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此之外,他也很有可能将心一横,置身事外,然后过来与我撕逼——毕竟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有且只有我一个人,再加上他是赵老的关门弟子,到时候纠缠起来,他其实是很占优势的。
他甚至可以通过种种伪证来与我对峙,反过来诬陷于我。
但死亡,是最让我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刚才南华前辈的那一棒子太过于重了,使得他坚持不住,伤重而亡了?
我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几秒钟之后,方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两个女人呢,找到了没有?”
赵老师摇头,说没有找到。
我说格瑞拉呢,就是鼠王的那个搭档,被他死而复生的男人,有没有找到那人?
赵老师依旧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事情越发的错综迷离,而就在这个时候,赵老却问道:“我还是有点儿不太理解,你之前,到底是凭着什么,单枪匹马地将鼠王,以及这么一帮子人给全部干掉的?而且还是如此突然,和大优势的情况下……”
我被他的质疑给问住了。
事实上,这正是整个事件过程中,我最难以解释的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马一岙却走上了前来。
他平静地看着赵老,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赵老,侯漠的情况,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他爆发起来,到底有多厉害,您也应该知道。而您若仍然质疑,大可以等他全部恢复之后,再亲自过来试一试,这样心里也有底,您说对吧?”
赵老被马一岙如此一阵抢白,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不过他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说试,肯定是要试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显然是想要去查看尚良的尸体。
我瞧见,心中放不下,也跟着过去,马一岙伸手过来搀扶我,问道:“你没事吧?”
我推开,说道:“放心,好很多了。”
那小半截的老山参效果不错,这一会儿的时间,我也从无比虚弱的状况,恢复了小半成的实力。
我跟在后面走,赵老师在前面领路,我一边走,一边问道:“确定他已经死了么?”
赵老师说人就在前面,你过去就知道了。
我对尚良此人的印象,分作两个部分,一个是觉醒之前,一个是觉醒之后——觉醒前的尚良根本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富二代、二流子,能够让人一眼看穿的小角色;而觉醒之后的尚良,则可怕许多。
他不但表现得温文尔雅、谦虚有礼,而且还十分的热情阳光,但内心却非常有城府,不知不觉间,将所有人都给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事儿就真的很可怕的,我本身也是夜行者出身,知道觉醒这事儿,只是身体上面的变化。
他这种连心志都发生改变的情况,更像是另外的一种情况。
入魔。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让我视之为“大敌”的角色,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死掉了,还真的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一直到我瞧见了尚良的尸体时,我方才将心头的疑惑给全部清空。
他,的确是死了。
不但死了,而且模样十分恐怖,与之前我所见到的马脸工作人员、以及杨林老师一样,此刻的尚良,那尸体整个儿都瘦得皮包骨头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老腊肉的古怪油光。
而在他的腹腔处,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内脏全部都给掏空,仿佛一只刚刚从真空包装中拆封出来的……酱板鸭。
我站在人群外围,仔细打量着尚良那种略微有一些变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凉意来。
他的嘴角有些上翘,双目空洞无神,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这……
砰!
瞧见爱徒如此凄惨的死状,赵老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愤怒,恶狠狠地伸出了拳头,朝着旁边的山壁猛然一拳打了过去。
整个狭窄的山洞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有碎石簌簌往下落,砸在了我们的头上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班主任谭老师叹了一口气,说他应该也是跟杨林老师一样,被人给吸去了精血,唉……
听到这话儿,我感觉到莫名的滑稽。
事实上,我一直都很肯定,吸人精血的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尚良。
正是凭借着这手段,使得尚良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从一个啥也不会的富家公子,变成了现如今一个堪称恐怖的存在。
而在刚才等待的过程中,我无数次地在脑海里回放起当时杨林老师被推下悬崖的情形,也感觉那个趴在他身上的人影,根本就是尚良本人。
现如今,他却从真凶,变成了受害者,这事儿,还真的是滑稽,让人难以理解。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其余人却都认可了谭老师的判断。
尚良死在了一个斜岔口的地上,这儿是马一岙和李安安刚才他们逃离的路线,相比之前那条直通洞穴的甬道,这儿的路线更加复杂一些,而且还有许多的分岔口,使得这边的路况,宛如迷宫一般。
谁也不知道,另外几个漏网之鱼,到底在哪儿。
不过找到了尚良之后,这边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像我们这些受了伤的学员,已经不需要再参与接下来的搜索过程,而是得送出洞外,一路运送到营地去休养。
更有甚至,可能需要送到附近的城市或者人群聚居地去。
我这几日一番酣战,到了这会儿,即便是打起精神强撑着,也终究感觉到疲惫一阵又一阵地浮现在心头来。
尽管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没有解开,但导演组也没有让我再留下来,安排人手,将我给送了出去。
与我一起的,还有马一岙。
在之前的拼斗中,马一岙受了一些暗伤,尽管李安安给他做了简单的治疗,但那只是应急的手段而已。
现在既然一切都结束了,还是应该退到后方去休息。
反倒是李安安状态还不错,获得了导演组的认可,留了下来,协助处理后续的搜索工作。
我和马一岙在人员的护送下,出了山洞,又坐上了直升机,回到营地。
这儿的医疗小组早已等待多时,我们一过来,立刻就过来处置。
我这几日酣战,即便是有铜皮铁骨的神通,但还是留了许多的伤口,暗伤更是无数,体内甚至还有鼠王的千年引毒药残留。
这些伤有专业的医疗小组来处理,其实是挺好的,我给打了麻药,感觉自己就像一破布口袋似的,给缝来缝去,而那熟悉的消毒水,以及头顶上吊着的盐水,让我感觉到分外的宽心。
我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手术室,回到了病房里来。
病房是双人间的,我旁边躺着另外一人,却是马一岙。
他半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在认真看着。
我看了一眼,发现是本英文书,封面上写着《a-brief-history-of-time》。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时间简史》?”
马一岙瞧见我醒了过来,点头说道:“对,斯蒂芬·威廉·霍金的书。”
我说你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马一岙说这玩意有助于我更加直观地认识世界,并且从科学上升到哲学的境地。
我听得一头雾水,决定换一个话题:“我睡多久了?”
马一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说道:“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吧——你睡得太沉了,期间来了好多人过来看你,发现你睡得跟头猪一样,就决定不打扰了;对了,一会儿你可能需要去导演组的调查小组报个到,做份笔录。”
我说这是把咱们当做犯人来审么?
马一岙摇头,说不,除了了解整个演习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以及这次事故之外,这份笔录,也将是作为评定成绩的重要标准,所以你得好好在脑子里过一遍,别出了纰漏。
我听到他这话儿,忍不住问道:“你看出来了?”
我所说的,是关于山洞里面发生的事情,尽管马一岙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我,但他对我最是了解,事后绝对感觉到了什么。
马一岙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不会问你,不过你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应付他们。”
我点头,说谢谢。
随后,我又问道:“后来搜到人了么?”
我还是特别关心后续的进展,而马一岙却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安安刚才来过了,说他们搜到了几处对外的出口,那三人很有可能已经逃出去了。安安她撤回来了,但搜索还在继续……”
我将整个事情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总感觉哪里有一些不对劲儿。
然而我刚要跟马一岙继续探讨的时候,有医疗小组的人走进了病房,在发现我醒转过来之后,简单问询几句,随后通知了上面。
一刻钟之后,我出现在了导演组的调查小组专用房间。
正文 边境传奇第五十五章 侯漠心中的坚持和怀疑
调查小组的成员,我并不陌生,有谭老师,还有楚教授,以及一个有些脸生的年轻记录员。
谭老师是本次调查小组的主导,看着受伤之后,没有什么精神的我,她先是温和地关心了我的身体状况一番,然后说道:“你别紧张,其实每一个参与演习的学员呢,都会有这么一个调查笔录,算作演习报告,用来存档,以及给导演组对演习表现的评级来作参考,你实事求是,如实说就行了,不用太紧张。”
我点头,说好。
楚教授在旁边,眼睛微微眯着,困意浓郁,仿佛给他一个枕头一铺床,他就能够睡着一样。
谭老师跟我聊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进入正题。
她问询起了我在演习的这几天里,所作的一切,事无巨细,甚至还会调出我的行动轨迹图来,给我参考,显得十分认真。
其实整个演习的过程中,除了南华大师的这件事儿我需要隐瞒之外,其余的部分,我都没有任何亏心之事,如此聊起来,倒也十分顺畅。
不知不觉,就说到了此次演习不得不提及、也避不开的事故上来。
也就是学员和工作人员频频发生意外,被人吸干精血之事。
我毫不避讳地将锋芒直指尚良身上来。
我还将唐道跟我说的话拿出来,当作旁证,不过谭老师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提醒我,说唐道在他的演习记录之中,并没有提及此事。
听到这话儿,我的心中有些不太舒服,知道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形势有可能发生了变化。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己见,并没有改口。
这是关于我的演习报告,谭老师并没有试图说服我,而是在简单的提醒之后,继续后面的事情。
在调查小组的帮助下,我完成了演习报告,前期还算流畅,但是到了后期的几件关键事项上面,我们还是有一些分歧的,包括对于我如何将鼠王以及那几人击杀的事情,谭老师还提出了好几个疑问来。
而我的解释,显然没有让她感觉到满意。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保持着极大的宽容,差不多弄完之后,她让做笔录的小哥将整篇的笔录都拿给我看,在我确认无误之后,让我挨页签名,完成了这项工作。
弄完这些之后,谭老师宣布结束,准备让我离开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的楚教授却开口说道:“等等,小谭,你和小张先出去,我跟候漠聊两句。”
谭老师愣了一下,看着这老兔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
她带着人离开,小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和楚教授。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楚教授,而对方则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随后说道:“其实所有学员的演习报告都做完了,你是最后一个。”
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恭敬地说道:“嗯,然后呢?”
楚教授揉了揉脸,说即便是你的演习报告没有出来,但是从整体的演习成绩,以及别人的侧面印证,你演习第二名的评判,应该都是跑不了的;而从我刚才听下来的过程,在我这里,这第二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到这个结果,我一直有些郁郁的心情,总算是多了一丝阳光,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对他说道:“多谢楚老师,多谢组织……”
没有等我说完,他扬起了手来,打断了我,说你先等等,我还没有说完。
啊?
我当下一阵心惊,说您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变故?
楚教授点头,说对,这就是我为什么留你下来的原因——关于尚良,你是怎么看的?
听到“尚良”这个名字,我的脸变得有些阴沉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对尚良的看法,在刚才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而组织上,特别是赵老,对他这关门弟子的看法和态度,才是让我疑惑的。而且我很想知道,尚良到底是个什么夜行者血脉,在赵老的看法里,尚良到底能不能做出那些事情来——对于这些,你们有过真正的判断和评定么?”
听到我满是怨气的话语,楚教授笑了。
他让我将心底里的话说完,然后才缓缓说道:“有一件事情,你因为在受伤昏迷,所以可能不太清楚——这一次的实战演习,最终的参与学员有五十七人,但最终活下来的,却只有二十九人,也就是说,有二十八人,永远地留在了小兴安岭北麓的这一片茫茫林原之中了。”
啊?
我听到这个数据,一脸震撼,说怎么会这么多呢?
楚教授苦笑着说道:“你没有想到吧?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们其实是有过预料的,也申请到了一定的死亡指标,就是想要凭借着这残酷的实战演练,挑出真正有担当的实战人才来;但却没有想到,损耗率,居然会达到这么高——这一次的集训营,所有的组织者,包括田英男副主任,培训部的刘斌部长,以及赵鹏顾问,乃至我们这些培训老师,都会受到相关的处罚,降职的降职,下调的下调,没有一个能够逃得掉……”
我说您跟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
楚教授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是有怨气的,之所以跟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这次事故的所有相关负责人,都受到了处罚,这样做,也是给所有长埋于此的英魂一个交代;不过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尚良,他也是这一次事件的受害者,他的遭遇,比你更加惨……”
死者为大。
我明白楚教授想跟我谈的事情了,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改口,放弃对尚良的猜疑?”
楚教授说道:“这是大家的意思,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猜测,对于一个死去的学员来说,是很具有侮辱性的;而这样的事情,无论真假,对于死者家属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特别是尚良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单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如果我坚持的话,校方会否定我的演习名次么?”
楚教授没想到跟我聊了这么久,我居然还是这般坚持。
他愣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
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不卑不亢,沉默中带着自有的执着。
好一会儿,他方才开口说道:“不会,但针对赵鹏顾问的质疑,校方将会对你进行一场测试,用来核定你是否有击杀鼠王,以及汤洲明等人的能力;而这一场测试,根据医生对你伤势的专业判断,将会安排在两天之后——对于这件事情,你需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我听完,问道:“是跟赵老比试么?”
楚教授听到,忍不住笑了,不过随即他变得严肃起来,说如何考核的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研究,不过应该会很严苛的。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瞧见我如此模样,楚教授知道我心意已决,长长一叹,然后说道:“侯漠,他们让我来跟你谈这件事情,是希望凭借我与你之间还算和睦的关系,让你回心转意,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我站起身来,朝着楚教授长身鞠躬,然后说道:“谢谢您的理解,但是有的事情,我必须坚持,因为我知道,有的时候,真理可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楚教授摇了摇头,说侯漠,虽然你这样的脾气,以后会吃大亏,但从我个人的角度,对你的行为,还是很佩服的。
他走上前来,与我握手,说祝好运。
与楚教授谈完之后,我回到了病房里来,瞧见李安安、马思凡和孔祥飞、董洪飞几人都围在这儿。
大家伙儿瞧见我进来,纷纷围上前来寒暄,而百晓生马思凡则拍了拍手,激动地说道:“来来来,恭喜一下咱们此次演习的亚军,侯漠同学……”
众人都鼓掌叫好,气氛热闹,唯有我一人神色落寂,苦笑以对。
马一岙第一个瞧出了我的情绪不对,拦住了众人,然后问我道:“侯子,你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可能还有一场加赛。
啊?
众人皆惊,问我原因,我如实回答,听到这话儿,大家都有些不太理解,不过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有鼓励和安慰我。
马思凡举手,说大家稍等,我去打听打听,到底什么情况。
马思凡离开了,大家伙儿怕耽误我们休息,又聊了几句之后,也起身告辞。
李安安最后一个走,她看着我,咬着嘴唇,然后问我道:“要不要我去找李洪军,让他找人帮你问问?”
我摇头,说没事的。
众人都离开之后,马一岙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后问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
我盯着马一岙,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我怀疑,尚良,根本就没有死。”
正文 边境传奇第五十六章 双棍相请
什么?
听到我的话,马一岙大惊失色,说这怎么可能?当时我们都是看过尚良尸体的,而现在也还躺在营地里,过几天等着要入土呢——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疯了么?
我摇头,很是坚定地看着马一岙,然后说道:“老马,你也这样觉得么?”
马一岙盯着我,说你很奇怪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一直到今天我配合调查小组做演习报告的时候,那种感觉越发地明显。我觉得,那一具尸体固然是尚良的没错,但他很有可能金蝉脱壳,离开了那副身躯,从而破了局,跳出了所有的事情之外去了。”
咝……
马一岙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这、这不可能吧?
我说黄泉引的邪术有多诡异,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比如鼠王的搭档格瑞拉,还不就是浴血重生了么?而尚良与黄泉引勾结在一起,会点这些手段,也不离奇啊。
马一岙说可是他离开了这幅身躯,又能够去哪儿呢?
我越说,脑子越是灵活,止不住地脑洞大开,说道:“你们恐怕是忘记了一个家伙,那就是浴血重生的格瑞拉——你之前说过那格瑞拉有可能是古代的‘无启国人’,那家伙的体质特殊,复活之后无比恐怖,后来炸开了身体的血雾,带人逃脱,想必是受了重伤的,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面。而如果,尚良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的血脉和意志,都转移到了格瑞拉的身上去……”
马一岙听完,说道:“为什么不是格瑞拉将尚良给吞食了去呢?”
我一愣,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这个,也有可能。”
马一岙叹气,说不管是什么,总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即便鼠王死了,事情也没有完全结束,不管是尚良,还是格瑞拉,它们的逍遥法外,是我们永远都不能容忍的。
我点头,叹气,说道:“对,二十八个同学啊,二十八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第一天开学典礼之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所有的学员加在一起,总共有六十一人。
而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差不多两个月的相处,使得我跟这些同学虽然没有产生出多么浓烈的感情,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情谊在的。
这些年轻人,从祖国的五湖四海,怀揣着理想而来,结果最终有一半以上的人长眠于此。
这般一想,我的心中,就止不住地难受。
唉……
马一岙长叹一声,然后伸出了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道:“这件事情,咱们记在心里就行,日后有机会,我们再报仇,而你也别到处去宣扬了,因为会打到某些人的脸,而且会很疼的。”
关于这一次的演习事故,楚教授跟我聊过,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相关人等,都会遭到处分了。
但即便如此,因为鼠王等人的死亡,还是给他们挽回了颜面来。
如果我这边再去嚷嚷的话,恐怕很多人的脸,会更加无光。
到时候,只怕就连一直保持中立的楚教授,对我的看法都会变得负面。
做了一年多的销售,为了业绩,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我并非是不通世事的人,也没有过分的精神洁癖与执着。
我长叹了一声,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把握好事情的尺度的。”
马一岙想了一下,然后又对我说道:“该坚持的东西,你可以坚持;但这个猜测,除了我,不要跟任何人再谈起了。”
我点头,说好。
两人不再多言,安心养伤,中间又来了几人来看我们。
马小龙和马小凤也来了,对于在演习之中的表现,马小凤有些不好意思,跟我们道歉,我不得不好言宽慰她,说阵营不同,做法自然不同。
如果我是她,想必也是这样的选择,用不着道歉。
所幸的,是他们都没有事,这是最让人欣慰的。
李洪军也过来看了我们,不过他只是意思意思,泛泛聊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马思凡跑来,这个年少老成的哥们儿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那就是两天之后,对我进行测试的人选,并非我们猜测的那几位,而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人选。
中州大侠邹国栋。
这个本该扮演实战演习最终大魔头的蓝方boss,居然给一个少年毒翻了,从此导致演习提前结束,这事儿在唐道那边,被视为一个传奇。
但是对于皱大侠本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所有人提及,都忍不住对那位倒霉的中州大侠取笑一番,然而这并不是我们看清他的理由。
事实上,能够被安排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绝对是拥有着强大实力的。
就连赵老,都不得不承认,后生可畏。
与马思凡一同过来的李安安,给我们提供了一下关于中州大侠的消息,除了之前的那些,还有一点,就是他极有可能是虎头太保孙禄堂先生的传承,而他修习的行当,应该是太极与剑仙。
此人出道即巅峰,一直都是顶尖水准,能够拿出来分析的并不多,因为没有几人见过他出手。
不过从他打败的那些敌人来看,他很有可能是大妖巅峰,妖王未满的水平。
但寻常妖王,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人,就好像是话本小说的主角一样,头上充满了光环。
只可惜,这一次的实战演习,是他的滑铁卢。
大概聊完这些,马一岙突然问我:“对了,你跟头名男孩的关系如何?”
啊?
我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们在同一个小组,但唐道这人平日里就比较特立独行,也十分孤傲,所以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邹国栋的情报,我觉得会很难。
李安安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也不是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学,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孤僻的——我去找他。
她自告奋勇地离去,然而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却都没有搞定此事。
原因是她居然没有找到唐道。
那个家伙,这两日都不见踪影,李安安还特意去问了校方,得到的回答,是唐道已经跟校方请了假,至于他去了哪里,这个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