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挺好就挺好。”晓芃说。
彭因坦皱了皱眉。
晓芃的手机响了,她先接了起来。
“喂,碧娅啊。”晓芃说着,看了彭因坦一眼。她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反而听起来还是挺愉快的。彭因坦就开车门下了车。
他在冷风里站了会儿,靠在了车上。院子里花木扶疏,在冬夜里显得萧瑟。他忽然有种想要抽根烟的冲动…除了在叛逆期尝试过抽烟,他已经很多年不碰这个了。
他仰头看了看天。
“听说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这么好的天气,可能肉眼会观察到。”晓芃也下了车。彭因坦没回头。“碧娅说赶得及的话,会过来参加订婚宴。”
“嗯。”彭因坦点点头。
“我进去了。”晓芃说。
“好。”彭因坦还是没有回头,“不过晓芃,有些事不要勉强。知道吗?”
“知道。”晓芃说。她看着彭因坦的背影,“我不会勉强要什么结果的。但是在真正结果之前,该尽力一定尽力。”
彭因坦这才回过头来看看晓芃,一歪头示意她快点进屋。
“你也不要在外面呆太久。真冷。”晓芃说着就转身跑了。
彭因坦上了车,把一身寒气抖了抖,才把手机拿出来,在电话本里查找着电话号码。翻到其中一组时,停了停,到底是越过去,没有拨打其中任何一个号码,等到继续下翻到贝佐新的那一条,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半,就拨了过去。只一会儿,贝佐新就接了电话。
“小贝,帮我个忙行吗?”他开门见山。心情莫名有一点紧张,但语气倒是平常,所以电话那头抱着孩子接听电话的贝佐新大概起初也都没有太在意他说的什么,直到后来才正经起来…他边说,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婴孩那喃喃自语…“就是这个事情。你如果不方便,我再找别人。”
贝佐新倒是痛快,说再打给他。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忽而听到婴孩大叫起来,又都觉得好笑。说了点儿别的有趣的事,彭因坦就让贝佐新照顾他的宝宝去了。
电话挂断了,彭因坦保持着那个姿势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准备进屋。上台阶时他抬头,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只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颗…他突然就有点兴奋,抓起手机来就要拨电话,但在拨号的一瞬,他犹豫了下。
再翻翻手机,还是没有未接来电。
他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另一颗流星。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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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今天是两更,后面还有一章节,别漏了。O(∩_∩)O~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一)

【第十四章·冰上的月光】
索锁把刀具收好,正系着带子,面前的台子上就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方盘,一碗浅浅的茶放在方盘正中央,茶香扑鼻。她抬眼,八代木先生微笑地看着她,抱了手臂站在她面前,下巴颏儿点点,示意她尝尝茶。
“一位新认识的朋友送给我的。喜欢可以送你一半。”他说着比划了下,“虽然是新认识的朋友,不过对料理的理解,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没想到一次很平常的活动,能与料理大家结缘。也是很奇妙的事情。”
索锁道谢,端了茶杯来啜一口香茶。味道淡淡的,入口奇香楮。
八代木见她只是品茶并不评价,坐下来看着她,问:“怎样?”
“好茶。”索锁放下茶杯,对八代木微笑。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看着八代木,“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糌”
“你这两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八代木说。
索锁沉默片刻,说:“对不起。”
“不,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犯什么错。我知道你尽力了。大概这里除了我,很少人看得出来你并不在状态。”八代木歪着头看索锁,“我担心的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索锁看着茶杯中剩下的一点茶,说:“是有一点。我应该进了厨房就忘记其他的事,抱歉。”
“没有人能绝对做到这一点的。如果有什么能帮你的,请尽管说。”八代木说,“你帮过我很多忙,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给你点回报。请不要跟我客气。”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索锁忙说。
八代木先生笑起来,“那就不要说这些了。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我很愿意为你做点什么。”
“涨点工资就好了。”索锁说。
“好的,我会跟孙经理去提。”八代木很认真地说。
索锁忙摆手,说:“不要不要,我开玩笑的。允许我三天两头请假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可你帮他整顿好一个厨房的秩序,还带来稳定客源,很棒。”八代木先生说。
“您听说了啊…客源?”索锁捉住了这个词。
“啊,比如只要你上班,有位陈先生就来。”八代木笑道。
索锁也笑了。那个陈润涵呀…昨天她来上班,恰好他来吃饭。今天又来了。他倒是也没怎么样,就是坐下便问侍应生,哪几道菜是索厨做的,就点那几样…花开他们进来就讲给她听,都笑嘻嘻的,说陈公子最近规矩的很,而且给小费很大方。
“时间不早了,下班吧。”八代木站起来,把茶盘收了,“茶真的不需要?”
“不。谢谢您。”索锁说。
“真是倔强啊。”八代木笑着离开了。
索锁出了会儿神,拿起自己的东西来。八代木先生并没有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是她母亲一向喜欢这茶,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自己的茶的,而且也爱拿这当礼物送人。她有时会固执地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跟人分享…索锁穿好衣服走出餐厅。
今天的温度仍然很低。因为圣诞节,餐厅门前的空地上也有大大的圣诞树,彩灯缭绕,十分好看。但是她包裹了最厚重的衣服,脖子活动都不怎么灵活了,更没有什么心情观赏,只顾了低头匆匆地走。
“美妞儿!美妞儿!”
身后有人在喊,她也不停脚步。倒是那人的脚步声急促地过来了,她双脚倒是灵活,往旁边一闪,站下了,看着这个穿着运动装的人。
“大晚上的,你这么喊我扔你海里去。”索锁说。
陈润涵哈哈一笑,呼出大团的白气来,说:“你看你穿的跟个球一样,都不知道谁把谁扔海里。”
索锁瞪他一眼。
“一个人回?没人接你?”陈润涵掐着腰,笑问。
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索锁没理他,打算继续走路。他倒是小跑着跟上,索锁走快,他也快点儿。
“要不我送你?”陈润涵问。
索锁皱着眉。
“平安夜,人家都跟男朋友约会,你下班一个人回家?这不对吧…”陈润涵絮絮叨叨的。
索锁被他念的烦,就挥了一拳头过去。哪知道陈润涵正贱兮兮地要凑过来跟她说话,这一拳头好巧不巧地正砸在他鼻梁上。陈润涵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在地上。
索锁没想到真打到他,忙过来看他怎么样了。
“啊…你也太狠了…”陈润涵仰起脸来。
索锁一看,还好没有流血。虽然觉得抱歉,她还是嘴硬:“让你不着调,好好儿一人非跟流氓似的,该。”
陈润涵站起来,气的跺脚,说:“流氓有我这么惨的吗?你看看…看看…你看看我鼻子…”
鼻涕都流下来了。
索锁突然就笑了,从包里摸出手帕来要递过去。等发现不对,想
tang收回来,陈润涵眼疾手快已经一把抽过去按在了鼻子上。她忍了忍,没有出声。陈润涵见她就只是看着自己,擦了鼻子问:“彭因坦工程都进冬歇期了,闲的很,怎么不来接你?”
索锁却问:“好点没有?”
“又酸又疼的。”陈润涵说着,又擦鼻子。疼是真的疼,不过他吸溜吸溜的吸着气,也是真夸张。
索锁看着他手里那方手帕,说:“我不是成心的。”
“知道。”陈润涵说着,伸手过来,拉了下她的帽子。柔软的帽檐卡到她眉眼处,“太冷了,出去等车能冻成冰棍儿。你等下,我开车送你回去。”
帽檐被拉下来,压住了眉眼,索锁有点看不清东西,但是她没立即整理帽子,只是说:“不用。出去就是车站。”
“这个时间你一个人坐公交车?我替流氓谢谢你。”陈润涵没好气地说。
索锁吸了下鼻子,说:“你没事我先走了。”
“哎,你等下…怎么这么难说话呢?我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我车就在那边。”陈润涵喊着。
后面有车,灯光扫过来,映的两人身影老长。陈润涵拉了索锁一把,让她避开些车。但那车没有像他们预料的似的开过去,而是在他们身边停下了。
“唷,曹操啊。”陈润涵瞅了眼车,就笑嘻嘻地说。
车是彭因坦的。也不知道彭因坦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在这个时候他是出现了。陈润涵看看索锁。
索锁只露出了小半张脸,眼睛都看不到,表情也都藏在了厚厚的围巾里。
彭因坦从车上下来,过来连招呼都没跟索锁打,只跟陈润涵一点头,就把索锁推上车去。
“喂,当着我面劫走了人,不是得给个说法?”陈润涵晃着,挡了下彭因坦。“接人倒是也来的准时一点儿。这司机也太不敬业了。跟你说,你要不爱这差事,多少人排队等着呢哈…”
彭因坦伸手过来,拍了拍他胸口,说:“不劳您操心。谢谢了。”
说完他扔下陈润涵就绕过去上了车,开车就走。
陈润涵站在原地“嘿”了一声,看着彭因坦的车是扬长而去,那架势跟彭因坦刚在他面前把索锁带走是如出一辙的又拽又酷的。鼻涕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他那手帕擦擦,又擦的疼了,看看手帕,好家伙,这回可不是清鼻涕了,红彤彤的…
彭因坦车一开出大门,转了弯就停在了路边。
索锁手刚刚被彭因坦抓的都疼了,这会儿藏在口袋里,说:“当着人你能尊重我一下吗?”
“看着他跟你那种态度,我已经很忍耐。”彭因坦说。
索锁脸色一变,咬了下牙,“你说什么?”
“你跟他不是朋友,我跟他也不是。而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就是不在场,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下我?”彭因坦问。
“你…”索锁瞪大眼睛。
“你的手机是丢了吗?”彭因坦问。
索锁愣了下,扒拉了一会儿,手机还真没在身上。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把手机落在哪儿了,“糟糕。”
彭因坦探身过来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两部手机来扔在索锁腿上。
“两部,都是新的。拿着。再丢,再买。”他说,“别让我找不找你。”
索锁看着这一黑一金两部手机,最新款,很漂亮。不过她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放了回去。
“我的手机很好。这个太高级,我不会用。也不要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索锁说。
彭因坦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就因为这个?手机不贵。”
“对你来说不贵,对我来说不是的。谢谢你。但是我手机够用的,不需要换更不需要多出两个来。”索锁说。
彭因坦说:“你是不想收贵重礼物,还是不想让我随时能找到你?”
索锁抿了下唇,终于承认:“都有。”
“所以你是故意的,好有借口躲开我,连去医院也是自己去?”彭因坦问。
索锁又抿了下唇,但她还没说话,彭因坦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二)

索锁下意识的手臂一屈,横挡在两人中间。手臂硬是撞在彭因坦胸口上。他胸膛铁硬,硌的她疼。
“你别这样。”索锁低声。围巾绕在颈间,她说出来的话都有了点儿阻碍。
“别哪样?”彭因坦抬手把她的围巾拉了拉,让她的下巴露出来。手指蹭着她下巴,肌肤湿润温暖…这样的肌肤相亲,总让人把持不住。彭因坦想亲她,但恰好过往的车子灯光迅速掠过,索锁避了下。彭因坦就说:“我这两天是走不开,不然你还想躲得开我吗?”
索锁轻声说:“你很忙呀。”
不难猜出来他没过来,多半是因为家人都在这里,尤其是他的外祖父母,大概很喜欢他陪伴在身边。可她想的却是,那天晚上,他几乎是拂袖而去…他不是不生气的。或者正是因为生气,“忙”就成了最合适的理由糌。
“单是陪他们参观我们的工程就花了一天。姥爷很喜欢视察我工作的地方。”彭因坦说。
车子里热,他给索锁把帽子和围巾都摘下来楮。
帽子在脱离她短发的一刹那,因为静电噼里啪啦的火花闪起来。她的短发飞起来,她就抬手捂了捂,说:“就是普通的检查,你去了也白搭…医院是混熟了的,根本用不着人陪,我自己都可以的。”
“都查了什么?医生怎么说?”彭因坦问。
“医生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又没什么,能说什么?”索锁整理着帽子和围巾。
彭因坦发现她身上好像缺了东西,才想起来她的手套上次是落在自己车上了的。还有上回一起买的衣服,这两天一直搁在车上,每次看到都想起她来。
他看了看后车座,说:“回头病历给我瞧一下。”
“我去看…你瞧什么瞧?再说你瞧得懂么。”索锁低着头,轻声说。
“我不懂,有懂的。找那么一两位能看明白病历的专家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得弄明白点儿,省得你蒙我。”彭因坦说着话,已经把索锁的手套找出来给她,“丢三落四的。”
索锁把手套接过来,也整理了下,塞进帽子里。
彭因坦的话很平常,在她听来却有点弦外之音似的…
彭因坦看她不出声,只管把手也藏进毛线帽里——这手套帽子和围巾一看就是姥姥给她织的,不过不是一套,花色各异,戴在她身上就跟挂了彩旗似的…她真是怕冷。为了御寒已经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了。
“手机真不要?”彭因坦扫了眼被她扔回去的手机,想到她那运行极慢的老旧款——他明白她是不喜欢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送她东西的。“就算是新年礼物,也不要?”
索锁摇摇头。
彭因坦顿了顿,忽然又靠近她些,问:“是不是因为你没给我准备礼物?”
索锁怔了下,没吭声。
她确实没有想到什么新年礼物,也没想到要给他准备新年礼物…她望着彭因坦,忽然觉察自己的笨拙和不周到,尤其在彭因坦面前,简直太过明显。
彭因坦见她半晌不语,也就笑了笑。
“没准备也没关系。又不是一定要实物。”彭因坦眉眼一弯,意味深长地说。他说着,身子慢慢倾过去,鼻尖几乎要蹭到索锁耳垂了,“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不过你要许我从你这儿要点礼物。”
索锁握起拳头来,对着他的腮贴上去,使劲儿把他推开。他的脸滚烫滚烫的。她要把手收回来,却被他握住手腕子,就那么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没说话,就是看着她。
索锁忽的有点紧张。两天没见彭因坦,不知为什么这一见让她觉得他有点捉摸不透起来…他的确是有些阴晴不定的。但也很久没有发作过了吧…她心砰砰跳着。看着彭因坦望着自己的眼睛,不由得又转开些。
她有点儿怕他这么看着自己。仿佛心里藏着哪怕一星半点的东西都会被他的目光扫到。但是她也躲不到哪儿去,彭因坦要打定主意要什么,哪儿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呢?她只是一错神的工夫,彭因坦才不会放过这么个水到渠成的机会来亲近她…他接吻的技巧实在是太娴熟也太好,总让人不自觉地跟着他渐渐沉迷。虽然沉迷,仍有一丝清醒始终让她的意识游离在外,她能觉察彭因坦有力而又充满诱惑的亲吻之中,其实藏着隐隐的怒气,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很不甘心,要把她彻底征服似的…
索锁的手不得不抓住点儿什么才行。她也不知道到底抓住了什么,就觉得手掌心是不住地要渗出汗来,人也越来越热,心更是跳的快,“嘭嘭嘭”的像是被捧在手心里、随时都会飞走似的…她闭上眼睛,然而黑暗之中仍像是随时都有流星划过天际。
这不是幻觉吧,她确实是看到过那么美的流星——那一晚她怎么也睡不着,阁楼的窗帘没有合拢,躺在床上能从宽大的空隙中看到澄净的天空,然后,她看到了流星…仿佛记得新闻里是播报过夜里会有流星雨,并没有特意想要看。她拉开窗帘,透过天窗看着天空,很晚
tang了,流星一颗颗接连着划过夜空,像是天使在拿着金色的画笔一笔一笔描绘着…那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一场流星雨,几乎是同样的时间,流星真像雨点般出现在视野中,她一个又一个愿望许下来,简直来不及…后来简直想不起还有什么愿望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最想达成的梦想。
后来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叫醒那个人,要他起来一起看流星雨。告诉他自己许了多少愿、许了什么愿…他静静听着,好久才笑着说你傻不傻呀,不能许愿超过三个,而且许愿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不灵了的。
她一点都不在乎,说不可能不灵,因为你不是别人啊…
多年以后,她当然想不起来当时许过的那许多愿望究竟都是什么了,但那个曾经最想达成的梦想,终究是破碎了的…而现今她躺在床上,望着夜空中偶尔划过的流星,竟然连拿起手机,找一个人静静地一同来看的心都不再有了…也许不是没有,而是不能。
索锁心颤了一下,手臂绕紧彭因坦的颈子。
嘴唇有一点疼,她低吟。
彭因坦停了停,到底还是将这长吻结束了…他沉默地拥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们走吧。”索锁说话都带着鼻音了。
彭因坦说:“好。”
他坐正了,看了眼索锁,过来给她抚了抚头发。她的头发给他弄的有点乱了…可并不是不好看。她连头发乱乱的,都有种惹人怜爱的样子…可是他认得她的时候,明明她就是个小体型的女金刚…
马路两边的树上也有彩灯,圣诞和新年的气氛很浓郁。车子飞驰在路上,像在火树银花间穿行。
但索锁很快发现车子不是往她家的方向开,就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那天就想带你去个地方,结果没去成。”彭因坦声音低沉。
“太晚了。”索锁撸下袖子看时间。
“我跟姥姥请过假了,说你会晚回家大概一小时。告诉她我会送你回家,让她放心,可以早点休息。”彭因坦说着,踩油门车开的更快一点儿,路边树上的彩灯简直也都成了流星。“那地方离这里很近,马上就到。玺园。”
索锁听到“玺园”两个字,愣了下。
“能不能不去?我…”她想说自己又累又困,还心神不宁,可是没等说出来,就已经看到了刻着“玺园”字样的巨石。
她索性不说了。
彭因坦照上次来的路线,很顺利地仍旧直接开车入地库。他提前跟巩义方打过招呼,管家特地下来等着他们了。车一停,管家过来打招呼,将写有密码的纸条交给彭因坦,说自己不打扰他们,在这里随时听候差遣。
“义方呢?还没回来么?”彭因坦拿着纸条,伸手拉了索锁,问道。
“巩先生下午有事飞北京,还没回来。”管家说。
“是这样。”彭因坦应着,跟管家点点头,拉着索锁边走边说:“义方这个工作狂,为了公事怎么辛苦都可以…这地库是不是很特别?我那天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看到地下部分的设计,觉得很棒。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参观下别墅的全貌吧。”
“好。”索锁轻声说。他们站在一扇巨大的玻璃门前,她看着彭因坦输入密码——她突然攥紧了彭因坦的手指。
彭因坦转头看了她,问:“怎么了?”
“这是…你带我来这儿是…”索锁说话有点儿磕绊。
电子锁嘟嘟出声,门缓缓打开。
彭因坦将索锁揽入怀中,站在大门口,望着里头,说:“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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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们:
通知下周末两天停更。
很抱歉…下周末不停。
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一老时间见。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三)

索锁被他这么一揽,整个人靠进他怀里,脚下都不稳了。她下意识怕摔了,使劲儿攥住彭因坦的后衣襟儿。彭因坦干脆勒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抱着一步跨进了门。
“喂!”索锁叫道。
彭因坦笑着把她放下来,说:“随便看看吧。铗”
索锁喘着气,把凌乱的头发抚平些。站稳了四下看看。里头的光线很强烈。彭因坦去把灯光开到了最强。屋顶的射灯从各个角度照过来,光线织成了绵密的网,把她网在了中央…她回头看了眼彭因坦。他正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示意她尽管往前走。
索锁的脚步有点迟滞。在原地左右各转了半圈,还是没有离开半步。这里究竟有多少辆摩托车,她完全没有概念。而且这么大的空家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各色各样的摩托车,让她有种眼睛不知该从哪里开始看好的感觉…她过了好久才挪动脚步,在高大的架子之间行走。
摩托车从几年前到几十年前的经典车型都有,有的甚至是全系的车型并排摆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壮观…索锁不声不响地走着、看着。她终于站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一辆金色的道奇“战斧”。炫丽的色彩和独特的造型让人看到它时有种直中要害之感。
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但她的目光并没有离开这辆有着四个轮子的摩托车。
彭因坦站到索锁身边,轻声问:“很棒吧?”
“嗯。”索锁也轻声回答。他们俩的声音都非常轻,好像怕声音大点儿,会把什么碰碎了似的芴。
“道奇‘战斧’。2003年在底特律车展上推出的。发动机是在‘蝰蛇’基础上改进的,设计排气量有8277毫升,理论上能达到时速640公里,可以和一些小型飞机一较高下…当时克莱斯勒设计部副总裁特雷沃柯雷德说过,道奇‘战斧’是最富创意的设计师,在任由创意驰骋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精彩作品。它是一部纯粹的科技精品,也是艺术与热情交汇的结晶…”彭因坦声音大了点儿,索锁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他笑笑,说:“义方跟我讲的,我记住了。对摩托车我可不怎么在行。”
索锁的眼睛水汪汪的。只一会儿,她的目光又转了回去,重新望着这辆形状有点怪异的摩托车。
“‘战斧’就没获准在公路上行驶,只制造了九辆,全都用于私人鉴赏和收藏…怎么能想到,眼前就有一辆。可见不管痴迷于哪一道,只要有心,准能做出点儿吓人一跳的事儿来。”彭因坦站在索锁身边,仍旧轻声说。“你觉得呢?”
“嗯。”索锁又应。
彭因坦沉默片刻,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索锁摇头。
彭因坦伸手敲了下她的前额,说:“那你‘嗯’个什么劲儿。”
他拉了索锁的手转了个弯,从两排铁架之间穿过,走到另一边长廊上。仍旧是整齐摆放着的车子,只是换了另一些完全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