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见胡车的身影,整个人紧张无比,发足狂奔,拼了老命的冲过去。
砰!
那大鱼终于砸落在地,我们脚下的大地传来巨大的震动,紧接着那条大鱼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尾巴使劲儿地拍打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来。
我瞧见胡车已经跃到了上面去,奋力冲前,然而当我抵达的时候,却瞧见站在大鱼背脊上的胡车,他一手擒住昏迷过去的朱雀,而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个满是黑蓝色气息、拳头大的血珠子。
那玩意,并非是霸下妖元,看上去深沉无比,充满了诡异的光芒。
而在他脚下的那条大鱼,除了肌肉反射一样地拍打了两下地面之外,再无动静。
这……
瞧见这一幕,我的心中无比的懊恼,不过已经来不及将这情绪沉淀,陡然一跃,扬起手中的熔岩棒,朝着那家伙砸了过去。
那家伙毫不在乎,冲着我大声吼道:“你敢上前,我直接掐死她,你信不信?”
胡车有恃无恐,我的身子有些僵硬,双手紧紧捏着熔岩棒,终究没有敢上前。
而胡车镇住了我之后,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冷冷说道:“你也别乱来。”
那是霍二郎,他本来想要抄个后路,陡然突袭,却没有想到胡车那家伙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并没有让霍二郎得逞。
不过话说回来,胡车这家伙当真是冷静得可怕,对于时机的把握,也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原本朱雀一波谋算,算得上是极限操作,将当前一边倒的局势给骤然扭转,惊住了所有人,而胡车呢,一个好不容易挣脱包围、最终逃匿的家伙,一个看上去已经无足轻重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地扭转局势,重新成为了场中焦点来。
他一手拿着那个看上去很像“禺疆”妖元的血珠子,而另外一边,则掌控着昏迷过去的朱雀。
一时之间,他仿佛掌控了现场的主动权。
霍二郎偷袭不成,自然不可能强攻,当下也是脸色发青,冷得可怕,而这个时候,胡车又指向了不远处的空地,冷冷说道:“你觉得你能够逃过我的法眼么?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敢上前来,我就杀了这女的!”
我朝着那儿望去,并没有瞧见任何人,然而几秒钟之后,那空地上,浮现出了另外一个身影来。
唐道。
原本被那两个童男童女追得不见踪影的唐道,他居然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好像是准备出手。
只不过藏匿得如此隐秘的他,也都给胡车认了出来。
这家伙,简直是神了。
我心中有些震撼,没料到胡车居然瞧穿一切,这显然已经脱离了脑力活动的范畴,而是与他夜行者血脉之中蕴含的神通有关了。
这家伙,难道也是某种神奇的夜行者血脉么?
唐道被胡车给喝住,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一时给僵住了,而胡车则开始肆无忌惮地端详起了左手之上的血珠子来。
这玩意,上面还有粘稠的斑斑血迹,里面有蓝黑色的光芒在流转着,显然是刚刚从那禺疆的鱼身之中掏出来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禺疆妖元了。
胡车一脸迷醉地望着那玩意,忍不住惊叹道:“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钟天地之灵秀,蕴万物之造化,不愧是上古大妖的精华,只可惜化作僵尸之后,阴气沉重,蒙上了尸毒,没办法立刻使用……”
他这般看着,有些得意,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道劲风,朝着他杀将而去。
胡车猛然抓住了那血珠子,握紧,然后猛然扭头过去,怒声喝骂道:“我不是说过,你们谁敢上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攻击已经抵临跟前来。
是白七郎的枪尖。
一汪幽蓝的背后,是白七郎扭曲而狰狞的脸孔。
瞧见自己守护秘境的主人,化作了一条大鱼,而所有修为凝聚而成的妖元,掌握在了这个俊俏少年郎的手中,白七郎心中的仇恨和愤怒滔天而起。
他对附身秦梨落体内的朱雀,的确是有爱慕之心,但也仅仅只是少年慕艾而已。
那禺疆方才是他人生里面的所有意义。
现如今禺疆死了,他存在于世的意义也就消失了,他如何会顾忌朱雀的一条性命?
这是胡车没有想到的,在瞧见那陡然而出的长枪时,他也知晓自己的威胁着实是有一些对牛弹琴,当下也是踉跄后撤。
那大鱼身上满是黑毛,但体表还是有着许多黏液,胡车遇到这意料之外的变故,并没有敢去对朱雀动手,因为如果他动了手,我们便会再无顾忌,怀着巨大的仇恨去对付他,所以只有往后退。
而他一退,那鱼背之上的黏液是如此的滑,使得他没有能够站稳,直接就摔了下来。
我先前慢了一步,造成如此局面,心中早已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此刻也是全神戒备,瞧见变故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出动了。
我这边快,霍二郎和唐道却也不满,三方陡然前冲,却是手持熔岩棒的我更快一分。
当下我也是将那熔岩棒猛然前递,重重砸在了胡车的右手之上。
那家伙受痛,下意识地往回收缩,而我也终于找到机会,一把就将昏迷过去的朱雀给拽到了怀里,随后往后撤退。
唐道则上前来,护在我的身前,拦在了我与胡车之间,掩护着我。
而霍二郎则将目标,锁定到了胡车左手之上的血珠子。
那是禺疆的妖元。
即便是禺疆化尸,成为了黑毛僵尸,那妖元受到了污染,含有许多尸毒,但对于修行者来说,也还是一等一的天材地宝。
正是因为霍二郎的出手,使得胡车在保朱雀,还是保禺疆妖元中做出了选择,所以他没有跟我缠斗,而是揽住了禺疆妖元,猛然一掌,将霍二郎给逼退开去。
霍二郎一击不成,往后退开,而另外一边,红着眼睛的白七郎,与那位妖府的中年首领则联袂而至。
别看两人在禺疆面前瑟瑟发抖,不敢多言,但实际上他们还是非常厉害的。
不但如此,而且他们对于禺疆的态度,也是崇拜多于恐惧。
毕竟他们是守陵人。
所以白七郎和那中年首领对于胡车是恨意浓烈的,尽管将禺疆打落下来的人是朱雀,但是将其最后致命的,却是将禺疆的妖元夺去的胡车。
一瞬间,四人交手,尤为激烈,而我则将朱雀扶着,脱离战场二十几米远,随后将她放平在地,将妖气输入她的体内。
几秒钟之后,朱雀悠悠醒了过来,瞧见我,问道:“那老咸鱼呢?”
我指着不远处,说死了。
朱雀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来,说那家伙的颅内有妖元,快去挖出来。
我苦笑着说道:“哪里轮得到我?”
朱雀听到,在我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朝着场中瞧去,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边的战况已经变得白热化,胡车奇兵陡出,祭出有些暗淡无光的霸下妖元,将那中年首领给打成重伤,却在霍二郎和白七郎的围攻下,顾此失彼,身形有些踉跄。
不过那家伙倒是真的强,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咬着牙,再一次甩出那霸下妖元,将白七郎给击翻了去。
不过这一回的力道轻缓了许多,白七郎翻倒之后,居然还能勉强爬起来。
朱雀瞧见,对我说道:“你快去,别让那家伙得逞!”
我有些不放心,她直接推了我一把,说快啊,我没事的。
我不再犹豫,提棒而上,而这个时候,突然间那地板上伸出了一双手来,将正在与霍二郎拼斗的胡车给抱住。
随后西门越露出了半个身子来,冲着霍二郎喊道:“少爷,快!”
正文 怒海余波第四十七章 穷途末路
土行孙?
瞧见西门越从地下遁出,探出了半个身子来,将那大发神威的胡车给抱住,我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形象来。
而随后,身形受到限制的胡车气急败坏地朝着西门越猛然拍去,那老头子却夷然不惧,伸出手掌来,与他对拍。
轰!
西门越虽然受了伤,但并不代表他的修为就大打折扣,两人对掌,却有一声轰鸣,力量陡然相撞和汇聚,翻滚不定。
而这时候,霍二郎已经冲到了跟前,朝着胡车猛然踹了一脚。
胡车避无可避,唯有将左手伸出去阻拦。
而他的右手,则在掐着法诀,将砸落在白七郎身上的那颗霸下妖元,往回拉扯。
霍京这一脚用了奇劲,踢在胡车手上之后,猛然一颤,那家伙的手有些掌控不住,掌心处捏着的禺疆妖元就滑落下来。
我这时已经赶到,没有任何犹豫,伸出了熔岩棒,用起了“黏字诀”,想要将那颗珠子给收于囊中。
但是这个时候,使劲儿拉住胡车双脚的西门越,却突然间伸手过去,抢了妖元。
他将那珠子抓住之后,朝着霍二郎扔了过去。
霍二郎用手接住,心中正是欢喜之时,却瞧见怒不可遏的胡车终于将那霸下妖元给召回了来,第一时间对付的,却是将自己给紧紧抱住,让他无法动弹的西门越。
噗!
一代高手西门越,被那霸下妖元给硬生生地砸中了面门,随后妖元落入颅间,疯狂搅动。
瞧这样子,别说是一个夜行者,就算是天神老爷,只怕都活不了了。
啊!
霍二郎瞧见这状况,整个人都有些惊住了,愤怒地狂吼着,不但没有退,反而向前冲了去。
我也没有再去想着“夺取”禺疆妖元,而是将棒子的方向陡然一转,朝着胡车砸了过去。
两人一起出手,使得胡车有些应付不及。
他刚刚勉力,终于从那西门越的掌控之中挣脱出来,与霍二郎对了一掌之后,踉跄而退,却给我一棒子砸在了后背处,发出了金铁一般的交击之声,嗡嗡作响。
这家伙显然也是练就了“金刚罩、铁布衫”一类的护体手段,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也变得有些踉跄起来。
我一击得手,没有任何犹豫,继续上前,想要想将这个祸害给灭了去。
此人不除,不知道有多少人,得死在他的手中。
我继续挥舞手中的熔岩棒,九路翻云一出手,处处都是凶险,而霍二郎心怀悲愤与哀伤,出手更加毒辣果断。
两人气势如虹,反观霍二郎,因为身体多处受伤,禺疆妖元又被夺去,气势受阻,就显得有些节节败退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输掉,赔了性命一样。
而就在这时,那家伙的右手之上,又掐念起了法诀来。
这是要将霸下妖元再一次释放出来的架势。
我目睹了胡车的种种手段,对于他的这一招最是忌惮,所以早有防备,下意识地往后退开,然而霍二郎却显然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继续上前,结果却听到“嗡”的一声,那霸下妖元不知道从哪儿再一次地飞出,将霍二郎给直接撞上,将人给击中,飞到了几十米远之外去。
好厉害的手段。
就在霍二郎再遭重创之时,又有一人加入了战场。
那人却是唐道。
他在旁一直冷眼旁观许久,蓄势待发,却凝而不动,而就在胡车用那已然暗淡无光的霸下妖元将霍二郎给直接轰飞的一瞬间,他却是出手了。
唐道是个头脑和思绪十分清醒的人,要么不动,要么一动,就气势如虹。
啪、啪、啪……
两人在一瞬间,就交手了十几个回合,随后唐道的手猛然一甩,却是将胡车的胸口处,直接抓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来,白骨可见。
我这时方才发现,唐道的一对双手,已然化作了爪子,肉呼呼的,尖端的指甲尖锐如刀。
部分本相显化。
胸口又遭重创的胡车疾步后退,而唐道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上前,与之缠斗。
我瞧见这状况,知道唐道是不想给胡车继续掌控那霸下妖元的机会,所以也跟着上前,提起了熔岩棒,将他的周身限制住。
我在外围,限制住胡车的活动空间,而唐道则更加激烈一些,与胡车贴身缠打,刺刀见血。
这样的战略无疑是对的,胡车在这样的激斗之中,身上的伤势添了一处又一处。
当身形都变得踉跄,难以为继的时候,胡车终于显化了本相来。
是一头无端凶恶的大猩猩,双目之中,迸射出戾毒光芒,一对耳朵硕大,里面的结构仿佛十分复杂,而浑身皆是黑色毛发,油光水亮的,汗水从健壮的肌肉缝隙流淌而下。
那猩猩挥舞着长臂,一边与唐道对敌,一边大声喝道:“珠子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么?”
他之所以气急败坏,是因为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到处都是伤口和黏糊的血肉。
唐道并不是一个喜欢开口说话的人,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甚至宁愿一整天都不开口。
而对待敌人,他从来都是一个“秋风扫落叶”的人。
所以面对着胡车那类似于“乞求”的话语,他没有给任何的回应,不过进攻的架势,却越发地激烈了起来。
我瞧见这状况,知晓唐道对胡车是动了杀心,大概也是这人的手段着实太强,如果给他一点儿空隙,让那家伙再一次运用起霸下妖元砸来的话,就算是那霸下妖元的威力大大减弱,只怕我们也是扛不住的。
所以我越发凶悍,手中的熔岩棒也炙热得如同小太阳一般,散发着巨大的光芒和热量来。
我在外围控场,胡车好几次想要突围,却都给我直接拦了下来。
逃无可逃的胡车有些绝望,他再一次地嘶吼着,想要我们能够给点儿机会,他有许多可以跟我们交换的东西,包括资讯。
他甚至告诉我,说他知道乌金、叵木的消息,也知晓它们大概在哪儿。
只要我放过他,他就告诉我。
听到这话儿的时候,我当时的确是有一些迟疑。
毕竟这关乎于我的身家性命。
而且我也很好奇,那家伙是怎么知道我需要找寻乌金、叵木这两样东西的呢?
然而就在我分神的一瞬间,却听到唐道一声闷哼,却是给胡车一拳击中,随后胡车居然转身,想要朝着外面逃走去。
我这才晓得,对于胡车这种野兽一样的家伙,任何的掉以轻心,都是不行的。
所以我手中的棒法越发激烈,招招夺人性命。
胡车又给我砸了两棒,虽然每一下都没有伤到要害,但对他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受伤,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那张无端丑恶和凶悍的脸庞,越发地阴冷起来。
紧接着,那家伙开始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好、好、好,不让我活,对吧?那行,那行,那你们都得给我一起陪葬,大家一起死。”
这时唐道终于开口说话了:“真尼玛废话。”
他的身形如同灵巧的狸猫,一下子就绕到了胡车的身后去,一记小戳腿,猛然踹在了胡车的腰眼之上。
那家伙却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他一边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一边在口中大声喝念着什么。
而他的双手,也没有再来与我拼斗,而是掐念起了什么法诀。
我已然感觉到了不对,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掐念法诀,简直就是在自杀。
但胡车会自杀么?
显然不会,那么这是……
我脑子里有一些迟疑,挥起的熔岩棒也没有落下,这时朱雀突然在我身后疾呼道:“大圣哥哥,快走。”
啊?
我那棒子终于落下,胡车却陡然一偏,避开了这一下,随后就地一滚,恣意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大家一起死吧。
他笑得面目狰狞,我这时也感觉到了不对,抬头望去,却见头顶处传来巨大的轰然之响,那息壤铸就的穹顶居然裂开了一个洞口来,成千上万吨的海水,朝着下方猛然灌涌而下。
那胡车,在刚才,居然再一次地操控起了霸下妖元。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来攻击人,而是破阵。
禺疆秘境,毁了。
而我们,都得与他陪葬……
正文 怒海余波第四十八章 定海神针
如果是几十斤,上百斤的水淋在头上,对于寻常人来说,不过只是难受而已——毕竟,谁还没有淋过雨不是?
但成千上万吨的水砸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毕竟面对着大海啸过来,正面能够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就是这个道理。
谁也没有想到,胡车这狗日的居然会如此的玩命,将那穹顶给撞破了去。
按道理说,这地方建成千年,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那息壤穹顶自然是无比坚硬的,凡物难以破开。
只可惜胡车手中的,也并非凡物,而是霸下妖元。
这东西即便是数次耗损,但里面蕴含的超凡之力,也不是寻常人所能够知晓的,所以此刻如此孤注一掷,终于是将这秘境给毁了去。
能够掌控一切时运筹帷幄,穷途末路时狗急跳墙。
胡车此人,当真不简单。
瞧见那穹顶破碎,剧变袭来,我感觉死亡离我只有一瞬间,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唐道突然窜过来,将我猛然一拽,没有理会胡车,而是朝着右边的方向冲去。
朱雀也如离弦之箭,速度快得惊人,拉拽住了我们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大殿落去。
刚才火烧连城,那大殿却如风暴中心一般,丝毫无损,是因为这儿几乎全部都是石块堆砌,结构完整一些。
朱雀是想要凭借这这结构坚固的大殿,挡住第一波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朱雀的速度达到了极致,终于赶到了第一波水流倾泻下来之前,带着我和唐道冲进了那宽阔的殿宇之中去。
轰!
冲天而落的恐怖水流,重重砸落在了那殿宇的顶端,让人牙酸的声音从头上传递而来,紧接着敞开的大门处,有汹涌的水流朝着我们这儿冲击而来。
轰……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们给带到了大殿深处去,而这个时候,那殿宇顶端也终究承受不住那样恐怖的力道,最终垮塌了下来。
瞧见这一幕,我也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来,看着一大片巨大的石块朝着我们砸下来,唐道和朱雀都有些精疲力竭,心中却生出了巨大的勇气来。
前面是你们在拼命,争分夺秒,而此刻,该轮到我了。
想到这里,我紧紧抓着熔岩棒,妖力疯狂灌注其上去。
不但是我自己的修为,就连之前朱雀融入我体内的蛇蛟之力,也没有任何的保留,疯狂注入,而那熔岩棒在得到力量的支持之后,开始迅速地撑大,变粗变长。
它扎根在地上,然后迅速往上冲去。
它最终顶住了砸落下来的石块,不但如此,而且还不断往上冲去。
瞧见这状况,唐道和朱雀也开始往我的体内灌注妖力,三人一起将那熔岩棒撑大,而这玩意的气息,仿佛对海水有着一种威慑之力,那原本恐怖的势能在它的作用下,居然变得没有那么凶猛了。
定海神针?
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字眼来。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几秒钟的时间,又仿佛许久许久,我感觉到按在我身后的手突然少了一对,回头一看,却瞧见唐道脸色痛苦,双目前凸,显得十分难过。
而这时我发现,海水倒灌而下,整个大殿已经浸泡在了冰冷的水里,朱雀虽然不喜水,但多少还能坚持,至于唐道……
难怪之前他不愿意跟我一起跳入水潭,原来他根本就不会水啊。
我瞧见这一幕,赶紧激发出了身体里的癸水之力,并且将其扩散出来,形成了一个水泡,将我们三人都给囊括其中去。
这个时候,海水直接倒灌进了整个禺疆秘境里面,到处都是动荡不休的水流。
我们这儿因为熔岩棒的支撑,形成了一个短暂的避风港,还算平静,至于其他的地方,则是一片混乱,而且因为禺疆秘境给破坏掉了,光线昏暗,也无法瞧清楚太多。
得到癸水之力的支撑,唐道终于缓过气来,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往外面吐水。
而朱雀抬头望去,瞧着那黑沉沉的上方,突然间会想过来,说道:“糟糕,息壤没了……”
我说怎么会呢?他只是戳破了一处,其余其它的地方,应该还有大片存留,一会儿等这儿稍微稳定一下,我们游上去取就行了。
朱雀痛心疾首地说道:“什么啊,那整块的息壤,因为有法阵加持,又有精密而完美的计算,所以万物不侵,但既然法阵破碎,整个崩塌下来的话,零散的息壤就会在海水之中迅速消融,化作了无数肉眼瞧不见的颗粒去,这不就是相当于消失不见了么?”
我一听,顿时就着急了。
这毕竟关乎于我的性命,我赶忙问道:“那怎么办?”
朱雀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看看啊,说不定还留了一点儿没有化完呢。”
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唐道,有些犹豫。
朱雀瞧见,叹了一口气,说唉,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等着,哪里也别去。
说罢,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往上跳,脱离了我用癸水之力创造出来的水泡,沿着高耸的熔岩棒,从那殿宇的豁口处往外游去。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朱雀,此刻虽然度过了最为惊险的时候,但外面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
再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千里迢迢地奔波而来,要是那些碎片息壤都融于水中,那可就麻烦大了。
只不过,谁能知晓,那支撑千年,在水底之下构建出这么庞大秘境的息壤穹顶,在失去了法阵制成,没有了那完美的配比构建之后,居然会被海水给消融了去呢?
我因为太过于着紧,所以十分紧张,甚至都有点儿呼吸不过来,而唐道终于恢复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看了我一眼,说你的手段还挺多。
他指的,是我用癸水之力构建出来的这个环境,即便是不会水的人,也不至于在这水域之中溺死。
我笑了笑,却不想解释太多。
依照唐道那清冷的性子,想必也不会愿意听我解释什么。
而就在这时,唐道突然说道:“这地方,还能多容纳两人么?”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唐道朝着右边指去,我抬头望去,却瞧见先前追杀唐道的那那对童男童女。
两人正藏在熔岩棒构建出来的稳定区域内,只不过他们显然也不擅水性,只有憋着气,小脸蛋儿通红,感觉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却又惧怕我们的威势,小心翼翼,不敢上前来。
我瞧见他们,年龄不大,六七岁的样子,都长得唇红齿白,晶莹剔透的乖巧模样,不过却有着很不错的实力,即便是唐道藏拙,但能够追着他到处跑的小孩,着实不多。
我犹豫了一下,说可是可以,不过他们若是对我们动手,那可怎么办?
唐道说道:“我会看着他们的。”
他面冷心热,大概是从这两个小孩的身上,瞧出了自己的影子,终究还是有些心软,放心不下。
我点头,说没问题,你让他们进来吧。
唐道得到允许,冲着那两个小孩挥了挥手,童男童女一愣,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憋不住劲儿,终于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当他们进入气泡之之中后,发现这儿能够呼吸,顿时就开始贪婪地吸气。
我这水泡的空气有限,支撑不久,特别是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所以需要赶紧离开,浮出水面去,不过我又必须在此等待着朱雀的回馈,不由得心焦难捱。
如此又等了一会儿,朱雀终于回来了,我瞧见她一脸懊恼的表情,顿时就感觉不妙,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样……”
朱雀摇头,说都找了,那玩意一触即溃,早已没有了影子。
我听到,浑身发僵,很是难过,不过却又不得不表现出坚强的态度来,说道:“没事,人没事就好。”
这时禺疆秘境已经完全被海水倒灌了去,陷入了宁静之中,我说道:“咱们去找找,看看其他人还在不在吧。”
朱雀点头,说好。
我将那高约五六丈的熔岩棒收回,放入八卦袋中,然后一行人走出殿外,直奔刚才的地方,瞧见大水冲刷过后的禺疆秘境一片狼藉,刚才交手的地方,此刻什么也瞧不见了。
胡车不见了,霍二郎也不见了,至于其他人,也都不知所踪。
我们又找寻了一会儿,一无所获,而我感觉水泡也支撑不久,于是开始带着大家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