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实在是太忙了。偌大一个门派,信白已经渐渐不管事了,云深还小,他身为大师兄自然要尽量帮忙。不管的时候不知道,一管起来才发现,原来门派里井井有条的秩序之下有多少杂七杂八的琐碎事需要劳心劳力。就算是每一年要举办的比武大会,看着光鲜,可背后一应的大事小事都要他来定夺,等到真的开始比武的时候,他也没剩多少精力去参赛了。
本来这种事高放更应该管,可是他看着十分有分寸,管理办法却异常简单粗暴,折腾得门派上下叫苦不迭,连信云深也不敢再劳烦他,只能把事情都堆给大师兄。
至于君书影,那绝对是更加指望不上的。
楚飞扬因此时常觉得疑惑,就这两位这段数,当初那天一教到底是怎么存活下去的?!竟然还能为害一方,更是奇哉怪哉。
直到青狼因公出差来到清风派,两位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青年才俊私底下喝着小酒互倒苦水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也有着相同的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恼,不由得引为知已,更有惺惺相惜之意,情谊自然更深一层不提。
“说到书影,我觉得书影最近好像有心事。”楚飞扬给青狼喝空的酒杯满上,皱着眉头道。“心事?!书影有什么心事还能瞒过楚兄你?”青狼挑了挑眉梢。
楚飞扬转了转手中的白玉酒杯,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最近书影总是偷偷地看我。”
话音刚落,青狼口中的酒噗地喷了出去。
楚飞扬一甩手,用内力震飞向自己喷过来的酒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青狼毫无形象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指着楚飞扬道:“楚…楚兄,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说笑话!!”
“我说的是真的。”楚飞扬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青狼,郁闷地道。
青狼笑够了,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楚飞扬的肩膀:“楚兄,不要多想,想太多有的没的对身体不好。”
“滚。”楚飞扬撞开他的手臂,唉声叹气地把酒喝下肚。
不管青狼怎么说,楚飞扬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要君书影在自己身边,就算不用转头,楚飞扬都能感觉到那两道若有所思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可是他一转过头去,君书影也跟着扭脸假装不看他。
楚飞扬看着那托着下巴扭脸看向别处的人,额角跳了跳,这装也装得太不像了。苍狼山上都不教导“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吗?!可是明知道他在装,待要问时,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君书影守口如瓶,一个字也问不到。
楚飞扬不由得有些感慨。君书影以前多坦荡的一个人啊,就算是最开始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君书影也没瞒过他什么。现在却也有了心事不告诉自己,不知道跟什么人学坏了。君书影不愿意说,楚飞扬也舍不得追问,只当什么也不知道了。反正被君书影偷看的滋味还是挺不错的。
这件事可以当作不知道,可是还有一件事,楚飞扬没跟青狼说,却是他最头疼的事。
月上中天,在山上忙了一整天的楚飞扬才回到家中。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里衣,上床躺下。
君书影被他吵醒,转过头来,清俊的眉眼被月光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你回来了。”君书影眨了眨困倦的眼睛,清醒了一些,开口道。
“恩,吵醒你了?”楚飞扬低声道,伸手把人揽在怀里。君书影顺着他的力道向他身边靠了靠,柔软的发丝在他脖颈间来回撩拨了几下,让楚飞扬有些心猿意马。
君书影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困意渐浓:“别说话了,睡吧…”

第116章 天下第一人(下)

楚飞扬搂着怀中温热的身躯,忍不住伸手抬起君书影的下巴,细细密密地吻了上去。
君书影睫毛动了动,却并未睁开眼睛,微微地张开了双唇,让那轻柔试探的舌尖探入自己口中。
这么驯服?!楚飞扬挑了挑眉尖,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一直沉醉在亲吻中的君书影却警觉地一把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掌,瞪着楚飞扬片刻,转过身去把自己蜷缩起来不让楚飞扬得逞:“你忙了一整天不累么,别闹我了。”
“我能闹你我当然不累,多谢君公子挂心了。你快过来。”楚飞扬恨恨地咬牙,伸出手去想把那个撩起了火又不负责给他灭火的家伙拉过来。
要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半个月了,君书影半个月不让他碰了!这家伙安的是什么心?!想谋杀亲夫吗?!
君书影却打定了主意,不合作就是不合作,不负责就是不负责,任楚飞扬欲火掺着怒火混在一起烧得熊熊旺旺,最后只把自己耗了个精疲力尽,只能作罢。
“武会在即,你需得养精蓄锐,不要整日里沉迷色欲,掏空了身体。”君书影看他终于放弃了,便正色规劝道。
“什么?”楚飞扬眨了眨眼,“谁说我要参加比武了?不对!我几时沉迷色欲了?我不就沉迷你么。”
君书影撇了撇嘴角:“你不要强辞夺理,总之你好好准备。那此锁碎杂事我和高放会帮你处理,你就不要操心那些了。”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往楚飞扬身边凑了凑,闭起眼睛皱眉道:“不说了,睡觉。”
楚飞扬看着又毫无防备地凑到自己怀里的君书影,忍不住地想叹气。又不想让自己碰又想让自己抱着睡觉,真能折磨人。相比起来倒真说不好是哪一种更让他精疲力尽。
楚飞扬认命地抱住那挨过来的身体,老实地闭眼睡觉。
他不愿意自己便不想强迫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柔情宠着他,好像永远都不够。
对楚飞扬来说参加不参加比武倒是无所谓,既然君书影和高放两人主动把清风派里的事情揽到身上,他也乐得成人之美。
而且今年的比武大会并不是全然无趣,也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一连许多届,天下第一人的匾额都被同一个男人摘走,如今那人在江湖上更是声名显赫,势如中天,已经隐隐有些后来居上的气势。
楚飞扬不在意那天下第一的虚名,却早就想会一会这个男人,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这比武大会倒是提供了一个好时机。
其中诸事不表,最后楚飞扬还是稳稳当当地把那块已经显出古朴旧意的“天下第一人”匾额赢回家中,最重要是交上了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当天晚上,君书影打量着匾额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面上露出十分的满意。
楚飞扬从后面搂住他笑道:“我说你啊,就这么在乎这块东西?!这名号听着好听,可是这个匾也太大了点,挂在家里有点怪。”
君书影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也点头道:“挂起来是有点怪,和我们家里的摆设十分不搭,那就放着吧。”
大手一挥,楚飞扬辛苦赢回来的“天下第一人”就这么被扔在了书房的角落里等着落灰。
楚飞扬一使力将君书影抱了起来,笑道:“现在比武大会也结束了,你相公也没让你失望,这次你该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不管过了多少年君书影也学不会坦然地回应楚飞扬的调笑,回头看了看还亮着的天色,君书影抿了抿薄唇道:“先带我去沐浴…”
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楚飞扬从山上回来便去了书房,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番。
君书影拿着一卷书也靠在书房的门外,略带一丝好奇地问道:“飞扬,你要找什么?”
“那个匾额呢?!我记得那时候是放在这里了,怎么不见了。”楚飞扬挪开书柜,向书柜后面看了看,一边说道。
“什么匾额?!”君书影完全地不明所以,张口问道。
楚飞扬转回身来看向他,摇头叹道:“你这个家伙,那时候势在必得的是你,现在转眼就忘的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倒把我折腾得够呛,生生让我忍了半个多月。”
“哦,那个东西啊。”楚飞扬这样一说,君书影倒是想了起来,“你跟我来。”
楚飞扬跟着君书影去了石头和麟儿的房间,君书影指着房里的书桌道:“在那里呢,你现在找它干什么。”
楚飞扬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拿来给两个孩子垫桌腿的“天下第一人”,转头看向君书影,君书影倒是一脸的坦然。
“你不是可在乎这块匾了?!怎么舍得拿来垫桌腿了?!”楚飞扬不敢置信地问道。
“谁说我在乎这块东西了,不过就是一块铁,拿来垫桌子倒是正合适。你要的话现在拿出来好了。”君书影也莫名其妙地看了楚飞扬一眼,弯身把那东西抽出来。
楚飞扬上前帮忙,一边转头看着君书影平静的侧脸,心里倒是惊呆了片刻。
什么时候自家这位最爱名利的君公子竟然改了性了?!要是照以前他还不把这块匾给供起来,现在居然只落得个垫桌脚的下场。
英明神武的楚大侠却不知道,君书影大概也永远不会说出口的那个理由。
在“天下第一人某某某庄主”声名鹊起的那段时间,君书影却听得十分不悦。“天下第一人”这个名头,只有冠在楚飞扬的名字前面才好听,比在其他任何人的名字前面都要好听顺耳得多。
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END

只是六一的小小节日番外【六一居然没有石头和麟儿啥事儿 】。
楚大侠终于打败名和利,成为君君心里的NO1!

第117章 《晓星孤屿》特典《天下无双》

秋意萧瑟,还未入冬,沧狼山上却已经阴风阵阵,仿佛回到了某君姓教主在位统治的凄惨时期。
教内从长老一级开始,全都默默脱下了华美的丝绸制服,换上了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天一教众走路间都低首敛眉,恨不得低调到尘土里头。
哗啦一声,大殿里又传来一阵汹涌的瓷器碎裂声,激得众人都是眼皮一跳,心惊胆颤。
向来笑眯眯好脾气的青大教主此时却一脸铁青地坐在大殿的主位上,一旁的婢女一脸惊慌地用冰袋替他冰着额头,还是止不住脑内那一波一波的头疼。
青狼索性推开婢女,指着阶下战战兢兢待命的账房长老,黑着脸道:“牛长老,你给本教主说说清楚,没有钱了是怎么回事?!我堂堂天一教,要从苗疆收购药蛊居然还拿不出钱来,你是想让我天一教被整个江湖武林耻笑吗?!”
牛长老擦擦一头老汗,弯腰拱手,苦着脸回道:“禀教主,卑职已让手下人将账务彻查了一遍,现在教内能调动的银两不足十五万两,其他入账要等年关才能清算,教主现在要从苗疆收购草药蛊虫,所需那二十万两白银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出啊。”
“混账!”青狼一听头更疼了,只能从婢女手中夺过冰袋捂在头顶,“混账混账!本教主去年和今年都做了几笔大生意,入账不下百万,又无甚大的开销,怎么可能会没钱!牛长老,本教主念你劳苦功高又向来不贪名利相信你才将教内财务交由你掌管,你可不要辜负了本教主的信任。”
最后两句那阴测测的语气听得牛长老一阵心慌,抖着一双老腿跪了下来。事到如今自己小命都堪忧,哪还有心思替别人隐瞒。
牛长老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痛哭流涕道:“教主,卑职冤枉啊!卑职一向尽忠职守,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奉献给了天一教和教主您,从未做过对不起教主的事,请教主一定明查!”
青狼摆摆手叫一旁的婢女过来继续给他按着脑门上的冰袋,皱着眉头嫌恶地道:“行了行了,我要你的身心干什么,本教主还没那么饥不择食。本教主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你倒是说说,本教主的钱都哪去了。”
牛长老举袖擦干眼泪,又掏出帕子擤了把鼻涕,巨大的声音把青大教主给恶心地咧了咧嘴向后撤去。
牛长老恢复了平静,顶着一只红红的鼻头拱着手道:“禀教主,事到如今,卑职也只能将一切真相向教主禀明,还请教主看在燕小主子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以及静少爷的份上,不要追究燕小主子的过错。”
“ 燕其?”青狼拧眉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牛长老让一名教众抱了一个小箱子上来,将那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一沓沓的纸。
牛长老将箱子交给从阶上走下来接东西的婢女,继续向青狼禀道:“教众明查,这里全是燕小主子支取帐银的存根,每一张上都印有教主您的天一令。卑职完全按规矩办事,从未私自动用教内库银的一分一毫。卑职一直以为教主是知道的,现在才知道燕小主子大概是瞒着您私自盗用天一令…”
牛长老还在说着什么,青狼已经听不入耳了,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的支票存根上,那一笔比一笔多的巨额银两。看得青大教主额头上青筋直跳,连那冰袋子都已经完全捂不住了。
“来人!把那个败家子给我带上殿来!!!”青教主一声怒吼响彻天一教大殿的内外,连远处的树林里都被惊起一片飞鸟。
在殿外待命的教众慌忙应了,急急忙忙地跑去找人。
青狼脸色黑得像锅底,在高座之上正襟危坐,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牛长老心里暗暗叫苦。他也不想当这个挑拨别人夫妻感情的罪魁祸首,可是不破坏别人的感情,“别人”的那位青大教主就要破坏他。所以自己把燕小主子供出来也是情非得已的事。
可是看青教主的模样,好像真的气得不轻。燕小主子身体羸弱,万一青教主一气之下,下手不知轻重,伤了燕小主子,自己心里有愧不说,等到事情过去,他气消了,心疼了,到时候遭殃的会是谁,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啊。
牛长老抬眼瞅了瞅自家教主,只见他微微闭眼,深深呼吸,似乎也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牛长老于是大着胆子替那败家少主求情:“教主息怒,我晓得,燕小主子表面上是花钱大手大脚了点,可是实际上,也许吧——燕小主子他也并不是那么爱花钱。燕小主子肯定明白,教主您挣钱不易。他花这么多钱,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牛长老每一个“钱”字出口,青教主的眼皮就猛跳一下。牛长老话还没说完,却见头上一个冰袋咻地飞了过来,伴随着青大教主阴沉沉的怒斥:“滚!”
牛长老一伸手把那冰袋吸到掌心里,这一招收放自如的内力也绝非一般江湖人士所有,与那其貌不扬的外表颇不相配。长老唯唯诺诺地应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门边才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自己情也讲了,理也说了,教主大人自己不听,以后再有什么事,怨也怨不到他了。只是可怜了燕小主子,惹得教主大人如此勃然大怒,但愿教主大人别忘了怜香惜玉才好。牛长老唉声叹气地想了一阵,最后把冰袋捂到自己脑袋上,忧心忡忡地走了。
青狼在大殿里等啊等,等了一个多时辰,居然连个鬼影子也没来跟他报到。原本还可以克制一下的那一把怒火在这消磨耐心的等待当中继续越烧越旺。待看到那抹不知天高地厚的身影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殿外飞奔进来的时候,青狼觉得自己已经被烧得没脾气了。
“青大哥,你找我?!”燕其几步跨上台阶,非常随意地摆摆手,叫一旁侍立的婢女奴仆们都退下去。等到大殿里只剩下他与青狼二人的时候,燕其似乎完全没在意到青狼周身的不悦气场,往青狼怀里一扑,抬起脸庞一脸乖巧地叫道:“青大哥…”
又来这套又来这套!!!
这就是每次闯了祸被他识破之后,此人非常没有诚意的千篇一律的装模作样——
“哥什么哥!”青狼瞪了他一眼,狠着心推开投怀送抱的大美人,眉毛一立教训道,“站好!”
自己如此主动,还被人推开这么不给面子,燕其气呼呼地站直身体,扭头不看青狼。
“燕小其,我问你,你这半年从账房里支取那么多银两,到底买什么东西去了。”青狼清了清嗓子,摆出一派之教的做派审问道。“你每天都买些什么我可一清二楚,这半年根本就没见你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当你转了性了,谁知道你偷偷摸摸给我捅了这么大篓子。你还敢盗用我的天一令?嗯?!翅膀长硬了啊?!”
“谁说我偷偷摸摸了?!”燕其理直气壮地道,“我不让你知道,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青狼被他气得快要吐血,伸出去的手指都有些发抖:“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这一笔生意要是做不成,你青大哥我要被司空月那混蛋耻笑不说,咱们天一教还要勒紧裤袋过上好一段穷日子。你自己说,这还不算闯了大祸?!本教主该怎么惩罚你!”
青狼横眉怒眼摆足了官威,想要趁机教训一下这个被宠坏了的做事不着调的家伙。
燕其鼓着嘴巴和青狼怒瞪了片刻,突然咬住嘴唇弯下腰在四周翻翻捡捡起来。青狼有点疑惑地伸头看了看,没看明白,便出声问道:“燕小其,你找什么呢?”
燕其看找不到什么顺手的东西,便一把将教主宝座两边放置着的铜香炉举了起来,气呼呼地朝青狼扔了过去:“惩罚你个头。你都不问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教训我!你去死吧,我讨厌你,混蛋青狼!”
站在殿外听墙根的几名侍卫只听里面轰的一声震响,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不由得把脖子都缩了缩。
“你要谋杀亲夫啊,燕小其!你给我过来!”青狼的一声怒吼响彻大殿。
几名侍卫只见一抹俊秀的身影从殿门里虎虎生风地跑了出来。燕其一边捋着袖子一边往外跑,嘴里还在叫道:“我就不过去!混蛋青狼,你就会看不起我!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笨蛋!”
听到身后青狼追过来的声音,燕其回头怒道:“你别过来!你敢跟过来,就两个月——呃,一个月不准碰我!”
完全被当作人肉布景的众侍卫听了这番话又是一阵冷汗。
青狼无奈地停住脚步,看着燕其三蹦两跳地跑远了。早知道就不该教他轻功,跑得倒是快。
不知从何处溜出来的牛长老小跑步地跑到青狼身边,跟他一起看着燕其远去的方向,询问道:“教主,您真不去追燕小主子?”
“我去追了他真敢一个月不让我近身,这还了得…”青狼嘀咕道。
“什么?”牛长老耳背问道。
“没什么,派人跟去照顾好他,别让他乱跑伤到自己。”青狼吩咐道,而后便一脸无奈地往殿里走去。
牛长老把那冰袋按回青教主俊帅的脑袋上,一边问道:“教主,您看跟司空月的生意要怎么办?不然就先赊欠着吧…”
“绝对不行!”青狼严肃道,“我天一教买点草药蛊虫还要还要赊欠,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那怎么办?这笔生意做不成,我教里几万教众都要勒紧裤腰带紧巴上好几个月,如此甚是不妥不妥。”牛长老连连摇头。
“总而言之,我堂堂天一教绝对不能做赊账借钱的事。”青狼字字铿锵地强调道。
青狼走回自己的教主宝座,跟牛长老一起在台阶上坐下。二人皱着眉头拖着下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青狼突然叮地一声灵机一动,两眼发光地念道:“楚、飞、扬!”
***
楚飞扬扭过脸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不妙不妙,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书影,快帮我查一查黄历,看看是不是最近不宜见客。”
君书影正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你上山去找高放给你扎几针抓些药比较有效。”
楚飞扬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卷,走到君书影身前,把黄历掀了几页,摸着下巴念道:“宜嫁娶、祭祀、出行。宜嫁娶啊,真是个好日子,对不对书影?”楚飞扬笑着看向君书影。
君书影小心地将手中的信纸吹了吹,折好放进信封里,一边道:“可惜这个好日子似乎和楚大侠无缘啊。”
“你又知道了。”楚飞扬一把揽住君书影,亲了亲他的额角。
君书影横了他一眼道:“那倒也是,楚大侠还有无数红粉知己散落在江湖各地。只要楚大侠说一声想要嫁娶,管保来成亲的队伍可以从朗月山排到苍狼山去。”
“嗯——挤兑我这么有意思吗?!”楚飞扬挑高了眉毛道,看到君书影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上自家两个娃娃的名字,不由得又笑叹道:“小石头和小麟儿才走了几天,你就这么巴巴地写信过去。袁盟主一个人也嫌孤寂,尤其他年纪又大了,老人家更加害怕独处没人陪。他好不容易接了两个小家伙过去陪陪他,就让他两个在断剑山庄多住几日吧。”
君书影轻哼了一声道:“那老家伙会孤独寂寞?!他当武林盟主当得开心极了,他怎么会孤独寂寞。”
楚飞扬看他一副仍旧对旧事耿耿于怀的模样,不由得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无奈地低笑道:“是是,袁盟主当盟主当得开心极了,可他喜欢我们的两个小宝贝也喜欢极了。你看他想接两个小家伙过去陪他几天,还要几次三番来跟我师父求情,现在是趁着师父外出办事不在山上才能得偿所愿。你你好意思发信过去催催催吗?”
君书影等楚飞扬亲完了舔了舔唇角,手上挥了挥封好的信封:“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只是去信要小石头好好照顾弟弟,这也不行吗?”
楚飞扬情难自禁地抱住君书影,哈哈大笑道:“行,怎么不行!再说,两个小东西不在,不是更加不用顾忌…”
“让开。”君书影把信封拍到楚飞扬的俊脸上,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要去山上找人送信,楚大侠你自便吧,你独自一人岂不是更加毫无顾忌。”
君书影说着就已经出了书房的大门,楚飞扬朗声笑了几声,也大步地追了出去。
二人上了山,走到清风剑派大殿外时,却见一众弟子拥在殿外,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人声,似乎正在争吵。
楚飞扬走过去,正色训斥道:“你们不好好练功,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师父不在就敢这么偷懒?成何体统。”
“不是啊大师兄,是三师兄的儿子又来闹了,我们怕小师弟处理不了,才来这边看看。”一个弟子凑上来解释道。
楚飞扬眉头一皱,三师叔这个儿子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此人一直以来都中规中矩,却在几年之前娶了一个古灵精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后,越发地叛逆起来。只是自从他亲手刺伤他老爹之后,此人早已搬出清风剑派,这时候又来做什么?
君书影走过楚飞扬,直接进到大殿里,正看到信云深阴沉着脸色对站在大殿中央的男人冷声道:“看在你曾是我师兄的份上,我不追究你无理取闹的罪过。三叔都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那男人看了看一旁的高放,又看向信云深,突然大笑两声道:“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敢称大王。你算什么东西?掌门还没有把位子传给你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竟然敢在大殿里吵闹。”楚飞扬拧眉走了过去。
那男人见到是楚飞扬,面上虽仍是不驯,却比对着信云深时多了一些忌惮,不敢再那么嚣张:“楚师兄,我听闻掌门出去寻找‘天下无双’的下落。我并不会要求掌门将东西让给我,只问掌门去往何方寻找?这也不能告知,清风剑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高放一听怒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抛弃老父背叛师门,如今怎么还有颜面再回派里,还敢问我们要东要西?”
那男人讥笑一声:“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一个魔教妖人,不清不楚地跟了信云深,就真以为自己就是清风剑派的什么人了?这大殿上轮不到你说话。云深,我好歹是你的师兄,我爹一直对你也够好的,你如今这么翻脸不认人,不怕传到江湖上让其他名门正派耻笑?!”
脸色不善的信云深还未开口,正欲说话的楚飞扬也被君书影止住。君书影走到高放身边,一边看向那一身阴鸷的男人,冷哼一声道:“我二人的确不是清风剑派的人,自然也不用顾忌什么名门正派的名声。你胆敢对我的人如此出言狂妄,想必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我们今日便在这清风剑派的大殿里杀了你,你又能如何。看在你爹的脸面上,可以让信云深给你立个牌位,一书死有余辜,一书死不足惜,你愿意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