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二人对视,心里都明白
还有下一次?哪里会
他随着JAL的航班降落在成田机场的时候,东京分公司接机的职员已经在等他了他坐在车子上,看着手上那薄薄的一页纸
很简单、很简单
入住酒店、吃晚饭、回酒店……他将那页纸攥在了手心里,搓成一团
“他们现在在哪里?”他问他看着车窗外雨一直下,车窗上的雨水在不停的往下流淌……下着雨的日子,她,竟然,也不管不顾
坐在前排的职员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钟后,把他送到了明治神宫……他拒绝了陪同,接过职员手里的黑绸伞,慢慢的穿过高大的鸟居,穿过了森森的林间,走进宽阔的寺庙里
他是一直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日式的神社,总让他有不好的联想可是无疑,此时,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有婚礼在举行他站在外面,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看到穿着白色和服的新娘,从廊下,走进正殿走的很慢,木屐声笃笃的响,像是啄木鸟在敲打树干;那是踩着一点一点的细碎,举步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他看在眼里,只觉得新娘的装束繁复而隆重,美是美的,只不过有些沉重……复杂的仪式,一样一样,不厌其繁,但一对新人,脸上的表情,优雅,喜悦……从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看的有些入神
外面是寒雨如冰,内里是春意融融
他四下一顾庭院里,除了几个安安静静在拍照的游客,空空如也……阿端,不在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祈福牌上
想了想,他走上去,拿着上书“意愿”的小木牌在手里,他左看右看,意愿……他此刻,有什么意愿?
最后,还是写下了一串字
他心好像被缓缓的一牵……他的字写的有点儿歪了,不像样幸亏,她看不到她写了一手好字,论毛笔字,簪花小楷,正经闺阁体;拿起钢笔,铁画银钩,遒劲有力;哪怕随便用铅笔几个电话,看在眼里也舒服……正是怎么写,怎么好看
他把祈福牌挂起来,后退一步,看一眼
嘴角一弯,划出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他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看到刚刚陪同他来到这里的职员,他面上一整职员走的急促,对着他稍稍有些慌张,只是说,对不起您,弄错了……是在御苑脸上惊慌的神色,是怕他愠怒大约是传说里,他恶劣的脾气让他先怕了
他回头再看了一眼自己写的祈福牌没说话只是撑开伞,走进了雨中
经过一众人时,他稍稍停了一下熙攘热闹的一群,从一处室内涌了出来职员看出他疑惑,在身后低声跟他解释,说,这是在办命名仪式的家庭……他看到,穿和服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很多亲友在,拍照的拍照、聊天的聊天,喜气洋洋的他抬脚要走,不料被人拦住,或许是误以为他们是亲友,分别塞了一个布袋给他们职员刚要说什么,佟铁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声佟铁河微笑,接过布袋,回了很标准的礼,才转身
上了车,他把布袋放在一边
“那就去趟御苑吧”他缓缓的说
错了……这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单纯的巧合?
这一刻,他是有些忐忑
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抓住了他他凌晨时分醒来的时候没有忐忑,上飞机的时候没有忐忑,即便是在刚刚,他也没有忐忑,而此刻,却忐忑不安了
御苑的樱花,美的难以描述,尽管是在这样的阴雨绵绵之中但他毫无欣赏的念头
像一只没头没脑的苍蝇吧,他知道这样的找,不如直接到她下榻的酒店去,不如直接给她打电话……东京这么大,御苑这么大,哪里才有她?他这又是在干什么?做这样毫无理智的事情?
没有理智可言她已经没有他也没有就这一次哪怕是只有这一次他,希望自己,就是凭着感觉,能找到她
他慢慢的走到了御苑的中央,玉藻池
在池边,他站住了
他看到了桥上相拥而立的两个人
清风袭来,有落花
一片一片的,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水里
他看着,看了好久……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
半晌,停了他才拿出来
是她
他看着外面,空港里湿滑的跑道,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他的心也跟着在滑行似的,由低处,到高处……渐渐的远了,看不见了……平静下来的心,不再忐忑
他将手机关掉了
只是略低了低头,便看到身边那个蓝色的布袋
他打开,里面是几样很精致的礼物……一张卡片,他看不太懂,只有几个汉字,大约是,表示感谢之类的;一个小布包,用丝带系着,他打开,是一条绣花的手帕;还有一本纪念画册——扉页上,是一对婴儿的小脚印,粉色的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连他的拇指长都没有……这么小的小脚丫?太小了
他盯着那小脚印,发了一会儿呆
仿佛记得小侄女妥妥出生的时候,他正巧在温哥华,接到母亲的电话,他就赶到了医院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婴儿在嫂子伊甸的怀里,被钢川两只大手抱给他看……妥妥漂亮,他看第一眼,就觉得漂亮像伊甸,也像钢川母亲看着他的样子,只是打趣他,说别让小铁抱妥妥了,像捏炮弹他尴尬,就说,这名字起的……伊甸笑,说那不是给你们家留着呢嘛,我们妥妥,你们贴贴
贴贴
他将画册合上
航空公司职员过来,用很流利的中文提醒他:“佟先生,请您登机”
他点头
顺手的,将画册放回了布袋
“佟先生,您的东西……”
他没有回头,只是说,那不是我的
……
自端坐在候机厅里,鼻尖冒着汗,捏着手机从酒店,到这里,一遍又一遍的,打不通手机显示,电池已经要耗尽了
惟仁将一杯热水递给自端,他轻声说:“喝点儿热水”
她在发烧,已经开始咳嗽不要看医生,不要吃药,只要回家……他除了快些带她回去,除了帮她取一杯热水,帮不了她更多
她接过水来,对他笑了一下,笑的心不在焉
他转开脸,看着玻璃墙外面药局的标志,轻声的说:“我去买点儿药吧”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停了几秒钟,然后她说:“我自己去吧”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忽然闪出的光彩,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就又听她说了一遍:“我去吧”说着,她将手里的纸杯塞给他她站起来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看到她推门进了药局,看着她跟穿白褂的药剂师说话,看着她在比比划划……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到她,拎着一个很小的袋子,往他的方向看过来,却没有直接回来,对着他,指了指前方他点头,看到是卫生间的标志他想站起来,她摆手,很快的,往那边去了
惟仁抬手,捏了一下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到广播,天气状况开始恶劣,有班机误点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她还没有回来
惟仁走到卫生间的位置,只是站了一会儿,她没有出来他不再犹豫,找到一位穿制服的女性空港职员,拜托她进去他说请您进去看一下,穿紫色毛衣的一位女士,我担心她女职员很爽快的请他稍等
他站在走廊上,踱着步子
隐隐约约的,是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他转过身,停下步子,看到她在女职员的搀扶下走出来
“阿端!”这一声,叫的急切,“你怎么样?”他只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又好像哭过他伸了手过去,扶住她她的身子在发颤
“冷吗?”他问
她只穿了毛衣,他急忙给她把外套披上
“你又哭……”他照顾她,穿好了外衣看着她,皱眉
她盯着他外套上的牛角扣,咬着嘴唇,眼睛里有泪花,可是,竟然笑出来
是的,是在笑
“阿端啊……”他叹了口气,“这么久不出来,担心的我”
她微笑着摇头咳嗽一下
他看着她额上微有汗意,说:“我们的班机,推迟了”只把手里的纸巾递过去
她没接,急忙的转头看,隔了几重玻璃墙,其实看到外面,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雨……下大了?”她问语气里,是焦急
“暴雨”他简洁的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等到跑道上的积水不影响起飞”他静静的说
她脸上有一丝黯然,但是很快的,她又微笑了,咳嗽了两下,带着很重的鼻音,说:“没关系的……惟仁,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好不好,我饿了”
好几天了,她第一次有胃口,想要好好儿的吃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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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今天只有一更小转折处,有些卡文谢谢大家的耐心和支持这几天评区留言回复不及时,跟大家说声抱歉爱你们!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
自飒被芳菲叫出来喝酒的时候,太阳穴还是疼的窝在她的“黑水晶”里睡了一天一宿,醒过来仍然心烦意乱
看见芳菲的时候,芳菲正和两个衣冠楚楚的外国人聊的起劲她看一眼,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于是径直走到吧台去,酒保Peter过来招呼她,问她喝什么
自飒坐下,先点了支烟将烟盒和打火机丢在台子上,让Peter把她存在这里的酒拿来
芳菲娉娉婷婷的走来,见自飒已经大半瓶酒下肚,稍稍皱了下眉,说:“心情还不是普通的糟糕”
爵自飒呷了口酒,斜她一眼,“谁说我心情糟糕?”
芳菲沉默一会儿,“问你个事”
“问”自飒吸了口烟
滕“你和金子千,什么程度?”芳菲从自飒搁在面前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没忙着点,眼睛盯着烟盒上漂亮的花纹,又瞅瞅自飒,对自己的问话,自飒没有什么反应“嗯?”她追了一问
自飒笑了一下,有点儿凉意,“怎么?”
什么时候,她和金子千,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这样的“一对”?
“我昨儿在医院,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芳菲戴着紫色的隐形眼镜,在吧台的暗光下,暗紫色的光幽幽的,有种邪魅的美
“是嘛”
“我本来都出来了看到那个女人挽他挽的那么紧,我又跟进去”芳菲灵巧的手指玩弄着手里的烟,语气轻轻淡淡的,“我瞧着,真是……丫陪那女的看产科”
自飒“噗”的一下,手指一弹,芳菲手里的烟“噌”的一下飞出去老远,“你要点就点上,不点就搁着,晃的人眼晕”
芳菲沉默片刻,说:“我立时就想来问问你,那金子千算是怎么回事?前头跟你跟的那么紧?背地里来这个?咱们姐们儿要吃这套么?”
自飒喝了一大口酒
“嗯?”芳菲看着自飒的侧脸
自飒瞥了芳菲一眼,“算了别理”
“飒飒”芳菲眯了下眼紫色的眸子藏了一半,猫一样
“嗯”
“丫都能上你那里去……”
“那又怎样?”自飒淡淡的说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芳菲脸沉了几分自飒看着芳菲脾气比她还火爆她们俩在一处,多时是她在容着芳菲……“你TM这些年,除了邓老四那王八蛋,还不就是一个金子千能做了入幕之宾……”
自飒突然的笑起来
芳菲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哎!”
“入幕之宾……菲菲,”自飒笑着,摇着手,指尖那一点点烟雾,摇摇摆摆飘飘洒洒,“你竟然会用这个成语!”
“我跟你说正经的!”芳菲拍了一下吧台
“嗯,我很正经”
“反正,这事儿,我觉得……”
“菲菲,”自飒打断她
“干嘛?”
“别再提他了”自飒拿烟的手,揉了一下眉
“怎么?”
“我跟他,真没什么”自飒唇边一缕微笑大不了,是走的近一些的关系没什么的何况,已经说清楚了从此之后,两不相干了他陪人看产科又如何?陪进产房也没她景自飒什么事儿——她想着昨天路上,他追着她车子的嚣张劲儿,笑的越发厉害
芳菲却觉得不是很对劲儿,“真的没什么?”
“嗯”
“那好”芳菲回答的很利索
自飒了解的看着她,“你别去碰他”
芳菲眨眼
自飒忽然之间有些心烦,“过去了就算了……省的他还以为我怎么着了呢”
半晌,芳菲才说了句:“我看你还是在意的”
“屁”自飒把烟掐灭,转了话题,“你去医院干嘛?”
芳菲有些不自在,转了转脸,说:“陪我妈去的邱伯伯不是又住院了嘛”
自飒笑了一下董家伯母是看中了潇潇,有意思把芳菲许给潇潇的芳菲提起来总是没好意思的——自飒想想,芳菲行事比她离谱的多,但是,孝顺还是真孝顺,不像她只不过,潇潇嘛……
芳菲看着她的表情,晓得她的意思,便笑道:“只是陪着走一趟不用说话邱伯伯气色还好,没外面传的那么吓人”
自飒点点头她知道有时候住院,也是个姿态她又点了一支烟,说:“潇潇要走啊”
“折腾成这样,不走?”芳菲示意Peter拿只酒杯来
“还是邱伯伯看的远”
芳菲笑了下,“要说,潇潇也有意思没事儿,他惹铁子干嘛?我哥恨的牙痒,说人吴三桂冲冠一怒,好歹还落个抱了美人镇云南,他这是什么?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自飒一口酒差点儿喷了,“董亚宁,他这么说?”
“啊”芳菲一本正经的,“我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逗吧?”
“你们贤兄妹二人,抖包袱啊?”自飒听在耳朵里,心里虽不是很受用,但是好在和芳菲是相交多年,芳菲对铁河自端,没什么恶意的
“不行啊?”芳菲媚眼如丝,叹了口气,幽幽的,“要说,铁子也狠回手……你知道的啊?”芳菲看着自飒
“知道,好歹我也是娱乐那个圈的人嘛”自飒笑,“嗯,杨丹如今稳坐直播台,她的上峰倒是顷刻间换了两拨儿,她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倒翁”
“就是这女人”芳菲盯着眼前的酒杯,“这事儿,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自飒心说,不用看见那鸡飞狗跳、暗潮汹涌,她都觉得冷
两个人对视一眼,半晌,都没说话
“潇潇去多久?”自飒又问
“谁知道”芳菲有点儿出神,“他看起来,好像情绪还不错”
自飒看着她,“菲菲”
芳菲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傻啊我,他对阿端那点儿心思,到现在都摁不住,慢说我对他没那个意思,就是有那个意思,我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自飒喷了口烟她今天其实没喝多少酒,但是头开始晕了眼前的芳菲,说话的声音开始忽远忽近她心里明白,恐怕是要醉了,一直在笑,想别这么笑了,但是停不下来“菲菲,你的中文,真是越来越好了”
芳菲嗤之以鼻,“别笑话我了你用成语,还不是一用一个惨不忍睹”
自飒哈哈大笑起来安静的酒吧里,她的笑声,清脆高亢四周客人的目光,原本都有些有意无意、遮遮掩掩,可是这会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
她们都不管一向是这样的,就是不出声,她们也处处是焦点
芳菲看着自飒笑,也微笑
“唉,”她轻叹
自飒了解的摆摆手,“你看了十几二十年金毛鬼,还没看够——我是看够了,我不陪你疯”
爵芳菲忽然靠近她,低声道:“要是搁在往日便罢了,今天还是一起疯一下吧”
自飒还没反应过来,芳菲已经拉了她的手,往那边去,一边走一边说:“外交官,还算有趣……”自飒有心挣开,芳菲不管,拖着她的手,两位金发碧眼男子已经站了起来,芳菲笑着自飒看着芳菲薄薄的唇一张一翕,法语,她索性装不懂,只管微笑了一下,这二位倒是客气的很,中文还是不错的四个人闲聊着,中文夹着法文英文,偶尔还冒出几个不知道是哪国的单词,多是芳菲在说,自飒默默的,微笑着,还是喝酒身边的金发男子,身上飘着重重的香水味,手臂是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很奇怪的感觉,以前,并不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身后是有了点儿什么的存在感她几次要回头,都被芳菲借故岔开,不是问她下一次音乐会什么时候举行,就是她们上一次在撒丁岛度假住在哪间酒店……金发男们不停的爆出笑声和惊叹,大概所谓的机缘巧合,也不过如此了……她终于是瞪了芳菲一眼,待要回头,已经有片阴影拢了过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来人弯下腰来,面孔正正的对着她的,“Daisy”他叫的亲热她背上却寒毛直竖他亮晶晶的眸,直盯着她
滕她吸了口凉气
睁大眼睛,看着金子千那乌黑的眉、细长的眼……她唇角轻抿,“金子千”
金子千微笑,直起身子,只是看着她,“嗯借一步说话?”
自飒转开眼,芳菲抬了抬下巴自飒明白她必然是早就看到了金子千……她叹了口气真真的……幼稚
她不想动
金子千也没动
自飒明白,看他样子,她若是不借他这一步,他必然是要杵在这里
“James,不如坐下来吧”芳菲轻声笑道——金子千虽是在笑着,可是那眸子里慢慢聚集的怒意,不容忽视她细细的打量着金子千以前虽是见过了很多回,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真没见过他薄有怒意的面孔……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只是,对手嘛,可惜了是景自飒她仍是笑着,“我们聊的正开心……”
金子千淡淡的笑着,说:“那你们继续聊Daisy,我有话和你说”他嗓音清亮,听在自飒耳朵里,心里就是一震
她抬眼,“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我们,没什么要私底下说的话吧”
气氛已经很僵
金子千没有再犹豫,他伸手过来,一把拉住了自飒的手腕子,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顺手的,扶住了她的腰身
同座的金发男一愣之下,正要站起来,芳菲伸了一下手,拦住他们
“金子千!”自飒低吼
金子千不理,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两分钟,就给我两分钟……不然,我会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来,我不保证”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
自飒微微的眯了下眼
“你松开手”她低声道她身子其实已经很难保持平衡,这样被他突然的拽起来,有些晕,可是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说,“我已经高了,也不怕什么难看的事……”她转过脸来,对着芳菲说,“去去就回”
芳菲应了一声
自飒甩开金子千,往酒吧外走去金子千忍耐着,跟在她身后她穿着短裤长靴,上身是件蝴蝶袖的金色毛衫,脚底下不稳,倒真像是翩然飞舞的蝴蝶……他叹了口气
待出来了,被风一吹,自飒只觉得头更晕她站住
门前一株垂柳,他们正站在树下
柳梢嫩芽初现,在路灯下,是暖暖的青黄色
金子千猛的将自飒扳过来,抵在了树干上
自飒只觉得后背一痛,咬着牙,没吭声,只是瞪着他
“你不接我电话”他声音粗哑,有种狠劲儿他从在高速上见到她,一直追着她的车子,她突然的变向……他咬着牙一直在找她,怎么也找不到他有话要跟她说……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把酒言欢,他都快自燃了!
自飒看着他,无疑的,这个男人现在很生气她微微冷笑他,不过是另一个邓力昭她景自飒,运气怎么这般好……她冷冷的,“我有什么必要,再听你的电话?”
那缠在他身边的清秀佳人,还不够说明问题?他还要说什么?和邓力昭一样,过来跟她说,他是不得已?不得已的好,不得已的那么开心……她的腿脚有些软,可是语气却越来越冷硬,她说:“金子千,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这个……”他的手,扣在她的腰身处两个人的距离,近的不超过一厘米,甚至每一次的呼吸,都引发两人更亲密的接触他低叹一声,“Daisy”
像以前有过的很多次,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唤她,Daisy、Daisy……让她迷糊、也让她……有一丝丝的感动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她不禁怔了一下,也只是一瞬,她猛的推开他,恶狠狠的,她说:“滚!”
他被她大力的一推,只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子,他说:“这次,不!”
他一个箭步跨上来,狠狠的,将她抵在树干上,他一低头,嘴唇便攫住了她的,他凶狠的使着力气,炙热的唇舌试图攻城掠地;可自飒是有了防备的,她亦凶狠的,抵挡着他的恣意侵略……
他不是温文斯文的男人,从来不是,她太清楚了他身上有种让她心折的气质,也有种很危险的气息……她心里清楚,他是想要征服她的像看到猎物的金钱豹一样,他爱好这种游戏不急不躁的追逐,慢条斯理的猎取他是这样的人不知疲倦,而且,永远,会有下一个他是比邓力昭,更危险的人
自飒的牙齿,狠狠的咬下去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四)
金子千闷哼一声,仍是没有松开对她的钳制自飒仍是只能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吞咽,这样贪婪的亲吻……她一急之下,膝盖一曲,抬腿便是一下,金子千反应更快,只是身子一侧,躲过了她的袭击,同时,唇齿离开她,眼睛里冒着火,嘴角一抿他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臂,丝毫不敢放松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 “金子千,你卑鄙”
他眼里一丝精光闪过
“放开我!”
爵他没有动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你住口!”自飒几乎是在尖叫
滕“我一直在找你!”他却是低声,“你……”他手上用力,自飒脸色就变了
“金子千……你是男人就别这样对我……”她颤着声音,已是气极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唇,光莹诱惑……他闭了闭眼,低低的,又说:“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说?”
“我不听!你放开我……放开!”
“Daisy!” 金子千叫道
一只大手,握在了他的肩膀上
“放开她!”
声音极具磁性,低沉而有力
金子千看着自飒的眼睛,自飒盯着他身后——金子千深吸一口气,回身便是一拳挥了出去,余光看到那人身材高大,只是偏偏头就躲开他的拳头,金子千踩着步伐,一拳未中,下一拳已然挥出那人却再也不避让,略微上前半步,迎着他的拳头冲了过来,一拳击实就是几秒钟的工夫,两人在光影中步履交错,金子千已经看清楚来人
佟铁河
金子千看到佟铁河嘴角渗出一丝血,眸子里阴冷的目光他猛的听到自飒在一边大声喊:“喂,金子千!”
就这一声,顿使他那股一直在胸口横冲直撞的怒气,滞了一下,神情便一恍惚
佟铁河倒是没有理会,冷哼了一声,以迅雷不及之势,左手一探抓住金子千的右臂,右拳已然奔向金子千胸口,金子千急忙伸手,抓住了铁河的拳头,僵持中铁河顺势一脚,踢中金子千的小腹,接着又是一拳打过来,正打在金子千的下颌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随后金子千感觉一只大手插在他的喉咙处,将他抵在墙上手肘压他的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