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一绷,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微微的睁开眼,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乱摸一气……就见她从肚兜底下掏出一样东西来,扔在一边,然后呼了一口气,轻松了很多似的,才倒了下去,他就听到了她沉沉的呼吸他的手指触到她丢在他手边的东西,拿起来到眼前原来是隐形文胸他给她放在了枕边
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慢慢的,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还是他先醒的
灯光加上日光,让洞房里的红,红的更加明艳
他看着熟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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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二)


小巧圆润的耳垂,弧线优美的下巴……轮廓姣好的胸,随着她轻浅的呼吸,一起一伏什么饰物都没有,也根本不需要这么美真是没想到
佟铁河就觉得,大概这辈子,他也忘不了这样一个早晨,看着他火红美丽的新娘,静静的睡在他身边的情形……一辈子啊,要看一辈子的她,就是她了?
她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
看听到她嘤咛一声,知道她醒了只是又过了好久,她再没有动静可是他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屏住了的鼻息——她在看着他
他不动
忽然就听到她一声低呼,接着身下的褥子动了,他半睁开眼,看着她有些慌乱的四下里找着衣服、冲进卫生间去洗漱……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又躺了一会儿,才进卫生间去她正伏在洗脸池边洗脸,一脸的水珠,看到他进来,局促,往旁边让了一下,给他让出空间,那脸红的,好像能把脸上的水珠都立时蒸发了……她,真的很会脸红
渗“早”她轻轻的动了下唇有水珠从她唇上滑落玫瑰上的露珠似的
他眉尖一挑,“早”
她见他没动,又往旁边挪了挪他仍没动她擦着脸,从镜子里看着他站的位置,脸上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把她面前水盆中的水放掉,转身出去了
他舔了一下因为宿醉而干裂的唇,想笑其实,她若是还没反应过来,他都打算出去用别的卫生间了只不过,看她羞窘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在那段筹备婚礼的忙乱不堪的日子里,他常常觉得她的镇定与生俱来刚刚看到她阵脚微微一乱,显出小女儿的样态来,他心底没的便生出了一点怜爱来
这到底还是他的小妹妹
小妹妹么……他看着马桶盖上火红的印着喜字的织物,有点儿出神,又有点儿心烦
他那天洗脸用了比平时多的时间一直到她敲门喊他声音里有些焦急
他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他记得自己略略皱了一下眉——她的面容,根本用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那样隆重的妆,配合着她隆重的裙褂,恰如其分
他们当天有很重要的宴席佟家的老规矩,第二天的宴席,都是至亲好友,比头天婚宴规模上稍小,规格上却更高他们俩虽是觉得辛苦,倒都还气定神闲,只是感冒的缘故,他们不停的打着喷嚏,稍稍显得有点儿狼狈
敬酒的时候,来到关家席面他六姨一听他们俩的动静,顿时掌不住笑出了声自端有些窘,不知道六姨为什么忽然笑成这样,不由的拿眼睛看他;他笑着给六姨斟酒,四姨见自端窘了,就拉了六姨一把,六姨大约也是觉得不能就开玩笑,才没说什么待到晚上,他因为白天喝了些酒,没敢吃药,只让她吃了几粒——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吃了感冒药,还是安眠药,她竟然睡的次日早上他怎么叫都醒不来
三朝回门啊,他们又迟到
景家上下都聚在柳荫街等着呢,他们姗姗去迟
后来,留了他一个人对付那些叔伯弟兄,她被她的祖母单独叫走了;大伯母走之前还嘱咐大伯他们不要让他多喝酒,说这几日他都没休息好——就冲着这句话,他以后一定要格外孝敬大伯母当然后来还是没少喝,只不过没醉记忆里少有的,和景家的男人们在一处,他没过量;大抵是因为客气和疏离,他花了好几年,才把这些逐渐消弭
再后来,散席了,大伯母让他们留宿一晚大伯母要他去她那个小跨院休息,还很隐晦的提醒他,说阿端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要他多担待些他虽听的一头雾水,嘴上还是答应着心想她什么不懂?这几天,人事纷乱,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可她进退有度,应对自如,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谁不夸她懂事啊?一样是感冒了,都去关心她,当他透明……直到进了她的小院儿,看着她已倒在炕头上睡的人事不省,他才明白了些,心里那个恼啊……心说景自端,我怎么你了?我要担这么个名声
因为婚期是从五月推迟到七月的,他的工作日程倒是一早安排好的,他们没有单独的时间去度蜜月事实上,就是有时间,也都没有那个心思去玩在他,除了南极没去过,北冰洋都玩到腻,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在她,她安静懒散的,无可无不可倒是他母亲觉得太不象话,郑重的说了一次,要他无论如何都该空出一段时间来和阿端出去散散心;她当着他母亲的面,说他忙,替他开脱,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他母亲听了直说她懂事
她懂事?他如何不明白呢,她那是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
这么一来,他还真是必须去度这个“蜜月”了
他正好要去法国公干,她尚在假期,横竖也没事,他就提议她一起了
他后来想了想,跟她说,不如先去英国一趟吧当年读书的时候,很多同学朋友都在那边,结婚了,得去亮个相他要带她去巴黎,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听说顺便去趟英国,眼里倒是一亮——她这个反应让他稍稍意外,总不至于说,她是更高兴混进他的那个朋友圈子吧?他知道不是的婚宴上她对着他一班发小儿的紧张劲儿,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那会儿,她可是连落跑的心思都有了吧?他想到,忍不住要笑——谁领头灌她酒的,日后,他都要讨回来
往伦敦去的飞机上,她在他邻座
还是新婚,她穿的那个喜兴呀上身是件红色的小包肩对襟盘扣绸衫,下身是条窄窄的牛仔裤,把她优美的腿型都修饰了出来,这倒罢了,脚上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好看的紧……圆头、浅口,绣着芙蓉花,让他想起那晚看到的,她身上火红的肚兜
真是奇了
他一向是不太喜欢女人这样打扮的大红大绿的,让他看着心里堵的慌——不过,从结婚当日,她几乎天天都穿成这样,他兴许是看习惯了看来,习惯的确是可怕的玩意儿,会让他改变品味倒是,这一点点的改变,没让他不舒服
她一直在翻书,坐姿端正其实可以躺着看的嘛,那不是舒服一点儿?她不而一路上,他不跟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和他说,安静的很开了座位上的灯,她被那一小团暖光包围着她忙她的,他忙他的,忙完了他就睡,醒的时候,看看她的侧脸;她的书翻的很慢,眼睫毛在微微的颤;知道他看她,也不动……他莞尔一笑
阿端啊,原来是这样的
在伦敦几日,匆促繁忙除了两场宴席,就是带着她去逛书店了她说的视乎,他这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来伦敦——她带了好几张书单来呢看着她很开心,觉得好极了他帮着她搬了好多书,也觉得挺好很久不做那样的事,泡在书店、出门抱一叠书,好像回到了读书的时候……离开英国前,他临时起意,带她一起回了趟他的母校
暑假,校园里安静,他们并排走在古建筑中间,走在林荫路上,走在河边……看着河上的小舟,觉得心里很安逸他轻声细语的和她说,那些念书的时候,在这里发生的事,好像傻乎乎的穿着黑色的袍子、雪白的衬衫和漂亮的领结,每日赶着去上课,就是昨天……其实他回国之后,很少想起在英国的那些日子,更很少同人提起,不知道为什么,和她那么走走,又在那么个环境里,让他想说
那天,她话也稍多了一点儿
他知道当年,她祖父也想让她来留学的,只是祖母舍不得;他想着也许这样是好的,若是她早早的,和他们一样在这边读书长大,她,会是另一个样子了吧
她这样,挺好他倒真没想过景自端会是别的流派
伦敦往巴黎去的途中,时间那么短,她却一觉睡沉了
他晓得这次大概是真的累了,又或者是对他,她终于能放松一些面对
她会主动和他说句话,开口不留神,仍是叫他“二哥”,叫的很自然他听着,倒是有点儿不自在她好像也觉出来别扭,渐渐的就不叫,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就不怎么说话
那半个多月,他频繁的开会,留她一个人在酒店里他本是交代了人陪她四处逛逛去,可她拒绝了他想想也是,巴黎,她熟的由着她去吧他每天回来的很晚,她等他有时候太晚了,他回来,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会叫醒她,然后一起到床上去睡
他们那样睡,各据一边
一开始她会紧张的完全睡不着觉她在怕,怕什么,他也是知道的他若是先睡着,她就可以放松下来那么,他就先“睡着”好了其实在他睡了之后,她还是会起来,去沙发上睡,好像离他远一些,她就觉得安全——这才能有多大的空间呢?她能,躲他到那儿去?又能,躲他多久?
他不着急
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三)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早,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见他,她有点儿木然他立即发现了她的异状只是她掩饰的很快也很好他便也不动声色,只是说一起出去吃饭吧自从到了巴黎,他们两个还没有一起吃过晚饭
再不像样的蜜月旅行,也要有顿像样的烛光晚餐吧
他坐在客厅里,点了支雪茄,等她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起身踱着步子他不习惯等人
是在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个小纸袋,他看了一眼,是香水很常见的他没去动只是想了想巴巴的,上了一趟街,就买了这点儿东西,北京又不是买不到……那是情侣香,他倒是后来才知道的也不晓得是怎么上了心的知道她每年,都会买一对她从不用,也买封存
看那,就一定是特别的,对她来说
他没问过知道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可也忘不了,是有这样东西存在总有些这样的东西存在,在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隔着密密的纱一样,一层一层的,扯不开,剪不断,摸不清,看不透他发狠,砸过东西砸的是她给他准备的香水瓶,一个一个砸出去,水晶瓶碎在大理石地面上,几种浓烈的香气在空气中混合,毒药一般她也不生气,照样买一组回来补上,内里依旧是给他配的独特的味道
也是独特的
渗至少,对她来说,他也是独特的……那么,他似乎是不该那么介意的吧?
那是后话了
那天她是换了一件玫红色提花织锦缎的短旗袍他认得这件旗袍,他母亲给自端备下衣服,送来的时候,正巧他有事情过去找母亲商量,就见母亲在翻检查看,也让他过一下目多数是很好的只是当他一眼看见这件,就说,这俗不可耐的颜色……他母亲嫌他说话讨厌,瞪他,只说,阿端穿上,不知道有多好看呢好看?他开玩笑说,这是古董货,穿着若不好看,可是要贬值的——她穿衣服总是素素的,这样俗艳,他以为她是断不肯穿的他猜错了她真乖,离了家里人的眼,还是要穿的这么喜兴
不过他必须承认,他母亲,眼光真好
玫红色,多冶艳的色泽,少一分娴雅压阵,就浮了;旗袍,多挑剔人的衣服,少一分的凹凸有致,便缺了韵味——她穿起来,就美的很不止是这件,那些旗袍裙褂,没有一件被她穿“贬值”了的
他细看了一眼旗袍侧面,满意——开叉并不高
她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倒还算从容
慢慢的走,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他似乎也从来没有留意过,她其实身量并不算太高跟他站在一处,她显得小巧
他们没去太远,入住的Hotel-Lancaster 就有很好的户外餐厅他让陈北提前订了位子走进去的时候,他特地慢了脚步,伸出手臂,让她挽着
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虚虚一搭,很轻,几乎是没有什么重量她这样挽住他,也挽了多次,但很奇怪,这一次,他偏偏觉得,有点儿沉,而且,有点儿热度
他们安安静静的吃饭她很集中精神的对付她盘子里的菜好似她出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把这道大餐吃好……他啜着杯中酒,看她
他特地选了WachauIcewine,只觉得这炎炎夏日里,潺潺流水边,很适合来一点冰的恰到好处的冰酒,让甜甜的味道抚慰一下味蕾——再配上香草冰激凌,一点点,呷一口酒,习习的清凉,层层的优雅,配合着悠扬的小提琴曲……这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一天的辛苦,一扫而光
但她手边的酒杯,她始终没有碰;而香草冰激凌,也没有动尽管不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冰激凌,可她爱吃冰激凌的,她也没吃
他看出来她是有心事不知道这是她太不善于掩饰她的情绪,还是他太敏感其实表面上,她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儿的,甚至嘴角都还挂着微笑似的,整个人柔的像夏夜的一缕微风,餐厅里好多的目光都是被这缕风吹动了的
他的心也在浮动
用完餐,时间还早,他提议去走走她没反对,依旧保持在他身后约一步远的距离
Hotel-Lancaster 是古堡改建的,有很大的园林,夜晚,他们走在宁静的灌木丛间,像走在迷宫里似的他倒是喜欢这样走走远处有喷泉,虽然看不到,但水流撞击的声音清脆,令人愉悦;也有小提琴曲声,听在耳中,也是令人愉悦的——他回了下头,问她:“这是什么曲子?”
她低着头走在他身后,他脚步一顿,她没料到,只差一点儿便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扶了她一下,扶在她的手臂上;她下意识的避了一下,他的手便悬了空
“《四季》”她小声说
他点点头,看着她
“《秋》?”他哪儿是辨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呢,他只是,想打破这点儿沉默
“《夏》” 她回答
他手落下来,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她的手指有点儿僵硬,原本柔柔软软的手,指节却僵硬的像是铜铁铸的,不会打弯儿他没管,只是握着,依旧慢慢的走着,由着她仍在自己身后……不过不是一步远,而是半步
他们顺着小径走了回去他的手臂,有点儿发酸她几次想要挣开,趁着转弯,趁着上楼,甚至是趁着他拿房卡开门的时候,但都被他扣住手指,没有成功
房间那胡桃木的厚重大门,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合拢
就在那电子门锁“咔哒”一下合上的时候,他松了手她几乎是立刻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右手,像是要保护左手一般,紧紧的握住了他看到,突然的回身,正正的对住了她她抬眼看他
若是她看的仔细,她一定看的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也没有给她太多的准备时间,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很久了,她也准备了很久了,他却知道,她恐怕是永远也准备不好——果然她的身体在微颤,渐渐的颤的厉害;他亲下去,她躲避;他的手扶在了她脑后……这是他的
在触到她花瓣一样的嘴唇的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凭空被一股旋风席卷,一瞬间的,内里空无一物,只剩下空荡荡的感觉,和想要再度充实的渴望于是他的亲吻,渐渐的由轻触、浅尝,到深入……他霸道的不准她回避,就算是她慌乱,就算是她抗拒……这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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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四)
他空着的手,解着她颌下的扣绊那扣绊太紧,他一时解不开;而她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着他只是越阻止,倒越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想往,于是他越发的使上了力气丝绸的织物那特有的质感,让他的手指像被火苗舔舐一般,热……唇齿间是她清甜的味道,手底下是她滑腻的肌肤……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这个地方,更能让她放松——她抖的很厉害,呼吸都困难了似的,他的唇离开她,扶住了她的面颊拇指顺着她的面颊滑动,没有,她没哭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端会在这个时候哭出来但是没有,她并没有哭只是颤抖,被他压制住的身体,或许还有那颗心和灵魂,都在颤抖他的手顺着旗袍的下摆,缓缓的解着扣绊,一颗,一颗……渐渐向上,只剩下了最后一颗,他扯了一下,没有扯断,但裂帛之声,如利剑出鞘,刺着鼓膜,让他和她,同时一震
他原本过热的头脑,渐渐的清明他的手,稳妥的放在了她的身侧他的力气一松,她得了空间,便想要挣脱,但被他环住,倚在沙发上她整个人在他怀里,动不得就这样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头再吻她,那吻已经没了先前的霸道和强势慢慢的、轻轻的,他吻的投入投入的让他自己都惊讶因为这根本,是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亲吻
他亲手将那一颗颗的扣绊系了系到最下面一颗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
看“阿端,”他看着她的眼睛,只有寸许,距离是这么的近,她的睫毛在抖动,几乎扇到他脸上来,“我们明天去罗讷去休息吧”他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竟然那么平静,在刚刚,还那么激烈的情绪下
她没有应声,却扭开了头只是很迅速的,推开了他,顾不得穿上鞋子,光着脚,冲进了卧室她的长发,已经散开了,飘飘洒洒的,随着她的身影隐在了门后他被推了一下,歪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将揉皱了的衬衫整理了下,拿起雪茄来,去掉烟套,抽了一口
卧室的门并没有锁,但那一晚他是在沙发上睡的到凌晨时分才睡着,睡的并不舒服
渗他已经开始习惯,身边有一个人
第二天自然尴尬
自端回避他的目光,拘谨的很
他公务已完,剩下几天的时间,计划是由当地的朋友替他安排,去位于罗讷的Coorte-Camerani庄园游玩往那边去的私人飞机上,乘客只有他们俩他凡事不叫空乘,而是变着法子为难她,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都要她去做连要杯水喝,都要他习惯的温度她小心的应对他,他要怎样,她都尽量配合和满足——她越这样,他越烦躁——他不愿意看到她小心翼翼的对他的样子心里倒是明白的她不这样对他,又能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这么尴尬的关系
看看自端,自端想必也是一夜未有好眠,应对他又应对的费力,后来他消停些,她便安静的望着舷窗外面的风景的时候,出神
他喝着水,望着她那出神的样子心里那点子烦躁在一分一分的消散
自端半晌没有动一下
他忍不住叫她她也没动他皱眉,伸手碰她肩膀,她手肘滑了一下,几乎跌下座位,他才知道,原来她是睡着了他笑笑她脸就红了
已经到了Coorte-Camerani庄园上空,飞机师报告完毕,他便提议看看庄园全景飞机在山谷上空盘桓那天天气不比他的心情,是极好的从高空中望下去,山谷、河流、湖泊、古堡、葡萄园……清晰可见他之前来过一次,于是透过舷窗,把那些主要的景致,一一的指给她看
景色美极,自端忍不住称赞
她看景,他看她
下飞机之后,他亲自驾车,载着她去兜风从空中看过去的风景如画的庄园,置身其中,更是美的不可言喻——古老的建筑星座一般错落有致;城堡前便是一望无垠的原野;丘陵波澜起伏,装点着高高的冬青、矮矮的灌木和茵茵的草坪;葡萄园里飘着醉人的果香……自端手撑在车窗处,风吹进来,扬起她的颈间的丝巾他觉得那丝巾飞扬起来,好像总是搔着他的下巴其实是没有的
“真美”她说
自端那天话很少
他至今几乎都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很喜欢那里风景、气候、建筑……西多会风格的建筑,他倒不是很爱,精致华美的表象下,是严谨和庄重,多少有些繁复沉重的味道;可是她喜欢这倒挺符合她的性情
他从那时开始研究和分析自端了这是他后来才琢磨出来的
后来他们在酒厂参观,酿酒师给他们斟上自酿的葡萄酒自端不胜酒力,却不忍拒绝热情好客的主人,只浅浅的一杯,让她面颊绯红
他看在眼里,觉得心情愉快了
一连是尝了好几种酒,他没觉得味道特别的好;但是心情愉悦,这不是酒能完全带来的他们坐在户外的长椅上,高高的山岭处,望着下面百顷葡萄园,那碧绿的色泽,夕阳下,美的耀目夏日的风,因为在山间,又是傍晚,带了清凉,吹在身上,甚是宜人
自端睡着了
他独自品着酒想着事情
脱了外衣,给她盖在身上;看了她一会儿,他起身慢慢的踱着步子有电话进来,是他母亲他走远几步,在电话里轻声的和母亲说着问完了要紧的,剩下便左不过是那些日常的事情他微微眯了眼,意识到,他和母亲之间的日常话题,竟然八成都是自端
这才一个多月吧他想了想,一个月多一点,她好像已经开始渗透到他生活的每一个部分了他看着自端,在长椅上酣然入睡,无知无觉似的看着看着,他的心情又开始复杂他到底要怎么样呢?
他母亲在电话里问他和自端如何了

他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有点儿好笑,想说一句您老人家还管我们这个但觉得不合适,便没说出口于是转了个身,背对着自端
夕阳西下,葡萄园的绿慢慢的深了,夜幕即将降临
他沉吟片刻,对母亲说,很好,您放心他母亲听他如此说,在电话的那端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好你们别着急回来,好好儿玩几天
他收了线,回身,正巧看到她收了一下腿原来已经醒了
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五)
铁河没多说话,接过她递上来的外衣,搭在手臂上自端揉着有点儿惺忪的睡眼,发辫斜斜的垂在一侧,有点儿松散了,样子,倒显得是娇憨可爱的
他让她走在前面,沿着石阶往上走
城堡幽深,一走进去,森森的凉意袭来自端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手臂他顺手的,将外衣披在了她肩头,他自己则抄着手,依旧慢慢的走在在她身后,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餐厅
晚上,他们谁都没有再喝酒
看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刀叉轻触盘子的声响,很细微
铁河用到半截子,忽然放下了刀叉,自端才抬头看他
“怎么?”自端问他
渗“有筷子就好了”他说二十多天,吃法式餐点,用刀叉,真是烦了他开始想吃中餐了
自端点点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们早点儿家去吧”
他喝了一口水
看着眼前的餐盘
家去
家去之后,等着他和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是知道的吧她已经开始接受和适应他的喜怒无常,骄纵蛮横
他大口的喝着水就是猛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盘中即将被切割的零碎的牛扒他是她也是他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站起来出去了一下,他只是点点头
一个漂亮的绸布包出现在他面前黄色的,细细长长,中间系着蝴蝶结
他接过来拿在手里,就知道了,是一双筷子
她重新坐下来,将他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轻轻的给他把牛扒都切成了小块又给他放回面前
他已经打开了绸布包,将那一副乌木镶银的筷子拿在手里,问:“怎么带了这个?”
她垂着眼帘,说:“就是……觉得应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