“世界女子皆以柔为美,以贤良淑德为佳,而我,沧月,以刚为美,以大局为重。靠的,可不是皇上所谓的一笑倾城,而是这一笑吓人。”
清影摇头,疯了,疯了,这个沧月公主必然是疯了。
冥皇嘴角微微扬起,细细盯着她,许久才开口道:“清影,去找几个侍女为公主梳洗!”
清影一愣,冥皇的住处从不允许女子出入,沧月公主能住在里面是因为身受重伤,才破例。看来今天疯的人,不止是沧月公主,这冥皇也疯了。
“谢皇上,不过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沧月公主摆了摆手,无力笑道。
“朕不希望朕的心思被人浪费!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冥皇霸道宣誓了她没有拒绝的自由。
清影无语看天,今天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升起了,他立马大步下去找人。
沧月公主脸上还带着细细的伤痕,几缕青丝随意散落肩上,却有一种凌乱美,说不出的韵味,也许是因为那双不服输的眼眸,还有那骄傲的神情,却不骄纵。
“今日还要一战?”沧月公主淡淡问道。
“三日后,你还想战?”冥皇微微蹙眉。
“我的软剑已经遗落在那片杀场上,你可帮我找回来?”沧月公主的眼眸带着一丝期待。
冥皇嗤笑一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给你找一把剑?”
沧月公主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玉带,少了那把软剑:“我从未这么认为,只是,那把剑对我意义重大。”
“上古软铁打造,是你母族一代传承下来的宝物,被你舅舅打造成软剑,作为你十岁的生辰贺礼,也是让你永远记住,你的使命,就是助你皇兄登上宝座。如今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它也就不必留着。”冥皇淡淡开口道。
沧月猛然一惊,这些都是西凉最秘密的事情,她的父皇都被蒙在鼓里,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休息两个时辰,再来见朕!”冥皇的口吻一直是命令。
沧月公主闷闷倒在床上,她的人生一直处于各种命令下,她早已经习惯,岂会在意?不过她再次盯着那扇窗,心中的很多事情都了然了,闭上眼睛,甜甜睡下。
清影将侍女带早沧月公主的房间,他更加疑惑,为什么冥皇要亲自为她写药方,为什么为了她一而再破例?真是奇怪,不过他还是那样冷傲,还是他们的皇上。
沧月公主醒来,房间里弥漫着药香味和米粥的清香。
“公主,先喝了这碗粥,再喝药!”一个侍女温顺道。
沧月公主微微一怔,是谁?想得如此周到,不让药伤了胃:“这些,是谁吩咐的?”
“皇上亲自吩咐的。”那侍女笑着,她泛着花痴,那个温文尔雅又细心的男子,可是她也只是犯犯花痴。
沧月公主愣了一下,不语,随着这些人的摆布,半个时辰后,她走到了冥皇的主院,他依旧一身月牙白,美得出尘,那般温文尔雅却冷冽如霜,在凉亭上下着棋,那思索的模样,专注而魅惑人心。沧月的手轻轻摸了一下身上的披风,难怪他要她穿上这件披风,原来是要她和他对弈?
“来了?”冥皇没有抬头看她,淡淡道,两指捏着一枚白子,细细思索着下一步。
沧月公主福了福身,见他示意她坐下,她没有客气,静静看着这一盘棋,宛如杀场,杀气腾腾,处处是杀机,她的眼眸被惊讶所取代,这个人的才华却非世间之人能及。
“你能看懂?”冥皇轻轻放下一子,那位置让整个战场更加激烈,互不相让。
沧月公主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敢夸下海口说她若死了,他会用西凉做祭,这样的能力,血洗西凉,只怕西凉不会撑过半年就必然灭亡。
她严肃地点了点头。她以为他是要她与他对弈,她岂会是这个人的对手?如今真是小巫见大巫,她被他的才会和智谋深深折服。他只是要她静静陪着他观看这一场战役。
“这世间能看懂的人,少之又少,你也算是那极少的一部分人。”冥皇淡淡道,拿着一枚黑子放在一处,两军势力相当,不分胜负,这一站更加激烈,振奋人心,却又感觉那似乎是一场烈狱之战。
“你这样和自己对弈如何能将自己击败?只会两败俱伤!”沧月公主淡淡道,伸手那着一枚白子,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至少能让他不必如此分身分神。
“也好!”冥皇淡淡道。两个人坐在一起,下着看人。下棋的人每一步,都代表着她的行事作风,都透露着他的性情癖好,他不过是打发时间,这个无聊的边关,可恶的东海国王,居然要他等三日?军粮也奈何不了他击败他的心。
妍妍偷偷在房间里看着什么,有些鬼鬼祟祟的,却看得那么痴迷,门轻轻打开,她浑然不觉。
“妍妍,在看什么?”玄墨温声道,站在她身后。
妍妍大惊,猛然坐直,立马将那本书一屁股坐下,转身看着玄墨,脸色尴尬而通红,结结巴巴笑道:“你,你,你怎么来了?我,都没听到。”
玄墨见她这模样,必然有鬼,轻挑眉,轻声道:“我在外面叫了两声,你都没听见?”
“是,是…是吗?呵呵…我真没听见!”妍妍六神不定掩饰道,小手拉了一下衣裙,害怕那本书露出来被玄墨看到。紧张地盯着玄墨似笑非笑的玉颜。
“在看什么呢?”玄墨淡淡道,伸手搂住她的腰,欲将她拉起来。
番外四十二
“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一些医书。”她不知如何说,变了一个谎言。
“可是没见到妍妍看医书的时候面红耳赤的模样?”玄墨挑眉笑道,只要他微微用力就可以将她拉起来,可是他没有,那么有耐心哄诱着。
“墨,墨最好了,先出去一下下,我收拾一下就出来。”妍妍撒娇起来,一只手不安地摸摸屁股下那本书的一角,挪动着身子去挡住。
玄墨微微蹙眉,直觉告诉他,妍妍有秘密,他轻声笑了一笑:“妍妍的那些丫鬟自会收拾,何时需要你动手了?我们走吧,今天带你出去。”
“那我换衣服。”
“这样子很美,不用换。”玄墨温柔吻了她的额。
妍妍一脸尴尬难过,无语,带着不知所措,她真是不该好奇,让那丫头去弄这么一本鸳鸯春图书籍。这下自食恶果了,坐立不安,担心玄墨发现,她一脸哭相。
玄墨微微蹙眉,突然难得地挑起一丝玩腻。他不语,却依旧细细看着她这模样,眼眸全是淡淡的笑意。他坐了下来,伸手轻挑一下,那只被他遗忘已久的白狐立即兴奋地抬头,见他伸手,它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扫去了这些日子的不快。乖乖钻进玄墨怀中,享受着玄墨难得的兴致和温柔。
妍妍微微蹙眉看着他,她拿起桌上的医书,装模作样翻阅着,眼眸时不时撇向玄墨。
“今日不出去,陪你学习。”玄墨淡淡到,如玉的手指轻轻揉着那白色柔软的皮毛。
妍妍欲哭无泪,她发誓,她再也不看了,要是被玄墨知道,玄墨会怎么看她啊?妍妍突然看到玄墨眼里那份温情,居然看着那只白狐?心中顿时醋意上涌,她闷闷吐气。
房间里很安静,妍妍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睡着,她的身子慢慢弯倒,靠在他怀中,均匀呼吸。玄墨将白狐放下,伸手轻轻拥她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裙边,看看她为何这般坐立不安?那粉色的衣裙下,露出一角,居然是春宫图。他的脸色瞬间似开了染坊,难怪她这般紧张神秘,他轻轻盖好,当作没看见。脑袋里突然想起昨夜的暗昧,险些…他的呼吸突然凝重了些许。闭上双眼,看不出他的神情。他低下头,他的唇慢慢移向她的耳垂,轻轻含住。
妍妍被这一阵酥麻惹得全身微微一颤,娇柔的身躯似乎染上一层红霞。
玄墨的薄唇微微下移,沿着玉脖,轻轻稳着,可是他很快离开,薄唇挂着一个浓浓的笑,只是静静拥着她。
妍妍微微睁开眼眸,见玄墨似乎睡着一般,她轻轻摊开他得手,拿着书立马藏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那天,妍妍身边的侍女通通换了一批人,妍妍满脑袋都是那些画,她知道,那晚,她和玄墨只差一点,就做了那些事情,每每想起,她都忍不住低下头,原来那些事情那么神秘。她
却找不到那个帮她找书的侍女,才发现,玄墨离开后,那些侍女都消失了。她去找玄墨,却一直未果,她经过冥皇的院落,听到冥皇的笑声。她悄悄走进去,却看到沧月公主只是浅笑,似乎费劲九牛二虎才得到了一点小成就。
“看了沧月不愧是女中豪杰,居然吃掉朕一枚棋子。”冥皇毫不吝啬夸张道,脸部的光彩似乎比起那日要好很多。
“谢皇上夸赞,我输入六局,不过是吞了皇上的一枚棋子,承受不起皇上的夸赞。”沧月很识趣说道。可是脸色却写满了成就感,能吃掉他一颗棋子,已经算是最大的挑战。她深深体会什么是帝王之才,她和玄墨下棋时,她深知这个玄墨时大将之风,不管行事作风,都是那般潇洒却沉稳。处处占尽上风,事事必择优取利,却是个性情中人,到他所关心的事情,必然违背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行为都会显得那么不可理喻。
而这个冥皇,却心细如发,不管大事小事,都面面俱到,毫不马虎。此人的才华可谓天下举世无双,却不轻易显露,不论是文,是武,是棋艺,是医术,无一不精。治国之大才,大理国子民之福气,难怪深受世人爱戴。
“为何这样看着朕?”冥皇淡淡道,收起他的笑容。
“看看皇上口中的一笑倾城,我却看到利一笑倾天下。”沧月浅笑道,她眼里没有亵渎之色纯属赞美,她可没有忘记冥皇说她笑得很吓人。
冥皇再次笑利,想起早上她那幅如鬼一般的模样,而且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了这个人想开了真不愧是沧月公主,这样的行事作风,敢于走出心情低谷,似乎比起他,在这方面,她就胜过他。
妍妍偷偷摸摸躲在假山后偷看着,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
“看了你最近突然长了不少毛病,居然还做起听墙根这等事情?”玄墨微微蹙眉,站在她身后,那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子挡住。
妍妍一脸挫败感,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她今天做的所有错事,怎么都被他抓到了?她无奈靠近玄墨的怀中,伸手抱住他的摇摆,无奈道:“墨,我就是好奇,很多事情都好奇,所以想知道。”
玄墨听着她失落的声音,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带着溺爱和深深的内疚,他一直觉得他亏欠了她最美丽的七年,手不由自主收紧,深深吸着她的发香,带着抱歉的声音说道:“妍妍,我会带着你一起去揭秘你心中每一个不解。”
妍妍猛然抬起头,细细盯着他,她知道他又在心疼她,爱越深,就越容不得对方受一点伤害,更容不得对方失去一点快乐。
“墨…”她只是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轻轻垂下眼帘。这个男人对她的溺爱绝对无人能及,而她对他的情也绝对不少于任何人,她只想守在他身边,她深爱的人。
“走吧。”玄墨低眉浅笑,他喜欢她对他的依恋和依赖。
沧月公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看着那两个人缓缓离去,她的心依旧微微紧了紧,轻轻低下头,自嘲一笑,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做很痛,可是不能因为痛,就选择逃避,她会将心口那道伤痕治愈,自己好起来。
冥皇只是淡淡一笑,不语,他当初何尝不是这样?他只是缓缓站起来,优雅理了理衣袖,只留下一个撩人心悬的背影,宛如谪仙那般,出尘不染。
清影更加不明白冥皇的行为,他疑惑看了看这一幕,沧月公主追随玄墨,这些消息都经过他的手,他岂会不知?可是冥皇为何这般特殊对待这个沧月公主,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相似之处?也许吧。清影不想费力去猜测冥皇的心思,因为他永远都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