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了,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把你给救活,又换了一张脸一个身份,现在全便宜他了,这就好比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大白菜,结果让别人家的猪拱了,你说跟我有关系吗?”谢承颢有些愤怒地说道。
谢诩凰无语地听着他的比方,完全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
“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走什么走,我还没说完呢。”谢承颢拉住她,又问道,“最近一切都顺利吗?”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谢诩凰点了点头道。
谢承颢望了望周围,朝着她郑重其事的警告道,“你离那姓燕的远一点,你若在他身上动了心思,最后也没你的好处,燕京的事情了结了,你必须要回中都。”
她这条命是他给的,她这个人自然也该是他的。
“我想,到了那一步,我该还你的也还清了。”谢诩凰冷下脸道。
“还清了?”谢承颢冷然一笑,绕着她走了两步,“如果没有我没有北齐,你能活着再回到这里吗,能找他们为霍家报仇吗?”
“大燕一亡,半壁江山都要落入你手,还不够?”谢诩凰道。
“就算没有你,这一切朕也一样能得手,所以真正得利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谢承颢低头,与她四目相对说道,“所以没有还清还不清,你总归是要再回去了。”
这天下,他要。
她,他也要。
“可是没有我,你绝没有这么容易,这么快得手,你不就是为了这才救下我的。”谢诩凰冷然一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道,“难不成你是一眼看到雪地里我那副模样,一见钟情?”
谢承颢见气氛越来越僵,突然扬起如花的笑颜,一伸手勾着她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道,“好了好了,自家人说这么不高兴的话题干什么,办完事了咱们回去成个亲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他突然有些觉得,自己让她到燕京来这个决定,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谢承颢,我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没兴趣当你后宫里的那些妃嫔。”谢诩凰一脸认真地说道。
“别说的这么不讲情面吗,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再怎么也日久生了点情。”谢承颢仍嬉皮笑脸地说道。
她该不是,真看上这姓燕的了吧?
“如果你拉我过来,就是要说这些废话,我想不用再说下去了。”谢诩凰道。
谢承颢收起嬉笑之色,道,“好好好,说正事,我来确实是有事的,因为那姓燕的有些不是东西。”
“哦?”谢诩凰应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他这么一步一步帮着你们,真是有那么好心,如今南宫家和豫亲王府被端掉了,而他们手里原本是掌控着燕京附近几城的兵马的,现在他们没有了,燕皇现在因为那上阳郡主一事对太子并没有那么信任,这几城的兵马会再交给谁?”谢承颢深深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谢诩凰猛然一惊,如今放眼朝中,皇帝会交给的人,只有燕北羽。
他手中本来就掌握着大燕的一半兵马大权,且也在军中安排了众多他自己的人,只有燕京附近的州城,以及燕京的兵马大权不在他手里,而除却皇帝自己掌在手里的,就是分散在朝中的几大家族手里,而一步一步除掉了他们,这一切也就落到了他的手里了。
如此,到了最后关头,他几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掌控住了整个大燕。
“他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这一步一步他都走得小心,可等到最后的关头,你除掉长孙家的时候,也就是他独占燕京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这大燕的江山还有没有朕的一半,可都要看他肯不肯给了。”谢承颢道。
谢诩凰凤眸微微眯起,低声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他既来了,肯定不会眼看着燕北羽一步一步独揽大燕的兵马大权。
“他这一路太顺风顺手,握在手里的东西也太多了,咱们要让他吐出来点。”谢承颢冷冷地笑了,说道。
“你还真是一点不让自己吃亏。”谢诩凰冷哼道。
不管是谁,跟他交上手了,总是讨不着什么好处,看来燕北羽也一样。
“朕出了这么大的力气,总不能最后便宜全让他一个人占了。”谢承颢道。
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她都送到了燕京来,最后什么好处都捞不着,那岂不是亏大了,所以他燕北羽想一个人占尽便宜,可没有那么容易。
“你想他被皇帝收回手中的兵权?”谢诩凰问道。
谢承颢摇了摇头,道,“朕没有那么狠啦,只是要他交一点点出来,以保证事成之后,不会翻脸不认人,不给我们应得的那一份而已。”
如果他手中兵权稳固,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大燕,他说不给他们瓜分大燕江山,他还得发兵跟他再打着抢,那可就太亏了。
所以,要他最后能赢,但赢了之后又没有太大的本钱跟北齐对抗,这才是最好的。
“那样,到时候你就可以再趁机把他也吞了,独吞所有的好处?”谢诩凰冷然一笑,戳穿他的最终想法道。
就算燕北羽到时候能赢了,但是刚刚接手大燕一切根基未稳,又怎么斗得过兵强马壮的北齐,到时候最后的赢家不就是他谢承颢了。
“嚯,你这是胳膊肘儿往外拐要帮他了?”谢承颢扁着嘴,可怜兮兮地道。
谢诩凰别开头不看他那副样子,堂堂一国之君装什么可怜,实在看不下去。
两人正说着,燕北羽匆匆寻了过来,远远看到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更是脚步如风地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
“朕跟王妹散散步,聊聊天怎么了?”谢承颢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燕北羽一把将她拖回到了自己身边,道,“时辰也不早了,北齐王早些回房休息,我们不多陪了。”
说罢,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拉着她就走人了。
“小诩凰,别走啊,我还没说完,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完。”谢承颢在后面扯着脖子道。
晏西从他身后蹦出来,咧着嘴笑得白牙森森,一伸臂勾住他的肩膀道,“你还要说什么啊,我陪你说说?”
谢承颢扭头一看她,垮下脸来,“不用了,不早了,你也回房睡吧。”
说罢,一溜烟地跑了。
晏西哼了哼,打着哈欠也回自己房里去了。
另一边,燕北羽早就被自己刚才撞见的那一幕气得肺都快炸了,走了没多远便嗅了嗅她身上,全是谢承颢那混帐东西身上的龙涎香气。
“走走走,回去沐浴换衣服。”
谢诩凰无语地望了望夜空,这两个凑在一块儿了,她怕是好一段日子没得清静了。
一回了寝房,她就被燕北羽推着去了浴房沐浴,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今天南宫家和豫亲王府怎么处置了?”
“被抄家,暂时关在了大理寺,估计等过一段日子才会处置,毕竟现在北齐和高昌在燕京,处置这样的事,有失一国颜面。”燕北羽道。
谢诩凰理了理袖子,问道,“那些造反的将士呢?”
“暂时交由铁甲卫看管,当时都主动降了,所以应该不会怎么重处。”燕北羽说着,叹了叹气道,“明天我要离京两天,豫亲王府和南宫家将周围州城的兵马调空,皇上让我出京重新安排布置,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若是平日倒也好说,如今她那不正常的王兄住在府上,他怎么能放心走。
谢诩凰怔了怔,果真如谢承颢所料,一直以来自己都疏忽大意了,以为这个人没个正形就没有在意那么多,原本他一直都在步步为营为自己谋算着。
“既是燕皇旨意,你去吧。”
“可是那谢承颢…”燕北羽一想到那个人,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越想越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他是我王兄,还能把我怎么着,这军中大事也耽误不得,难不成你还想抗旨了?”谢诩凰笑语道。
这走一个,可以少应付一个,倒也轻松一些。
燕北羽无奈叹了叹气,自她身后拥住她,低喃道,“今天,谢谢你让冥河送东西去。”
起码,那一刻她是担心了他的,这让他觉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一厢情愿地喜欢着她,也许她心中还是有一点点他的,哪怕是一点点。
真郡主假郡主12
翌日,燕北羽早早起来准备启程离京,谢诩凰也跟着起来了,陪着他用了些早膳。
“你那王兄,你离他远一点。”他不放心,又一次的叮嘱道。
“知道了,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谢诩凰一边送他往府外走,一边道妲。
“但凡你让我省心点,我不会这么多废话。”燕北羽哼道。
谢诩凰默然不语,一路都在思量着昨天谢承颢所说的话,思来想去还是朝他开了口窀。
“燕北羽,我问你一件事,你跟我说实话。”
燕北羽笑了笑,顿步望着她,“你说。”
“如果到了最终,大燕落于你手,你会履行和北齐先前说好的条件吗?”她静静地看着他深黑的眸子,认真问道。
“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燕北羽毫不避晦地说道。
他很清楚,谢承颢是个极具野心的人,如果他履行条件将大燕与北齐接壤的半壁江山给了他,那他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以确保在夺取了大燕之后,自己还能有力量应对北齐。
“你还真是说了实话。”谢诩凰笑语道。
他这么一说,她却不知道这话题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不过,后来我改了主意,如果我履行了条件,你能留下的话,我愿意。”燕北羽坦白道。
谢诩凰冷嘲地笑了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值钱。”
这么说来,他是打算拿这个与谢承颢做交易,要他同意将她留下,他再履行条件。
可是,他不知道,他跟谢承颢根本就不是亲兄妹,而她的去留,也不是由北齐和任何人能决定的。
“你问了,你要我说实话,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既然要留你,我自然也不想与北齐再起冲突。”燕北羽如实说道。
“不过,你搞错了,我要走要留,不是你也不是谢承颢能决定的。”谢诩凰冷言道。
燕北羽无奈笑了笑,一边牵着她朝外走,一边道,“昨晚你那王兄又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说了什么他也大致能猜出七八分,那个人这个时候跑来燕京,总不会是无聊了来游山玩水的。
如今看来,便是他想让步,谢承颢也是不肯让的。
“没什么。”谢诩凰淡淡道。
“那让我猜猜。”燕北羽冷冷地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他应该告诉你,现在大燕的兵马大权一步一步收在我手里,将来我不会改造条件,所以…肯定在想着要给我使绊子。”
谢承颢这个人有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他们也都彼此彼此罢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燕北羽也没什么好心,不过都为了各自的目的罢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知心得很?”谢诩凰笑语道。
果真,这两个人谁都不是好惹的,谢承颢想趁着现在削弱他手里的实力,以便最后对付了大燕之后,再出手连他一起收拾了,到时候整个中原大地就都在成了北齐的。
可是,这个人也不傻,他谢承颢想的,他也都一清二楚,若不是清楚自己一时之间还没有与北齐交手的实力,只怕他的野心也不会比他小。
总而言之,这两个人以后她还是敬而远之。
“别把我跟他扯一块儿。”燕北羽哼道。
两人刚一出王府大门,一个人便匆匆冲了上来拉住了燕北羽,谢诩凰定睛一看已然大腹便便的女人,才认出是南宫沐雪。
“王爷,求求你,帮我救救我爹我娘,他们…”南宫沐雪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袖,哭着请求道。
父亲被抓起来了,南宫府被抄了家,她找好多父亲以前的同僚,却都没有人愿意出面求情,他只能找到镇北王府了。
谢诩凰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前拉人,也没有出声说话。
燕北羽侧头看了看她,拉开了南宫沐雪,道,“韩夫人,南宫大人的事是皇上的旨意,恕本王爱莫能助。”
这个忙他不会帮,也不能帮。
“王爷,你是皇上亲信,你向皇上说情,他一定会听的,父亲千错万错,可也忠心耿耿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他不能这么对南宫家。”南宫沐雪泣声道。
谢诩凰面无表情地看着纠缠自己丈夫的女人,她要找人求情找到镇北王府,很明显是找错人了嘛。
南宫家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就是他们镇北王府的功劳,一步一步让南宫家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逼得他们走上造反的路,成了现在的乱臣贼子。
“韩夫人,本王还有急事要出京,此事帮不上你。”燕北羽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王爷,你自己也说过的,是父亲荐你入朝为官,你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南宫沐雪始终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现在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只有他了。
大姐刚刚过世才多久,南宫便又遭此大劫,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韩夫人,你先放手…”燕北羽面色有些薄怒,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她气这个死缠烂打的南宫沐雪,更气在边上一直看笑话似的某人。
南宫沐雪正要再说什么,身子软软地就倒了下去,燕北羽只得将人扶住了,扭头望向一旁还站着的人,“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她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我的。”谢诩凰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你…”燕北羽气得咬牙,道,“我得走了,你让人把她先扶进府里,让韩家的人过来。”
谢诩凰点了点头,分析了门口的侍卫过去将人扶着先进了王府,看着燕北羽上马离开,自己才折回府内。
“你怎么把她弄进来了?”晏西早早起来找吃的,看到被人扶进府的人,一下气得瞌睡都没了。
“她来找燕北羽给南宫家求情,刚在王府门口昏倒了,总不能放在门口不管。”谢诩凰说着,招呼着人将人扶到了榻上,又道,“你们去永安侯府,就说他们少夫人在这边。”
她是不想管,但看她大着肚子,真扔在外面不管不顾,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南宫家与她是有仇,但当年的事她也并没有参与其中。
侍卫领了命,连忙小跑着出府去了。
晏西瞅着榻上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自己没被关进去就阿弥陀佛,还好意思来找人求情?”
谢诩凰侧头朝宁嬷嬷道,“找府里的大夫过来看看,毕竟有孕在身,别有了什么差池。”
因为她内伤未愈,所以府里就请了大夫常住在府里,以便给她调理身体。
宁嬷嬷正带着大夫在给南宫沐雪诊脉,接到消息的韩少钦便赶了过来,匆匆到了榻前,“沐雪?”
“韩夫人有孕在身,你们就该好照看着,怎么倒让她一个人跑出来了,还好现在大人孩子都没什么大碍。”谢诩凰淡淡道。
“多谢王妃能救下她,她一醒来,我们就带她回府。”韩少钦略一拱手道。
昨天一道圣旨就抄了南宫家,他和父亲向皇上求情,这才保住她没有因南宫家的事受牵连,府中也一直瞒着,今日一早她不知从哪知道了南宫家的事,一个人就出府了,王府的人过去送信,他们也正在四处找人。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沐雪才悠悠醒转,一下坐起身便打量着周围,“镇北王呢?”
“王爷有事要出京,已经走了。”谢诩凰坐在一旁抿了口茶,淡声说道。
“不,他不能走,我…”南宫沐雪挣扎着下了榻,却韩少钦给扶住了。
谢诩凰搁下茶盏,起身道,“韩夫人若是来找他给南宫家求情,那你就真的来错地方了,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谁求情都没有用,韩夫人还是顾好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别辜负了韩家向皇上求情保下你。”
“出事是我南宫家,入狱的是我的亲人,要家破人亡的是我,你自然说得轻松。”南宫沐雪愤然道。
谢诩凰嘲弄的笑了笑,家破人亡的滋味?
她早就已经领教过了,还是拜他们南宫家所赐呢,现在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韩公子,你自己带韩夫人回去吧,本宫不多留了。”
说罢,带上晏西离开了。
韩少钦扬长而去的主仆而人,不知为何他似乎方才一瞬之间,在那人的眼睛看到了最深沉的伤痛,仅仅…只是一瞬。
“我就说不该把她带进府来,你还不信?”晏西跟着她一出门,就开始唠叨起来。
白眼狼的一家,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诩凰一边回寝居,一边道,“皇上已经开始重用韩家,留几分余地,以后行事总会有用处的。”
她还要借韩家之手,扳倒郑皇后一家呢,这个时候卖他们人情,总不会有错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进房门便看到一身桃花粉衫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她房中,还霸占了她的暖榻,一派悠闲自在的坐着,完全当是在了自己的北齐王宫里一样。
“这屋里的熏香实在太不好了,我刚给你换了龙涎香。”谢承颢笑嘻嘻地说道。
谢诩凰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到了桌边一杯水浇灭了香炉里的香,这要燕北羽回来知道了,闻到这一屋子龙涎香,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
“谢承颢,你要待在这王府,就给我规矩一点,不然就给我出去住。”
“怎么,怕被姓燕的知道我来你们房间了?”谢承颢一手托着脸,笑语嫣然地问道,丝毫没为自己擅闯他人房间而羞愧。
晏西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她,道,“行了,你就少惹点麻烦不行,燕北羽那醋坛子打翻了,是真麻烦得紧。”
“我就来这么一回,他就打翻醋坛子了,你们亲都成了,还天天睡在一块儿,我早就在醋缸里泡着了。”谢承颢一脸委屈地说道。
“是啊,你泡醋缸里,还又纳了几个新美人。”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后宫里莺莺燕燕无数,还好意思说自己在吃醋。
“行了,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回你自己房间去。”谢诩凰往他正对面的桌边一坐,沉声道。
谢承颢朝晏西使了眼色,晏西心领神会,出去给望风去了。
“如果你是要说昨天说的事,我想就不必了。”谢诩凰面目冷然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并不想插手。
谢承颢起身下榻,搬着凳子与她面对面坐下道,“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护着姓燕的?”
“我只对付我要对付的人,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也与霍家无关,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谢诩凰道。
她是甘心做他手里对付大燕的棋子,可也不是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谢承颢听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冷然笑道,“霍宛莛,你该不是…动心爱上他了吧?”
“可能吗?”谢诩凰冷嘲道。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在他身上动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谢承颢收起一脸的嬉笑之色,神色阴鸷而沉冷,“朕说过,你将来必须回到北齐,谁也休想带得走你。”
谢诩凰面色沉静无波,并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眼中,她没想谁能带她走,要走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无论如何,必须让大燕皇帝收回他手里的一部分兵权。”谢承颢道。
他跟那个人较量了那么些年,很清楚他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他会留给她能除掉大燕的本钱,但也只是会让他险胜,到时候不会有他跟北齐对着干的实力。
只是,她不愿出手帮忙,事情就要有些棘手了。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由她这个枕边人下手,是最容易得手的。
“随你便。”谢诩凰一脸无所谓道。
反正燕北羽早猜到了他在打什么主意,看他们两个自己闹腾去,反正她不插手其中。
谢承颢理了理衣袖,起身道,“那就换身衣服,咱们出去转转。”
“没空。”谢诩凰毫不给面子地拒绝道。
“咱们去见见那个高昌王子,看看他来又是打着什么主意,总归往这大燕跑的,就没几个不打主意的。”谢承颢道。
谢诩凰抿唇想了想,起身进了内室,找了衣服到屏风后换了,道,“走吧。”
高昌自大燕建国就没有什么来往,这会儿突然来出使燕京,总不会是一时兴起,这燕京的局势本就复杂,若是高昌再掺上一脚,那可就更麻烦了。
“你也让天机阁的人盯紧一些,不定燕京这宫里朝中还有高昌国的人,朕可不想到嘴的肥肉,最后反被别人给叼去了。”谢承颢一边朝外走,一边冷哼道。
“让天机阁的来,你倒是清闲。”谢诩凰哼道。
“特尽其用。”谢承颢笑语道。
既然跟姓燕的是盟友,能用他的时候,自然用他的人,便是出了事也牵连到他们北齐身上,何乐而不为。
“阴险狡诈。”谢诩凰哼道。
谢承颢却笑嘻嘻地勾上她的肩膀,捂着一边脸道,“你这么夸奖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谢诩凰懒得理他,一心思量着那个高昌王子的事,高昌与大燕并无太多交情,倒是前朝大周与高昌曾来往甚密,这高昌王子来燕京…总归有些让人心生不安。
“周朝的时候,最后一个太子妃就曾是高昌公主,这个时候他们派人来燕京,你大意不得。”
谢诩凰闻言一惊,扭头望向他道,“你是说,燕京还有前朝的势力?”
“也许吧。”谢承颢笑着耸耸肩,没有再多说。
你爱上他了吗?
一出了王府,谢承颢的随从便赶着马车到了正门外,三人一上了马车,他又却要找地方先吃饭。
“刚才在府里你不吃?”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我不吃燕北羽府里的东西。”谢承颢道旆。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好在那一个现在还不在燕京,不然烦心事儿更多,索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他要吃她也拦不住。
于是,三人找了城里的一品居,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窠。
“那个高昌王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谢诩凰思量再三,询问道。
他既有着称霸天下的野心,任何会阻碍到计划的人,他都会早有调查,所知道的一定比她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但是,这个人一向只说他想告诉你的,不想告诉你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可是这些年,他只盯着燕京这边,倒忽略了很多事,若是高昌真在燕京与前朝的势力有联系,事情可就比他们所计划的还要复杂了。
“我只知道他也是个好战的,不过要跟我们玩还嫩了点。”谢承颢得意洋洋地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说实话,到时候出了事,我们怎么应对?”谢诩凰继续追问道。
谢承颢想了想,笑眯眯地道,“那就找姓燕的啊,交给他就行了。”
“燕王爷都成你苦力了吗?”晏西一边啃着肉骨头,一边插嘴道。
“这是他的地盘,不找他找谁?”谢承颢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在这里的事儿,交给燕北羽处理比他们自己动手要省事多了。
“你是不是背地里还跟高昌有合作?”谢诩凰思量了许久,朝着对面的人问道。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明里暗里总会有几手安排,总是借力打力,却甚少自己亲自出手,可最后占尽好处的总是他。
“他们倒是想,不过我瞧不上那样的小鱼小虾,他们没有跟我合作的本钱。”谢承颢冷然一笑,哼道。
既是要合作,他总要看得见有利可图,不然要来有什么用?
谢诩凰嘲弄地笑了笑,这个人一向如此,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不惜一切拉拢,没有价值的人便是求上门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还真是符合他一眼的行事风格。