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说道:“我那不是为了发扬老大留下来的牌子么?不然你们还真的以为我是贪图那点儿钱啊,唉,你们这帮不省心的小祖宗……”
一家人说着,这时院门突然给推开了,有个人往院子里喊道:“李茹,李茹你电话。”
我因为躲在阴影角落处,并没有被人发现,不过还是给吓了一大跳。
我赶忙往狭缝处缩去,而刘娜那小姑子匆匆出来,去外面接电话了,没多一会儿,她匆匆跑回来,跟老李头说道:“爸,我得出去一趟,尚良找我呢,估计是这次事情,啊,你们啊,把他给坑惨了……”
她边说话,便披着大衣往外走,那李军愤愤不平,说别说我们,你也在里面。
李茹往外走,我等了一下,也跟着出了门,不远不近地跟着,与她走了十来分钟,前面走出一个男人来,两人相见,抱在了一起,随后开始兜兜转转,往那小巷子钻去。
我瞧见这架势,有点儿懵,不知道这两个小年轻到底准备干嘛。
两人一顿钻巷子,终于到了一个死胡同停下,我跟在后面,在口子那儿停住。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悉悉索索,紧接着李茹一声惊叫,说良哥,你干嘛啊?
那年轻人急乎乎地说道:“来啊,给我来一发。”
李茹娇嗔一声,说你怎么这么猴急啊?
那个叫做尚良的年轻人说我能不猴急么?憋了好几天,来,赶紧给我。
李茹仿佛推了他一把,说哎呀,你想要,也别在这里啊,这里人来人往的,给人撞到了,多难堪啊?你真想要,咱们找个酒店或者旅馆,我陪你慢慢来,行不?
她仿佛在哀求对方,而尚良却急不可耐,说酒店也去,这里也来,咱们先来一发,回头我去家里一趟,再去找你。
李茹不原意,说哎呀,有人。
我下意识地用后背贴紧墙壁,尚良停顿了一下,有点儿恼怒了,说李茹,你别跟他妈的跟我装,你知道这一次我为你惹了多大的祸事不?妈的,这一次我老爸肯定要打死我的……
他很是恼怒,而李茹则软了一下,柔声说道:“哎呀,良哥,你别生气么,我给你来,你别生气成么?唔、唔……这里不行,你没洗澡……”
这对狗男女在昏暗的死胡同里寻找刺激,接下来的事儿实在是污浊不堪,无法描述。
我躲在附近,听着这活春宫,面红耳赤。
好在那尚良别看人长得牛高马大的,但身子虚,没几分钟就结束了。
一阵激烈喘息之后,他对李茹说道:“这里是燕京xx酒店的房卡,618房间,你先过去,我得回家,应付一下我老子才行。”
激情过后,李茹的声音显得格外柔媚,娇滴滴地说道:“好的,我等你,良哥你快点啊。”
两人事成之后,分道扬镳,我跟在后面,犹豫了一下,决定跟着这尚良。
因为我需要搞清楚,这个尚良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能够影响亲子园的人。
如此又跟踪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跟着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大宅子前,等他进去的时候,我想要翻墙,却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悸。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在小卖部装作买烟的样子,跟人打听了一下。
小卖部老板瞧了我一眼,说那是尚大海尚爷的宅子,你不知道?
听到这名字,我浑身一僵。
那个承包下亲子园的老板,他的名字,就叫做尚大海。
正文 京华烟云第十三章 我想要的公正
听到这个,我总算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弄清楚了。
原来,这里面居然有如此深层次的关系。
这里面,居然真的就是老李家在捣鬼,只不过他们只是想要让萌萌出事儿,让老板娘刘娜不得不将心思放回到萌萌的身上,无法经营合城居,他们就有机会,将财产给争夺回来。
只不过这里面的沟通和执行之中,出了一些差错,使得事情最终演变成了当前的情况。
我感觉到了心中,有点儿悲伤,以及淡淡的寒意。
我的身子,有点儿发冷。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薄凉、冷漠的人,为了自己的一丁点儿利益,竟然能够将暴戾加诸于懵懂无辜的孩子身上。
不但如此,他们居然还能够逍遥于法律之外,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他们不但没有任何的愧疚和不安,若无其事不说,还在这肮脏潮湿的小巷子里,行那等苟且之事。
这是人么?
不,是畜生,十足十的畜生。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子,瞬间就炸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瞧见那店老板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喊道:“嘿,哥们儿,你要什么烟?”
我目光游离,最终聚焦,开口说道:“大前门吧。”
买过烟,我又问老板,说有汽水不?冰的。
老板又给我拿,我接过来,打开盖子之后,一口气,将那冰得让人心发凉的液体,全部灌进了肚子里去,然后放下瓶子离开。
一肚子的冰汽水在腹中晃荡,但是这种凉意,远没有我此刻的心寒。
我缓步走着,脑子里飞速思索。
我在想着目前我到底能够做些什么,仔细思索良久,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来。
不管如何,这个世界,终究是需要道义和公正的。
如果生存在“坏人不会受到惩罚”的世界,我想我连呼吸,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当天夜里,我在那家几进几出的大宅子门外,蹲了许久。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直蹲到了我双脚发麻的时候,有一个人从侧门那儿,悄不作声地走了出来。
我眯眼打量,发现那人正是尚良。
他跟李茹约好了会在那个什么酒店共度春宵,瞧着这家伙先前的急色模样,我就感觉今天晚上,他肯定是会出来的。
而只要他出来,我就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我自己心里的公正。
尚良悄悄摸摸地出门之后,朝着外面的大街走去,瞧他这么样,应该是想要去大街上打的。
我紧跟在了他的身后不远处,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不至于被他发现。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有车。
眼看着他就要钻进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小轿车里去时,我没有再犹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穿过车窗,将准备发动汽车离开的尚良脖子给揪住了。
他刚想要抬头来看我,我另外一只手就朝着他的眼眶猛然打去。
这一下我没有多少留手,因为我心里藏着太多的个人情绪在,所以只是一拳,就将他给打得快要晕过去。
随后,我将他给拖出来,塞进了第二排车厢里。
我也坐了进去。
我按住了他的头,不让他看我,然后说道:“尚良,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不?”
骤然遭受袭击,而且还是被下重手,满心想要前去共度春宵的尚良完全就懵住了,他给我按在座椅上,痛苦地挣扎两下,发现完全无济于事之后,哭着说道:“哥、大哥……哦,不,爷,您有事儿说事,别这样没头没脑的。”
我说你做的恶事太多,想不起来了?
说完话,我又给他的肚子来了一记窝心捶,他嗷嗷直叫,却还是没有能够想起来。
我不确定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脑子短路了,不得不提示道:“你老子名下的那个亲子园,出现的虐童事件,是不是你指使的?”
听到我的话,尚良浑身一震,随后大叫冤枉道:“爷,爷,这跟我没关系啊,我老子是我老子,我是我……”
我瞧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拼死抵赖,就知道不动真格是不行的了。
我伸出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收紧,然后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老老实实地坦白交代,然后让警察去招呼你;第二,我现在就掐死你,回头再去找那个姓李的一家人麻烦——你自己选一项,不过别想太久,给你考虑十秒钟,十、九、八、七……”
我的语调冷漠,一点一点地数着数。
每一个数字,都敲打着尚良脆弱的心灵,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他终于扛不住了。
他大声叫道:“爷、爷,我说,我都说,都是李茹那骚娘们儿指使我的,具体办事的人,是老汤和他手下的那几个娘们儿,我只是帮忙传了个话。别杀我、别杀我啊,呜呜……”
在如何击破尚良的心防,我在之前蹲守的时候,就想得很清楚了。
从外在的方面,我需要让这家伙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是真的受到了威胁,而不是虚张声势而已。
所以我估计将妖气逼出,让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撒气和杀意。
而从逻辑上,我又点出了“姓李的一家”这个关键词。
我就是想让尚良明白一件事情,我是有备而来的,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是清楚的。
了如指掌。
果然,如此软硬兼施,内外逼迫,使得这个叫做尚良的家伙一下子就脚软了下来,不敢硬撑。
而在他崩溃之后,我将早就准备好了的纸笔拿了出来,让他将整个事情的起因和过程,都记录下来,包括参与此事的都有什么人,具体是怎么交接的,我让他一一交代。
我告诉他,整件事情我都清楚,所以如果那里出了岔子的话,我看出来了,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尚良听了,唯唯诺诺,不敢抵抗,低头去写。
我摸到后车厢有一个棉绒帽,能够将脸遮起来的那种,就顺手拿了过来,将自己的脸给挡上。
尚良磕磕绊绊,写了二十多分钟,经过我审核之后,摸出一把小刀来,割破了这家伙的右手大拇指,让他在自白书上面按下手印,这才算结束。
弄完这些,尚良小心翼翼地说道:“爷,行了吧?”
我冷笑一声,说你觉得呢?
当下我让这家伙坐到了驾驶室,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室上,然后让尚良开车,载着我前往他跟李茹约定的酒店。
我手上只有尚良的自白书,证据链不扎实,所以需要李家人的。
这帮作恶的狗东西,一个都不能跑掉。
跑了一个,我的念头就不通达。
呼吸也不顺畅。
在我展露出足够凶狠的獠牙之后,尚良不敢违背我的意见,遵从了我的意思,载着我前往那家酒店。
路上的时候,我有点儿不解,问他,说李茹那尖酸刻薄的模样,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尚良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告诉我,李茹是他的小学、初中同学,他小的时候,很瘦弱,经常被欺负,而当时的李茹,是班里的大姐大,横行霸道,属于螃蟹的那种。
那个时候的他,对当时的李茹,有着一种天然的向往。
所以即便他后来长大了,家里也有钱了,不知道玩过了多少女人,但心底里,一直都有一股无法磨灭的情愫。
一想到当年肆意欺负同学的大姐大,躺倒在他的裤衩下,他心里就有一种病态的满足。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说你丫还真他妈是个有情怀的情种。
尚良咧嘴笑,说爷,我的确……
啪!
我瞧见他这得意洋洋的样子,没有言语,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让他断了跟我攀谈的劲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在尚良的带领下,我们先去了那个什么酒店,将李茹教训了一顿,逼她写下了一式两份的自白书,按下血手印之后,又驱车回到了李家的大宅院儿,将那一大家子的人都给叫醒了起来,挨个儿写。
他们做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发指,我越看越生气。
我恶心。
我全程都蒙着脸,故意将声音弄得十分沙哑,让他们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其间也有人试图反抗,不过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我表现得十分果断,上去就是一顿暴打,打到没有反抗的心思之后,我才会放手。
并不是我行事太过于暴戾,而是因为,这帮家伙,根本不是人。
对畜生,太多的宽容,反而是有病。
那是圣母婊。
我不是。
弄完这些,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我去李家的厨房,找来一大罐子的醋,让这帮人各自匀一碗,然后咕嘟嘟地全部喝下去之后,消解了心头恶气之后离开。
我半夜的时候回到了合城居,小睡了一会儿。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燕京大妞儿王颖来到馆子,我把她拉进了房间,然后跟她谈了一会儿。
我没有讲自己昨天的事情,只是大体聊过之后,问她,说我这里有一份材料,交给别人不放心,你能不能给你二哥,然后通过他叫到相关部门去?
王颖用满是异彩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点头,说好。
事情由王颖出马之后,就变得好推动许多,在递上去的第二天,我们就收到消息,说始作俑者的李家人,李军和李茹都进了局子,而除此之外,虐童案件的相关人等,也都受到了相关处置。
虽然因为司法程序的缘故,并没有立刻就有结果,但一样是大快人心。
唯一让人有些遗憾的,是那个叫做尚良的家伙,居然提早一步离开,并没有将他给逮住。
不过即便如此,学生家长们还是长出了一口恶气。
经过此事,虽然我不让王颖将事情跟任何人说,但老板娘刘娜对我另眼相待,而王颖与刘娜一番长谈之后,对我更是热情,如同小太阳一般,差点儿就要将我融化。
李家两人被抓起来的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提前请了假,去了一趟附近的市场。
我想要找寻一款能够临时替代噬心蜂蜂蜜的食材。
我逛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去,没有任何防备的,一根铁棍子就朝着我的脑门儿直接砸了过来,当时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感觉整个世界都要黑下去。
正文 京华烟云第十四章 慌不择路,误入校园
砰!
在燕京待了大半个月,平淡而充实的日子,让我的反应力都变得迟钝了,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完全融入了平凡生活一般。
然而这突如其来、恶狠狠的一棍子,却又将我砸回了腥风血雨的江湖里去。
我的眼前一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一高一低的,紧接着有温热的鲜血从我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遮住了我的眼睛。
直到这个时候,我方才感觉到额头上的剧痛。
紧接着前后左右,不知道从哪儿伸出好几只手来,七手八脚,将我飞快地拖到了旁边一小巷子里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拳脚如同雨点,不要命地落下来。
每一拳、每一脚,虽然避开了致命处,但都是扎扎实实的。
我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喊道:“往死里打,留一口气就成,小良说这家伙是个夜行者,身体结实着呢……”
小良?
良?
这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了好一会儿,我方才想明白过来。
卧槽,那个给我教训得跟死狗一样的尚良,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和势力?
他也知道夜行者?
瞬间想明白过来的我,也从那遭受巨创的昏迷之中挣扎过来,猛然睁开了眼睛,瞧见昏暗的巷子里,有七八个彪形大汉。
他们有的空着手,有的提着铁棍砍刀,正在朝着我疯狂击打而来。
“地头蛇啊?”
我在给一拳打在了右脸颊之后,使劲儿地甩了一下脑袋,然后手往腰间摸去。
下一秒,我抓着瞬间变硬的软金索长棍,扫向了周围。
坚硬的棍子,与钢管、砍刀和人的身体扎扎实实地碰触,巨大的力量将这些家伙都给扫开到了一边儿去,紧接着我扬起手中长棍,朝着跟前一个手拿钢管、叫得最是凶悍的汉子猛然一棒挥去。
但听到“哐当”一声响,那人手中的钢管被我挑飞之后,长棍重重地砸落在了他的腰间。
那人“哎哟”一声喊,两百来斤的身体直接腾空而起。
他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去。
砰!
一击得手,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志变得清醒一些。
随后我猛然后退,挥舞长棍,朝着周围猛然劈去,三两下,就将围在我身边的这一大帮子人都给逼退了去。
我这边一发力,旁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压力,有人喊道:“点子扎手,他有武器。”
“对,这棍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腰带,是裤腰带。”
“狗屁,谁他妈的裤腰带砸人这么疼?哎哟……”
周围一片慌乱,被我刚才的凶悍给吓到了,纷纷朝着后面退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不退反进,陡然冲来,抬手就朝着我拍出一掌。
轰……
这一下,就仿佛天地轰塌一般,无边妖风,呼呼吹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如果说刚才的那几个,不过是学过拳脚的练家子,或者城市癞汉,那么此刻出来的这个男人,就是真正用来镇场子的高手了。
对方既然知道我是夜行者,那么必然是有所提防的。
我感觉到对方过于强势,不敢轻举妄动,唯有提着长棍后撤,然后用软金索长棍去招架,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掌劈到了棍子上时,一股汹涌奔腾的力量骤然传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过电的酸麻,让人浑身一颤。
高手。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而下一秒,又有一个黑塔般的壮汉,从另外一边,朝着我轰隆隆地冲来。
这个家伙,就如同一台人型坦克般,仿佛能够碾压一切。
我有与人决死的勇气,也有审时度势的眼光。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应该是陷入了重重埋伏之中,而只要我在此逗留下来,就会被这两人缠住,一直到最后将我拿下,甚至给直接弄死去。
在棍子回荡过来的一瞬间,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个矮身,朝着旁边蹿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会在给砸得将近昏迷的状况下还能够暴起,一下子就弄伤了好几人,而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在气势如虹的情况下,与人交手半个回合话之后,却没有任何征兆地抽身撤离。
在这儿设圈套围堵我的人里面,好手不少,但真正能够掌控场面、让我感到害怕的人,却只有两个。
一人在与我交手,一人在堵我后路。
至于其他人,因为刚才我的凶悍,都散开了去,无形之中就让出了一些空隙来。
这条巷子靠近市场,地形复杂,并非是一条路通到黑,所以在一瞬之间,给我抓到了空隙,让我突出了包围圈去。
斜刺里有一个狭长的小巷子,我一棒子撂翻一个壮汉,然后夺路而逃。
那个与我交手的高手快步走来,猛然一个飞扑,大声喝道:“站住,受死……”
我如何会站住?
当下我也是一棒子挥去,拦住那人之后,头也不回地跑。
一群人,你追我逃,而冲出了那个巷子的时候,那个铁掌高手,与那坦克一般的铁塔壮汉,居然还紧紧地跟在了我的身后,前后相距,不过半米多一点儿。
这是一个伸手就能够触摸的距离,也是死神的分割线。
我只要是稍微慢上一线,就会给对方抓住,然后逮住就是一顿爆锤。
而那个时候,我的下场如何,用屁股都能够想得到。
我在跑,出了巷道,我就一直往北走,过大街,穿小巷,在人群之中穿梭着。
而那帮人对我十分执着,也顾不得周边一脸诧异的群众,紧紧地在我的身后跟着,不死不休的样子。
我一开始的时候,肾上腺素分泌,全身发热,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触,然而随着时间延续,我开始感觉到头开始越来越昏了,眼前的景色变得晃荡,周围人瞧见我的眼神和面容,也变得扭曲古怪起来。
整个世界都在晃荡扭曲,我的双眼甚至都给鲜血给弄得模糊。
我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上狂奔着,手中的软金索长棍变得碍事,我把它变软死死扎在了腰间,提出一口气来,让我能够稍微清醒一些。
但越是如此,我的眼皮却越发沉重。
刚才的那一棍子,实在是太狠了,经过我这一番激烈奔走,伤势变得越发严重,它让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四肢僵硬,呼吸越发迟缓。
更严重的,是那一棒子仿佛将我的视网膜都给弄得不对劲儿。
不管我怎么抹去眼帘上的鲜血,都去除不了眼前的模糊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世界仿佛变得混沌而黑暗,而我身后的追兵,却并没有停歇,那种浓郁的煞气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仿佛一旦我停下来,就给人按在地上狂草。
终于,当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完全不行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堵墙。
而这个时候,我也突然间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变得有一些犹豫了。
我感觉到眼前仿佛有一道光,生机浮现。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一个脚步,向着那墙冲了过去,紧接着我的足尖在墙面上一阵蹬,纵身而上,双手也终于摸到了墙头。
摸到墙头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给尖锐的利器扎到。
十指连心,手掌的疼痛瞬间传入身体里,而正是这样的刺激,让我临到头了,心中又生出了一股狠劲儿来,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紧接着我猛然翻身,落到了墙里面的草地上。
紧接着,我循着模糊的视线,朝着里面跑去。
跑了十几秒,我感觉到身后的追兵,居然奇迹一般地停了下来。
我回头,朝着院墙那儿望去,却没有瞧见有人翻墙而来,这样的情况让我心中诧异,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想不了太多,踉踉跄跄地朝前走。
走了一段路,我方才发现这儿居然是一个学校,而且还是一所大学,长长的石板路上,满是青春朝气的大学生来来往往,而不远处的湖边草地,还有人在高声背诵着英文,又或者某些拗口的文章。
远处的小林子里,还有牵手的年轻情侣,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切是那么的朝气蓬勃,越发衬托出了我此刻的狼狈。
我此刻满头的鲜血,着实是有一些扎眼,已经有人朝着我投来惊诧的目光了。
我虽然不明白那帮人为什么不继续追来,却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如此的醒目,那帮人进来一问,我就会暴露,无路可退。
所以我开始绕开大路,朝着林子里走,又撕下贴身的衣服,将脑袋上流血的伤口包裹住。
我跌跌撞撞,来到了一处看着像是图书馆的地方,然后从一个办公室的窗户翻了进去,又是一阵摸,来到了一处小厅里来。
这儿并不是大图书馆,虽然堆着许多的书架和满满的藏书,但却好像没什么人的样子。
直到这个时候,在这安静的图书小厅里,我坐在了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方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剧烈的眩晕,控制住了我大部分的精神意志。
我眯着眼,感觉自己仿佛快要死掉一般。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突然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紧接着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跟前,推了我一把,然后很是惊讶地说道:“侯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迷迷糊糊之间,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也是一惊。
“秦梨落?”
正文 京华烟云第十五章 夜睡香榻
我此刻的双眼,本来已经模模糊糊了,然而听到这声音,努力地睁开眼眸来,虽然依旧昏暗,但还是能够瞧见秦梨落那张极为辨识度的美丽脸庞来。
她就像是一道光,照在了我昏暗的世界里,让我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秦梨落走近前一些,蹲下来,有些惊讶地说道:“真的是你?”
我苦笑,说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地方相见。想一想,真的是奇妙啊……
我与秦梨落,有过敌对,有过博弈,也有过误会。
但后来当我听到黄毛尉迟谈及她,告诉我她是主张将那“后土灵珠”借给马一岙、然后被发配去了东南亚时,便感觉我与她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一笔勾销了。
直到此刻,再一次瞧见秦梨落,我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秦梨落瞧见我如同傻子一样地笑,皱起了眉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搞成这个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