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像是踢足球一般,直接将脑袋给踢炸了去,喷得我一脸粘稠的血液。
这血液如油浆,散发着一股恶臭,而屈胖三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坚硬,抱着脚大叫道:“哎呀我擦,这家伙的骨头里面是灌了铁水呢,怎么这么硬?”
尽管知道屈胖三这是为了救我,但是我还是给那一头一脸的血浆恶心到了,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然而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前面起码围了超过三十多人。
这里面有的是血族,也有的则是修行者。
但是有的并不是,而是穿着白大褂的普通研究人员。
现场乱成一团,有人在说英文,有人在说粤语,也有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我一阵头疼,屈胖三一把拉着我,说陆言,开路,开路……
我给屈胖三一拉扯,终于听到了一句话:“……一级警备状态,这不是演习,立刻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大厅里突然间就亮起了无数闪烁的警报红灯来,刺耳的警铃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里。
我深吸一口气,腹部里全部都是血腥味,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怒吼一声,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杀将上千。
啊……
破败王者之剑在此时此刻,被贯注了无数劲气的剑身之上先是金光辉煌,随后又有蓝紫色的电芒浮现其中,被我猛然撞进了人群离去。
我这边凶猛无比,然而对方却并非没有悍勇之人。
事实上,这帮人比我们更加疯狂。
我向前冲的时候,从四面八方飞扑来人,这些家伙就像猎豹一般的姿势,朝着我扑来,我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猛然劈开,一剑又一剑。
这些家伙里面,有的身子如同刚才的那个一般,坚如精钢,而有的却很明显差上一些。
总之对方的实力良莠不齐,使得我虽然身陷重围,却并没有说是处处受敌。
几秒钟之后,我的前后左右,全部都是人影。
以及狰狞的面目,和尖锐的獠牙。
战斗。
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心情无比忐忑,感觉自己就像是要快死了一样,然而当真正与敌人交手的时候,我却突然之间放松了起来。
既然握紧了手中的剑,是死是生,又有什么遗憾呢?
全力出手吧……
我深吸一口气,脑中开始不断回荡起了一剑神王的两种人生来,而这些记忆不断叠加,却带给了我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
战斗其实并不复杂,挥剑、收剑、走位、观察,再挥剑。
一直战斗到倒下。
酣战……
几分钟之后,我感觉周遭的人为之一空,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我又感觉到前方的压力陡然间增强了许多来。
我抬头望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左边的另外一个大房间里,居然冲出了密密麻麻上百人来。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实验室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
随后我发现,这些并不是人。
他们与之前的那些家伙想必,双目之中毫无神色,眼神直勾勾的,就好像是某种没有脑子的动物一样。
食尸鬼。
这些应该就是被血族咬过,却没有得到初拥洗礼的人吧?
这些人里面有大人,但更多的是少年,也就是小孩。
可以知道,那些在训练中被淘汰的孩子,他们最终成为了这个实验室里血族的食物……
而此刻,它们又变成了炮灰。
有一个孩子明显要比它的同类要快得多,猛然一跃身,竟然跳到了我的跟前来。
我瞧见对方那稚嫩的脸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神,结果给近了身,随即它抓着我的胳膊,张口就要咬下去。
这时屈胖三不知道从哪儿钻了过来,一尺子过去,将它给拍飞。
此刻的他也是满身鲜血,抬起头来,对我说道:“别心软,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自己了……”
我们离出口并不算远,这帮食尸鬼是唯一阻碍到我们的东西。
我一咬牙,挥起了手中长剑,准备再一次动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了一声恐怖的炸响,这声音让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有一个身高两米的黑人,他拿着一把与自己差不多长度的大锤子,朝着中庭那儿的金鱼缸猛然砸了下去。
哐啷……
他砸了三下,一下比一下用力,第三下的时候,哐啷一声响,玻璃缸碎裂开来,里面的血浆飞涌而出,而里面的那些人还有兽类,都随之而出。
这些东西落到了地上,有的一动不动,而有的却缓慢地爬了起来。
它们与之前的样子相比,明显变了模样——皮肉脱落,浮现出金属颜色,毛发茂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另外的一种生物。
一种怪物。
就在此时,不知道哪儿竟然传来了幽幽的苏格兰风笛声,这风笛声并不悠扬,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而那些东西就好像受到了指引一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射到了我们的身上来。
这感觉,比之前的还要酸爽。
当瞧见那些怪物如潮水一般倾泻而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许鸣为什么有成立新邪灵教、甚至还打算踢开秦魔自己干的勇气。
这还是没有完成,如果真的给他招兵买马、养精蓄锐成功了,或许他顶尖的实力算不得什么,但是造成的破坏力,或许会更加恐怖。
而走到了这里,我也知道不拼命不行了。
我咬着牙,与屈胖三并肩一处,两人朝着外面奋力而冲,我手中长剑迸发出了最为激烈的金光,所过之处,全部都是一剑两段。
很快,我们终于冲到了这边的门口,而这里居然给人堵在了那里。
不过这个却难不倒屈胖三,那家伙口中念了一句咒语,然后量天尺陡然之间增大数十倍,朝前猛然一捅,全部崩溃了去。
冲过一片废墟和血浆之地,我们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也就是实验室门口这儿。
里面的动静忒大,外面已经围了许多的人过来,这些人都是许鸣从各地招募过来的精锐人员,有的是邪灵教的余孽分子,有的则是他重金聘请而来的,而不管是什么来路,他们都是这所孤儿院的骨干。
我们杀出重围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鲜血,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听到了响彻九幽的怒吼。
那位叫做克拉克爵士的骷髅脸,他已经脱困了。
这家伙带着他实验室的怪物大军,正朝着这边冲了过来,而在对面的方向,那些许鸣的手下则在虎视眈眈。
他们或许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却知道我们闯入者的身份……
前有狼,后有虎。
怎么办?
我的心中生出几分绝望,然而屈胖三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前方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口中突然念叨了一句话来,含含糊糊,我听不清楚,但最后的一句话却听到了:“古老的远古遗族,请用你洞彻三生的力量,给我们找寻出路吧……”
随后,他一把抓住了我,另外一只手却抓住了Ben仔光,对我大声说道:“走,地遁术!”
我一愣,有些不能理解,说这儿都是法阵,到处束缚,怎么走?
屈胖三却指着前方一闪即逝的白光,大声吼道:“走,趁现在!”
我不敢犹豫,往前一跨,地遁术施展。
飕……
当下天旋地转,下一秒,我们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此刻头顶的朝阳正烈。
而脚下……
轰!
第十八章 拦路饿虎
我们的脚下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天摇地晃的,仿佛地震了一般。
我胆战心惊地问屈胖三,说你干了什么?
屈胖三笑了,说那眼珠子里面蕴含了破开空间的力量,即便是对方在孤儿院布置了重重法阵,但它却能够撕裂开来,这就是我们能够离开的原因;而既然是撕裂,必然会有很恐怖的副作用,现在就是如此……
我想起了孤儿院的地下基地,说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殃及无辜?
诚然,许鸣的这帮手下,从那些教官到实验室的一大帮人,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但是一二三层的人里,还是有许多无辜的小孩儿,这些人并没有被许鸣的人洗脑,他们也没有做任何恶事。
他们不该死。
屈胖三似乎明白我的想法,笑了笑,说你放心,那眼结石爆开的能量,只能够冲击到第四层的人,并不会改变整个地下基地的结构,所以上面的人,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听到这话儿,我方才心安,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的小女孩小香突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我回过头去,瞧见她露在净化服外面的脸,居然开始冒出了腾腾黑烟来。
她痛苦无比,脸上的肌肉扭曲,变得有几分狰狞。
甚至血肉模糊起来。
啊?
抱着她的Ben仔光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赶忙将她的脸给捂住了去。
做完这些,小香方才没有再痛苦的呻吟,而Ben仔光的脸上则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来,对我们说道:“她,她难道给那帮畜生变成了吸血鬼?”
我心中想着大概是这样的,不过却并不说出来,而是安慰道:“也许是别的原因,他们不是说小香是制作什么‘该隐的祝福’的关键人物么,对于这个,我们都不懂,需要找知道的人了解一下才行……”
Ben仔光听到,松了一口气,将信将疑,然后说道:“我们逃吧?”
我没有说话,而屈胖三则皱着眉头,望着那些从孤儿院里往外涌出来的人群,低声说道:“我们舍弃了击杀许鸣的机会,就是想要救出这些人,倘若是又给他们隐瞒了去,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Ben仔光说那怎么办,许鸣在港岛这儿势力那么大,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听到这话儿,我笑了,说许鸣这些年的确是做了一些事情,也有足够骄傲的资本,但是只要港岛还属于中国,还是我们国家的特别行政区,就得接受中央政府的指导,他就不可能一手遮天。
说罢,我扯下了身上的净化服,施展了地遁术,几个起伏,便瞧见一帮远远赶过来看热闹的村民。
孤儿院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在港岛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到处都有人,而赶过来的这些围观群众差不多都是元朗附近的村民,我迎上去,掏出了一百块钱的港币,然后找到一个人,说需要打一个电话。
我特意说是本港内的电话。
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那人同意了,递给了我,而我则拨通了雪瑞的号码。
很快,雪瑞接通了电话,我立刻将此刻的事情跟她简单谈起,问她,或者她父亲是否跟港岛这边的警务处有关系,能不能立刻派人过来支援。
如果不行,那就直接报警。
总之不能够让这帮人那么轻易地就逃离此处去。
雪瑞在电话那头稍微思索了一番,然后对我说她有一个办法,让我们在那里看着,她现在立刻去联系。
打过了电话,我删掉记录,交回手机,然后又摸了回来。
屈胖三问我怎么样,我把雪瑞的回答告诉了他。
Ben仔光还是有一些焦急,想要赶紧逃离,毕竟小香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并不乐观。
屈胖三想了一下,说那行吧,你先走。
啊?
Ben仔光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屈胖三说你的任务结束了,我答应过你,做完了事,就会放过你,不过拿张名片给我们,回头我们保持联系。
Ben仔光脸色有些阴郁,说你们就不怕我回头就过来找你们麻烦?
屈胖三笑了,说你交了投名状,许鸣那个家伙就算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得下你的,所以只有尽全力对付许鸣,才是你活下来的生机——对了,你别担心什么子午断肠蛊,陆言喂你的那颗,是大补的丹药……
Ben仔光也笑了,说我知道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这般给你们卖命?
得,都是聪明人。
Ben仔光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也没有再假惺惺地留下来跟我们扯淡,朝着我们抱拳行礼,说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我们挥了挥手,便将这个好不容易抓来的家伙给放走了去。
Ben仔光离开,我们却还是在孤儿院附近的角落里缩着。
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不想让这帮人转移了去。
另外我们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许鸣出现了,那我们就什么也不管,冲上去将他料理了再说。
如此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孤儿院的铁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开出了一辆辆的大型货车来。
这些货车的货箱都封得严严实实,根本瞧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
来了。
我和屈胖三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帮家伙终于搞定了里面的动乱,知道这儿肯定是暴露了,不能久留,所以就准备转移了。
只不过……
有我和屈胖三在,哪里能够让这帮家伙如此轻松地逃脱升天?
我们可不是白混的……
屈胖三看向了我,说该你登场了。
我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孤儿院往下的盘山路前,这儿是山上往下的唯一路径,只要毁了这里,对方一时半会儿,就离开不了。
我单手举天,然后开始闭上了眼睛。
我的意识在往地底飞速沉去,几秒钟之后,我感知到了那地煞的力量,随后密语激发,我将那力量给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地煞陷阵。
轰隆隆……
一声惊雷从地下响起,紧接着山体再一次的摇晃,剧烈抖动,那山路一下子就断开了,周遭的山体滑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去。
地煞还在迅速蔓延,然而我却凭着意志硬生生地将其抑制住了。
破坏仅仅限于道路附近。
而即便如此,整条山路也断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深沟险壑,别说行车,就算是走,估计上上下下,不断折腾。
弄完这些,我感觉到一阵精疲力竭,爬到了另外一边来,不断地喘气。
屈胖三过来找我,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样的,那帮家伙没有路走了,如果是爬山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走得脱——反正带不走人了。
我喘着气,突然间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脑海。
我忍不住全身发寒,低声说道:“你说,他们如果带不走那些小孩,会不会……”
我没有说出来,而是将手往脖子处抹了一下。
屈胖三一愣,犹豫了一下,说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残忍吧?
我说怎么不可能,你刚才又不是没有瞧见那实验室,多少无辜之人在里面惨死?他们有什么下不得手的?
想到我们虽然揭露了许鸣的老底,但这些孤儿若是因此而被许鸣的手下灭了口,我内心就忍不住一阵愧疚,而屈胖三则说道:“你放心,他舍不得的,这些人不知道耗费了许鸣多少的人力物力,他这几年最重视的就是这个,不可能自掘坟墓的……”
话是这般说,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说你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真的狠下心来,大人我豁出一条命,也要跟那帮狗日的拼了。
地煞陷阵太耗费精力了,特别是我并不是任其发展,而是有意识地控制了一下,更是疲惫不堪。
我之前在地下基地里就是酣战数场,此刻也是不能再战,于是让屈胖三去,而我则躲在沟壑之中休息。
屈胖三离开没多久,我瞧见那孤儿院里,突然有一架直升飞机起来,朝着远处飞去。
瞧见那一架民用直升机,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那里面,一定坐着大人物。
不是许鸣,就是那个叫做克拉克的爵士,也就是屈胖三口中拥有公爵实力的骷髅脸。
如果我手中有一根毒刺导弹,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将它给打下来。
然而此刻我的手中别说毒刺,就连一把小手枪都没有。
所以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它越飞越远。
不过即便是知道里面坐着许鸣,而我们却与他擦肩而过,但我却并不后悔。
许鸣只有一条命,而这孤儿院里,却有几百急需拯救的孤儿。
这些人的性命,在我看来,每一条,都比许鸣来得重要。
如果又过了一会儿,却是又有一辆直升飞机朝着这边飞了过来,不过我打量了一下,发现却是港岛官方的。
雪瑞找的援兵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过了一会儿,当我感觉精力恢复了一些的时候,站起来,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却带着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人找了过来。
我有些发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九章 困兽犹斗
“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却是刚刚与我们分别不久的林齐鸣,而他瞧见我也是一脸无奈,说我哪里知道,这两天过来港岛访问,结果正好接到雪瑞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你们这边出了事,让我过来料理一下。
我说你认识雪瑞?
林齐鸣笑了笑,说雪瑞跟你堂哥陆左有过一段嘛,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跟我太太猫儿是朋友,彼此也都还算是熟悉。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说怎么会这么巧,你们来港岛访问什么啊?
林齐鸣说这两年来港岛并不太平,一直很乱,政治上面的东西不归我管,我也没有兴趣,但是修行者犯案,这事儿层出不穷,港岛政府也穷于应付,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向中央政府求助了,我这边也是接到了上面通知,过来这边交流的,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事儿……
听到他说起由来,我没有再多问,而是关心起了林齐鸣所带的人手来。
他对我说,这次过来交流,他身边带了一部分东南局的精锐,而且他刚才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核实,提前先乘飞机赶了过来,另外港岛方面,也有相关的警力过来。
他简单介绍完自己的情况,然后问我,说那里面到底怎么回事,雪瑞也没有说清楚。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不过并没有说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来杀许鸣的,因为林齐鸣虽然跟我们还算是熟,但毕竟人家是东南局的大佬,在他面前说这种快意恩仇的东西,多少还是不太好。
听了我们的讲述,林齐鸣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说你刚才讲的,是真的?
我说你觉得我和屈胖三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林齐鸣没有再多说,而是拿出了电话来,开始拨打。
他没有避开我们,所以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跟手下发号施令、随后调兵遣将,赶来此处。
他很明显非常重视这事儿,随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这回打去的,是港岛这边的对接负责人。
他将情况说明之后,那边也表示了极力的配合,除了之前调遣的警力之外,还会额外调遣应急小组,另外港岛的机动部队特别任务连SDU,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飞虎队,也会赶来。
随后林齐鸣又打了第三个电话,而这个电话,打给的则是驻港部队。
一系列的电话打完了之后,林齐鸣方才回过头来,认真地对我说道:“陆言,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我所在的部门有着很大的误解,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够站在我这边,帮我处理此事,毕竟你也不希望那些孩子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对吧?”
他说得诚恳,而他打的这一连串电话,也展现出了他强大的手腕来。
这是一根很粗的大腿。
我没有矫情,点了点头,说好,我这边尽量配合你,有什么要求,你直说就是了。
林齐鸣说好,你和小屈就留在我的身边,从你讲述的情况来看,事情有些不乐观啊,你们帮我随时应急。
屈胖三笑了,说问题不大,不过你也别太多担心,那帮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怪物,我估计都是一帮吸血鬼的招数,你看现在,大晴天,它们跑不了多远的。
林齐鸣摇头,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那帮家伙倘若是被堵住了,生还无望,你说他们会不会把那些孤儿当做人质?
啊?
听到这话儿,我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还真的很有可能,说那怎么办?
林齐鸣说我刚才已经跟港岛这边的人说要严格保密了,先伪装成火警过来救人,然后伺机行动,将那帮人给一网打尽。
我说你别忘记之前飞走的那直升机了,这件事情,要想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必须先抓住许鸣。
林齐鸣说是他的官方身份,是李致远吧?
我说对。
林齐鸣说其实港岛这边也有一些资料了,对此人十分防范,先前的时候我们还专门对此人进行过讨论,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而已,现如今他负责的孤儿院出了问题,我们的确是可以顺势拿下他,而如果他擅自逃离,不敢露面的话,我们就可以冻结他名下的产业、银行帐号还有基金会了……
听到林齐鸣的话语,我顿时就感觉压在心头上面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给Ben仔光他们误导,觉得许鸣这家伙在港岛这儿一手遮天,不但如此,而且影响力还能够渗透到宝岛和赌城去,这让我很担心雪瑞以及李家湖的安全。
而此刻林齐鸣的一番出手才让我感觉得到,什么叫做“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在专政铁拳面前,许鸣到底还是弱了一点。
事实上他应该很清楚这事儿的,所以行事一直很小心,即便是针对李家湖的这些事情,他都是拐弯抹角,就是不扯到自己身上来。
只可惜,他到底还是棋差一招,遇到了我们。
与林齐鸣达成了协议之后,我跟随着他赶到了断开的这边山路前来,瞧见前期抵达的警察已经到了,在便衣的配合下,开始假模假式地与孤儿院方面沟通。
对方显然还是对隐藏自己抱着一些期待,所以并没有狗急跳墙,而是尽力表现得十分平静。
有孤儿院老师模样的人,在跟赶来的警察交涉,然后组织小朋友撤离山下去。
林齐鸣这人很有心思,控场的能力也很强,一直等到了各方面的人手差不多到齐的时候,方才下了指令,将整片山区给围住了去。
不过他与我们一般,都不出面,站在前台的是港岛方面的一位官员。
开始一切都十分顺利,陆陆续续就有人缴械,给拷了起来,而等到有人明白过来之后,反抗就开始了。
然而他们到底还是欠了一些火候,给早有准备的众人给扑倒在地了去。
当控制住了大部分的场面之后,随后针对山区的搜索也展开了,而我们则跟随大部队,来到了孤儿院的那座塔楼之前来,这个时候里面的人已经相当戒备了,所以第一波突入其中的部队,遭受到了猛烈的枪火攻击。
双方发生了一起激烈的交火,最后动用了震荡手雷和防暴盾牌,大部队突入了地下基地里去。
林齐鸣带着我们杀入其中,枪火之后,是修行者之间的搏斗和厮杀。
我因为身体有些疲惫,所以一直跟在了后面。
结果到了后来,当瞧见那帮被训练、并且洗过脑的小毛孩子抡着砍刀冲上来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嚼了一颗益气健身丸,便冲了上去。
遇到那种明显是真理全能会的人,我毫不留情,一剑斩去,人分两半,而若是遇到被洗过脑的少年,我就用剑脊拍晕。
不过那些少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样子,眼神血红,就像疯了一般。
这战斗让人心酸,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而正是如此,使得我对那帮训练这些孩子的家伙有着浓烈的仇恨,出手绝不留情。
过了一会儿,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并不是同伴变少了,而是因为那帮人有点儿不愿意跟我在一块儿待着了。
他们这些人,无论是跟在林齐鸣身边的东南局精锐,还是港岛的人,或多或少也都见过许多的大世面,处理过不少的突发案件,但是很少有瞧见过像我这般血腥的。
那一剑又一剑,每一剑都是一大滩的鲜血,还有两截尸体,看得他们浑身不自在。
估计他们在想,也不知道林齐鸣是从哪儿找来的这狠人。
而屈胖三则更是过分,基本上倒在他身前的,即便是能够活下来,下半辈子都很难再真正地做一回男人了。
这事儿让人更加难以接受。
不过随后他们就发现,这帮人你还真的不能用对待正常人的办法对付他们,因为他们的野蛮和悍勇,以及冷血,都是自己平生罕见的。
不断有人倒下,他们方才感觉到情况的残酷。
这使得他们开始变得严肃,出手也不再留情,而是尽可能地将敌人击毙,免得再次出现意外。
我们救出了负一楼大部分的孩子,那些孩子被接管之后,有的完全就麻木了,双眼发直,而有的则是抱着营救者嚎啕大哭,激动得难以自已。
负二层的突入也很顺利,在付出了一部分的代价之后,也开始收尾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消息,说地底基地的一部分残余分子,他们劫持了超过五十的孩子,看押在了负三楼的一处训练场里,然后威胁外面的人,说叫我们给让开一条路来,如果再继续的话,他们就将这帮孩子给全部杀光去。
有随行的谈判专家过去洽谈,结果对方十分强硬,说不给他们答复的话,他们就开始动手,每隔一分钟就会杀了一个人。
他们并不是说说而已,当我们这边接到消息的时候,从里面已经抛出了两具尸体来。
林齐鸣听到,黑着脸,带着我们赶到了那边去。
我赶到的时候,第三具尸体给抛了出来。
第二十章 鞍前马后
瞧见这些不断被抛出来的尸体,在场的人全部都黑着脸,心中有着滔天愤怒。
那帮人应该是自知必死,所以行事起来,毫无底线。
林齐鸣这边刚刚过来,港方那边的负责人便迎了上来,与他商量,林齐鸣没有废话,说你照他们要求的去做,有什么要求,只管让他们提,承诺尽快满足。
那官员一愣,说这怎么行呢,如果把人给放走……
林齐鸣冷然一笑,说事到如今,你觉得他们还可能逃脱升天么?
那人猜到了什么,说你可别乱来啊,里面可有几十个小孩儿,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兜不起的。
林齐鸣说没事,我有把握。
那官员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讲,而是赶到了训练场的门口去,准备与之交涉,而林齐鸣则回过了头来,对我和屈胖三说道:“我海口已经夸下去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得帮我。”
屈胖三走到了墙壁跟前来,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墙体,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道:“我们进去。”
我说这儿不是有阻拦么?
屈胖三说刚才的动荡将这里撕裂开来,有漏洞——林齐鸣,给我们一个通讯器,我们进去探一下底。
林齐鸣招来手下,给我配了一个耳机式的通讯器,然后说道:“小心点,别伤到人质。”
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拉着屈胖三,往前一步,直接遁入了其中。
地遁术对于落点周围的要求比较严格,炁场很足的人是无法靠近的,所以我在训练场里一现身,迅速观察了一下,然后再一次地遁,躲到了另外一处地方去。
刚才那一下几乎是一瞬间,不过却好像有人瞧见了,“咦”了一声,紧接着有人问道:“怎么了?”
先前那人说刚才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一转眼又不见了。
那人问道:“你确定?”
被这么严肃追问,前面那人反倒是有些心虚了,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八哥,你说我们能不能逃过此劫啊?
他一开口,旁边立刻有好多人七嘴八舌地问道:“是啊,是啊,我们能逃么?”
有人说道:“八哥,上面的人都跑了,咱们这儿,我就服你一人,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怎么着也要把我们给带出去……”
我从角落里稍微探出头来,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络腮胡男子,面相凶恶,旁边站着十五六个人,个个都不是善类,而在左边的小操场上,则站着五十多个小孩儿。
这些应该就是人质。
不过人质跟人质还是有所不同的,有的年纪不大,七八岁、十来岁,战战兢兢,十分惶恐,而有的稍微大了一些,也是抱着胳膊,强忍着哭,但其中还有十来个人,年纪稍微大一些,不过最大的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他们手中竟然拿着尖刀,帮着散布在旁边的教官维持秩序。
这里面我瞧见了之前打死小孩儿立威的那个女孩子,他们的表情大多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很期待一样。
这些才是真正疯狂的人……
另外在人群的前方,还有七八个孩子,他们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被两个教官和几个大孩子拿枪比着,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应该就是被选出来当做警告品的,每隔一分钟杀人,杀的就是他们。
比起其余的同伴而言,他们显得更加软弱。
场面有些嘈杂,我压低声音,给外面的林齐鸣汇报,而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开始与里面对话,却是刚才与林齐鸣交流的那位官员过来交涉了。
听到这个,络腮胡八哥对众人说道:“你们放心,来人既然是官方的,那么他们就得要脸,而且重视舆论,所以不敢杀人;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坐船到公海去,许爷会派人过来接我们的……”
有人犹豫,说许爷会来救我们么?
八哥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说你说什么呢?虽然我之前跟许爷有过冲突,觉得这样的地方,应该设在东南亚或者更偏僻的去处,不过那只是路线争论,他说的东西我不懂,但我知道有道理,而且没有许爷,你们说不定还在大陆跟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呢……
他倒是忠心耿耿,跟这帮人训完了话,然后说我去给那帮家伙谈谈,叫他们让出路来。
说罢,他走到了门口处,然后开始沟通交流起来。
我打量了一下训练场里面的情形,发现这儿的敌人太多,而且好多人都拿着火器,一旦实施营救的话,冲突一起,场面绝对不可控。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绝对是流弹到处飞,不知道会死多少个孩子。
而且最头疼的,是这些孩子里面,有的是被洗过脑,真心认同真理全能教的这份事业,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
这些人隐藏在人群之中,很难将其分辨出来。
光凭着我和屈胖三两人,有些困难。
我思索了一番,瞧见门口处的络腮胡八哥在沟通,屋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入了那儿去,心念一动,对屈胖三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出外面去请援兵。”
屈胖三同意了我的计划,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旁边摸了过去。
我不再停留,地遁术出来,然后找到了林齐鸣。
我将里面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林齐鸣皱着眉头问我,说需要多少人手?
我说不能太多,四五个、六七个就行,不能太多,毕竟如果动静太大,会被发现的,而且都得是精英,能够控得住场子的,软蛋可不行……
林齐鸣毫不犹豫地点头,说行,我去叫人手,随后我带队,一起去。
前方的谈判人员极力拖延时间,而林齐鸣将自己带来的东南局高手召集了来,简单计划了一下行动方案,立刻让我用地遁术将人带进去。
如此一来一往,没一会儿,里面加上我和屈胖三,总共有九人。
我将人两两一组,分布在不同的角落。
值得庆幸的,是这边训练场里的器械众多,所以藏人起来倒也不算困难,而当我将林齐鸣也给带进里面去之后,前方的谈判人员也与络腮胡八哥等人达成了协议,在山下准备两辆大巴车,码头还准备了船,而至于这人质,这边会分阶段地释放。
那官员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讨论了释放人质的细节,然后答应在提前释放了部分人质之后,立刻撤掉外面的人手。
这样的结果,对于络腮胡八哥等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他们相信,只要坐船到了公海,就会有人过来接应他们。
到时候,他们必将卷土再来。
所以为了表达诚意,络腮胡八哥等人将那一批本来准备杀掉的人质给放走了去,然后又有人过来这边,跟那些孩子训话,交代如果失散了,到时候去哪里结合的问题。
不但如此,他们还特别将刚才那些被洗过脑的孩子也给编入了人群之中,一个人负责看着另外几个。
通过这些人,他们将整个队伍都给掌握了住。
训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往外面望去,能够瞧见刚才全副武装的警察全部都退走了,只有几个身穿便服的人员在那里交接。
络腮胡让人去递交人质,顺便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形。
回来之后,他汇报了情况,人群之中发出了一阵欢呼,紧接着他们准备利用这些人质作为肉盾,开始撤离。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对面的林齐鸣朝着这边做了一个手势。
出动。
最先发动的,是七八个铁罐子,直接扔进了人群之中来,然后散发出了刺鼻的黄色烟雾。
这些烟雾十分浓烈,好多人闻到,直接倒在了地上去。
即便是人质,也是如此。
这是林齐鸣他们部门配备的特殊烟雾弹,里面有着最为高效的药剂,能够让人迅速失去力量,随即昏迷过去——它甚至闭气都不行,能够通过皮肤的气孔进入体内,只有事先服用过解药的人才不会被迷倒。
烟雾弹爆发的那一刹那,我们也出动了。
我们攻击的对象,是离孩子们最近的那些个教官和帮凶,在最开始混乱的十几秒钟,手持武器的他们是最具有威胁性的。
黄色烟雾弥漫了整个训练场,周遭都变得雾气朦胧,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我手持长剑,势如猛虎,按照分片划区的原则,将离我最近的两个人给砍翻倒地之后,纵身一跃,扑向了那个络腮胡八哥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凭着一身悍勇,将一个东南局的精锐给砍翻在地了去。
我长剑挥舞,与此人正面对攻,一开始的时候他表现得极为强势,甚至还有将我斩杀的念头,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浮,随后摇摇欲坠,支撑不得。
我杀心大起,准备将人给斩杀了去的时候,有人抓住了我。
是林齐鸣。
他从烟雾之中走出,对我说道:“这是一条大鱼,如果想搞李致远,他得活着……”
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
被劫持的孩子们被成功解救,除了少数几个人被流弹打伤之外,大部分人都昏迷躺倒在了地上去。
林齐鸣和东南局精锐使用的烟雾弹让我印象深刻,倘若没有这东西,只怕这一次行动很有可能会造成许多的人质死去,而正因为如此,使得我对于宗教局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和防备之心来。
这样的手段,倘若是针对我的话……
防不胜防。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如今我与林齐鸣正处于蜜月期,他再怎么样,都不会对付我的。
随后我与林齐鸣一起,携手将这个络腮胡八哥给擒住了去。
等到处理完了现场,我方才得知,这个被人称之为八哥的家伙,曾经是邪灵教下属的鱼头帮副帮主,是一个顶厉害的家伙,在真理全能教里面的地位颇高,虽然不是许鸣最倚重的十八罗汉,但也是他竖立起来的一杆大旗,在曾经的邪灵教旧部里面,颇有威望。
消失不见的一众警察又返回了来,然后开始搜索整个训练场,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开始救助这些地上昏迷的孩子。
林齐鸣得到我的提醒,特意跟港方的官员谈了一下,让他们知道,这些孩子并不是那么单纯。
他们有一部分人已经被完全洗了脑,具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所以在没有鉴别之前,不能够放任他们获得自由。
我和屈胖三在旁边帮忙,将几个记忆比较深、被赋予监察职责的大孩子给挑出来。
忙完这些,林齐鸣找到了我们,说你们说,负四楼里面,有血族的实验室?
我说对。
林齐鸣说负四楼给堵死了,一时半会儿进不去,不过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别的出口?
我说狡兔三窟,这事儿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血族跟普通人又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们见不得阳光,也就是说,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处理这帮家伙;当然,你们也得在外围做好布置,免得让人给逃走了。
林齐鸣十分认同,说对,这帮家伙都是十恶不赦的人,随便一个流落出去,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力。
说罢,他带着我和屈胖三来到了楼梯口那边来。
电梯已经被停住了,而楼道这边也给砸塌了,显然在意识到暴露了之后,对方的应对办法有两个,一就是试图利用故有的关系打点,尽量将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再有一个,就是将地下基地给堵上,让人进入不得。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想到,因为林齐鸣的介入,使得事情变得不再可控。
但他们到底还是将负四层给堵住了。
林齐鸣带着我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边被弄垮塌的结构,一时半会儿清理不了,所以他想要让我先进去查探一下里面的情况。
我没有推辞,准备进入,没想到他居然伸出了手来,说要与我一同进去。
这是个实干派。
随后,我与林齐鸣,还有屈胖三再一次来到了负四层,不过与之前相比,这儿已经变得一片杂乱,到处都是死人和血肉,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路上一个活人都没有瞧见,而等我们来到了实验室前的空地时,我方才发现这儿有一个巨大的坑。
而坑的旁边,满满的都是尸体。
有人的,也有之前追杀我们的那些血族造物,原本凶悍无比的它们,此刻都成了一团烂肉,再无声息。
瞧见这诡异无比的场面,林齐鸣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些是怎么弄的?
他看向了我,而我则看向了屈胖三。
那家伙诡异一笑,指着大坑底部的一大堆晶体粉末,说我之前都跟你说了啊,这玩意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他装波伊、卖关子,我没办法,只有跟林齐鸣解释了一番。
听到了我的解释,林齐鸣深深地看了屈胖三一眼,却并不说话。
负四层的情况有点儿超出想象,我们不再等待,而是伺机往里面行走,发现里面的实验室也是乱七八糟,生机全无。
我瞧见到处都是死尸的场景,一边感慨那眼珠子的威力,一边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玩意能不能炸死那个叫做克拉克爵士的家伙?”
屈胖三摇头,说怎么可能?
他这般说,我顿时又多了几分戒备,本来收起来的长剑,此刻又拔了出来。
继续往里面走,灯光再无,里面一片空旷的阴森,时不时从角落里传来古怪的动静,然后袭击发生了,都是之前那一场爆炸之后的幸存者,有的是血族造物,有的则是真正的血族。
但这些袭击无论是对于我和屈胖三,还是林齐鸣,都不是什么需要头疼的事情。
很快,我们将整个实验室都给搜了一遍,并且将试图袭击我们的那些怪物全部都给斩杀了去,一个都不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都是只知道杀戮的死物,除了斩杀,别无他途。
而随后有人将通道口的碎石给炸开了去,弄了一个可供两人通行的通道出来,源源不断的人员涌入其中,开始对这个地下基地进行全面的搜查。
可是一直都没有搜到负五层的入口。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和屈胖三就已经不再在地下基地等待了,而是出到了外面来。
在孤儿院外,雪瑞赶了过来。
她是在处理母亲后事的忙碌之中抽空赶来的,跟我们聊了一会儿,告诉我们,说她通过家里面的老关系联络了一下,听说许鸣已经离开了港岛。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
我问去了哪里,她告诉我,说去了菲律宾。
听到这话儿,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许鸣这家伙的嗅觉还真的是强大,居然能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并且忍耐住拿下我和屈胖三的想法,抽身离开。
这个家伙,是个成大器的料子。
不过你既然走了,那就别怪我借了林齐鸣的势,把你这几年的努力给毁于一旦了去。
他最大的心血,也就是这个孤儿院现如今已经毁去;商业上,受到此案牵连,想必一众产业和基金会都会被接管;至于黑道上……我回头跟林齐鸣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利用Ben仔光来压制住许鸣在帮会里面留下的力量。
毕竟比起其他人来说,Ben仔光跟我们好歹也算是有一段并肩而战的情谊。
虽然他是秦魔的弟子,但跟许鸣也是有着巨大仇恨。
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雪瑞,你对于血族,可有了解?”
雪瑞一愣,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把Ben仔光的干女儿小香此刻的情况跟她说起,雪瑞有些惊讶,说他们真的说了“该隐的祝福”?
我点头,说对,怎么,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雪瑞一脸严肃,说对,我知道——“该隐的祝福”,是一种能够破除神对于这个种族的诅咒,让血族可以行走于阳光之下的药剂,当初发明这种药剂的人叫做威尔冈格罗,他跟你堂兄陆左是很好的朋友,当初落难于中国,还曾经在我们合办的事务所里面待过一段时间,而现如今的他,在欧洲,已经被人称之为血族大帝了……
我说也就是说,这玩意很牛?
雪瑞说岂止是牛?可以说,全天下的血族,所有人对这东西都有着说不出来的狂热,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该隐的眷顾——我说为什么许鸣会弄这么一个实验室在这里,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说既然如此,那回头你帮我看一看那个女孩子,好么?
既然想要拉拢Ben仔光来对付许鸣在港岛帮会留下的力量,就得给他示好,所以我决定介入此事。
听到这话,雪瑞点头,说好,我看看,如果不行,回头我也可以联系威尔过来帮忙。
雪瑞过来,看过了情况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她母亲的丧事千头万绪,父亲又病重,不能出面,所有许多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现如今既然许鸣已然倒了台,接下来的事情,她就没有太多的关心。
我们则留了下来,参与了随后的大范围追捕活动中,在孤儿院外围的山区,又抓获了不少的真理全能教成员。
当然,要想一网打尽,这事儿并不现实。
不过现如今的情形,已经最大的打击到了许鸣构建起来的势力,让他实力大损。
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算是收工了,因为一切事宜都由港岛方面的人员出面,林齐鸣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找打了我和屈胖三,邀我们一同吃晚饭。
说是如此,晚饭其实很简单,林齐鸣随后跟我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这些东南局精英,算是让我们混了个脸熟。
这帮人一开始对我的印象并不佳,不过到了现在,却都是心服口服。
有本事的人,到了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
席间林齐鸣谈到了那个叫做克拉克爵士的家伙,国内已经发了回馈过来,所以知道,这个人并非是血族十三氏族的人,而是属于一个很秘密的组织,叫做血友会。
而那血友会宣扬的领导,居然是英国皇室已故的皇妃戴安娜。
第二十二章 兰德再现
戴安娜王妃是威尔士亲王查尔斯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的亲生母亲,她于1981年7月29日与查尔斯亲王结婚,1996年8月28日解除婚约,1997年因车祸死于法国巴黎。
王妃与亲王之间的婚姻并不幸福,秉承着欧洲皇室的传统,大家都是各玩各的,据说王妃前后有过七位情人。
最后一位叫做多迪·费伊德,是个贵公子,与王妃乘坐汽车时发生意外,一同离世。
一开始车祸的认定原因,是因为受到狗仔队的追逐,为了摆脱跟踪,所以突然加速,最终发生了车祸。然而随后消息纷纷,有人传言是爱尔兰共和军所为,又有人指出其中五名狗仔队是受到了英国秘密社会,著名的兄弟会“共济会”的指派,还有人提出戴安娜已怀有身孕,为避免未来国王威廉有个异父兄弟,王室遂指派间谍机构军情五处和六处下了毒手……
传言纷纷,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戴安娜王妃仍然还活着,因为那次车祸,是在事发之后的四个小时之后方才公布的消息,足够隐瞒真相和改头换面了。
戴安娜王妃之死,是二十世纪的重要谜团,我小时候也听过一些,没想到这会儿林齐鸣居然说出了这么一个秘密来。
我有些惊讶,说是真的么?
林齐鸣摇头,说我们在欧洲的力量不强,所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知晓,但血友会的确存在,而且领导人的确也是一个女人,外号叫做王妃。
我说看起来这个血友会很强啊,屈胖三说那个叫做克拉克的家伙,拥有血族大公的实力。
林齐鸣听到,忍不住看向了屈胖三,说哦,屈小哥还见过血族大公?
屈胖三那家伙嘿嘿一笑,说见过一些,嘿嘿,嘿嘿……
他向来都不正经,说话骄狂,林齐鸣认真看了他一样,也不再多言,然后说道:“欧洲的形势混乱,被称之为‘血族大帝’的威尔冈格罗,与他的新冈格罗算是一枝独秀,不过最近烽烟四处,却正是这个血友会在其中挑头,据说血友会有兄弟会的背景;当然,具体情况,还得慢慢查……”
我问那个克拉克爵士很厉害,在欧洲一带,应该是很有名的才对吧?
林齐鸣笑了,说不错,克拉克全名叫做韦恩·克拉克,他曾经是著名的欧洲史学家和生物学家,在医学研究上有着深厚造诣,甚至还曾经获得过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提名资格,被邀请去过斯德哥尔摩,并且被英国王室册封为爵士,不过一直没有人知道他血族的身份,而他在戴安娜王妃死去的两个月之后,便突然间失踪了,再无消息。
我有些诧异,说你确定是那个人?
林齐鸣笑了笑,说能够合乎要求的人不多,这里也只是一部分的猜测而已,至于到底真实的情况怎么样,谁知道?
他虽然这么说,但瞧见他笃定的样子,我便知道应该是差得不多。
随即我又问道:“外逃的直升机找到没有?”
林齐鸣说找到了,不过里面的人早已不见,也不能够确定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
我叹了一口气,说可惜。
林齐鸣笑了,说港岛属于自治,我们在这里,也只是相当于帮忙,并不能够完全操控局面,所以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
我一惊,说照你这么说,那抓到的那帮人该怎么办,难道由港岛这边处理他们?
若是如此,只怕许鸣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想想当年的世纪贼王张子强,抢劫杀人,无恶不作,甚至还绑架过李嘉诚的长子李泽钜和第二富豪郭炳湘,而即便如此,却还是因为证据不足而逍遥法外,要不是后来在大陆犯案,给抓获之后,一枪崩了脑袋,说不定现在还在港岛混得风生水起呢。
林齐鸣明白我的担忧,笑了笑,说没事的,这帮人将会作为邪灵余案处理,并不会在港岛停留太久,直接引渡回大陆去。
我说那些孩子也是?
林齐鸣说对。
我有些怀疑,说会不会有麻烦?
他说麻烦肯定是有的,不过今天在孤儿院地下基地里面发生的事情,也足以让这边的高层为之震惊,这可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局面,最好的结果,肯定是移交给我们了。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那些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林齐鸣不答反问,说你觉得呢?
我思索了一下,然后小心地说道:“虽然有的人被洗了脑,但并没有犯下错事,我觉得还是有教育的可能,但是有的人手上已经满是鲜血了,如果再引申什么未成年保护的条例,岂不是给他们合法的杀人庇护?这事儿得好好处理,不能一刀切才行……”
林齐鸣笑了,说你放心,这件事情呢,我已经跟上面通报了,总局对此十分重视,会派专门的队伍过来接收,那些该接受惩罚,那些可以再教育,都会有专家进行跟踪和负责的。
我说如果那些孩子没事了,将会怎么处理?
林齐鸣有点儿严肃起来,沉思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上面暂时还没有一个说法,不过我的想法呢,是这些孩子很特殊,毕竟心里都受过创伤,一时半会儿回归不到正常社会,所以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过渡,一部分人在心理测试过关之后,可以回归正常社会,而另外一部分人,我们部门有专门的培训学校,可以直接转到那边去……”
听到林齐鸣的回答,我这才想起来,这帮孩子里面,有许多都是许鸣从各个收罗而来,并且拥有修行资质的人,并且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修行基础。
这些对于社会来说,是拥有一定危害潜能的孩子,但是对于宗教局这样的特殊机构来说,其实一块美味的肥肉。
如果他们能够接受改造的话,必将又是一批新血。
至于思想……
还有什么组织,能够比我党更加擅长思想改造呢?
我觉得除了苏联,基本上没有竞争对手了。
不过如此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属,我稍微放了一点儿心,然后跟林齐鸣谈起了Ben仔光的事情来。
听到我谈起这个,林齐鸣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对这个Ben仔光了解多少?
我说算不上了解,不过我觉得如果想要打击许鸣在港岛的势力,以毒攻毒、内部分化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现如今许鸣的危害,远远比任何人都大,他才是主要的矛盾,至于别的,我觉得可以适当放下……
林齐鸣是个很谨慎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需要调查之后再做结论,不过有一点请你放心,李致远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了。”
他没有立刻答应,我也并不意外。
我并不认为因为之前的出手帮助、并肩而战,林齐鸣就会对我所有的要求百依百顺,如果是这样,我反而会感到害怕。
因为那一看就知道是在敷衍我。
而他这般的说法,才是一个上位者最正常的反应。
吃过了饭,林齐鸣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他问我们准备去哪里,我告诉他,说我会在雪瑞家里落脚,有什么事情,直接找雪瑞就行。
林齐鸣说好,保持联系。
他知道因为陆左的关系,我和屈胖三对外人有些戒备,所以也没有穷根问底,说太多不必要的话语。
随后林齐鸣派人开车,送我们回到了李公馆。
我们与雪瑞碰过了面,稍微问了两句关于她母亲的丧事之后,又去看望了一下李家湖。
经过一天多时间的调养,李家湖再没有昨天那摇摇欲坠、行将枯木的颓废,虽然还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但明显有了许多精神,话语也流利了许多。
他知道我们从昨夜一直到今天都在找许鸣麻烦,兴致勃勃地问起。
我们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起,李家湖有些兴奋,说既然如此,那扑街仔应该是败走麦城了。
我说可惜没有能够抓住他,给你报仇。
李家湖经过此劫,颇有一些大彻大悟的感觉,叹了一口气,说是非天定,他只不过是命不该绝而已,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再这般作恶,总会有倒下的那一天……
与李家湖聊过话之后,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Ben仔光,询问他的处境。
Ben仔光告诉我,说他已经将自己这边打理好了,并且以雷霆之势,清除了许鸣安插进来的许多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